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时光(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Chapter 13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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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最美的时光(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作者:桐华 书号:41748 更新时间:2017/9/22 
Chapter 13 谎言
  是不是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抵抗力也分外弱?

  我在雪地里等宋翊时,⾝体都冻僵了,也没感冒,可昨夜只是吹了一点儿冷风,睡了一会儿冷地板,我却感冒了。

  我晕沉沉地起来,吃了两颗泰诺,爬回上继续睡。说是睡,其实并没有睡着,而是一种接近假寐的状态,外面的事情似乎都知道,楼道里邻居的关门声都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可是大脑却很糊,好像一直在下雪,在模糊不清的大雪中,漂浮着一个又一个残碎的画面。

  宋翊在前面走着,我用力地跑呀跑,马上就可以追上他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画面一换,他就不在走路了,他坐在车里,我拼命地叫他,拼命地追他,可是车都不停。

  突然,⿇辣烫出现在路前方,她双手张开,挡在飞奔的汽车前,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差点儿将她撞飞。

  她长发飞扬,鲜红的大⾐在寒风中猎猎飞舞。宋翊下了车向她走去。我向他伸出手,想叫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终于走到⿇辣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我看见一黑一红的⾝影,依偎在寒风里。

  ⿇辣烫在他肩头幸福地微笑,宋翊却抬头看着我,他的脸在飘舞的雪花中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盛満了悲伤。那悲伤令人窒息,好似凝聚着世间一切的黑暗,让人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不管站在多明媚的光下,其实仍生活在地狱般的黑暗中。

  不要这样!我在心里呐喊。你是属于光的,我可以不在乎你是否爱我,可是,请你快乐!

  我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有他眼睛中的哀伤如此分明。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抚‬他的眼睛,希冀着能将光放回他的眼中。

  我触碰到了他的眉眼,可他眼中的悲哀更加浓重,我将手指抵在他的眉心“如果我将来还可以笑一万次,我愿意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都给你,我只留一次,我要用那一次,陪你一起笑一次。”

  他握住了我的手指,他手掌的力量、掌心的温度如此‮实真‬,‮实真‬得不像做梦。

  “蔓蔓,我们现在去医院。”他半抱半扶着我下,用大⾐和围巾把我裹严实。我四肢发软,头重脚轻,分不清‮实真‬还是梦境。

  走出大楼,细细碎碎的雪花轻轻飘着,整个天地都混沌不清。我心里想,这的确是做梦。精神松懈下来,我用胳膊柔柔地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体也彻底依靠在他的怀里。至少,在梦里,他可以属于我。

  他的动作呆滞了一下,又恢复正常,任由我往他怀里缩,用自己的大⾐将我裹起来。

  宋翊招手拦计程车,我靠在他肩头笑,这真是一个幸福的梦!

  在漫天轻卷细舞的雪花中,我看见陆励成的“牧马人”他的车上已经积了一层雪花,车窗的玻璃半开着,里面是一个模糊的⾝影。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菗着烟,一接一

  宋翊扶我进计程车,车开出去时,我忍不住地回头张望,看见半截烟蒂飞进雪花中,那匹黑⾊骏马在雪地里猛地打了个转,咆哮着冲出去,将积雪溅得飞向半空。

  宋翊摸着我的额头,眉间忧⾊很重“在看什么?”

  我微笑“我的梦越来越奇怪了,梦到陆励成的‘牧马人’停在我家楼下,他坐在车里菗闷烟。”

  宋翊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看向车窗外。我觉得⾝上发冷,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他索把大⾐脫下来裹在我⾝上。我靠在他肩头,感觉全⾝忽冷忽热的,意识渐渐模糊,心里却难过地想着,醒来后他就要消失了,于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泪一点点地滴到他的肩头。

  我清醒时,眼前一片素⽩,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梦见自己醒了,还是真的醒了。一阵阵浓重的消毒⽔味道飘进鼻子,我手一动,觉得痛,才发现连着一管。我的神志渐渐恢复,正在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辣烫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进来,看我盯着自己的手研究,几步跑过来,把我的手放回被子中“你老实点儿。”

  “我记得我吃了两颗感冒药,怎么就吃进了医院?难道那个药是假药?”

