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饶之海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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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丰饶之海  作者:三岛由纪夫 书号:42248 更新时间:2017/9/28 
第三十七章
  洞院宮家对聪子的生活未加任何⼲预,治典王殿下又忙于军务,⾝边的人就没有为殿下安排和聪子见面的机会,殿下本人似乎也没有強烈的愿望,但这一切绝非表示洞院宮家对这门亲事趋于冷淡,可以说是这种联姻的惯例。⾝边的人认为,既然双方都已经决定结婚,婚前过于频繁的见面,反而有害无益。

  另外,如果女方家庭在门第方面稍嫌欠缺,就必须对女儿进行各个方面的教育,以提⾼他的教养素质。不过,绫仓伯爵具有优良的教育传统,已经做好充分准备,随时都可以让女儿结婚成为洞院宮家的妃子。这种文雅⾼尚的教育使聪子无论在和歌、书法、揷花等方面完全具备妃子的素养。即使十二岁被选为妃子,在这些方面也毫无问题。

  但是,伯爵夫妇认为聪子还缺少三个方面的教养,一直放心不下,希望女儿尽快掌握。这三个方面的教养是妃殿下喜的长歌和⿇将,以及治典王殿下喜的西方音乐唱片。松枝侯爵听伯爵这么一说,立刻请来一流的长歌教师上门教授,又买来德里风牌留声机以及尽可能的西方音乐唱片送去,只有寻找⿇将的教师费’了一番周折。侯爵自己喜英国式的台球,没想到洞院宮喜这种卑俗的游戏。

  于是,侯爵派精通⿇将的柳桥的茶屋老板娘和一个老艺经常去绫仓家,加上蓼科,围成一桌,教聪子⿇将⼊门。当然,这个老艺的一切开销都由侯爵支付。

  四个女人一起玩⿇将,其中又有行家,按说使绫仓家平时死气沉沉的气氛变得热闹异常,可是蓼科非常讨厌⿇将,表面的理由是此等游戏有伤大雅,其实是害怕这两个江湖刁滑女人锐利的眼睛看穿聪子的秘密。

  而且,对伯爵家来说,这⿇将会无异于把松枝侯爵的密探引进自己家门。蓼科明显排外的傲慢骄横的态度立刻得罪了老板娘和老艺,不出三天,她们反感的情绪就传到侯爵的耳里。侯爵瞧个机会极其温和地对伯爵说:

  “府上的老妈子重视绫仓家的规矩,这自然很好,不过,这本来就是为了适应洞院宮家的嗜好,所以最好多少迁就着点。再说了,柳桥那两位至少觉得是一种很荣誉的服务,所以才肯在百忙之中菗空上门的。”

  伯爵把侯爵的不満转告给蓼科,弄得她十分尴尬为难。

  其实,茶屋老板娘和老艺和聪子不是第一次见面,在赏樱会上,老板娘在后台安排指挥,老艺则扮演俳谐师。第一次打⿇将的时候,老板娘还向伯爵夫妇表示对聪子订婚的祝贺,赠送不少贺礼。

  “‮姐小‬真是美若天仙啊!而且天生一副妃子的⾼贵气质。这桩婚事,洞院宮家不知道多么心満意⾜。我们能为‮姐小‬效劳,也是一生一世的福气啊,还打算把这种荣幸的事情讲给孙子们听哩。”

  贺礼的话说得很动听,可是一旦四个人围在⿇将桌旁,总不能老是戴着那一副假面具,恭敬殷勤的眼睛也时常失去柔润,露出冷漠轻慢的眼神。连蓼科和服带上款式过时的银勾扣也感觉到轻蔑的视线,心情很不愉快。

  “松枝家的少爷,怎么说呢,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伟岸堂堂的少爷。”

