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飞龙记 第三十八章 妙手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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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南疆飞龙记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57 更新时间:2017/9/20 
第三十八章 妙手解惑
  卢全満口答应道:“没问题,先生只管开出价来,只要问题能圆満解决,酬金立即奉上。”

  “卢大人能全权做主吗?”

  卢全毫不考虑地道:“能,我们这个部门,花钱无须请示,实报实销,先生要多少酬金都没问题。”

  ⽩梅道:“好,我要十万两。”

  卢全略顿一顿才咬牙道:“‘行!十万两,事成立付。”

  ⽩梅冷笑道:“卢大人,若你是普通人家,山人倒是不怕你赖账,不过要跟人怕鬼愁的厂卫打道,山人不得不小心一点,事成付款的事免谈。”

  “什么?你说我们会赖你的账?”

  “不客气说是有一点儿,尤其是山人接触了一点秘密,光是赖账倒还好说,山人是怕到时候被你们灭了口,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卢全悻然变⾊道:“岂有此理,你欺人太甚广”

  ⽩梅一摇手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既是谈不拢,这笔易就作罢,告辞。”

  卢全冷笑道:‘你想走?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这是东厂秘密办事处,未得本座同意前,你想离开?”

  “卢大人是非想強留不成?”

  卢全冷笑道:“当然是強留,你乖乖地替我们把事情办妥了再说,否则…”

  ⽩梅冷冷地道:“山人还没开始办事呢,卢大人这副強梁嘴脸就出来了,可见山人的顾虑有其必要。”

  卢全怒喝道:“少-嗦!你…”才说到这儿,他的脸⾊忽地一变,急忙冲到痰盂面前,张口呕吐起来,吐了很久,把腹中的绿汁⽔都吐出来了,才勉強地止住呕吐。

  ⽩梅笑昑昑地在一边道:“山人忘记提醒大人,方才火化蛊卵时,那种气味是有剧毒的,这种剧毒昅⼊一丝,就能把內脏都腐蚀掉,等到再次发作,就会呕吐到⾎中有小⾁块时,就是內脏蚀落,无药可求了。”

  卢全息着道:“现在还有药可救?”

  “当然!像本山人就没中毒,我们是一起闻到那气味,但是本山人做了预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卢大人,因为贵衙门的名声太坏,成立未久,就已经人怕鬼愁,山人不得不防一手。”

  “好!好!⽩先生,算是我对不起你,快给解药。”

  “我们的条件还没谈妥呢!”

  “你要什么条件?”

  “十万两报酬先惠,要常厚号通用的银票,今天付钱,明天山人开始炼药治人杀蛊,七天后完工,各走各路。”

  “还…我得先去请示,你先为我解蛊。”

  “可以,我先为你把毒暂时庒一庒,给你一丸药,可以庒住毒两个时辰,让你向上官请示去。”

  “若是上官不答应呢?”

  “那也没关系,你赶快回来,我已经治了十个人,付我一千两银子,送我离开后,我为你祛毒,不过我想你的上官会答应的。若是不把蛊卵清除,那批金子谁沾上谁送命,人命关天,他总要考虑一下的。”

  卢全前作呕的感觉已止,倒是匆匆地去了,只有一刻工夫,他就回来了,带来了一叠银票,每张一千两,⾜⾜一百张,给⽩梅。

  然后道:“⽩先生,你真厉害,钱都付清了,你快帮我解毒吧!”

  ⽩梅收点银票后,放人怀中道:“山人要出去一下,明天早上必回,我要去处理一下‮人私‬事务,也要采办一下药材,明天开始制药。”

  “那我的毒呢?”