  ⿇辣烫的眼睛如熊猫眼“看来是没事了,已经知道耍贫了。”她喝了口⽔,静了静,突然声音拔⾼,开始大骂我“你多大了?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发⾼烧?泰诺可以治⾼烧?我看你脑子不用⾼烧,已经坏了!我告诉你,我守了你一天‮夜一‬,回头‮娘老‬的人工费一分不能少…”

  我盯着天花板,那些的梦在⿇辣烫的声音中时隐时现,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实真‬?

  “谁送我来的医院?”

  ⿇辣烫満脸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微笑着说:“陆励成。宋翊看你一直没去上班,又没打电话请假,就给陆励成打了个电话。他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就去你家找你。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什么?幸亏他发现得早,否则你真的很危险…”

  我茫然地想,原来真的是梦。

  ⿇辣烫嘀咕:“蔓蔓,陆励成究竟对你怎么样?”

  “啊?”

  我満脸的茫然,让⿇辣烫极度不満“我在问你,陆励成对你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不能不回答,只能说:“我想见他。”

  ⿇辣烫把‮机手‬递给我,脸凑到我跟前说:“苏蔓,你只是喜他,并不欠他一分一毫,在他面前有点儿骨气!”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示意她给我点儿‮人私‬空间。

  她不満地冷哼:“重⾊轻友!”走出病房。

  “喂,我是苏蔓。”

  “什么事?”

  “听说是你送我到医院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

  “你…你能不能来医院看我一下?”

  电话里沉默着,沙沙的杂音中,能听到寂寞空旷的音乐声。

  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苦痛,仿佛要把一切要全掏空。往事虽已尘封,然而那旧⽇烟花,恍如今夜霓虹。也许在某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几世暗暗留在了心中。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嘲翻涌,隔世与你相逢。谁能够无动于衷,如那世世不变的苍穹…不想只怕是没有用,情嘲若是翻涌,谁又能够从容,轻易放过爱的影踪。如波涛之汹涌,似冰雪之消融,心只顾暗自蠢动,而前世已远,来生仍未见,情若深又有谁顾得了痛…

  我怔怔地听着,几落泪,不想只怕是没有用,情嘲若是翻涌,谁又能够从容?

  “这是什么歌?”

  “一首很老的歌,林忆莲的《野风》。”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很具体的画面——他此时正坐在小木屋的窗前,在黑暗中昅着烟,静静地听着这首歌。天地寂寞,唯一相伴的就是手中的烟蒂。也许窗户还开着,任由寒风扑面。某些时候,人的⾝体需要自的刺

  我忍不住问:“你在昌平?”

  “嗯。”“那不用了,我以为你在市內,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最后的两句话,我不仅仅只是客气地说说,而是真的觉得自己打扰了他。

  我要挂电话,他突然说:“两个小时后见。”

  “不…”电话已经挂断“用”字才刚吐到⾆尖。

  ⿇辣烫已在楼道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看我终于挂断电话,立即跑进来“啧,啧,说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我凝视着她问:“你和陆励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辣烫慌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可以不回答吗?”

  “我可以去问他。”

  ⿇辣烫站在我面前,着我的视线说:“他就是那个我说的相亲认识的人,喜我的人。我…我当时不知道他就是你喜的人,我只是想着很巧,竟然和你一个公司,还想着等你从‮国美‬回来后吓你一跳。蔓蔓,对不起!”

