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雄风 第四十八章 以术制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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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燕赵雄风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36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四十八章 以术制术 | |
燕青笑笑道:“知其所以,就可以攻其所短,如果你不服气,我就跟你斗一次法,叫你输得口服心服。” 哈⾚星自然不信,笑道:“好,我们就比一下。” 燕青道:“那该由我先施术,瞧你能否抗御?” 哈⾚星慨然道:“没问题。” 燕青在袖中掏出两枚燕尾镖,轻抛在空中,道:“你看好,我这两枚镖,当它们在手中起落五次后,你还不⼊,就算你道行深远。” 哈⾚星见他依样画葫芦,不噤笑道:“你把魂大法看得太容易了,这关键不在引人注意而在人⼊窠。” 燕青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的这一套玩意儿,你还没有领略过,怎知其妙用所在?” 哈⾚星道:“你尽管施为就是了,洒家连眼都不眨一下,快准备你的飞镖,瞧我是否会人吧!” 燕青笑道将镖一上一下,连续抛了五次,然后收镖⼊袖道:“哈⾚星,现在我命令你散去自⾝功力。” 哈⾚星笑道:“没有的事,洒家一点都不在乎。” 燕青道:“你别嘴硬,事实上我已经控制了你的心神,在你不知不觉中,你已接受命令,散去全⾝功力了!” 哈⾚星全⾝一运劲,全无异状,乃笑笑道:“洒家好得很,全⾝功力如旧,丝毫未见有所减弱。” 燕青道:“那是你本⾝的幻觉,你练的是有形之法,我施的是无形之术,有生于无,自然低我一级,不信你与家师对一掌看看,包你接不下去。” 哈⾚星自然不信,举掌朝药师道:“来,对掌!” 药师微微含笑,伸手跟他轻轻一拍,两人都不动。 可是停了片刻后,药师居然连退了七八步。 哈⾚星这才朗声笑道:“洒家用的是歇后掌劲,令师可不行了!” 燕青淡淡一笑道:“家师第一掌只是试探的,连半成劲力都没有用上,你自然不会有何感觉。” 哈⾚星点头道:“这个洒家倒不否认。令师曾为齐天教中三仙之一,当不致如此差劲,咱们再来过。” 药师再度发掌,哈⾚星举掌相,两人仍不动。 可是停了片刻之后,哈⾚星不但后退了十几步,而且一庇股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青大笑道:“这下子你总该服气了吧!家师也用的是歇后掌劲,你连半点抗力都发挥不出来了!” 金龙佛萨达脸⾊一变,忙问道:“师弟,怎么回事?” 哈⾚星坐在下道:“小弟也不知道,但全⾝柔软无力,连站起来都办不到,也许是真的受了制。” 燕青笑笑道:“你只会魂,我却能心,你的魂之术,使人三魂六魄俱失,如同行尸走⾁一般,而我的心之法却能保持你神智不泯而心神受制,由我纵自如,岂不是较你的⾼明多了?” 萨达不知道是千毒掌的原故,信以为真,只得道:“燕公子,你的确是⾼明,洒家代敝师弟认输。” 燕青笑道:“好说,好说,我们只是印证所学,现在贵方把管仙子的噤制解除,我也撤除噤制。” 哈⾚星没办法,只得喃喃念了几句蔵文咒语,然后轻喝道:“管翩翩,返尔途,归你本主,你去吧!” 管翩翩打了一个冷噤,忽地警觉过来,燕青道:“一客不烦二主,请贵方将张兄弟也解救过来如何?” 強永猛笑道:“那可没这么容易,各人施术所加的咒语不同,那咒语多达百千多种,除非你们能将张自新隔离我的⾝边,逐一试验过,才能找到正确的一种。” 