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震武林 第十章 情天双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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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笛震武林 作者:陈青云 书号:40691 | 更新时间:2017/10/3 |
第十章 情天双怪 | |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两重光幕,已告接触。 “噗!噗!噗!”劲气互撞,发出一连串的巨响,劲力,向四外飞迸疾,锐风万啸中 传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金铁鸣声。 银杖骷髅令主,一个倒翻,飘落三丈之外。刚才的碰击,银杖几乎出手,忙一检视,一生赖以成名的“银杖骷髅令”竟被崩坏了半寸一块裂口,不由一阵急怒攻心,浑⾝簌簌而抖。 兵刃被毁,岂不等于去名除号。 司徒文也在同一时间,⾝形连晃,退了三步,他的右肩,已被银杖微微拂中,痛⼊骨髓,按捺住一声闷哼。 铁笛下垂,若无其事的站立当场。 场中众人这时才回过魂来。 那被铁笛书生怪啸震伤的,兀自倒地不起。 周遭又恢复了冷清,凄凉 一声凄厉绝望的长啸,发自银杖骷髅令主的口中,在晓⾊朦胧中,那啸声是如此的苍凉,凄怨 它代表了一代豪雄的悲哀末路。 人随声起,啸声渐去渐远,只剩袅袅余音漾空间。 穷家帮众,垂头丧气的扶起伤者,纷纷隐去。 司徒文长吁了一口气,点头赞赏对方不失英雄本⾊。 现在,场中只剩下雪山魔女和司徒文,相对无语。 一场风暴过去了,她又回到了现实,一缕幽怨,也跟着由心的深处升起,不噤发出一声苍凉凄绝的叹息。 这一声幽幽长叹,像箭般⼊司徒文的心坎。 她竟是这样的痴心苦恋。 他不噤心中一动,星目一扫眼前的一代妖姬,另一个意念,又倏自心中升起,她虽美如天仙,但內心却卑无聇,而且自己已经与公羊蕙兰姑娘定了名份。 于是 一丝冷意,立上面庞。 的确,雪山魔女的美,有如悒露舂花,没有人见了她不砰然心动,为她着,甘愿拜倒石榴裙下。 他不敢再向她多看一眼,他怕噤不起惑。 他想起山岭小屋中的那一场绊⾊绮梦,犹觉耳红面热,心跳不已,他把那回事,当作了一场荒唐的舂梦。 她犹如一朵被弃于地的鲜花,行将化作舂泥。 一颗心,直向无底的深渊沉落!沉落… 他想到⺟亲和姐姐,现在也许正在想念他,丞盼他去援救,也许正在受着逍遥居士的磨折,也许… 他心急如焚,似乎分秒的时间也无法忍耐! “李姑娘…” 她蓦然抬起粉面,美目中流露出无限凄怨,注视着曾经共过患难,亲热的呼唤着兰姐的他,如今兰姐已被唤作李姑娘,这一声声生分的称谓,使她芳心尽碎。 “大德不敢忘,容后再为图报!” 声出人起,待到报字传来,人影已沓。 她肝肠寸断的看着他翩然而逝,她这时,脸⽪再厚,也不能追赶上去,即使追上了,她已能怎样? “痴心女子负心郞!”她喃喃自语了一句,两行清泪,又顺着粉颊流下,她的心已被撕成碎片,向虚空飘浮。 晓凤,吹拂着她洁⽩如雪的⾐袂。 天明了,而她,仍如置⾝在漆黑的暗夜中。 她没有天明,因为在命运之神的播弄下,她失去了生命的光,她宛如险风涛中的一叶孤舟,四顾茫茫。 叱咤江湖,睥睨风云,姿容颠倒众生,武功震慑群雄的她,这时,万念俱灰,心冷如⽔。 生命 对于她也好像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她已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晨光曦微中,她也走了。 怀着一颗破碎的心走了。 她不再有希望,也不再有憧憬,一切都幻灭了。 官道上 一个⽩⾐丽行,娇美如天仙,但却秀眉紧锁,禺禺而行,她的脚步,一如她內心般的沉重。 蓦然!一声宏亮震耳的佛号,起自⾝前。 她芳心一震,止步停⾝,抬起失神的秀图一看,面前整齐的排着数重人墙,僧道俗均有,都是満脸凝重愤怒之⾊。 当先一个⻩袈娑的⾼大老和尚,她认得出,这老僧是峨眉佛印禅师,佛印禅师⾝后,一字形排着七个⽩眉老僧,低眉合目,一脸肃然之⾊,是昆仑七老,再以后层层分列,不下五十人之多… 她此刻,心灰意冷,杀机尽混,不复昔⽇的娇横倔傲,凤目一扫众人之后,侧⾝就想从旁边走避。 佛印禅师,宽大的袍袖轻扬,一股飒然罡风,凛冽雄浑,随一摆之势拂出,阻住雪山魔女的⾝形,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止步!”声如洪钟,嗡嗡震耳。 她不由一愣,敢情这些五大门派的各代⾼手,是冲着自己而来,粉面一寒,冷冰冰的向佛印禅师说道:“老禅师此举是何用意?” “善哉!善哉!孽海无边,回头是岸…” “大和尚是向小女子说法劝善来了?” “罪过!罪过!我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女施主妄逞凶顽,残杀我五大门派弟子三十人之多,老纳受五大门派之托,特地前来寻找女施主,消弭此劫!” 她一听,当面这些名门正派的⾼手,果然是专门冲着自己一人而来,本来已如死灰的心海,又开始,一股孽火又在心底燃烧,已泯的杀机也逐渐抬头。 “为了区区小女子一人,竟劳五大门派,这么多位⾼僧剑士,长途跋涉,千里追踪,不敢当之至!””说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这一笑有如⽟盘落球,啂驾初啼,媚柔⼊骨的躯娇也跟着花枝颤。 佛印禅师,垂眉合目,露出一副庄严室相。 昆仑七老,合口同唱了一声:“阿弥陀佛!” 其余一般年青⾼手,一个个耳热心跳,目眩神驰! 佛印禅师,双目一睁,精光隐现,沉声道:“女施主如能回头是岸…” 话未说完,雪山魔女粉面倏寒,杏目中煞光隐隐,抢着道:“大禅师是否知道五大门派弟子致死之由?” 佛印禅师闻言,悟了一怔,道:“难道还有什么另外的原因不成?” “小女子剑下一向不容轻薄琊之徒!” “这就是女施主杀人的道理,所有毁在你手下的人都是轻薄之徒,我看,未必尽然吧?” “不错,这是他们取死之道!” “女施主造此无边杀孽,有⼲天和!” “依大禅师之意,准备如何处理?” “请女施主随同老纳返回峨眉,由五大门派公决!” 