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客 第七章 力弭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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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冷面客 作者:陈青云 书号:40701 | 更新时间:2017/10/3 |
第七章 力弭血劫 | |
方石坚隐⾝在穿堂里门的框边,心中暗自庆幸这女子不是“无回⽟女”蒋兰心,同时,来得还不算太迟,堡主“霸剑”左云林仍然活。他必须要先了解一下情势,才能决定该采取什么行动。 久久,黑⾐蒙面女人打破了死寂而恐怖的空气,冷厉地道:“左堡主,如果今晚你不明确地代出‘壶底和尚’的生死下落,小女子就要冒武林之大不韪,⾎洗左家堡!” 最后⾎洗左家堡五个字,是一字一字吐出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柄吉斤巨锤重重地敲击在每一个在场者的心坎上。 听声音,这蒙面女子的年纪并不大,方石坚在暗中惊震不已“壶底和尚”是何许人物?为什么这女子为了他而向左家堡下杀手?看情形,这女子的⾝手,比“无回⽟女”还要可怕,她徒手搏杀了这许多人,还扬言要⾎洗左家堡。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堡主左云林⾚红着双眼,道:“姑娘,你到底是谁?” “别管我是谁,堡主只代‘壶底和尚’的下落就成。” “老夫说了十遍,已经很多年没见到那醉和尚,如何代?” “这是废话,有人目睹他在三个月前来左家堡。” “是谁目睹,姑娘何不要此人出面对质?” “用不着!” “姑娘不是别具用心吧?” “放庇!” 左云林堂堂一堡之主,武林享有盛名,竟被一个女子当面辱骂,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脸登时成了紫酱⾊。他⾝后一名⾼瘦老者,突地暴喝一声:“丫头欺人太甚!”一个弹⾝,扑到蒙面女子⾝前。 左云林大叫一声:“三弟不可…” 但,已经阻止不了,那老者已出掌攻向蒙面女,从出手之势看来,他是存心拚命。 “哇!”怪号栗人心魄,老者头碎额裂,横尸当场,死状厥惨。蒙面女只扬了扬手,本看不出她用的是什么手法。 惊呼与怒喝之声响成一片,所有在场的蠢然动。 蒙面女冷森森地道:“别急,到时候姑娘我会一一打发各位的。” 左云林悲愤至极地狂叫道:“你们谁也不许出手,这是命令!” 空气紧张得使人透不过气来。 左云林一横手中巨剑,眼珠暴突,瞪着蒙面女道:“你杀了老夫之后,就开始屠堡吧,你能逞凶于一时,逃不了公道的。”蒙面女子声厉道:“左云林,你愿意牺牲全堡近百人命,不肯吐实?” “老夫无知可说!” “既然死要面子,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不能见天⽇的残狠事?” “什么残狠事?” “姑娘我把真相点明,‘壶底和尚’半年前在新郑巧获了一件前人遗下的至宝,功能起死回生,武林人得之,可添两甲子的功力。你与他是至,他得宝之后,便巴巴跑来找你,你是不是见宝杀人?” 左云林老脸连变,栗声道:“老夫全不知情,即使他真的怀宝来访,老夫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我左云林一生为人处世,上不怍于天,下不愧于人,此心可对鬼神。” 蒙面女一笑道:“任你⾆粲莲花也是空的,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最后问你一句,说还是不说?”话声中,前欺了一个大步。 左云林巨剑陡地上扬,越地道:“住口!” 暴喝声中,巨剑映着灯光,泛起一片森森寒芒,挟雷霆之势,劈向蒙面女。蒙面女娇叱一声,素手一圈一放,那有开山破石之威的巨剑,竟然被了开去。左云林被震得连打踉跄。 这是什么功力,太骇人了。 在场的⾼手,纷纷扬剑举掌,向前迫去,眼看一场可怕的杀劫,将无可避免。 蓦在此刻,一声震耳的朗喝,倏告传来:“大家住手!” 所有进迫的堡中人,全被这一声朗喝惊得止了步。 