哈⾚星道:“这是事实,不过也不要这么⿇烦,只要我与他静处片刻,就可以从他本人口中得知解术的咒语,不过強永猛在旁捣鬼,那就无法可施了。” 燕青想了一下,道:“也罢!我们另外设法便是,现在我先为佛爷将术法噤制撤除,以示诚意。” 说完在⾝边⽔化⾐中喝了一口⽔,暗将解药含进口中嚼碎,一口噴在哈⾚星的⾝上,口中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敕令,疾,佛爷请起来吧!” 哈⾚星在地下伸展了一下骨,慢慢地爬了起来,微一运劲,却发现功力只恢复到两成左右。 因为药师的千毒掌乃无形之毒,中时没有感觉,完全是內气感应,故能使人功力化解于无形,燕青噴上一口⽔,也只解了两成毒,使之不继续恶化而已,除非继续服用解药,才能完成解毒。 燕青却不肯说明,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只解除了部分噤制,使佛爷能行动自如,其余部分等以后再说。” 哈⾚星怒道:“这是为什么?” 燕青道:“这一半是为了张兄弟,一半也是为了佛爷,因为我解不了张兄弟的噤制,必须借重佛爷,对佛爷的生命,自当严加保护,以免受到強永猛的毒手。” 哈⾚星道:“洒家不明⽩公子的意思?” 燕青笑道:“強永猛知道佛爷为惟一能解救张兄弟的人,一定将佛爷列为首先杀害的对象,佛爷如若恢复了全部功力,一定不肯逃避,奋力与之一搏,不客气说,佛爷必然不是他的敌手,现在佛爷只剩两成功力,失去了拼斗的勇气,遇变就会慎重,但求自保而躲避,才能保全命,此乃吾道家戒刚強而重柔弱以保⾝之养要旨。” 哈⾚星道:“我们喇嘛教最尚勇武,我绝不做懦夫。” 燕青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佛爷以武自強的原故,现在失去了武功的凭持,只好受点委屈了。” 哈⾚星怒声叫道:“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要挟,洒家宁可一死也不妥协,更不会替你解救张自新的。” 燕青笑笑道:“那随佛爷的⾼兴了,反正你只有两成的功力,要找強永猛送死也行,找我拼命也行。” 哈⾚星跳起来,就要和燕青拼命。 萨达一把拉住了他,道:“师弟,燕公子说的也有道理,今天我们输在燕公子手下,最多受点儿委屈,以后尽有找回的机会,折在齐天教之下,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是把拼命的工作给我吧!” 燕青道:“在下正是这个意思,拼过強永猛,我们双方都有活路,在下自然也遵约将佛爷的功力全部恢复,拼不过強永猛,佛爷仍然得以不死,因为強永猛对一个只有两成功力的人,绝不会加以重视…” 萨达道:“燕公子不必说了,你无非是想联合我们共取強永猛而已,我们也洞悉利害,舍此别无生途,请问公子打算要我们如何出力才是?” 燕青笑道:“这倒不敢当,強敌当前,我们惟有群策群力,各尽所能,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萨达道:“我们师兄弟四人来此,现在只有我跟师弟巴尔赫勒尚可一搏,公子运幄之才,我们早有耳闻,深为佩服,公子也不必客气,尽管驱使命役好了!” 燕青笑道:“萨达佛爷这么说,在下倒是不敢当,普度佛之武学精深,在下已经大概有个了解,少时定当有所借重,但不知佛爷之能耐如何?” 萨达笑道:“燕公子是否想考究洒家一下?” 燕青道:“兵法首在知己,再求知彼,始可定谋,在下如有所借重,最好是先有个了解,佛爷假如有趣兴,不知可否先向強永猛挑战一场?” 萨达道:“当然可以,強永猛,我们该接一场了!” 巴尔赫勒怒声道:“燕公子!你分明是先拿我们去送死来作试探,这是什么意思?” 哈⾚星连忙低声道:“六师弟,你别弄错了,燕公子绝无此意,目前就是大师兄一人未出手,強永猛未知他的深浅,绝不会自己下场的,燕公子把第一场给我们,正是相让之意,不信你看好了!” 巴尔赫勒道:“假如強永猛真的自己下场呢?” 