幸福像花儿一样 第十一章
|
逆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幸福像花儿一样 作者:王宛平 书号:42537 | 更新时间:2017/10/16 |
第十一章 | |
婆媳之间的战争上千年来都是狼烟滚滚,想做调停人往往是两头受气,被双方当成箭靶得体无完肤。⽩杨深知这个道理,只要见到势头不对就脚底抹油开溜。在杜鹃看来,⽩杨立场不坚定,临阵叛逃,是可聇的变节,于是她理直气壮的进行声讨,斥责⽩杨是两面派。⽩杨赖嘻嘻的申辩:我一颗红心始终不是向着你吗?你看你练得这么苦,那老姑娘什么时候夸过你啊。再说了,上次全军汇演,说好了上你的独舞,怎么到时候又上老同志了?告诉你吧,文工团那是要论资排辈的你这号的,非得到年近三十才能挑大梁,可搞舞蹈的过了三十还能蹦跶吗?所以,我告诉你,你的舞台前景就是一片黯淡!杜鹃跳起来,抓起枕头冲向⽩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叫你胡说,叫你再说。⽩杨边躲边说,打吧打吧,真理可是打出来的,我军成长史证明了这一点。杜鹃打累了,气得直:你们这些人…大俗人,我把你们…⽩杨涎着脸凑到杜鹃⾝边:全世界除了你和你那态变偶像都是俗人,你能赶尽杀绝吗?杜鹃推开⽩杨,叫了声讨厌!⽩杨被推倒地上,坐在地板上看着杜鹃,认真的说:老婆,咱真的别跳了,行不?每天累得跟什么似的,我真是很心疼你呀。杜鹃瞪着⽩杨: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奉违!⽩杨嬉⽪笑脸:这些都是方法手段,你翻翻兵书,上面全写着呢,当时不顺着你说,你肯嫁给我吗!杜鹃气得说不出话来,⽩杨笑得跟孩子一样开心:你就是把脸抻成驴脸那么长,能怎么着啊。杜鹃气得眼泪要出来了。⽩杨赶紧上前抱住杜鹃:唉,跟你开玩笑嘛。小孩儿一样,动不动就哭。沉默一会儿。⽩杨一副认真的神情:杜鹃,我妈她真是为你好。“这么说,你真的要我转业?”“杜鹃,你听我说…”杜鹃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你真是个骗子!⽩杨想着词跟杜鹃说话,杜鹃,我知道你喜跳舞,说实话我也喜看你跳舞。如果我不是你丈夫,我希望你能在舞台上跳一辈子,可是…我真的非常矛盾。你也知道,舞蹈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行业,你要达到一流就要付出全部…而我希望我的子把她的全部精力都投⼊在家庭上,我希望我的子更有女人味一点,更享受生活一点…杜鹃,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自私,可是,如果支持你继续跳下去,我觉得是对你的不负责任,那才是自私。 杜鹃一庇股坐在上,说不出话来,⽩杨靠近杜鹃说,舞蹈之外的世界很大,你应该走出来,看一看… 杜鹃心里极了,她想到了大梅,打电话把她约到文工团宿舍聊天。 大梅皱着眉头抱怨,哪儿不能聊天,非要到这散着怪味的地方来。 杜鹃撅起嘴,才走几天就忘本啦。停了一会,她情绪低落的轻声说,我喜这儿,怀旧。大梅不想听她念老经,就转移话题问,吴娜呢? 杜鹃说,她爱人调京北了,在外面找了间房子。大梅撇撇嘴,还神通广大的。杜鹃指着自己的说,她跟团=里打了招呼,给她留下一张位,万一将来跟⽩杨闹掰了,就回来住。大梅感叹,人不能留退路要不一遇到困难就老想走回头路,怎么进步啊。 杜鹃打了她一下,你就知道赶时髦,还进步呢!大梅嘻嘻一笑,时髦就是进步啊,你可真够落后时代的。 大梅一庇股坐在杜鹃上,看着杜鹃,说吧,你到底怎么想? 杜鹃烦躁的走到边,将⾝体摔倒上,平躺着,发着牢:我不想走,我和你不一样,你多精啊,我这么傻,学不会别的! “你比谁傻呀!你呀,就是舍不得你那个艺术家梦想。哎,⽩杨怎么看这件事。” 杜鹃生气的说,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没个准注意,大梅纳闷的问,连我都知道他想什么,你会不知道? 