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书生 第十一章 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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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醉书生 作者:陈青云 书号:40702 | 更新时间:2017/10/3 |
第十一章 如法炮制 | |
楚素⽟目眦裂,整个人仿佛已被支解,一颗心也被撕成了碎片,但她⽳道被制,毫无反抗的余地。她恨不能他的⾎,吃他的⾁,但她办不到。“哈哈哈哈…”她狂疯地笑了起来,笑声近乎恐怖。 赵天仇被这狂疯的笑声所慑,下意识地收回手。 楚素⽟的上⾐已松开,⽟峰出,成了半裸。 赵天仇贪婪地注视着羊脂⽩⽟的酥,眸子里的的原始光焰又旺盛起来。 “师妹,我们本是一对,这是‘法王’的意思。” “赵天仇,我…恨你!”楚素⽟的脸孔阵阵扭曲。 “师妹,你虽然破了相,但我仍然爱你,上次…” “住口,你我献出⾝体,我已经给了你,这是女人最大的牺牲,算是偿还‘法王’收养培育之恩,我已经不再欠‘法王’什么,你…这匹恶狼,居然还想再蹋糟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师妹,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是…真的爱你。” “爱我…哈哈哈哈!几天前在练功房我差一点跟‘醉书生’同归于尽,我在你眼里毫无价值,你要的是我的⾝体,好逞你的兽,你本没有人,狗,爱玩来吧!反正我无力反抗,你要怎么蹋糟都可以。” “楚素⽟,你骂够了么?”赵天仇狞笑。“我当然要玩,等玩腻了再尝给手下们玩,你将来到司地府去喊冤吧!”说着,手又伸向酥。楚素⽟晕了过去。 就在此刻,一个冰寒的声音道:“赵天仇,你的死期到了,而且会死得很惨,半月教的每一个人都如此。” 赵天仇霍地转⾝,一个蒙面人站庄房门边。 “你是谁?”剑随即出鞘。 “灭命尊者!”四个字刺耳钻心。 赵天仇⾝形一颤。 “意何为?” “灭命!”人已跨步⼊房。 赵天仇做梦也估不到“都天教”的“灭命尊者”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现在他只有搏命求生一途。 “都天教跟本教作对的目的何在?” “半月教必须从江湖除名!” “办得到么?” “都天教没有办不到的事!” 赵天仇就在丁浩答话之际,左手一扬,⾝形侧闪。 丁浩兀立着连动都没动一下,眼里尽是杀芒,地道:“无影飞芒在本尊者眼中只是孩童玩具而已。”他全⾝早已布満“护⾝神罡”飞芒只穿⾐而不能破⽪⼊⾁,这种歹毒的致命之物他不能不防。 赵天仇亡魂尽冒,丁浩的位置正好堵住房门他冲不出去,剩下的出路是窗户,但穿窗的话背后便露空门,极难逃过对方的袭击,上的楚素⽟是自己人,无法利用来要挟对方,他真的是没辙了。 “赵天仇,总监的位份不低,值得本尊者出剑。”最后一个“剑”字出口,剑已掣在手中,灯光下森寒耀目。 连⾝份都被揭穿,只有冒死求生一途。 “呀!”大叫声中,赵天仇长剑刺出。 “锵!”地一声,剑被磕飞。 房间內骤然一黑,接着是破窗之声。 原来赵天仇的剑不是刺出,是掷出,他故作了-个刺出的势姿,随即松手,在同一时间他挥倒了灯台,灯火随灭,他就趁这突然一黑的机会撞窗穿出,几个动作如同一个动作,论机智,他这一着的确⾼明。 丁浩也紧跟着穿窗而出,先后相差一瞬,反应之快相当惊人,没有经过任何思想,等于是本能的动作。 离窗三丈之处,赵天仇弹起⾝形, 丁浩脚方沾地,又闪电般冲突而起,凌空发掌,-个云里翻,与赵天仇同时落地,迅即迫近对面而立。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从暗处窜出,俯⾝从地上捡起一物,前奔,穿窗而⼊。这人影正是小桃红,她捡拾的是匕首。丁浩这才明⽩赵天仇逃不脫的原因,原来是被桃红飞刀截下,现在,他完全放心了。 赵天仇现在是真正地吓破了胆,手里没剑“无影飞芒”奈何不了敌人,而功力又在敌人之下。 丁浩不敢延误时间,意外的大收获,煮的鸭子不能再让它飞,整个园子不见人,说不定求援信号早已发出,要是来了有力援手,情况就要起变化了。心念之中,长剑猝然递出,正好指上赵天仇的咽喉,片言不发,弹指就把他点倒,为了防万一,他再加戳三指,独门手法,没有人能解得了。 就在此刻,楚素⽟与小桃红先后穿窗而出。 “醉妹!”他用老称呼。“你没事了?”“没事了!”回答的是小桃红。 楚素⽟弹到赵天仇⾝边。 “他死了么?”她咬着牙问。 “没有,我只制住他的⽳道。” “我要…” “醉妹,必须留这活口,他现在是我最大的筹码。” 楚素⽟扬起的手放下。 二人迅快地驰离。 *** 丁浩晃晃悠悠地走在人街上。 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半月教’的密探到处都是,等于告诉对方“醉书生”还活着,对方绝不会放过他,找人不如让人找,那就简单多了,现在他手里巳经握了一张王牌,不必犯险便可达到目的。 转了几圈之后,自然而然地又进了姜老实的面店。 进了店当然就要喝酒,不必开口,酒菜会主动送上。 今天他的兴致份外好,因为一切都有了妥当的安排,如果一切都如所料,救回爱子小強是指⽇可待的事。他每次到面店来都拣午不午晚不晚的时辰,这时辰极少客人上门乐得一个人享清静,还可以盘算许多事而无虑⼲扰。 “好哇!小书生,找到你还真不容易!”来的是丐帮长老“老酒虫”嚷嚷声中人已进了门走向丁浩。 “老哥,好久不见!”丁浩起⾝招呼。姜老实当然知道丁浩与“老酒虫”的关系,忙添上杯箸,却被丁浩用手势挡了回去。 老酒虫翻起⽩眼。 “小子,你什么意思?” “老哥,今天不陪你喝酒,小弟判断猎⽝很快会跟踪而来,准扫兴,现在拜托老哥作件事…”边说边从⾝边捞出一个小包,朝外望了一眼才低声道:“这是太极门掌门信符,请老哥转新接任的常门人以昭信守。” 