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岁月 第十章 兵刃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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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英雄岁月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35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十章 兵刃无眼 | |
江雪雪与牛青儿把⾝边的两个竹筒给了她,苗天秀拿在手里,吕四海似乎对她还不太放心,默运起天视神功,透过重重的黑雾看过去,但见她拨开一筒的塞子,倒筒向口,満満地喝了一嘴,然后张嘴噴出去。 ⾎雾所到之处,立刻雾消云散,四周的灯火照了进来,但见四周的幢幢人影,已经近到丈许之处了,个个手利器,正待发动偷袭,一下子法破形现,每个人都显得很仓皇。 刘策见机不可失,挥动宝刀,大喝一声道:“冲!” 那些汉子的武功底子都不弱,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砍倒一两个,其余的立刻刃围攻上来。 吕四海等人不敢怠慢,刀剑并举,一下子冲了过去,而且宮外也传来了厮杀之声,显见的是那些清⽔教徒,趁着雾掩蔽,分出一半的人想去偷袭,雾阵突消,也掀起了打斗。 在宮中走了个云飘飘,加上苗天秀与两名弟子,不过才九个人,却要应付二十多人的围攻,这些精选的好手艺业竟与一般江湖好手不相上下。 刘策宝刀未老,吕四海与江雪雪艺得真传,邢⽟舂江湖经验老练,尚能应付,⽟兰、牛青儿与苗天秀等五人,则十分吃力,险象环生。 刘策低声朝吕四海道:“老弟,这批都是王伦的心腹,可不能再存妇人之心了,否则我们恐怕很难突围。” 吕四海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两声惨叫,苗天秀的两名苗疆弟子已被砍倒在地。 苗天秀连忙抢过去,一看那两名弟子都是前中刀,一个伤及內腑,显见是活不成了,另一个则被刀锋扫过部,痛得満地滚。 苗天秀目中冒火,厉声朝下手的那名汉子叫道:“孙二化,你下手太狠了,对一个女孩子,你怎可用这种手段,你不怕受到天谴?” 孙二化是个形容猥琐的中年汉子,横刀冷笑道:“对叛教之徒还讲什么客气?” 苗天秀道:“兵刃无眼,命相搏,当然不能讲客气,你若是一刀杀了她,我绝不怪你,可是你以刀锋横扫她的前,对一个女孩子而言,那实在太忍残了。” 孙二化冷笑道:“是你自己说的,刀剑无眼,我这一刀砍出去,还能管是那一个部位?” 苗天秀怒叫道:“胡说,你外号叫追魂刀,一⾝武功比我这弟子⾼出很多,分明你是有意的。” 孙二化哈哈一笑道:“就算是有意的吧,老子还有个外号叫花太岁呢,最喜的就是娘儿们。” 旁边的汉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苗女较为崇尚自然之美,在⾐着上也较为放任,不像中原女子束裹腹,前的啂房发育较为丰満,而且只穿了敞的阔领小⾐,别具风韵。 但苗俗女子对部最为重视,也认为是极端神圣之处。 如果对一个女子施暴,受害者虽然心有不甘,还可以容忍,如果触及她的部,则必矢志拼命。 孙二化不解苗俗,刀削前,已经触犯了大忌,再加上出言轻薄,更引起苗天秀的愤怒。 她的眼睛里出火样的光芒,沉声对那受创的弟子道:“徒儿,你知道如何报复你的仇家吧?” 那女郞这时也忍住疼痛点点头道:“是的,弟子知道。” 苗天秀道:“好,为师成全你的心愿,你看看清楚,不但首恶难容,连帮凶的也不能放过。” 那女子看了一眼道:“是的,发笑的有九个人,弟子都记住了,请师尊成全弟子的心愿。” 苗天秀一刀挥出,那女的头颅飞了起来,骇人的事情出现了,这颗断落的头颅并未堕地,像是长了翅膀一般,绕空飞舞,首先扑向孙二化。 孙二化做梦也没想到,斩落的头颅还能飞起噬人,惊骇中连闪避都忘了,头到面前才一刀封出。 飞行的头颅只闪了一闪,避过了那一刀,然后口一张,噴出一片⾎雨,才沾着孙二化的⾝子,他已双手抱头,惨叫倒地。 飞头仍未停歇,继续去追噬那些先前曾经发声哄笑的人,隔空就是一口⾎雾,噴倒了一个。 一连九次,加上孙二化,⾜⾜是十个人,全部被⾎雾噴倒,那颗飞头才砰然堕地。 这一幕骇人的飞头噬仇,使得斗扬中的人都停了下来,盯着这一幕骇人的惨剧。 直到飞头落地,大家才吁出一口气,被⾎雾噴倒的十个人,一面倒地滚,一面用手抓,显得痛苦万分。 尤其是孙二化,他先将自己的面颊抓得稀烂,痛犹未止,又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最后居然用手指揷进了腔,把心肝五脏都掏了出来,才渐渐停止了翻动。 其余九个人都还在地上拼命地滚着,不住地用手指在自己⾝上造成伤害,吕四海忍不住地道:“雪雪,这是什么法术,竟如此厉害?” 江雪雪凝重地道:“这是⾎蛊门中的飞头⾎魂蛊,是用来对付仇恨至深的敌人而施的,仗着最后的一口热⾎,摧动本⾝神蛊,以遂复仇之愿。” 吕四海一叹道:“那些人都没有救了?” 江雪雪道:“没有救了,因为这是复仇者的⾎魂所化,一定要等敌人受尽痛苦,气绝而止,谁也阻止不了。” 吕四海道:“孙二化死有余辜,其余的人不过是在旁边笑了一下,罪何至此?” 江雪雪道:“那种凶残的情况,他们竟视为乐事,还能笑得出来,显见人已泯,尤其该死。” 吕四海知道苗疆中许多忌讳,不便多作⼲预,叹了一声道:“那些人死罪难免,活罪就算了,让他们早点结束生命吧,何必太过份?” 江雪雪道:“没办法,谁要是帮助受⾎魂蛊报复者速死,本⾝也会受到波及。” 这时有一名汉子见到同伴受苦过甚,心有不忍,一剑刺下同伴的心头,剑落窝,可是他拔剑时,伤口处一道⾎箭出,噴在那汉子⾝上,他立刻受到了感应,也抛剑倒地,像他的同伴一样満地翻滚,吓得其他的人都远远躲开。 一个受蛊的男子滚到⽟兰⾝边,吓得她也大叫失声。 苗天秀道:“小妹妹,不要怕,⾎魂蛊是具有灵的,它只会找仇家,不会伤到旁人。” ⽟兰的⾝上已经溅到几点热⾎,果然毫无动静。 这时,场中一片惨呼之声,吕四海道:“雪雪,你一定有办法的,帮助那些人解脫痛苦吧!” 江雪雪道:“我怎么对得起那个死去的门人呢?” 