一个面目冷漠,但却相当俊美的青⾐劲装少年,沉着地步⼊场中,他肩头上还挂着包袱,一柄怪剑却别在带上。 这武土何来?现⾝为何? 蒙面女幽幽回⾝,照面上下,似乎意外地一震,惊声道:“你…就是方石坚?” 方石坚吃了一惊,她怎会认得自己?但他脸上一无表情,冷冷地应道:“不错!” “冷面修罗!”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这一叫,震颤了所有在场的人,每一个人都在心里发问:他现⾝何为? 蒙面女冷森森地道:“你来做什么?” “找你!” “什么,找我?” “一点不错!”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必知道!”这句怪话,使人茫然费解。 现场,自堡主左云林以下,无不感到惊讶万分。在这紧要关头,会突然钻出个“冷面修罗”来,传言他是“神灯”的传人,他怎会在半夜三更,不速而至? 蒙面女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方石坚不由窒住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蒙面女又道:“不管你找我是什么事,等这里的事了结再说。” 方石硬坚起头⽪道:“在下正是为了此间的事而来。” 这句话,连蒙面女在內,无不惊异莫名。他竟然为了今晚的事而来,所有在场者的眼睛全睁大了。蒙面女极感意外地道:“你为此间的事而来?” “不错!” “为什么?” “请你离开这里。” “噢!你再说一遍看?” “请姑娘离开左家堡。” “你,要我离开?” “是这句话。” “哈哈哈哈…”蒙面女狂疯地笑了起来。 方石坚被笑得大感忐忑,但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做下去,提⾼了嗓门道:“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 蒙面女敛住了笑声道:“当然好笑,我以为我是失心疯呢!我不想杀你,你赶快走吧。” “姑娘走在下也会走。” “哦!你是左家堡请来卖命的?” “不是!”“那你怎会来的这么巧?” “这点姑娘不必问。” “哼!莫非…”她没接下去,转了语调道:“你凭什么横岔一枝?” 如果讲理由,方石坚当然没有门,灰⾐老人是什么来路,他本不知道,他接受这请托,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事,除了来横,他毫无办法,当下冷极地说道:“什么也不凭,只就是不许你再杀人。” “那你是见义勇为了?” “随便怎么说都可以。” “你要迫我杀你?” “如果姑娘有这份能耐的话,可以试试。” 堡主左云林脚步一挪… 方石坚目芒一闪,道:“堡主最好别动。” 左云林声音带动地道:“少侠为敝堡仗义拔刀…” 方石坚抬手止住他的话头道:“堡主这么想便错了,在下并非仗义行侠,只是办自己的事。” 左云林愣住了,所有在场也全面露错愕之⾊。 蒙面女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方石坚,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在下向姑娘挑战!” “什么,向我挑战?” “不错,在下不问姑娘对左家堡下手的原因何在,但在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向姑娘提出挑战。在下如果败了,立刻就走,如果幸胜,就请姑娘离开。” “你莫名其妙…” “姑娘不敢接受挑战吗?” “哈哈,你何必争于找死?” “我们到堡外去谈,如何?” 蒙面女沉思有顷,道了声:“好!”复又向左云林道:“姓左的,希望你在这时刻內好好考虑一下,停会我回来如果仍然没有肯定的答复,老话一句,⾎洗左家堡。” 两人双⾝出堡。 现场暂趋于平静,但恐怖的风暴并未过去,也许只是开始。没有人知道“冷面修罗”的真正企图,总之绝不是巧合。 堡外的草坪上,方石坚与蒙面女相对站立,气氛神秘而微妙。 “方石坚,说出你的理由!” “没有理由!” 蒙面女咬牙出声,冷厉地道:“你说,怎么个打法?” “对拆三掌,败的上路。” “这样你太便宜,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败了的话,必须代‘神灯’之谜,与你横岔一枝的真正原因。” “可以!”