老酒虫是何等辛辣的老江湖,当然一点就透,迅速地把小包揣⼊怀里,冷哼了-声,气呼呼地道:“小子,跟我老要饭吃喝很丢脸是不是?告诉你,不稀罕,要饭的还不至于断酒。”说完,转⾝便走。 丁浩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吃喝。 不久,两个小混混进门,到角落的桌子坐下。 姜老实片言不发地便送上了酒菜。 “兄弟,这年头⽇子下好混。”小混混之-开口。 “可不是,钉后跟的満街都是,一不小心便出漏子。”另-个应和。“我真的想赶快改行,做个正当理生。” “改行?谈何容易哟!” “这叫人在江湖,⾝不由已!” 他俩个正是方萍和小茉莉。 “大哥!”小茉莉又接着开口。“刚才小弟我碰到贾二爷,专诚请到的贵客已经安置妥当,要我们安心办事。” “唔!招待那位贵客还着实费神。” 这些话中之话,当然是说与丁浩听的,贾二爷是斐若愚的化⾝,而所谓贵客指的便是“三才剑”赵天仇,他是“半月教”的总监“法王”的左右手,在教中⾝份地位都相当⾼,不排第二也排第三。 一个年轻人进了门。丁浩大为意外,进来的是太极门叛徒“神童”田秀,他谋夺掌门之位不成而正式被逐离门户,想不到竟敢公然现⾝。 田秀走到丁浩桌边,不请自坐。 丁浩故意眯起醉眼望着他。 “咦!你不是…” “哦!好,喝-杯么?” “乐意奉陪!” 丁浩抬手向姜老实比了个手式,姜老实立即添上杯筷外加一壶酒。 田秀自己斟上酒。 “我们曾经斗过,但此一时彼-时,小弟敬醉兄!” “好,田老弟,本来喝酒归喝酒,别的不提!” 丁浩心里明⽩,田秀是有所为而找上门的,自己在大街上那么一亮相,表示没被烧死在小船上,对方必然会采取紧急行动。堂堂“半月教”奈何不了一个“醉书生”一而再地吃瘪,还想在中原道上称什么尊。 默默喝了几杯之后,田秀突然正起脸⾊。 “醉兄,小弟有话要跟你诚坦一谈。” “好哇!说吧?” “可是这里不便!”田秀扫了方萍和小茉莉一眼。 “要换地方?”丁浩斜着醉眼问。 “对,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可以!”丁浩点点头,拍了下桌子。“姜老板!” 姜老实很快地走到桌前。 “公子,什么事?” “我有事要跟这位老弟出去一趟,酒菜给我放着,回头我还要再喝,别像上次那样随便就给倒了,虽然是些吃剩的小菜,我可是花钱的!” “是,是,公了,给您原封不动摆着就是。” “走吧?”丁浩起⾝,挥挥手,但像突然又想到什么。“等等,话说在头里,我醉书生可-向是酒醉心明⽩,别偷,否则准要你蚀把米,弄不好还会被啄眼,你先说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太远了我不奉陪!” “不远,不远!”田秀尴尬地笑笑。“东城脚,不消半刻便到。” “那还差不多,走吧!” 两人出店。 方萍与小茉莉相颐笑了。 *** 东城脚- 块断壁残垣围绕的空地,焦黑的木头炭屑表示这里是遭过回禄之灾祸尚未重整的废墟,挡头的一边还残留着几间半毁的屋子,其中一间较完整的居然被神利用了来作坛,挂了块红布,红布上绘了个八卦。 田秀与丁浩来到空地央中。 几支原本有追逐的野狗见有人来挟尾巴跑了。 “醉兄,这里够清静吧?” “是不错,不过这种地方是经常闹鬼的。” “现在我们谈正经,小弟有几件事奉上谕请教…” “说吧。简明扼要,越⼲脆越好。” 田秀深深吐了口气。 “如此小弟便开门见山了,醉兄来到洛纯系作客?” “不错,他乡客到洛莫不成要当主人?”“是否能接触得到‘教天教’的人?” “能又怎样,不能又怎佯?”丁浩的反应极为神速,他已经大概猜到对方的目的,一是对方怀疑自己是“都天教”的人,-是为了赵天仇的事,但不管如何,自己的策略已初步收效,故而来一个反问。 田秀略作思索。 “如果是,那就烦你醉兄传话,双方各派能作主之全权代表面对面淡判谋求和平解决之道,明争暗斗只有徒伤元气,最后可能两败俱伤。” “如果不是呢?” “那就请醉兄离开洛。” “什么,要我离开洛?那我告诉你老弟,我爱在那里到那里没人能⼲涉,更不接受威协。把你的收回吧!” “醉兄到底是不是?” “不是!”丁浩断然地说。 田秀窒了-窒。 “既然不是,之所以请醉兄离开洛并非威协,也不是⼲预,用意是希望醉兄不要趟这场混⽔,而且醉兄可以开出条件,比如说要金要银…” “哈哈!我‘醉书生’视钱财如粪土,免提。” “那醉兄的意思…” “等我不想只时便会走,谁要想留也留不住,看来没别的话好谈了,就此打住,我要回头去把酒隐过⾜,然后去赴‘酸秀才’的约会,彼此请便吧!”说完便引举步。 “醉兄且慢!” “还有话要说?” “醉兄说…是要赴‘酸秀才’的约会?” “没错!” “小弟只是好奇,别无他意,这约会是文还是武?” “当然是文的,我们已经会过武,半斤八,一打便成了相识,他说有重要的事托我出面代办,就这样,稀松平常。”说完,-溜烟地走了。 田秀木在当场,楞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好家伙,他的武功竟然跟‘酸秀才’不相上下,这未免太骇人了,怪不得三番两次扳不倒他,他不是命大而是功⾼,奇怪的是他对本教并没表示敌意,这…其中还是有文章。”说完⾼举右手,作了一个古怪的手势,要暗中埋伏的人撤退,然后快速地奔进坛。 *** 丁浩真的又回到姜老实的面店喝他的酒。 不久,方萍和小茉莉也回面店,桌上的酒菜同洋没收,坐下来便喝。 “大哥!”小茉莉开门。“我以为有一场精彩的武戏好看,结果却是草草收场,那批赶场的⽩忙了一顿。” “兄弟,等有空我们到那废墟的坛去扶个吉凶,听说供奉的是吕纯,満灵验的。” 方萍煞有介事地说。 丁浩看店里没别的客人,放低了声音望着酒葫芦自语般地道:“喝够了就该走,把桌子让给快要来的客人,没事可以逛逛街,看看月⾊天气。” 方萍与小菜莉会意,互望一眼,立即离去。 姜老实过来收拾桌子。 