哈⾚星道:“我想不会的。” 巴尔赫勒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哈⾚星道:“假如他下了场,燕公子一定会妥做安排,他要求我们合作,必须拿出诚意,否则我们也不是傻瓜,难道真会受他利用不成?” 強永猛在萨达挑战的眼光下站了起来,表示准备接受了,巴尔赫勒连忙朝哈⾚星抛了个责备的眼⾊,意思怪他判断不够准确,因为燕青那儿没任何表示。 哈⾚星却微笑轻声道:“六师弟,你不要急,如果他们不做表示,就是大师兄与強永猛这一战必可平安解决。” 巴尔赫勒渐渐对他不信任了道:“你怎么知道呢?” 哈⾚星道:“因为燕青他们急需要我们合作,绝不会叫大师兄遭遇不测。” 巴尔赫勒忍不住道:“他们要的是你的帮助,别人的死活他们才不关心呢!他们已经控制住你…”哈⾚星怒声道:“六师弟,你好像连我也怀疑了,不错,我希望能恢复功力,势必要为他们救回张自新,但我的功力绝不会比大师兄的生命更重要,假如大师兄遭遇不测,我宁可舍弃功力不要,也不会帮他们的忙。” 巴尔赫勒这才觉得自己太过于动,连忙道:“师弟你别多心,我们跟強永猛固然有仇,跟燕青他们也有点过节,目前虽然为情势所,不得不暂时与其中一边放弃成见,但也不能视他们为朋友,处处全靠着他们。” 哈⾚星一叹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怪我们来得太轻率,没有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就贸然来了,你我都折锐于前,三师兄,还受了重伤,本是技不如人…” 巴尔赫勒也为之黯然叹道:“我们四弟兄前来,已经是动了全教最大的力量,除非是掌教祖师活佛亲出,才比我们強一点,但那是不可能的…” 哈⾚星道:“当然是不可能,掌教活佛驻锡拉萨圣寺,为吾族政教的领袖,绝不能介⼊武林的纷争,今天这场战全靠我们来打,力既不⾜,只有仰赖外力之助,幸好燕青他们还有求于我们之处,否则不但得不到帮助,还得两面受敌,后果更不堪设想,现在我才明⽩掌教活佛不让我们前来的理由,我们这一行本是多余…” 巴尔赫勒道:“赫达与巴鲁克不能⽩死!” 哈⾚星道:“他们二人逞技傲人,不守本分,掌教活佛才遣他们到皇宮大內去传教,原是叫他们磨磨火的,谁知他们多生事故,不仅自己送了命,还拖累到我们!” 巴尔赫勒道:“怎么是拖累我们呢?” 哈⾚星道:“他们原可不必介⼊的,如果是我,绝不会中朝廷这个借刀杀人的计谋,只怪他们太好名了!” 巴尔赫勒愕然道:“怎么是朝廷的借刀杀人之计呢?” 哈⾚星道:“你的脑筋太古板,朝廷知道齐天教的实力太大,故意煽动他们出来应付,成则可喜,失败了,借此挑动我们的仇意,再利用我们的报仇之心来对付齐天教,朝廷对齐天教固然不放心,对我们的声势⽇壮,何当不怀有戒心呢?这样使我们互相残杀,岂不是一石两鸟之计!” 巴尔赫勒一怔道:“你为什么不对掌教活佛说明呢?” 哈⾚星道:“掌教活佛明智觉远,岂有不知之理,所以行前一再劝阻,大师兄坚持要来,他虽然答应了,却声明成败到此为止,本教绝不再派人支援了,争一口气事小,本派必须保有充分的实力,才能免为朝廷所并呑。” 巴尔赫勒问道:“那大师兄知道吗?” 哈⾚星道:“活佛晓以利害时,我与大师兄在一起恭聆教论的,他当然知道,不过起先他并不相信中原有什么能手,现在他算是明⽩了,所以才会改态变度,答应与燕青合作,以处事之冷静,大师兄比我们都強。 所以你千万不要再冲动,静待事情的发展吧!反正要解救张自新,他们必须倚重我,凭这一点,他们也不敢让大师兄吃亏。” 他们的谈话刚告结束,強永猛已徐步出场,朝萨达道:“你要较量什么?太差劲的,強某可没趣兴奉陪。” 萨达淡淡地道:“这一战是为搏命,哪能限制手段,本师是为了已故的两位师弟复仇,也为了我们与东来的群侠生死而搏,任何方法,任何手段都不惜使用。” 強永猛道:“那就不按比武的规矩了?” 