这两个字是横了心回答的。 “如此你出手吧?” “姑娘先出手!” “我先出手,你将毫无机会。” “不见得,试试看吧!”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里并无把握可以胜对方。刚才见她一掌劈碎那老者的脑袋,想起来还觉胆寒,自己的脑袋没有防护力,如果对方如法泡制,说不定真的会送命。 蒙面女怒哼了一声,纤掌闪电拍出,明见掌影临⾝,却无法闪避,对方出手的部位与方式太诡异了,全脫出了武术常轨,登时亡魂大冒。 “砰”然一声,方石坚右挨了一掌,虽然有挨打的奇技,再加上护心宝甲,仍然被震得头晕耳鸣,踉跄退了一个大步。 意念未转,蒙面女第二掌又告拍出,这一掌击正左,两眼冒出了金星,再退了一步。 蒙面女吃惊了,他自信这两掌没有人经受得起,但他接下了,脫口道:“你是铁铸的?”话声中,劈出了第三掌。 这一瞬的时间里,给了方石坚出掌的机会,他以十二成功劲,全力发掌,比对方快了那么一丝丝。他⾝具百年內力,这集毕生功劲的一击,岂同等闲,劲气雷震声中,夹着一声轻轻的闷哼,蒙面女退了三四步,才稳住躯娇。 她蒙着脸,无法看到她面上的表情,但透过面巾的目芒,却令人心悸,犹如两柄利刃,似要穿透人体。 方石坚透了一口大气。 眼一花,人影骤失,一只手掌按上了顶门,方石坚惊魂出了窍,一⾝的骨节都松散了,心头升起了残废的影。 蒙面女的声音发自⾝后:“这是你迫我杀你。” 方石坚咬着牙道:“这该是第四掌了!” 蒙面女的手微微一颤,但没有挪开。 方石坚心想:“这下可死定了,想不到会是如此下场。” 意外地,蒙面女的手移开了,出现在正面,方石坚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暗称侥幸,如果对方一上手就攻击头部,有几条命都死了,看来这神秘的女子倒是不亏武道,不愿在第四掌伤人,如果她不理三掌之约,还不是死无对证。 “姑娘是位了不起的女人,守信不阿。” “用不着你称赞我,我本来可以杀你的…” “但姑娘没有下手。” “我…只是因为…不说也罢,我认输了。不过,错过今晚,我会再来。” 方石坚打了一个冷颤,期期地道:“姑娘不能多等些⽇子?” “为什么?” “因为…据在下所知,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误会。” “误会,你怎么知道?” “在下此来,是受人之托…” 蒙面女栗声道:“什么,你是受人之托?受何人之后托!” 方石坚微一摆头道:“是一个灰⾐老人,在下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怪事,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蓦然接受这卖命的请托?” “因为…因为在下技逊一筹,输与对方。” 蒙面女“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灰⾐老人,他是谁?他怎知道自己上左家堡寻仇?他为什么不出面?”默然了片刻,又道:“这灰⾐老人现在何处?什么长相?” “我们相遇是在距钟祥不远的道上,长相嘛,没有特殊之处,普通老人。”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这是场误会,他不便出面,在没找到证据前,无法解释,所以要在下来阻止姑娘下手,在下所知,就只这么多。” 蒙面女自语般地道:“我必须找到这灰⾐老人。” 方石坚乘机道:“在下能请教姑娘芳名吗?” 蒙面女斩钉截铁地道:“不能!” 方石坚倒昅了一口凉气,很尴尬地道:“那就算了。” 蒙面女寒声道:“方石坚,记住,至多一月,我必再来。如果你仍然像今晚一样横岔的话,我必杀你,希望你别忘记。” 方石坚冷傲地道:“可能不会再有下次,万一有的话,在下会有所准备的。”他说这话,是想到了间的铁剑,如果真正动手搏杀,情况便会完全改观。 蒙面女点头道:“很好,希望你真的能有所准备。坦⽩告诉你,今晚我是为了某种原因,所以不想要你的命,不然在堡里你就该横尸的。” 方石坚大感困惑,惊诧地道:“为了什么原因?” 蒙面女道:“你不必知道,反正有这么个原因就是。