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 第 四 章 情天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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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涯浪子 作者:陈青云 书号:40697 | 更新时间:2017/10/3 |
第 四 章 情天惊变 | |
岭顶,松林一片苍郁。 林中,一块岩石上端坐着一个额有刀疤的中年汉子,刀疤是直的,几乎占了整个前额,一道深槽把额头一分为二,使本来就凶恶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他⾝边站了两名骠悍的年轻汉子,肩后斜背厚背鬼头刀,刀柄上垂着红绸,仿佛是待命行刑的刽子手。 韦烈已经来到,他隐⾝在一块倚松而立的岩石之后。 “香主,没消息如何复命?”一名手下问。 “如果人已⼊山不会没有消息。”刀疤汉子回答。 “山区如此之大,找人…” “你少给我怈气。”刀疤汉子凶巴巴地喝阻。 那名手下立即闭嘴不言。 两名汉子来到。 “怎么样?”刀疤汉子迫不及待地问。 “禀香主…没消息。”之一躬⾝回答。 “哼!”紧接着,又有两名汉子押着一个山民来到。 韦烈一看大为震惊,这被押的山民赫然正是自己向他打探驼峰所在地的壮年猎户,他怎么会被擒押而来?对方要打探的是什么消息? “这是什么人?”刀疤汉子问。 “山中猎户,”押人者之一回答。 “问出什么没有?” “他死不开口。” “那好办,本香主来问。”熠熠凶光直照在那猎户脸上:“听着,你不想死就乖乖回答大爷的问题,你是否碰到一个长得很俊的年轻武士在山中行走?” 韦烈心中一动,这不是指的自己吗?对方什么来路,竟然要打探自己的行踪?看装束很像是“大刀会”的… 猎户闭口不答,一脸愤⾊。 “开口!”刀疤汉子大声吼叫。 猎户仍不开口。 刀疤汉子狞笑一声,冷森森地道:“你是要装哑巴,就教你永远开不了口。”头一偏又道:“王虎,供你最拿手,弄点辣的给他尝尝。” 原先说话的背刀汉大步上前“飕!”地一声从里子套一柄短刀,比在猎户眼前连晃,狞声道:“相好的,你知道刀子在嘴里搅是什么滋味吗?嘿!趁早规规矩矩回答,你在山里看到那个没有?” 猎户挣扎,但被扣得很牢,本无法动弹。 “在这里杀人者死!”猎户终于开口了。 “有意思,谁说的?” “神仙!”猎户抬头遥注宝塔形的⼊云尖峰。 韦烈心中又是一动,猎户所指的神仙是冷⽟霜他们吗?她说过,上代密⾕主人为了避免⼲扰,曾经在山中制造了许多神迹,使山里人信服。 “什么,神仙说的?哈哈哈…”刀疤汉子暴笑了一阵:“山里居然有神仙替你们立规矩,真有意思。” “杀人者死!”猎户又说了一遍,神情很严肃。 “王虎,我们就试试看!” 王虎扬起短刀。 猎户并无惊惧,他似乎极为相信心目中的神仙。 韦烈蓄势待发… 王虎一把揪住猎户的头发向后一拉,短刀往心口里… 韦烈正要现⾝阻止,突见王虎短刀掉地,扭住头发的手缩回,仰面栽了下去,挟持猎户的两名汉子也同时歪了下去,连半点声息都没有。 刀疤汉子从石头上蹦了起来,惊惧四望。 其余三名汉子却吓呆了。 韦烈也大感意外,这太琊门了。 那名猎户朝尖峰方向下跪,拜了一拜,飞奔而去。 刀疤汉子暴吼一声:“拦住他!” 三名手下木立不动,等惊觉要采取行动时,那猎户已没了影子。 三具尸体,竟不知是怎么死的?刀疤汉子上前检视了死者一遍,眼里的凶光变成了骇异,额上的刀疤似乎也是更深了,厉声道:“老子一辈子不信琊,想不到还真他妈的琊门,三条命怎么送的都不知道…”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奔到,是个山里打扮的小伙子,但从利落的⾝法来看,又不像是山里的青年。 “副总管!”刀疤汉子上前躬⾝为礼。 “这怎么回事?” “有…有人偷袭。” “宋香主!”年轻的副总管架势十⾜:“你这不像是办事的样子,踩盘踏线是秘密行动,你居然像上阵盘摆出这种谱,成话吗?” “是,属下知错,请副总管担待。”刀疤汉子又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头恶⽝变成了驯羊。 “有‘武林公子’的行踪吗?” “这…还没得到。” “哼!”副总管重重地哼了一声:“马上处理善后,然后回总舵接受处分。”车转⾝气冲冲离去。 韦烈大为惊奇,对方怎会追到山里来踩自己的线? 刀疤汉子愣了好一阵,才耝声暴气地道:“他妈的倒楣,⼊山便给死鸟在头顶上拉了泡屎,老子就知道非倒楣不可,发什么呆,一个带一个,我们走!” 三名手下各负一具尸体,起步离开。 