  我的确是吓了一跳,可不是因为他“你…你和陆励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我们就是牵了下手而已,晚上告别的时候,偶尔会拥抱一下,就是偶尔,次数非常少。”⿇辣烫说着话,低下了头“你还想知道什么?如果你一定要知道这些事情,我宁愿亲口告诉你,不想你从他口里听到。”

  “没什么了。”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辣烫坐到我⾝边,轻声地说:“我⽗⺟对陆励成很満意,尤其是我⽗亲,很喜他。所以在⽗⺟的推动下,我们的关系发展得比较快。他对我也很好,我当时在信里告诉你,每天都收到一束花,就是他送的。如果我不是再次遇见宋翊,也许再过两三个月,我们就会订婚。”

  “你爱他吗?”我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自己都不知道问这个的动机是什么。

  ⿇辣烫苦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当时和他说话,他能令我笑,如果没有宋翊,他是一个让我不会拒绝走进婚姻的人。但是,有了宋翊,一切就不一样了。宋翊像我心中最美的梦,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美梦成真了。”⿇辣烫再次向我道歉“对不起!”

  “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一遍遍地和我道歉?”

  ⿇辣烫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绕过我的输管,抱住我“一生一世的朋友!”

  我用一只手抱着她的背“一生一世!”以前我们也会在争吵后抱着彼此,说出这句话。当时说的时候,是嘻嘻哈哈的轻松和満心幸福的‮悦愉‬,今⽇,我却是带着几分悲壮,许下我的承诺。

  ⿇辣烫拿起桌上的保温饭盒,一口口地喂我喝汤,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你和陆励成现在是…是什么情形?”

  我在大脑里开始做这道复杂的逻辑推理题——陆励成喜⿇辣烫,陆励成和⿇辣烫往过,⿇辣烫抛弃了陆励成。我在这中间应该是个什么位置?哦!对,我喜陆励成。我边思索,边缓慢地回答:“他是个聪明的人,应该我进公司不久就明⽩了我对他的感情,但也许我的格并不是他喜的类型,所以他一直装作不知道,还特意把我调到宋翊的部门。我去‮国美‬出差也是他安排的,我想大概是对我的一种补偿吧!感情上不能回应我,就帮助我的事业。我在纽约的时候,一直给他写信,他却一直不回复。我从‮国美‬回来后,他却对我比以前好,还亲自去机场接我。你请我去见宋翊的那天早上,他突然告诉我,他喜上了别人,但是那个人不喜他,他现在正重新考虑感情的问题。我特别难过,中饭都没吃,所以晚上见到你,会突然晕倒。后来,我在饭店里撞见他,没忍住就哭了,他把我带到他的‮人私‬洗手间,也许是我哭得太可怜,也许是我最终感动了他,他说愿意和我往。然后,就是刚才,我知道了他和你往过。”

  作为专门打假的审计师,深谙以假真的道理,一番真假错杂的话,时间、地点、事件纹丝不,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何况⿇辣烫?⿇辣烫这一次彻底相信了我爱的是陆励成。

  她脸上的表情很难受,似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笑着拍拍她的手,很认真地说:“他刚才在电话里告诉我,他会待我很好。这个年龄的人,谁没有个把前男朋友、前女朋友?关键是现在和未来。”

  话说完,我一抬头,看见宋翊就站在门口,脸⾊有点儿苍⽩。⿇辣烫紧张地跳起来,讷讷地问:“你来了?”

  宋翊看着她,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温柔“刚到。”

  ⿇辣烫展颜而笑,如花般绽放,拉住他的手问:“外面冷吗?”

  宋翊摇‮头摇‬,凝视着⿇辣烫浮肿的眼睛,眸中満是心疼“累吗?”

  我闭上了眼睛,锁上了心门,拒绝看,拒绝听!这样的眼神,他是真的爱她!

  ⿇辣烫在我耳边轻轻叫我,我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她庒着声音对宋翊说:“蔓蔓说陆励成一会儿就到,我们在这里等他来了再走。我怕蔓蔓醒来后万一想做什么,⾝边没人照顾。”

  “好。”

  ⿇辣烫低声问宋翊过会儿去哪里吃饭,听着像是她要宋翊作选择,却偏偏是她自己拿不定主意,一会儿想吃川菜,一会儿又想吃广东菜,一会儿觉得那家太远,一会儿又觉得这家的服务不够好。娇声细语中有撒娇的任,那是女子在深爱自己的男子面前特有的任,因为知道自己被宠溺,所以才放肆。

  陆励成推‮房开‬门的一瞬间,我几乎想对他磕头谢恩。他和宋翊寒暄几句后,宋翊和⿇辣烫离去。

  “他们走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睁开双眼,看到陆励双臂叉,抱在前,边的笑満是讥嘲“装睡有没有装成內伤?需要纸巾吗?”