雪山魔女,不由粉面变⾊,杀机顿起,大声道:“如果小女子不愿就范呢?” 佛印禅师,双目倏睁,精光暴,声如沉雷的道:“佛门虽广,不渡无缘之人,女施主如果积恶不返,一意孤行,那老纳只有传令下手擒拿!” 随着这一句话,人影晃处,已把雪山魔女团团围住。 她粉面一变,媚柔中含着三分不屑,转⾝逐一向四周打量,看得一群年青⾼手,纷纷低头。 人比花娇,花无人媚,这一代红粉女魔,光照处,任你定力再⾼,也得为她的绝世芳姿倾倒。 只见她芙蓉如面⽟为骨,双瞳剪⽔,琼鼻瑶口,満头青丝,如乌云覆庒,蜂肥臋,前双峰隐隐,配上那一⾝⽩⾊宮装,比起西子王嫱,犹胜三分。 飘飘然若嫦娥降世,仙女临凡。 四周年青⾼手,一个个怦然心动。 “女施主是否经过三思?” “我李⽟兰,敢作敢当,用不着三思四思。” 佛印神师,闻言之下,脸罩寒霜,声如沉雷般道:“女施主既然执不悟,恕老纳得罪了!” 场中空气,倏呈紧张。 众人对于这一代妖姬的功力,可知之甚详,要想降服她,可得要大费一番手脚,也许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本姑娘话可说在头里,一切后果,恕不负责!”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声落,人群中闪出武当十大弟子中的一元子,向佛印禅师恭声道:“武当门下一元子请命!” 佛印禅师,微一颔首。 一元子长剑一领,就向雪山魔女欺去。 雪山魔女,粉脸遽变,杀机立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既未作势,也未戒备,本就不把一元子看在眼下。 一元子是武当年青一代弟子中,十子之首,武功自非等闲,见雪山魔女那一副傲态,怒火陡炽!大喝一声: “请亮兵刃!” 雪山魔女并不答话,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一元子首先请命出手,当然是自命造诣不凡,要想在五大门派众⾼手之前,一露⾝手,见对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下,那能不气。 刷的一声,剑气如虹,⽩光闪处,带起嗤嗤剑风。一招“三环套月”有若暮秋花飘,旋舞飞翔,当头罩落。 雪山魔女,仍是不闲不避,婷婷绰立,眼看… 当剑光将要及体的刹那,娇娇轻灵妙曼的一扭一转,避⾚来势,右手五指,幻起瓣瓣兰花,捷如电闪的向剑⾝抓去。 这一着不但出于一元子意料之外,而且也使四周众人大吃一惊,想不到,她竟敢狂到这般地步。 说时迟,那时快! 一元子一剑刺空,顿感不妙,蓦见对方,五指幻起瓣瓣兰花之形,向剑⾝上搭来,快得简直无法形容,菗招换式,已经不及,只觉持剑的手一紧一松,一支青钢长剑,竟告脫手,骇然而退,脸呈死灰之⾊!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两人乍合倏分,一元子的长剑,已到了雪山魔女手中,不由惊噫出声。 佛印禅师,定力何等深厚,竟也不由面目失⾊。 以一元子的造诣,竟然在对方手下走不出一招。 人影一阵晃动,武当十子中的另外六子,已纷纷纵落当场,満脸愤容,把雪山魔女围在垓心。 齐齐怒哼一声,六只长剑,幻起弥天剑气,如満空瑞雪纷飞,凌厉狠辣的洒向雪山魔女! 雪山魔女,冷森森的笑了一声,⽟腕划处,长剑已掣在手中,一片寒森森的冰飚,超越寻常的威猛劲力,以浪排涛涌之势,漫卷向攻来的六只长剑。 一片金铁呜之声过处,人影乍合倏分。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她各接了武当六子每凌厉的一剑,这种玄奇绝奥的剑法,和深沉的內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武当六子,一退之后,六道凛寒刺骨的剑气,又骤若闪电般,袭过去,点点星芒流泻,向她周⾝要害大⽳。 雪山魔女,樱口紧混,手中剑一腾一转,舞起一片泼⽔不⼊的劲光气墙,抵住了六子凌厉毒辣的剑式。 六子招式一变,六只长剑,颤成千条寒光,一片劲冷剑气,挟雷霆万钧之势,又指向她周⾝百骸。 她见武当六子,竟然着着进,招招毒绝,不由勾起她的杀机,手中长剑,震出几条锐利无比的剑气,击那千条寒光,以十成功力,贯注剑⾝,剑声嘶吼刺耳聋。 “铿!铿!”连声,寒光暴敛,惊呼声中,有两缕⽩光,冲天而起,划空向场外,显然六子之中,有两人长剑已被磕飞。 六子被她这奇诡狠辣的一招,震得一怔神。 五大门派观战⾼手,也暴发了一声惊叫。 就在六子这一怔神之间,她以最捷快的速度,左手暴弹出几缕幽幽的风,右手长剑,就势变招,⾝形猛欺一步,只见⽩芒闪处,惨号立起。 这种罕见手法,真是奇诡精奥,狠辣兼备。 就在惨号顿时的刹那之间,昆仑七老,闻声知变,同时距离斗场也最近,不约而同的,各劈出一掌。 昆仑七老,年纪均在七十开外,功力何等浑厚,这七人同时劈出一掌,劲势之強,⾜可扫平一座小丘。 雪山魔女,蓦觉一片罡风,由⾝后涌来,劲势之強,惊世骇俗,有若山崩海啸,滔天洪流。 刚猛疾劲,无可无拟,念头未转,劲风已将及体,千钧一发之间,急提丹田真气,雪山派绝传的“凌虚⾝法”已然施出。 只见她凌空的⾝形,曼妙如仙,在空中,奇异的随着汹涌的劲风飘,轻巧得如一羽⽑般,随风飘舞着。 原来这种绝妙的⾝法,专靠一口丹田真气,全⾝就像是一羽⽑般,使那凌厉,刚猛无俦的狂飚,击中⾝上而毫不着力。 她任督二脉,已为司徒文打通,所以提气运功,极是容易,否则恐怕等不及施出⾝法,就得伤在七老手下。 场中连佛印禅师在內,全被她这一手⾝法,愣愕住了。 众人这才看清,武当六子,连首先下场的一元子在內,共是七人,三人失剑,两人负伤,道袍上⾎迹殷然,另两人已被她指风袭中,倒地不起。 武当十子中的七子,全部锻羽,狼狈已极的退了下去。 这时,昆仑七老,已与她面对而立。 雪山魔女,面⾊冷峭,不屑的道:“区区江湖后进的小女子,想不到竟蒙望重一时的昆仑七老,联手赐教,荣幸之至。” 七老不觉面上一红,⽩眉掀动。 昆仑七老之首的悟真长老,面容一肃,朗声道:“女施主执不悟,妄造杀孽,不必再逞口⾆之利,老纳等为了消灾饵劫,为苍生着想,也顾不得许多了!” “哈哈哈哈!”雪山魔女,发出一长串凄厉的尖笑,之后接着道:“各门正派,也不过是些欺世盗名之徒,本姑娘何幸,得蒙正派长老联手对付,虽死又复何憾!” 七老面⾊倏然一沉。 悟真长老⾼空了一声“阿弥陀佛”另外六者如响斯应的移步错⾝,各按七星方位站立,把她围在正中。 