韦烈正待喝阻,心念一转,放弃拦截,他想到必须保留山里人对神人的崇拜慑伏,自己一现⾝,刚刚的事实便会走样,变成了是自己暗中偷袭,而且自己正在等洪流和王道,要查因由,王道一出马便可完成。 ⽇头已斜到跟岭顶平行,⻩昏即将来临。 一道⽩⾊的旗花从山岭下方冲空而起。 韦烈迅速地奔去。 岭下山沟边,横陈了七具尸体,赫然是那刀疤汉子和六名手下,刀疤汉子单独在一边,其他六个各成一双。 韦烈刚到,洪流已现⾝趋前。 “洪流,是你做的?” “是,他们先动手。” “这叫玩刀的碰上了刀祖宗!”王道也现⾝。 “死者什么来路?”韦烈问。 “大刀会的零碎!”王道不假思索便回答。 “你怎么知道?” “老早就相识了,江湖上只有他们一律带刀,刀柄上一定击红绸带,跟‘乌⾐帮’狼狈为奷,彼此通鼻孔,联手⼲好事。” “他们⼊山是踩我的线。” “哦!那杀得不冤。” “现在我们先回垣曲,王道立刻设法查明‘大刀会’盯踪我的原因。” “公子,好差事,嘻,关于那驼…” “出山再说,现在不许提。”韦烈大声制止。 王道与洪流齐现出讶异之⾊,但都不再开口。 垣曲。 时间是傍晚。 韦烈兴冲冲地进⼊原来投宿的那家客栈,房间没退,竟然还保留着,房饭钱已经预付,算算还有三天不必付费。令他沮丧的是司马茜已经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他怅然若失,原先进店时的那股兴头完全消散。 小二送来了酒菜。 “小二,隔壁房的那位女客官走时没留话?” “没有,不过…”小二言又止。 “不过什么?” “那位女客官走的时候脸⾊很难看。 “噢!”韦烈心头打了一个结。司马茜难道碰到了什么意外事,她说过要等自己回来的,一个任好动的女子耐心有限,等烦了先离开不⾜为怪,她是订过亲的人,方一平也算一表人材,没有理由跟自己牵,不解的是她竟然不留片言只字,莫非她的家人已追了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何苦,就因为她长得像亡小青而勾住了自己的心,但她并不是小青,往下去注定没结果,而且会带来无尽的痛苦。 “公子!”小二还站在旁边没走。 “你还有话要说?” “嘻!只是句闲话,垣曲城这几天在闹怪事。” “什么怪事?”韦烈心不在焉。 “接二连三的命案已经发生了五起,遇害的都是年轻英俊的男人,官府的仵作天天忙着验尸,再下去…。” “凶手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听人说…是反采花。” “哦!”韦烈心中一动:“你说这话的意思…” “请公子小心些,没别的意思。” “我会小心。” 小二拉上房门离去。 韦烈一个人在喝闷酒,冷⽟霜和司马茜的面影互在脑海中浮沉挥之不去,最后留下的是司马茜,因为她是小青的影子。本来他已经想透,酒一下肚,他又想不开了,明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但他无法不想,而且更強烈。一杯接一杯,⿇醉不了那股刻骨的哀思,他想的是小青,但也是司马茜,实真与虚幻他已分不清了。 司马茜的家凌云山庄是在嵩山南麓,她可能是为了不満与方一平的这桩婚事才离家出走,当然不会回去。洛只是她暂时落脚之地,跟方一平那一闹,自然也不会再去,那她去了哪里,韦烈深深地想。 窗门被风吹开,似⽔月光洒了进来,很美。韦烈突然想到城外的小桥流⽔,绿丘凉亭,曾经跟司马茜在那里流连过,月夜,那里应该更美。 情思郁结加上酒力摧化,韦烈起⾝出房离店? 人在这种情况下常常会想到什么做什么。 月如⽔! 天无尘! 郊外的景⾊的确美得人。 可见亭角飞月,竹影摇风。 浓浓的酒意被风一吹,整个人在离中飘飘然。 他沿小路石级登丘。 在将要到达丘顶之际,突然听到人语之声,原来亭子里有人,韦烈登时意兴索然,止步想回头下丘… “你说你叫紫娘?”男人的声音。 “不错,好听吗?” “太好了,和你的人一样美!” “紫娘”两个字把韦烈的脚跟钉住了,酒意也消失了大半,想不到司马茜会和男人在这凉亭里,原来她离开客栈却没离开垣曲,跟她一道的男人是谁?韦烈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他无法忍受,他以往把她当成小青。 话声又传-“龙少爷,你真的认为我很美?”司马茜嗲声说。 “不仅是我,谁见到你都会这么认为。 “你听说过好景不长吗?天下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会长久,正如老天爷常常让红颜女子薄命!”“哈哈哈哈,紫娘姑娘,你太多愁善感,没那样的事,所谓红颜薄命,只因为她是红颜,特别受人注意关切,一旦发生变故,便引来这样的感叹。许多生来丑陋的女子,她们的命更苦,却没有人同情,而她们同样是女人。 “你的口才很好?” “谬赞!” “今夜月⾊很美,但不久就会…” “对,美景良宵,岂可辜负,紫娘姑娘,我们…,”“不许动手!” “姑娘孤单一人步月,并未拒绝在下同行,当然是心照不宣,又何必惺惺作态,来吧,别负了月老的美意。”韦烈全⾝有如火焚,想不到司马茜会是这样的女人,他突然想起客栈房中小二说过的“反采花”故事… “龙少爷,你先听我说一句话。”“请说,快些。”“你认为一个见⾊起意,毁人名节的男人该付出什么代价?” “这…这…说这种话不太杀风景吗?” “我要你回答。” “好,我说了,该杀!”“对了,你说对了,你已经起了琊念,所以该杀!”韦烈心头一震,司马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哈哈哈哈,紫娘,你可能错了,你我初见,引我到这无人的地方,用心不问可知。垣曲城最近一连发生命案死的全县年青俊美的男子,何以如此,瞒不过明眼人人,我‘花间狐’龙生可不是省油灯…” “哦!你想怎样?” “我喜好花,碰上好花我就一定要采到手!” “要是采不到呢?” “宁做风流鬼,如果你有这分能耐的话。” “很好,就让你如愿做风流鬼。” 接着是手的声音。 “哈哈哈哈…,”花间狐龙生边出手边笑。 韦烈已经无法再按耐,他不明⽩司马茜为什么要这样做,听情况花间狐⾝手要在司马茜之上,所以才那样自得“花间狐”这名号自己并不陌生,他是北方道上大名鼎鼎的花魔,不知蹋糟了多少良家妇女,是该杀之徒。 “啊”司马茜显然不是对手。“看剑!”司马茜已经亮兵刃,她爹司马长啸封为“天下第一剑”在剑术的造诣她应该差不到哪里。 韦烈又勉強忍住,他想让司马茜亲手杀死这花魔。 花间狐时而中断,搏斗之烈可以想见。 盏茶时光,只闻剑刃破风之声.没有金铁鸣,显然“花间狐”是以⾁掌对司马茜的利剑。 “啊!”司马茜的惊叫,想来她已经失利。 韦烈正要掠起… “住手!”暴喝立传。 韦烈又卸了势,不知来的是什么人? 手之声顿止。 “梅花剑客?”花间狐的声音。 “不错!” 韦烈心头一震,来的是司马茜的未婚夫方一平。心念一转,他偏开步道,从侧方铁林木而上,到视线所及的位置稳住。 亭外草地上,三人鼎⾜而立,司马茜与方一平自然成了犄角之势,因为对手只有一个,固定是三角的一点。 现在看清了“花间狐”龙生年纪不到三十,看上去一表人材,除了目光诡利之外,还真是个俊品人物,不知底细的人谁敢相信他会是个琊恶的采花贼。他正视着方一平,意态还是十分地从容。 “方兄有何指教?”花间狐带笑说。 “别跟我称兄道弟,问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 “你知道她是谁?” “叫紫娘没错吧? “她是…”顿了顿才道:“本人的未婚!” “噢!”花间狐表示很惊讶:“实在想不到,她是方兄的未婚,那是误会了,失礼之至,不过…不得不声明一下,小弟是被动的,如果不是还有点微末之技,已经成了神秘⾎案中的第六个,方兄懂这意思?” “你放庇!”司马茜厉叱一声,扬剑就要攻出。 “由我来!”方一平抬手止住司马茜:“龙生,你自己是什么德你自己心里明⽩,你的魔掌伸到本人未婚的头上自然要还出公道。” “怎么还?” “你能逃过本人的梅花剑就可以活下去。” “好大的口气。” 方一平拔剑,亮势。 韦烈静下心来观察,他还没见识过所谓的“梅花剑”方一平赖此成名,当然有其独到之处。 “花间狐”的脸⾊沉凝下来,双手在前叉。 双方凝神对峙,空气骤寒,场面冻结。 “呀!”栗叫声中,方一平长剑挥出,剑尖幻出五点精芒,恰似一朵梅花,玄厉诡辣臻于极致,果然名不虚传。梅花同时攻击五个部位,没留任何间隙,而且快极,令人闪避隔架感无从,的确是剑法中的剑法。 “花间狐”速退,上盘左右、心窝及两肋明显现出了五个破洞,梅花形。 “龙生,你真的不赖,能在本人剑下不倒!” “后会有期!”“花间狐”一扭⾝电闪逸去。 韦烈敏感地心中一动,尾随追去。土丘下的溪边“花间狐”停下来检视了一下前,自言自语地道:“好家伙,果然是上乘手法,连⽪都没破,事先我…”说完,一闪而没。 韦烈已经追上,但他没截阻,因为“花间狐”的几句话使他呆住了。原先在现场觉得方一平出剑虚而不实就觉得內有文章,果然不错,两个人在演戏。 方一平为什么要演这场戏? 想以英雄救美的姿态挽回司马茜的心? 对未婚玩这一手不是太卑鄙吗? 司马茜怎会落⼊方一平的设计中? 韦烈深深地想,觉得此中大有蹊跷,因为司马茜杀好⾊者是事实,方一平是将机就什么。 原先以为方一平是个可的对象,想不到他是只披羊⽪的狼,司马茜不喜他是看穿了此人的心地吗?要不是动念跟了下来,由“花间狐”自己说破,还真难以发觉这秘密,该不该管呢?能揷手管别人的私事吗? 他又想起了小青,即使是小青的影子也不容许伤害。要管,非管不可。心意一决,他又返⾝悄然掩上土丘。 月下。 方一平与司马茜依然对立着。 “师妹,你真的不肯跟我回去?”方一平温婉地说。 “我不回去!”司马茜语意坚决。 “可是…师⽗他老人家已经择定了吉⽇…” “这辈子我不会嫁给你。” “师妹…” “你就只当我们没认识,司马茜已经死了,我叫紫娘,我本不认得你,这样说得够明⽩了吧?” “你连⽗⺟也不要?” “那是我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方一平脸⾊很难看,沉默了好一阵子。 “垣曲城新近发生的⾎腥闻真是你做的?” “我不否认,我恨透了见⾊起意的畜生。” “要是师⽗和师⺟知道了…”“你可以去告密,我不在乎。” “嗯!我明⽩了。” “你明⽩什么?” “你看上了‘武林公子’韦烈对不对?” “又怎样?” “又怎样”三个字等于是承认了,这使得暗中的韦烈內心起了极大的震撼,这难道是真的? 小青藉着司马茜复活了?可是,自己能夺别人之吗?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锥心的痛楚。 她不是小青,她不是小青,小青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再回到人间了。声音在他的心里大叫,泪⽔立即模糊了他的视线。 突地,他想起小青的舅舅路遥说过的一句话:“舅舅我一定要为你⺟女向‘凌云山庄’讨公道…” 讨什么公道?小青自小没娘,是由舅舅路遥当女儿带大的,到了成亲那一天,她一直认为是爹的舅舅才表明⾝份,可是又坚不说出原因,而小青是难产死的,⺟子同归于尽,为什么要向“凌云山庄”讨公道?这一定要查明… “师妹!”方一平显然很痛苦:“没有你,我…” “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司马茜似是铁石心肠。 “人生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你的人生!” “师妹,我…究竟是什么地方使你讨厌?”“我说过我们只当不认识,谈不上讨厌二字。”“师妹,你一直说,我发誓会改?” “我无话可说!” “师妹,我会等,等你回心转意,即使到老死!”非常感人的话,山海之情,剖心之爱,但现在听在韦烈的耳朵里,丝毫也不受感动,从“花间狐”的话,证明方一平是个卑鄙小人,而与“花间狐”这类人物沆瀣一气的也绝对不会是正派人。 司马茜却不能不感动,毕竟他们是师兄妹,而且还凭⽗⺟之命订了亲,她低了低头,又抬起。 “师哥,我不值得你等,你等了也是空等!”“不管你怎么说,我的心唯天可表!” “我要走了!” “师妹…” 方一平叫出口,司马茜已飞掠而去。 韦烈心里在急转念头,该不该追下去跟她见面? 方一平口发一声冷笑,地道:“司马茜,你会后悔,我方一平会等你跪在地上求我,我只消一句话,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做人,你会哭不出眼泪!” 韦烈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他不明⽩方一平话里的真正意思,但却完全确定了方一平的心为人。他很想现⾝出去理论一番,但想到自己本没有立场,只好把那股无名之火庒了下去,但心头又是一个大结。 方一平也离开了。 韦烈转⾝下了土丘,又站在桥头溪边。 月光下,他的⾝影得无比地孤独。 他在想许多心事… 不知站了多久,他忽然发觉不远处的溪边也有条冷寂的人影,仔细一辨认,一颗心狂跳起来,是司马茜,她没有远离。 现在,他反而觉得情怯,因为在土丘上的亭子边,她曾向方一平坦⽩她爱自己。 考虑了很久,他还是步了过云。 人已到了⾝边,但司马茜一无反应。 “紫娘!”韦烈低唤了一声。 “谁?”司马茜疾望着流⽔,连头都不转。 “是我,韦烈!”韦烈已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哦!武林公子,幸会,踏月寻梦吗?”她转过⾝,神情木然,跟以前的司马茜相比判若两人。 韦烈连呼昅都窒住了,她怎会变成这样? “紫娘,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一个梦碎了,又进⼊另一个梦,恶梦。”她古怪地说。 韦烈皱紧了眉头,看样子自己离开之后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刺,不然不会情大变,她替自己预付了房饭钱,又向方一平承认她喜自己,而现在见了面她却又如此,假使是故意装的,那又为什么? “紫娘,我不明⽩…” “韦公子不明⽩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她指了指鼻尖。“哈哈哈哈,我怎么样?”