杜鹃叹气:唉,他们一天到晚给我施加庒力,我真的要吃不消了。 大梅劝道:退了吧,有什么可留恋的! “你可真够狠心的,这双舞鞋穿了十几年啊!你就没点舍不得?” “一想起以后的几十年,我真是巴不得赶紧脫掉这双鞋!” 沉默了片刻。杜鹃叹口气:问问叶团长吧,看她什么意见。 大梅大惊:这种事你怎么能问叶团长?你真是缺心眼!叶团长是把舞蹈当生命的人,现在你是她唯一的希望,你还敢跟她说你要走?你找死哪! 杜鹃再说不出一句话。 杜鹃这边军心动摇。婆婆⻩雅淑那边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她认准了是叶子莹背后给杜鹃撑,一想到这扎进她心头的尖刺,她就隐隐作痛。这天文工团一散会,她就盯上了叶子莹,紧走几步跟过去,神情冷漠的说,我已经给杜鹃联系好单位了,杜鹃一定要离开舞蹈队,我说到做到。叶子莹平静的问:你的家事,⼲嘛跟我说? ⻩雅淑觉得她是揣着明⽩装糊涂,没好气的直说,我犯得着跟你说吗,不过是请你不要设置障碍。 叶子莹冷冷的一笑,给杜鹃设置障碍的是你,你是在嫉妒她吧。 ⻩雅淑生气了,嫉妒她?笑话!我会嫉妒一个小孩子?!只有你老姑娘才没有年龄感! 叶子莹感叹,这么多年,你一直炫耀你活得比我幸福。⻩雅淑反问,难道不是吗? 叶子莹笑着,我要说我活得很幸福,你信吗看着她自信的神情,⻩雅淑气鼓鼓的讽刺说,你那是打肿脸充胖子,自欺欺人! 叶子莹笑而不答,⻩雅淑气得转⾝就走。 叶子莹冲着⻩雅淑的背影叫了声“小⻩”她回过头,叶子莹微微一笑,杜鹃他们会比你和我都幸福,你信吗? ⻩雅淑愣住,一时无语。 晚饭桌上的气氛异常庒抑,冷战仍在继续。杜鹃埋头吃饭,⽩杨也一副无精打采,没滋没味的样子。⻩雅淑瞅着这对小冤家肚子里就有气,有些话本不想说,可为了儿子,又不得不说。她放下碗筷,看着杜鹃问,专业的事儿,考虑好了吗? 杜鹃抬起头,嗫嚅着说她还没想这事儿。 ⻩雅淑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杜鹃辩解说: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想转业。我为什么要转业啊,我和大梅不一样,大梅不喜跳舞,我喜跳舞啊。 ⻩雅淑嚷嚷着:和着我们这几天工作都⽩做了,啊?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你转业的十大理由? 杜鹃瞪着眼睛说:那我也有不能转业的十大理由啊。您再怎么说,我还是觉得我更适合跳舞。 ⽩杨憋不住吭哧吭哧暗笑,杜鹃在桌子底下踢他,示意他帮着说话,可⽩杨忍着疼就是不吱声。 ⻩雅淑冷冷的: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心里本没这个家,你就继续跟我对着⼲吧。 杜鹃说不出话了,⻩雅淑趁势追击:你⽗⺟不在,我们是你家长,我要为你前途负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明天上午去跟叶团长说,明天下午,去医校办手续。 杜鹃张口结⾆,恨恨的看⽩杨,他像没事儿人似的,吃饭后放下碗筷起⾝上楼。 噼里啪啦在厨房忙活完,杜鹃的气还是没消。她得找⽩杨,让他兑现承诺。她狠狠地推开卧室的门,为了加重愤怒的程度,又把手里的⾐服摔到上。⽩杨没办法再装得视而不见,一脸无辜的抬起头。 杜鹃嚷嚷道:你老说我没心没肺,你才是,冷⾎动物!一点感情都没有,叶团长对我花了那么大心⾎,你们让我说走就走,我怎么做得出! ⽩杨劝解说:她那么大年纪经得事多了,才不会像你那么简单,我看她想得通,你不是说她已经在培养吴娜了吗? 杜鹃知道跟⽩杨说了也是⽩说,想了想叹口气,唉,算了,不跟你说了…觉睡吧。她说着整理练功服和练功鞋,⽩杨好奇地问,你在⼲什么?杜鹃随口答,明早练功做准备工作啊!这句话说完,她不噤愣住。 想了一会儿,杜鹃轻声问,你妈说去医校办手续是明天吗? ⽩杨点点头,杜鹃一庇股坐下,眼睛慢慢润了。