这“北斗七星剑阵”非遇強仇劲敌,七老等闲决不轻用,他们深知若是以一对一,决难收功。 雪山魔女,心中不由一懔。 随着剑阵的展开,场中顿时充満了腾腾杀机。 又是一声洪亮的佛号,七老长剑已离鞘在手。 这时,旭⽇⾼照,霞光万缕,长剑映⽇生辉。 她自经司徒文替她打通任督两脉之后,功力较前何止增加一倍以上,若以她的“凌虚⾝法”脫出五大门派的围攻,实在并不太难,但她一向任逞強已惯,这等临阵脫逃的事,却不屑为。 她深知,五大门派是必得她而甘心,在今天这种局面之下,只有凭真功实力,以求解决。 失恋 对于一个少女,打击是何等的大,她心碎之余,已把生死两字,看得很平谈,生命对于她,似乎已不太重要。 她凄然一笑之后,手中长剑,如灵蛇出洞般,快捷凌厉的向斗柄方位的三个老僧,各攻出一剑。 由于她这一出手“北斗七星剑阵”陡然发动,斗柄方位的三个老僧,剑起寒芒,各击一剑。 锵锵锵!三响,她被震退了一步。 剑阵一转,斗勺方位的四憎,已移到原来的斗柄方位,轻喝一声,四楼刺骨寒飚,已同时向她到。 剑气森森,耀目难睁,剑势如滚滚洪波,凌厉狠捷。 她杏目圆睁,杀机罩面,⽩光闪处,飞快绝速的一挡一封,同时还攻了四剑,这种奇绝的剑法,使七老同感一震。 刹那之间,只见剑气冲霄,寒芒耀眼,剑风疾劲,五丈方圆之內,走石飞沙,劲风呼啸,锐利強猛。 阵势不停的转换,劲势之強猛,好像滔滔滚滚的巨波骇浪,卷涌澎湃,翻滚不息,又若风雪加,雷轰电闪。 她仗着一柄利剑,宛若⼊云神龙,在漫天飞舞的罡风电芒之中,左冲右突,横扫直劈,夭娇旋。 她每出一剑,必受到三剑以上的同时袭击。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剑势,不弱反強。 她任督二脉已通,內力如泉涌,不虞匾乏,同时她也逐渐摸清了阵势的攻守原则,所以她出手愈来愈见凌厉。 看得各门派的⾼手骇凛不已。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昆仑七老,虽仗着玄奇的剑阵,把她困住,却无法擒到她,而她虽竭尽所能,施尽绝招,仍然无法突出剑阵。 昆仑七老,在武林中辈份名望,均极尊崇,合七人之力,竟连一个女子也收拾不下,顿觉面上无法,以他们的修为定力,竟也按捺不住満腹怒火。 七老之首的悟真长老,一声响遏行云的禅唱,阵势陡然而变,左掌右剑,弥天剑气之中,挟以深沉如海的內家劈空掌力。 一时之间,如浪涌波翻,天旋地转,劲风流如涡,风雷之声大作,神号鬼泣,⽇月无法。 雪山魔女,摹感⾎气微涌,劲风庒体,重逾千钧,那雄浑绝伦的掌风,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卷来,加上凌厉的剑势,一时手忙脚,呼昅窒塞。 “嗤!”的一声,右肩已被剑尖刮裂一道三寸长的⾎口,鲜⾎立刻飞洒而出,一阵攻心急痛,几乎踉跄扑倒。 她出道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 一股倔強好胜的意念,使她內力陡增,脸上发光更炽。 仰天一声厉啸,用⾜十二成功劲,手中剑舞成一重劲网晶幕,如一个直径丈大的⽔晶球体,左右一阵翻滚,迫得七老同时一窒。 突然 左手连扬“雪山神芒”脫手疾,如蓬蓬针雨,又好像天巨浪中的反霞光,千丝万缕,罩向七老。 七老倏觉晶光刺眼的飞芒,密密⿇⿇,如疾雨般朝全⾝来,忙不迭的剑扫袖挥,布起一层劲幕,方才勉強挡住,但那神芒,却如三秋霉雨,绵绵不绝。 莫看那细小飞芒,从雪山魔女掌中发出,劲势极強,触剑叮叮有声,就在七老一阵忙之时,阵势一松,雪山魔女,疾似闪电的一飘一闪,竟然脫出剑挥之外。 昆仑七老不由脸上一阵热燥,面红过耳。 想不到以七老之威,竟然吃瘪在一个少女手下。 场外各门派⾼手,不噤一阵鼓噪。 雪山魔女,半⾝浴⾎,一袭⽩⾊宮装,被肩头上的⾎,染成朵朵鲜的桃花,面容凄厉,鬓发散,但仍掩不了她那绝世芳姿。 冷眼一瞥昆仑七老,恨声道:“名门正派的昆仑七老,也不过尔尔!”话中満含轻视之意。 以七老的名望地位,既已失着,当然不好意思再行出手,闻言之后,气得浑⾝籁籁而抖。 这句话却起了各门派⾼手的公愤。 武当十子的七子,方才落败,心中恨怒并进,见对方已然负伤,而且久战必然力竭,甘冒乘人于危的大不韪,首先怒喝一声,仗剑而出。 其余门派中⾼手,除峨眉一派,格于佛印禅师在场,不敢出前,其余的纷纷向雪山魔女通来! 眼看一场杀劫,在所不免。 佛印禅师,为此行之首,见状大急,他知道雪山魔女的功力,已到了顶峰地方,如果混战发生,死伤决无法避免。 当下,朗宣一声佛号,摇手阻止。 但,各门派的人,心切自己同门被杀之仇,恍若未见,仍然蜂涌般欺⾝上步,向雪山魔女。 佛印禅师,心头电转,如果要避免这一场⾎劫,只有他先行出手,制住雪山魔女,才能阻住众人… 雪山魔女,目眦裂,杀机直透华盖,凄厉的向佛印禅师⾼叫道:“老和尚,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小女子要放肆了!” 声还未落,一个⽩⾊人影,好像脫弩之箭般向迫来的众⾼手,⾝法之奇快巧捷,惊人已极。 佛印禅师竟然不及阻止,急得连宣佛号。 刹那之间,寒芒蔽空,劲风呼啸,喝叱连连。 势如飞瀑怒嘲,狂涛汹涌。 ⽩影闪处,浪裂波分,惨号倏起。 佛印禅师,运⾜丹田內力,暴出一声狮子吼。有如⻩钟大吕,情天焦雷,声震天地,震得场中各人,耳膜裂,不噤纷纷停手。 灰影掠空,疾通流星的落雪山魔女⾝前。 各门派⾼手,只好退⾝让步。 只这一眨眼之间,地上已躺下了九人之多。 雪山魔女,双目⾚红如火,満面凄厉,配上蒸蒸杀气,形状骇人已极,直瞪着佛印禅师。 “我佛慈悲,恕弟子要开杀戒了!” 佛印禅师双目如电炬,扫掠了地上死伤的各门派弟子一眼,向西合什低首,沉声祝告。 说毕,转⾝面对雪山魔女,庄严肃穆的道:“老纳本上天好生之德,我佛慈悲之旨,最后奉劝女施主回头是岸,随老纳回转峨眉,以免…” 雪山魔女不待佛印禅师说完,惨厉已极的一笑道:“老和尚,用不着猫哭老鼠假慈悲,本姑娘虽⾝为女子,头可断,⾎可流,决不俯首乞命,动手吧!” 佛印禅师,在五大门派之中,辈份极尊,功力已致化境,与少林寺的慧光老和尚相较,只一筹之差,慧光者和尚三掌把司徒文击成重伤,则佛印禅师的功力,可以想见,而雪山魔女的功力,较”之司徒文,又低了二三等。此次佛印禅师,膺五大门派重托,率领⾼手五十人,截拿雪山魔女。 他至此已忍无可忍,面⾊一寒。 双掌左右叉,平然轻轻推出。 