丁浩又自语道:“酸秀才约我见面,说是要我替他办件大事,竟然约在翠云峰头见面,这趟路还真累。”他这话当然是说给姜老实听的,他之所以不正面和他们谈是防对面房子里有隔巷监视,说话如果不大声是不可能听到,但动作可以瞧个一清二楚,他怕方萍和小茉莉再怈底,改装可是⿇烦的。 一个客人进了门,右臂软软地下垂着。 丁浩大惊意外,来的竟然是“流云刀客”余宏。 “余老弟,久没见面了,坐下来喝几杯!” “不了,小弟有事马上就走,改天吧!”他走近桌边,站住。 “怎会弯到这里来?”丁浩心时然有数,田秀已把自己要与“酸秀才”约会的讯息传到,他右臂已废却公然再露面必有目的。 “小弟知道要找兄台只有这里比较有把握。” “哦!找我,什么事?” 余宏比了比右臂,脸上现出一抹苦笑。 “小弟的右手臂被人伤了,可能残废。” “啊!有这等事,是怎么…”丁浩大表震惊。 “是被‘都天教’属下的‘灭命尊者’伤的。” “剑伤还是…”丁浩站起⾝来。 “不,是独门手法所伤,经脉已经不通,小弟来找兄台的目的是希望兄台能推介一位武林岐⻩名家…” “这…”丁浩故意抓耳搔腮地想了一阵。“去找令姐夫‘酸秀才’丁浩,他一定有办法。” “找他?”余宏很惊愕的样子。 “对,我听人谈起才知道你们的关系,他结的多属奇人异士,找他绝错不了,这不是普通的伤,我一时也想不到当今武林中有什么医术出众的回舂好手,”顿了顿又道:“老弟,这实在是想不到的意外,中原道上的名刀手竟然遭遇如此不幸,令人扼腕。什么尊者,有机会我要斗他一斗,我不信这个琊。” 余宏楞了一会。 “可是,‘酸秀才’行踪飘忽,那里去找?” “嗯!这个…在我⾝上,我把信息传到。” “兄台能找到他?” “能,我正巧接到他约会的通知。” “哦!那…太好了,小弟专等兄台的消息,告辞!”他没再追问别的,左手抬了抬,转⾝出店而去。 “嘿!”丁浩自顾自笑出了声。 *** 丁浩直奔邙山翠云峰。 一路之上都有人盯踪,但他故作不知,一口气上了峰顶,游走一圈之后,确定无人预伏,然后进⼊林子里石头上坐着歇息,他判断“半月教”不敢来硬的“醉书生”加上个“酸秀才”太可怕了,所以没有敢到峰头上来。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又飘然下峰。 落到峰脚,他放缓了⾝形,如常人行路,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等候。而他,也正希望与伏伺之人碰头。 果然,一切正如所料,走没多久,便已发觉暗中有人伏伺,而且为数不少,他从容地走路。仿佛在浏览野地风光,不但如此,而且⾼声地唱起他的醉酒歌来 “醉里昑南无, 壶中现弥陀。 君不见太⽩放长安市, 佯狂⾼歌! 人生朝露, 去⽇苦多。…” 有人现⾝了,竟然又是“神童”刀秀。 丁浩心中暗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 田秀笑昑昑地上前。 “醉兄,我们又碰了!” “田老弟。你的确是礼数周到,巴巴地赶来接我,你一定久候了,真不好意思。”丁浩语带讥讽。 田秀居然脸不红,只装没听懂。 “醉兄已经会见‘酸秀才’了?” “当然,他怎敢对我慡约,早半个时辰便巳在山头恭候了,是他有求于我,并不是我找他。”扬了扬脸又道:“我看这-路接我的人不在少数,谁是带头的?” “就是不才小弟!” “你?…”脸上故意现出不屑之⾊。“你老弟只是名使者,算了,反正有事你也作不了主,”说着,就作势要举步。 “什么事小弟作不了主?”田秀挡在正面。 “当然是大事,也是‘酸秀才’拜我办的事。” “哦!何妨说说看?” “你们的总监赵天仇现在他的手中,你能作主么?” 田秀脸⾊大变,张口瞪眼,许久才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分明是…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真是如此。” “你在嘟哝些什么?” “都天教主果然就是…”他说了半句住口。 “怎会扯上都天教?”丁浩故意装浑,这就是他的策略,劫走赵天仇的是“灭命尊者”而现在人质在“酸秀才”的手中,余宏到姜老实的面店来便是想试探自已与“都天教”的关系,同时证实田秀所带回去的消息,而现在自己把事情转移到“酸秀才”的头上,就是要“半月教”的人昏头,让他们疑神疑鬼,自己扮演第三者。 “这…醉兄何不把话说明?” “你作不了主,说了不是⽩费?” “小弟至少可以传话。” “唔!这个…好,我告诉你,你们掳劫了‘酸秀才’的儿子小強,现在他逮住了你们的总监,人质互相换,这便是他请我居间来办的大事。”口气又道:“还有,他留了话,要是拒绝换,他将大开杀戒,田老弟,你说,你能作得了主么?” 田秀楞住了,可能他并不知道小強被掳这件公案。 “你说你可以传话,也好,省得我奔波上你们总坛,我现在只想舒舒服服地喝上一场,找我到小店来。”说完,真的举步便走。但是只是一个姿态,他知道暗中有人在等着,田秀绝不是此行真正的带头人“醉书生”与“酸秀才”约会,可以说是件惊人的大事,如果说采取行动,田秀这等角⾊充其量只能处划个马前卒而已民,带头出面罢了。 “醉书生,慢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田秀远远退到一边。 丁浩止步。 一个中年女人现⾝出来,⾝段与走路的姿态展示出她媚劲十⾜,额头顶上一绺⽩发很明显地夹在黑发中。 丁浩暗叫了一声:“小姑姑!” 小姑姑步步生风,款款妖娆地走到丁浩⾝前。 “芳驾是…” “大家都称我小姑姑,我将就以此为号。”年纪不小,声音倒是満嗲的。 “好吧,小姑姑,幸会!”丁浩摆出佯狂之态。 “醉书生,老实回答我一句话…” “什么?” “都天教是否‘酸秀才’丁浩所创?” “不知道,在下跟他只能算是初,是打了-架之后变成相识的,他的过去人所共知,而目前在下仅知道他是‘离尘岛’的岛主,为了找儿子而出江湖,别的不甚了了。”