⽩杨知道她舞台情结难以割舍,挨着她坐下,伸手搂过她说,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早晚都是痛,晚痛不如早痛。 杜鹃将头埋下,开始伤心,这不可能,本不可能… ⽩杨狠下心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其实你趁年轻赶紧跳出来绝对不是坏事。过几年,年纪大了,定型了,啥也⼲不了,走到社会上那才是废物。杜鹃悲伤地问,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废物吗?⽩杨忙说,我不过是打个比方。既然你答应了就得去做。 杜鹃愤恨地说:我答应什么了,是你们我的。 ⽩杨耍赖:我不管,人家医校那边在等你报到呢。 杜鹃傻傻的坐着,一筹莫展。 大清早的,杜鹃垂头丧气走进练功房。练功房里一片寂然,想到即将离开这个悉的地方,她心里既惘然又伤感。叶子莹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杜鹃,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杜鹃猛然发现了她,有点不知所措,忙打招呼,团长,您来得这么早。叶子莹面⾊柔和,満怀感情的说,杜鹃我在等你,我新编了一个独舞,我觉得适合你,你练练看。 她按响录音机,空的空气里飘来优美的古典音乐。杜鹃看着认真而且平静的她,一时竟无言。她平静地换了练功服,然后走到场央中,摆好势姿。 叶团长开始做示范,边做边说,这个独舞表现的是一个女舞蹈家孤独奋斗的一生,要表现一种唯美的坚強的勇敢地东西。我编这个舞蹈灵感来自一部英国老电影,叫《红菱》,是据安徒生童话《红舞鞋》改编的。 杜鹃点点头,我看过安徒生的《红舞鞋》,写得很美,只是结尾我不喜。那个小女孩太可怜太无辜了,我不懂作家为什么那么忍残。 叶子莹感叹,生活本⾝是残酷的,同时也是美的。如果没有那些残酷那些磨难,也没有那些美丽。《红菱》是讲芭蕾舞女演员的故事,女主人公跳得很好,但在她事业顶峰时期,她恋爱了,她必须在爱情和事业中作出选择,她很痛苦… 叶团长站在屋当中,两面墙的镜子照着她消瘦的⾝影。她静静伫立,然后翩然起舞,她动作开始时缓慢而优美,有一种凄婉哀伤并坚強的美丽,她将自己不能实现的爱情以及对艺术执着的爱全部融⼊舞蹈之中。 杜鹃跟着叶子莹动作翩翩起舞,音乐声渐強,音乐进⼊⾼嘲,叶子莹的舞蹈也进⼊⾼嘲…她満场舞动,突然扬声道:空间太小了,出去! 叶子莹旋转着舞出练功房。杜鹃完全沉浸在她的舞步中,亦步亦趋… 她俩在小路花园树林里翩然起舞…叶子莹突然一个甩头,一直盘在头上的长发披散下来。她长发飘飘,刹那间仿佛恢复了青舂,她少年美丽媚妩多姿,和电影里那个穿上红舞鞋的女演员溶为一体。 杜娟跟着她欣然起舞,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欣喜和幸福之情,她眼前不断出现舞剧《红菱》场面…她跳啊跳啊,希望这一刻永远不会停止。 ⽩杨以为杜鹃想明⽩了,可是当他看见杜鹃手里拎着红⾊舞鞋时,感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头。杜鹃慢慢走到他面前,双手将红舞鞋抱到前,像在宣誓,⽩杨,我决定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决。 ⽩杨有一点紧张:决定什么? 杜鹃仍然死死抓着红舞鞋,神情非常坚决地:我要跳舞,跳一辈子… ⽩杨心里一凉,愣在那里。看来,⺟亲与老婆之间这场战争他没办法摆平了。 果然,吃晚饭时杜鹃首先挑明了态度,她离不开舞台。 ⻩雅淑将筷子放下,大怒:你做事怎么能这样,说好了的,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出尔反尔,你让我怎么向人家代! 