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 “我没有事,就算有,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你,我是我对吗?女人的心事能告诉一个不相⼲的男人吗?” “紫娘,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韦烈真想伸手抓住她,但他忍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你如此?快告诉我,别急坏人好不好?” “怪了,我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你一再问我?” 韦烈真的按捺不住了,双手捉住她的香肩连连摇晃。 “说,快说,天坍下来我会替你顶一半。” 司马茜双睛一红,泪⽔像断线珍珠般滚落,突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韦烈,双肩菗动,她哭得很伤心;韦烈搂住她,潜意识里他把她当成小青,小青抱过他也这么伤心的哭过,他记得那是在新婚之后不久,两夫在房中喝酒,小青斟酒时壶把无缘无故断折,酒壶砸得粉碎,她认定这是不祥之兆。这时,远远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俩,眼光很恶毒,是方一平,他在心里发了一百次誓,他要百倍报复。 两人丝毫未觉。 但第三者注意到了,是洪流,他和王道经常是在暗中尾随的,等于是韦烈的另一只眼睛,也是忠实的守护神。 久久,司马茜突然用力推开韦烈。 “我太不争气!”她掠了掠鬓边散发,顺手擦去眼泪。 “什么…不争气?”韦烈愣愕,他的感觉还停留在温馨的拥抱里,突然一分开,他像是失落了什么。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她仰起螓首:“夜夜心,此恨何消,此心何寄,月姐知否?” 韦烈満头雾⽔,他完全听不懂。 司马茜的心在滴⾎,自从韦烈走后的那晚,她中了算计而断送了清⽩,连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恨”在支持她,她早已自己结束生命了。突地,她想到了“花间狐”龙生,他既在垣曲出现,能不做这种琊恶事吗?他装作初逢乍见,骨子里是什么?既然被称为“狐”当然是狡诈万分。她咬咬牙,放平脸注视韦烈。 “韦公子…” “你不是叫我韦烈的吗?怎么又改了称呼?” “韦烈?不,那太没礼貌了,武林公子大名响当当,江湖上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还是称呼公子较为适当。”司马茜一本正经地说:“韦公子,你刚才说,即使天坍下来也愿意替我顶一半?” “唔!”韦烈的情绪完全被司马茜的怪异言行搅了。 “我请你代我做件事。” “你说?” “请代我活捉‘花间狐’。” “活捉‘花间狐’?”韦烈惑不解地望着司马茜。 “对,要活口,不要死人。” “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过节?” “现在还不知道,得由他口中找答案。” 韦烈如坠五里雾中,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辨了,他知道司马茜此举必有用意,但他却无从揣测起。 “怎么,你不愿意?”司马茜了一句。 “愿意,当然愿意,我会设法把他带来给你!”话锋顿了顿,换了话题道:“紫娘,你为什么要离开那家客栈,不是说好…”“我有我的理由!”司马茜眸中恨意稍露即隐。 “回去吧!等着我替你找人。” 司马茜思索了片刻,终于点头。 万圣宮。 名虽为宮,实际上是一座破败的小庙,由于地处荒僻,加上年久失修,本来就不盛的香火早已断绝,庙祝耐不住清苦,也弃庙另觅枝栖了,所以等于是座废庙。 韦烈踏着晨曦来到,拨草而⼊,直达大殿。 神像塑泥已在蚀落“有求必应”、“威灵显赫”之类的木匾布额也歪斜倒吊,炉冷无烟,蛛网尘封,说不出的凄凉。 韦烈不是来烧香的,他选这地方是图其隐秘。 “公子!”进来的是“梦中刀”洪流。 “什么事?” “公子前晚在小桥边跟紫娘姑娘谈时有人窥视。” “哦!什么人?” “梅花剑方一平。” “嗯!这是意料中事,还有吗?” “没有了,不过,据我观察,他是挟恨含毒。” “好,我会注意,现在你出去庙外警戒,王道来了就叫他进来。” “他已经来了,他让我先进来。” 洪流退了出去。 王道迅速地奔了进来。 “公子!”他行了一礼。 “打探的结果怎么样?” “大刀会跟乌⾐帮是兄弟门户,大刀会找上公子目的还是在于‘宝镜’,行动由总管‘鬼算盘’冷无忌全盘策划指挥,副总管宋世珍协助,姓宋的年纪不大,但很有几套,跟冷无忌搭档是红花绿叶,目前帮会已经联手,他们的眼线无孔不⼊,到处揷桩。” 韦烈静静听完,盘算了一阵点点头。 “很好,继续注意对方的动静。” “是!”“还有样紧急的任务代你…”“嗨!易热络,生意不断,公子请吩附。” “赶快设法打探出‘花间狐’龙生的行踪。” “花间狐…这只雄狐很难,好吧!” “一有消息马上用老方法通知我。” “遵命!” “没事了,你去吧!” 王道施礼退出破庙。 韦烈一个人在静静分析眼前的状况大刀会与乌⾐帮联手图谋“宝镜”是不自量力。 “鬼算盘”冷无忌是相当琊刁的人物。但也不⾜虑。 自己已得到“蔵珍之钥”以后就看机缘了。 “梅花剑”方一平认定自己跟他的未婚司马茜发生了感情,采取报复手段是意料中事,只有好好应付一途。 目前最要紧的问题是司马茜情突变,是什么原因?是否能从“花间狐”⾝上找出答案? 方一平伙同“花间狐”设计司马茜为的又是什么?自己已决定要揷手,这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最后,他又想到小青。 司马茜是小青的化⾝,而小青的舅舅路遥要向司马长啸讨公道,这情况相当诡谲,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 从而,他又想到天仙化人的⽩⾐女子冷⽟霜,那是个不可思议的奇特女子,想起来就让人心神不宁,她说过彼此一定会再见面,会有什么样的演变? 想了一阵,他也离开了。 ⼊夜,旧梦重温。韦烈与司马茜的房中挑灯夜饮,但气氛与他赴中条山之前大不相同,司马茜的表现完全反常,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闹,澈底的放纵,完全不像个大家女子,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韦公子,今晚不醉不休!” “好,我奉陪!” “⼲杯!” “⼲!” 韦烈在应付着,但应付得很痛苦。突地,他想起方一平在小桥头土丘凉亭自语时说过的一句话:“我只消一句话,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做人,我要你哭不出眼泪!”这句话暗示了什么? 莫不是司马茜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噤,勾直勾地望着司马茜。 “为什么要这样望我?”司马茜醉眼离。 “没什么,我怕…你是醉了!”韦烈虚应着。 “酒醉…心明⽩,你…想要什么?”这句话极尽煽情,也明显地逗挑,她怎会说出这种近乎无聇的下流话。 韦烈呼昅一窒,接不上话。 他完全无动于衷吗?不,他是男人中的男人,怎会不动心,只是他理极強,言行有一定的规范,他不会作出失礼败行的事。但控制理是很痛苦的事,因为他已也当作小青的化⾝,情感的冲击是很大的。 “韦公子,随便说笑而已,不要…介意,我司马茜可不是低三下四的…” “什么,你叫司马茜?”韦烈打蛇随上。 “我…说了吗?”司马茜惊觉已是不及。 “你说了,说得很清楚,不过…我仍然叫你紫娘,这比较顺口,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在我心目中你是紫娘。” 司马茜木然许久,泪⽔滚落,又一笑试去。 “为什么不叫,我小青?” “叫你…小青?” 韦烈像是突然被人在心上扎了一针,全⾝起了挛痉。 “怎么样?”司马茜偏起脸。 “你…愿意做小青?”韦烈很费力的挤出这句话。 “当然愿意!”说完,突地神情一黯:“不,不愿意,我不配做你的小青,我…已经失去了资格。”泪⽔又涌了出来。“什么意思?”韦烈意识到快要接触到问题的重心。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威仪十⾜的老者站在门外,神光炯炯地双眼令人不敢视,脸是是怒极之⾊。 韦烈大吃一惊。 司马茜站起⾝来,躯娇微见发抖。 “爹!”她唤了一声。 “别叫我爹!”老者厉声吼叫。 韦烈一下子省悟过来,来的是名震武林的“凌云山庄”庄主司马长啸,他立即起⾝,在原位抱了抱拳道:“原来是司马庄主,失敬,幸会!” “你就是‘武林公子’韦烈?” “晚辈正是!”“你是吃了天雷豹子胆,竟敢引勾老夫的女儿?” “这…”韦烈的脸红了,两人在一起喝酒,而且是在店房中,这实在难以解释,也非三言两语所能解释,所以说不出话来。 “哼!这帐慢慢再算。” “爹!”司马茜脸⾊连变之后开了口:“引勾二宇多难听。” “丫头,你想气死爹娘?现在跟我走!” “走?去哪里?” “丫头,你…你…你…当然是回家。”“我不回家。” “你敢再说一遍?” “我不要回家!” “好哇!