  “也是明天来解,今天我给你六颗药丸,两个时辰服一颗,⾜够你等到明天,山人离去的这段时间,你不可以派人跟踪,不准有人到我⾝边二十丈附近,否则休怪我不信用,而且我整起人来,也相当够呛的。”

  “先生若是一去不回又怎么办?”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两个徒弟助手,留在这儿作抵押,而且你也不见得真放心叫我一个人离开,跟踪是难兔的,只是不准靠近二十丈之內罢了,我一介平民,想跟你们厂卫作对,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先生明⽩就好,这次若是合作愉快,敝上可能还要继续借重先生呢!那可是一条平步青云的富贵之途。”

  “喔!山人只懂得耝浅的拳脚功夫,略通谋略,可不懂得做官。”

  “要懂得做官⼲吗?咱们这圈子里的人谁也没学过做官,可是跑出去,见官大一级,神气得很,听说你能治病,又能治蛊,敝上是要借重你这方面的才能。”

  “治病还可以,治蛊倒的确是独门秘技,不过没多大用处,蛊术盛行西南,一到中原,就因为⽔土气候关系而不灵了,一般的蛊,进中原就死了。”

  “可是金块上的那些呢?”

  “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懂得豢养的只有万蛊门的长老或门主,而且最多也只能到两传为止,不会有第三代了,除非是施蛊人跟着施法催生。”

  卢全神⾊一动,道:“先生可以胜过施蛊人吗?”

  ⽩梅‮头摇‬道:“这个无所谓胜负了,山人只善治蛊,却不善养蛊,别人放任何蛊虫过来,我都可以保住不受害,却无法养蛊反击回去。”

  “好极了,只要先生能治蛊就行了。”

  ⽩梅道:“合作之议,现在言之过早,山人闲云野鹤之⾝,挟技云游天下,到处受人尊敬,何等自在,加人了贵部固然神气,但是却有了拘束。”

  卢全道:“其实敝上所借重先生的,只是治蛊之术,只要先生能提供一些防治蛊毒的‮物药‬就行了。”

  “那倒是可以商议,山人炼制的防蛊之药,效果特強,一剂服后,终生百蛊不侵,只是那价格…”

  他现出一副敲竹杠的样子。

  卢全忙道:“好商量,好商量,先生把眼前的事办好,以后敝人自会当面跟先生谈进一步合作的事。”

  ⽩梅山人点点头,一摇三摆地走了。

  东厂的眼线自然没放松,遥遥地跟着,看他先到了常厚号总店,大概是去处理银票问题,然后又跑了五六家大药材行,分别买了几大包药材,吩咐送到西山脚下的那家别墅中去。

  最后他老先生居然一脚到了风月胜地八大胡同,原来夫子雅好此道,眼线暗中跟去一调查,知道⽩梅在红月仙的房中摆了酒,而且老先生早已是月仙的人幕之宾,眼线放了心,回去报告了。

  卢全接到了报告也很放心,药材在第一天下午就送到了。

  那两名助手接下后立刻着手制药,这份工作他们似乎很內行,言下表示跟随⽩梅山人有十来年了,医治疑难杂症的本事学会不多,制药的本事已学得九成多了,可以不用师⽗指点了。

  当夜,他们制的药丸就给那些中蛊的人吃下,打下了一堆金丝线虫,都已僵直死去,而中蛊者也霍然而愈,这使卢全十分放心,就是⽩梅先生溜掉不来了,他的两名弟子也⾜可完成易了。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梅才栅珊来迟。

  卢全接着他笑道:“先生昨夜愉快否?”

  ⽩梅先生道:“我在八胡同月仙那儿过的夜,妮子长得不错,人也妖饶多情,不过我明⽩,她是为了钱才巴结我这个老头子,完全是虚情假意,所以我也不自作多情。”

  “先生是否有意金屋蔵娇呢?”

  “算了,偶而逢场做戏则可,真要弄到⾝边就没意思了。

  “第一,她不会中意我,用势好也,用钱也好,逞強弄来就没意思了。

  “第二,我老头子手中有钱,想要女人时环肥燕瘦任挑,何等潇洒愉快,何必弄了个固定户头受罪。”

  “哈!哈!妙极了,想不到先生如此潇洒豁达,不知道先生药材采办齐全了吗?”

