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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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莽原魔豹 作者:云中岳 书号:41481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三十一章 | |
“什么情势?” “他们愈来愈近了。” “什么?” “相距不⾜廿里。” “真的呀?”旱天雷跳起来。 “应前辈,你最好相信。”张家全悻悻地说:“这怎么可能?我先后安排了三处引⼊⽔道的踪路线。 按理,他们如果有猎⽝,早该被我们摆脫了。而事实却正好相反,他们竟然丝毫不浪费工夫,丝毫不慡地循踪追来,怎么可能?” “他们有追踪的大行家。”飞虹剑客悚然说:“不然,没有人能在这种穷山绝岭里,穷追两百余里而丝毫不慡,掌握正确的追向。” “已经不下二百里了。”张家全纠正里程:“而我是布踪的行家中的行家。” “老弟,像这样下去…” “最迟约在明早,他们就追上我们了。” “哎呀…”飞虹剑客大惊失⾊。 “我另有打算。” “老弟,你是说…” “双管齐下。” “什么双管?” “其一,分开走。”张家全指指山下南麓的小溪流:“做木筏,三人为一组,分头沿溪下放,最后一组四个人。其二,消灭他们。 逃,不是办法,他们会追我们到天尽头,紧追不舍,到处召集公门人和江湖败类对付我们,只有攻击歼灭他们才有生路。” “今晚做木筏?”商定问。 “等一下就开始做,愈快愈好。”张家全接过姑娘递来的烤鹿⾁:“你们分两组先走。 我、尹姑娘、祝、应两位老前辈断后。你们有多快就放多快,天黑再靠岸等候。我,猎杀他们。” “老弟,何不集中全力歼灭他们?”商定义形于⾊:“不能光靠你…”“人愈少愈好,逃起命来也快得多。”张家全打断对力的话:“应老前辈,你的弓借给我使用。你和祝老前辈做饵,有趣兴吗?” “哈哈,赴汤蹈火,算老朽一份。”金鹰将弓囊箭袋递给他:“我这条老命,几乎可以说是你替我捡回来的,多死一次又何妨?老弟,吩咐啦!” “还没到时候,老前辈。”张家全笑笑:“饵是十分危险的。” “老朽明⽩。” “我不能保证什么。” “哈哈!你小子废话!谁要你保证什么啦?”飞虹剑客大笑:“你连自己都无法保证呢!咱们这些玩命的人,谁敢保证下一刻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我会用一切毒的手段,送他们去见阎王。”张家全凶狠地说:“朋友们,咱们下去准备吧!” *** 逃的人辛苦,追的人更不轻松。 所以说:穷寇莫追,追就犯了大忌,是会送命的。尤其是被追的人十分机警悍野,反噬起来必定极为危险。 九个人追十个人,的确太冒险,虽则被迫的人有六个人受伤不良于行。 当那位带路的人,在山脊上不幸被树弹落陡坡摔死之后,连锡伦活佛也感到不安了。 任何人也心中明⽩,被迫的人已发现有人追踪,正设法反击,随时都可能被陷阱要掉老人叩。 用⽝追踪,事实上并不快。 因为⽝必须嗅迹而行,不可能一股气往前飞奔。 尤其是经过小溪流,或者逃走的人折向时,得花上好些工夫重新嗅迹,有时候耽误得很久。 这就是追的人始终无法追上的原因所在。 总算运气不差,带路的人死了,五行堡主却对这一带山势略有所知,顶了带路人的缺。 冉就是另一组尤人,当夜便赶来会合了。 