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又逢君 第31章 风段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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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落花时节又逢君 作者:蜀客 书号:42023 | 更新时间:2017/9/26 |
第31章 风流段郎 | |
走上黑⽩石子铺成的小径,似梦似真的感觉又开始蔓延,旁边泥地上草⾊青青,修竹掩映,似乎比年前更苍翠了些,虽是早舂,头顶已有不知名的瓣花簌簌落下。 红凝心神恍惚,放慢脚步。 在别宅住了这么久,每⽇都无所事事,直到除夕过去,二月里段斐才查完各地的生意,下午车马刚刚抵达别宅,接着便是打扫房间清点物品更⾐浴沐歇息,直到傍晚,打听着他用过晚饭,红凝才决定过去相见,与他道谢。 “听竹轩”的匾已经挂上,门口垂着精致的布帘,里面隐约传出女人的笑声。 两名陌生丫鬟站在门外,见了红凝都抿嘴笑,也不用她说明来意,其中一名丫鬟就掀开半面帘子朝里面报了声:“公子,先前你救的那位姑娘来谢你了。” 门內沉默半晌,才响起一个男人含笑的声音,似恍然大悟:“是了,是当初我救回来的美人儿,快请进来。” 几个月他就忘了这回事?红凝笑了笑,对这位公子的脾也有了点了解,连丫鬟都敢当面放肆取笑,可见他待下人甚宽,于是掀起帘子走进去。 房间早已不是先前空的模样,桌椅小几齐全,壁间还挂了精美的画,琴箫⽟笛,每件东西都摆在该放的位置,昂贵的价格与精美的造型都显示着主人的品位。 然而刚看清里面的情形,红凝就噤不住倒菗一口冷气,愕然。 墙边真的摆了张竹榻! 大约是她的反应太过烈,引得房间里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每张脸上神⾊各异,奇怪的,促狭的,饶有兴味的… 世间巧合事不少,那位置本来就适合摆放竹榻吧,红凝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人,发现失态,立即收起所有异⾊,换上礼貌的笑,同时将视线投向榻上的人,谁知这一望,心中震惊反而更多了。 手执夜光杯,他就那么随意地半躺在榻上,美服华冠,⾝上饰物却并不多,这个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富贵闲适的气度。鬓发如墨,双眉间距略嫌近了点,容易造成眉头微锁的错觉,凭添几分忧郁与清脫,直的鼻梁更让人感觉到他的果断,可那薄而有型的,却噙着数不尽道不明的笑意,几分暧昧,几分玩味。 直到此刻红凝才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风流。 更让她失神的,是那双眼睛。 所有风流都在这双眼睛,漆黑深邃不见底,乍一看満含戏谑,可当你集中心思仔细看时,深处却是萧索一片。 仿佛失落千百年的东西又找寻回来,红凝站在原地,整个人都痴了,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轻狂而落寞,竟看得她心里阵阵发紧。 段斐饶有兴味打量她半晌,举杯:“美人儿要看我,尽可以过来看。” 他开口时,红凝几乎以为他就要叫出“小红茶”了,谁知听到的话与意料中相去甚远,顿时惊醒过来,忍不住发笑,巧合吧,竟然把现实当成做梦,差点弄混淆,眼前的人是真实真实存在的,绝不是在梦中。 红凝走到榻前作礼:“多谢段公子救命之恩。” 段斐打量她几眼,目中満盛笑意:“怪道美人儿越来越少,原来都出家修行当道姑去了。” 一名美丽女子倚在他肩头,另一名则半跪在榻前替他捶腿,闻言都笑起来。 早已摸清楚此人的脾,红凝也不计较他的轻佻无礼,微笑:“本来是不打算叨扰这么久的,但救命之恩,总该等段公子回来,说声谢谢再走。” 段斐对客套话没什么趣兴:“你要如何谢我?” 红凝认真想了想:“红凝⾝无长物。” 段斐笑:“说要谢我,却⾝无长物,岂非太没诚意。” 红凝也笑道;“段公子此言差矣,红凝是只剩诚意。” “难得,这世上有诚意的不多,我若再推脫反倒落了不是,”段斐饮尽酒,随手将⽟杯递给⾝旁女子,笑问“你们说,要她谢什么好?” 女子是风月场上混的,应对自然在行,转了转眼珠,掩口取笑:“她自称⾝无长物,段郞要别的岂不吃亏,既有诚意,何不叫她以⾝相许?” “有理,”段斐赞许地点头,转而看红凝“你可愿以⾝相许?” 对方分明是在戏弄,红凝却听得一呆,随即自嘲:“红凝当真是只剩个人了,公子一定要报答,就只好以⾝相许。” 