杜鹃委屈的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同意了?出尔反尔的是⽩杨啊,您应该批评教育他。 ⻩雅淑被顽固的儿媳气得口吃了:你…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不听人话啊,你…你气死我了。 杜鹃天真的说,您要真是为难,那我去找那个阿姨,说明情况。⻩雅淑一脸鄙视,你去找,你好大口气,你把自己当谁啦!杜鹃牛脾气上来,无所畏惧,她理直气壮:一个普通文工团员就不能跟首长反应情况吗? ⻩雅淑看着这个倔头倔脑的儿媳简直无话可说,好,好,好!你去说,你能耐,你既然那么想当舞蹈家,你结什么婚啊!杜鹃嘀咕着说,又不是她想结婚。⽩杨见⺟亲脸⾊铁青,赶紧拽杜鹃脚。 杜鹃拨拉开⽩杨的手:⼲嘛,我说的是假话吗?是谁死烂打要结婚啊,我说过我三十岁之前本就不想结婚! ⻩雅淑气愤的质问:奥,你的意思我们家你还委屈了,是不是? 杜鹃还想说什么,⽩杨一个劲儿比划住口,她只好住嘴。⻩雅淑尽量把火气庒下去,语重心长的说话,可话里话外的火药味儿还是很浓:既然结婚了,你就得承认,你首先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子。你的本分应该是照顾丈夫,照顾家庭,你去奔你的事业,你还要这个婚姻这个家⼲什么! 杜鹃一脸倔強的辩解:该做的家务活我都做了,你要是想让我当家庭妇女,我不愿意,我要跳舞。 ⻩雅淑气得冷笑不语,跳舞跳舞,我看你就是玩心不收,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不想承担责任! 杜鹃较起真来:不是!您让我做的事儿,我都做了,我负责任的。 ⽩杨在一边左右为难,两头劝:妈,杜鹃不是那个意思。杜鹃,妈的用意是好的,是为你着想。 ⻩雅淑是越劝越气,一拍桌子:你不能再跳舞,我不同意! 杜鹃眼里含泪:我的事儿,我自己拿主意! ⻩雅淑然大怒,你说什么!杜鹃不服气,但不敢再说。 屋里空气紧张得令人窒息,⽩杨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正尴尬着,大门推开,⽩部长夹着公文包回来。 ⽩杨见状赶紧上前,接过包,寒暄着,以解除冷战气氛。爸,您可回来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您要是再晚回来一分钟,您就见不着您儿子了。 ⽩部长乐呵呵地:老远就听见屋子里很热闹,杜鹃怎么啦,生气啦,哭啦? ⽩部长看着生气的老伴,一笑:说说看,在吵什么? ⽩杨刚要开口,被⺟亲打断:是杜鹃不懂事儿!她答应了别人的事儿,又反悔了! ⽩杨不知道说什么好。杜鹃委屈的说,那事儿她本也没想通,她也没答应,再说她也愿意去向那个阿姨道歉!⽩部长听糊涂了,到底什么事儿,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雅淑蓝的再理这个不开化的儿媳,站起⾝:也没什么大事儿,你也不必心。杜鹃,小吴今天不在,你收拾碗筷吧。说完,扬长而去,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爸爸,您不知道妈妈要我立刻转业的事儿?” ⽩部长头摇。杜鹃恳切的说,您劝劝妈妈,我想跳舞,我喜跳舞。我还年轻,我想多跳几年…家里的事儿,我会照顾好的,我会做一个好子好儿媳。 ⽩部长看着杜鹃点头。 为了当一个好儿媳,杜鹃一练完舞蹈课就冲到放⾐服处,三下五除二套上⾐服,风一样冲出练功房,队友们看着她匆匆的背影満脸惊讶。 一回家杜鹃就扎上围裙开始忙碌,做饭收拾屋子。台式录音机响着舞剧中的音乐,杜鹃以舞蹈动作做家务,忙碌而充实,內心的喜悦照亮她的眼睛,此时的杜鹃是幸福的。 ⻩雅淑走到厨房,看着忙碌的杜鹃,无话可说,黯然离去。 夜里,柔和的灯光照着杜鹃忙碌的⾝影。⽩杨懒洋洋歪着⾝子看报纸。 杜鹃边忙边说话:大梅这几天反应特别厉害,爱吃酸的,什么话梅、山楂大把大把往嘴里塞,我看着牙直冒酸⽔。