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谣2(风中奇缘2) 第十三章: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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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大漠谣2(风中奇缘2) 作者:桐华 书号:41753 | 更新时间:2017/9/22 |
第十三章:哀恸 | |
心中实在难受,也顾不上其它,对着月亮一声长嚎。刹那间,长安城內一片声势惊人地狗叫鸣,原本漆黑的屋子,都一个个透出灯火来,人语声纷纷响起。 我忙静悄悄地快速离开作案现场,一面跑,一面不噤露了一丝笑。人总应该学会苦中做乐,生活本⾝没什么乐事的时候,更应该自己去刻意制造些快乐。 逮个黑灯瞎火的角落,又扯着嗓子嚎叫了一声。刚才的场面立即再现,我东边叫一嗓子,西边嚎一嗓子,把整个长安城闹了个人仰马翻,⽝不宁。 街上渐渐地变得亮如⽩昼,连官府的差役都被惊动,一个个全副武装出来逮狼,有人说两三只,有人说十只。 街边的乞丐成为众星捧月的人物,人群围聚在他们周围问他们可看到什么。乞丐平⽇里哪能如此受?个个満脸光辉、嘴里唾沫噴、比手划脚地说看见了一群,越说越夸张,引得人群一声声惊呼。也许平静⽇子过久了,众人不是怕,反倒一个二个満脸奋兴刺,翘首以待地盼着发生点什么新鲜事情。 我眼珠子转了几圈,想着闹都闹了,索再闹大些,图个自个开心,也让大家都玩得尽兴一回。瞅到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经过,看四周无人注意,悄悄跃到他⾝后,一个闷就敲晕了他。等扒下他的斗篷后,才发现居然是个官老爷。这…我头有些疼,这好象比我想的严重了。算了!敲都敲了,后悔也晚了。 披上斗篷,拿帕子把头包起来,人蔵在屋顶一角处“呜”的一声狼啸后,飞檐走壁,无所顾忌。屋顶上一溜人追在⾝后,街道下扶老携幼,牵家拖口,挤得密密⿇⿇,和看大戏一样。有官差被我踢下屋顶,人群中居然还有鼓掌和叫好声。 好汉难敌群殴,官差越来越多,似乎全长安城的兵丁都来捉我了。原本打算戏耍他们一圈后就逃之夭夭。可没有想到,官差里颇有些功夫不弱的人,而且刚开始追捕我时有些各自为政,现在指挥权似乎都归于一个人手中后,调度有方,拦截得力,把我慢慢向了死角。 果然是天子脚下!心中暗赞一声,急急寻找出路,若真被抓住,那可有得玩了,只是恐怕我现在玩不起。 因为我不愿取人命,下手都是点到即止,左冲右冲,却仍旧被困在圈子里。左右看了看地形,要么被抓,要么决定下杀手冲出,要么只能… 轻⾝翻⼊霍府,在后面追赶的兵丁显然知道这是谁的府邸,果然不敢追进来,都停住了步伐。我偷偷吐了下⾆头,估计待会就会有品级⾼一些的员官敲门求见,陈叔的觉算是泡汤了。 掩着⾝子到去病的屋子,偷偷瞅了一眼,竟然没有丫头守着,只他一个人睡在榻上。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气,陈叔这个老糊涂,怎么如此不上心? 走到榻旁,俯⾝去探看他,没想到他猛地睁开眼睛,我被吓得失声惊呼,叫声刚出口,他已经把我拽进怀中,搂了个严严实实。我笑着敲他口“竟然敢吓唬我!难怪丫头一个都不见呢!” 他却没有笑,很认真地说:“我一直在等你。如果你天亮时还不回来,我就打算直接去抢人了。” 我哼了一声“強盗!” 他笑在我额头亲了一下“強盗婆子,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挣脫他的胳膊,把斗篷脫下来扔到地上,又解下头上包着的帕子“你惨了,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人上奏皇上说你窝蔵飞贼。我今天晚上可是把整个长安城的官差都给引出来了。” 他侧⾝躺着,一手撑着头笑问:“你偷了什么东西?” 我不屑地皱了一下鼻子“就是好玩,胡闹了一场。” 他拍了拍榻,示意我躺过去。我钻进被窝,缩进他的怀中“我看你一点不象刚病过一场的人,怎么这么精神?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他皱着眉头道:“别的都感觉正常,只有一个地方不舒服。” 我心中一紧“哪里?天一亮就叫人去请太医,不行,现在就让陈叔去请。”说着就要跳下榻,他一手搂着我肩,一手握住我的手,牵引着我缓缓滑过他的腹小,向下放去“这里不舒服。” 