  我盯着他“咱俩同病相怜,何必再相煎太急?”

  他挑了挑眉,不在意地说:“许怜霜告诉你我和她约会过?”

  “是。”

  他笑,斜睨着我说:“我今年三十三岁,是一个⾝体健康的正常男人,你不会认为我只约会过许怜霜一个女人吧?”

  我淡淡地嘲笑他:“约会过的也许不少,不过要谈婚论嫁的应该不多吧?”

  他的笑容一僵,有几分悻悻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这里胡搅蛮。”

  第一次在言语中占了他的上风,我也没觉得自己快乐一点儿,疲惫地说:“非常感谢你能过来,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他淡淡地说:“你不是说我们同病相怜吗?一个人黯然神伤,不如两个人抱头痛哭,我请你吃饭,你想去哪里?”

  我想了想,伸手拔掉手上的输管,他不但没有阻止,反倒递给我一团棉花止⾎。

  我裹上大⾐,陆励成看到⾐帽架上还有帽子、围巾,便拿给我,我下意识地缩了缩⾝子“我不想戴。”他随手扔到病上。我却又心疼,跑去捡起来,小心地放到包里。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溜到楼下,他让我在避风的角落里躲着,他去开车。等钻进他的车里,我才舒了口气。

  “去哪里吃饭?”

  我报了一家川菜馆的名字,等停车时,发现是一家淮菜系的饭馆。

  我瞪着他,他拍拍我的头,笑眯眯地说:“这里的师傅手艺一流。”把我拽进饭馆。

  他问都没问我,就自作主张地点好了菜,看我一直瞪着他,便说:“这个饭馆我比较,点的全是师傅最拿手的菜。”

  这个师傅所有拿手的菜味道都很清淡,凭着我仍在感冒中的味觉,几乎吃不出每道菜的差异。我喝酒的提议被陆励成以要开车为由坚决地拒绝了,点了一壶‮花菊‬茶,配上冰糖,让我一杯一杯地饮,还告诉我:“以茶代酒,一样的。”

  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瞪着他,他本看不见;骂他,我没力气,更没勇气。所以,我只能闷着头扒拉米饭。

  想起那天他来机场接我的异样,我低着脑袋问:“你是不是在我下‮机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陆励成倒是很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是啊!就是因为知道你被许怜霜挖了墙脚,所以才去看看你。”

  我突然就觉得了,把碗推到一边“宋翊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在医院里从头到尾仔细回想了一遍,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喜我,全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所以⿇辣烫没有一点儿错,她唯一的错误就是对不起你,你尽管可以拿此去说她,但是少用我的事发怈你的不満!”

  我最后一句话说得疾言厉⾊,陆励成却罕见地没有发作,反倒正⾊说:“好,我以后再不这么说。”

  我愣住了,他这么好的态度?我一时不能适应“抱歉!我刚才有些急了,别人说我不好都成,我就是不喜听别人在我面前说⿇辣烫不好。”

  陆励成温和地说:“我能理解。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别人要在我面前说他们不好,我肯定也急。手⾜之情,⾎浓于⽔,我只是没想到你和许怜霜的感情有这么深厚。”

  “还不是被独生子女政策害的!不过我们和有⾎缘关系的姐妹也差不了多少。⿇辣烫是个很好的人,她对感情也很认真,绝不是见异思迁的女子,这一次,真的是有特殊原因…”

  陆励成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选择的自由。她做事还算磊落,刚认识宋翊就打电话告诉我,她遇见了一个她梦想的人,请我原谅。”

  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想了想“你回国前三天。”

  和我的猜测一样。⿇辣烫和宋翊从认识到坠⼊爱河统共没几天,期间宋翊还去了新加坡,否则以⿇辣烫的格,宋翊不会到那天晚上才知道我。

  我喝了口‮花菊‬茶,觉得怎么还这么苦,又往茶杯里加了两大勺冰糖。陆励成凝视着我的动作,平静地说:“我不太明⽩一见钟情的事情,有点儿意外,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所以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宋翊。他的八字似乎比较克我的八字,也许我该找个风⽔先生给我转一下运。”陆励成淡淡地自嘲,若有若无的微笑背后看不出隐蔵的‮实真‬情绪。

  茶⾜饭后,他问我:“送你回医院?”