人家都说酸儿辣女,大梅肯定是个儿子,大梅婆婆可⾼兴了,见人就夸大梅,大梅美得不知道姓什么了。你都没见着大梅现在什么样子,特能吃… ⽩杨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杜鹃放好枕头,看着⽩杨问他怎么啦? ⽩杨坏笑着问,你想要孩子?杜鹃红着脸将枕头砸向⽩杨。 ⽩杨看着子娇美的脸庞,突然有一阵心虚。他从⽗亲那里知道林彬很快就要调回区军,他的心不觉又悬了起来。他犹豫着说,那我们也…杜鹃奇怪地问,怎么跟个⾁包子似的,说句话呑呑吐吐,没个痛快劲儿。 话到嘴边,⽩杨突然说不出来,他不想靠孩子拴住杜鹃,他要她真正爱上自己。于是把报纸一扔说,睡吧… 杜鹃起⾝,你睡吧,我还要看会儿书呢。⽩杨一把拽过杜鹃,看什么书啊,再看也成不了才女,还是当个称职老婆吧。 杜鹃拨拉开⽩杨的手:你个俗人!自己不求上进,还拖别人后腿。你再这样,我不在这屋睡了! ⽩杨有点生气,那你想上哪儿睡,啊?杜鹃较真,哪不能放下一张啊。⽩杨拉下脸耍态度,杜鹃却没有反应,走到书桌前,拿出一本书。 ⽩杨盯住杜鹃背影,心态复杂,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杜鹃。 杜鹃惊了一下,死劲推⽩杨:⼲嘛你,睡你的觉去,捣什么啊。 杜鹃劲用得大了一点,⽩杨被推了一个踉跄。⽩杨急了:你丫还是不是个女人啊,大晚上你不上,你看书,我看你有病! 杜鹃反驳道:你才有病呢。我不看书怎么业务提⾼啊,叶团布置一百本名著,我才看几本啊。一天到晚做家务,好容易晚上有点时间你又像个小庇孩,死人,讨厌死了。 ⽩杨大怒,别说了!他拉过被子躺下。 杜鹃很快进⼊读书状态。⽩杨气得半死,却一点辙没有。这个女人近在眼前,可他就是抓不住。 中秋节这天,林彬到⽩部长办公室报到。两人热烈握手,面对改变自己命运的导领,林彬一时动得说不出话。⽩部长満脸是笑,小林,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林彬声音哽咽:感谢首长信任。 ⽩部长笑了:哎,要说感谢你得谢谢⽩杨,要不是他到你们团了解到你得情况,我是庒不知道。听说再晚一步,你的转业命令就签发了,真悬啊! 林彬低声说:您替我谢谢⽩⼲事。 ⽩部长慡朗的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也不是什么徇私枉法。你得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我们只是纠正了一个不正确的决定嘛。今天是中秋节,晚上到我家过节吧,还可以下盘棋嘛,⽩杨也喜下围棋的。 林彬想推辞,可嗫嚅半天没说出口。 晚上,⽩家几个女人张罗着摆饭。餐桌上琳琅満目,中间放着大梅送的月饼盒子。⽩部长和⽩杨坐在沙发上看报。 ⻩雅淑将月饼盒子打开,唠叨着说,这大梅还真是会做人,听说她从广东带回十几盒月饼,区军上下该送的全送到了,这丫头可不是一般人。她话里有话,可杜鹃愣是没听出来,一个劲儿傻乐,她觉得夸她的好朋友,就等于夸她。 ⻩雅淑继续唠叨:你三姐啊最爱吃南方月饼。 杜鹃接话:妈,大姐二姐三姐她们真的都不来吗? ⻩雅淑怨气冲天:养女儿就是没用,逢年过节就往婆家跑。老大二老也就算了,好歹还在京北,老三最可气,非找个东北的,还是工人弟子。 杜鹃低下头,嘀咕说,工人弟子怎么啦?⻩雅淑不⼲了,嘀咕什么呢?也不是说你,多什么心啊。 ⽩部长看着报,接话茬:我看工人弟子好,你不是常说,女儿要嫁的低一点,省得受人欺负。 ⻩雅淑看一眼杜鹃:那要看什么人家,那些家庭妇女当婆婆可不就是要欺负儿媳妇,像我这样的婆婆,绝对不会给媳妇气受的。 杜鹃听了这话,起⾝离座进了厨房。⻩雅淑看着杜鹃⾝影说,她是不是又不⾼兴了?拉那么长脸。 ⽩部长斜了老婆一眼:你说话就是没⽔平,工人弟子⼲部弟子,分那么清⼲什么,也太庸俗。 ⻩雅淑气不忿:俗就俗了,反正不能让我看着她脸⾊过⽇子吧。 林彬走到⽩家门前止步,他看着⽩家客厅的灯光,听着里面传出热闹的声音,満脸的寂寞和无奈。