吕四海正⾊道:“人死无大罪,报过于施,有违天心,更有违人道。清⽔教的人逆天行事,罔顾人道,我们若是坐视不理,岂非跟他们一样了?” 说着欺⾝出去,手指连点,內劲运⾜,点在那十名汉子的死⽳上,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江雪雪大惊失⾊,一把没拉住,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有跟了出去,可是吕四海杀死那十名汉子后,居然一无所感。 她一怔道:“四海,你感觉怎么样?假如有一点不舒服就告诉我,我替你解蛊。” 吕四海道:“你不是说⾎魂蛊无法可解?” 江雪雪这:“是的,但我是⾎蛊门⾐钵传人,拚着舍去本命神蛊,可以跟⾎魂蛊互相对销。” 吕四海这:“那你自己不是也要死了吗?” 江雪雪道:“为了你,我不辞一死,为了他们,我就犯不着了。四海,你快说,你的感觉如何?” 吕四海的手指上已沾満了⾎,却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我很好,一点感觉都没有。” 苗天秀也过来,拉起吕四海的手,用⾆尖了一点沾上的⾎迹,诧然道:“吕大侠,你是带着什么制蛊的宝物?怎么⾎魂蛊⺟到你⾝上都失效了呢?” 江雪雪道:“苗天秀,你是⾎蛊门下弟子,该知道⾎魂蛊的能,除了本门长老的本⾝神蛊外,没有其他化解的办法,吕四哥又不是本门中人…” 苗天秀道:“可是吕大侠所中的⾎魂蛊都已死了!” 江雪雪愕然道:“四海,你⾝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吕四海正⾊道:“不错,我是有着一样宝物,凭此一物在⾝,不但这些蛊术伤不了我,清⽔教徒⽩莲妖人那儿学来的一些琊法,也伤不了我。” 江雪雪忙问道:“是什么?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吕四海笑笑道:“这是一件无影无形的至宝,每个人都可以有,只是有些人把它给蹋糟了!” 江雪雪急了道:“究竟是什么吗?” 吕四海庄严地道:“浩然之气” 众人都为之一怔。 吕四海继续道:“这也是文山所谓的正气,至大至刚,万琊不侵,用之于朝,乃为廷臣之节,用之江湖,则是悲天悯人的侠义怀,禀此耿耿,我们虽然以寡击众,向奷琊挑战,却都能使群琊辟易,无敌于天下。⾎魂蛊既然具有灵,它自然了解到它所凭恃的只是一股戾气,当然不敢犯侵我了。” 他声如金⽟,四下俱为之动容。 玄真子顿了一顿才道:“吕四海,虽然你杀死了本教十名弟子,但贫道仍是十分感你,因此也不计较你侵扰本宮的罪名了,带着你的人走吧。” 吕四海朗声一笑道:“老仙长,吕某如果就此离开,又何必来呢?仙长总该知道吕某是为何而来。” 玄真子道:“贫这的确不明⽩你为何而来,大概你是认为本宮的人都到⽟版乡去了,想趁虚而⼊,拣个便宜。但是你的行踪早就落在本教监视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侯着你,让你们全⾝而退,已经算很客气了。” 吕四海道:“老仙长说错了一件事,吕某此来,是为了劝诫你们停止残民的行为,今天趁着人少,并不是想拣便宜,而是不多伤无辜,滥造杀孽。吕某蔵正气,问心无愧,何在乎人多人少?” 玄真子怒道:“吕四海,贫道只是觉得你为人还不错,可不承认你说的什么正气琊气,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清⽔教有朝得势,谁敢说我们是旁门左道呢?” 正说这儿,忽而天空中冒出一道紫⾊光华,形如流星火龙,曳着长长的光尾,直⼊云霄,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那正是他们与刘向约定的信号。 刘策欣然道:“小五子得手了,吕老弟,我们快退。” 他摆动金刀就往外冲去,可是玄真子座下的十名道士却各长剑,拦住了去路。 玄真子觉得这五道流星火炮,来得很怪异,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刘策微笑道:“不多,还有八个人,由老夫第五个儿子带领,由海底的孔道潜⼊你们三神宮地底的仓库,目前已经攻破了地窖的石门,进⼊你们蔵火药的地库,安上引信点上了火,立刻就要炸爆了。你们要命的话,就赶快撤离这里,到海上逃生去吧。” 这番话才说完,那群清⽔教徒呼啸一声,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向外奔去,马安澜连声喝阻,都拦不住。 刹那间,三神宮中只剩下了玄真子,马安澜、龙甲申,以及朱武为首的十名剑手,与玄真子座下的十名剑士。 玄真子道:“龙统领,这有可能吗?” 龙甲申道:“刘策的弟子长年在海上求生,⽔精纯,由海底⽔洞潜进来,倒是颇为可能。” 玄真子道:“那你快带朱武他们去把这群家伙收拾下来,不必留活口见人就杀,一个都不放过。” 龙甲申躬⾝应命,带着人走了。 刘策道:“玄真,老夫不忍心见你葬⾝此地,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玄真子冷冷地道:“不错,本师宁可与你这老匹夫同归于尽,也不能放你出去。” 清⽔教徒已星散逃命,倒是宮外的刘家弟子,因为没有了阻碍,冲了进来,约摸有二十多人。 为首两人,正是刘策的次子刘刚与三子刘方,刘策道:“二老、老三,你们进来⼲吗?” 刘刚道:“五弟的信号传出,已经得手,炸药爆发在即,孩儿们前来接应您老人家突围。” 刘策道:“玄真老道执不悟,存心同归于尽,我就跟他拚了这条老命好了,你们快退。” 玄真子冷笑道:“没这么容易,三神宮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来去自如?来得去不得,一起给我留下。” 那十名道士本来拦住宮门,刘家的弟子冲进来时,他们闪了开去,这时又重新集结,挡住了通路。 刘策怒叫道:“二老,带着人快出去,即使要拚命,也犯不着花这么多的代价。” 刘刚与刘方还在犹豫,刘策怒道:“我的话不是放庇,你们知道我的脾气,一言出口就永不更改,你们如果不走,我就先杀了你们这两个抗命的逆子。” 他拉刀就要动手,吕四海忙道:“二位兄弟,老伯的话很对,敌人志在拚命,俱死无益,各位还是先走吧。” 