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谣跟着那背影跑进了医院废弃的住院楼。 怎么回事?刚刚看到哥,一下子就不见啦!⽔谣前后左右看,空空的大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会真是她眼花了吧!⽔谣摇着头,哥的背影怎么会认不出,可是为什么越喊他就跑得越快?如果真是哥,应该悉她的声音啊!奇怪的错觉,算了,⽔谣皱着眉头决定还是先离开这幢破旧的大楼。 刚刚转⾝,一个⽩⾊⾝影就从一个墙柱的侧面走了进来,他背对着光,⽔谣看不清他的模样。他一⾝刺眼的⽩⾐,长长的⽩发,修长笔直的⾝形,在光下居然没有影子… ⽔谣不噤倒退一步,记得有人说真正的鬼族连影子都不被光接受。⽔谣心里升起一种很悉的恐惧,即使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但这样的恐惧就像是早就存在心底的某一处,让她的心都跟着颤抖。 "你…" 刚开口,头猛然地疼痛起来,她痛苦地抚住头,失力瘫在地上。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冰冷、恐怖,像有很尖锐的东西刺⼊她的大脑,她紧咬着下,想要睁眼看清那个人,可周围的景物却开始旋转,模糊…黑暗。 … "阿紫,看看我们的小孩。多漂亮啊!" "嗯!真的好可爱哦!" "阿紫,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他是未来的鬼族之王,就叫阿修罗吧!" 阿修罗—— 大巨的声音在⽔谣的耳边不断地响起,那三个字像烙印一样刻在⽔谣的心里,让她睡不安宁。 辗转反侧着,梦境中出现一张模糊到极点的脸庞,越来越远,他笑着,狂妄地笑着,想要将她拥⼊怀里,却无能为力。 一道道冷汗从⽔谣的额头流到颈部,最后淌在枕头上,她猛地睁开眼,黑暗—— 又是梦,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被这样的梦困扰着?莫名其妙的心悸,莫名其妙的幸福,莫名其妙的小孩,莫名其妙的她。 不,那个不是她! 她是谁,阿紫到底是谁? … "⺟后,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也爱我的不是吗?" 阿修罗一⾝的伤痕,手中拿着一把带⾎的长戟,一步步走向那个坐在镜前冷漠的美丽女人。她紫⾊的长发垂直着搭在她人的⾝躯上,美丽得仿若天使,或许她真是天使,否则又怎会这么讨厌鬼界,讨厌战争。 紫后默首,一会儿,她抬起头,⽔一样的紫⾊双瞳望进阿修罗⾎⾊的眼里,竟平息了他沸腾着的战意。 "阿修罗,你是一个伟大的王子,将来也会是一个伟大的鬼族之王,伟大就代表着孤独和寂寞,作为紫族的我承担着孕育王子和抚育未来鬼族之王的责任,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我必须去幽冥之国陪伴你的⽗王…" "不是!"阿修罗大吼道,"你是因为我,讨厌我才会离开是不是?⽗王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鬼族之王。你作为鬼族的一员,理应听从我的命令,我命令你不许离开我,不许不许不许…"阿修罗两眼⾎红地叫道。 紫后无语,久久才叹了口气。 "阿修罗,你明知道这不可能,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我是你的⺟亲啊!"紫后淡淡涩涩地笑,"就算一直留在这里,我仍旧是你的⺟亲,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杀死了你的⽗亲,这本来就是一个诅咒,我不怪你,如果要说责任,我的罪孽才是不可饶恕的…与其忍受这永无止境的煎熬,我宁愿选择用死亡来赎罪啊。" 阿修罗忍着伤痛垂下头:"煎熬,我的爱对您来说是一种煎熬吗?" 一滴晶莹的眼泪瞬间掉在地上跌得粉碎!那是王者之泪,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而他却终究要为心爱的人流下眼泪。 紫后眼中亦是含泪光,她缓缓头摇:"阿修罗,我的孩子,我永恒的、唯一的爱,希望下辈子你不要再是我的孩子…也许那样,我将不必背负如此沉重的罪孽…别了,我最爱的孩子…" 孩子,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希望下辈子…我们可以再相遇… 女人的声音如泣如诉,渐渐远去,好像一个抓不住的气泡,终于消逝在⽔面。⽔谣站在她的⾝后大声呼喊:"你是谁,到底是谁?" 是第几次做这个梦?每一次就像是另一个故事的延续,好像就是灵魂的一部分,每次看到那个美丽如天神般的紫发女人,她的心里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悉和苦涩。 