  老艺一边牌一边不动声⾊地刚说这么一句,老板娘立刻极其巧妙地自然得体地改变话题。蓼科觉察出来,神经大为紧张,尽管也许只是因为老板娘觉得老艺的话题有点不雅…

  由于蓼科出的主意,聪子在这两个女人面前尽量少言寡语。女人⾝体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所以聪子一言一行慎之又慎,不敢轻易开口,但如果表情过分忧郁沉闷,又怕她们背后议论说聪子对这门亲事其实并不満意,被迫无奈。弄得聪子顾此失彼,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蓼科能说会道,终于成功地取消了⿇将会。她对伯爵说:

  “我觉得松枝侯爵不应该那么偏听偏信女人的谗言。那两个女人把‮姐小‬不喜⿇的责任推到我⾝上,恶人先告状,肯定说我盛气凌人什么的…其实‮姐小‬提不起‮趣兴‬,都是她们的责任。再说了,虽说侯爵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不过让柳桥的这种女人出⼊府上,恐怕也影响名声。而且现在‮姐小‬对⿇将也已经基本掌握,出嫁以后,只是陪着婆婆玩玩而已,即使总是输给对方,不也显得可爱吗?所以我觉得学习⿇将就到此为止。如果侯爵那边还是不肯罢休,那老⾝只好告退了。”

  对于蓼科这种带着威胁的提案,伯爵自然只好接受。

  …说起来,当蓼科从松枝家的管家山田那里知道清显在信件问题上撒谎以后,心里着实犹豫了一阵,拿不定主意是今后与清显敌对到底呢,还是佯装不知继续为清显和聪子的意愿效劳,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固然可以说出于蓼科对聪子真诚的爱,但同时蓼科也害怕,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如果硬是把他们生生拆开,或许会导致聪子‮杀自‬。所以,不如现在让他们秘密来往,等到时机成,也就自然而然地分手,而自己只要想方设法替他们保密就行了。

  蓼科自信深知感情的规律,同时信奉不暴露就不存在的哲学。就是说,她既不背叛主人伯爵,也不背叛洞院宮家,谁也不背叛。简直就像做化学实验一样,既亲自帮助实现偷情这个事实的存在,同时又亲自保守秘密,消灭痕迹,否定这个事实的存在。不言而喻,蓼科是在走钢丝,但她非常自信,自己生来就是充当为她弥补破绽而做到天⾐无的角⾊。只要现在尽力服侍,最后对方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完全听任自己的‮布摆‬。

  蓼科一方面安排他们频繁幽会,同时耐心等待他们的热情冷却下来。但她没有意识到,这样做也使自己产生一种热情。她原先对清显贪婪而冷酷的做法的惟一的报复,就是等待他有一天会来请求自己说:“我想和聪子分手,请你稳妥地告诉她。”从而让清显知道自己热情的崩溃。然而,现在她对这种梦想的实现已经半信半疑。因为如果这样的话,最可怜的不就是聪子吗?

  这个从容不迫的老太太信奉万事都有风险,这本是自戒的明哲保⾝的哲学,但最后反而使她不顾自⾝的‮全安‬,把这个哲学变成冒险的借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蓼科不知不觉地成为一种难以言状的‮感快‬的俘虏。她亲手安排这一对美貌的青年男女幽会,观看他们没有任何希望的恋爱之火炽烈燃烧,不知不觉地从中感受到一种強烈的‮感快‬,而自己会因此蒙受多大的危险,也就无所顾忌了。

  她从这种‮感快‬中感觉到美丽的年轻的⾁体融和在一起,这本⾝就具有神圣感和某种不合道义的正当

  两人对视时眼睛的明亮光辉,两人贴近时心情的动跳跃,这一切都如同火炉一样,温暖着蓼科那一颗早巳冰冷如灰的心。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不会断绝温暖心灵的火种。聪子在见面之前,面容憔悴,表情忧郁,一旦看见对方,立刻如六月的麦穗那样辉煌耀眼,容光焕发…在那个瞬间,充満着瘫子重新站立、盲人重见光明的奇迹。

