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与杀手 第六章 扑朔离古侠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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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仙女与杀手  作者:陈青云 书号:40705 更新时间:2017/10/3 
第六章 扑朔迷离,古侠含冤
  “你…刚才说刀?”

  “对!”

  “飞刀?”这两个字是叫出来的。

  古凌风登时心头一震“一滴⾎”⽑人龙也是华秋的男人,他是飞刀手,与方子平争风大有可能,而为了掩饰行蔵,所以蒙面行动。想到了,但他没说出口,⽑人龙进关来目的是找他,那夜溪边柳林他听到他俩的谈话,但这是秘密,他只能故作不知情。

  华秋整个地木住了。

  古凌风当然猜得到她现在內心的反应是什么。

  “凌风!”华秋许久才回复过来,脸⾊之难看也是前所未有的,道:“我现在心里很,我们以后再谈,谢谢你陪我来,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好!那我就先走一步。”

  古凌风略一抱拳飘然离开。

  两名原本是抬轿的汉子在华秋所作的手势下奔⼊现场,当然,他俩是负责料理方子平后事的。

  客栈的房间里。

  卜芸娘与⽩世凡共进午餐,任谁看来,他俩都是一对夫,而且是恩爱的夫,能娶到这么一个⽔汪汪的老婆,能说不是福?

  两人在喝酒,闷酒,⽩世凡的脸孔沉得像大雨来临前的天空,卜芸娘说三句他顶多嗯一声,似有极重的心事,渐渐,卜芸娘不耐了。

  “世凡,你有心事?”

  “没有。”

  “一定有,我看得出来,世凡,有什么不舒坦尽可向大姐我说,虽然我们没有…可是朝夕相处,总不能说-点感情都没有,就冲着你叫我这一声大姐,等于有了姐弟之情,我能不关心你么?”

  “我…觉得很不是味道。”

  “什么不是味道?”卜芸娘展开了媚笑。

  “我对主人-片忠诚,却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呢?”⽩世凡沉的脸上透出了十分委屈的神⾊。

  “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不是突然,很久了。”

  “世凡,你真傻!”卜芸娘伸出手轻抚⽩世凡搁在桌上的手背道:“等我们办完事,你不但能见到主人,而且还能得到主人许诺你的重赏‘龙纹剑’,以你的造诣,配上切金断⽟的宝剑,定能在江湖上大大地扬眉吐气。”

  ⽩世凡眉头-舒,但随即又结了起来。

  “卜大姐,算小弟我求你,告诉我主人是谁?”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为主人效命,出生⼊死,包不定什么时候短了这口气,可是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这样能安心瞑目么?”⽩世凡的神情动起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有这怪想法!”卜芸娘收回手,脸⾊一肃,显得一本正经地道:“世凡,你听着,当初是你亲口答应主人愿意为他效命的,主人绝不容许对他有不忠的行为,更不容许自作主张。”

  “卜大姐!”⽩世凡有些气馁道:“主人对所有属下,都…不示以真面目么?”

  “不一定,因为你是新进门的,有待考验。”

  “卜大姐,当初加⼊‘百灵会’是你推荐…”

  “住口!”卜芸娘粉腮骤寒道:“世凡,你忘了会规第二条,擅提此三字者死?”

  “可是…大姐你不是外人!”⽩世凡脸⾊变⽩。

  “隔墙有耳!”

  “是!”⽩世凡垂下了头。

  真的是隔墙有耳,此刻,正有一个小小的⾝影像蝙蝠般倒挂在房间后面的屋檐下,小耳朵贴着后窗在‮听窃‬。后面是隔着窄弄的围墙,说是弄,其实只是条排小沟,所以虽然是大⽩天,绝对不虞有人来。

  这小⾝影,正是醉虾江无⽔的⾐钵传人小泥鳅,他已得了醉虾的大部分真传,加以⾝形瘦小灵便,⼲这种勾当绝对內行而且适合。

  由于后窗开得⾼,人矮够不到,所以他来了个倒吊金钟,但也只堪堪达到窗子的上缘,里面的梭门是关紧的,他只能听而不能看。

  “世凡,别胡思想,来,我们喝酒!”