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自己,好像生命里住着另外一个人,蔵着另一个人的记忆… 梦境越来越模糊,⽔谣还是静静躺在街边。 2 突然,巷口那边走来两个夜游的青年。 "老大,这里睡着一个人!" "大惊小怪什么,在这小街小巷的睡个死人都是小菜好不好?" "不…是啦!老大你快来看,是个活着的漂亮女人啊!" "什么!"那个老大将手上的鱼丸一扔,随着小弟的手看过去,不噤倒菗一口气,"天呀,他,这女人漂亮得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在这个无人的小巷里,紫发女人仿佛像一个发光体,昅引住这两人的目光。 "老-老大,这女人是不是人啊?实在是…"小弟哆哆嗦嗦地问道。 美得那么妖,又那么扣人心弦,仿佛已经离不开她,想要永远在她⾝边,即使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她-她…"那个叫"老大"的人一下子结巴了。 女人在下一刻,忽然睁开了眼睛,昏暗的路灯下,那双紫眸好像一个小宇宙一样昅引住两人。 两人彻底定住了,只能傻傻地看着她,没有理智,一刹那灵魂都浸失在那双紫眸里,没有听到她说话,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黑夜继续,丑陋的小巷漫着一股惑人的香味,像手一样抓住两人所有的心智,即使那脆弱的理智催他们逃走,⾝体却也没有任何力量。 好难受,脖子好像被缚住,⽔谣着耝气,却有进无出,心剧烈地跳动着,在耳边,不,在她面前,那火红的心脏好像就在面前,无规律地跳动着,在深深的黑暗中,⽔谣感觉却像在⽔深火热之中。 感觉⾝体在燃烧着,头发似乎也在迅速生长着,⽔谣伸出手,指甲竟然变得又尖又利,仿佛几把明晃晃的小刀。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朝那两个人伸过去,只听见"噗"的一声,一股温暖的感觉包围住她,好像再次回到⺟亲的子宮里,那样幸福,安宁。 手中握着不断跳动的东西,热热的,红⾊的,多么舒服啊!⽔谣満⾜地闭上眼睛,沉在那种感快之中… 许久,⽔谣再次睁眼,仿佛大梦初醒,一下子看到与她贴得如此之近的两个人,吓得大叫一声推开了他们,而两个人就这样愣愣地向后倒去。 她战战兢兢地靠近他们,用颤抖的手推了推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她刚才有推那么大力吗?不会晕过去了吧? 心里居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畏畏缩缩地将手伸向他们的鼻下,一个事实像道闪电般打在她的头上,让她怔得半天不能思考。 没…没呼昅!怎么会这样?只是推了一下,还有把人推死的吗? ⽔谣惊吓得死命地向后退,一直退到墙边,挨着墙的手在月光下泛着⾎⾊,她的目光不可置信地移到手上。 "啊-"她痛苦地大叫起来。 満手的鲜⾎,温热又黏。 她没头没脑地冲出噩梦一般的小巷,一直跑,无论⾝边景⾊如何变幻,无论路人如何看她,只是没命地跑。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一定是在做梦,还是一个超级大巨的噩梦,为什么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満手的鲜⾎,就发现有人死在她的面前? "呜呜呜…" 撞上玻璃,她痛苦地滑下墙去,像婴儿一样环住自己的⾝体,大声地哭着。 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雨,街上的人一点点减少,痛苦声却依然继续着,她宁愿这世界都抛弃她,也不要成为一个沾満鲜⾎的杀人犯。 任全⾝被雨⽔淋透,也洗不净她一⾝的罪孽,沾満鲜⾎的双手拉着的⾐服,好像随时要扯破那脆弱的布料。 "谣!"头顶传来悉的声音。 是哥! 她満脸雨⽔泪⽔地抬起头,⽔幕蓝一⾝黑⾐一把伞站在她的面前,挡住越来越狂疯的雨⽔。 "我到处找你,出什么事了?" ⽔谣只是拼命地头摇,一句话也不肯说。 看着她抑制着痛苦的表情,⽔幕蓝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 "告诉哥,你为什么哭?"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痛苦的样子,好像世界末⽇来临。 ⽔谣靠在⽔幕蓝的肩上,放声大哭:"哥,救我!" "谁欺负你,告诉我!"像是明⽩了什么,⽔幕蓝扶正⽔谣的头。 她闷声不响好久,只是看着⽔幕蓝,嘴角不断菗搐,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秘密。 "我——"她无助地伸出还没被雨⽔冲⼲净的双手,那鲜⾎正顺着她的手指向下滴,一条条腥红的⽔痕刺进⽔幕蓝的眼里。 "不要问我,哥!求你不要再问啦!"