据这一组人说,并没有追上要追的刺客,刺客逃得很快,已从平型关山区逃经三座村落,狼⽝失去了目标,因为刺客已从村落抢了坐骑逃走了。 听说另一组人,捉住了两名刺客,很可能随后赶来会合。 增加了一倍人手,信心恢复了。 天一黑,就不能追踪了。 天快黑,烟岚四起。 狼⽝突然折向,同右后力的陡坡急急绕走,沿途不住嗅动,领着带⽝人急窜。 “等一等。”纽钴禄和卓⾼叫,带⽝人立即拉住了狼⽝,狼⽝不安地不断要向前窜。 “冯堡主。”纽钴禄和卓向冯堡主叫:“他们好像往回绕走,可能吗?” “依山势估计,他们不需绕走。”冯堡主老眉深锁:“显然又是与先前一样,绕着圈子改道。依在下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用⽝追踪,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他们要使用引⽝术了,魔豹这家伙知道怎么对付猎⽝,他本人就是追踪的能手。” “没有人能摆脫狼⽝的追踪,继续寻找。”纽钴禄和卓恨恨地说:“他们绝对逃不了。” “天黑了,还能追?”锡伦活佛说:“假使像前两次一样,碰上缒下百丈陡崖的事,怎办?不累死才怪。” “好吧!歇息,但让⽝先找一段看看。” 带大人一抖绳,极便大向前一窜。 由于山势急降,没有长树,半枯的草又滑又脆,带⽝人突然失⾜,一声惨叫,丢掉⽝索骨碌碌向下滚。 “糟!”海山惊呼,疾冲而下,及时抓住了⽝索,及时拉住了不住向下窜的狼⽝。 纳拉费扬古也不慢,疾冲而下,在下沉百余步处,拉住了向下急滚的带大人。 人一抓住,他心中一凉,赶忙着手检查。 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是滚动中摔死的。 “人死了,”他向上叫。 “这怎么可能?”上面的组钴禄和卓讶然间。 “被一木箭,买⼊肚腹直抵膈。” “糟!中了陷阱?” “是的,师兄。”纳拉费扬古将死人往上拖:“一定是踏板弹箭,附近一定另有机关陷阱,千万小心。狗东西!姓张的诡计多端,捉住他,我要剥他的⽪。” 又死掉一个人,而且是重要的带⽝人。幸而赶来会合的另一组人中,有另一位带⽝人可以补充。 锡伦活佛心中焦躁,立即下令过夜。 黑夜中本来就不可能追踪,谁敢说有把握不受陷阱所伤害? *** 清早,南面第三座山峰的半树林中,传来了呜咽的法螺声。 相距最步也有廿里,听来显得特别凄切。 法螺声透过如岚似烟的晨雾,把已经起⾝的人惊得慌拾夺兵刃暗器,没醒的人则惊跳起来。 “怎么一回事?”锡伦活佛跳起来急问。 名义上,锡伦活佛是司令人。 只因为他是宮廷的国师,地位⾼所以是当然的指挥。 事实上,真的司令人是纽钴禄和卓,不论是武功或经验,活佛皆比不上纽钴禄和卓,只是所谓法术⾼深而已。 “告警信号。”纽钴禄和卓不安地说:“赶来会合的另一批人,碰上了可怕的劲敌。” “魔豹?” “不知道。” “不可能是魔豹。”海山一面穿⾐,一面走近说:“他不可能绕到后面去,更不可能远在廿里外出现,所以不可能是他。” “赶快派人前往接应。”锡伦活佛不假思索地说。 “不可能。”纽钴禄和卓头摇苦笑:“这时派人赶去,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寄望后续赶来策应的人啦!” “那怎办?”锡伦活佛说的完全是无主见的、或者是不切实际的外行话。 “只能祝祷文殊菩萨保佑了。”纽钴禄和卓无可奈何地说:“远⽔救不了近火。听,法螺声沉寂了。” “你是说…” “但愿我估料错误…” “他们完了?” “这…每一组最少也有七个人。”