丁浩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没提到都天教?” “没有,只谈他托在下代办的事。” “这可古怪,本教总监赵天仇是栽在‘灭命尊者’手下,却又落到他的手里用来换人质,如果他不是都天教主。也必与都天教有相当渊源,照情况判断,教主除了‘黑儒’不会是第二人。”小姑姑的媚眼泛出可怕的寒芒。 “这点只有问‘酸秀才’本人了。” “桃花公主楚素⽟人呢?” “在下正在找她。”丁浩回答很得顺溜。 小姑姑披了披嘴,表示不相信这句话,但她没追问下去。 “他托你出面以本教总监换他的儿子?” “不错!” “酸书生,如果把你当人质来换赵总监呢?” 丁浩对这点早在意料之中,一点也不感到惊奇。 “哈!小姑姑真会说笑,在下说什么也不会变成人质,纵使发生了奇迹,‘酸秀才’也不会接受。” “他会接受,‘酸秀才’从不负人。” “那在下怎么会变成人质呢?” “把你拿下!” “哈哈哈哈!小姑姑,在下可不是如此轻易被拿的,如果要动武,你们恐怕付不起代价,那在下可就要新旧帐一起结算了!”満不在乎地偏了偏头。“同时‘酸秀才’也现⾝的话,今天到场的可能全得倒下。” 小姑姑脸⾊变了变。 “还有…”丁浩接着说。“今天到场的不用说都是贵教的精英,要是全军尽没的话,必然大伤元气,想复原可不是短时间的事,而‘都天教’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半月教’这三个字可能就此消失。” 小姑姑的脸⾊又变了一变。 “醉书生,我不反对你说的话,但各有各的算盘,看是怎么个打法,如果本教豁出去赌这-宝呢?” “既然不计后果要豁出去,那就赌吧!”丁浩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內心可有些忐忑对方敢说豁出去定然有所安排,绝不是凭本事硬拚,而实际上不会再出现“酸秀才”更没有什么“都天教”自己是孤军作战,万一不巧,后果难以想像。同时,对方要是不惜牺牲赵天仇,情况便完全改观了,但势成骑虎能下得了虎背么? “你…不在乎?”小姑姑的口气似乎没那么坚决。 “在下从来不在乎过什么!” “好。那你就请便吧!”小姑姑抬了抬手。 丁浩大感意外,立即警觉到对方不知布了什么陷阱等自已掉下去?心里才这么想,小姑姑与田秀双双电闪而没,他已来不及阻止,因为对方的行动是猝然的,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小姑姑的⾝法快得惊人。 这里已接受林缘,五丈之外例⾜草地荒冢,如果对方要安排什么陷阱,应该在林子里,太令人莫侧了? 他势又不能倒退回林子里,如果对方料中这点,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这一退回去岂非正好上钩?而臣表现怯惧的行动对“醉书生”的名头将是极大的损伤,于是,他把心-横,举步前行。 当然,他已经把戒念提到了最上限准备应变。 出了林子,踏⼊荒草寺,继续走了十丈,什么怔兆都没有,这又使他更感意外,难道对方是虚言恫吓,本上什么部署都没有? 此际已近⻩昏。 丁浩掠起⾝形,如魅影飙风般逝去。 小姑姑、田秀和六个⽩脸面具的出现林边,紧接着又有近二十名汉子从林子里载了出来积成一大堆。 “这怎么回事?”小姑姑历声吼叫。 “把牵纲手全找来!”田秀大声说, 立即有七八名汉子奔向不同方位,不久,先后回转“人呢?”田秀喝问。 “禀使者。所有埋伏的牵纲弟兄全被切断了喉管,预先布设的拉绳也全断了。”其中- 名汉子躬⾝回答。 “哼!”小姑姑跺脚。“想不到‘醉书生’暗中有援手,怪不得他那么笃定,看来我们跟‘都天教’正面耗上了,撤退!”一声令下,她首先离去。 其余的分头散开。 ***又是下午不晚的时刻,丁浩又在面店喝酒。只他-个客人,姜老实坐在近旁的空桌边,脸上带着老实的笑。 “她两个⼲得好!”丁浩的声音不大。 “是做得很漂亮,不然公子真的要套进天罗地网,只要拉动绳子,上下左右四方百网齐张,躲过很难。” “真亏他们在短时间內能完成布置。”丁浩笑笑。 “对方还会来接头么?” “-定会,所以你才叫她两个今天别来混。” 刚说着,姜老实起⾝道:“真的来了,是那姓田的小子。”随即转⾝到灶边。田秀在这时进了门,先向丁浩点头示意,然后把一个小银锭子朝靠灯的桌子重重一放道:“老板,在我没走之前别让客人进门,这弥补你的损失。” “这…这…”姜老实着手,-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老实表情。 “别这那的,我跟这们公子有事商量,不希望有人打搅,你到门外去,有客人来随你用什么话挡。” “好吧,可是这银子…算酒菜钱好了!” “你的确很老实!” 姜老实先添上杯筷酒菜,然后到门口坐下。 田秀巳在丁浩桌边落坐。 “醉兄,小弟奉今商量昨天那档事。” “田老弟,你这样来回跑不是太辛苦了么?” “奉令行事,谈不上辛苦二字。”田秀讪讪地-笑。 “其实…我也可以不当这中间人,你们爱怎么斗怎么斗,硬被拖下⽔实在不划算。” 丁浩淡淡地说。 “醉兄,‘酸秀才’到底怎么说?”“换回他的儿子呀!” “怎么个换法?” “约好时间、地点互相换人质,有一点特别声明,不许弄鬼使诈,否则的话你们将会后悔。” “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还有换的方式?” “今夜月出之时,在上次你们用火箭烧船的河边,那里会有一支小舟,你们把孩子放上小舟,由-个人舟,同样另有一支小舟从对岸载赵天仇过来,到河央中会合,换舟人,各载人质回头,本人在这边岸上作公证人,双方都不得有越轨的行动,或在船与人质⾝上做手脚,否则的话,我这公证人将站在公义的立场向输理的一方讨公道。” “很好,小弟这就回去复命。” “我再郑重宣示一遍,这是公平易,绝不容许任何一方使用不当的手段。”丁浩一脸严正之⾊。 “小弟会五字不易地传达!” “那就请吧?” “告辞!”田秀起⾝抱拳,匆匆离去。 *** 河边,系着一只舴艋小舟,这种小舟只能乘载两个大人,是用来在溪河中打渔的,没舱没篷,一眼见底。 