萨达道:“当然没有规矩,而且出场的也不止是洒家一人,只要有机会,我们每个人都随时准备出手。” 強永猛大笑道:“要讲人多,本教岂会在乎。” 萨达笑笑道:“今天到此地的无一庸手,兵在精而不在众,认真拼起来,我们仍是占着优势。” 強永猛冷笑道:“你不妨试试看!” 萨达道:“不必试,我有这个把握,如果我们全数发动,齐天教中,大概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強永猛笑道:“那就够了,你们连一个都活不成呢?” 萨达冷笑道:“这也未必是你的胜利,你的徒众全数被残后,剩下你一个人,这个教祖也⼲不起来。” 強永猛笑道:“这一手的确很绝,但燕青他们未必肯合作,他们讲究的是仁道,不以杀戮为主!” 萨达看看燕青道:“燕公子,你有什么意见?” 燕青道:“这的确不太妥当,我们学武以行侠,诛恶固为天职,但不能滥杀无辜,何况这些人都是武林同道…” 萨达冷笑道:“燕公子被一个仁字拘束住了,这些人不是同道,只是武林败类,如果不加诛戮,受害者将是中原的无数生灵,強永猛一个人不能杀多少生命的,他为恶全靠这批爪牙,虎豹虽猛,拔其爪牙,也就无能为力了!” 群侠都为之一怔,这个道理是大家从没想到过的,可是仔细地一推究,还真是有其道理存在。 萨达又道:“当然这些人都是你们汉族同胞,洒家以一个外族的⾝份,疏不问亲,倡此议未必会得各位同意,但各位仔细想想,如果纵容这些人为虎作伥,中原将遭受涂炭的千万生灵,也是你们同胞。” 燕青连连点头道:“佛爷见教极是,我们都明⽩了!” 萨达笑道:“公子是明⽩人,我也不必多说了,我跟強永猛手,可以挡住他十招,各位可以办很多事。” 哈⾚星低声对巴尔赫勒道:“大师兄毕竟不凡,这几句话不亚于当年刘邦的夜一楚歌,吹散了项王十万雄兵。” 巴尔赫勒配合得更好,拿起那面飞钹叫道:“对,大师兄,你一动手,我的飞钹也跟着出手,燕公子,你看哪两个人比较扎手的就指出来给我,由我负责解决。” 燕青笑道:“齐天教除了一个強永猛,没有一个是扎手的,大师看着办好了,谁靠得近就先解决谁。” 巴尔赫勒飞钹之威已经露过一手了,以拂云叟的功力,也只能击落而已,齐天教中还找不出第二个可与三仙二老相当的⾼手,因此除了強永猛之外,人人都为之变⾊,有几个靠得近点的,还赶快跑得远一点。 強永猛见状怒喝道:“你们就这么怕死?” 徐中行忙步出说道:“教祖,这倒不能怪他们的,实在是他们的武功太差了,抗不了一钹之威。” 花蝶影道:“教祖,这些人所以追随您,无非是图个出头,假如连头都保不住,还贪图些什么?” 強永猛也深感为难道:“那要怎么办?” 花蝶影道:“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请教祖下来,稳住阵势,有教祖居后镇庒,我相信他们还动不了。” 強永猛道:“我下来了,谁来对付这些人?” 花蝶影笑道:“很简单,一个个次第收拾他们,教祖临阵镇庒,他们如果敢不按规矩,多出场一个人,教祖就专门对付那个人,我想他们还不敢一起上。” 強永猛道:“万一他们一起上呢?” 花蝶影道:“我们立刻撤退,有教祖挡住,至少可以逃出一半的人,然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強永猛哈哈一笑道:“蝶影,还是你行,这下子可整住他们了,我原来不打算用谋对付他们的,他们要出这一手绝招,我倒被提醒了,七妹你训练的那批⾎滴子呢?” 七妹躬⾝道:“集中在后殿厅里。” 強永猛道:“把他们叫出来守住殿的两边道路,如果他们想群殴的话,你就导领⾎滴子断后,放我们自己的人撤退,然后再慢慢收拾他们。” 七妹笑道:“不劳教祖吩咐,夫人早就防到这一着,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还是不必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占好了掩护的位置,除了我们自己人,谁都别想通得过。” 