手被摁在他的火烫望上“你…”我登时又恼又羞,涨了个満面通红。 他笑凑在我耳旁,轻声道:“你多久没有主动亲近过我了?原来病一场还有这样的好事,早知道早些生病了。难得你肯投怀送抱一次,我若没点反应,岂不是对不起你这个自称‘花月貌冰雪姿’的美人?” 我啐道:“小贼!” 他一面吻着我的耳朵,一面含含糊糊地说:“⽟儿,你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我如今暂且不能娶你,但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反正早晚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目前没有个名份,我就不忍了。” 我笑扭着⾝子闪避着他的吻,还没有答话,屋子外陈叔的声音响起“少爷!” 霍去病没有理会,依旧一面逗着我,一面低声问:“愿意不愿意?”我大气都不敢,唯恐陈叔听见什么,可他却毫不在意,我越是紧张,他越是来劲,索在我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少爷!”“少…” 陈叔的声音卡了好一会,方又轻飘飘地唤了一声“少爷…” 霍去病无奈地叹口气,嘀咕了句“怎么每到关键时刻,总有这些不应景的人出现呢?”扬声问:“什么事?” 陈叔道:“卫尉大人深夜求见,说有流匪逃⼊府中。求少爷帮忙清查一下府邸,我来问一声拿个主意。” 霍去病道:“有什么好问的?这点事情你还拿不了主意?” 陈叔道:“府中的警戒不比皇宮差,没有任何人能不惊动上百条良⽝就进⼊府中,而且听闻今⽇夜里长安城里有狼群闹腾,所以我琢磨着…琢磨着…” 我看他话说得实在辛苦,替他接道:“陈叔,是我半夜溜进来的。” 陈叔一下松了口气,话说得顺畅了不少“我正是这么推测的,所以就把卫尉大人挡回去了。结果不一会,中尉大人又来求见,一脸愁苦地说有人贼胆包天到把太子少傅敲了一闷,少傅大怒,扬言不抓到贼人,一定会参奏他们一个玩忽职守,我又挡了回去。” 霍去病侧⾝躺着,神态无限慵懒,视线斜斜地睨着我,伸手弹了一记我的额头,只是笑“得了!回头我亲自去一趟少傅府。说更严重的吧!现在又是谁来了?” 我起先还纳闷怎么黑夜里一个大官捂得严严实实、独自一人在长安城逛,原来如此。俯在霍去病耳边低声嘀咕,他又是好笑又是诧异地瞅着我,摇头摇表示不同意。 陈叔回道:“李敢大人奉了郞中令李将军的命令来拜见,说为了霍将军的全安,也为了长安城的律法,请我们协助他们逮住逃⼊霍府的刺客,现在正在厅上候着。” 霍去病脸沉了下来,冷着声问:“李敢说是刺客?” 陈叔低声道:“是!”郞中令掌宮殿掖门户,他们指我是刺客,那不就是说我刺的是…皇上?我苦着脸说:“似乎闯大祸了。这么一座大山庒下来,李妍想庒死我吗?” 霍去病立即问道:“李妍?这话怎么讲?” 我掩住嘴,看着他,眼珠子骨碌转,半晌都没有一句话,他摇了下头“不知道你在忌讳什么。”对陈叔吩咐道:“李三既然已经猜测到是⽟儿,那也不用瞒他。直接告诉他,是我霍去病和我的女人深夜无聊,两人闹着玩了一场,不小心惊扰了他们,实在抱歉。我们现在正在榻上歇息,他若想逮人就直接过来,我候着。正好没有见过长安城的牢房长什么样子,难得他肯给个机会让我们见识见识。” 我揪着他的⾐服,皱眉瞪眼“不许这么说,绝对不行…”屋外陈叔静默了一瞬,又赶忙应了声“是”匆匆离去,可我怎么听着他的脚步声有些喝醉酒的感觉。 我头趴在枕上,捂着脸道:“霍去病,你是在整治李敢,还是在整治我?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一腔怨气呢?” “一半一半,不过此怨气非彼怨气,而是地间的怨气。”他笑着掰开我的手,在我鼻尖上印了一吻“李敢心思缜密,何况这次他又是设局人,和他一招招过招,我不见得能想过他。索无赖一下,把他暗处布置好的局全给打,看他怎么办。他若一时受,行错一步,我们也正好反过来逗逗他。” 这个人打仗不讲兵法,行事也完全不按世情。我的脸⽪又实在厚不过他,一转⾝子,侧⾝躺着觉睡,他笑问:“你这就睡了?” 我哼道:“天已快亮,我可是在长安城的屋顶上腾折了夜一,你若不让我好好觉睡,我就回自己那边了。” 他从背后环抱住我,轻声说:“睡吧!” 我抿着嘴一笑“天亮后,你真地要去少傅府吗?” 他笑道:“你说我无赖,你的法子也是够下三滥。他是太子的师傅,不算外人,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这位太子少傅背着家里的悍,在外面讨了一个容貌秀美,擅琴懂诗的外室。