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饶之海_第五章_逆流小说网

丰饶之海第五章

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丰饶之海作者:三岛由纪夫书号:42248	更新时间:2017/9/28
第五章
…一切都发生在语言不通，又没有特意尝试过沟通意志的地方，这些情景被植⼊记忆之中，不需要任何加工，就可以变为精致美丽的连环画，镶嵌到几个同样大小的金边花框里。在那里流逝的时间，被一瞬间的绘画情连接在了一起，快活的时间粒子翻卷跃动，为形成一幅刹那间的画面而突然停止。这刹那间的画面，就像公主向⽔中石阶的珍珠伸去的柔嫰小手，手指和手掌上的清洁细致的纹路，遮住脸颊的黢黑的短发，浓密的长睫⽑，小小前额上映出黑⾊螺钿般潋滟的池⽔，这些都于刹那间静止不动，成了一幅画了。时间在沸腾，骄似火的庭园里空气在沸腾，畅游宮廷园林的一行人的感情也在沸腾。珊瑚般美丽的时间的精髓暴露无遗。不错，年幼的公主无忧无虑的幸福与其幸福背后的前世的一连串的苦恼和流⾎，恰如旅途中见到的远方密林的晴雨一般合为一体了。　　本多恍如呆在拆去了所有拉门的大厅般的时间里，太宽阔，太自由自在，以至令人觉得不像是住惯了的“现世”中的住宅。那些细密排列的黑檀木柱子，似乎能看穿、能听见那凡人的感情无法企及的世界。在这间充満年幼公主的福气的大厅里，黑檀木柱子的影里，就像捉蔵似的，某个柱子后面是清显，某个柱子后面是勋，每个柱子后面躲蔵着许多轮回的影子。　　公主又露出了笑容。游玩时公主时常面带微笑，然而只有露出润的‮红粉‬牙时才是真正在笑。公主笑的时候，一定会仰起脸看着本多。　　来到挽巴茵后，老女官们也变得无拘无束，把死板的礼节抛之脑后，大声说笑起来。一旦忘掉了形式，年老便成了她们惟一的礼节。她们就像満脸皱纹的贪嘴鹦鹉，凑近一个袋子去啄槟榔吃；把手伸进⾐襟里挠庠庠；还模仿舞女尖声尖气地笑着迈着横步。其中一个活像个木乃伊舞女，褐⾊脸颊上的假发似的⽩发反着刺眼的光，这老女人咧开被槟榔染红的嘴笑着，一边横着走一边向两旁伸胳膊，她弯起胳膊时，那瘦骨嶙峋的胳膊肘形成锐角，被⽩云漂浮的青空，衬托成了一幅剪影。　　公主的一句话引起了女官们的动，她们簇拥着公主，一阵风似地走了，把本多撇在了一边。本多吃了一惊，等他也到她们去的小房子去一看，才明⽩公主是要尿尿。　　公主要尿尿！这给了本多一个很深刻很可爱的印象。如果自己也有小女孩的话，也会是这样的吧，对于没有孩子的本多来说，这些想像肯定都是菗象的。像小公主这样突然要尿尿，⾁体的可爱气息扑鼻而来的感受，本多还是头一次。他甚至想到，可能的话，他真想抱起公主褐⾊的光滑的小腿为她把尿。　　公主回来了，好一会儿都不怎么说话，好像有些害羞，不怎么看本多的脸了。　　午餐后，公主在树下玩游戏。　　那是什么游戏，是怎么玩的，本多都记不清了。翻来复去就那么几句单调的曲子，本多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记忆中只留下了一幅图画，‮热炽‬的光从树叶的隙间洒下来，公主站在树下的一片草坪中间，三位老女官围着公主，有的跪着，有的盘着腿，都很随意。其中一个老女官像是为了凑数才加⼊游戏似的，一直在昅莲花片包着的烟。另一位女官，腿边上放了一把镶着夜光贝罗纹的漆⽔壶，以备公主口渴时饮用。　　那游戏也许和《罗摩衍那》有关联吧，公主用树枝当剑，动作滑稽地，弓着向前冲的架势，分明是在模仿猴神。女官们打着拍子伴唱的时候，公主也变换着种种‮势姿‬。公主把头歪一下，花草也随着微风歪一歪头，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松鼠也停下来歪歪头，一切似乎都那么合拍。公主又变成了罗摩王子，从镶金边的⽩袖子里伸出浅黑⾊的细手腕，威风凛凛地举起宝剑指向天空。这时一只野鸽子从公主眼前飞过，翅膀遮挡了她的脸，她却纹丝不动。本多注意到，公主背后耸立的大树正是菩提树，这棵大树苍郁拔，‮大硕‬的叶片挂満枝条，微风吹来，叶片如风铃般摇曳不已。每片绿叶的⻩⾊叶脉都清晰可见，好似过了滤的热带光线… 　　公主热了，一个劲儿向老女官要求着什么。女官们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会儿，站起来招呼本多跟她们走。大家从树里出来，走到停船的地方。本多以为要回去了，其实是吩咐船夫从船里取出一幅美丽的花布。　　一行人拿着花布走到红树气盘踞的岸边，选了个僻静所在。两个女官撩起⾐襟，举着布走进⽔中，走到齐深的地方，将布展开，围成帷幔，来遮挡对岸人们的视线。另一个女官也撩起⾐襟，迈着⼲瘦的老腿，陪伴脫了⾐服的小公主走进⽔中。　　公主发现了聚集在红树气附近的小鱼，喜得叫起来。本多对女官们无视他的存在的举止感到惊讶，但想到这或许也是种礼节，便坐在岸边的树上，静静地看公主‮浴沐‬。　　公主很淘气，在光斑驳的花布帷幔里，频频朝本多微笑。她袒露着胖乎乎的小肚⽪，不停地往女官⾝上撩⽔，一受到斥责，就快速逃离，溅起一片⽔花。⽔并不清澈，与公主的肤⾊相同，也是褐⾊的，浑浊的河⽔溅起飞沫时，在透过花布的光下飞散成晶莹的⽔珠。　　公主有时举起手臂，本多无意间向她的小脯的左肋望去，左肋上并没有那三颗黑痣。也许是黑痣在褐⾊⽪肤上看不清楚的缘故吧，本多紧盯着那个地方不放，看得眼睛都酸了，可是… wWＷ.nIlＸs.cO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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