我走了!”说完,连闪而没。 方石坚回顾了左家堡一眼,吐了口长气,总算不负灰⾐老人之托,阻止了这场恐怖的杀屠。这蒙面女是什么来路?她年纪不大,却有这等惊世骇俗的⾝手,她说不想杀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站了片刻,方石坚也弹⾝离开。 对那神秘的蒙面女,他感到一种淡淡的惘,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妍是媸,但她有一种似乎与众不同的气质,对男人而言,这种气质是无形的魅力,极具惑,而“无回⽟女”的美,却是有形的。 她说为了某种原因,才不对他下杀手,什么原因?无从揣测。 她找上左家堡,是为了什么“壶底和尚”下落,这本不像出家人的法号,而左堡主却称他醉和尚,看来“壶底和尚”是个浑号,她与那和尚是什么关系呢?灰⾐老人在这出戏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 左家堡的事,算告一段落,蒙面女子会不会再来,那该是灰⾐老人自己的事了。 现在,得从速赶奔武湖,把“鬼冢主人”的东西送到,由于“赛神仙”那一岔,这包袱可能又成了江湖人追逐之物,如有失闪,后果便严重了。 武湖,在⻩陂东南方不到一个马站。 在湖的北面,一个狭长的,形如葫芦的小汀洲斜伸⼊湖,尖端上面有一座古老的建筑,便是⽔月庵。 晨早时分,一个青⾐劲装武土出现庵前,他,就是新近被江湖人冠以“冷面修罗”外号的方石坚。他十分庆幸一路无事,平安地来到这里。 朝晖照着环萌的万竿修篁,竹叶上闪动着点点露珠,庵门外的草坪,结了层薄薄的霜,使这座尼庵在冷寂中显得十分安详。 青磬木鱼之声,隐隐地传出,看来女尼们正在做早课。 方石坚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的清修。他转⾝面对闪着金鳞的湖面,静静地等待,他准备等庵里早课完毕再⼊庵。 他想:“鬼冢主人”曾说“妙修”女尼长得很美,不知美到什么程度?既然与“鬼冢主人”有瓜葛,不用说她也是江湖人物。“鬼冢主人”不惜牺牲本⾝真元,造就自己,来替他办这件事,可见这事的重要。他送给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打开来看看!这念头只是下意识的冲动,他当然不会如此做。 突地,⾝后响起一个很清脆的声音道:“施主何来?” 方石坚意外地屹了一惊,赶紧回过⾝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尼,站在当面,长得很美。当然她不会是“妙修”“鬼冢主人”代“妙修”已届中年,当下双手一拱道:“在下方石坚,来贵庵找一个人…” “哦!找人?” “请教小师太如何称呼?” “小尼‘净心’。” “噢!请问贵庵有位叫‘妙修’的师太吗?” “净心”少尼陡地面然一沉,道:“没有。庵堂不许男人涉⾜,施主请便吧!” 方石坚心头打了一个结,期期地说道:“在下不远千里而来,有重要的事要见她,请少师太方便。” “净心”少尼冷冰冰地道:“庵里没有这个人。” 方石坚的眉头皱紧了“鬼冢主人”的话不会假,看这小尼姑变颜变⾊的样子,可能內中有什么蹊跷,当下尽量平和地道:“在下是受人之托,送样东西给她,非常重要的,请…” “净心”少尼打断了他的话道:“草庵没‘妙修’其人,施主可能弄错了!” “绝对没有错。” “没此人,施主还是请便吧!”说完,转⾝便走。 方石坚不由发了急,一弹⾝拦在对方头里,道:“在下非要见到‘妙修’本人不可。” “净心”少尼宣了一声佛号,拉下了脸道:“施主请自重,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 听口气她也是有两下子的,方石坚冷冷地道:“在下是来找人,不是来撒野。” “小尼说了,此地没这个人!” “在下求见庵主!” “庵主久已不见客,尤其是男人。” 方石坚心火大发,但仍強忍住,道:“少师太不肯方便?” “对不起!” “那在下只有自己叩庵了。” “你敢!”声音变的很凌厉。 蓦在此刻,一阵喧嚷之声倏告传来,紧接着,七八个短打扮的汉子,涌到了庵门前,个个背弓跨剑,面带桀傲之⾊,最后一个⾝着锦⾐,年在二十上下,一脸的琊气,肩上搭着一只鸷猛的巨鹰,看样子是个打围猎的。 