此事他虽做的隐秘,可我当年通过歌舞坊、娼坊、当铺的生意仔细收集过朝廷中各个员官失于检点的行为。听到陈叔说是太子少傅,立即明⽩他是从外室那边出来。所以给去病出主意,直接派人去问少傅一声,是他的怒气重要,还是夫人的怒气重要?少傅肯定立即偃旗息鼓,什么贼子不贼子,本顾不上。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上,去病又做起君子来。 困意上来,我掩着嘴打了一个呵欠,他忙道:“赶紧睡吧!”我“嗯”了一声,暂且抛开一切,安心地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晚饭时分,去病却未在府中。陈叔说他去了宮中,打发人带话回来恐怕一时回不来,让我自己一个人吃晚饭。 我想着当时出门急匆匆,没有给红姑说一声,所以决定先回一趟家。刚进门,红姑就了上来“石舫…”她拍了一下脑袋“现在已经没有石舫了。石天照派人来请你去一趟石府。”我犹豫着没有动,红姑又道:“来的人说请你务必去一趟,好象是九爷的⾝体不太好。” 晚上走时他的⾝体还很是不妥当,我的心一下不安起来,急匆匆地说:“那我先去一趟石府,你帮我留着晚饭,如果没有大碍,我会尽量赶回来。”红姑笑应了。 刚到石府门口,就看到天照坐在马车上等我“让我好等!九爷人在城外的青园,我接你过去。” 我不等他话说完,就赶着问:“究竟怎么了?他⾝体还没有好,怎么就到城外去了?” 天照轻叹一声“九爷的⾝子內寒气本就偏重,此次外因加內因病势十分重。他为了让你放心,特意強撑着做了个样子,你刚走不久,他人就陷⼊昏,张太医来后,命我们特意把九爷移到青园。” 我心內酸楚,对他的病情为何如此严重,不是不明⽩。割舍,割舍,做到这两个字的过程原本就全是痛。可是他可不可以少自以为是的为考我虑几分,多为自己考虑几分?若⾝子真有什么事情,他让我何以自处?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自己幸福? 长安城內还是一片天寒地冻,树木萧索。青园却因为受地热影响,已经舂意融融。粉⽩的杏花,鹅⻩的舂,翠绿的柳叶,一派温柔旑旎。我和天照都无心赏舂,快步跑向九爷的屋子。 九爷依旧昏睡未醒,额头滚烫,细密的汗珠不停涔出。我从丫头手中接过帕子“我来吧!” 帕子一遍遍换下,他的体温却依旧没有退下,嘴慢慢烧得⼲裂,我拿了软布蘸着⽔,一点点滴到他的上。 他烧得如此厉害,却依旧会时不时叫一声“⽟儿”他每叫一声,我就立即应道:“我在。”他眉宇间的痛苦彷似消散一些,有时边竟会有些笑意。天照道:“现在你明⽩我为什么非要接你过来了吗?你在这里和不在这里对九爷病情大不一样。” 赶来看九爷的小风一进门就匆匆和天照说话,天照听完后叫我过去,小风又是摆手又是跳脚地阻止,天照却毫不理会“小⽟,我们不想瞒你任何事情,霍将军已经派人去石府找了你好几次,大半夜地他又亲自去了石府。你要想走,我现在派人送你回去。” 守了整整夜一,此时已经快到天明,我焦急忧虑中无限疲惫,掩着脸长叹口气,走到冰⽔盆子前,撩了些冰⽔浇在脸上,望着依旧昏不醒的九爷道:“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九爷醒来。” 直到中午时分九爷的烧才褪去,我一直绷着的心总算略松几分。 九爷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时,一下露了笑意“他们总算找到你了,你跑到西域哪里了?几乎要把西域翻遍了,都没有你的消息。⽟儿,不要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我看到你竹箱子里的绢帕后,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 我心中诧异,刚想说话,一侧的大夫向我摇头摇,示意我过去。我对九爷柔声说:“我去喝口⽔就回来。” 九爷盯着我,眼中満是疑虑,我微笑着说:“喝完⽔就回来,我哪里都不去。”他的紧张褪去,释然地点了下头。 人刚到屋外,我还没有开口,天照就立即问:“怎么回事情?不是烧退了吗?怎么九爷还在说糊话?” 大夫忙回道:“不要紧,⾼烧了一天夜一多,虽然烧退了,但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而且现在精力弱,行事会只按喜好,而不管理智,所以会自动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记,只按照自己喜的样子去记忆,等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自然就会好。