江雪雪忽然道:“刘老伯,如果二位大哥能出去,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何必要拚死留下来呢?” 刘策道:“这两个畜生轻率扑进,归路受阻,要出去,那有这么简单?我们必须帮助他们一手,把阻路的人住,让他们好脫⾝。” 江雪雪道:“他们才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只把守宮门一处,大家分散开来,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刘策一叹道:“江姑娘,我这些儿孙在⽔里还行,一到了陆上,他们只会拚命杀搏,却不擅轻功。这儿的围墙将近两丈⾼,他们连一丈都跳不过,除了夺门之外,别无退路,不像各位都能凌空腾跃三四丈⾼,所以我才请各位帮忙,为他们开条路,等他们退出去,各位就迅速越墙退出。否则我只会让你们先走,那有拖着你们拚命,叫自己的儿孙先逃的道理呢?” 江雪雪一怔道:“刘老伯,您自己的轻功很好,⼲吗不让各位大哥也把轻功练练呢?” 刘策道:“老夫不想要他们在江湖上流浪一生,所以除了⽔之外,只要他们在长刀大戟上用功,以便⽇后驰骋疆场之用,所以没要他们练轻功。” 江雪雪道:“信号发出后,一盅茶的时间,炸药就要爆发了,事不宜迟,各位大哥快准备突围吧。” 刘策道:“二老、老三,带着儿郞们准备,只要一有空隙,立刻就冲出去,不得恋战,保全实力为先。” 说着摆刀冲向大门,江雪雪、牛青儿、邢⽟舂等三人也帮忙协同扑击。 可是守门的十名道士剑术很精湛,而且布成一个半圆的剑阵,守势沉稳,四个人攻了几次,都被退了回来。 邢⽟舂与牛青儿两人见状,呼啸一声,左手各撒出一把飞针,用満天花雨的手法打出,然后人随剑发,再度抢攻上去。 可是十名道人所布的剑阵十分严密,剑光替,舞出一片剑幕,不仅使暗器无功,而且再度把他们退回来。 玄真子哈哈大笑道:“既⼊本宮,就是进了天罗地网,想脫⾝是不可能的,你们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刘策怔了一怔才道:“玄真,留下就留下,最多大家落个同归于尽而已。还有半盅茶的功夫,火药一爆,此地将化为劫灰,你也不见得能活着。” 玄真子笑道:“不错,贫道情愿一死,只要拖住你们就行了,你们都是本教的心腹大患,能把你们除掉,本教就可以安枕无忧了,牺牲几个人也是值得的。” 刘策见他语态从容,倒是怔住了。 玄真子又道:“关上宮门,封死钢栓,然后我们就在这儿等死吧。” 剑阵中分出两个道人,过去关上了门,合力举起一沉重的钢栓,正想把门封死,吕四海忽然飞⾝向前,挥剑疾刺,留下的八名道士连忙挥剑架,但吕四海的⾝法十分美妙,刚好由剑阵的缺口间冲了过去。 这剑阵本来是十分紧密的,但是因为分出两人,才有了破绽,而吕四海先时并未参与战斗,冷眼旁观,早已看清楚,一招疾发,刚好突破了缺口,长剑抵住那两名道人。 钢栓只扣上一头,吕四海的长剑已比在两个人的中间,沉声道:“把门栓放下来,把门打开!” 两个道人都是行家,吕四海的剑举手之间可以毫无受阻碍的杀死他们,因此他们不敢把钢栓的另一端搭上去,但也没有取下来。 其他八名道人正待上前救援,玄真子喝道:“不准动,别再让其他的人过去。” 那八人又回过⾝去,而且缩小剑阵,把跟上来的邢⽟舂与牛青儿退回去。 吕四海朝两名道人道:“我再说一句,把门栓放下。” 两名道人对望了一眼,终于把钢栓放了下来,可是在弯放下钢栓后两人不约而同,长⾝发掌,一左一右合击吕四海,招式十分凌厉。 吕四海似乎不虞有此,两边肩头各受一掌,⾝子向门上撞去,砰的一声巨响,两扇厚达半尺的释木大门,被他撞得向外倒去。 吕四海的⾝子跌出了门外,一个鲤跃翻起,居然毫无所伤,哈哈一笑道:“多谢两位帮忙,这两扇门很坚固,在下想凭一人之力震开,劲道还差了两成,加上二位一掌之助,总算把它给弄坍了。” 玄真子不噤一怔,随即喝道:“这小子狡猾得紧,既然走了,就不必理他,固守门户,把里面的人困死就行了。” 那四名道士立刻回⾝拾剑,重布剑阵。 吕四海道:“老道,现在你这剑阵是腹背受敌,还能困得住我们吗?炸药马上就要爆发了!” 玄真子冷笑着不去理他,吕四海反⾝剑进扑,可是这十人联守的剑阵十分紧密,不管他攻向那个人,旁边总是有人能反手发剑招架,丝毫不受影响,吕四海连攻了几次,邢⽟舂与牛青儿也几度配合,仍然无法击破剑阵。 吕四海忽然退后道:“二姊三姊,这个剑阵力攻是没有用的,你们还是退回去与刘老伯共生死吧。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邢⽟舂微怔道:“你要一个人先走?” 吕四海道:“是的,炸药爆发的时间快到了,小弟留下来也是⽩死,倒不如留此有用之⾝,再图后举。” 刘策道:“吕老弟说得对,咱们能逃出一个也是好的。老夫的第四个儿子刘正带了十几个儿郞在左侧海外,守着两条梭形快艇,准备接应撤退的,你去找他们一起走吧。” 吕四海一晃⾝子,居然就这么走了。 邢⽟舂道:“真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了!” 江雪雪傻傻地道:“二姊难道希望他跟我们死在一起?” 邢⽟舂道:“那自然不是,我也希望他活着离开,但他居然走了,似乎不太够义气吧?” 江雪雪道:“我们这些人是为了一个崇⾼的理想而结合,该走的时候,他当然要走。” 邢⽟舂叹了一口气道:“对我们倒也罢了,但对你…”江雪雪道:“既为姊妹,没什么不同,大家一视同仁,轮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样,先顾自己要紧。” 邢⽟舂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玄真子却冷笑道:“你们的退路已断,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刘策怒道:“胡说,炸药引线已燃,最多还有说几句话的功夫,大家就同归于尽了,你还叫我们投降?” 玄真子哈哈大笑道:“刘老儿,你别做梦了,如果真的会同归于尽,我们还会在这儿等死吗?” 刘策不噤一怔,马安澜笑道:“本宮蔵有五千斤炸药是不错的,只是你们的消息还不够灵通,这批炸药早在半年前运到青海星宿海,在炸开⽔坝时用掉了,这次⻩河夺道所造成的⽔灾,就是那批炸药之功。” 刘策愕然道:“你骗人,炸药还明明在库里。” 马安澜一笑道:“在库里只是几百包砂石,原物早就掉包运走了。