  “好!喝!”⽩世凡満脸无奈之⾊。

  微风拂动,一条人影飞絮般落到窗下,着地无声,显然轻功已臻上乘。小泥鳅的⾝躯缩了回去,由上下望最清楚不过,来的是个⾼壮结实的虬髯汉子,短打扮,一望而知并不是什么⾼级人物,大⽩天,他想打什么主意?

  是同道么?小泥鳅心里想。

  虬髯汉子站在窗下,再没任何动作,他只消一抬头,便可发现缩在屋檐里的小泥鳅,屋檐吐出的宽度只有尺半,幸而是小泥鳅,换个体型大一点的绝对蔵不住。

  小泥鳅连大气也不敢,怕被对方发觉。

  就这么⼲耗着,小泥鳅不由发起急来,悬附在半空中,时间久了那滋味颇不好受,渐渐⾝上在渗冷汗,再耽一会,他非掉下去不可,他在心里狠咒这大汉,能用的词他全用上了。

  房里。

  “笃笃!”房门起了敲击声。

  “谁?”⽩世凡扭头问。

  “店里小二,有人送信给客官。”

  ⽩世凡起⾝开门,从小二手里接过一个纸折,又把门关上,纸折折叠的形式很古怪,不是一般的折法。

  卜芸娘伸手道:“给我!”

  ⽩世凡把纸折递了过去,卜芸娘打开看了之后抬头道:“是任务,世凡,你马上到南门外的古庙去,你会碰到五个人,为首的姓侯,一定要做得⼲净利落。”

  “杀人?”⽩世凡冷地问。

  “你问得多余。”

  ⽩世凡吐口气,抓起剑立即离房。

  房外后窗。

  小泥鳅一泡尿已憋得不能再忍,他准备不顾一切跳下去,凭他的能耐,脫⾝轻而易举。

  虬髯大汉举手敲窗,四下。

  窗门打开,虬髯大汉一耸⾝穿窗而⼊,窗又阖上。

  接着,房里起了碰撞到桌椅的声音。

  “别这样猴急嘛!”卜芸娘的嗲声。

  “我的祖,我…”

  “哎!你的手轻一点,格格格格…”

  “哈哈哈哈…”“现在可是大⽩天!”

  “客栈里还分什么⽩天晚上。”

  “嗨!马健,我真担心…”

  “你担心什么?”

  “要是被主人知道,你想到是什么结果?”

  “主人不会知道,再说…祖,我不相信你能憋得住,来吧,上。”

  “呃!马健,刚才的字条是…”

  “任务是真的,我…想你也是真的。”

  “唔!慢一点,你这只狗熊,我自己来…”

  这对话光听便已不堪⼊耳,接下来是什么可想而知。

  小泥鳅在他的行道里已可算是⾼手,但毕竟还是未经人道的大孩子,他脸红筋,心跳‮速加‬,再加上尿已经快要滴出来,他飘落地面,来不及地撩起管,贴近围墙,撒了一泡大尿,这才全⾝舒畅,回头朝后窗吐了泡口⽔,猢狲般‮墙翻‬而去。

  ⾖腐店的房间里。

  古凌风与醉虾坐在桌边,小泥鳅站在一侧,他已经述说完了客栈刺探所得。

  “百灵会,这可从没听说过?”醉虾搔着头。

  “照卜芸娘所说,会规第二条擅提百灵会三字者死,就可以想见其秘密的程度,当然不容易被外人所知。”古凌风冷冰冰地说。

  “他们口里的主人当然就是会主,会是何方神圣呢?”

  “迟早会查得出来的!”古凌风略一沉昑又道:“那叫马健的虬髯汉子既能传达任务,他在会中的⾝份不会低,从‘六爪银狼’之死,可以断定‘百灵会’与‘鬼脸人’之失踪有关,而‘鬼脸人’之失踪又与三位贵同道之失踪有牵连,目前这桩案子算是有了头绪,有线索可追,必能破案。”

  “古老弟,算算揷手这案子的人马,‘桃花女’是一路,‘百灵会’是一路,‘祥云堡’是一路,至于杀害‘神鞭大少’方子平的不知是属于其中的哪一路,或者又另外是一路,这可真的够热闹。”

  醉虾苦苦一笑。

  “对了!”古凌风起⾝道:“在下得马上到古庙去。”

  “古老弟,⽩世凡对我们有用。”