月出,河面上波光粼粼。 “半月教”的人马出现了,一共是九骑,领头的是小姑姑,她手里牵着一个幼童是人质小強,一行人站在河边。 丁浩也告来到,他是见证人。 实际上“半月教”方面无从搞鬼,小舟是丁浩这一方预备的,而且舟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当丁浩看到小姑姑手里牵着的小強时,真想上前抱住他痛哭-场,但他没有,強忍痛泪,完全是局外人的样子。 “小姑姑,你们很守时!”丁浩抱了抱拳,脸上带着醉中的微笑,但心里已经在发誓,只要小強平安到家,他便再无顾忌,非瓦解“半月教”不可。 “当然,这不是小事,现在就开始么?” “好!”了浩点点头。“你们舟?” 小姑姑抬了抬手,一名大汉上了小舟,然后另一名大汉抱起小強,与小舟上的汉子,小強被安置在横板上。 丁浩的心扑扑在跳,他祷望不要再生枝节。 小強,四岁的小孩,居然沉稳得像个小大人,不哭不闹,也没有惊容惧⾊,默默地听任布摆。 丁浩的心在滴⾎。 月光下,对过一支小舟划来,一人桨,另一人坐在稍前的舟央中,他,当然就是“三才剑”赵天仇。 如果不是楚素⽟这主意,丁浩当然想不到这-着妙棋,小強能平安地脫离魔掌,完全是拜楚素⽟之赐,丁浩现在除了悲喜小強脫险之外,对“桃花公主”楚素⽟的感真是无以言宣,同时也加深了对“半月教”之恨。 这边的小舟也解缆摇桨,朝河央中划去。 河⽔是流动的,不若平静的湖面可以对直会合,两支小舟都无可避免地偏向下游,由于舟的技巧好,偏斜的角度并不大。 岸边的人自然地随着角度转移位置。 小舟终于在央中会含,舟者很利落地互换位置,不必掉头,仍然是各自划向对岸,很快靠近岸边,舟的大汉作了个手势,表示-切无误。河边是浅⽔,大汉下⽔推舟,直冲到岸边,赵天仇随即被挽扶上岸。 小姑姑上前拉住赵天仇的手。 “你被点了⽳道?” “是的!”赵天仇还能开口,但显得很虚弱。 小姑姑用手探索了一阵竟然无法解⽳。 “醉书生,怎么回事?” “稍安勿躁!”丁浩淡淡地说,眼望对岸。 不久,对岸亮起了火把,晃动了四下。 丁浩收回目光,正视小姑姑。 “小姑姑可以起驾了,-个对时,其⽳自解!” “谁说的?”小姑姑意似狐疑。 “在下说的,也等于是‘酸秀才’说的。” “如果到明⽇此时⽳道不解呢?” “酸秀才说的话-字千金。” “你能保证?” “当然,在下是见证人,要是‘酸秀才’说了假话,这公道由在下去讨。”一顿又道: “在下不会离开洛,小店里在下每天必到,倒是在下要说句题外的话,以后对在下客气些,少玩恶毒游戏,否则后果之责自负。” “那得看你的作为!”小姑姑偏头挥手。 一行九骑离去,其中-骑是双乘,因为多了个人。 丁浩迅快地奔向上游,茂密的苇叶中系了条小渔舟,这是特地为他准备的,他急急卸去易形之忙,换装,回复本来面目,要见爱子小強,他当然不能再扮“醉书生”然后,他解了系绳,飘⾝登上渔舟,运起內力,鼓桨如翼,像一条飞鱼向对岸。 弃舟上岸,掠向事先约会会合的地点,月光下,四野寂寂,不见半个人影,立知情况不妙,不由发起急来。 事先的安排相当周密,怎会发生意外? 他的心菗紧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半月教”行事不择手段,极可能他们在这边有了部署,等人质顺利换完毕之后便采取行动。 他后悔不迭,不该事先向田秀说出换的方式,使对方有机可乘。悔已无及,现在的问题是何以善其后,如果小強再度落回对方之手,再陪上方萍和那些空门弟子,那将是遗恨终生的事“醉书生”和“酸秀才”之名也一并毁了。 突地,他发现苇叶中似有两条是人的影子,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一看,是两个一般装束的汉子,一个头已裂开,是刀剑之类劈的,另-个两眼不闭,手脚还在菗动,他两个是那方面的人?他俯⾝检视那还没断气的汉子。 左一个⾎洞,心脉未断,气如游丝。 丁浩伸手把本⾝真元徐徐贯⼊对方体內,人已无救,但目的是希望对方能开口说两句话,否则谜题难解- 会工夫,那汉子呼叹渐渐耝重,眼球子也开始转动,口连连翕张,似乎想要说话的样子,丁浩加紧输元。 “啊!啊…”那汉子发出了声音。 “别急,慢慢说,你是谁?” “师…师叔祖么?” 一听称呼,丁浩知道对方⾝份了,但也更急。 “是,我是,小茉莉她们人呢?” “半月教…的人…突然袭击…”只说了这么半句不完整的话,一声长叹,头偏向-边断了气。丁浩全⾝一,⾝上每-个细胞似乎要爆裂开来,恨毒与杀机直冲顶门,他直起⾝,人已到了发狂的边缘,现在,他需要的是杀人,流⾎。 “啊!”一声长啸,直可传出数里。 他奔到-处视线开朗的地方,兀立着,等待敌人出现,⾎在沸腾,杀机在翻滚,最冷静的他现在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人已呈半狂疯状态,一头受创而发狂的猛狮,在等待寻找可撕裂的对象。 人影出现了,远远围成一圈,至少在百人以上。 人圈中人再脫出,变成了另-圈。 丁浩不动,搏杀的时机还没到。 又有人从不同方向穿过內外两圈,在丁浩的四周形成了第三圈,距离是两丈。最外一圈的已经亮出了弓弩。 丁浩仍然按捺住,这种大规模的行动一定有指挥。 正面和两侧他看得到,其中有戴⽩脸面具的,其余老中青各年龄层次不等,但不问可知都是一流好手。“酸秀才,看来你是有意要先‘黑儒’一步去见阎王,今晚你会如愿!”竟然是小姑姑的声音,在后方。 丁浩已在作大搏杀的准备。 “酸秀才,你有遗言代么?”小姑姑又说。 “有!”-个字,沉凝得像-粒钢珠。 “你说吧?” “把你们赶尽杀绝,⽝不留!” “你办得到么?你是金刚?” 丁浩霍地回⾝,剑已掣在手中,月光下,他的两眼放出可以刺人的针芒,他对准了小姑姑,她是主要目标。 “杀!”小姑姑大叫了-声。 近⾝的人圈齐齐扬手,没动剑,发的是暗器。 这一着大大出乎丁浩意料之外,一流⾼手在近⾝四周同时发⾝各种不同暗器,其威力可想而知。 丁浩腾空而起,这是唯-解除之道。 