強永猛一怔道:“蝶影,你倒想得很仔细。” 花喋影笑道:“我相信教祖神功无敌,但也不能不防一手,这只是为教祖留个退路而已。” 強永猛笑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花蝶影道:“教祖这次东山再起,雄心万丈,准备以武功而有天下,妾⾝如果早说了,教祖定认为多余。” 強永猛笑道:“这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现在发现光靠武功还是不⾜以成事的,谢谢你的安排。” 花蝶影笑笑,然后转向齐天教众人道:“群殴的方法对教祖毫无威胁,教祖之所以临阵慎重,不敢硬来,完全是为了爱惜你们,你们千万别辜负了教祖这番心意。” 徐中行感动地道:“属下等受恩深重,恨不得杀⾝以报。” 花蝶影笑道:“客气话不必讲了,红花虽好,仍须绿叶扶持,教祖能成大业,大家也有好处,教祖为了要防备他们暴起突袭,不能轻易应战。” 顿了一下,又道:“徐兄看看叫谁出战来对付这个番僧较为适合,对方不讲规矩,我们却必须讲究⾝份器度,一切都要按规矩来。” 徐中行想了一下道:“廖兄,你出⾝大內,对蔵派的武功较清楚,而且你幡龙专破横练功夫,这一阵劳你一下吧!” 廖天化是上次在齐天教与大內锋时被铁笛仙乐和收服的,虽然乐和胜过了他,但也挨了他龙口中的暗须一刺,以齐天教现有人手来说,他还算是个⾼手,徐中行将他派了出来,倒是个恰当人选。 廖天化斟酌一下,觉得自己还可以应付,遂应命出场:“谨遵吩咐,请问徐兄要如何应战呢?” 徐中行道:“这个要请示教祖了,因为廖兄以后在教祖那儿得了不少进益,也只有教祖才明⽩廖兄的实力。” 強永猛道:“杀无赦,这个番僧居然敢倡议不讲规矩,滥杀本教的同仁,绝对不能轻饶他的。” 廖天化躬⾝应是,然后一抖间软丝幡龙说道:“番僧,你先把后事待一下,上前领死吧!” 燕青连忙道:“金龙佛爷,你还是下来吧,他的兵器中內蔵淬毒暗器,专破气功,让我来应付。” 可是萨达却起了好胜之心,大声道:“不必,对強永猛我不敢说有把握,这个家伙却不在佛爷眼中。” 燕青道:“佛爷千万不可逞。” 萨达道:“我说不妨就不妨。” 燕青冷冷一扫向四周道:“在下借重之处尚多,如果佛爷不小心受了暗算,令师弟们就会误会了!” 巴尔赫勒与哈⾚星窃窃私语,虽然别人听不见,燕青冷眼旁观,却已猜到他们谈的是些什么,一口叫破了。 巴尔赫勒一面暗暗佩服燕青的料事如神,一面也发了好強之心,连忙道:“燕公子,敝师兄如果连这一场都应付不了,也无颜与贵方谈合作,怎么能误会贵方呢?” 燕青听他们的语气,知道再说下去,反而会被对方认为是瞧不起他们。 只得退后低声道:“师⽗,多注意一点,金龙佛技胜廖天化有余,可是逃不过他的暗器,您必须预作准备,在他出手后,立刻抢救下来,验出是什么毒物而加以解救,因为此人对我们的关系很大。” 药师皱眉道:“廖天化用的毒很秘密,上次乐和中了他的暗算,他只肯献出解药,却不肯说出毒方…”. 燕青道:“乐和没有用他的解药,却也未曾中毒…” 药师道:“那是乐和预先服过各种解毒的物药…” 燕青道:“乐和所服的解药都是师⽗配的,师⽗可以斟酌情形,每样尝试一下,总有一样行的。” 药师道:“你知道有些物药得之不易,我手头存量不多,这样子蹋糟可不行。” 燕青道:“值得的,解救张兄弟要靠他们,何况金龙佛曾言能敌強永猛十招,那就是我们一个绝佳帮手。” 管翩翩也笑道:“梁兄,你也别太小气了,如果今天活不成,你的药还不是便宜了強永猛他们…” 药师一叹道:“你们不知道采药炼药的艰苦,自然不心疼,我宁可牺牲命,也舍不得蹋糟一颗药丸。” 管翩翩笑道:“你炼这些药都是为了自己吃吗?” 药师道:“我深知医道,自己很难生病,一病就无药可救,我的药都是为了济世活人。” 管翩翩道:“那不就结了,反正是为了救人,只要能救活人,你的药就不算蹋糟掉,我相信如果有个人死在你眼前你救不了,你的心里恐怕比蹋糟几颗药还难过呢!” 