  “在下理会得。”

  一条小路。

  通向古庙唯一的路,由于行走的人少,大半被野草侵蚀,只留下了‮央中‬一条线,可以说只是一条路的影子。

  五骑骏马,顺着小路缓慢地前进,马上四名壮汉,一个中年殿后,路两旁是野草和树丛,但也还算平坦。

  “管事,我们这一趟任务很怪!”壮汉之一在马背上扭头说。

  “有什么古怪的?”殿后的中年回答。

  “上一次在溪边的柳树林里,说是做⾖腐的醉虾跟人约会,要我们带人回去,结果招惹到惹不起的‘一滴⾎’⽑人龙,今天又要我们到庙里抓一个江湖郞中,这不是透着古怪么?那江湖郞中到底是什么…”

  “王三,把嘴闭紧点,不该说的少说。”

  一行五骑继续行进。

  两行参天古柏耸立在杂树草之中,相距约莫两丈,是路旁树,想当年这座古庙曾经风光过,就像人一样,现在是垂暮潦倒。从两行古柏中间望去,遥遥可见巍峨但已残破灰蒙无⾊的庙门,大⽩天,给人的感受是死气沉沉-

  群野鸟吱喳着横空而过,一泡鸟粪落在当先一骑壮汉的头顶上。

  “他妈的,晦气!”那壮汉勒住马,用手抹头。

  头骑止住,其余的全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殿后的中年大声问。

  “鸟粪头,不是好兆!”那壮汉回答。

  “别他妈的废话,你能教野鸟不拉屎!”-

  个蓝⾐人闪现在小路‮央中‬。

  “有人挡路!”那大汉⾼喊一声。

  “闪开!”中年人虎吼一声。

  前面四骑立即带转马头闪向路边草丛,中年人催马上前,打量了蓝⾐人几眼。

  “朋友什么意思?”

  “等人!”

  “等什么人?”

  “就是等你们五位!”

  “噢!”中年人下马,一拍马庇,马儿掉头走了开去,其余四骑也纷纷跃落地面,驱开马匹,围了上前,中年人抬手翘起大拇指朝自己一指。

  “朋友知道本人是谁么?”

  “你是谁?”

  “祥云堡管事侯申!”一副傲然自得之⾊,他以为这一打出旗号,蓝⾐人必然掉头鼠窜,焉知事实大谬不然。

  “那就错不了!”蓝⾐人一笑。

  “朋友什么来路?”侯申眼里已冒杀光。

  “不知道就不必问了。”那股子鸷狂傲之气简直教人受不了。

  “朋友不说,等闭上了嘴,本管事如何回去账?”

  “你本不用账,因为你回不去。”

  祥云堡在南一带势力大如天,堡里一只猫出来也没人敢碰,一向骄横惯了,哪里吃得下蓝⾐人这一套,四名壮汉个个怒哼一声,掣出了兵刃。侯申怒极反笑道:“朋友这叫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手一挥:“上!”

  四名大汉如捷豹般扑上,四道剑光叉着罩向蓝⾐人“呛!”地一声龙昑,一道⽩森森的闪电从‮央中‬突起,没有剑刃的击声,光芒乍止,四大汉保持出击的‮势姿‬,但都不动了,蓝⾐人的剑就空挽了一个剑花。收回。

  “砰!砰!”声中,四大汉栽了下去,每一个的太⽳都留了一个⾎洞,殷红⾊的体,刺目涌冒。

  “石心剑⽩世凡!”侯申栗叫出声。

  “你总算认出本剑客了!”一句话没完,人已欺到了侯申⾝前伸剑可及之处。

  侯申‮子套‬了长剑,人却已退了一步。

  “存心杀人?”侯申显然⾊厉內荏。

  “对!”⽩世凡声回答。

  “什么理由?”

  “杀人有时本不需要理由。”

  “受何人指使?”

  “侯管事,这你就不必管了。”

  “⽩世凡,你知道跟本堡敌对的后果么?”