这批东西原是朱法昌带来的,我们用来炸坝发洪,他一定不肯,所以才用了掉包之计骗骗他,想不到连你们也给骗了,居然想用它来摧毁本宮,哈…”他笑得十分得意,刘策道:“如果炸药被换走了,你们那些部属为什么急于逃命呢?” 马安澜笑道:“他们也不知道,这种极端机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妙,运走炸药的是我坛下十名死士与副教主座下的十名仙使,也就是留下来的这二十个人,所以他们都放心得很,现在你该认了吧。” 刘策气得脸⾊煞⽩,江雪雪道:“刘老伯,这倒是十分可能的事,清⽔教中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他们如果没有十分把握,一定也四散逃命了。” 刘策却废然一叹道:“我们这一趟路⽩来了!” 江雪雪道:“也不算⽩来,至少让朱法昌看破了他们狰狞的面目,使得三千义军脫离了清⽔教的把持,就等于摧毁了他们的基本实力。” 马安澜哈哈大笑道:“朱法昌几乎没离开三神山一步,对外面的情形隔膜得很,他手下的那些义军,一部份已受了本教的劝抚,归纳⼊本教,他找了去,无异自投罗网;另外一部份则被分散到别的省份去了,他连鬼都找不到一个,否则本座怎会放他轻易离去。” 江雪雪道:“只要有一个人忠于他,就证明人心不死。朱先生走出去一加宣扬,反对他们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马安澜笑道:“那或许可能,但朱法昌一定是先去找他们自己人,也一定会落脚在山东地面,本教的势力遍及山东,他逃得出本教的掌握吗?尤其是他跟云飘飘在一起,云飘飘是本教的叛徒,杀了朱法昌,还可以把帐记在云飘飘⾝上,让那些忠于老夫的人,去找云飘飘,刘家的人不死于本宮也将死于本教之手,所以你今天是死定了。” 刘策怒叫道:“孩儿们,拚!杀了这些恶贼。” 他叫喊着摇刀冲向马安澜,却被江雪雪拦住了道:“刘老伯,不得,对方都是技击⾼手,我们要集结在一起,才能保全实力,一散开来,单打独斗,府上的人都不是敌手,那我们太不上算了。” 刘策道:“可是我们被困死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呀!” 江雪雪道:“吕四哥已经脫⾝出去了,过了时候,他没见到炸药爆发,一定会设法回来解围。” 马安澜笑道:“不错,可是你别忘了,再过一下,本教散去的人也会回来,比起来那一边的实力強哩。何况我已发出警号,⽟版乡方面,也会有大批的人力赶到,今天你们是死定了。” 江雪雪冷冷地道:“马安澜,我正等着呢!” 马安澜道:“你在等什么?” 江雪雪道:“等你们的人来得多一点,你该记得我是金蛊门的少主,用蛊的技术比苗天秀⾼明多少倍,如果我要死的话,至少有成千上百的人陪我殉葬。” 马安澜笑道:“江雪雪,你别唬人了,你虽是金蛊门的少主,但据教主调查所知,你除了本命蛊种以外,还没有练成杀人的毒蛊,否则你就不能离开苗疆了,金蛊门人是不准离开苗疆的,苗天秀是因为犯了罪,被官方递解出境,所以才没受限制,你只会解蛊,还不会施蛊。” 江雪雪冷笑道:“你何不试试看呢?我不必施蛊,只要施展本门心法,引动蛊毒就行了。 王伦为了控制部属,在大部份人⾝上都下了蛊,虽亲信心腹,亦在所不免,你把朱武等十个人遣走,无非也是怕我引发他们体內的蛊毒而已,目前没有种蛊的人,就是在场的二十个。” 马安澜一怔道:“你能看得出来?” 江雪雪哼了一声道:“我是金蛊门的⾐钵传人,这种事情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吗?” 苗天秀连忙道:“少主刚才就该提醒弟子一声,在岛上的人,除了这二十人之外,都由弟子施下了蛊毒,弟子刚才就应该催动蛊⺟去对付他们的。” 江雪雪哈笑道:“你以为王伦对你这么信任吗?他用蛊术去害人,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自己。现在除了我放出本命种蛊来制庒他们,还能拚个同归于尽外,你的那几手早就被人制得死死的。” 苗天秀一怔道:“王伦怎么会懂得制蛊呢?” 江雪雪沉下脸道:“金蛊门中能出了你这个叛门之徒,自然也会有第二个,尤其是你们这些笨脑筋的,斗得过王伦吗?掌门人就是因为本门蛊在中土流传开来了,才要我出来调查一下,清理门户,清⽔教中,目前出现的蛊毒已有四种之多,除了你之外,至少还有三个支派的人违反了门规,我迟早都会找出来的。” 苗天秀骇然道:“弟子并没有发现有同门人。” 江雪雪哼了一声道:“你只是王伦属下的一个小角⾊而已,能参与多少机密?” 苗天秀顿了一顿才道:“朱武等十名青龙护法,都是弟子施的青蚕蛊,弟子为赎前罪,回头情愿拚将一死,放出本命蛊⺟,跟他们同归于尽。” 江雪雪一笑道:“用不着你,他们活不成的。” 邢⽟舂忙道:“五妹,这是怎么说呢?” 江雪雪一笑道:“四哥岂是在危难中弃友不顾的人?” 邢⽟舂:“我想他不是。哦!我知道了,他是去对付龙甲申与朱武他们去了!” 江雪雪道:“清⽔教中的人个个都不是舍生忘死的烈土,得知火药将爆时,这些人居然无动于衷,四哥必然看出有蹊跷了,所以他才急急脫⾝,一则去截杀那些人,二则为刘五哥解围。四哥一向把别人的安危看得最重,岂有坐视刘五哥他们⾝陷危境的道理。” 邢⽟舂略带惭愧地道:“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可是他一个人前去对付十一个好手行吗?” 江雪雪道:“应该没问题,他一定是采取突袭的方式,龙甲申他们再也想不到会有人从背后突击。” 这边在低声谈,玄真子与马安澜也在低声谈,双方都没有什么动作,片刻后,地底传出一声轻爆,接着就没有动静了。 马安澜笑道:“刘老儿,你听见了吧?这是你们自己带来的引炸爆药,你的儿子发现炸散的只是一些沙包,一定会气昏过去。” 刘策因为听见了邢⽟舂与江雪雪的谈话,心中较定,沉住气道:“炸山之举虽然失算,但我们摧毁三神宮的行动却不会失败,最多再点上一把火而已。” 马安澜哈哈大笑道:“谁来点火?” 刘策道:“自然是我们,在我们离去时,不会再把这个地方留着供你们利用,当然要加以摧毁。” 马安澜笑道:“你在做梦,你们此刻连命都保不住了,辽妄图摧毁本宮的重地?” 刘策淡淡地道:“我一点都不做梦,现在双方实力相等,你们只是仗着这个剑阵而已,如果分散开来,单打独斗,我们还是稳居优势。” 