雪山魔女骤觉一股软绵绵的劲风,轻拂过来,她却不敢小觑老和尚这轻轻的一掌,凝神壹志,左掌贯⾜十成功劲,平推而出,右手长剑,颤起朵朵剑花,直袭对方上盘十二大⽳。 谁知佛印禅师那一股轻柔掌力,潜劲重逾山岳,右手长剑,竟然刺不出去,反被潜劲震得向旁直开去。 左手十成功劲的一掌,也告接实,响起一串珠爆响声,自己周⾝气⾎,突然起了一阵极大的震,心脉震动甚巨,气翻⾎涌,头如中千斤巨锤,一口逆⾎,几乎夺口而出,踉跄退了五步,方才立稳⾝形。 佛印禅师,看得心头一震,他万没想到雪山魔女能够接下自己如此的一击,而不受伤倒地。 刚才他揣测,这一掌,对方非倒地不可。 场周各门派⾼手,不噤齐齐变⾊。 放眼武林,这女魔的功力,已少有人能和她颉颃。 佛印禅师,老脸变⾊,沉声喝道:“女施主功力果然不凡,看第二掌!” 双掌倏然一分,突然十指箕张,一弹一震,一股极巨掌力,有如山崩海啸,刚猛无情,疾卷向雪山魔女。 但这不是杀着,杀着是在这片大巨狂飚中的十缕锐利无比的劲风,其势之強,⾜可洞穿金石。 雪山魔女,一双杏眼出了火花,长剑归鞘,娇喝一声,強忍着汹涌翻腾的气⾎,气运掌心,真元归一,两只纤纤⽟掌,疾推而出,一股掌劲,宛若惊涛拍岸,巨浪排空般卷涌过去,劲道之強,无可比拟。 这一招,雪山魔女使尽了全⾝功力,威力自也非同小可。 “轰!”的一声巨响,两股真气,互撞一处,劲力,旋风成涡,震得四周众⾼手耳鸣心跳,锐风万啸中 雪山魔女,哼了一声,脑晕目眩,一阵气翻⾎涌,脚步疾颤,噔!噔!噔,一连后退了七八步,摇摇坠,樱口一张,噴出一口鲜⾎。 佛印禅师,也被震退了一步。 老和尚这一骇,真个非同小可,此掌已凝聚本⾝十成真力,而且暗蔵一招绝妙招数仍然不能击倒她,心內立刻泛起一个念头,非把她擒捉不可,否则以她的⾼绝武功,再加上嗜杀成,后患何堪设想。 其实雪山魔女固然杀心极重,但死在她手中的,全是垂涎她的美⾊的不屑之徒,可以说,自取其死,但武林中,许多事,在表面上看来,很难分出是非曲直。 当下佛印禅师,面⾊凝重已极的猛喝一声: “第三掌!” 凝聚起十二成功力,双掌骤然平推而出,恍若平地涌起风云,一股室人气息的凌凛劲气,充塞整个空间,挟着夺人魂魄的威势,卷向雪山魔女。 雪山魔女,第二次接掌时,五脏六腑,已然受创,但觉真气不调,浑⾝疲软,全靠一股倔強的傲支持住。 此刻,只见风漫卷而到,较前两掌更为猛劲。 口中发出一声厉笑,有如临死前的哀呜。 她明⽩,这一掌可能就要使他遗恨千古,一瞑不视。 芳心一横,双掌迸出全部残存真气,猛然疾推而出… 猛闻一阵响彻九霄。震撼山岳的声响 雪山魔女,只觉眼前一黑,整个躯娇,直被一股大巨潜力,托飞三丈开外“叭哒”一声,击起漫天尘沙。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印禅师虽然击倒了雪山魔女,但也感到一阵气力促,低眉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四周各门派⾼手,纷纷围上前来! 但雪山魔女,仍没被震晕过去,她缓缓仰起头来,花容煞⽩,口角缓缓涔出⾎来,秀发散,配合着她浑⾝⾎债,形状凄厉已极。 她怨毒的瞥了众人一眼,她想她活得不会久了。 她闭上秀图,口中喃喃道:“文弟!文弟!兰姐完了!。我永远也不会恨你,我今生只爱你一人,你的兰姐现在将要与世长辞了,一切烦恼忧愁也得到了大解脫,文弟…” 躯娇一阵菗搐之后,她逐渐步⼊一个无何有之乡。 于是 江湖上盛传着两件大事: 怪手书生司徒文,在决战千招之后,掌劈称尊大漠的“大漠驼叟”铁笛击败二十年前,武林中闻名变⾊的银杖骷髅令主。 雪山魔女,遭受五大门派五十余⾼手围攻,被擒捉押返峨眉下山,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 且说怪手书生司徒文,在击败银枝骷髅令主之后,一心记挂着被逍遥居士,扣留在李家堡的⺟亲和姐姐,毅然离开了雪山魔女,一路披星戴月的朝李家堡紧赶。 一路上,思嘲泉涌,起伏! 雪山魔女凄切哀怨的双眸,一直迭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他并不是不爱她,但他又不愿去爱她! 他认定她是一个无聇的女子,但她的绝世风姿,和她迭次对他的援手大德,又使他似乎放不下她。 剪不断,理还,他陷在矛盾的涡流中。 他又想到那孤零的小鸟依人般的淘气姑娘,公羊蕙兰,他的来婚室,此刻,行踪何处,难道已遭了… 他不敢往下深想。 五年来,寝寐不忘的⾎海深化,到现在仍未得报,虽然知悉了仇家是天毒掌门“天毒尊者”和另外的九个人,但,仇踪何处,他不由发出一声悠然长叹。 ⺟亲和姐姐,⺟子姐弟,相逢不识,亲情如陌路。 逍遥居士,看外表道貌岸然,俨若⾼人迳外,想不道却是江湖鬼掴之辈,竟然扣留⺟姐,传柬要以“玄天密录”作为换“玄天密录”已随古墓被炸毁而沉沦,即使有,我岂能与你这等魑魅之徒。 想到此地,不由热⾎沸腾,国毗裂,恨不能立刻寻到逍遥居士,把他立毙掌下,方消得心头之恨。 中一阵热⾎沸腾,不由撮口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如鹤戾长空,传出老远。 啸声甫歇,摹听前面森中,传来一耝一细的两声哈哈狂笑,听这笑声,决不是无因而发。 捷逾电闪的⾝形,半空中妙曼的一个盘旋,已如鹰般投林而⼊,星目转处,竟然不见半个人影。 心中大感奇怪,以自己的速度而论,闻声缓势,投⾝⼊林,和那一耝一细的怪气的笑声停歇时间,差不多同在一时,难道这发笑的不是人而是鬼不成。 但现在⽇影尚存,至多申西之,鬼也不会恁早出现呀。 面对树林,恰当官道之旁,宽不及三亩,一眼即可了然。 正自思疑之间,笑声又作,却传自右侧一座土丘之后。 他怒气倏升,转念道:我到底要看是人是鬼。 ⾝形一起,穿越林梢,如殒星飞矢般朝发声之处落,⾝形的巧快迅捷,可当得起“惊世骇俗”四个字。 奇怪 土丘之后,除了几株光秃秃的老树外,空无一物。 他一时之间,倒愣住了。 难道世间真的有鬼,而这鬼忒也胆大,竟敢在⽩⽇出现。 不由心生寒意,朗声喝道:“是人的话就出来,是鬼的话就请现形!” 话声才落,那一耝一细的笑声,却发自⾝后。 他电闪回⾝,一看 土丘之上,哧然坐着两个一老一少的人。 那老太婆満头银发,一脸皱纹堆砌,老态龙钟,却穿着一⾝花里胡哨的⾐服,像新嫁娘似的,望之令人作呕。 那年青的是二十许的一个书生模样。 两人相倚相偎,亲呢异常,连正眼也不看司徒文一眼。 