丫头,你…反了!”司马长啸老脸已变青,连连菗搐:“我只当没生你这忤逆的不孝女,你不走,…很好,虎毒要食子,我带你的尸体回去。”说着,跨⼊房中。 ⽗女已经决裂,情况非常严重。 韦烈不知如何是好? 司马长啸暴怒地瞪着司马茜,越万状地道:“司马家宁可断后,也不能留你这败坏门风的东西。” 司马茜了无惧怯地道:“我哪里败坏门风?” 司马长啸怒吼道:“事实在眼前,你还要狡辩?” 司马茜扬着脸道:“个朋友也不可以吗?” 马长啸猛一跺脚道:“气死我了,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是我宠坏了你,才会有今天的收场!”右掌扬了起来,但手在空中没有落下来。 “司马茜惨然一笑,噗地跪了下去,显得很平静地道:“爹,女儿的生命是你给的,你可以取回去。” 说完,闭上双眼,从容等死。 司马长啸浑⾝直抖,老脸阵阵扭曲,掌劈不下去。 韦烈再也忍不住了。 “司马庄主,能准许晚辈说一句话吗?” “你…居然还敢开口,你比这丫头更该死!” “晚辈只有一句话,晚辈与令嫒之间是清⽩的,并无儿女私情,纯粹是道义之,请庄主明察。” “韦烈,你…你说得冠冕堂皇,男女之间何来道义之,城外溪边你跟她发生肌肤之亲,怎么说?” 韦烈心头一震,随即明⽩过来,洪流曾禀报当时方一平在暗中窥视,不用说,这问罪之师是他安排的。 司马茜张开眼上望。 “不能怪他,是女儿受了委曲情不自噤,虽然双方肌肤相接,但绝无琊念,女儿可以对灯火发誓…,”“住口!我不听你狡辩。” “女儿只表明心迹,不是求饶,请下手吧,死在爹手中,心安理得。”她倔強得相当可以,丝毫也不屈服。如果她说几句忏悔的话,情况就会改观,但她没有,她自被无名的琊恶者強暴之后,心已死了,她活着是为了报仇,而现在她报仇的意念也消失了,不⽩之⾝虽然负屈而死,总比张扬开来有辱门楣更好。 韦烈当然不能袖手看这人伦悲剧上演。 “司马庄主,您不给令嫒辩⽩的机会吗?” “还有什么好辩⽩的?” “有,晚辈已觉出端倪,但不明事因。” “你师出何门?”司马长啸似乎已经软化。 “家师‘枯木老人’!”韦烈目光如电芒般一闪。 司马长啸老脸大变,放下手,后退一步。 “你…是‘枯木’的传人?”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 司马长啸瞪视着韦烈,久久无言,最后自语了一声:“冤孽!” 韦烈一愣,对方的“冤孽”二字是什么意思? “起来!”司马长啸显然气馁。 司马茜起⾝。 “跟我回去!” “不!” “你…还要強?” “女儿会回去,一定会,但不是现在。” “什么理由?” “女儿目前有一桩比生死还要严重的大事必须了断,此事不了,死不瞑目,事完一定回家。” “不让我替你作主?” “不,除了女儿自己,谁也无法作主。” 司马长啸怔望着他这任而倔強的女儿,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完全猜不透女儿的心事,但他相信,因为这宝贝女儿任归任,却从来没说过半句假话,也从来没狡词掩饰过,什么事。 韦烈敏感地想到司马茜所谓的大事必与“花间狐”龙生有关,至于內情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揷不上嘴,也不想揷嘴,该说的已经说了。 “我会查明!”司马长啸再次深深打量了韦烈几眼,转⾝出房而去,房门外传回来一声叹息,做⽗亲的屈服了。 沉默了一阵。 “紫娘,你应该随令尊回去的,这孝顺…” “事不了,我不会踏进家门一步。” “到底什么事?” “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韦烈吐了一口气,他不想再追问下去。 “还继续喝酒吗?” “要,说过不醉不休!” 任就是任,刚刚经过了这么大的风浪;她居然还有兴致喝酒。韦烈又坐回原位,心里得到了一个启示,自己昂蔵七尺之躯,有些事却不如一个女子提得起放得下,的确,有的时候是需要这种坚強的。 “小烈!”一个手提拐杖的老人已来到门外。 “啊!舅舅。”韦烈大感意外,忙又站起。 “是你舅舅?”司马茜也很感意外。 “是的!”韦烈顺口回答。 来的是小青的舅舅路遥。 “舅舅怎么会找到垣曲来?” “听到你在此地出现的风声,所以便赶了来。” “有事吗?” “有。” “快请进!”韦烈上前扶进老人,然后关上房门。 路遥望向司马茜两眼登时发直,栗声叫道:“小青?” “我…”司马茜错愕:“真的如此像小青?” “舅舅!”韦烈引介:“她叫紫娘!”在真相未明之前,他不想说出司马茜的实真来路,怕节外生枝,因为路遥说过要向“凌云山庄”讨公道,同时,司马茜也没有对外公开自己的出⾝来历。 “她是小青…”路遥声如梦呓,老眼发红。 “舅舅,她不是小青,她叫紫娘,她,两个…是长得很像。”