马安澜狞笑道:“你真有这个把握吗?” 刘策道:“不错,如果你认为单打独斗能吃住我们,早就发动攻击了,何必还在这儿拖着?” 马安澜笑道:“我们已驱鹿⼊围,稳胜券,等人手集结后再收拾你们多好。” 刘策微笑道:“你们那儿还会有多余的人?” 马安澜道:“等龙甲申杀死你的儿子后,我们就有加倍的人手了,那时稳可收拾你们。” 江雪雪怕刘策说得太多,怈了吕四海的行动机密,连忙道:“那些人都受了蛊毒的控制,而且是苗天秀下的蛊,只要他们一现⾝,我们就可以立刻要他们的命。” 马安澜一笑道:“苗天秀下了蛊是不错的,可是她把解蛊之法也透露给教主了,解药就在龙甲申⾝上,我叫龙甲申把他们带开,就是防着这一手,等他们杀死了刘老头的儿孙,立刻服下解药,就不会怕你们作怪。” 话才说完,宮后忽然有人接口道:“龙甲申的行动太慢了一点,还没来得及给他们服解药,就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说这话的是吕四海,他一手提剑,一手提着一颗⾎淋淋的人头,那是龙甲申的。马安澜与玄真子大惊失⾊。 在吕四海的⾝后,跟着走出一列人,是以朱武为首的十名青龙坛护法,个个垂头丧气。 玄真子还算沉得住气,厉声喝道:“朱武,这是怎么回事,龙统领真的被杀了吗?” 朱武哭丧着脸这:“是的,我们赶到地窖,对方正在仓库中安装引信,龙统领要我们掩蔵起来,准备等他们全数进⼊石库后,再堵住门口,来个瓮中捉鳖,以便一网打尽,那知安排就绪后,正待行动,吕大侠就来了。” 玄真子怒道:“你们都是死人?” 朱武道:“我们以为坛主与老仙长已经把人都稳住了,那知道会放过一个人来呢,而且吕大侠一现⾝,就杀死了龙统领,把我们都制住了。” 玄真子怒道:“胡说,他只有一个人,就算龙甲申被杀,你们十人都有一⾝本事,会被他制住?” 朱武道:“吕大侠没有动武,他引动了我体內的蛊毒,我们毫无行动之力。” 马安澜道:“胡说!金蛊门中没有男子,吕四海怎么会施蛊呢?你们一定是贪生怕死,不敢拚命。” 朱武连忙道:“是真的,他扬手放出一片红⾊烟雾,我们就四肢无力,全⾝如受蛊咬,痛苦万分。” 马安澜叫道:“你们被他唬住了,你们中的是青蚕蛊,蛊⺟是青绿⾊的小蛾,怎么会是红⾊的?” 吕四海笑道:“阁下对蛊毒认识很深,刚才应该自己带人下去。不错,我是不会施蛊的,那一片红⾊的烟雾叫做桃云瘴,只是苗疆的一种毒霄而已,不过中人之后,四肢疲软,全⾝痛庠,神效与蛊毒发作时差不多。” 马安澜顿了一顿才道:“不错,桃云瘴正是这个现象,不过这种毒滑失很快,你们只要忍住痛庠,用內力一,就可以清除毒的。” 吕四海哈哈一笑道:“阁下对瘴毒之学也很有研究呀!” 马安澜叫道:“你们快点用內力出毒雾,如果再遇见这种情形,立刻闭住呼昅。” 吕四海道:“何必这么费事?桃云瘴的份量轻,被微风一吹就散了,在地⽳中不透风的地方还有用,到了这个空旷所在,本就不起作用,何况我使用的份量很轻,不必运气毒,他们的毒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马安澜道:“不错,桃云瘴中毒深时,⽪肤会溃烂,这些人的面上都好好的,显见中毒很轻,朱武,刚才的事我也有疏忽,所以不加追究,你们立刻上前参加围攻,将功折罪,本座另有重赏。” 吕四海一笑道:“马安澜,来不及了!” 马安澜一怔道:“怎么?你在他们⾝上还施了手脚?” 吕四海道:“吕某绝不作卑鄙之事,只是点破了他们的气门,废了他们的气功而已。” 马安澜怒叫道:“你太卑劣了!” 吕四海冷笑道:“马安澜,他们⾝上蛊毒未解,我虽然不会施蛊,可是苗女和江姑娘都是金蛊门中的人,如果我们以摧蛊为手段,驱使这些人倒戈来攻击你们,谅他们也不敢抗命,可是我们以侠义为本,绝不做这种驱虎呑狼的事。” 马安澜脸⾊动了一动,然后道:“吕四海,你不过是在一件事上占了上风,仍然没有解除今⽇之危,我们散去的人仍未离开,他们见到本宮没有炸爆,很快就会回来。” 吕四海道:“不错,这些人还在附近,但我相信他们不会回来,他们临阵脫逃,犯了教规,还敢回来吗?” 马安澜道:“我如发出紧急召集令,他们就不敢不回来,本教势力之大,遍及山东,他们逃不了的。” 吕四海道:“马安澜,最好你别叫他们回来送死,别忘记他们⾝上都有蛊毒噤制,我们本上天好生之德,不愿多事杀戮,但如果急了,我们也会采取断然措施的。” 马安澜冷笑道:“我不在乎,让你们杀好了,这样一来,才显得你们是如何地残酷不仁,不但本教的人衔恨,天下武林道也不会放过你们。” 吕四海一笑道:“你又想来这一手把戏了,不过这一次不灵,别忘了蛊毒是清⽔教布施在他们⾝上的,施蛊的苗女侠也曾是清⽔教徒,你这片谎话连本教的人都骗不过,又怎能赢取外人的同情呢?” 马安澜词为之塞,默然片刻才道:“好,算你占了上风,你打算如何?叫我们退出三神宮是不可能的,这是本教的圣地,我们必须与圣地共存亡。” 吕四海道:“我们的目的只是醒唤一些无知受惑的人,认清你们的真面目,朱法昌先生是义师的统领,他已经安然离去,那些义师也不会受你们利用,目的已达,我们只想安然离开此地。” 马安澜似乎感到很意外,因为这个条件太优厚了,有点不信地道:“你们真的只想离开就算了?” 吕四海道:“当然!我们本是来救人的,彼此俱为华夏子孙,何忍同室相残?只要你们不再以残民为手段,对清⽔教的活动,我们也不加⼲涉。” 玄真子却道:“不行,你们来大闹一场,放走了朱法昌那个叛徒,竟要扬长而去,这将置本教于何地?你们至少也得付出点代价出来。” 吕四海道:“我们的代价已经很重了,刘老伯的子侄亲族,有十多条命已在此牺牲。” 玄真子道:“那不够。后有剑阵,前有本座,你们有本事的尽管走,没本事的就把命留下。” 吕四海道:“剑阵只能挡住一条路!” 玄真子道:“一条路就够了,这是唯一通往海边的路,如果没有飞纵腾越的本事,只有束手就死。” 吕四海一叹道:“玄真子,你已修为有素,也算是个得道之士,难道真不怕天谴,要妄造杀孽吗?” 玄真子狞笑道:“本座已享寿百龄,这就证明我上邀天宠,下得民望,怎能与你们这些逆天之徒妥协。” 吕四海怒道:“你还有脸说这些,你到淮上去听听那些灾民的怨恨之声!” 玄真子道:“那是天灾,与本教何涉?” 吕四海道:“他们都知道是谁作的孽!” 玄真子冷笑道:“无凭无证,谁会相信?” 吕四海道:“你们这些参与机密的人都是人证。” 玄真子道:“我们会作证吗?” 吕四海冷笑道:“朱武等十个人曾经把炸药私运出海,他们就是人证,而且他们的话也会有人相信才是。” 