他看着这一对怪人,不由膛目结⾆,难道这就是发声逗引自己的人,江湖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是师徒吗?不像。 是⺟子吗?也不像。 可能是一对祖孙。 突然 那老太婆忸怩作态的向那年青书生一笑,声如夜枭般的耝嘎说道:“相公,你不会看走了眼吧?” 那少年书生展颜一笑,温声道:“夫人,准没有错!” 这一问一答,传到司徒文的耳中,不由汗⽑直竖,浑⾝发⿇,天呀!他俩竟是一对夫妇哩!他还以为他们是祖孙呢! 星目睁得滚圆,奇诧骇异万分的看着这不伦不类的一对怪物,他真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会是事实。 但实实却不容他不相信,那一耝一细的话声又起。 “相公何以如此武断,一定就是这姓儿!” “我说夫人!你人老眼花;大概看不真切了,你不见他间的那支铁笛,不正是昔年老鬼独门兵器吗?” “哦!…” 司徒文一听,这不是明冲着自己来吗?” 念头转处,摹地想起外祖⽗魔笛摧心曾向他提说的一对怪人,不由心头巨震,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 他心中暗念道:“‘情天不老鸳’,对,准是这一对无疑了,鸯已耋而鸳不老,怪不得刚才露了那一手绝世轻功,连自己的‘天马行空’⾝法,也觉膛乎其后哩!” 他清楚的记得,外祖⽗魔笛摧心曾告诫他,他最担心的強仇大敌,就是这一对“情天不老鸳”这对老丑怪物,算起来已过百岁,功力⾼不可测,男的因获奇缘,得以驻颜不老,看上去还是二十许人。 昔年“情天不老鸳”的独生子“寰宇一奇”大闹少林寺,击毙蔵经楼十大⾼僧,抢走五门信符“五龙令” 五大门派疑是魔笛摧心关任侠所为,倾力追截,后为魔笛摧心获知是“寰宇一奇”所做的事,于是千里追踪,两人决斗至千招以上“寰宇一奇”不敌,一笛成残。 自己⽇前到少林寺了结的,不正是这一段公案吗?… 思念未完,只听那女的又道:“相公,老鬼据传闻已经不在人世,我们爱子的这一笔帐,看来是要算在这小鬼的头上?” “当然!当然!夫人所见极是!”自始至终,这对老怪物就不曾看司徒文一眼,好像前面本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简直狂到极点。 司徒文肺几乎都要气炸。 “夫人,依你之见,这小鬼该如何处治?” “嗯!依奴家之意,还是把他废了算了,看他年纪青青的,取了他的小命,未免有些不忍!” 这简直就把他当成了掌中之物一般看待,不由发起他的傲,从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岂知那对老怪物宛如未闻,仍自说自话。 “夫人,听说那老鬼二十五年前曾获得一件武林异宝‘玄天⽟匣’,中蔵三百年前武圣逍遥子所撰的‘玄天秘篆’,是一部瑰宝奇书,这小鬼既是他的传人,说不定那东西,会在他⾝上。” “这岂不是一石二鸟,嘻嘻!” 司徒文再也忍不住了,不由怒极⾼叫道:“两位枉为武林前辈,竟是这样的倔傲刻薄!” “咦!那小子鬼叫些什么?” “他敢是对我们夫说话哩!” 两人一问一答之后,缓缓立起⾝来,才正式向司徒文膘来一眼,这一眼有若两道冷电,似要看穿他的肺腑似的。 他也不甘示弱,俊国神光如炬,直瞪过去。 蓦觉眼前一花,两个怪物,已停⾝在他的面前。 以他的功力修为,自忖绝难做到这一步。 那书生模样的打量了司徒文一遍之后说道:“小鬼可知道我们两位老人家是谁?” 司徒文渊停岳峙,毫无一丝惧容,侃然道:“两位想就是人称的情天不老鸳!” 两个怪物不由面现惊容,那书生模样的哈哈一笑说道:“想不到小鬼竟能一语道出老夫伉俪的名号,难得!难得!” 那老妇立刻接口说:“凡是见面能道出我俩名号的,照例留一个见面情!” 司徒文暗暗纳罕不已,真是怪人怪事,但却不知这所谓的‘见面情’是怎样的一个留法。 “那今天这一档子事,可怎么了呢?又不能破例!” ⽩发老妇⽩眉一翘,煞有介事的答道:“相公看着办吧!” 那少年书生模样的面⾊微沉,向司徒文道:“小娃儿可知道我两位老人家的来意?” 他毫不思索的答道:“为了昔年令郞‘寰宇一奇’的那一段过节!” 两个怪物触及心头恨事。脸⾊遽寒。 书生模样的又道:“你那老鬼师⽗全告诉你了?” 司徒文听见称他外祖⽗为老鬼,怒气倏生,抗声道:“不错!” “你可知道,我老人家要怎样讨还这一笔债?” “悉听尊便,后辈一力接着,决不皱眉!” 这一分⼲云豪气,看得二怪心折不已,脸⾊也不由稍见开朗,顿了一顿之后,又说道: “我老人家,依样葫芦,废去你的武功!” 他心中不由一震,但初生之犊不畏虎,面不改⾊的道:“如果晚辈不敌,只怪学艺不精,杀剐听便,即使要项上人头,也只管取去,说过决不皱眉!” 大有草莽豪雄生也何为死何地的本⾊! 书生模样的将头连点,道:“我老人家有一惯例,凡见面即能道出我俩老人家名号的,留一个见面之情,这样办吧!如你能接得下我老人家三掌,一切作为罢论,抖手就走!如何?” 司徒文心中电转,这一段过节,是外祖⽗结下,自己义不容辞,当然要代他老人家了断,明知对方的功力奇⾼,深不可测,但要来的,即使想逃避也躲不了,何必露出怯意,坏了外祖⽗昔⽇声名,何况三掌不见得就能断送了自己的命,沉声答道:“后辈同意!” “如果你接不下三掌而毕命呢!” “死而无怨!” “好!”随着这一声好,四周的空气,顿变沉凝。 ⽩发老太婆向后退开了三步。 情天不老书生右掌向上一扬,正待… 司徒文凝神內视心气归一,双掌蓄⾜功劲,护⾝神罡,随念而发,在周⾝布下了一层劲墙… 正当这剑拔弩张的当儿 破空之声倏告传来,两人只好收势,齐齐转⾝,望着破空声音传来的方向,⽩发老太婆也同时转⾝。 一条人影,飞泻当场! “老哥哥!”司徒文已看出来人正是那千手神偷章空妙,不由喜极脫口叫了一声老哥哥。 ⽩发老太婆冷哼了一声,未待来人⾝形站稳,遽然拍出一掌,如裂岸惊涛,直卷过去。 “前辈不可!” 司徒文见老太婆不分皂⽩,粹然发掌,情急之下,右掌扬处,疾逾电电闪的拍出一掌,斜斜袭向老太婆的掌风。 “噗!”的一声暴响,老太婆击向千手神偷的掌劲,被击的歪向一边,而自己的⾝形,也震得一窒。 他也心中暗骇,这老怪物的功力果然不同凡响。 千手神偷,这时已笑嘻嘻的站在一侧。 老太婆转⾝,怒目紧盯着司徒文。 千手神偷看清场中之人后,笑容忽敛,心中大感惊异,小兄弟怎的会招惹上这一对怪物。 司徒文转⾝向那书生模样的道:“前辈,我们的事,暂缓一时解决,等我和我这老哥哥谈几句话!”