  “少废话,出剑,算是特别给你一个机会。”

  侯申⾝为祥云堡的管事,当然不至于差到什么程度,单凭祥云堡这块金字招牌,他也不能表现得太窝囊,怒哼一声,长剑挟风雷之势全力攻出。

  ⽩世凡的剑腾起“锵!”地一声金铁鸣,侯申的剑被了开去,前⾝空门大露,⽩世凡的剑竟然在几乎是不可能的角度下折了回来,刺⼊侯申的心窝。

  侯申⾝躯一,双眼暴瞪,口连连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口一张开,涌出来的是⾎沫,长剑掉地,瞳孔逐渐放大。

  ⽩世凡菗剑,⾎泉噴,侯申歪了下去。一笑,⽩世凡在尸⾝上擦净了剑上的⾎放回鞘里,然后一个侧弹,投⼊林中。

  一个儒雅英俊的锦⾐书生从⽩世凡投林的方向现⾝出来,扫了现场一遍之后,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把马匹合拢,将尸体一一放上马鞍,以缰绳缚牢,吆喝一声,五匹马驮着尸体朝来路奔去,然后,他也走了。

  五条命消失了,现场什么都没留下,弃剑和⾎迹淹没在草丛里,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一男一女半截人影出现在一株古柏边,说是半截,是因为两人的下半⾝被丰草遮去了,只露出以上部分。这双男女是古凌风与小⽟,古凌风是专程赶来,小⽟是闻声而至,两人不期然地会合在一起。

  “古大哥,如果你出面阻止的话,五个人就不会…”

  “我不能出面。”

  “为什么?”

  “他们互相杀伐是有目的的,我没有理由介⼊,他们斗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

  “刚才那穿织锦儒衫的年轻人是谁?”

  “关外武盟少主,在关外人见人怕的飞刀手‘一滴⾎’⽑人龙…”

  “一滴⾎就是他,我听说过他的名号!”小⽟显然地吃惊,⽑人龙实在不是等闲人物。

  “他现在跟‘桃花女’华秋在一道。”

  “噢!很相配的。”她所谓很相配,是指两人的外表,一个俊,一个美,自然相配,道:“他进关来做什么?”

  “他…不知道!”古凌风差一点脫口说出他进关来是要找我了断过节,但意念电转之下他改了口,这秘密是他在溪畔柳林无意中听来的,个人私事,没告诉小⽟的必要。

  “为了慕‘桃花女’之名?”小⽟这点显得很天真。

  “也许是吧!”古凌风敷衍着。

  “古大哥,你刚才说,卜芸娘和⽩世凡是什么…‘百灵会’的人,⽩世凡是奉命杀人,而且明指是祥云堡的弟子,这是否表示尚未在江湖公开亮相的‘百灵会’想取代祥云堡在这一带的地位?”

  “我看这是有计划的谋。”

  “什么谋?”

  “目的还是为了夺宝,虽然此宝目前下落不明,但大家都已经掌握了醉虾这一条线索,谁得手就是谁的…”古凌风边说边在想。

  “可是…杀几个小角⾊于事何济?”

  “目前我还没完全想透,也无法加以证明,但以所发生的情况来判断,这谋是针对欧大叔的!”

  “噢!对着爹,这怎么说?”小⽟突然抓住古凌风的手,脸也贴近古凌风的膛。

  她这举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古凌风的心起了一阵悸动,因为这位小世妹曾经对他隐约地表示过爱意,所以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不由得便有了敏感。

  “我怀疑是否有人知道了欧大叔的⾝份和任务。”

  “何以见得?”

  “祥云堡的五名弟子,透露此行任务是到庙里抓一个江湖郞中,而你刚刚到寺里查过本就没有什么江湖郞中对不对?”

  “唔,是不错!”

  “而这五名弟子曾经到溪边柳林说是要带跟醉虾约会的人,其实本没人跟醉虾约会,不意碰上了‘桃花女’和⽑人龙,⽑人龙报出名号把他们吓走了,那又是明显地想借⽑人龙之手杀人,结果没有如愿。”

  “哦!”小⽟仰着脸眼睛瞪得很大。

  “上一次,四大汉到小屋要找京里来的人,手之后,突然倒地而亡,南捕快也正接获杀人密报赶来,结果是开封府护卫⻩坤适时来到,验出是先中了‘无影追魂’之毒,你可以把这些情况连起来想…”

  “我没那么聪明,一下子想不透。”

  “有人要制造事端,迫使你⽗女离开南。”

  “这又为什么?”小⽟摇着古凌风的手。

  “江湖人最忌避有官方的人搅和在事件中。”

  “该是哪一方面的谋?”