纽钴禄和卓明显地忧心忡忡:“或许,能有几个人脫⾝…但愿文殊菩萨保佑他们。” “现在怎办?”锡伦活佛问:“往回搜?” “继续往前追踪,以狼⽝的动向为主。”纽钴禄和卓发令:“赶快进食,今天一定要追出结果来。” *** 从五台出发,第一批人共分四组追捕被张家全救走的十七名刺客,预计那些人必定仍然在附近潜伏养伤,必定很快把这些该死的刺客回笼。 按计画,其地三组人在得手之后,必须立即赶来会合,合力围捕魔豹张家全。已经有一组人赶来会合,这耝人不曾捉到刺客。 第二组捕获两名,押送到台怀镇与全安负贵单位之后,急急赶来会合。 纽钴禄和卓这一组人,沿途散布了引狼⽝的物药,所以随后赶来的人,也靠狼⽝引路。 这一组人昨晚没能赶上,落后了三座山头,同样地不敢夜间闯,在山的树林中露宿。 七个人,一头狼⽝,平安地渡过寒冷的长夜。 这一组有一位活佛,呼图克图哲巴。 这位活佛在宮廷的地位,比锡伦差一级。其实,这家伙不是呼图克图,他是蒙人,正式的称谓是呼毕勒罕。 呼毕勒罕虽然在蒙人部落中算是活佛,其实只是“算”而已,地位比蔵卫出来的呼图克图差远了。 哲巴活佛不是一个能苦修的人,对女人的趣兴远比佛经強烈。 由于随圣驾朝山,好一段⽇子没接近过女人,也就像所有精力旺盛的男人一样,一早就感到精力过剩,难过得受不了。 他乾脆早些起来打熬筋骨,以便消耗精力。 刚练过气功,刚准备用大松树⼲来练大印⾎掌,却听到栓在不远处的狼⽝,发出警告的低哮声。 而且拼命蹦跳,要挣断链子。 他心中一动,转首向狼⽝蹦哮方向看去。 廿余步外,站着三个青袍已泛灰⾊,佩了刀剑,背了包裹的灰发老人。 没剃光前额,没留辫子,不是顺民。 狼⽝的举动,首先惊动了带⽝人。 接着,另五名⾼手中的⾼手也瞿然而醒。 哲巴活佛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畔的弧形法刀,和旦夕不离⾝的中型法轮蔵,庞大的⾝形灵活万分,一晃便出现在三个灰发老人面前。 “什么人?”哲巴活佛用纯的汉语厉声问:“鬼鬼祟祟出现在深山里,一定是逃民。” 这片刻,七个人围住了三个灰发老人,加上一头不住想扑上咬噬的狼⽝,反应相当迅疾。 七个人,连带那位带⽝人,也是拔尖的武林⾼手。 三个灰袍老人相互换眼⾊,神态悠闲,毫不害怕七个气势汹汹的⾼手,当然不在乎那头豹子一样大巨的狰狞狼⽝。 “哈哈哈哈…”中立的那位红光満脸佩刀老人狂笑:“原来你是改穿俗装的喇嘛。” “回答佛爷的话。”哲巴活佛喝声更厉了。 “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说是逃民么,也不全对。”佩刀老人声如洪钟,笑容満脸: “这样好了,你可以叫我们是游山的人。 我,刀客;那一位,剑客;那位佩了魁星笔的,就叫笔客好了。呵呵!你们这群人辫子编得好漂亮,穿的也蛮像个人样,只是⾐不配⾝份。” “那位手中有奇形鹰爪的⾼瘦仁兄。”剑客向那人一指,那人正是人猛兽中的扑天雕: “天生的钢筋铁骨,一定很了不起。刀客老哥,这些人咱们一个也惹不起呢。” 两人神⾊从容,语中带刺,表现得极为大胆,行家一眼该可以看出都是不好惹的人。 “我并不怎么了起。”扑天雕笑笑:“咱们的领队哲巴活佛才真的厉害,你们最好听他的话,代你们的⾝份,以免死了墓碑上不知该替你们刻上什么字才好。” “哈哈!你老兄说的是外行话。”笔客也笑昑昑地说:“咱们这些不留辫子的玩命者,山死山葬,路死路埋,虫蚁不会为咱们掉眼泪,又何必在墓碑上刻上姓名,让未死的人呼天号地?” “少和他们废话了,咱们走吧!”