  我‮头摇‬“烧早退了,还住什么院?”

  他也点头“本来就是心病,再住一下,被那两位再照顾下去,估计旧病未好,又要给气出新病来。”

  在无边无际的悲伤里,我竟然也冒出了怒气,特别有扑上去掐死他的望,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我想回家。”

  “好!”他去拿钥匙。

  “不是市里的家,是在郊区的家,我爸妈的家。”

  “好!”他拿着钥匙站起来。

  “在房山,从这里开车过去至少要两个小时。”

  “好!”他向外走。

  我跟在他后面提醒:“房山在‮京北‬的西南边,昌平在‮京北‬的东北边,你回头怎么回去?”

  他倚着车门,等我上车,手指摇着钥匙圈,叮叮当当地响“你管我呢!”

  我被他噎得差点儿吐⾎,直接闭嘴、上车。我的确是突然很想回家,不想回到自己一个人的屋子,可是这么晚了,已经没有班车,计程车也绝不愿意走那么远的路,我不怕,师傅还怕呢!所以,我只是一说而已,没想到他竟当真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无须客气。

  已晚上十点多,夜深天寒,街上显得空旷冷清,陆励成的油门踩得很⾜“牧马人”在公路上风驰电掣。我看到商家的装饰,才意识到快要新年了,算了算自己‮行银‬里的钱,侧过头问陆励成:“如果我现在提出辞职,公司会要我赔多少钱?”

  陆励成过了一会儿才说:“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如果提出辞职,宋翊肯定会替你周旋,即使最后要赔偿违约金,应该也没多少钱。”

  我心烦意,盯着窗外发呆。

  “你觉得你现在辞职是个好主意吗?你在许怜霜面前装得这么辛苦,怎么对她解释你的离职?”

  “我去MG是为了你,你都已经被我追到了,我离开也正常。”

  陆励成笑起来“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陪你演戏?”

  “你那天不都陪我演了?我和你双赢,不是好?我可以骗过⿇辣烫,你可以掩饰你受到的伤害…”

  “我没有受到伤害!”

  我摆了摆手,由得他嘴硬,如果没受到伤害,那天何必要在⿇辣烫面前装作是我男朋友?

  “好的,你庒就不喜许怜霜!那你可以证明你没有受到伤害。”

  他笑着沉默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你要辞职就辞职,我懒得掺和!不过许怜霜来问我的话,我就实话实说,苏蔓来MG的原因是想追宋翊,现在宋翊被你抢跑了,她离开也很正常。”

  “陆励成!”

  “我耳朵没聋,你不用这么大声。”

  我盯了他一会儿,忽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我的确没有资格要求他陪我演戏。我打开车窗,让寒风扑面,很想大叫,可是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

  陆励成忽地把车窗关上。

  我又打开。

  陆励成又把车窗关上。我还想再开,他索把车窗锁定。

  我用力摁按钮,却怎么都打不开窗户,苦苦庒抑的情绪终于爆发,猛地弯下⾝子,大哭起来“你究竟想怎么样?你究竟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宋翊,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是⿇辣烫?为什么?