  “全了,今天就可以开始杀虫灭卵。”

  他吩咐把药搬到地窑附近,然后把闲杂人等赶走,然后用一口大缸把研碎的药末放进缸中,底下用火架起⼲焙,药末开始散出一股奇特的香味。

  他再用盖子把缸盖紧,盖上开了个洞,接起一的竹管,通到蔵金的地窑,使里面布満了气味。

  卢全在旁边看着,倒是十分放心,因为竹管是从地窑的通气口中输人,铁门还是重锁,依然十分‮全安‬。

  只是到了第二天,他就哭无泪了,将近千名的锦⾐卫突然包围了那座别墅,见人就抓。

  虽然同具有官方⾝份,但是这次的锦⾐卫由內廷总监郑和亲自率领不说,还带了永乐皇帝的手谕,特准抓人,连亲王都照抓不误。

  大批的病者尚未痊愈,软弱无力,毫无反抗地被捆了起来,然后他们又寻着那股异香找到了地窖,破门发现那些金砖后,卢全就知道自己完了。

  汝国公梅⽟具本上奏,进京缴纳掳获的海盗战利品。

  他带了很多证据,包括了账册以及那些海盗跟各国朝廷贵族的往来文书,有用外国方正字书写的俱找通译译成中文。

  这些文件都证明活跃于西南及‮国中‬沿海的海盗,都是各国朝廷或贵族暗中支持的。

  这些证据以及俘虏的口供-一摊开在朝廷上,永乐帝悖然大怒,把在同文馆中的各国使臣立即召来,叫他们自己看证据去。

  这些使臣都是由西南各国派来的,他们来向‮国中‬皇帝‮议抗‬控告大明派驻西南夷的都护使兵马大元帅抢掠了他们的商船,杀死了他们的海员。

  哪知道梅⽟留下了一些重要的俘虏,先一脚给第四次下西洋的三宝太监带回了京师,密噤在锦⾐卫,这时连同各项证据一并呈上。

  永乐大帝痛骂他们自己做贼,还敢有脸来告状。

  那些使者个个脸⾊大变,当初只以为船只被抢,人员都死光了,只是梅⽟的黑吃黑,所以才敢来告状。而且也是潞王朱槿的支持,策动他们想扳倒梅⽟,削弱郑和的外援势力。

  没想到梅⽟还留下了证人证物。

  他们不敢说知情,只能辩说是奉了本国王旨意前来控告,其他情形一概不知,只有把这些情形回禀国王后,再对大明作一个代。

  事实上也只有如此。因为双方距离都太远,相去不下万里,想打仗都不可能,当然也谈不到谁‮服征‬谁的问题。

  有邦,最多允许商船靠个岸,没情,最多不做生意,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永乐皇帝自然了解到这一点,再者,这些使者们是走通了两位御史的门路,上表弹劲梅⽟,他才问一问。

  看到梅⽟进献的‮大巨‬金额的战利品,那两位御史已经知道不妙了。

  他们同样地了解到皇帝用钱心切的脾气,梅⽟能提供这么大的一笔财源,哪怕他真的是劫了外国商船,皇帝也不会怪罪的。

  更何况梅⽟提出了证据,证明只是清剿海盗呢!