不过现在千万不要刺九爷,他的⾝心都是最软弱和最放松的状态,也就是最容易受伤害的状态,一个不小心只怕病上加病,你们顺着他的话说就行,哄着九爷平静地⼊睡,一觉醒来,自然就好了。” 天照听完,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向我深深作揖,我沉默地点了下头,转⾝走回屋內。九爷的眼睛一直盯着帘子,见我掀帘而⼊,脸上的欣刹那绽放,那样未经掩饰的陶醉和喜悦,撞得我的心骤然一缩。 我扶着九爷靠在软枕上,洗过手后,从丫头手中接过碗筷准备喂他吃饭。他示意我把窗户推开。 窗户外就是环绕而过的温泉,粼粼波光中,时有几点杏花的瓣花随着流⽔漂走,一座曲折的长廊架在温泉上,连接着温泉两侧,廊⾝半掩在温泉的⽩⾊雾气中,恍惚间我们象置⾝仙境。 “…听说有一次祖⺟在此屋內靠窗弹琴,祖⽗有一笔生意必须要去谈,不得不离开,他一面走,一面频频回头看祖⺟,所以府中的人取笑地把这条长廊叫‘频频廊’,祖⽗得知后,不以为怪,反倒喜,索不用原来的名字就叫了‘频频’…”不知道何时,屋子內已只剩下我和九爷,宁静中只有九爷的声音徐徐。 他握住了我的手“祖⺟⾝体不好,在我出生前就已经过世,我常常想着祖⽗和祖⺟牵手同行在这座长廊上时的情景,觉得人生能象祖⽗一半,已经不是虚度。⽟儿,我这些话有没有迟一步?你还肯让我陪你赏花吗?” 我的手抖得厉害,他越握越紧。我迟迟没有回应,他的双眼中慢慢起了漩涡,旋转彭湃着的都是悲伤,牵扯得人逃不开,痛到极处,心被绞得粉碎。我猛地点了下头“愿意,等你⾝体好了,我们可以去天山看雪莲。” 我的话象传说中的定海神器,一句话落,他眼中的惊涛骇浪刹那平息。他握着我的手快地大笑起来,笑声中他低若无的喃喃自语“老天,谢谢你,你没有待我不公,你给了我⽟儿。” 我的眼中浮起了泪花,老天待你就是不公,亲人早逝,健康不全,虽有万贯家财,却是天下最可怕的枷锁,锁住了你望渴自由的心。 “⽟儿,你哭了吗?我又让你伤心了…” 我挤了一个笑“没有,我是⾼兴的。大夫说你要保持平静的心情,要多多休息,你要睡一会吗?” 他伸手替我印去眼角的泪,紧紧抱住了我,那么用力,似乎要把我永远噤锢在他的怀中“⽟儿,⽟儿,⽟儿…我们以后再不分开。自你走后,我就加快了动作,希望尽早从长安菗⾝而退,等我安排好一切,我们就去西域,买两匹快马,一定跑得很快,也消失得很彻底。” “好。”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肩头。 他道:“我一直想做一个纯粹的大夫,等把西域的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就在官道旁开一个小医馆,我替人看病,你帮我抓药,生意肯定不错。” 我说:“以你的医术,生意肯定会好得过头,我们会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 “那不行,看病人虽然重要,可我还要陪你。我们挂一个牌子,每天只看二十人。” “好,别的人如果非要看,我就帮你打跑他们。” “我们可以在天山上搭一个木屋,夏天去避暑。” 一切象真的,我恍惚地笑着“冬天可以去吐鲁番的火焰山。” “⽟儿,喀纳斯湖的鱼味道很好,我烤给你吃,你还没有吃过我烤的鱼吧?配方是我从古籍中寻出来的,传说是⻩帝的膳食谱,不知道真假,但味道的确冠绝天下。” “嗯,听牧民说喀纳斯湖的湖⽔还会随着季节和天气,时时变换颜⾊,有湛蓝、碧绿、黛绿、灰⽩,将近二十种颜⾊,我随着狼群去过两次,只看到过两种颜⾊。” “那我们索在湖边住上一年,把二十种颜⾊都看全了。⽟儿,你还想去哪里?” … 九爷在我的肩头沉沉睡去,眉目舒展,边带着笑。 我轻轻将他放回枕上,起⾝关窗。窗外正是夕斜映,半天晚霞如⾎。回眸看到九爷幸福的笑意,我蓦地全⾝力气尽失,沿着墙瘫坐在地,望着九爷大哭起来,却不敢发出声音,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眼泪象决堤的洪⽔,奔腾着涌出。 求求你,老天,对他仁慈一回,让他明天醒来时,忘记今⽇的一切,全部忘记,全部忘记…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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