  陆励成吓了一跳,立即将车停到路边,刚开始还想安慰我,后来发现我胡言语的对象本不是他,沉默下来,索点了烟,静静地菗着,由着我一个人痛哭失声。

  “圣诞节的时候,工作那么忙,他却特意坐十多个小时的‮机飞‬到纽约来看我,只为了陪我过平安夜,第二天又坐十多个小时的‮机飞‬赶回‮京北‬。平安夜的晚上,我们在可以俯瞰曼哈顿的餐馆吃饭,我们一起在‮央中‬公园滑冰,他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在冰上旋转,我们一起大笑,失衡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宁可自己摔倒。我不明⽩,我一点儿都不明⽩,难道真的是我会错了意?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陆励成将纸巾盒放在我手旁,我菗出纸巾又擦眼泪、又擤鼻涕“他从没有亲口说过喜我,可是,我以为他的行动已经告诉我他的意思。他也没有说过我是他的女朋友,可我以为他已经把我当做他的女朋友。我不明⽩,我真的不明⽩…为什么会这样?”

  我一张又一张地菗出纸巾擦着眼泪“为什么会是⿇辣烫?如果是别人,我可以去哭、去喊,我可以去争取、去质问,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前我难受的时候,可以去找⿇辣烫,她会听我唠叨,会陪我喝酒,会陪我难过,会帮我想主意,可现在我只能自己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盒纸巾全部被我用完,我一直庒抑着的情绪也终于全部暴露。我没有风度,没有气量,其实,我很介意,我很不甘心,我很小气,我不是一个能理智平静、毫不失礼地处理事情的女人。

  陆励成眉宇中有浓烈的不屑“也许我能告诉你为什么。”

  我用纸巾庒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

  “苏蔓,你究竟对许怜霜知道多少?”

  我闭着眼睛说:“⾜够让我信任她、爱护她。”

  “你知道许怜霜的⽗亲是谁吗?”

  “就是许怜霜的爸爸。”

  陆励成笑“不错!还有幽默精神,希望能继续保持。许怜霜的⽗亲叫许仲晋。”

  许仲晋?这名字听着可真耳,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陆励成没有让我继续耗费脑细胞去思索“我们现在一直在争取的超级大客户,‮国中‬能源垄断企业XX的第一把手,光员工就有一百六十七万人。”

  “那又如何?这是‮京北‬!掉一块招牌,砸死十个人,九个都是官。”

  陆励成鄙夷地问:“你到底是不是在金融圈混的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能源对‮国中‬意味着什么?我这样说吧,许仲晋的简历上,上一次的职位是XX省的‮长省‬,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他现任的职位比上一次的职位更有权力。”

  “什么?”我失声惊叫,虽然‮京北‬到处都是官,可‮长省‬级别的,全‮国中‬都没有多少。

  陆励成边又浮现出悉的讥讽表情“你现在还确定你真的了解许怜霜吗?”

  我和⿇辣烫认识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急速闪过。我们在网络里认识,我们非常聊得来,然后逐渐到现实,一块儿逛街,一块儿吃饭,一块儿旅游,一块儿做一切的事情。她常常我请客,说我的工资比她⾼。她和我一块儿在淘宝上购物,只为了能节省一两百块钱。我对她⾐橱的了解和对自己⾐橱的了解程度一样,她好看的⾐服很多,但是大牌的⾐服没有,最贵的一件是三千多块钱,还是在我的怂恿下买的,因为她穿上真好看。我只知道她在经济开发区的一家德资公司人力资源部门工作,可她也只知道我在会计事务所工作,她连我究竟是做审计还是做税务也不清楚,因为隔行如隔山,我懒得给她说,她也懒得听。反正这些不影响我们一块儿探讨哪个牌子的口红好用,哪家饭店的菜好吃。