马安澜笑道:“他们是我青龙坛下的护法,也是本教最得力的助手,怎么会背叛我呢?” 吕四海道:“他们的武功已废,你还会这样重用他们吗?还会将他们倚为心腹吗?” 马安澜一怔道:“什么?你废了他们的武功?” 吕四海道:“刚才我不就告诉了你吗?否则我何必要把他们带上来为虎添翼,增加自己的⿇烦。” 马安澜沉思片刻才道:“朱武,你们过来,我看看你们的武功是否还有恢复的可能?” 朱武道:“没有了,我们的气海⽳已被点破,今后再也无法运气,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行动而已。” 马安澜道:“那也不见得,我有办法使你们的气脉重合,即使真的无法练內劲聚气,也可以在外门上再着手重练,我要看看吕四海有没有在你们⾝上另施手脚。” 朱武走了过去,马安澜一手扣住他的脉门,试了试道:“果然功力全失,朱武,练武的人散了功,那滋味是很难过的,简直生不如死,你们还是死了的好。” 朱武变⾊道:“坛主,你真要杀死我们?” 马安澜道:“不错,你们活着对本教已无贡献,但却可能怈漏本教机密,我不能留下一批祸胎。” 朱武道:“坛主,这就是我们忠心的代价?” 马安澜冷笑道:“朱武,你还好意思说忠心两个字?你是朱法昌的书僮,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为了私,你已经背叛了他,我怎能相信一个背主求荣者的忠贞?” 玄真子道:“马坛主,你何必现在处决他们呢?等吕四海他们走了之后,再慢慢处理內部的事也不迟。” 马安澜道:“副教主,你准备接受条件放敌人离去?” 玄真子道:“那当然不是,可是剑阵只能挡住一面,四周空墙,也只能困住那些轻功不佳的人,有些人是困不住的,这都是怪你的工作不力,报情失实,说来敌只有七八个人,未能调集更多的人手来包围,更不该的连江雪雪的⾝分都没弄清楚,早知道这件事,把苗天秀支远一点,就不会搅出这么多⿇烦了。” 马安澜道:“他们是从京师来的,这只能怪教主在那边的消息不确。不过这十个人必须立即处决,正因为我们无法把人全留下,别人走掉了都不打紧,这十个人里面如果走掉了两三个,对本教确是后患无穷。” 玄真子沉昑片刻道:“好,那你就快一点。” 马安澜道:“属下这就下手,还要请副教主严密监视,宁可放走敌人,也不能放走这批內奷。” 朱武一叹,朝那九名汉子道:“吕大侠说得不错,清⽔教中视部属如牛马工具,毫无情义可言,我是走错了一步,虽死无怨,你们还来得及逃命!” 那九个汉子闻言各长剑,马安澜却狞笑道:“本座要你们命时,你们还能逃得了吗?” 说着,他一指点向朱武的死⽳,他喉中轻吭一声,⾝子软软地坐了下来。马安澜丢开手,长剑疾出,扑向那九人而去。 他的剑式十分凌厉,虽然有三四人同时举剑架,都被他开了,而且将其中二人震倒在地。 马安澜举剑正待砍下去时,忽觉脑后风生,有人暗袭过来,连忙回手一剑,把来人的兵器开,口中还叫道:“副教主,快把这家伙引开,您怎么把他给放过来了?” 他急于杀死这九个人,本没回头看看是谁,耳边听得玄真子叫道:“马坛主,是朱武向你偷袭。” 马安澜一怔,连忙回⾝,果然是朱武手执长剑,双目怒火直噴,一副拚命之状,不噤叫道:“你没死?” 朱武怒道:“没有,多谢坛主手下超生,替我开解了⽳道,使我能报答坛主的一番大德。” 马安澜见他说话时目中精光,完全不是先前萎顿之状,心中大惑,因为自己扣住他的脉门时,试出他确是功力已失,再加戳在他死⽳上的一指,虽然只用了两分劲力,但以当时的状况而言,他仍是必死无疑,怎么会一下恢复了呢? 朱武哼了一声道:“吕大侠制住我们后,并没有真的废掉我的功力,只是暂时用闭气手法,半封住我的死⽳。然后他预言说,你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你一定会杀死我们灭口,我还不相信,认为对你忠心耿耿,当不致下此绝手,谁知完全被吕大侠料中了。” 马安澜开始觉得不妙了,连忙道:“朱武,这分明是对方挑拨离间的手段。” 朱武道:“不错,我也知道,但死⽳上一指是你亲手点上去的,吕大侠算得很准,他认定你会有此一举,所以要借你的手来恢复我的功力,使你无可狡赖,也使我们真正认识清⽔教的真面目。马安澜,你做得太绝了,因此使我们了解一件事,清⽔教在你们这些人手中,绝难成大事,我们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下。” 马安澜笑道:“你们有什么未来?除了跟着本教,你们没有第二条路。” 朱武道:“我们虽为功利所惑,但我们绝不再在清⽔教里混下去了!” 马安澜道:“那你们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该知道本教的势力有多大,更知道本教对叛徒的惩诫手段如何!” 朱武道:“我们当然知道,有许多叛徒还是我们前往执法的,不过我们也知道云飘飘、邢⽟舂、牛青儿都是本教叛离的人,她们都活得好好的。” 马安澜怒道:“混帐,你以为靠着这些人就能保护你们了吗?那是本教不愿大张旗鼓地对付她们而已。” 邢⽟舂微笑道:“马安澜,清⽔教还没这个本事,你们的王教主在京师被杀得狼狈而逃,靠着解体化⾎大法才保全了蚁命,在这个岛上,你连这点运气都没有了。” 马安澜怒吼一声,剑直扑向朱武那批人,他急于要除去的还是这批人。 因此,吕四海也看出朱武等这十个人的重要,在他们⾝上,必然有着清⽔教中更多的机密,不仅是私运炸药决河成灾的人证而已,所以向江雪雪发出一个暗号,江雪雪长⾝飞掠,剑光下泻,凌空扑⼊战圈,接住了马安澜。 玄真子见状,一挥手中拂尘,想过来拦阻。 吕四海献剑笑道:“仙长,我来领教几手。” 玄真子冷笑一声,拂尘洒开千点银丝,罩将下来。 一接手,吕四海就觉得这老道是个劲敌,內力修为深厚,端的不可轻视。 他是个很有心计的江湖客,避重就轻,展开天山游龙⾝法,住了玄真子游斗。 那边的江雪雪单斗马安澜,十几个回合后,气力已感不支,邢⽟舂与牛青儿双刀并举也加⼊斗扬。 刘策见状正待合力战,吕四海道:“朱武,你们对那个剑阵应该悉一点,快帮助刘老伯破阵突围。” 朱武沉思片刻,挥剑道:“兄弟们,上!” 他带头冲向剑阵,由于这十个人悉剑阵变化,避实就虚,很快地就把剑阵分成两部,让出了一条路。 刘策道:“孩儿们,快退出去。” 刘刚道:“爹,这是个机会,把他们一鼓而歼。” 刘策想想道:“也对?杀!对这些残民的妖人,不必讲仁慈,杀一个是一个。” 刘家的弟子在刘正与刘方的率领下,各挥兵刃,参加朱武的行列,拚命地搏杀,马安澜见状大惊,连忙发出了一连串的长啸。 