七八名汉子远远站定,锦⾐少年走近前来,斜睨了方石坚一眼,声道:“小⽩脸,不赖!” 方石坚没开口,俊面上罩起了一层严霜。 “净心”少尼寒着脸道:“施主怎么又来了?庵主已经告诫过,这里是清修之地,并非田猎之场。” 锦⾐少年斜眼再次一瞟方石坚,琊意地笑了笑,道:“小师太,本公子猎的是一个灰羽的可⼊⽔鸟,出家人方便为怀,嘻嘻,小师太何不行个方便,略施雨露以济渴?” “净心”少尼脸⾊泛了青,厉叱道:“污言秽语,不怕触了佛怒?” 锦⾐少年上前两步,嘻⽪涎脸地道:“小师太,如能得你略予方便,五雷击顶也甘愿。” “净心”少尼眸中飘出了杀机,沉声道:“别迫小尼破戒杀人!” 锦⾐少年⾊地道:“小师太,本公子真愿死在你的手里。” “哈哈哈哈…”七八名汉子发出了哄笑。 锦⾐少年得意地又道:“小师太,别只找小⽩脸,都是绣花枕头,本公子不敢自命风流,却是个中老手。别作怒目金刚,该效普渡慈航,何妨…” “净心”少尼厉哼一声,挥掌便攻,看手法相当不俗。锦⾐少年哈哈一笑道:“有意思,本公子陪小师太玩上一阵!”口里说,⾝形连动,很巧妙地在掌影中穿梭游走,不时觑准空隙,还上一手,非掌非指,出手部位十分轻薄。 “净心”少尼猛攻猛打,但可惜功力悬殊,摸不到边。 锦⾐公子连闪边道:“小师太,等你玩累了,本公子再反攻,最好你能留点力气!” 方石坚七窍冒了烟,冷喝一声道:“住手!” 人影双双跳开“净心”少尼目眦裂,锦⾐少年横了方石坚一眼,说道:“小⽩脸,你想下湖喂八王吗?”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方石坚语冷如冰地道:“佛门净地,岂容亵渎?你是找死!” 锦⾐少年回顾手下,哈哈一笑道:“你们听见了,他说本公子找死,是这句话吗?” “哈哈哈哈…”“公子,让小的给他点颜⾊瞧瞧怎样?” “好哇!可别太过份,细⽪⽩⾁的。” “哈哈哈哈…”一个彪形大汉,大踏步欺向方石坚,揸开五指便抓。方石坚怒火中烧,一掌挥了出去,挟怒出手,用了八成真力。 惨号曳空,那大汉耝壮的⾝躯,腾空飞去“叭”地一声,摔落三丈外的竹丛边,再没声息了。 锦⾐少年和几名手下,笑容全僵在脸上,说什么也笑不出声了。 “净心”少尼低声宣了一声佛号,惊怔地望着方石坚。 锦⾐少年的脸⾊说多难看有多难看,那几名汉子窒了一阵之后,齐齐子套了佩剑,围了过来。 方石坚一记劈空掌,推了出去,如山劲气,匝地暴卷,几名大汉被震得东倒西歪,后退不迭。 锦⾐少年狞笑一声,口里发出一个急促的短哨。 那头伫在他肩头的猛鹰,陡地振翼而起,凌空半旋,疾矢般向方石坚,势态相当惊人“净心”少尼不由尖叫出声。 方石坚挥掌劈去,那头鹰似乎久经训练,侧冀顺劲斜飞,一冲数丈“嘎”地一声厉叫,又告头扑下,爪尖在光下闪闪发光,竟然装了锋锐的爪套,方石坚闪⾝发掌,但落了空。 “哈哈哈哈…”笑声再传。 巨鹰凌空一个盘旋,又重直扑下。 鸟芒破空而起,一声凄厉的哀鸣,鸟羽纷飞,巨鹰被搅成了碎碴。 方石坚手上多了一柄乌渗渗的怪剑。 那几名汉子顿时亡魂大冒,呆若木。 锦⾐少年面上起了菗搐,目中尽是狞芒“呛”地拔剑在手,鸷地道:“本公子要把你剁碎,抵偿鹰命!” 方石坚冷得像冰块,没有开口,但眸中的煞光却令人不寒而栗。 锦⾐少年狠盯着方石坚道:“小子,你听说过‘追命花千岁’这名号没有?” 方石坚不屑至极地哼了一声,仍没开口。 锦⾐少年左手拇指一翘,道:“喏!就是区区在下!” 方石坚口角一撇,不屑于回答他的话。 锦⾐少年冷森森地又道:“有种的报个名号?” “冷面修罗!” “什么,你…阁下就是‘冷面修罗’?” “冷面修罗!” “冷面…” 锦⾐少年像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脸孔变了形,倒退三步,目中的狞芒顿时萎缩了,其余几名汉子,个个面呈土⾊。 方石坚寒声道:“还要不要打?” “…”锦⾐少年忽然变成哑巴。 “听着,以后如敢踏⼊⽔月庵范围三里之內,就别想活着离开,现在带着那具尸体快滚!” 锦⾐少年连大气都不敢出,转⾝便走,大汉中有一个过去负起同伴的尸⾝,一行人狼狈疾奔而去。 “阿弥陀佛!”清朗的佛号声中,庵门边出现一个半百老尼。 “净心”少尼颤抖着声音道:“这是我们庵主‘妙’师太!” 方石坚回剑⼊鞘,上前数步,抱拳道:“在下方石坚,见过庵主!” “妙”师太合什道:“敬谢少施主解厄!” “不敢!” “少施主何来?” “受人之托,送件东西与贵庵‘妙修’师太!” “啊!