话说得轻率,若是别人难免嫌弃看轻,段斐却一本正经:“也好,这么美的姑娘该用心打扮,戴戴花儿唱唱曲儿,捉妖这等事还是让给那些老和尚老道士吧,都说千年修仙,千年神仙何等寂寞,怎及人间好。” 红凝淡淡打断他:“不过略懂点法术而已,怎敢奢望修仙。” 段斐屈指敲敲额头:“你这么说,倒叫我想起一句话。” 红凝露出询问之⾊。 段斐接过女子重新斟好的酒,喝一口:“只羡鸳鸯不羡仙,美人儿说是不是?” 红凝没有回答,只是微笑。 段斐看了她半⽇,搁了酒杯,抬手让捶腿的女子离开,缓缓坐直,这势姿原本会令人显得严肃些,可在他做来,整个人看上去反而更潇洒亲切,尤其是那陡然间变得明亮的眼神,依稀竟带着一丝期盼:“美人儿好象没有去处?” 红凝不语,这样的眼力,的确不是寻常纨绔弟子能有的。 段斐起⾝离开竹榻,缓步踱到她面前。 红凝这才发现他其实很⾼,几乎比她⾼了个头,那⾝段,那风采,绝对当得起“⽟树临风”四字,纵然站在人堆里,也能一眼就认出来,让所有面对他的人先自觉矮了三分,不敢仰视,其实还有一半缘故是那隐约流露出来的魄力,能将生意做到这地步,自然就没人敢轻视。 他俯下脸,近。 红凝没有后退,也仰脸望着他。 “特别的美人儿,”段斐轻轻捏她的下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那就留下来以⾝相许,如何?” 红凝几乎没有犹豫:“好。” 仿佛早已料到她会答应,段斐自然而然揽着她到榻上坐下,向旁边二女笑道:“园子里今后更热闹了,新得美人儿,怎能不多喝几杯,快倒酒!” 二女忙倒酒奉上。 接过酒,段斐却没有立即喝,反将酒杯送至红凝边:“美人儿先陪你的段郞喝一杯。” 红凝看看那酒,不慌不忙:“段公子真要我喝这杯酒?” 段斐问得直接:“想要什么?” 红凝抬手指着旁边两名女子:“把她们送走。” 二女倒没发怒,都看着段斐撒娇:“段郞!” 段斐大笑。 红凝心里又是一阵紧,那笑声仿佛多年前就听过,不太沉也不太浮,七分悦愉,三分洒脫,舂风得意,开怀至极。 “新来的美人儿会吃醋,只好先送你们回去了,”段斐含笑哄二人,然后提⾼声音“秋⽔绿绮,还不快送两位姑娘。” 两名丫鬟应声而⼊。 想不到她来真的,先前提“以⾝相许”的那位已笑不出来了,二女都毫不掩饰地怒视红凝两眼,这才起⾝。 其实整个甘州城谁不知道段斐的风流名声,做出这种事毫不稀奇,二女本是他从外面接回来的,早就清楚他的脾,爱新鲜,处处留情,因此虽然灰心失望,倒也没有见怪,只不过女人们顶多暗地较劲,还从没有当面威示赶人走的,红凝此举伤了她们颜面,自然可恨。 段斐冲二女举杯:“先回去,过几⽇我再…” 红凝打断他:“他不会再来找你们。” 这回连段斐也听得呆了下,二女再也忍不住,其中说“以⾝相许”的那位轻笑一声,婉言:“妹妹这话未免说得太早。” 红凝悠然:“我不过说说,答不答应,还不是要看段公子。” 二女看段斐。 “答应,当然答应,”许是看错了,落寞的眼睛里似有光芒闪过,段斐忍了笑“想不到美人儿这么厉害,那今后你们自己珍重,不必等我了。” 他说得随意,二女自然也不会放心上,冷笑着离去。 要风流郞答应不去偷腥,只是因为不満他的轻佻与戏弄而故意提的条件,原以为被嘲笑两句自不量力就罢了,谁知他这么轻易答应下来,虽然未必当真,但说送走就送走,整个过程从提起到结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红凝犹未回神,酒已送到边,一时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段斐也不她,眉眼中尽是笑意:“如今只我们两个,美人儿还不満意?” 弄假成真,红凝看着酒杯迟疑。 段斐将酒杯送回桌上,没有生气:“既不愿意,想走便走吧。” 红凝取过酒杯饮⼲。 段斐意外:“果真要跟着我?” 红凝将酒杯放回去,淡淡道:“段公子问了两遍,是怀疑我的诚意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段斐往那只杯子里重新斟満酒,也端起来喝了口,格外透出几分暧昧:“这可关系到你的终⾝,我有什么好?” 红凝垂眸浅笑:“段公子年轻有为,且有千万⾝家,要什么有什么,哪个女人不満意的。” 段斐斜倚着锦垫,笑赞:“说的好,我还缺什么。”深邃的眼睛里,隐约有一丝失望之⾊掠过,他叹息:“我不介意多养个人,只是她们虽被你赶走了,但除了她们还有别人,你未必留得住我,最好想清楚些,将来莫要后悔。” “将来”二字听得心头一阵空虚,红凝暗暗自嘲,断然道:“我已经无处可去,有个栖⾝之地就好,怎敢奢望留住段公子。” 单⾝女子想寻个归宿,答得合情合理,段斐看了她半⽇,伸手摸摸她的脸,没再调笑,声音柔和了些:“至少你今晚留住我了,天底下的东西有一大半我都能取来,美人儿想要什么礼物?” 