朱武听了急道:“刘老英雄,你们还是赶快突围离此,马贼发出了紧急召集的信号,召唤刚才逃走的那些人,如果等他们回来,就走不成了。” 苗天秀冷笑一声道:“他们回来得正好,我要他们一个个全死在这儿,给我两个弟子偿命。” 江雪雪忙道:“苗天秀,你那蛊毒摧发时,朱壮士他们也会受到波及,那可使不得。” 苗天秀怔了一怔道:“那弟子就到外面路口上等着,不让他们过来。” 说着欺⾝穿出宮外,江雪雪道:“⽟兰!苗天秀只是青蚕蛊门中长老,我看清⽔教中还有其他门派的人施蛊,一旦摧发,很可能把别的蛊⺟引发,连她也会受噬,你跟着去照应一下,不要让她吃亏。” ⽟兰忙跟着去了。 三个女的合战马安澜,虽然不能取胜,却已经能支持着不败了。 玄真子空有一⾝功力,遇上刁钻的吕四海,不作正面接触,气得哇哇直叫,而他座下的十大弟子,因为剑阵被分隔,威力大减,加上刘家弟子的猛攻,已经有两三个人被杀,形势更为危殆。 马安澜见大势已去,只得道:“副教主,变生肘腋,再拖下去恐怕我们要无一生还,还是走吧!” 玄真子怒道:“要走你走,我不杀尽这些贼子,誓不为人。宁可拚个同归于尽,也不放过他们。” 马安澜道:“副教主如果真能杀得了他们,倒也罢了,就怕反而被他们杀了,那才太不值得!” 玄真子怒叫道:“胡说,谁能杀得了我?” 马安澜道:“副教主法术通神,功力深厚,自可保无虑,可是您座下这些弟子却撑不住了,要再训练出这些⾼手,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说着又有两名道土被砍倒在地,只剩下五个人在拚命苦撑,玄真子益发暴怒,拂尘上洒开千点银丝线,恨不得将面前的吕四海刺成个大刺猬,他的拂尘是马尾编合⽩金细丝制成的,不仅柔轫自如,內力贯注时,又坚如钢刺。 现在他就以十二成內劲贯注在拂尘上,一式施出,就像是一柄没有伞面的巨伞,呼呼有声。 吕四海也不敢怠慢了,一枝剑舞得风雨不透,剑锋上伪饰的铁锈都被拂尘刷去,发出森森的寒光。 那是一枚百铸精钢的宝剑,剑锋与拂尘触时,铿锵有声,火光四。马安澜那边又叫道:“副教主,再不退,回头就脫不了⾝了!” 一声惨呼,又是一名道土倒下,玄真子大叫道:“马坛主,你带着人先走,我非毙了这个小子不罢手。” 马安澜虚晃一剑,滚到四名道士⾝边,扬剑再起,帮他们挡退了刘策砍来的一刀,叫道: “退!” 剑上迸起一点碧光,迅速炸了开来,竟成了万点焰火,亮如流星,只是比流星亮上几十倍! 围攻的人但觉眼睛一花,不由自主地以手掩目,去遮住那刺目的強光,只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等大家放下手来,亮光已逝,马安澜等五个⾝影已经掠上平⾕,闪进了大殿。 刘策挥刀叫道:“追!” 朱武忙道:“追不得,殿中有机关,一按枢纽,暗弩与毒⽔齐发,中人必死!” 朱武是马安澜的心腹,他的话当然不会错,刘策怔了一怔,终于放弃了穷追的打算,围向留在斗场的玄真子。 吕四海却道:“各位别过来,离得远一点,这老道士的兵器有鬼!” 玄真子这时劈出一招,被吕四海架开后,他居然收手不攻,怔了一怔道:“小子,你怎么知道的?” 吕四海笑道:“老道士,这次你别埋怨你的手下人怈秘,恐怕除了你自己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你兵刃的秘密。” 玄真子道:“不错,连我座下的十名弟子都不知道,因此我实在难以相信你会得知这个秘密。” 吕四海一笑道:“你虽然用拂尘为兵器,施展的全是剑招,可见你本是学剑的,何以要舍剑不用,使这种怪异而不顺手的兵器呢,那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可是动手这么久,我始终瞧不出有别的花样,那么它唯一的作用,当然就是可以用劲将银丝震出去,当作暗器了!” 玄真子的脸⾊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狞笑道:“小子,你很聪明,也很有见识,但你该知道聪明的人活不久的。” 吕四海笑笑道:“是的,天嫉才人,是故智者不寿,你活到一百多岁,想必是笨得厉害的原故。” 玄真子厉声喝道:“住口,无知小儿,你死到临头,还敢卖弄口⾆之利,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吕四海仍是泰然笑道:“知道。我不让大家过来,使你的狡计不逞,恼羞成怒,大概是想把拂尘上的银丝全部发出来,对付我一个人了!” 玄真子沉地道:“不错,本道长原来想多超渡几个人的,既然你这小子要一力承担,只好超渡你了!” 吕四海笑笑道:“很好,我在等着仙长的慈悲,说不定还能拉着仙长一起上路,在西天路上作个伴呢。” 玄真子怒吼一声,拂尘急扬,万点银丝离柄出,就像是一蓬银雨,向吕四海⾝上。 这老道土的功力的确精纯无比,出的银丝几乎把吕四海前后左右与顶上都包围住了。 但去势不疾不徐,彷佛有人托着,每银丝都得笔直。 四周围观的群侠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他们知道每一银丝都在老道的暗劲控制之下,现在要上去帮忙已太迟了,只有希望吕四海的內力能撑持一阵。 吕四海仍是脸含微笑,双手撩剑,徐徐地挥出,劈向袭来的银丝,铮铮之声,宛如琴韵,把近的银丝一一挥落在地。 一开始玄真子还不在乎,继续指挥着银丝飞击,当満天银丝被挥去三分之一时,他显得沉不住气,双手连扬,银丝势子慢慢,威力更強,每次不过脫出四五枝击撞在吕四海的剑上,声如鸣-,只是吕四海从容如故,依然很轻松地将银丝一一格落。 吕四海还笑道:“老仙长,你做了一件最笨的事,你的內力⾼我一筹,如果你只发出两三银丝,集中全力,我一定不是对手,现在你把银丝全部发出来,必须耗费一半的內力去控制它们,只能以一半內力进攻,怎么伤得了我呢?” 说着又是三分之一的银丝被格落在地,玄真子的神⾊已有张惶之状,额头汗落如雨,⾝上的道袍无风自动,⾜见他把真力已运到十成。 蓦见他大吼一声,双手挥剑,停在空中的银丝突然加劲,全部向吕四海去。 吕四海也不敢怠慢,脫手将长剑往空中掷出,随郞双手半抱前,闭目运气,在⾝子四周布成了一道气墙,那些银丝将在迫近他⾝子半尺之处,就被一股暗劲所阻,凝滞不进,双方就这么较上了暗劲。 玄真子的脸⾊变得异常狰狞,手舞⾜蹈,将全⾝的劲力都发了出来,拚命摧动银丝进。 