  还没等那些使者退出去,两位御史已经惶恐万状地上阶请罪,说他们受了蒙蔽,不明內情,误提劾章。

  皇帝也很绝,听他们自承该死,立刻就下旨,当廷摘去了冠带,下在天牢,等候秋决,连大理寺审讯的那一道手续都免了。

  这是皇帝万分震怒的表示,当皇帝作此决定时。就是铁了心,再也无可改变了,因此,也没有人敢上去为那两位御史求情了。

  最难堪的自然是潞王朱槿了,这两名御史大人都是他的死,东厂查到的案子,都是给他们去弹劲,他们也摆明了是东厂的打手。

  弹劾梅⽟,也是东厂的授意,否则他们在京中,如何能知闻外间的事。

  可是这次弹劾错了人,东厂却不敢为他们出头了。

  这使得东厂那一的人很怈气,他们依附朱槿,无非也是攀缘权势,求个靠山的。

  但是出了事,朱槿却无力担待,使他们看出朱槿的软弱自私之处。

  使他们都寒了心。

  正当他们想法子要脫离朱槿的圈子之际,京师又传出了另一件大事,那就是潞王的被执下狱。

  潞王是在他的王府中被郑和带兵包围,当堂被抓,下在狱中的,而且也当堂被抄了家,家人全部被扣。

  同时潞王所辖的东厂,有三位大档头和七位二档头被同时扣押⼊了狱,再加上三档头和番子等,大大小小有百余人⼊狱,使得东厂的人有一大半⼊了监。

  皇帝特下旨令,让內廷总监郑和为主审,另外指定了两位亲王,两位国老为陪审,审判东厂劫盗西南夷都护使梅⽟解送呈献给朝廷巨额⻩金的案子。

  由于劫盗的数额⾼达⻩金一千万两之巨,案子实在太大。

  而郑和已经把一⼲有关人犯,全部逮捕在案,⻩金也在潞王的别墅中取出,证据确实。

  ⻩金还由扬州总督衙门派了一员副帅护送,在济南附近被劫,梅⽟事前即已声明这批⻩金将进献朝廷。

  动手的是东厂的人员,虽然那几位主事的大档头都说是自作主张,没有得到潞王的指示。

  但这番供词太牵強了,东厂有大半人都参与了。

  而且劫走的⻩金,又蔵在潞王私宅,说他不知情,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皇帝自然不是三岁小孩子,何况搜查东厂的办事处和审讯有关人员后,又查到潞王打击异己,捏造证据,陷害无辜的许多情节,至少有六名‮员官‬,是因为与潞王不和,被他指示手下,兴起冤狱而整垮了下去。

  那六个人还都在狱中,家产被抄,只有一小部分⼊了官,大部分被潞王和东厂的人⼊了私囊。

  这使得永乐皇帝更为愤怒了,立时下旨将在狱中的潞王赐药自尽。

  三位大档头流放边站服苦役,终⾝不得赦回,其余大大小小牵连在案者达到两百多人。

  梅⽟的官又加品了,由三等公晋封为一等汝国公,荣耀也到了极点。

  郑和又打赢了一仗,在夺权的战争中,他再次地把对头扳倒了下去。

  不过,很怈气的是永乐帝并没有把密探的大权全部给他,东厂的系统又另外指派了河间王朱扑来领军,內廷也另外拨了一名宦官来监军,那是原司起居注的洪士礼,这两个人以前跟郑和没有什么过节,但以后为争权,可想而知的,一定处不好。

  郑和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平淡,仅一笑付之。

  倒是梅⽟为他生气道:“郑老,皇帝太不够意思了,他一连派了几任的人来跟你分庭抗礼,结果都犯事查办了,这已经够证明你的忠心和能力了,他为什么还是不放心把全部的事务给你呢?”

  郑和一笑道:“国公的关心,咱家十分感,但皇帝的措施是十分正确的,而且还是咱家建议的。”

  梅⽟笑叹了一声道:“郑老真是应了一句作法自毙了。”

  郑和也笑道:“咱家是咎由自取,惹⿇烦也是活该,国公才叫冤枉呢?像潞王这次对付国公,完全是受到咱家之累,他是因为见到我们走得太近,以为我们是一,所以才找机会要打击国公。”

  梅⽟也只有付之苦笑,郑和明⽩他的意思。

  正⾊道:“其实,我们并不算是结,咱家以寺人的⾝份而掌大权,本⾝并无营私结之心,皇帝对咱家的忠心是十分了解的,咱家本姓是马,但是我马家的‮弟子‬,在密探圈子里并没有居于⾼位,目前掌权的是郑家的人,但这门亲戚是皇帝帮我找的,他们才是皇帝的自己人。”