  “眼前无法判断,还有些矛盾的地方想不通。”

  “哪些地方矛盾?”小⽟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你再问下去我就更加地糊涂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办,别让人发现我们在-道。”

  “古大哥!”小⽟整个人歪在古凌风的⾝上,撒娇似地道:“人家好想跟你在一起,好好地谈谈,⼲吗你要赶人家走?”

  古凌风的心弦起了強烈的颤动,心里想:“我已经背上了冷⾎杀手之名,永远卸不掉,我不能害她,我配不上她,我绝对不是她所要的男人,一时的不理智,就会为彼此带来永远的痛苦。”

  于是,他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脸孔倏地寒了下来,像突然罩起一片寒霜,除了令人噤受不住的冷漠,任什么表情都没有。

  “小⽟,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你应该明⽩你跟欧大叔到南是做什么来的?”每一个字都冷得像一粒冰弹。

  小⽟自动地松手,后退,怔怔地望着古凌风。

  “古大哥,你…”她像突然受惊的小孩。

  “回去,我还要办事!”古凌风硬起心肠。

  小⽟咬牙,眼圈开始发红,头一扭,疾奔而去。

  古凌风望着她的背影苦笑,他知道他伤了她的心,一个动了真情的大姑娘是受不了这种难堪的,然而他没有办法,他宁愿现在痛苦,宁愿她恨他,他不要害她一辈子。摇‮头摇‬,步出草丛,来到了小路上。

  “古凌风,你是个真男人,但也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一个沉沉的声音突然传自⾝后,而且是近距离。

  古凌风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以他超人的警觉,被人欺到⾝后而没发觉,实在是破天荒的事,听对方的声口,分明已看到自己遣走小⽟的一幕,要是自己与小⽟先前的一段谈话也被对方听去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他没回⾝,这份冷静的功夫也是超人的。

  “朋友是谁?”他冷森森地发话。

  “我们现在还不是朋友!”出语相当狂傲。

  “那阁下是谁?”

  “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古凌风心火已冒,每当这种时候,他更冷静,现在是背对对方,从对方欺近而不惊动自己这一点判断,绝对不是好相与,如果对方猝施杀手,自己能逃避的成算有多少?

  以话声推算距离,双方相隔大约是一丈,这距离要施突袭不能使用兵刃,只能用暗器,如果是暗器,在自己转⾝的这一瞬,何以应变?

  心念转动当然为时极短,他不能长时间处在受威胁的状态下,于是,他把应变的感应能力提⾼到极限,几乎是全⾝的每一部分都在戒备之中。

  回⾝,-瞬二字已不⾜以形容其快,仿佛就像是本来就面对着对方。

  对方的手正扬着,一样东西已到咽喉。

  东西在距喉头一寸的距离处被古凌风用两指头钳住了,是一筷子长的枯枝。

  “快手,名不虚传。”

  古凌风把枯枝抛落地上,这才看清对方赫然是个蒙面人,⾝着月⽩长衫,两只露在面巾外的眼睛仿佛两把利刃,他心头又是骇然大震,对方定是约斗“神鞭大少”方子平之人无疑。

  心內震惊,脸上却没表情。

  “古凌风,如果刚才的树枝是一柄飞刀?”

  “可惜不是!”古凌风现在已经笃定,但飞刀二字使他心中一动,方子平是先中飞刀而后被他自己的鞭子勒毙,此人会使飞刀么?他是谁?

  “你反应的能力令人佩服!”

  “好说!阁下已经来了多时?”

  “刚到!”

  古凌风的心情松了些,但立即又想到对方莫非就是祥云堡派人抓的江湖郞中?如果是,凭那五个角⾊,即使⽩世凡不下手,也必死在此人手中无疑。

  对方到底是谁?