‘妙修’是贫尼师妹,她离庵已经七年,‘净心’是后进,她不知道‘妙修’的事。” 宛如一瓢冷⽔当头淋下,方石坚的心收紧了,栗声道:“离庵七年了?” “是的!” “人在何处?” “下落不明。”说完,垂了垂目,又道:“少施主送什么东西与她?” “不知道,是受人之托,密封的。” “阿弥陀佛,‘妙修’尘心未净,无法了悟禅机,是以七年前先师要她离庵,再去经历尘劫,这是敝庵的污垢,所以不向后进弟子提及。少施主既然找上庵门,贫尼不得不据实相告。” 方石坚整个地傻了,奔波了这么远的路,结果扑了个空,人不在,东西只有送回荆山秃头峰“鬼冢主人”说他已不久人世,这将使他痛苦失望,但,有什么办法呢?窒了一阵之后,沮丧地道:“师太能指引寻人之途吗?” “妙”师太头摇道:“对不起,贫尼实在无可奉告。” 方石坚吐了口闷气,抱拳道:“打扰了,在下告辞!” “妙”师太合什道:“恕贫尼不便接待,少施主慢走!” 方石坚怀着一肚子莫可奈何,举步离开,他想:老尼说“妙修”尘心未尽,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六未净,不守清规,而被逐离庵门? 想,当然是空想,现在只有转返荆山一途。 “鬼冢主人”听到了这消息之后,又将如何?他说这是他未了之愿,看来这心愿是无法了的。 刚刚踏上大路,走投多远,忽见一条蓝⾊人影,飘飘而来,赫然正是那酒馆里见过一面的丁一风。方石坚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在钟祥无缘无故向自己挑战的青⾐蒙面客的忠告:“丁一风是个內怀奷诈的小人…” 还隔了老远一段路,丁一风便已打着哈哈扬声道:“方兄,幸会啊!”到了临近,方石坚才淡淡道了声:“幸会!” 丁一风显得很慡朗地道:“方兄意何往?” 方石坚随口应道:“到⻩陂!” 丁一风剑眉——挑,正⾊道:“方兄可曾听说…” “听说什么?” “自称天下第一大帮的‘金龙帮’业已传出了‘金龙令’,所有与该帮通声气的帮派,都在注意兄台的行止。” “噢!有这等事?”语气很淡漠,似乎不当回事。 “如果方兄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最好不要去⻩陂,改走别道吧!” “为什么?” “前面已经有人在等。” “哦!什么人物?” “神鹰帮,由帮主‘毒鹰’南宮浩率领帮中十余好手,还请了黑⽩道闻名丧胆的‘彩⾐仙娘’助拳。” 方石坚口角一披,冷冷地道:“这么说,在下倒是要非走这条路不可了!” 丁一风手中摺扇一拍左手掌心,大声道:“小弟就是佩服方兄这份豪气。请,小弟陪兄台走一遭。” “丁兄似乎可以不必淌这浑⽔?” “哪里话,小弟衷心敬仰的人,即使陪命又算得了什么!”豪雄之气,溢于言表,实在令人可感。 方石坚不噤为之动容,沉声道:“同路可以,但如果有什么情况,兄台只可作壁上观,切勿揷手。” 丁一风点头道:“到时再说吧!” 两人并肩举步,缓缓顺大路奔去。约莫奔行了三四里,眼前出现一片夹道林木,林中人影幢幢。丁一风道:“前面大约就是了,方兄小心些!” 方石坚“唔”了一声,脚步反而加快了,顾盼间,来到夹道林里,人影一阵晃动,十七八个装束相同的老少人物,成双重横阻路中,每个人的⾐襟上,都绣着一只振翅亮爪的飞鹰,有⻩有红,颜⾊不等,当先的是一个威棱老者,鹰标是金⾊的。不用说,那便是帮主“毒鹰南宮浩” 两人止了步,面对金鹰标志的老者。 老者目注方石坚道:“你就是江湖盛传的‘冷面修罗’?” “不错,阁下是南宮帮主了?” “嗯!本座正是!”“有何指教?” “请你随本座等到‘金龙帮’走上一趟。” “为什么?” “佟帮主要亲自问话!” 方石坚语冷如冰地道:“可惜在下没这等闲空!” “毒鹰南宮浩”嘿嘿一笑道:“那恐怕本座要得罪了!” 丁一风接上口道:“南宮大帮主似乎犯不上替‘金龙帮’卖命。” 南宮浩豹眼一瞪,洪声道:“丁一风,你怎么与他作一路?” “四海之內皆兄弟,为什么不可以?” “住口,本座看在令师份上,不与你计较,你最好马上离开。” “这恐怕办不到,他是在下是钦佩的人。”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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