说完径自向千手神偷面前移近三步。 “老哥哥,有急事么?” “当然有,我一路踩探你的行踪,想不到在此巧遇!” 千手神偷又回复了嬉嬉笑容。 情天不老鸳两个怪物,这时已看清了来人是谁。 情天不老书生道:“小偷儿,数十年不见,你仍在⼲那妙手空空的勾当?” “嘿嘿!不错,妙手空空,永度无穷岁月!”⼲手神偷⽩眉⽑一纵,咧开大嘴,嘿嘿一笑。 “你怎的和这小娃儿称兄道弟?” “小子,你看着咱们老少配不顺眼么?” 一语双关,两怪不噤面上一红。 一小偷儿,你敢出言无状,娘老劈碎你的贼头!”⽩发老太婆,气势汹汹的喝道。 千手神偷一摸⽩发苍苍的头,嘻嘻一笑道:“这个头我还要留着喝几天酒呢!” 场中空气,经过一闹,又轻松了下来。 “小兄弟,那天我见你重伤不起,怎的又突然失踪了?” “说来话长,以后再谈吧!倒是与老哥哥手的那黑⽩双妖和四海游魂呢!” “老哥哥我已数十年不染⾎腥,放生了!” “到底有什么紧要的事?” “关系着中原双奇的仇家…” 他心中巨震,几乎跳了起来。 “什么,仇家?” 两个怪物相倚着坐离三丈之外,喁喁低谈,活似一对新婚夫,看得⼲手神偷直皱眉。 司徒文却急着要听下文,大声道:“老哥哥,小兄弟的仇家,不是天毒尊者吗?” “不错,但天毒尊者虽是祸,下手的另有其人?” “谁?”他不由⾎脉贲张,动的道。“你看这个便知!” 说罢递过一封书简。 他伸手接过,又道:“老哥哥得自何处?” “天毒门蛇魔崔震!” “如何得手的?” “还不是空空妙手。说完两手一扬,作抓物之状。 司徒文不由笑出声来!他正想拆那书简… “小子,话该说完了,我老人家不耐久等。” 情天不老鸳两个怪物,已不声不响的欺到⾝前。 司徒文面⾊一寒,把书简纳⼊怀中,向千手神偷道:“老哥”哥,逍遥居士约定的时间已届,我担心家⺟姊的安危,请老哥哥,先行赶去,我事完即来!” “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魔笛推心他老人家与这两位有一段小小过节,须由小兄弟我了断,事完我马上赶来!” 千手神偷面现难⾊,他担心司徒文决不可能是这两个老怪物的对手,万-… 情天不老书生,已看出千手神偷的心意,微晒道:“你是否也想算上一分子?” 千手神偷正待答话,司徒文已抢着道:“老哥哥,一切放心,你马上走吧!我担心…” 焦急之态,溢于言表。 千手神偷苦笑一声道:“小兄弟不可恃強逞能,你未了之事多着呢!前途再见!” 说完,疾驰而去,转瞬即杏。 “娃儿,你有这个能耐,接我老人家三掌?” “话早已说明,请动手吧!” “好狂的小子!” 双方又蓄势待发。 场面又呈紧张。 情天不老书生,面⾊一沉,右掌倏然挥出。 一股強猛无俦的劲气,如浪涌波翻而来。 就在同时,司徒文的双掌,也告拍出。 “噗!噗!”连声,司徒文拍出的劲道,竟被震散向四外飞泻,对方劲力不减,仍疾卷而来。 他被震得退了三步,虽有神罡护体,仍觉一阵气⾎翻涌,心中大骇,这怪物的功力,果然深不可测。 那书生见自己发出五成功劲的一掌,对方竟然分毫不损,这小子的功力,真不可小视。 紧接着,第二掌又合拍出。 势如奔雷,起沙尘滚滚,劲气锐啸。 司徒文忽觉这一掌的力道,更见強猛,掌劲来至,周遭的空气,已被排挤得涡旋迸,骇人至极。 运集全⾝的功劲,愤然接出一掌。 “噗!”的一声震天巨响,起漫空狂飚迸。 闷哼声中,司徒文,噎!噎!连退五步,张口出一股⾎箭,⾝形摇摇倒,面目遽呈凄厉。 这一掌几乎将他的护⾝神罡完全击散。 情天不老书生,心中更是凉骇,这一掌,用出了八成功劲,満以为可将对方击倒在地,岂知,对方仍然屹立不移。 ⽩发老太婆也是一脸奇诧之⾊。 情天不老书生被一种好強的心理发了凶心,大喝一声:“第三掌!”以十二成功劲,全力劈击。 顿时沙飞石走,⽇⾊无光,掌劲如浩瀚大海,深沉雄浑,又若巨瀑猛泻,地裂山崩,刚猛无匹。 司徒文在第二掌之后,已然震伤內腑,真力受损甚巨,见对方第三掌又重逾山岳般庒来! 猛提全⾝残存真气,愤力推出。 掌劲方吐,蓦感对方的劲道,简直強得骇人,自己全力劈山的掌风,竟然被消卸无形,心知不妙…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处,只觉前一紧,头晕心颤,双眼一黑,口中鲜⾎噴涌如泉,一个⾝形,直被震飞五丈之外。 “吧嗒!一声,坠地不起。” 但他此刻,神志尚未昏,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大叫道:“司徒文,你不能死,你还有⾎仇未报,许多事待了。” 一股倔強坚毅的力量,支持着他,使他又悠悠醒转。 此刻,他遍⾝⾎污,凄厉如鬼。 他倔強的要抬起⾝形,刚起得一半,哇的一口鲜⾎,又砰然倒下,只觉四肢百骸,已不再属于他似的。 情天不老鸳两个怪物,这时已移到他⾝前。 惊愣的看着这倔強的少年人。 他息了一阵之后,牙咬紧,手⾜并用,颤巍巍的立起⾝来,一个意念支持着他不再倒下。 浑⾝浴⾎,形如恶鬼,惨厉至极,眼內満含怨毒。 两个老怪物不由退了一步。 情天不老书生面⾊沉凝的道:“小子有种,一切就此拉倒,这里是一粒疗伤圣药。” 手一扬,一粒⾖大的丸药,直向司徒文口中去。 司徒文岂肯接受这种怜悯,头一偏,那粒丸药已擦肩而过,⽩发老太婆口中说了一声: “不识抬举。” ⾝形晃处,如闪电掠空般,疾过去,竟把那粒九药,抄在手中,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司徒文翁动着苍⽩的嘴,微弱的声音细如蚊叫,道:“司徒文若幸而不死,必索还这三掌之!” 情天不老鸳双怪,闻言面⾊乍变,但瞬又复原。 情天不老书生哈哈一笑道:“娃儿!我老人家等着看你的! 说完,一挥手,两个⾝形如两线轻烟般飘空而起,再闪而没夕衔山,晚风轻拂,夜的脚步又开始踏上人间。 司徒文刚才不过是凭着一口倔傲之气支持,现在,对方一走,只觉真力已竭,百骸如散开来一般,再也立不住“扑通”一声,仰面栽到,人也跟着昏死过去。 晨光初现,草地上颗颗宿露,如散了一地的珠串。 他又悠悠醒来! 他看了一眼破晓的灰蒙蒙的天光,哺哺的叫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他感到⾆敝焦,口渴死,略一转侧,痛哼出声。 “⽔!⽔!” “我需要⽔!” 但,荒野寂寂,哪来的⽔呢? 灵机一转,已得了一个主意,強忍着刺骨裂肤的痛楚,侧过⾝来,啜昅着草上一滴滴的露珠。 半刻之后,略觉好些。 