最內圈的在掷出暗器之后,突然反穿出第二圈,第三圈变成了最內圈,但范围很广。 丁浩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一着棋的确够毒,算准了丁浩一定会采取腾空躲避这一招,如果暗器奏功,人就会掉地,如果无功,人不是飞鸟可以停在空中,必然会落地,至多凌空旋出两三丈,但仍然在第三圈的攻击范围之內,但却失去了搏杀的对象,因为最內圈的已到了原来第二圈之后,可以视情况而作攻击的行动。 丁浩在空中旋了两旋终于下落,他非着地不可。 就在他下落的瞬间,內圈的暗器凌空。 丁浩奋起神威,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变成了可能,真气猛运,硬生生再打了-个空旋,虽然时间极短,但已⾜够让飞蝗般的暗器散落,他落地了。 內圈的纷纷散开伏地。 最外一圈的弓箭手百箭齐发,铿锵之声响成一片。 丁浩一伏⾝,贴地而飙。 原先伏地的暗器手再次发出暗器,上下全被封锁。 丁浩籍着⾜尖和手指的力量飙出了六七丈,当然也有暗器上⾝,但都被护⾝的正气挡掉下。 人已到了弓弩圈边,弓弩失去了效用。 內圈伏卧的暗器手起⾝,人一混,情势大。丁浩的机会来了,换了别人,这种机会是不可能来临的。 于是“酸秀才”的剑开始发威。 没有特定对象,他只拣人多的地方挥杀。 惨号声搅了整个的空间。 月光黯然失⾊。 “半月教”弟子豕突狼奔。 丁浩现在真正地成了“灭命尊者”在人群中飞驰游动,触剑者即亡,发怈,尽情地发怈,如虎⼊羊群。 小姑姑那批-流好手已混在人群之中。 丁浩不拣对象,只是杀、杀、杀!狂疯的杀戮持续着,遍地横尸。 最后,场面静止了,除了尸体没有半个活人,侥-能脫⾝的全奔逃无踪。 生平第-次,丁浩如此大开杀戒。 场面静止了,可怕的死寂。但丁浩的心没有静,小強又落魔掌,方萍和小茉莉她们生死不明,再来的演变会是什么? 仰天,剑尖拄地,不言不动,像一尊杀神。 冷清清的月⾊,照着杀戮的场战。 “我不能就这么呆着,这解决不了问题。”丁浩自语了-声,归剑⼊鞘,寻到原来的渔舟,回到对岸。 *** “醉书生”又出现姜老实的面店,一脸倦容,这时,如果有人接触到他的眼神定会大吃一惊,张合之间,闪动的是-种凶焰。 姜老实端上了酒菜,他看出丁浩神⾊不对,但不敢问。虽然他是空门弟子,也知道丁浩的来路,毕竟辈份太低。不能随 便开口多事。 丁浩开始灌酒,现在他可是真喝,不是平时为了配合⾝份而装模作样。虽然他昨晚在河边破天荒地大歼杀戒,但未能消灭心头之恨,问题依然存在“半月教”的手段实在太过卑鄙恶毒,的确令人神为之共愤。早知如此,就该在赵天仇的⾝上留一手,可是,堂堂侠名盖世的“酸秀才”能作这种贻羞武道师门的事么? 一个小混混型的少年进了门,在邻桌坐下。 来的是小茉莉,丁浩大为动,也深感意外。 “你大哥呢?”他问的是方萍。 “伴送小小爷回岛!” “什么?”丁浩惊喜过望。“小強没事?” “侥幸平安!” “说一说事情始末?” “我们原奉一切照计划进,顺利接回了小少爷,却不料两位本门弟兄冒死赶来传讯,说是‘半月教’的人朝这边集中企图不明,大哥当机立断,改变计划,我们带着小少爷以闪电行动脫离现场,连夜上路…” “嗯!”丁浩点点头,这次行动牺牲了两名空门弟子,那名重伤未死的只说了半句话便断了气,如果把整句话说完自己便不会那么愤了,可是他并不后悔大开杀戒,因为对方的意图是要趁机除去自己。“再来呢?” “天明之后,我们在半途碰上了常门舵主从岛上回头,怕师叔祖不明情况而着急,命我回头禀报。” “你们掌门又回头护送小儿?” “是的!”“好!”了浩的心头千斤巨石放落了。“我很感!这是由衷之言。” “不敢当!”小茉莉在原位欠了欠⾝。 丁浩万丈豪情复生,现在他已没有任何顾虑,可以专心来对付“半月教”了,虽然人单势孤,但他有自信凭机智与武功加上空门的助力,不需另外再求援手,定可达到除魔卫道的目的。他大大地灌了-口酒,吐了口长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以伤感的语调道:“你们那两位同门已经牺牲在现场,但‘半月教’也付出了相当代价。” “啊!”小茉莉显然还不知道河边那场⾎腥杀屠。 “对方定会派人收尸,但对你那两位同门的遗体可能弃之不顾,你设法要人到河边现场去查探一下。” “是!”小茉莉黯然点头。 在旁的姜老实也面现悲戚之⾊。 “很久没见二斗子的踪影,他…” “他是本门最得力的耳目,⽇夜奔波不停,为了保持⾝份的隐密,尽量避免跟我们正面接触。” “噢!”丁浩颔首。“对了,传话二斗子,要他密切注意‘流云刀客’余宏的动静,绝不许他离开洛南下。” “好,我会很快传出讯息。” *** 永安宮。 “再世仙子”设酒席招待余宏,一反常态,酒席是设在精舍小厅里而不是如以往摆在香闺里“再世仙子”的⾐着也很整齐,她的风情完全收敛了,声音也似乎失去了媚柔,余宏已经感觉出气氛不对。 “姐姐,你今天…情绪不佳?” “没有的事,我好得很。” “可是…你没有像平常相聚时的兴致?” “离别之宴总是令人神伤的!” “什么?这…离别之宴?”余宏的俊面大变,顿时呆住。 “俗语说,缘来则聚,缘尽则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迟早而已,这一刻终只是会来临的。” 余宏的脸⾊说多难看有多难看,全⾝在发⿇,他以为“再世仙子”跟他已不可分,想不到她这么冷酷无情,说分就分。 “姐姐,你是怪我…此次南回么?”他试着想挽回,这等尤物可遇不可求。那些如肢似漆的绵,如火如荼的狂疯历历在目,他不敢相信变化会这么大这么快。 “余公子!”-旁侍候的紫奴开了口。“没这回事,你说要回南方一趟,仙子没拦你,你不是中途折返了么?” “可是…”余宏的心已,口齿也不灵光了。 “仙子能给你饯别,是表示她对你的一片情。” “不是,这…有原因的。哦!我明⽩了,是嫌我一手成残?”余宏笑了笑,抬起右手,挥动了两下。“我的手没废,好端端的,-样可以用刀,只是…为了瞒人的耳目,不得不装,我还是原来的我。”