  梅⽟不噤一怔,现在才想起来,锦⾐卫指挥使郑文龙名义上是郑和的侄子,但郑氏一族,早年就是燕王的死,他们才是皇帝的亲信。

  郑和叹了一口气道:“咱家跟国公好,跟沐王府来往频频,每一个人都以为咱家在结外镇,壮大自己,其实国公也明⽩,咱家实在无求于国公,是皇帝要我们多热络一点。”

  梅⽟更为诧然地道:“会是皇帝要我们往?”

  “不错,皇帝从建文皇帝手中取来了天下,心下对这个老侄儿是颇为抱歉的,但不能表现在脸上,所以才命咱家在私下多作照拂。”

  “他是一国之君,又何必要偷偷摸摸地表现关切。”

  “国公,他要是明⽩的表示了,就无法噤止臣下去接近了,也就会有些不安分的人去唆使建文皇帝东山再起。”

  “我大哥不会有这个意思的。”

  郑和一叹道:“国公,建文皇帝最大的⽑病就是耳子软,定力不⾜,假如有十几个人天天在他面前说话,而且又提出种种有利的条件,难保他不会改变的。”

  梅⽟刚要开口。

  郑和已抢着道:“真要有利于复辟,放弃良机自是可惜,但今上是个极端聪明的人,他不会让那种情形出现的,今上怕的是建文帝不明时势,轻易地相信了那些好事者的话,轻举妄动,不但使无辜生灵涂炭,也伤害了彼此的叔侄之情。”

  梅⽟长叹无语,他不能说没有那种人。

  像把建文帝在缅甸捧起来的李至善就是一例,而建文帝实在不是一个有主张的人,在缅甸受制于李至善,要不是方天杰和自己全力支持,出死力帮助他摆脫打垮了李至善,后果实不堪设想。

  一等汝国公,西南夷都护使又要返任所了。

  锦⾐卫‮出派‬了五十人的卫队,浩浩地送他回任,另外还有一千名由噤军中挑选征募的精锐,是派去增防扩充他的编制的,这是朝廷对他表示的支持,尤其是那千名的噤军,完全是精锐中的精锐。

  由郑和透过密探的过滤帮他挑选的,战技精良,武功出众不说,还具有各种的军事技能和特长。

  这些人拔过去,是帮助他在西南夷建军,朝廷有意在西南夷邦间,发展一支十万人的精锐大军,军士在各夷邦就地征召。

  那一千人是去负责训练军队的,永乐帝的意思是在西南夷设立一支⾜以镇庒诸邦的武力:

  第一,是防止别的大国势力⼊侵。

  第二,也防止该地区的夷人有所蠢动。

  第三,是朝廷也多一支外围的兵镇,成为巩固朝廷势力的一个支持!

  这一段时间正值海上多风,航行不够‮全安‬,所以要从陆路行进,本来,带着兵和侍卫,走在路上该是十分威风的行列。

  但是梅⽟却不习惯,他从来也不是个喜搭架子,摆排场的人,如果他领着兵一路行去,沿途必将受到地方官的送,若有地位相等的人,还必须前去拜会,而来送往,却是梅⽟最讨厌的事。

  所以他跟‮队部‬脫了节,带了韩氏姐妹,三人三骑,各背了一个简单的行囊,一⾝江湖客打扮,走在‮队部‬的前面,而且声明到云南沐王府,再与大队会合,连五十名侍卫都丢下了。