  古凌风迅快地整理思绪——

  昨晚约斗方子平的人月⽩长衫蒙面,这种装束极罕见,应该是同一个人无疑。

  方子平⾝上发现疑似飞刀的伤口,当时判断是“一滴⾎”

  ⽑人龙的杰作,因为两人都是华秋的面首,争风杀人并不⾜奇。

  对方刚刚投掷枯枝的手法,可以看出是暗器⾼手,不用真刀而用枯枝,显见是-种试探,⾼手对⾼手在没有十⾜的把握之前是不会蓦然行动的。

  从体型看,对方与⽑人龙很相像,只是声音不对,但依常理,掩饰形貌之人,必然也随着改变声音以配合。

  综合以上的研判,对方应该就是⽑人龙无疑。

  古凌风又进-步想:“⽑人龙进关是为了对付自己,原因目前未明,但华秋要他暂时隐忍不宣,现在是面对面了,他会采取行动么?抑或是仅止于试探,以作为将来行动的依据?”

  心念及此,立即加強了无形的戒备。

  “古凌风,刚才此地曾经杀人,可惜区区来晚了一步,凶手是你?”

  “不是!”“是谁?”

  “不知道!”古凌风故意不说,江湖人的习惯,不随便指控别人,尤其对方现在是⾝份未⽩,目的不明。

  “你在现场会不知道?”

  “在下也是慢了那么一步。”

  古凌风本待要揭开五里塘杀人的公案,迫使对方承认⾝份,但这样一来,双方势必对上,而目前协助欧仿⽗女侦办的案子才稍现端倪,不宜牵涉‮人私‬恩怨了大局,同时以华秋的能耐,定会把她自己的事处理得很好,是以在心念一动之后又忍住了。

  “古凌风,现在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这点没错!”

  “以后是友是敌就得看情形而定了。”

  “在下有同感!”古凌风漫应着。

  “刚才那女孩不错,很有气质。”蒙面客突把话题转到小⽟⾝上。

  “是不错!”古凌风心中微感一震。

  “你对她好像没‮趣兴‬?”这句话明显地透着暧昧。

  这-来,古凌风非表明态度不可了,双方是世,而两人在小时候又相处过,格于形势,他不敢接受这一份爱,但感情是纯洁而深厚的。

  “在下有一点声明,如果有人胆敢碰她一下,在下的剑会在那人⾝上戳二十个洞。”字句中充満森寒的杀气。

  “哈哈哈哈…”狂笑声中,蒙面客暴闪而去。

  古凌风怔在当场。

  他是“-滴⾎”⽑人龙么?

  神情作风显然地有差别,如果是的话,⽑人龙是个双面人,有双重的人格,一个是稳沉儒雅,另一个是诡谲残,要了解一个人,单凭外表是绝对不可靠的。古语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这句话可以用在正反两方面,有貌丑而內美,有面善而心恶,人心总是难测的,而人的作为导源于心意,所以一个人的行为也难测。善恶是一物的两面,其相去也极微,为善之人未始不会作恶,而恶名昭著之人,也未尝没有为善之时,端看方寸之间的一念,无法定论的。

  作为“桃花女”这等女人的裙下之臣,其本⾝的人格便有了问题。

  如果胆敢打小⽟的主意,他真要在他⾝上戳二十个洞,这绝对不是虚言恫吓。

  徐徐吐了口气,古凌风举步离开。

  “桃花女”华秋躺在上,两眼望着帐顶出神。

  刚埋葬完方子平,她的心情是不会这么快平复的,虽然她玩过各形各⾊的男人,现在也正在玩,但俊小子是她比较喜爱的一个,因为他比她年轻,潜意识中有一份姐弟之情,女人跟男人一样,如果以玩为出发点,总喜比自己年轻的。

  ⽑人龙坐在头边,他刚来不久。

  一般男人总喜有个体己的女人照应,但华秋没有,所以⽑人龙来了没人倒茶。

  “秋,是什么人要用这种‮忍残‬的手段杀方子平?”

  “我一直想不透!”这女人够厉害,她心目中的凶手便是⽑人龙,但她丝毫不露口风,死的已经死了,她不能失去活着的,⽑人龙对她太有用。

  “能杀死方子平的绝对不是等闲人物!”

  “唔!当然!”

  “用他的鞭子勒死他?”

  “唔!”她绝口不提尸⾝上发现刀伤这一点,道:“人龙,希望你能找出杀害小平的凶手。”

  “我会尽力!”⽑人龙点点头,目芒闪了闪又道:“目前在南露面的⾼级杀手不多,会不会是古凌风?”

  “不可能!”华秋的‮躯娇‬侧过来对着⽑人龙。

  “你据什么作此判断?”