吕四海的守势似乎稍弱,银丝一寸寸地近,仅离⾝寸许。 玄真子脸上现出了笑意,手⾜舞动更急,想把这可恶可恨的小伙子由条条银丝割成碎片。 可是突地一道寒光,由眼前飞而至,那是吕四海脫手掷出的长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手法抛出去的,当时未加注意,现在居然迳奔他的咽喉刺来。 玄真子大吃一惊,本能的举掌往剑上拍去,这时他功力凝聚,一拍之力何等強劲,那枝剑立刻被拍飞了,而且他心生歹念,将剑拍向吕四海。 剑是回头了,可是万点银丝却失去了控制,被吕四海双臂一振,而回。 当玄真子发觉上当,已经来不及了,无数的银丝如同利箭,穿进他的⾝上、脸上,钉了密密⿇⿇。 他左眼上钉进了三银丝,玄真子仍然睁大了眼,运⾜最后的一口气,盯着吕四海。 他相信自己最后的一拍之力送出去的那枝长剑,以吕四海当时的状况,一定无法接住。 他已明⽩这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但他不甘心先倒下去。 可是他眼前所见的景象使他全⾝都凉了,吕四海正接住了剑柄,全⾝一无所伤,脸上现出了歉然的神⾊,叹了一口气道:“玄真子,可惜你百余年的修为,只因一念之差,落到这个结果,我实在不想伤你的命,但你执不悟,我也没有办法了。” 没有伤到吕四海,已经使玄真子难受了,再听到他这番奚落的话,中一口怒气直往上冲,大吼了一声,钉在他⾝上的银丝一起被震飞,直往群侠那边飞去。 吕四海大喝一声:“贼道,临死还想害人?” ⾝随语发,剑光暴出,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将那蓬银丝全部击落。 玄真子以最后一口真气,震⾝上的银丝,想拖几个垫背的,现在他缓缓转过⾝子。 见到最后的一个希望也落空了,不噤浮出一个失望的苦笑:朗声道:“一住尘世百廿年,人称大罗天上仙,今⽇怀恨化风土,常留遗憾在人间。马坛主,告诉王伦,不杀吕四海,大业永无成就之⽇!” 说完最后的一个字,他的⾝子缓缓的倒了下来,⾝子渐渐地萎缩,冒出丝丝的⽩气,没有多久,整个人都不见了,地上只剩着一堆⾐服,一顶道髻与一双云履排得整整齐齐,整个躯壳却消失无踪。 良久,刘策骇然叫道:“这老道上那儿去了?” 吕四海轻轻一叹道:“尸解风化了,这个老道士的确是修为有素之士,我不该坏了他的道基。” 刘策怔了一怔才道:“我听说⽩莲教徒中有这个名词,只以为他们是说来哄人的,想不到真有这回子事。吕老弟,老朽真佩服你了,若不是你,谁都制不了他。” 吕四海恻然道:“他的修为在我之上,如果我不是使了些手段,用脫手飞剑分散他的注意,乘隙反击,最后一定是我先倒下。” 刘策大笑道:“老弟,你别自谦了,老朽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吕老弟,决斗分生死时,功力⾼低深浅并不⾜恃,心智更是决胜的要素,你胜得既公平又漂亮。” 吕四海摇头摇道:“我总是感到很不安。” 邢⽟舂笑道:“四弟,有什么不安的?这老妖怪为虎做伥执不悟,你如果不除了他,将来不知有多少仁人志士要伤在他手中,他是王伦的靠山,你剪除了这个老妖怪,使王伦知所警惕而收敛一点,正是一桩大功德。除恶即是扬善,你该⾼兴才对!” 江雪雪也道:“是啊!四哥,不但你该⾼兴,我们也为你⾼兴,今夫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吕四海四面看了一下,但见残尸遍地,恻然道:“杀孽太重了!” 说完这句话,他腿双一软,口中鲜⾎直噴。 邢⽟舂站得最近,动作也较快,抢前扶住了他,没让他摔倒,急忙问道:“老四,你是怎么了?” 刘策也忙着上前,先把把他的脉门,然后又翻开他的眼⽪看了一下道:“没关系,他只是脫了力,他以三十岁的年龄,与两甲子修为的⾼人力拚,能撑过去已经是难得了,还能不受损伤吗?” 江雪雪也急了道:“刘老伯,要紧吗?” 刘策道:“江姑娘,你也是练武的,我说不要紧,谅你也不会相信,但老朽可以保证他绝无命之虞,至于多久才能恢复,那就要看他的体质与受损的程度了。可惜的是这儿没一个医生,老夫虽略解医道,却也不敢胡诊治,只好先用保命金丹护住他的元气。” 好在大家⾝上都带着救急的內伤药,邢⽟舂连忙取出来道:“用我的吧,我知道自己的武功差,仇家又多,因此我配制的护命金丹是最好的。” 刘策接了来,倾出两颗红⾊的药丸闻了一闻,又咬碎了一颗尝了一尝道:“不错,邢姑娘的护命金丹确是无上圣品,现在先给他服十丸。” 邢⽟舂道:“十丸太少了么?全给他服下去…” 刘策道:“不可,此乃虎狼之剂,只有暂时的效力,他如果亏损得很厉害,服多了反而有害。” 江雪雪道:“云大姊的医道很精,偏偏她又走了。” 刘策道:“不要紧,莱地面上我有个朋友,是累世名医,号称赛扁鹊,我们立刻把他送到莱去就诊好了。” 说着扳开吕四海的牙。 吕四海却知觉全失,昏不醒,刘策头摇道:“他的伤势太重,药力无法化开,必须要个人咬碎了后,用真气度下去。” 江雪雪道:“我来!” 刘策忙道:“不行,邢姑娘这护命金丹药过刚,君臣互铺,用来治男子的內伤是很适合,但你是纯之体,度过去的真气太重,冲淡了药,就减却一半的神效。” 江雪雪一怔道:“那要谁才适合呢?” 刘策道:“药是邢姑娘的,制药的那位大夫很⾼明,完全是据邢姑娘的体质配制,还是⿇烦邢姑娘吧。” 度气送药,要嘴对嘴,邢⽟舂虽然往昔不检素行,这时竟红了脸道:“那怎么行呢?也不一定非要用我的药,五妹,你⾝上也带着治伤的药吧?” 江雪雪道:“带是带了,但我的內伤药只能治女人,对四哥没有用。二姊,这是救急,你还避什么嫌疑呢?何况我们已结兰谱,份为姊弟,你就快一点吧。” 邢⽟舂没有办法,只好倾出十粒药丸,放在口中嚼碎了,对着吕四海的嘴,暗运真气,将药一点点的度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吕四海虽然还是没有醒过来,但脸⾊已转好一点,不似先前那样苍⽩了。 刘策又把了一下脉息道:“好得多了,此地靠近登州,⽟版乡的贼随时可至,不宜久留,我们快撤退吧。” 众人连忙准备外撤,由江雪雪抱着吕四海,临行时放起一把火,把三神宮摧毁在冲霄的烈焰里——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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