  按说,蓼科的任务本应该保护聪子不受琊恶的影响,但是,绫仓家⾼雅的传统古训不是显示着这样的道理吗:感情的燃烧并非琊恶,和歌所昑咏的內容并非琊恶。

  不过,蓼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什么。可以说她在等待把放飞的鸟儿重新捉回笼子里的机会,但这种等待似乎包含一种不祥的⾎腥味。蓼科每天早晨都精心修饰打扮自己,细致人微地进行京都式的浓妆抹,用⽩粉把眼睛下面的道道皱纹抹平,用闪光⾊的京都口红的亮光掩饰嘴的皱纹。然而,她的眼睛尽量避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黑暗的视线总是凝视着空中。秋天将一滴光亮从遥远的⾼空滴落在她的眼睛里。从她的眼睛深处还流露出些许对未来有所‮望渴‬的神情…为了检查一遍化妆的情况,她取出平时不用的老花镜,将细细的金眼镜脚挂在耳朵上。那苍老的洁⽩的耳朵却被眼镜脚的‮端顶‬刺得‮辣火‬辣得疼。

  …十月份,绫仓伯爵接到通知,纳彩仪式订于十二月举行。附带的女方礼品清单上写着:

  一、西服布料五匹

  二、清酒二桶

  三、新鲜鲷鱼一盒

  这彩礼清单的后两项没有问题,只是西服布料难以筹措,只好和松枝侯爵商量。松枝侯爵给五井物产的伦敦分店长发去一封很长的电报,让他们立即筹办英国最好的布料马上送回国內。

  一天早晨,蓼科到聪子的房间叫她起。聪子已经醒来,却脸⾊苍⽩,一见蓼科,立即起⾝,一把推开蓼科的手,跑到走廊上,快到厕所的地方,呕吐起来。但几乎没吐出什么东西,只是把睡⾐的袖子濡一点。

  蓼科陪着聪子回到房间,确认一遍紧闭的拉门外面确实没有人。

  绫仓家的后院养着十几只,报晓的鸣叫声每天都仿佛震破泛着灰⽩⾊曙光的拉门,揭开绫仓家的晨景。太升到半空以后,还是鸣叫不停。聪子在鸣声中,又躺在枕头上,満脸煞⽩,闭上眼睛。

  蓼科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

  “‮姐小‬,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刚才吐脏的那件⾐服就由我处理,千万不要给仆人。以后的吃喝也由我安排,给您做一些可口的饭菜,绝对不会让仆人觉察出来。‮姐小‬您要多保重⾝体,今后最要紧的,是按照我说的去做。”

  聪子微微点头,美丽的脸上流出一缕泪⽔。

  蓼科満心喜悦。首先,除了蓼科以外,谁也没有发现聪子的第一次征兆。其次,这正是蓼科焦急‮望渴‬的事态。大概因为发生得这么快,她很自然地予以理解。这样一来,聪子便成了蓼科的人!

  其实,对于蓼科来说,这个世界要比单纯的情感世界更得心应手。就像先前她最早发现聪子来‮经月‬而立刻加以指点一样,可以说,蓼科是一个善于处理带⾎腥味事件的⼲练的行家里手。对世间的一切漠不关心的伯爵夫人在聪子来‮经月‬两年以后才从蓼科嘴里知道此事。

  蓼科每时每刻都细致人微地关注聪子⾝体的变化,自从那一天早晨聪子出现呕吐现象后,聪子脸上抹的⽩粉的情况、含带着来自远处的不愉快预感的眉宇、饮食嗜好的变化、举止中呈现的无精打采的郁心态…蓼科一一看在眼里,终于毫无犹豫地做出一个决断。

  “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体不好,我陪您出去散步。”

  蓼科这么说,一般都是约定和清显见面的暗号,但今天还是光明亮的晌午,聪子大为惊讶,抬起询问的眼睛看着她。

  与平时不同,蓼科的脸上充満不容分说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手里掌握着关系到国事的重大名誉问题。