  “古凌风杀人用剑,而且只刺一剑,不下第二次手,三年前我们往过,我了解他的格,他冷⾎,杀人不眨眼,但从来不用别的手段杀人。”

  “也许这次是例外?”

  “不,没有例外,我信得过他。”

  “秋,我有句话蔵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我想说出来!”

  “说吧!”

  “你跟我到关外去,不要再争什么宝了,在关外你要什么有什么,可以过很写意的⽇子,何必流⾎竞争?”

  “人龙!”华秋坐子起来,舂⽔柔波般的眸光直照在⽑人龙的脸上,像是在转了一会念头之后才接下去道:“你⼊关是为了找‘冷⾎杀手’古凌风,能放弃么?”

  “这…”⽑人龙突然窒住答不上话来。

  “我们先不要谈这些,等事了再说不迟!”她伸了个懒,下,坐到边与⽑人龙相对的位置,斜靠着,曲肘支住下巴,眼睛没有看⽑人龙,似乎又在想心事。

  沉默了片刻。

  “秋,你还在为方子平伤心?”

  “他是一个人,一条人命,不是一只、一条狗。”

  她的心情似乎相当恶劣,是以一反常态,说话的语气很重,对⽑人龙可能是头一次,而真正的原因是面对的是她认定的凶手,但也是她还不能放手的男人。

  “其实并无分别。”⽑人龙的声音很冷。

  “什么意思?”

  “人活着的时候是英雄,一旦少了口气,便和死死狗一样没有分别。”一顿又道:“我是玩刀的,不少英雄好汉在我的刀下变成了死死狗,而说不定哪一天别人的剑刺进我的膛,我也就跟那些死死狗一样。”

  歪理,但也不无道理。

  “我知道你为什么说这句话!”华秋正视着他。

  “为什么?”

  “你没有把握对付古凌风!”

  这像一把利刃,直刺⽑人龙的心脏,她说出口之后,马上就后悔了,这会使⽑人龙马上去找古凌风,这是她所不愿的,但出口的话不能收回,她一向冷静,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但现在她心绪不宁,潜意识里还是由于方子平的横死。

  她以为⽑人龙会因此而怒,但事实不是这样。

  ⽑人龙先笑了笑。

  “秋,我说这话时可没想到古凌风。”

  “那你想到什么?”华秋暗自松了口气。

  “我是玩刀的,看多了,有感而发!”

  华秋也笑了笑,空气似乎融洽多了。

  “秋!”⽑人龙神⾊一正道:“要得到宝物,必然是要先查出宝物的下落,而关键在‘醉虾’江无⽔的⾝上,‘醉虾’明摆在那里,为什么不采取行动速谋解决,而要这样耗下去,你到底在等什么?”

  “等最有利的机会。”

  华秋不假思索。

  “什么才是最有利的机会?”

  “人龙,目前的状况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就像一群虎豹同时看中了一个猎物,谁先发动,其余的便会群起而攻,大家都明⽩此点,所以都在观望…”

  “就这样观望下去?”

  “不,总有人会忍不住而采取行动,那时便是互残之局,能忍耐到最后一刻的,便是胜利者,这就是我要等待的最有利机会。”

  “不敢苟同!”⽑人龙仍然坚持。

  “什么理由?”

  “如果有人别出奇谋,捷⾜先登,其他的便全落了空,你没考虑到这一点?”

  “考虑到了,我自有妥慎的安排。”

  “什么安排?”

  “天机不可怈露!”华秋神秘地笑笑。

  一点黑星,突自空中闪现,华秋张口尚未出声,黑星已到面前,她本能的一偏⾝,⽑人龙伸手接住,同一瞬间,一点银光出,他已经发出了飞刀,反应之快世无其匹。

  窗外传来一声轻“嗯!”华秋也不慢,人已到了房门边。

  “啊!”是⽑人龙的惊叫。

  “怎么啦?”华秋又弹了回来。

  ⽑人龙脸⾊惨变,手指着脚前地下,华秋顺着他的手指一看,也不由“啊!”出了声,一个⽑茸茸的小东西附在一枚金钱上还在动,是一只全⾝长満黑⽑的大蜘蛛,形状丑恶而恐怖,她一脚踹去,黑⽑蜘蛛被踩成黑浆。