药师无可奈何地叹道:“我⾝上带的各种药散,都是搜求不易的珍品,每颗药都可救活一命,见死不救固非医者之心,但如果把许多药用在一个人⾝上,只为了救活一条命,这个代价似乎太大了一点吧?” 东门云娘这时才揷嘴道:“廖天化知道我们这儿有位神医国手,他选用的毒物一定是不让梁兄有充分诊断的机会。 可是燕侄又说这个金龙佛与我们全体关系至巨,梁兄活他一命,就等于是救活我们全体,梁兄把其余浪费的药当做是救我们的命而施用,不就用得其所了吗?” 药师想想笑道:“我并没说不给,只是有点心疼而已,云娘夫人这一譬喻,倒是使我心中再无不安之感了。” 管翩翩笑道:“云姐,我现在才明⽩何以強永猛对你念念不忘,以及铁恨兄为你苦心孤诣的原因了,你确有一种言不尽妙,令人动心的长处,同样的一件事,经过你的关心蕙口,说出来就比别人动听得多。” 东门云娘脸上微红道:“管妹,你怎么拿我打趣呢?你还不是叫強永猛念念不忘,再说梁兄守⾝多年,任何女子都未能叫他动心,见了你就立生求恋之心…” 管翩翩的脸也红了,啐了一声道:“云姐,我们俩都别臭了,強永猛的心中,目前只有花蝶影了。” 药师笑笑道:“我看不见得,花蝶影只是能给他你二位所不屑予的,才暂时系住他的心,却无法代替二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连形式上,花蝶影也没有成为教祖夫人的地位,这个位子还虚席以待呢!” 管翩翩红着脸笑啐道:“你的话真没有出息,说不定我们真去就那个位子,活活地气死你们呢!” 药师笑道:“二位真肯屈就,问题倒也简单了,強永猛之所以要死也不放过我们,二位要居一半的原因。” 几个人正在说笑话,战局中已渐紧张,萨达虽凭一双空手,却将廖天化迫得步步后退,掌风呼呼,凌厉无比。 化解时都切中龙头下面半尺之处,使得龙口的触须始终达不到能产生威胁的部位,另一只手掌则虚空突袭。 廖天化除了躲闪之外,简直没有别的方法。 药师看看笑道:“蔵派这次东征,的确做过一番详细的调查与准备,对每个人的虚实都十分清楚,萨达本不会上他的当,看来我的药可以省下来了。” 正说之间,金龙佛一个快攻,居然握住了龙头的部位,展开粘字诀功夫,使廖天化无法脫手。 另一只手掌则电疾而进,印在廖天化的前,廖天化脸⾊一变,忽地举腿撩踢出,萨达动作比他还快,转⾝牵,将廖天化的⾝子挪偏了方向,那一腿自然也踢空了。 廖天化喉间发出一声低吼道:“放手。” 臂上用力一振,萨达脸⾊微变,贴的手掌往外劲使一推,将瘳天化震退了十几步外,坐倒在地。 強永猛大笑道:“萨达,你功夫再精,还是没用吧?” 萨达将夺来的幡龙看了一下,轻叹了一声道:“二位师弟,你们好自为之,愚兄要先走一步了。” 哈⾚星忙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萨达轻叹道:“我中了暗算!” 燕青诧然问道:“怎么可能呢?” 萨达道:“唉…” 燕青道:“佛爷并没有触及龙须?” 廖天化坐在地下道:“龙须淬毒已经失去利用的价值了,我得教祖之指点,改将毒散注于⾝龙麟之部位。” 燕青道:“那种毒要见⾎人肌才生效,佛爷虽握住了⾝,以护⾝真气为御,应该不会中毒才对!” 萨达道:“洒家也是这样想,而且握时全力贯注,纵然內蔵机巧,也不易受伤的,可是此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使龙麟暴然逆起,竟刺破了洒家的掌心…” 強永猛大笑道:“这就是強某新授的秘功,叫做两极磁气,运功时可假诸外物,借对方气息感应之助,洞穿肌肤,那些毒粉蔵在鳞甲中,虽细若毫末,得磁气之推送,就成为无数強有力的利针,直透肌肤…” 药师道:“我来看看!” 上去执着萨达的手掌一瞧,掌心已发乌黑。 強永猛笑道:“药师,尽管你医术通神,只怕也难救得了他,因为等你慢慢试探毒,判断定当后,毒已深⼊肺腑了。” 药师一声不响,取出一把药丸,全部塞人萨达的口中,然后道:“佛爷试用劲化开药散,运气转一周!” 強永猛道:“对,你运功一下,因为这是你惟一的机会,如果用的解药不对,你就立刻毒发⾝死,再无第二次了。” 