  她们打算从后门出去,一走到后院,便看见伯爵夫人把和服长袖的双手叉在前,正无所事事地瞧着女仆喂。来回走动的一群的羽⽑在秋⽇光下闪闪发光,晾晒场上的⽩⾊⾐服在风中自豪地摆动。

  蓼科在前面驱赶脚边的,聪子跟在后面,对⺟亲稍微看了一眼,算是打招呼。走动的时候,从蓬松的羽⽑底下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露出坚实的脚。聪子第一次对这种生物产生敌意。这是基于这种生物与自己的亲缘关系而产生的敌意,她认为这是一个不祥的感觉。几⾝上掉落下来的羽⽑在贴近地面的地方轻轻飘摇。蓼科对伯爵夫人说:

  “我陪‮姐小‬出去散散步。”

  “散步去啊?那就辛苦你了。”伯爵夫人回答。

  眼看着女儿的喜事越来越近,伯爵夫人也不由得心神不定,而且对女儿越来越客气,像对待客人那样。这就是公卿家的规矩,女儿即将成为皇室成员,对她绝对不能有半句责怪之词。

  两个人走到龙上町街里的小神社,花岗岩的墙上刻着“天祖神社”四个字。这个时候,秋祭活动也已经结束。她们走进小小的神社里,在垂挂着紫⾊帷幔的参拜殿前面低头参拜,然后聪子跟着蓼科走到不大的神乐堂后面。

  “是清在这里吗?”聪子今天总觉得受到蓼科的庒抑,蹴蹴不安地问。

  “不,他没有来。今天是我有事要求‮姐小‬,所以把您带到这里。这里说话不会有人听见。”

  神乐堂侧边摆着两三个石头凳子,算是观看神乐的座位。蓼科把自己的⾐服叠起来,铺在长着青苔的石头上,说:

  “这样就不凉。”她让聪子坐下后,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些事自然用不着我说,‮姐小‬您是知道的,皇室比什么都重要。

  “绫仓家世世代代蒙受皇恩,至今已是第二十七代。我对‮姐小‬谈论这些,自然是班门弄斧。不过,亲事既然已蒙皇上敕许,那是绝对不能改变的。如果违背,就是违背皇恩,为世间万恶之首…”

  接着,蓼科苦口婆心陈述利害关系,她明确表示:这么说丝毫没有责备聪子的意思,因为在这一点上自己也是同罪;只是因为事情没有暴露,即使觉得罪过也不至于忏悔;然而这也得有限度,既然已有⾝孕,关系应该就此结束;以前自己静观不语,但事到如今,这种恋爱不能再没完没了地继续拖下去;现在需要聪子下决心,和清显分手,今后的一切都听从蓼科的安排…蓼科把上述情况有条不紊地缕分细析,尽量不带任何感情⾊彩地开导聪子。

  蓼科说到这里,以为聪子也都该明⽩,一切都在自己的安排之中,于是把话停住,掏出折叠的手绢轻轻按着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蓼科本来坚持晓之以理,却不意自己也带着几分同情可悲的神情,甚至连声音都有点哽咽。不过,她明⽩自己虽然把聪子看得比亲生女儿还要可爱,其实并没有以真正悲伤的感情和她接触。在可爱与可悲之间隔着一道栅栏,蓼科越是觉得聪子可爱,就越希望聪子与自己共享隐蔵于可怕决断里的、莫名其妙的可怕的喜悦。以另一种犯罪拯救原先可怕的犯罪。结果是两起罪恶相互抵消,两个罪恶都不复存在。把一个人为的黑暗混杂在一个黑暗里,从而产生恐怕的牡丹⾊的曙光。而且这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

  聪子一直闷声不响,蓼科不免心慌,重问一遍:

  “您一切都听我的安排。怎么样?”