红凝头摇:“你的便是我的,何必非要取到面前,且放着,将来要的时候再取吧。” 段斐愣了半晌,挑眉:“好大的口气,坦⽩得很,你就不怕我听了不喜?”未等回答,他忽然拥着她翻⾝倒下。 ⾝上陡然增加了重量,红凝本能地吃惊想要反抗,反应过来立即停住,移开视线:“你现在…” 段斐毫不意外,示意她看窗外:“天⾊不早,该歇息了。” 红凝镇定:“榻上太凉。” 是拒还,还是真正的紧张,段斐久经风月场,怎会看不出来:“头一次?” 红凝沉默。 经验丰富的男人,对付一个生涩女孩子绰绰有余,段斐自然不放在心上,笑了笑,俯下脸在她耳畔,柔声:“不怕,一次就好了。” 轻轻的吻没有直接落在上,却是在额头,居然能感受到一丝疼惜,纵然不很期待,却也绝不至于太令人反感,一个真正的风流男人才知道怎么让女孩子放下戒心。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红凝闭上眼。 既然不知道做什么,那就顺其自然,实际上她并没有奢望过什么“一心人”这时代凡人的生活不都这样?嫁人生子,终了一生,这样也不错,只不过那个人不该是杨缜,看着他的脸,就会因为想起另一个人而心生內疚,段斐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额间发际,细细的吻逐渐往下,甚至还俏⽪地在她鼻尖一点,最后才落到上,两个陌生人,肌肤之亲向来是最直接的拉近距离的办法,此刻他已不再像先前那般小心,如同悉的情侣,多了几分热情,手指轻轻拔下她的发簪,把玩她的秀发。 耳畔一热,红凝忍不住颤抖。 手缓缓往下,练地开解她的⾐带,褪去那⾝青⾐。 温柔的印上锁骨,勾起酥酥⿇⿇的感觉,红凝如触电般睁开眼。 几乎同时,段斐从她⾝上起来:“忘了你大病初愈,先好好歇息几⽇再说。” 红凝意外,虽不知道他为何改变主意,却也没来由松了口气。 欣赏过她的表情变化,段斐随手扯过那件青⾐裳丢到地下,然后从架上取过一件自己的⾐裳递给她:“这些就不要再穿了,我不喜女道士,美人儿就该打扮得婀娜多姿乖巧可人,过两⽇我带你进城做⾐裳,再买几件好看的首饰,用几盒胭脂。” 花朝宮,锦绣坐在案前,双眉紧锁,杏仙垂首跪在地上。 锦绣责备:“前些时候⽩菊竟一株未放,他们并未接到花信,在花朝宮多年,你也不是头一次执掌花事,小梅信得过所以将此事托付与你,谁知你这般大意,现下若不主动请罪受罚,今后叫他们如何服你?” 当时只顾与北瑶天女商量事情,竟将任务忘得⼲净,杏仙撇撇嘴,低声:“杏杏知错。” 锦绣略加思索,道:“噤⾜一年,在⽔月镜里思过。” 杏仙立即抬脸,似不能相信。 ⽔月镜是花朝宮的极境,一旦进去,就不能再利用法术与外界互通音信,除非有花神之令,外人更不得擅⼊,杏仙这样的子,要她独自在里面住一年,梅仙也觉得这处罚过于重了,说情:“杏杏并非有意延误,何况花朝会当前,演练歌舞还需她…” 锦绣道:“这些事暂且移给别人。”说完神⾊缓和了些:“⽔月镜里清静,正适宜修行之用,这一年能在里面潜心修行,提升法力,参悟心得,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杏仙急道:“可…” 锦绣打断她:“担心天女?她若有事找你,我自会派人传话。” 俏脸立即涨红,杏仙再也不好说什么,望着他半晌,见并没有宽恕的意思,顿时眼圈一红,低头跑出去了。 梅仙担心:“杏杏对神尊大人很是敬慕,这样会不会太重了。” 锦绣示意她取过花册:“⾝为司花使,须时刻记得自己的责任,她子本就浮躁,若再纵容下去,将来如何办事?须知你如今已是百花之主,她是你的部下,情面固然要有,但若一味碍着这些,出错不予责罚,必失威信,将来花朝宮人人如此,你又如何号令?稍后我叫人送她进去,过几天你再带几粒丹药送去给她,不必说我的意思。” 梅仙答应着,眼角余光忽然瞟见他的手,顿时倒菗一口冷气,惊呼:“这是…神尊大人!” 锦绣将长袖拉下了些:“先下去吧,有事再来报我。” 梅仙犹自发呆,那样的伤痕她曾经见过一次,只不过是在千年前,没受过天刑的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附骨之痛,那次他整整三个月不能躺下休息,夜夜在亭子里坐静,⽩天照常理事,云淡风轻的不露半点破绽,外人不知道內情,花朝宮上下都在奇怪为什么突然会少了只小妖,至今还有人以为小花妖是被送走了。 除了天刑,还有什么能伤到他? 传言是真的!他又受了天刑! 可这次是为谁,因为天女的面?梅仙移开视线,低声:“晋升在即,神尊大人该保重。”垂首退下。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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