  “黑寡妇!”她接着栗叫了一声。

  ⽑人龙右手紧抓住左掌,额头上布満了⾖大的汗珠,眼睛鼻子嘴缩皱在一起,看样子十分痛苦,人还是坐着。

  “你被螫到了?”这是句多余的话,事实明摆着。

  ⽑人龙点点头。

  华秋以极练的手法,点了⽑人龙数处⽳道,以阻止毒势蔓延,然后转⾝,快步出门,门外已不见人影,到了窗边,只见窗边地上留有几滴⾎,窗纸被舐破了一个洞,毒物暗器便是由此孔⼊,另外的窗纸无痕,⽑人龙的飞刀由同一孔出,这等飞刀绝技,令人叹为观止,地上有⾎,表示人已受伤,她又回进房里。

  ⽑人龙的手掌已经‮大肿‬了一倍,这种黑蜘蛛之毒的确是可怕。

  “人龙,你觉得怎样?”掏出手帕替他拭汗。

  “又痛…又⿇,头有点晕。”

  “是谁会使这种毒的手段?”

  “得先设法解毒,听说…此毒能致命,而且时间很短。”

  ⽑人龙咬牙切齿。

  “先别着急,我这儿有解毒的药,即使解不了毒也会延缓毒势,我们再另外设法。”

  说着,匆忙地从⾐箱中翻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红⾊丸子,一粒塞到⽑人龙口里,另一粒用指头捻碎了撒抹在被螫的部位。

  “秋,对方…是存心要我的命!”

  “为什么不说我,如果是我接…”

  “不,金钱毒物是向我,而我是飞刀手,能发必能接,对方是算准了这一点的,可是…动机何在呢?”

  “现在不管这些,你歇着,我去找一个人。”

  “找谁?”

  “古凌风!”

  “不,他是我的仇人。”

  “人龙,是我去找他,不是要你去求他,什么仇不仇暂时撇开,要是没了命,便什么人也没有…”华秋⾐箱还开着,放回药瓶,拣出备用的耝布⾐物换上,包起头,这一来,不看脸的话,人整个地变了。

  “秋,没听说过古凌风懂得毒道!”

  “这与毒道无关,你别管,我快去快回!”吐口气“嗨!”

  了-声道:“要是宝物到手,便什么问题也没有了,这点毒真算不了什么。”

  “如果他拒绝呢?”

  “他不是那种人,你上歇着,我走了!”

  华秋出了房门,四望无人,立即低着头匆匆穿过院子,朝店门走去。

  大客栈进出的人多,小二看见这么个普通女子出店,当然不怎么在意,但有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跟在她的后面,小二立即哈

  “二爷要出去?”

  “唔!”年轻人似有急事,连头都不转便出去了。

  华秋走到了客栈侧边巷口转角处,一个脏兮兮的老叫化坐在墙边向她伸出手,她停了下来,摸出了几粒碎银塞在老叫化手里。

  “我要找‘冷⾎杀手’古凌风!”用极低的声音。

  “醉虾⾖腐店,他刚回去,你⾝后有条狗。”老叫化低声说完,放开喉咙道:“多谢姑娘好心。”

  华秋没回顾,低着头走路。年轻人遥遥跟着。

  华秋转⼊背街,急折⼊一条小巷,此际已是⻩昏,背街都是住家,没有店铺,每一家围墙都很长,没行人,光线也很暗。

  年轻人进⼊背街,失去了跟踪的对象,走了一段,他踌躇了,正在退又想进之际,⾝后突然响起一个很冷,但却非常好听的女人声音:“你在找我?”

  年轻人全⾝的每一个细胞都菗紧了,他想回⾝,但眼上有样尖刺的东西抵着,他明⽩那是什么东西,不敢动了。

  “姑娘…是谁?”他颤声问。

  “少来,你姑没空,说,你替谁做事?”

  “在下…在下…”

  “别在上在下的,你还不配在你姑面前用这字眼,快说,你替谁做事?”

  “我…我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算你狗运好,碰上你姑有急事,给你个痛快!”手一送另手抓住年轻人的后领,轻轻放落地面,然后朝两端扫了一眼,倏然逝去。

  年轻人连哼声都没有,静静地躺在街边巷口,这一躺当然是永远不醒过来的了。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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