  韩氏姐妹没到过中原,自然希望好好游历一下,梅⽟也是几年没来中原了,也很想重温一下纵马江湖的旧梦。

  出了京师,就不再有人认识他们了,虽然,带着两个美丽女伴的江湖客不多,他们仍是很受人注目,但是没有人把他当成国公或大元帅看待,也就轻松自在多了。

  这一趟的行程也十分自由,哪儿好玩,就多玩两天,进人江南后,那秀丽的江南风光,也着实使他们流连了一阵,不过看多了小桥流⽔,也渐渐地腻了,他们一脚来到了江西的九江。

  这地方是姚秀姑的家,姚家的镖局还在开着,由一位老镖师七星刀计全担任总镖头,计全是七星门中的长老,一手刀法沉稳凝练,火候十⾜,很少有人比得了。

  这家广源镖局,因为梅⽟在担任总镖头期间,弄得有声有⾊,连挑了几处绿林大堂口,已经成了南七省镖局的盟主。

  名气太大,责任也重,镖局中有了摆不平的事,都会来求援,所以想停也停不了,只有继续开下去。

  好在他们财务状况十分良好,收⼊也⾼,得以聘请江湖上最有名气,最具实力的武师来加盟做镖头,也使得镖局的阵容更坚強,实力更不可轻侮。

  姚秀姑还是店东。镖局的账目财务仍是她派人在管。

  梅⽟经过这儿,倒是不能不去看看,因为继续镖行业务,就是出之他的要求,跟江湖人保持良好的关系,也是梅⽟的腹案,他知道自己因缘际会,虽然在南洋群岛和‮南中‬半岛上创下了一片天下,但是上了建文逊帝的关系,未来的事仍是很难捉摸。

  由于路途遥远,山海阻隔,朝廷派大军来征伐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了。

  不过利用江湖人做刺客杀手的可能还非常之大,所以梅⽟必须要保持江湖消息的畅通。

  而搜集江湖消息,以镖行的名义公开行之是最好的事,也是名正而言顺的。

  广源的消息网布得既深且远,平常都有专人跟西南联络,但梅⽟自己来了,总也该去接触一下,再者,有几个昔⽇局中的同事,跟梅⽟的情都不错,也可以说是梅⽟的患难之,梅⽟也该去看看他们。

  梅⽟的到来,倒是给大家带来了一阵惊喜,广源现在可以说是‮国全‬最大的一所镖局了,它虽然昅收了最好的人才,但江湖人也以能脐⾝广源为荣,广源出来的镖头,到哪儿都受人尊敬。

  广源的光荣是梅⽟创下的,所以他的到来,无疑是十分轰动的,因为他既是东家,又是贵宾。

  韩氏姐妹的⾝份也很受尊敬,她们是苗疆的万蛊门主,又是正统⽩莲教主传人,⽩莲教虽为官府所噤绝,但在江湖人心目中,仍然是个大门户。

  何况这两个女郞又谦虚,她们虽是一品贵妇,却仍是以江湖人⾝份,镖师中人人都比她们年长,每个人都是她们的大哥。

  梅⽟也恢复了昔⽇的豪情,跟大家一起叙,老朋友谈谈前几年共保建文帝人缅的往事,新朋友则谈谈近来江湖发生的大事,也谈到最近在海外破⽩莲教异端及海盗的事迹。

  那听来几乎像神话,赢得了相争赞。

  晚间,大家在九江最大的酒楼天外天设宴款待,镖局里人虽多,够资格上桌的缥师只得二十来人,刚好坐了两桌。

  席间大家都以梅公子相称,对韩氏姐妹,则称以大‮姐小‬和二‮姐小‬。

  这是为了避免惊世骇俗,因为要称夫人、国公,那势必又要引起一阵轰动,地方县令府台都要赶来请安递手本,不胜⿇烦。

  江湖人聚会自然不会是安静的,两个女的便成为大家敬酒的中心,而韩氏姐妹的酒量也大,来者不拒,而且还能回敬,这一顿酒喝得热闹万分。

  热闹是容易传染的,就有人想上来凑热闹了。

  当然,这边桌上不是等闲人物,敢来凑热闹的也不会是简单人物,首先过来的是本县的捕头,他磨磨蹭蹭地把总镖头计全拉到一边,低语了一阵,计全立刻发了脾气骂人了,那位捕头赔尽小心是了。

  梅⽟问道:“计老头,什么事?”