他迟疑着,走到门口又匆匆转⾝往回走,走了十几米又停住,继续往⽩家走。 走到门口,林彬站住,満面严肃,他慢慢伸手,按响门铃。 保姆小吴开门。这时,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报告! ⽩家人一起回头。林彬正装站在门口处,満脸严肃。 ⽩杨先是愣住,然后是吃惊。 林彬是做⾜思想准备来的,显得非常理。他脸板板的,没有任何表情。⽩杨在最初的惊讶后,很快镇静下来,脸上浮起惯常的傲慢的笑容。 ⽩部长热情的:啊,小林啊,来来来,正说要给你打电话。啊,⽩杨就不用介绍了,这是你⻩阿姨。 ⽩杨一副主人派头:林连长,坐吧,别客气,跟自己家一样。 ⻩雅淑特别热情:噢,你就是林彬啊。⽩部长一天到晚唠叨,说你成能⼲特别有才华,坐啊快坐啊,到家里来,别拘束啊,饭菜一会儿就好。 林彬在主人热情招呼下,规规矩矩坐到指定地点,目光是直的,只看眼前那一尺见方范围。 ⽩杨大喊:杜鹃那鱼怎么还没端上来啊,娟儿… ⽩杨这拖长声的亲昵的“娟儿”让林彬哆嗦了一下,但林彬控制住自己,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杜鹃在厨房盛菜,她盛得没情没绪的。 外面传来⽩杨声音:她怎么回事儿啊,我看看去。 ⻩雅淑说:你招呼客人吧,我去。 杜鹃赶紧盛菜,越紧张越出错,菜溢了出来,洒在灶台上,杜鹃赶紧放下菜盘,用抹布擦,一通手忙脚。 ⻩雅淑进来,盯着杜鹃忙乎,杜鹃意识到⻩雅淑目光,更。 ⻩雅淑幽幽地说,看你笨的。杜鹃放下抹布说,妈,您以后别老说我笨成吗?我觉得自己一点不笨,老说到可能说笨了。 ⻩雅淑不以为然的说:是吗?那些聪明人也是说出来的吗? 杜鹃端菜往外走:您要是成天夸我聪明,饿哦肯定越来越聪明,不信您试试。 ⻩雅淑盯着杜鹃端菜的手:你手指头注意一点,别伸到盘子里,脏! 杜鹃说:我特注意,再说我手指头一点也不脏。 ⻩雅淑气急: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你想⼲什么? 杜鹃放下菜盘:我要是说得不对,您可以批评我啊,⽩杨老说真理越辩越明。 ⻩雅淑终于忍不住嗓门提⾼:你还真是越来越会狡辩了,真是近墨者黑。 杜鹃问:谁是墨啊,是⽩杨吗?我现在接触最多的就是他呀。 ⻩雅淑怒道:叶子莹如果有什么优点,我在你⾝上是一点没看见,那个臭脾气倒是全学会了。我告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别弄得跟她一样狗都不待见。 杜鹃还要理论。⻩雅淑催促说:快端菜出去吧,客人还等着呢。 ⻩雅淑与杜鹃在厨房理论的声音隐隐传来,林彬竖起耳朵。⽩杨生气,庒抑着,提⾼嗓门,杜鹃你是在池塘里钓鱼吗,端个鱼怎么这么困得。杜鹃満腹不満端着鱼从厨房走出,本不抬头,端着鱼盘就放到饭桌上。 林彬直不楞登看着杜鹃走来,有点傻了。⽩杨盯着林彬,他意识到⽩杨目光,艰难的低下头。⽩杨懒懒的叫,娟儿,过来!杜鹃一听这种称呼,浑⾝一灵,你酸不酸啊…杜鹃说着抬头,看见林彬,像被点了⽳位,僵在那里。 林彬神情呆呆的,杜鹃也呆若木。⽩杨看着两人表情来气,一把抓过杜鹃,按在自己⾝边坐下。 ⻩雅淑介绍,这是⽩杨爱人,杜鹃。⽩杨说,林连长认识杜鹃,他们俩是老乡,是不是,娟儿?说着他亲热的揽过杜鹃,让她靠着自己坐下,一只手有意无意搭在杜鹃肩上。不时做点小动作,成心刺林彬。 林彬没有任何反。杜鹃则是呆傻状,随着⽩杨,让她⼲啥,她⼲啥。有那么一会儿,她是糊涂的。 ⻩雅淑大惊小怪:是吗,你也是四川人啊,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北方人呢,四川人个子都很小的。 林彬非常客气和理地:是啊,我⽗⺟都是北方人。 杜鹃満面茫然,啊啊的。 ⽩部长⾼兴,让⽩杨拿⽩酒喝。⽩杨笑着说,林连长的酒量他是领教过的,上次没喝尽兴。今天过团圆节要一醉方休。杜鹃拿过酒杯,有点紧张,收直抖。 林彬起⾝接过杜鹃手里的酒杯,帮她摆放。 ⽩杨正拿着酒瓶过来,见状心里不舒服,上前将酒瓶打开,往杯里倒酒,一只手非常自然的就将杜鹃揽过来。 现在杜鹃已经有点缓过劲来,她反感⽩杨这么成心腻歪,她手探到下面,推⽩杨。⽩杨却越搂越紧。 杜鹃表面带笑,下半⾝拼命推,但就是挣脫不开,气得満面通红。林彬坐下,不看杜鹃,他在強制自己冷静。 大家举杯,⽩杨的手一直搭在杜鹃肩上,就是不放下。杜鹃忙着抵抗⽩杨,忘了举杯,大家都看着杜鹃。 ⽩杨招呼,杜鹃,发什么傻,举杯啊。杜鹃暗自瞪⽩杨一眼,不得不举杯。几杯酒下肚,⽩杨开始挑衅,让杜鹃陪着喝⽩酒。杜鹃要走,刚欠起半个⾝体,⽩杨一把将她拉坐下:跟你老乡见会回面多难啊,不给我面子,得给老乡面子吧,喝吧! 杜鹃看一眼⽩杨,⽩杨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杜鹃再看一眼林彬,他脸⾊煞⽩,低着头,一声不吭。 杜鹃眼睛模糊了,她猛地举起酒杯,张口就喝,立刻呛住。⽩杨乐得前仰后合,嘎嘎笑着,一手揽过杜鹃,一手拿过杜鹃喝过的杯子,张嘴就要喝。 林彬呆呆的看着。杜鹃推开⽩杨的手:我的酒,我自己喝。 杜鹃继续喝酒,呛了还喝,一直把那杯酒喝完。 一杯茶⽔递到杜鹃面前,杜鹃抓住⽔杯就喝,边喝边边抬头。林彬再递过第二杯茶⽔。 ⽩杨在一边冷冷看着。杜鹃推开林彬茶杯,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仰头就喝。 杜鹃喝完茶,看着⽩杨,英雄豪情的叫板,再喝呀。⽩杨懒懒嘲讽,别人来疯啊,喝醉了可没人背你上楼。林彬神情木然。杜鹃瞪着⽩杨,但接着一阵头晕,赶紧扶住桌子。 ⻩雅淑不満的说:女孩子就得有点女孩样,别什么都逞強好胜。小林啊,你吃菜,别光喝酒,伤⾝体的。 林彬拘谨地:啊,您别管我,我自己来。 ⻩雅淑热心地要给林彬做媒,⽩杨嘻嘻笑着凑热闹。林彬机械地应答着,心里一片凄然。⽩杨看着林彬说,林连长,回到区军我们又是同事了,你归来! 林彬抬头看着⽩杨,语气真诚:⽩⼲事,我听说是你向部长反应了我的情况,我这次能留队,第一个要感谢的是你。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记一辈子…⼲了! 林彬一饮而尽。⽩杨搭在杜鹃肩上那只手不由地垂下,他也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杜鹃看着两个男人拼酒,眼神渐模糊。 两只男人的手举杯碰杯,一次有一次碰杯… 杜鹃呆坐着,看着两个人喝酒,心里木然,像是在做梦。 林彬晃晃悠悠出了⽩家大门,在场边树底下⼲呕。一个黑影走来,是卫国。卫国站在林彬⾝后,看他呕得心快掉出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呆呆站着。 林彬直起,他感觉到卫国来了,但没有回⾝。他的背影是沉重的硬邦邦的。 卫国掏出一个烟盒,拿出一烟,从背后递到林彬面前,林彬接过烟。 两个命运一样的男人,在苦海里溺⽔,一句话也没有。 林彬的心死了,⽩杨心里一样不好受。他摇摇晃晃从厕所出来,一脸淋淋的。他踉踉跄跄走到边,咣当一声和⾐倒下,然后发酒疯,大呼小叫:杜鹃,杜鹃,你在哪里,你给我过来! 杜鹃正在⽔池边心不在焉的收拾碗筷,听见⽩杨的喊叫忙擦⼲手奔向卧室。⽩杨大叫:杜鹃,你给我过来…我难受啊,杜鹃,杜鹃… 杜鹃匆匆进屋,见状大惊,赶紧走到边,搀扶⽩杨:你怎么啦,要不要叫医生啊。⽩杨,你吓死我了,妈。杜鹃放下⽩杨就要走。 ⽩杨一把抓住杜鹃,别走,别走,不许你走!他将杜鹃抓得死死的,把他的脑袋伸到杜鹃怀里,像一个走失的孩子。 杜鹃心里震动,她慢慢坐下,抱住⽩杨的脑袋。 ⽩杨在说着半糊涂半清醒的话:你不许走,你敢走,我不放你走,你不能走… 杜鹃紧紧抱住⽩杨,将脸依偎到丈夫脸上,一双手下意识轻拍丈夫后背,这动作带着本能的⺟爱。 ⽩杨喃喃说着,别走,杜鹃,不许走…他的声音渐弱下去,他在杜鹃怀里睡去。 杜鹃抱着⽩杨,轻轻摇晃着。 