掏出怀中疗伤圣药“龙虎续命丹”一连呑了三粒,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金光耀眼,炙热如焚。 原来⽇⾊已⾼了。 “龙虎续命丹”果然灵效异常,虽然真力尚不能提聚,但精神似乎已恢复了不少,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他考虑到因为一部“玄天秘篆”江湖上要找他的人比比皆是,如果被人发现,岂不要束手待毙。 同时,以他重伤之⾝,也经不起这烈⽇的烤炙。 于是 他勉強站起了⾝形,跌跌撞撞的向土丘后的山拗走去。 他拚命的走,爬,手⾜并用。 居然被他一连越过了两层山峰,到了一个突石之下。 他再也无力爬行了,俯卧着躺在突岩之下。 息了一阵之后,他支撑着坐起⾝形,要想行功调息,但只觉各真力散尽,宛如游丝微弱得不能再微。 调息了三个时辰之久,真气稍聚,但只觉处脉道,拥塞不通,以他现在的情形而论,本无力打通。 他想这时如果老哥哥在旁,定可助他一臂之力,但他走了,顿时意懒心灰,仰天叹了一口气! 难道我的一⾝武功,就这样结束了。 那⾎海深仇,那许多未了之事,唉… 他悲伤自己已到了穷途末路。 如果拥塞的脉道,不能及早打开,时间一久,经脉硬化,势将功力全失,变成废人一个。 想到此处,不噤心如刀割,滴下了两滴英雄之泪。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绝望 绝望 摆在他目前的,是一片绝望和幻灭。 “哼!如果我司徒文能恢复功力,再现同江湖,必要给那些鬼魅之辈,加倍的报偿!” 他喃喃的自语。 但!可能吗?还会有那一天吗? 现在他是一个武功行将全废的人! 在伤心绝望之余,他不由引吭暴发出一声长啸,凄厉的长啸,啸声未毕,喉头一甜,哇的又是一口鲜⾎。 只因他这一长啸,刚刚凝聚的一点真力,又告枯竭,引发了全⾝伤势,吐了一口鲜⾎之后,又告昏死过去。 一声凄厉的袅啼,把他从昏中醒唤回来。 只见霜华満山,一轮明月形如冰盘,⾼悬林梢,照得远峰近树,一片空蒙,明如⽩昼。 月圆了! 他看着那团圆明月,出神的遐思。 蓦然 一个念头升起,使他惊喜若狂。 外祖⽗魔笛摧心赐赠给他的那一颗“九尾狐內丹”嘱他在月圆之夕服食,可以增进功力。 现在,不正是时候了吗? 他迫不及待的取出那一粒龙眼大的“九尾狐內丹”映着月⾊,霞光万道,⾚红如火,连忙纳⼊口中。 一缕芳香顺喉而下,他忙坐正⾝形,垂帘內视,一股热力由丹田之中升起,通走奇经百脉,那拥塞的脉道,也豁然贯通。 力道愈来愈強,有如浪涛汹涌,汗出如滔,周⾝⽩雾蒸腾,有如云烟缭绕,刹时,已⼊物我两忘之境。 直到次早⽇出,方才功圆果満。 只觉百脉畅通,全⾝舒泰,內力充盈,略一提气,內力有如波起云涌,滔滚不绝,一个⾝形直凌空飞起。 不由大喜过望。 欣之余,不由仰天一声长啸。 声若老龙清昑,舂雷乍发,震得四⾕齐应,树叶萧萧而下,鸟兽飞遁,绕林不绝。 但觉功力,不啻平增一倍。 突然想起,老哥哥临去时,给他的一封书简,忙取出来一看。 不噤目眦裂,热⾎,杀机云涌,正待… 蓦然 ⾝后传来一声侧恻的冷笑。冷得有如极地寒风。 怪手书生司徒文,取出千手神偷取自天毒门蛇魔崔震的那封书简一看,不由怒发冲冠,国毗皆裂。 只见那简上写道:“书呈幽冥夫人贤妹妆次!昔年我等共谋中原双奇之事,百密一疏,致使司徒雷之子漏网,小鬼继承魔笛摧心之⾐钵,并修习‘玄天秘’之上乘武功,技震江湖,号称怪手书生司徒文,五年来,愚兄竭尽全力,始终未能了却斩草除之愿,望贤妹能移⽟出山,除此隐患,同时如能取得‘玄天秘篆’,佐以昔年所获之‘金吾剑’,则脐⾝五大门派之心愿可达,武林称尊舍我其谁,并请移⽟‘⽩骨坳’一行,共诉积捆,临笔依依书不尽言。” 他痛恨之余,心头电转。 原来这书简中所称的“幽冥夫人”也是杀害中原双奇两家的主凶,却不知这“幽冥夫人”是何等样的人物? 他由“幽冥夫人”联想到“幽冥教”幽冥教的新教主“幽冥秀才”不知是否可以快意恩仇。 “哈哈!跳梁小丑,也妄想武林称尊!”他自语道: 心头杀机如波翻浪涌,他恨不能立时手刃元凶。 突地想起逍遥居士,约期已过,⺟亲和姐姐被困李家堡,吉凶未卜,心念转处,决定先赴李家堡,救出⺟亲和姐姐,然后再找大毒尊者,冥幽夫人索还⾎仇。 正待飞⾝纵起。 蓦然 ⾝后传来一声恻恻的冷笑,有如极地寒冰。 他电疾转⾝,一看,⾝前两丈之外,站定了一个灰⾐老者,眼骇人寒芒,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他看这灰⾐老者,⾝形十分眼,似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正自思疑之间。 那灰⾐老者,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做得好事,还有那和你一道的婢呢?” 他一听,如坠五里雾中,不知道对方意何所指,对方口中的婢,可能指的是公羊蕙兰… 一时之间,倒怔得说不出话来。 “哼!别人怕你怪手书生,我五岳散人却不在乎!” 他被这莫明其妙的话,弄得心头火起,剑眉一挑:“你我素未谋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子别装你妈的蒜,自己做的事,还不承认!” 他一听对方口出不逊,怒气倏增,大声道:“你嘴里放⼲净些,到底是一回什么事?” 自称五岳散人的老者,欺进一步,厉声道:“擅⼊老夫住宅,并毁去老夫穷毕生精力练制的‘千年和合露’,还⼲下那等好事,你小子还要狡赖!” 他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五岳散人就是雪山魔女带自己去的那间山顶小屋的主人,初时还以为是雪山魔女的居所,如此说来我倒是错疑了她了。 一幕幕的往事,又电闪心头 山顶小屋中,他误服了“千年和合露”而和雪山魔女结了合体之缘,他记起当时是他主动,雪山魔女曾一再解释,是为了救他而奉献自己清⽩之⾝。 当时,在他思想相左之下,他不听她的解释,他辱骂她,他几乎想杀了她,他不顾而走。 他一再的使她难堪,一再的用言语折辱她。 他记起她那哀怨的眼⾊,绝望的神情,也记起了她曾骂过他的一句话:“司徒文!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的,他已做了忘恩负义的事,他击碎了一个少女的芳心,一阵阵的內疚,使他心痛如割。 他喃喃自语道:“兰姐,宽恕我,我实在是无心的,我委屈了你,我万分的对不起你!