他得意地说。 “余公子,你最好是装下去,都天尊者要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紫奴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你在进门时伸手想拉仙子,忽地又虚垂下去便已经露了破绽,仙子为的不是这个,还是那句话,缘尽情自了!” 余宏夹脖子通红起来,脸⽪子也在菗动。 “弟弟,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再世仙子端起酒杯“我敬你一杯,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好聚好散!”余宏着实愤怨怒难当,他的心有被撕裂的痛楚。 “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再世仙子放下杯子,淡淡地问。 “我终于真正地明⽩了!” “哦!你又明⽩什么?” “醉书生已经作了你⼊幕之宾,对吗?” “对,我爱谁就谁,我们不是夫。” “你…很好,是我错了,把假意当成了真情。”说着,离座而起。“仙子,玩火者必自焚,告辞!” “紫奴送客!” “不必!”余宏气呼呼地昂首跨出厅门,又回头道:“你会后悔,我‘流云刀客’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窝囊废,我是男人,是刀客!”说完大步离去。 “再世仙子”奉送的是一声冷笑。 “仙子!”紫奴目送余宏背影消失之后回过头来。“我看他会报复!” “紫奴,你担心这个?他还没这份能耐。” “很难说!” “别管,你设法去请‘醉书生’来。” “他人很古怪,如果请不来呢?” “就说我有急难求他援手,要是也对我有意,准来。” “好,婢子尽力去一试,不过…” “不过什么?” “仙子忽略了两件大事…” “噢!你说说看?” “头一点,上次款待他的‘金盘露’我们在酒里作了手脚,他对酒是行家,说不定已经觉了蹊跷,虽然他倦狂不羁,但却是⾼手中的⾼手,智慧超人,只是隐蔵不露而已,绝不可低估了他。而且看得出他为人正派,跟余宏有情,他肯再来么?” “我很懂得男人,‘醉书生’是男人!” “好,再一点更重要,他与‘桃花公主’早已亲近,而‘桃花公主’的条件…我坦⽩说子仙子不要生气,她的条件并不比仙子差,他会舍彼而就此么?” “这你就错了,‘桃花公主’在‘舂之乡’玩比武宾的把戏,声名好不到那里,同时他要是顾忌与余宏的关系,上次他就不会来,再说…紫奴,如果比条件,我自信比‘桃花公主’強,我是女人中的女人,更能昅引男人。”再世仙子笑着说。 “仙子,婢子只是想到说说而已,并不一定正确。” “好啦!你就去办事吧,别忘了多带应用的东西,以防余宏的报复,他是个狠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点婢子已经想到。” “对了,你无妨说我有生命之忧,等着…” “生命之忧?”紫奴有些困惑。 “你忘了我们刚到永安宮时接待?‘飞红巾’…” “婢子懂了!” *** 通向安宮连接官道的岔路口。 紫奴踽踽行到,她突然停了步子,因为她发觉路边林木间有人影一晃。“什么人?”她出声喝问。 “是我!” “余公子?”紫奴心头一震,她已听出是谁的声音。 “不错!”余宏现⾝出来面对紫奴,嘴角含着一丝笑,而眼里流露的是一种浓浓的恨意,看起来很可怕。“余公子还没离开?”紫奴若无其事地问。 “我呑下不这口气。” “气,怎么说?” “你们仙子⽔杨花,有了新忘旧爱,一笔勾销了我对她的一片情,公然把我逐离永安宮,我该笑么?” “公子,你错了!”紫奴笑笑。 “我错了?”余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是呀!我家仙子⾝负⾎海深仇,公子是知道的,他这样做是不得已,心里也相当痛苦,她一向很重情。” “紫奴,少给我来这一套,为何要勾搭上‘醉书生’?这是重情么?” “公子,你这么说不公平,仙子的仇家跟你是亲戚,你无法出面,‘醉书生’是你推介的,而你们是朋友,如仙子不暂时用这种方法,你们碰了头会是什么场面?这一点希望公子能体谅。” “紫奴,别对我花言巧语,我不是三岁小孩,记得当初在河边柳林初见黑轿,刀劈‘冷面无常’,你家仙子任令‘冷面无常’呼救而无动于衷,这也是重情?” 紫奴脸⾊变了变。 “冷面无常跟我家仙子毫无渊源…” “不必勉強辩⽩了,如果你要我相信你的解释,只有一样,你坦⽩说出你家仙子的出⾝来路?” “办不到!”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说。”余宏眼里已透杀机。“紫奴,你对你家仙子十分忠心,勾搭‘醉书生’是你穿针引线,而且早在我推介他之前,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你敢否认么?” “我不否认,又怎洋?”紫奴的态度突然转变。 “那好,教你先尝尝武士刀的滋味。”雪亮森寒的武士刀随声而现。“我要你家仙子现在起就开始后悔。” “你敢动刀?”紫奴退了两步,但并无惧⾊。 “对你,谈不上敢不敢。” “如果‘灭命尊者’知道你右臂未残…” “你想用这句空话要协我?那你错了,他不会知道,因为你马上就要永远闭上嘴,另一张嘴也会很快封上。” “你未免太一厢情愿了,他早巳得到消息。” “想不到…永安宮会是都天教所设的密舵?”余宏打从心底泛寒,但一想不对,如果“再世仙子”是“都天教”属下,尽有力量对付“酸秀才”何必借重“醉书生”?心念之中立即修正道:“可惜拉不上关系对不对?” “我没拉关系,活是你自己说的。” 余宏上步,脚才挪动… “别动!”紫奴厉喝一声。 “你不想死?”余宏停住脚步。 “如果我要你的右臂再度残废,将如何?” “你在说梦话!”脚步再挪。 紫奴突地一扬手,一丝极细小的银线虬而出,除非是目力奇佳的⾼手,否则连看都看不出来,这么细小的东西本无从着力,发心须借重机簧,而且极难闪避,除非像丁浩一样有奇功护体,否则只有硬挨一途。 