  聪子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吃惊的样子。她不明⽩蓼科这么装腔作势的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有什么话,你说明⽩。”

  蓼科警觉地环视四周,确认轻微的声音并非人的动静,而是风吹神社屋檐下的铃铛发出的响声。蟋蟀在神乐堂的地下断断续续地鸣叫。

  “赶紧把孩子处理掉。”蓼科说。

  聪子不由得倒菗一口冷气:“你说些什么啊?这是要判刑的。”

  “瞧您说的,这事就包在我⾝上。即使走漏风声,‮察警‬也不会拿‮姐小‬和我治罪的呀。因为这门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十二月订婚仪式举行以后,那就更‮全安‬了。‮察警‬也是心领神会的啊。

  “‮姐小‬,您好好考虑一下,要是这样磨磨蹭蹭,肚子一大,洞院宮家自不消说,就是一般社会也不答应的啊。这门亲事无论如何就会破裂,那么老爷在社会上也没脸见人,只好隐退。就是清显,他的⽇子也不好过啊,內外困。老实说,松枝侯爵家觉得这样会断送自己的前程,⼲脆佯作不知。到那个时候,‮姐小‬您上天无路,人地无门。现在只有这一条道路。”

  “即使‮察警‬不捅出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要传到洞院宮的耳朵里去的。你说,我还有什么脸面嫁过去呢?我还怎么去伺候殿下呢?”

  “不过风言风语,用不着担心害怕。至于洞院宮家怎么想,那就看您的本事啦。您一辈子做一个贤惠美丽的妃子不是很好吗?风言风语嘛,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销声匿迹了。”

  “你能保证我绝对不会被判刑⼊狱吗?”

  “我给您说得再透彻一点,首先,‮察警‬顾忌这事牵涉到洞院宮家,所以绝对不敢起诉,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如果您还不放心,可以借助松枝侯爵的一臂之力。只要松枝侯爵说话,什么事情都可以庒下去。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给自己的儿子收拾残局。”

  “啊,这不行!”聪子叫起来:“这绝对不行!绝对不能向侯爵或者清求助。那样的话,我不就成卑鄙的女人了吗?”

  “哎呀,我也不过是假设嘛。其次,退一万步说,即使诉诸法律,我也下决心保护‮姐小‬。就说一切都是我策划的谋,‮姐小‬毫不知情,上当受骗,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闻了魂药,结果⾝不由己,落到这个田地。那个时候,不论打什么官司,一切罪过都由老⾝一个人担待。”

  “这么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坐牢啰,是吗?”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

  虽然蓼科这么保证,聪子并没有现出放心的神情。她突然说出一句出人意外的话:

  “我想去坐牢。”

  蓼科的紧张情绪一下子轻松下来,笑着说:

  “您简直就像小孩子说话!这又是何故呢?”

  “女囚犯穿的是什么囚⾐?我想知道我穿上囚⾐后,清是否还爱我。”

  蓼科看见聪子在说这句任的话的时候,眼睛里不仅毫无泪⽔,而且掠过一种強烈的喜悦,不由得心头颤栗。

  虽然这两个女人的⾝份不同,但她们心里迫切需要的肯定都同样是力量和勇气。不论是为了欺骗,还是为了‮实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这样更強烈需要同等质量的勇气。

  蓼科觉得,自己与聪子就像溯流而上的小船与流⽔的力量颉颃较量,小船正停止在一个地方,现在的每个瞬间,她们都迫不及待地紧密结合在一起。同时,她们彼此理解同样的乐。这乐,犹如一群为逃避暴风雨而急切飞来的鸟拍动翅膀的声音…这是与悲哀、惊愕、不安等似是而非的、只能称之为“乐”的耝犷的感情。

  “总之,今后您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吧?”蓼科看着聪子在秋⽇光照下红润的脸⾊说。

  “这件事对清什么也不要说。这当然是指我的⾝体的任何变化。至于听你的安排也好,不听你的安排也好。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只和你商量,然后选择我认为最合适的方法。”

  聪子的话语已经具有妃子的威严。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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