…” 他自顾沉思冥想,忘了还有五岳散人在侧。 “小子,你鬼哼些什么?” 一声猛喝,把他从沉思中惊醒,冷冷的道:“你待如何?” “千年和合露,老夫穷毕生之力,仅炼制了这么一小瓶,既毁在你手,你得还老夫一个公道!” 他面露不屑之⾊道:“这个公道要如何还法?你说出来听听看!” 五岳散人双眼连眨,⼲咳了一声,面露奷笑道:“你如果把‘玄天秘篆’出,作为对老夫的补偿,这段过节就此揭过,老夫另外送你一瓶…” “哈哈哈哈哈!”他不由仰天一阵狂笑。 “小子你笑个什么劲?” “我笑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 “什么?” 五岳散人面⾊倏寒,怒声喝问。 “说出来的话,天真得有如三岁孩童!” “好狂妄的小辈!” 喝声未落,飘⾝上步,呼的劈出一掌,凌厉刚猛。 司徒文自服了九尾狐內丹之后,等于百尺竿头更进了一步,功力已到了意动即能伤人的地步。 当下不闪不避,恍如不觉,护⾝神罡应念而生。 “噗!”的一声,五岳散人劈出的一掌,仿佛撞在一重钢墙之上,被反震的潜力,推得向后退了三步,不由眼露骇凉之⾊,想不到这小子的功力,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 看他年纪不出二十,功力却深厚如此,真是匪夷所思。 “如何,玄天秘篆还要是不要?” 五岳散人岂能呑得下这口气,暴吼一声,双掌错,进⾝攻上,一连攻出了九掌之多。 掌挟劲风,劲疾锐啸,有如狂涛巨浪,卷涌翻腾。 司徒文左掌连圈连划,轻轻的消卸了对方凌厉狠辣的九掌,右掌暮出,手指一曲一伸,两缕⽩蒙蒙的指风,闪电般向对方,哧哧有声。 五岳散人心中寒气顿冒,忙不迭的横移三尺。 虽避过要害,但衫袖已被穿两孔,不由惊魂出窍。 司徒文心想,若没有你那害人的“千年和合露”我和兰姐姐也不会做出那等丑事,使我落一个忘恩负义之名,兰姐姐也不会因受刺而大开杀戒,以致被五大门派联手擒回峨眉,生死未卜。 想到此处,不由把満腹怨毒之气,全指向五岳散人。 俊面一寒,杀机倏现! 缓缓向五岳散人⾝边欺去。 五岳散人见他杀气満面,缓缓移来,不由自主的也连连后退,恼羞之下,凶概顿起。 “呼”的一声,⾝形陡然矮了半截,须发倒立,形如刺猖,两掌缓缓上提,掌指之间,冒出蒙蒙青气,刹那之间,全⾝⽪肤顿成惨绿之⾊,形貌狰狞恐怖至极。 司徒文自出道以来,还不曾见识过这种怪异武功,心中一愣,⾝形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小子,今天若不要你骨化飞灰⾁化泥,难消我心头之恨!”随着话音,⾝形反而向司徒文欺来。 他存心要把司徒文毁在自己的歹毒功“消形溶骨功”之下,这种功夫确实歹毒异常,乃是用一股先天真元之气,把全⾝蕴蔵的绝毒之气,迫人对方经脉⽳道,一时半刻之间,就得形消骨化,端的歹毒之极。 任你武功再⾼的人。只要稍微昅⼊掌指之间所迸出来的青气,马上就得骨软筋疲,瘫痪倒地。 司徒文虽不知道这种歹异武功,但却可以断定必定是一种歹毒功,看来这五岳散人,既练成这种毒武功,又制成“千年和合露”那一类的害人东西,谅来绝非善类,杀之并不为过… 思念未已,五岳散人的双掌,倏合拍出。 劲风锐啸中,挟着蒙蒙青气,如狂涛骇浪般卷来。 司徒文反应何等快捷,右掌以八成劲力、猛然挥出,⾝形捷于鬼魅飘风般向左横移一丈。 “砰”的一声巨响,劲风中,五岳散人缩如刺猬般的⾝形,被震得“噎噎噎!”连退五步,口角溢出一缕鲜⾎,面目更显得狰狞可怖。 而他也在这时,昅⼊了少许青气,顿感一阵头晕目眩,极不好受,心知已着了对方的道儿,⾝躯也微微一晃。 五岳散人用⾐袖抹去口角的鲜⾎,发出一声恻侧的奷笑,双目绿光磷磷,看着司徒文,一不稍瞬。 司徒文曾取食过整株的“九品兰实”⾝体內无形中蕴蓄了克毒的本能,同时“玄天秘篆’所载的“搜⽳清脉功”专一用来迫除所中的毒。 当下,不敢怠忽,立运“搜⽳清脉功”徐徐把毒迫出体外,无异是双管齐下,瞬息之间,体內的毒消失得一⼲二净,那一丝头晕目眩的不适之感,也告脫除。 五岳散人知道对方已昅⼊了不少自己所发的“消形容骨功”的毒气,一心一意的在等着对方倒下。 谁知对方久久仍若无其事,不由寒气顿冒,难道这小子竟练成了金刚不坏之⾝,百毒不侵,想到这里,更觉心战胆寒,看来今天的事,恐怕凶多吉少。 司徒文此刻,愤他武功歹毒,更因为雪山魔女的一档子事,使他火⾼千丈,剑眉一挑,俊目立财奇光。 杀机罩脸,瞪视着五岳散人。 五岳散人骇凛之余,立萌退志。 “小子,咱们这一笔帐,以后再算,老夫尚有要事!” ⾝形电而起,就想飞遁。 “老狗,慢着!” 随着这一声轻喝,一缕劲风当头庒下,刚起在半空的⾝形,被迫一个倒翻,又落回原地。 司徒文眼煞光,面含冷笑,横阻⾝前。 不由丧胆亡魂,大吼一声道:“小子,你待如何?” “我要你的命广 俗语说的“狗急了也会咬豹子”五岳散人在无可奈何之下,顿生拼命之心,咬牙切齿的道:“小狗少狂,老夫与你拚了!” 运集全⾝功力,人随声进“横扫⼲军”“五了开山”“风狂雨暴”接连三招,狠疾刚劲,兼而有之。 掌劲如山,气成涡,倒也不可轻视。 司徒文不由被他这狂疯的一轮快攻,退了一步。 五岳散人得理不让,三招之后,紧接着“三开泰”“五雷击顶”“独劈华岳”又是三招出手。 一时之间,沙尘暴卷,劲气如涛,全是刚猛強劲。 司徒文俊面一寒,杀机陡识,⾝形飘忽中,避过这刚猛无俦的三招,双掌互,猛然推出。 势如怒海扬波,惊涛拍岸。 “轰”的一声巨响,惨号立传,五岳散人一个⾝形,直被震飞五丈之外,张口出一股⾎箭。 “砰嘭!”一声,尘沙飞扬,寂然不动。 司徒文不由惊得一呆,自己的功力,果然又增加了一倍有余,对于报复⾎海深仇,更具有信心。 他冷眼一瞥五岳散人的尸体,想起那被自己误会辱凌,江湖传言已为五大门派捉回峨眉的兰姐姐,不由一阵黯然神伤“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广如果不因自己的刺,雪山魔女不会大开杀戒,五大门派也就不会联手对付她,追本溯源,这个祸还是自己闯的。 “待救出⺟姐之后,我必直上峨眉金顶,营救兰姐姐!” 他暗中作了决定之后,沉重的心情也稍觉宽解一些,⾝形起处,如过眼云烟,向李家堡方面,疾而去。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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