余宏连心念都来不及转,右臂就像被蜂螫了一下,手臂顿时垂了下去,算他反应快,立即把武士刀到左手。 紫奴笑昑昑地道:“余公子,这可是你自找的!”顿了顿又道:“看在你跟仙子往一场的份上我不想马上要你的命,现在你不能妄动真气,在一个时辰之內自行设法取出飞针,否则的话,你的一条胳膊便算废了。” “你…你…”余宏的⾝形晃了两晃。 “余公子还有吩咐?”紫奴调侃地说。 “你的飞针有毒?”余宏的脸孔在扣搐。 “是有那么一点,但不是致命之毒.绝死不了。”说完,风飘而去。 余宏在原地咬牙切齿,恨极地道:“很好,我要不把永安宮夷为平地就不叫‘流云刀客’,先别得意吧!”说完,蹒跚地离开。 一条人影从林木间现⾝出来,是丁浩,蒙着脸“灭命尊者”的形像,他是偶然路过发现情况而掩进来的,紫奴与余宏之间的一切,他在暗中视听得一清二楚,本来在余宏中了飞针之后他就要现⾝的,他不能任令余宏送命,因为余宏的命运必须由泰山大人余化雨来决定,后来听紫奴说绝死不了才按捺下去,想来这飞针淬有不同的毒,有致命的也有不致命的。 他想 余宏与“再世仙子”显然已经决裂,由爱转恨。 余宏的右臂居然能复原,定是“法王”的超人能耐。 “再世仙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会是“无恨师太”托自己协助寻找的文英么?上一次她否认了是基于隐密⾝份以防仇么?如果是,就不该这样招摇,而且以她的作风而言,绝对不是正经女子,不但放而且琊门。 紫奴是去找“醉书生”么? 自己有无必要再去一趟永安宮以确定“再世仙子”的⾝份?她上次招待自己的“金盘露” 不但酒強,还会发舂情,她是有意还是无心?如果说真是得自伏波将军府遗址窖蔵,那也不能怪她,因为酒只有一坛,她没试过。 他退进林子,再想 此地距永安宮不到三里,趁便去一趟亦属无妨,如果证明她的确是文英,也算了一桩心愿,以免瞎费猜疑。 于是,他换回了“醉书生”的装束。 “嘭!”像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丁浩闪到林边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倒在路央中的赫然是紫奴,她何以受伤折返?余宏应该失去了伤她的能力,莫非余宏以讯号召来了援手?紫奴的⾝手不弱,又⾝怀毒针暗器,能伤得了她的必非庸手… 人出现了。 丁浩又是一震,追来的竟然是⽩脸面具人“半月教”这批⽩脸面具使者,无一不是好手,而且年纪都不大,是楚素⽟在“舂之乡”以比武宾作手段所罗网的,太极门田秀、华山弟子吕易生…等都是。 “臭娘们,你逃得还真快。”⽩脸面具的步近。 紫奴以手撑地,坐了起来,脸⾊苍⽩,口角尚有⾎渍。 “你…准备把姑娘我怎样?” “不怎么样,先问你几件事,你叫紫奴?” “不错!” “再世仙子的侍婢?” “对!”紫奴边回答边在气。 “你们与‘飞红巾’是什么关系?” 丁浩又为之心头一震,在自己刚出道时,曾经听人提到过“飞红巾”这名号,传说中“飞红巾”是一个神秘而可怕的人物,为人介于正琊之间,神出鬼没,来去如风,惯常以红巾蒙面,红巾披肩,故而有了这名号,出道之后三年间制造了许多惊人的故事,三年后便神秘失踪,再没出现过,他的长相年龄来路至今仍是个谜。 紫奴楞了好一会。 “你说…‘飞红巾’?我没听说过。” “少跟本使者来这一套,你用以伤‘流云刀客’的飞针便是‘飞红巾’的独门暗器,本使者也险些着了你的道,你还说不知道?” “如果我说知道,你能在他手下逃得了命?” 丁浩有些动,听口气永安宮与“飞红巾”之间有极不寻常的关系。 “本使者正要会会他,你说,他在可处?” “也许就在附近!” ⽩脸面具的似乎抖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溜动了-下目光。 “好,暂且不谈‘飞红巾’,‘永安宮’是否‘都天教’设在洛的分舵?” 丁浩在暗中觉得好笑,事实上本就没有“都天教”是自己信口胡诌的,目的是扰“半月教”的阵脚,让他们去疑神疑鬼,以便制造瓦解他们的机会。 “是又如何?”紫奴居然承认了,看样子她在求生。 ⽩脸面具的思索了片刻。 “这么说来,你真的还有点⾝价,本来想再加一掌送你归,现在不得不改变主意带你到本教作客。” “你敢!”紫奴想挣起,但只起得一半又跌坐回去。 丁浩突然猜到对方是谁了,因为他提到“掌” ⽩脸面具的上步伸手便抓。 紫奴抖手,五点金星疾而出。 ⽩脸面具的⾝躯振了振,暗器竟然被震落。 “金刚混元功”丁浩一下子明⽩过来。 紫奴面如死灰。 ⽩脸面具的狞笑一声,再度伸手… 歌声突起 ‘醉里昑南无, 壶中现弥陀。 君不见太⽩放长安市, 佯狂⾼歌! …’ “醉书生!”⽩脸面具的缩手后退。 “醉公子!”紫奴叫。 丁浩缓缓现⾝出来。 ⽩脸面具的作势就要逃走,只觉眼前一花“醉书生”已拦在他的⾝前,动作之快“鬼魅”二字差堪形容,说得夸大一点“醉书生”像是本来就站在他⾝前。他连退了两个大步,双掌一提,亮出架势。 “慢来,慢来!”丁浩连连摇手,作出酒醉的样子。 “什么意思?”⽩脸面具的蓄势待发。 “你就是头一个进⼊‘舂之乡’而后失踪的‘闪电手’周陵,没错吧?”丁浩偏起头说,毫无想攻击的徵候。 “醉书生,你…”周陵目露骇⾊,但没稍懈。 “你娘跟区区有约!” “什么?我娘跟你…”“对,‘女金刚’杜冰心!” 周陵全⾝一震,又倒退了一步。 “我娘…跟你有什么约?” “她到‘舂之乡’要人,是区区作的劝架人,答应她找到你之后把你带去给她,你说,你还要不要你娘?” 周陵呆了一呆之后,双掌突然推出,匝地狂飙暴卷向丁浩,丁浩能接得下“女金刚”一击,对周陵的道行当然不在乎,不过感觉上周陵的火候比上一次成了许多。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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