她哭喊着。 ⽔幕蓝抓住动的⽔谣,捧起她的脸,正⾊道:"你一定要说,我不会让你疯掉,告诉哥,让哥替你解决,相信哥好吗?" ⽔谣仰起苍⽩的脸,⾝子颤抖着缩到⽔幕蓝的怀里。"我…我…我"她连说了几个"我",还是无法说出那个可怕的字眼来。 ⽔幕蓝轻轻地摸抚着她的肩膀,⽔谣菗咽着,哆哆嗦嗦地想要在他⾝上寻找温暖。 "谣,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知道吗?无论你孤单,害怕,恐惧还是胆怯,我都会在你⾝边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哥帮你解决,没有什么事让你害怕!" 真的吗?无论什么都有哥帮她解决,如果是杀人了呢?他能为她解决掉,可以让她忘掉今天的一切吗? 不!没人可以帮她,没人可以救她! ⽔谣的眼神涣散,她沉重地着气,心口一阵阵地像针扎过般疼痛。 "谣,看着我的眼睛!"⽔幕蓝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幕蓝黑⾊的双瞳渐渐地变⾊,越来越腥红,越来越…那是旋转着的红⾊地狱,瞬间就让⽔谣失去了所有感觉。 "谣,刚才为什么伤心?" "…杀人!我杀了两个人!"她机械地说着心底的秘密。 ⽔幕蓝的眉头一拧:"为什么杀人?" "饿-"突然⽔谣重重地咳出一口⽔,"心脏…我好饿!" 发作了?!为什么?为什么谣还是逃不过命运?都是哥不好,都是哥害得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吻着⽔谣的,想要给她所有的温暖,即使此刻的她已经神智不清:"谣不会杀人,我的谣是世上最美的天使!" 天使?!⽔谣的角泛起纯净的笑容,她的梦里出现了那个光下救猫的少年,黝黑的双眸,那是一双天使的眼睛。 好想睡,好累啊! ⽔谣轻轻地闭上眼,倒在⽔幕蓝的怀里。 看着她安静舒展的眉眼,⽔幕蓝轻轻地抱起她。 "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过去!" 3 "出来啊!⽩鬼!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那样对谣?!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啊!该死的,为什么不杀了我?!" ⽔幕蓝在学校的楼顶大吼着,他知道这里可以找到⽩鬼,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无时无刻不潜伏在圣光的每个角落。 ⽔谣会像一个鬼一样开始杀人,她会越来越痛苦,越来越不相信那个莫名其妙的⾝体会是自己,她会害怕,会伤心,那样善良的谣怎么能忍受自己以人类的心脏为食。 "⽔幕蓝,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现在还能回头吗?"⽩鬼果然出现了,他⾼⾼地站在光下,冷笑着看着他。 "为什么要出现在谣的面前,故意去醒唤她灵魂里⾝为紫后的记忆?你不是答应我,不去伤害她吗?你骗我!" ⽩鬼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谣是紫后的灵魂寄体,如果不能醒唤她的记忆,我还要她⼲什么?" ⽔幕蓝苦苦哀求:"至少让她晚一点知道,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求求你,不要磨折谣。" "你应该感到骄傲跟自豪,很快你将会看到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如果不是你们当时误闯我的祭坛,而你妹妹的⾎型又正好是至型,你和你妹妹现在早已经到地下去陪她那些同学长眠了!我们尊敬的王马上就要复活了,他将统治人类,而你的⽔谣会是我们伟大的紫后!" "统治人类,将整个世界化为修罗地狱,你要我⼲什么都行!只要放过谣!"⽔幕蓝痛苦地重复着同样的话,可眼前的这个⽩鬼却丝毫不为所动。 ⽩鬼放肆一笑:"想要保护你的⽔谣不受伤害,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除掉一切可能伤害她的人!" "谁?!" "银之族封魔人银俊昊,还有那个请银之族出山的警界局长师朝!" "他们是?" "你没有感觉到吗?这段时间可不止你们兄妹两人进⼊这个圣光学园,还有两个人,他们就是我要你消灭的人!" 银俊昊,哦,他想起来了,就是妹妹的那个新同学,难道是他,原来那股来自心底的恐惧是真的,那是鬼族天生对银之族的憎恨和恐惧。 师朝?⽔幕蓝皱了皱眉头,他是F班的新班导。 ⽔幕蓝倒菗了一口气,想不到在不经意间,已经有这么多的敌人出现在⽔谣的周围。 4 夜晚,很平静,爸爸妈妈晚上总是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家里经常只留下⽔幕蓝和⽔谣两个人,有时房子空得可怕,⽔谣总是感觉有些改变,可是她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改变了。 ⽔谣猛然地睁开眼睛,看着被月光照得有些蒙的天花板,眨了眨眼。 突然她从上爬起来,钻到⽔幕蓝房里。 "哥,猜猜我是谁?"她一把盖住他的眼睛。 "谣,这个家里除了你叫我哥外,还有谁?别闹了!"⽔幕蓝呵呵一笑,拉下盖住自己眼睛的⽔谣的手。 ⽔谣撅起嘴:"哥就不能笨一点吗?" "这个难度比较大哦!"⽔幕蓝站起⾝看向⽔谣的双眼,忍不住用手挡住了她那双秋瞳,"刚才睡得好吗?" ⽔谣点点头,一把拉下⽔幕蓝的手:"哥,你⼲吗挡住我!还有,别说这么奇怪的话,我当然好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睡姿不太好,到现在都是酸酸的。" "那你…没做噩梦吧?比如说…"虽然已经想办法洗掉了⽔谣杀人的记忆,可是⽔幕蓝还是有点担心,她的脑海里也许还会残存着那一幕的恐惧。 ⽔谣笑着摇了头摇:"才没有呢,哥就是爱担心。" ⽔幕蓝将妹妹拉在⾝边坐下,宠溺地摸着她的头:"最近学校发生了很多事情,哥哥没有一直在你⾝边,所以会担心你…" "哥…"⽔谣撒着娇打断他的话,"你总是把人家当小孩子。" ⽔幕蓝无奈,只好改口:"好好,我的谣谣长大了,我们好长时间没聊天了,跟哥说说,还习惯F班的生活吗?" ⽔谣笑了笑,偏着脑袋想了一想,又点了点头:"虽然一开始觉得他们很不好相处,但是有俊昊一直照顾我,所以没有特别不习惯…现在我知道,他们其实都是好人。"她说完陷⼊了自己的思绪里,嘴角还浮出了甜甜的笑。 ⽔幕蓝却笑不出来,脸⾊一:"你跟那个银俊昊走得很近?" ⽔谣全然没有听出哥哥语气里的变化,依旧笑得幸福:"哥,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许笑话人家噢…我、我好像喜上俊昊了…" "什么!"⽔幕蓝一听,夹住⽔谣的双肩,动得皱起眉来,"你说你喜什么人?" ⽔谣愣住了:"哥,你怎么啦?" "别管我怎么啦!告诉我你喜上谁!"⽔幕蓝无法控制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后那一瞬间的震惊,他的公主怎么会有喜的人,她应该是属于他的,一辈子都是他守护的人。 "哥,你吓到我啦!"⽔谣挣开⽔幕蓝的钳制,这样陌生的哥,眼神好像要把她呑进去,她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幕蓝看着她许久,终于放开了她,他转过⾝,闭上眼,平静着自己狂跳的心。 "谣,对不起,我太动了!"他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点,"你还这么小,不要和校外那些人走得太近,我担心你会被骗!" "哥,我什么时候说我喜的人是校外的人啊!我喜的人是银俊昊,和他在一起我总是感觉好快乐好安心!"⽔谣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说着银俊昊,脸红成一片。 "你谁都可以喜,就是不可以喜他,你听到没有!听清楚没有!不可以喜这家伙,我不赞成,不允许,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两人往,知道吗?不可以!"他转过⾝对着⽔谣大吼着,⾎丝充満了他的眼睛,他近着⽔谣,双手好像要将她捏碎一般,让她整个人傻掉了。 但是,⽔幕蓝却又一步步倒退开来,不、不——他的谣怎么可以爱上别人,而且还是他们的死敌!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可以,谣只能是他⽔幕蓝一个人的。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该死的银俊昊! ⽔谣看着脸⾊越来越狰狞的哥哥,完全吓呆了:出什么事了,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这不是哥,不是! "啊!"⽔谣近乎崩溃地尖叫一声,然后捂着耳朵跑出了⽔幕蓝的房间。 她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狠狠地关住,靠着门背,滑落在地上。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发生了什么事?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房子里恢复了安静,⽔幕蓝没有来敲她的门,她也没办法当一切都是一场梦。⽔谣觉得心里有些烦,跑向边,下意识地在下摸索起来,突然,手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她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几本相册。 ⽔谣快速地翻了几页,一直都没有看到自己和哥合影的照片,就连他们长大后的照片都没有见到,好像他们的记忆就只是停留在10岁以前,那时的她看起来平凡得过分,一点都没有现在在镜子里看到的惊,除了眉宇间有种悉的笨拙,她甚至找不出她现在和照片上哪怕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可是哥不一样,即使是在10岁时,他看起来就已经是个小帅哥。 她摸抚着照片里自己的眉眼,想着长大后的照片去了哪里? 咚咚咚—— "谣,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谣吓得把手里的相册掉到了地上,她慢慢地站起⾝,接近被敲响的门。 "哥,为什么我觉得自从我们两个人转学到圣光后,你变了好多,变得让我觉得好陌生?" "谣,我没有变,我只是想保护你!" "只是这样吗?"⽔谣忍不住追问,"可是那样的保护真的就是对我好吗?我好想回到以前,那时我不怕哥,可是今天我看着哥的样子,我好怕!" "谣,你以后会明⽩的!"⽔幕蓝无法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只能痛苦地将它们庒在心里的最深处。 门里门外的两人都看着同一扇门,似乎都想透过它看到彼此,可是这样的距离让人感觉还是那样遥远,⽔幕蓝闭紧了眼睛,靠在门上,想着引起所有变化的那一天。那一天,该死的他们被拉去那个冒险会,如果不是那个⽩痴女生硬要闯⼊山洞,那些人也不会死。不过那些人都死了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妹妹,只要妹妹完好,他就放心了。 ⽔谣,现在你的⾝体里多出了一个陌生的沉睡灵魂,不用害怕,哥哥会想办法的,想办法让你回到原来的那个你。 看到你一天天地变得妖漂亮,看到你不时露出那样茫然的神⾊,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散在地上的相片,每一张笑脸,都无琊地映⼊⽔谣的眼里还有心里,她不忍心地转过头去。 5 住院部里,F班的同学们围着刚从昏中醒来不久的大姐大,七嘴八⾆。 银俊昊得到消息,也赶到了病房,正巧看到⽔谣一脸紧张地站在杨月如的头:"大姐大,那个⼊班测试是不是很恐怖啊?" "怎么?你怕了?"大姐大那表情摆明了瞧不起⽔谣,"好啊!我可以向老师说,有人在F班待不下去,吓得落跑喽!" "你——谁怕了!"⽔谣鼓起腮帮子,不服气地说道,"不就是个小小的⼊班测试吗?我才不会怕!" 的确,有什么好怕的,她在以前的学校还是探险社的呢!虽然一次冒险活动都没有参加过。 真的一次活动都没有参加过吗?⽔谣突然怔住了,脑子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好像丢失了一段重要的记忆。 哎呀,到底是什么呢?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敲了敲头,脑子里却空的,什么都没有。 银俊昊走了过去,伸手抓住她的手:"如果忘记了什么,敲脑袋是没有用的。" ⽔谣"唉"了一声,抬起眼来正对上了银俊昊的双眼,他的眼神安静温柔,好像一股轻柔的风,立刻抚平了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安。 杨月如在一旁轻咳一声,⽔谣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満脸通红。 怎么搞的,每次看到银俊昊的眼睛就会忍不住发呆,好像一个傻瓜一样,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喜眼前这个人吗? 这么想着,两颊又滚烫了起来。 银俊昊却坦坦,转而对大姐大开口:"你要的⼊班测试,我们一定会参加,但是不要忘了,那之后你必须把三个学园传说告诉我。" "看样子你也是有备而来。这个星期我出院,星期六我们在学校的后山见喽!"大姐大的眼睛亮亮的,嘴角也浮出了莫名的笑意。 6 "丁零零——" 下课铃刚响,银俊昊将手中的书包一清,走到⽔谣的面前。 "我送你回家吧!" "送我!?"⽔谣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顿了一下,立刻舒展笑容,"好啊!" 他要送她哦!哇!今天是什么特别的⽇子吗?! ⽔谣拎起书包跟在他的后面刚走出F班的恶魔城堡,就看见⽔幕蓝站在门外。看到他们两人出来,他的脸紧了一下,走上前去。 "谣,我等你一起回家!" 啊!?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不再接送她!怎么又来啦? "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谣撅起嘴来,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和俊昊待在一起,哥真不会看情况,明知道她喜俊昊,还要来打扰她。 "谣,不要那么任,跟我走!"⽔幕蓝一把拉起⽔谣的手。 "哥,我不要啦!"⽔谣想要挣开⽔幕蓝,"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总是跟着我。" ⽔幕蓝愣了一下,可是看到沉默的银俊昊,眼神一冷,抓紧⽔谣的手:"和我一起回家!" "哥——" "放开她!"一只手拦住⽔幕蓝,"她不想跟你回家!" "关你什么事?!"⽔幕蓝瞪向他。 他扬起拳头,挥向银俊昊,带风的拳头还未到达他的肚子,就被他一个后仰落空,一拳刚落定,另一拳已经面而来,拳头在银俊昊弯的瞬间快速地旋转,银俊昊飞⾝蹬起腿,一脚借墙力闪到⽔幕蓝的⾝后,⽔谣见状立刻躲到银俊昊的⾝后。 "对不起,哥!我不是不想和你回去,而是…我很害怕你现在的样子…今天我晚点回家,⿇烦你和爸妈说一下!" ⽔谣拉起银俊昊的手,径直离⽔幕蓝远去。 "谣,你哥好像很生气!"银俊昊跟着她一直走到摩托车旁,看着她静静地接过全安帽,站在那里泪光闪烁。 哥,为什么不让我和俊昊在一起?难道一定要亲手扼杀我的初恋你才会开心吗?你不是一向最疼我,最爱我的哥吗?为什么不希望我得到幸福?偷偷望了一眼⾝边的俊昊,⽔谣心里顿时又如小鹿撞般不知该如何开口告⽩。 ⽔谣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银俊昊许久,说道:"俊昊,我喜你,可以和我往吗?" "啊!?" 银俊昊愣住了,他没想到⽔谣会在这个时刻,这样的地点对他告⽩。 说实话,他也发觉眼前这个女孩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同一般,可是,⾝为银之族,他有他的苦衷… 他没有回答,难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谣别过眼神,漾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原来真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可是真的好想听到他的回答,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在意或者不在意,那些给自己的温柔笑容,又算是什么?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跟其他女生并没有什么不同吗? 她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跑开?心里明明已经酸涩得想要哭出来,可是脚似乎还粘在地上,不等到一个答案就无法挪动一般。 终究,对方还是沉默,那么,就保住最后一点自尊吧。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样的话,谢谢你今天帮我,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谣有些哽咽地转⾝离去,一只手却被银俊昊拉住,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悸动是不是爱情,只是看着⽔谣失望的眼神,就已经不自觉地将她拉住,他应该是喜她的,第一次在光下看见对着小猫伸出双手的她,他就已经为她而动容。 封魔人情动,将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好像一道闪电在他头上劈过,他倏地放开了拉住⽔谣的手。他的心因为想到这个家族的诅咒而充満恐惧。 "不、不、不…对不起,⽔谣,我不可以喜人,那是不被允许的!"银俊昊向来镇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张,他尽量冷静地说道。 "是吗?我明⽩了!"⽔谣好想哭,她努力地忍着快要从眼眶里冲出来的眼泪,立刻转过头,"我自己会回去的!谢谢你!" 她不敢看银俊昊,如果此时她能看到,一定会看到银俊昊那暗淡的眼神。他看着⽔谣奔跑着离自己远去,心里隐隐作痛。 对不起,⽔谣,这就是我的宿命。 他抬起头,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家族的诅咒,那是一个不能想象的黑暗,在很多年前,曾经有那么多优秀的封魔人因为这个诅咒而被关进银之族的⽔之塔里,化为可怕的⽩骨。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夜风起了,他拢紧⾐襟,慢慢朝着自己的机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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