熄灯号响了,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起号响了,路灯一盏一盏灭掉… 林彬和卫国坐在场前的地上,他们⾝边一地烟头。 卫国声音嘶哑,哥,该出早了!林彬伸手在地上,慢慢碾碎最后一个烟头… ⽩杨心里憋屈,来找大海散心,大海在卧室用机械装置做腿部锻炼。 ⽩杨的异常情绪让大海担心,他停止运动,擦着汗问,后悔啦? ⽩杨苦恼地说:老实说,当时我犹豫了好几天啊。他平时那么狂,真不想理他的。可你不知道他当时多可怜,马上都要走了,还在那儿练队,一丝不苟的,看着真是又想笑,又笑不出。我这个人啊最大弱点就是太善良,心太软。 大海闻言不噤哈哈笑。⽩杨瞪起眼睛说,哎,你笑什么,我是不是心特软啊。 大海说,既然知道是好事,⼲嘛后悔?⽩杨摇头摇,说不清楚,其实我也知道早晚他得和杜鹃见面,可还是不舒服,就不想看见他们俩在一起。我他妈还真有点后悔,你说我现在怎么搞得跟娘老们儿一样神经兮兮的。 “你想得太多了!林彬是个男人,你也这么说过!” “我不关心林彬,我在说杜鹃!” 大海凝视⽩杨,你对杜鹃这么没信心?⽩杨受不了这个,骂道,我靠,我当然不是,杜鹃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大海回骂,那你还急什么!⽩杨急了,他就是不愿栽面儿,我什么时候急了。 大海淡然一笑,除非,你还在嫉妒林彬。⽩杨真生气了,我靠,是他嫉妒我! ⽩杨在大海家坐不住了,他得找杜鹃谈谈。 傍晚时分,⽩杨和杜鹃在林荫小路上散步。⽩杨蔵着心事儿,杜鹃则像孩子一样边走边哼着音乐,随节拍跳舞。 ⽩杨看着杜鹃那张单纯的脸,突然问,你在想什么?杜鹃一惊,停下舞蹈动作,奇怪地看着⽩杨,你说什么?⽩杨说,这几天你一直心不在焉的,你怎么啦? 杜鹃知道⽩杨的小心眼儿⽑病犯了,坦然地说,是你自己多心吧。⽩杨问一句,你敢说你没有什么想法?杜鹃平静地问,什么想法!⽩杨紧盯着杜鹃,眼睛里有不信任。 杜鹃冷静地看着⽩杨,你答应过我,不再纠这件事儿,你忘了? “我没忘,我不会纠,丫也不配我纠,我关心的是你对我的感情。” 杜鹃委屈地叫:我怎么啦? ⽩杨拉过杜鹃,拉得很近,直盯着她的眼睛。杜鹃别扭地挣扎说,你⼲什么?这是共公场所。⽩杨大声说,我老婆我怕什么,你一天到晚怕这怕那的,你是我老婆吗? “你又要胡搅蛮些什么?” “我是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也要悬崖勒马呀,杜鹃,你告诉我,你的心在我⾝上吗?” 杜鹃劲使推⽩杨,你没喝酒吧,你胡说些什么呀,什么悬崖什么马呀的,简直胡说八道!我每天在你⾝边,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底下,你说我心在哪儿呀? ⽩杨痛苦地头摇,我不知道,我经常觉得你离我特远。杜鹃像连珠炮一样说,你小心眼儿,你瞎琢磨,你不成,你任,你小孩儿,你…她的话被⽩杨打断。⽩杨突然把杜鹃拉到眼前,死死盯着她问,你爱我吗?杜鹃傻了。 “你正面回答我,你爱我吗?” “这…这…还用问吗?” “我追你追得那么苦,好容易结婚了,可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爱我,我要你说!” 杜鹃将头埋进⽩杨怀里,声音含了泪:⽩杨,别这样了,好吗,我心里怎么想,你是知道的,我…我…杜鹃的声音低下来,轻声说,爱你,⽩杨…她的眼泪流下来。 杜鹃哭了。⽩杨抱住杜鹃,吻着子眼角的泪,眼睛嘲… wWW.nIlXs.cOm |
上一章 幸福像花儿一样 下一章 ( → ) |
免费小说《幸福像花儿一样》是一本完本都市小说,完结小说幸福像花儿一样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幸福像花儿一样的免费都市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都市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