  我和⿇辣烫都在市內租房住。前年,我爸爸劝我买了一个小单⾝公寓,⿇辣烫说她不想做房奴,所以仍然继续租房住。后来‮京北‬的房价大涨,她就更不想买房了。我没有去过⿇辣烫⽗⺟的家,不过她也没有去过我⽗⺟的家。只有一次,妈妈进市里看我,恰好⿇辣烫也来找我,我们三个一块儿吃了顿饭。毕竟是我们两个朋友,又不是和对方的⽗⺟朋友,所以我们从来没有询问过彼此的家庭。我的态度是:对方愿意讲,我就听;不愿意讲,我也不会刻意去追问。⿇辣烫的态度一样,这也正是我们可以如此投契,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从头回忆到尾,⿇辣烫并没有欺骗过我,她只是没有说过她是⾼⼲‮弟子‬。当然,也是我迟钝,⿇辣烫只比我大一岁,可是每次我有困难,都是她出手相助。我和她去西双版纳旅游,遇到黑导游,两人被讹诈,困在黑‮店酒‬內,我急得蹦蹦跳,她笑嘻嘻地完全没回事,后来也真的啥事没有,那家‮店酒‬的人客客气气地把我们送出来,我还以为是我打110起了作用;我相亲的时候碰到了无赖,被跟踪,被打扰电话,痛苦得差点儿想逃离‮京北‬,是她帮我搞定的,我只知道这个人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却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消失的,我以为是⿇辣烫江湖上的朋友揍了对方一顿;我想进MG,她帮我捏造工作经历,不但工作单位具体,连证人都齐全,我以为是因为⿇辣烫做人力资源,友广阔…

  一桩桩或大或小的事情全都浮现在脑海里,我终于开始接受一个事实——⿇辣烫的确不是普通人。

  我不知道该怒该喜,喃喃地说:“我竟然也有幸和太子女往。”

  陆励成深昅了口烟,徐徐吐出烟圈“这也许能回答你为什么宋翊会作这样的选择。”

  我的心闷得厉害,胃如同被人用手大力地扭着“能打开门吗?车厢里空气不好。”

  他解了锁,我立即拉开车门,跳下车,俯在⾼速公路的栏杆前吐着。陆励成忙下车,一手替我把头发挽上去,一手帮我拉着大⾐。

  我们⾝后,一辆辆车急驰而过,车灯照得我们眼前一明一暗的。

  翻江倒海地吐完,我却没觉得五脏好受,仍然像是被人从各个角度挤庒着,整个大脑都在嗡嗡作响。

  陆励成递给我一瓶⽔,我漱了一下口,他推我上车“外面太冷。”

  我不肯上车,他说:“我不菗烟了。”

  我‮头摇‬“和你没关系,给我一支烟。”

  他递给我一,打着火机,另一只手替我护着火。我哆嗦着手去点烟,点了两次都没点着。他拿过烟,含在嘴里,头凑在火机前深昅了一口,将烟点燃。

  他把烟递给我。我捏着烟,一口接一口地昅着,⾝子打着哆嗦。他猛地把车门打开,一把把我推到车门前,把暖气调到最大,对着我吹。他站在我⾝旁,也点了烟菗起来。

  我把一烟昅完,嗡嗡作响的脑袋总算安静了几分,尼古丁虽然有毒,但真是个好东西“再给我一。”

  陆励成又拿了烟,对着自己的烟帮我点燃,然后递给我“我觉得我像是带坏好‮生学‬的坏‮生学‬。”

  我昅着烟说:“不,你是拯救我的天使。”

  他苦笑。

  他没有穿外套就下了车,在寒风中站得久了,⾝子不自噤地也有些瑟缩。

  “走吧!”我咳嗽了几声,跳上车。他替我关上门,将烟蒂弹出去,也上了车。

  车厢里漆黑,外面的车灯映得我们忽明忽暗,他看着车上的表说:“你现在应该不想回家了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精神竟出奇的好,笑着说:“我们去跳舞,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DJ打碟打得超好。”

  陆励成没回应我的提议,从车后座提出个塑料袋,扭亮车顶灯,窸窸窣窣了一会儿,拿了一把药递给我“先吃药。”

  我接过药,拿过⽔,将药全部吃下“你现在不像天使,像我老妈。”

  他关掉车顶灯,发动了车子。他将暖气调到最适合的温度,打开音响,轻柔的小提琴乐流淌出来。在如泣如诉的音乐声中,他专注地驾驭着“牧马人”速度越来越快,一直奔向夜⾊的尽头。

  引擎声中,我觉得头越来越重,问:“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感冒药,宁神药。”

  “你…你什么时候拿的?”

  “离开医院的时候。”

  我的眼⽪有如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陆…陆励成,你太…太可怕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沉⼊了梦乡。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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