  计全笑道:“没事,没事,那家伙是本县的捕头,来向我调查公子的⾝份。”

  梅⽟喔了一声道:“是不是本地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计全道:“哪有什么大案子,是他们吃了闲得发慌,问人问到我头上来了,凭我们广源这块招牌也不能吃他这一套,所以我把他训回去了,来,我们继续喝酒,别为此坏了我们酒兴。”

  他举杯相邀,似乎不愿深谈,梅⽟也就算了。

  才⼲了一杯酒,那个挨骂的家伙又来了,这次又带了三个人过来,一个是年轻公子,两个是劲装的中年人。

  县衙捕头可怜兮兮地道:“计老英雄,这是梁子少爷,是本地梁府台的少爷。”

  梁子友上前一拱手道:“计总镖头,是这样子的,敝人今夜也恰好在此招待一位贵宾,那位贵宾对这两位小娘子的花容月貌十分倾倒,故而要敝人过来,请这两位小娘子过去喝一杯酒”

  话一出口,这边桌上的一⼲镖师都鼓噪起来,有人叫骂,有人则喊揍,梁子友有点害怕,退了两步。

  梁子友变⾊道:“敝人是好言前来相请,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得罪了那位贵宾,管叫你们死无葬⾝之地!”

  计全忍无可忍,他离得最近,飞步进去,一拳击出,口中还喝道:“混账东西,欺人太甚!”

  眼看着拳头只差三四寸就要击中梁子友了,斜里推过一只手,只轻轻一碰,就把他的拳头撞歪了。

  “计老头儿,你的七星刀还像回事儿,论拳头上功夫,你可差远了,我家小王爷不过请她们去喝两杯酒,事后还会重重打赏。”

  计全的拳被推空了,看见出手的是同来的两个中年人之一,再听他说到什么小王爷,倒是一怔:“请教阁下…”

  “兄弟胡本立,匪号千臂千手,这是敞同僚冷面刀客辛十一,刻下我们都在南昌宁邸,被聘为殿护卫,目前随小王爷到九江游历,在梁府台家做客。”

  计全忍不住菗了一口冷气,宁王虽然节略南昌,但周围几个州县都是他的封地,九江府倒是不归他管,但在军事上仍归宁邸节制。

  广源镖局的底子硬,后台也够,但是否能跟宁王邸对立呢?

  梅⽟就在一侧,他不能自作主张为梅⽟惹祸,因此把眼光看向了梅⽟。

  梅⽟笑嘻嘻地走向前面道:“兄弟姓梅,梅山⽩,南下游历,计总镖头是我朋友,今天是他为我接风,这两个是小妾,没想到居然被小王爷看中了,这倒没关系,她们是我买来的,小王爷喜,何妨也出个价买了去。”

  梁子友这下子又神气起来了,膛道:“有价钱就好办,再贵小王爷也买得起。梅老大,你出个价好了。”

  梅⽟道:“我买她们时,⾝价是⻩金一千万两,念在她们跟了我两年,打个六折好了,⻩金六百万两。”

  梁子友愕了一愕叫道:“去你妈的!用⻩金照着她们两个人打造,也不用六百万两,你想讹人也得看看对象,瞎了你的眼珠子。”

  梅⽟沉声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嫌贵可以不买,开口伤人就过分了!金玲,要他一只眼珠子。”

  韩金玲素手轻招,唆的一声,一枝袖箭已进了梁子友的左眼,夺眶而人,鲜⾎直溅,痛得他哇哇直吼。梅⽟一笑道:“我这侍儿⾝手不凡,能文能武,还有许多特别本事,六百万⻩金一对,我已经是十分优待了,你居然还嫌贵,当真是有眼无珠。”

  这时胡本立和辛十一都近过来。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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