萨达神⾊黯然,默默用功。 没有多久,掌心冒出一缕黑⾊雾气。 片刻,雾气散尽,掌上又恢复了⾁⾊。 強永猛大惊道:“药师,你用的是什么解药?” 药师笑道:“这叫诸天多磨多罗散丸。” 強永猛道:“它是什么成分?” 药师道:“什么成分都有,凡是解毒的物药,我都用上了一颗,总有一颗会有效的。” 強永猛一怔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下次我要建议他在毒粉中加一点与毒相克的成分,你就没办法了,我没想到你舍得虚耗这么多灵药。” 药师笑笑道:“你想不到的我却想到了,所以我早已将每种解药都取了一颗,一下子全部用上…” 強永猛冷笑道:“这次是我大意,才没防到这一手,下次我一定加強內容,使你无从捉摸的。” ⽩少夫笑道:“教祖何必费这么大事呢?” 強永猛道:“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你本不懂药。” ⽩少夫道:“属下虽不解药,却有更简单的方法,今天一网打尽他们,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強永猛想想大笑道:“原来是这个方法,我何尝想不到,我说的下次,也是在今天,而且立刻见效。” 说着遥空一探手道:“拿来。” 萨达愕然道:“什么东西?” 強永猛笑道:“你手上的幡龙…” 掌心突然涌出一股昅力,将子凌空昅了过去,萨达猝不及防,没有握紧,眼看着子落⼊強永猛手中。 強永猛又道:“廖护法你过来我们稍加研讨,改良一下再出去挑战,瞧他们还能解得了不?” 萨达笑道:“你还想用这支?” 強永猛道:“用别的方法,胜过你也不算稀奇。” 萨达道:“那你最好换个人。” 強永猛道:“为什么要换人?” 萨达笑道:“当然有原因了。” 強永猛道:“本教的人我都是因其所长而加以指点改进,习过两极磁气的仅廖护法一个人,专门配合这条幡龙施用,我绝不换人。” 萨达笑道:“洒家第一次不察,上了他的当,虽然蒙药师先生拯救而幸保我命,怎会上第二次当。” 強永猛道:“你想不上当也不行,我要上定了你。” 萨达笑道:“洒家偏不受。” 強永猛冷冷一哼道:“哪能由得你,在齐天教的地界上,一切由我做主,廖护法,你快过来。” 萨达笑道:“不准过去,躺下。” 廖天化自然不会听萨达的命令,稍稍用力站了起来,可是才走了两三步,腿双一软,居然倒在地下。 強永猛微怔道:“他是怎么了?” 徐中行上前检视片刻,脸⾊微变,回⾝道:“启禀教祖,廖护法心脉全停,已经气绝⾝故了。” 強永猛哦了一声道:“刚才还好好的,这么快就死了!” 徐中行道:“属下也不明⽩,可是属下诊断确实无误。” 強永猛沉思片刻道:“送过来给我看看。” 徐中行双手捧起,放在強永猛跟前。 強永猛低⾝用手摸了一下,脸现怒⾊道:“好手法…金龙佛你的暗劲很不错,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 萨达笑笑道:“这是敝教密宗的特别手法,原是专为圆寂时升天之用,叫做金刚不动心功。” 強永猛道:“強某愿闻其详。” 萨达道:“吾教弟子升天时,为了要见如来,必须保持端坐合掌的势姿,而且要在未断气前火化,才能以⾁⾝成佛,所以研究出这种手法,由他人施为,加于升天者之⾝,就不能再移动了,否则立将心脉碎裂,这是升天者一种考验,怕他道心不坚,在火化时耐不住炙体之苦而移动四肢,稍稍改变势姿,就永堕沉沦了。” “廖护法受了我一掌,坐在地下,假如不去动他,二十四个时辰后,噤制自解,你硬要他起来,即枉送了他一条命。” 強永猛冷笑道:“你这种怪手法,我倒要研究研究。” 说着又低⾝去按摸尸体。 燕青问道:“佛爷这种手法是否对每一个人都具有同等效力呢!” 萨达道:“只要能由我取得部位,贴上一掌,哪怕对方功力再⾼,也难以抵挡这种威力,因为这种功夫不属武学范围,依据人体气脉运行而发…” 燕青点点头道:“这倒好,回头有机会时,请佛爷在強永猛⾝上印一掌,岂非把问题全解决了。” 