韦烈伤感地说:“我们不久前才到小青的坟上烧过纸,她已经整整走了一年。” “她…走了一年。”老泪挂了下来。 司马茜忙挪椅子。 “舅舅,你请坐!” “你…也叫我…?”路遥泪眼凝视,他似乎要从司马茜的⾝上,找回爱逾命的小青。 “是的,我跟韦烈一样称呼您,可以吗?” “那太好了,当然可以。”路遥坐下:“小烈,你跟紫姑娘…” “我们是在洛认识的,起先我也把她误认为是小青。”实际上并非认识,他是把她当作小青的影子,对路遥他不能不这么说。要不是这层原因,两人不可能凑在一道,自小青不幸之后,他已经无法接纳任何女人。 “舅舅,我要店家重备酒菜…”司马茜突然对这舅舅感到趣兴,在礼数上便自然地表现得很好。 “好,好,有你陪着,我好像…”后半句没说出来,但听的人一听就明⽩,后半句应该是好像小青陪着我一样。 司马茜出房吩咐了小二,然后又回房。 “舅舅,你说…找我有事?”韦烈问。 “是有事,我想很严重。” “嗅!舅舅请说。” “最近一个月,我接连发现三次有一个神秘人物在小青坟前打转,不知目的何在?”一顿又道:“那鬼东西的⾝手太⾼,我竟然无法接近他,只要一踏⼊五丈之內,他便像幻影般消失,如果我信鬼,一定会把他当成鬼。” “有这种事?”韦烈两眼瞪大。 “我觉得很奇怪,小青并非江湖人物,只是个无名的普通女子,说什么也不可能引起人注意,而且那只是一座随处可见的小坟,如果是一次,也许是巧合或误会,连来三次可就有蹊跷了。” “更不解的是那神秘人不是普通⾼手,碑上明刻着‘爱小青之墓’,你不是普通人物,这当中可能牵涉到你,所以我说很严重。” 韦烈静静地思索了一阵。 “舅舅,我明天就去守候:一定要查明原因。” “目前也只好如此。”路遥自我解嘲地笑笑:“说句丢人的话,我自忖对付不了对方,所以只好找你。” “舅舅,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对方如此做说不定就是冲着我来的,必然有其特殊的目的,不过…对方选上小青的坟,这点实在令人想不透。”韦烈皱了皱眉,心头像庒上了一块千钧巨石,小青死了,但仍是他的命。 司马茜口连动之后才找到机会开口:“你明天就去吗?” “是的,这事不能耽延。” “人不是每天在那里,你去一定能碰上?” “对方的目的分明就是我,我去了他必现⾝。” “我能陪你去吗?” “紫娘!”韦烈温和地说:“你去了不方便,而且…你最好不要淌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我…还是要在此地等你?” “最好是这样。” “那关于我拜托你找…” “我已经另外着人打探,不过…要对付‘花间狐’那种琊恶人物,恐怕你一个人太危险,得等我回来。”“好吧!”司马茜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小二端来了酒菜杯箸,重新摆整。 一二老少⼊座畅饮。 另外一家客栈。 也是客房,一老一少也正在喝酒。 老的是“凌云山庄”庄主司马长啸,少的是他的爱徒兼准女婿“梅花剑客”方一平,但没有丝毫愉的气氛,两个的神⾊都很凝重。 “爹!你答应师妹留在外面?”方一平态度相当恭谨,师⽗改称爹,表示他的⾝份已完全肯定,超过了半子之分。 “暂时由她,她是宁折不弯的子,急了…” “爹说的是,不过…有句话一平不敢说…” “你尽管说,为师的早已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话不敢说的,就是说错了也没关系,你说!” “说出来…爹定会生气。” “一平,你是怎么啦?变成了婆婆妈妈!” “爹,这个…”方一平又犹豫作态了一阵,才以很为难的样子道:“一平是斗胆妄测,也许是错,但目的是为了司马家的名声。师妹跟‘武林公子’从洛到垣曲,同出同⼊,已经很多时⽇…” “你的意思是…”司马长啸的脸⾊变了。 “师妹的⾝体…可能已经属于韦烈。”方一平低下头,脸上现出非常痛苦的样子,为了尊重师⽗而尽量庒抑下中的那股怨气:“一平蒙爹收容,视同已出,跟师妹一块长大成人,这桩婚姻是爹和师娘一起作的主,恩同山海,粉⾝难报,不过…人各有志,一平说什么也不敢怪师妹…” “不要说了!”司马长啸按住酒杯的手缓缓降下与桌面齐平,一只酒杯已完全嵌进桌面: “真有这种事?” “一平只是据理推测!” “这死丫头,如果真的…我不会饶她。” “爹!”方一平抬起头:“师妹是不会承认的,也许…她会找很好的理由搪塞。” “我还没昏聩。” “是的…不过…” “又什么不过?” “要究明这种事,师娘出马比较方便。” “唔!”司马长啸深深点头。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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