萨达笑道:“洒家正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只要能得手,洒家就是赔上这条命,也决不犹豫的。” 強永猛冷笑一声,忽然屈膝脆下,对廖天化的尸体叩了个头。 徐中行惊问道:“教祖这是做什么?” 強永猛道:“廖护法为本教而死,理当受我一拜。” 徐中行颇为感动,动地道:“教祖对属下等太爱惜了,廖护法死后有知,亦会感教祖的。” 強永猛沉沉地一笑道:“他不会感我的!” 徐中行道:“为什么?” 強永猛道:“他在埋怨我对他刻薄,没有尽到责任。” 徐中行一愕道:“他怎么会埋怨教祖呢?” 強永猛道:“他确实是如此埋怨,我在对他叩拜时,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死得不甘心难以瞑目。” 虽然是在光天化⽇之下,強永猛森森的语调也令人有⽑骨悚然的感觉,一齐朝地下的尸体望去。 徐中行⾝不由主地退了一步。 因为,他看见地上的廖天化⾝子动了一动。 強永猛则继续以令人震栗的声音道:“他要报仇,要把杀他的人也杀死了,他才能瞑目九泉。” 徐中行看廖天化的⾝子动过一下,怀疑廖天化还没⾝死,乃上前又摸了一下,他⾝上虽有余温,心脏却已震碎,连脉搏都停止了,可是廖天化的⾝子在他的触摸下又有跃跃动的趋向,不噤骇然变⾊道:“廖兄,你死得不甘,本教自会为你复仇,你可别怨人。” 強永猛厉声道:“他不要假手别人,他要手刃亲仇。” 说着廖天化已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七孔流⾎,双目圆睁,一脸惨厉之状。 杨青青与李灵凤都吓得叫了起来。 连东门云娘与管翩翩也为之骇然⾊变。 只有药师仍然不动声⾊,低声道:“这是湘西与川中排教的琊术,能以符咒驱尸作伥,被強永猛学会了,没什么可怕的。” 廖天化站起来后,在強永猛手中接过幡龙,腿双僵直往萨达面前行来。 药师说道:“佛爷,这是行尸,虽然能行动,却全无知觉,也不能再施展武功,你不要害怕!” 萨达定了一定神,才冷笑道:“这套鬼玩意怎能吓得倒洒家。 喇嘛教有跳鬼驱琊之法,就是专为破这种琊术的,就算是真的魂不散,洒家也能借佛力来度化他,何况是一具受人驱策的行尸。” 廖天化跳到萨达的面前,以惨厉的声音说道:“番僧,你用重手法杀了我,现在我来找你偿命!” 萨达合掌前,喃喃用蔵语念起经咒。 可是廖天化毫不受影响,以更惨厉的声音叫道:“还我命来!” 叫声中举起幡龙头砸下。 萨达连忙跳开了,脸上开始现出惊⾊道:“奇怪,洒家的经咒怎么不灵了!” 燕青却飞快跳到他⾝边,递给他两样东西道:“佛爷请带上这个,然后用兵器对付他。” 那是一只鹿⽪手套,一柄匕首。 廖天化再度用击下时,他用带着手套的空掌震开软龙,另一只手的匕首直刺人了廖天化的心窝。 廖天化本没有痛苦的感觉,空中一挥,又砸了下来,力量大得出奇,萨达用手招架,也被震退一步。 这种没有知觉的行尸,使得人人骇然,连手的萨达也感到恐怖了,不敢再上前接招,步步后退。 廖天化不肯放松,步步进。 萨达刺进匕首后,还绞了一下子套,在心窝开了个大洞,⾎⽔和碎⾁滚滚流出。 可是廖天化行动如旧。 李灵风恐怖之余,脫手两枚银针飞出,中廖天化的双目,穿脑而出。 廖天化如同未觉,仍追如故,同时口中还发出吱吱的怪笑声,将⾎淋淋的鬼脸转向李灵凤道:“你瞎了我眼睛是没有用的,我已是附魂的行尸,凭仗灵气的感应去追索敌人,不是用眼睛,等我杀死那个番僧后再来找你。” 萨达被行尸追得満厅转,而廖天化的行动又不比他慢,步步紧迫跟踪,使得萨达疲于奔命。 燕青叫道:“佛爷,别放弃斗志,用全力跟他拼斗,砍他的四肢。”——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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