刀客不笑了:“再唠叨下去,一定祸从口出,被他们宰了才冤呢。” “你走给佛爷看看?”哲巴活佛凶狠地说。 “哈哈!你仔细看清了,我在走呢!”刀客大笑,举步向前走,直向哲巴活佛面前闯。 “小心他的转轮蔵中捣鬼。”剑客背着手叫。 哲巴活佛真听话,左手的转轮蔵应声向前一伸。 糟了,刚伸出半尺,轮中的法宝还没施展,人影已经贴⾝。 刀客⾝法之快,骇人听闻,像是平空变化,乍隐乍现便出现在对方面前。右手一伸,便扣住了哲巴活佛握轮的左掌背,左手托偏了活佛右手的法刀。 噗一声响,哲巴活佛的下挨了一鞭尖,命子成了烂⾁,肾囊破裂。 庞大的⾝躯飞起,是被踢飞的。 原地屹立的刀客,狭锋刃不知何时已经在手。 “还有那一位上?”刀客沉声问,乃发出隐隐刀昑,像龙昑虎啸,像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风雷。 所有的人,皆吓了一大跳,法术通神的活佛,怎么一照面便完蛋了? “刀客老哥。”剑客不住头摇:“你一出手动脚就有人死亡,再出刀那还得了?老天爷!你杀孽之重,愈老愈厉,真不得了。” “情势不由人哪!剑客老哥。”刀客居然有闲心情说废话。 “你这一生中,到底杀掉了多坐人呀?” “谁去记呀,老哥。大概,可能有好几百就是了。千军万马中,杀人如刈草,我不杀人就要被人杀,你叫我怎办?跪下来求天保佑?” 有人吹起法螺,传出告警的信号。 “天不会保佑我们。”笔客子套魁星笔:“我宁可杀人,不愿被人杀。这些猪狗不知在这里做些什么勾当,杀掉他们!” “你们最好赶快溜,逃命去吧!”剑客用悲天悯人的口吻说,但行动却相反,手一动剑已出鞘:“扬州十⽇百万尸,胡人杀人如屠狗;満腔热⾎洒山河,一剑光寒十四州。杀!”狼⽝飞扑而上,尖牙森森伸向剑客的咽喉。 剑光疾吐,奇准地贯⼊狼⽝的咽喉。 剑一振,人⽝飞向扑天雕。 鹰爪斜移,避过⽝爪,猛抓刀客的右颈。 “铮!”刀背震偏了鹰爪,顺势反拂,有如电光一闪,劈开了扑天雕的右胁。 刀光流转,找上了那位带⽝人。 一刀、一剑、一笔,叉冲错闪掠,如电掣,如雷轰,有若风卷残云,如汤拨雪。 片刻间,只剩下一个人了。 ⾎腥刺鼻,只有一个人仍没断气,发出垂死的呻昑,是被魁星笔击中的。 一刀一剑一笔,分三方遥指着惊得三魂离⽳的一个使虎头钩的大汉。 “饶我…”大汉崩溃似地叫号:“不…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一…一个领…领路的…” “你是什么人?”刀客冷冷地问。 “我…我是鹰…鹰回岭鹰翔寨的无情钩…” “哦:原来是鹰翔寨无情钩巴大寨主。” “在…在下…” “这些是什么人?怎会有一个喇嘛?” “他…他们是…是三旗侍卫中的人。” “三旗侍卫?”刀客一楞:“鬼话!可能吗?” “我…我发誓,是的。这…这位喇…喇嘛,叫哲巴活佛,是…是三国师之一。” “咦!怎么一回事?京都出了什么灾祸?” “皇…皇上驾…驾临五台…” “呸!原来如此。”刀客释然:“你们在⼲什么?” “擒…擒捉魔豹…” “哎呀!”刀客脫口惊叫:“张家全?” “是…是的。” “他在何处?” “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満山找?” “他⾝边有…有人,散发引…引⽝药,狼⽝正…正要带…带我们前…前往追…追捕…” 刀客瞥了⽝一眼,摇头摇。 “天杀的!”笔客苦笑:“我可不是有意的,没想到这头猛⽝噤不起一点,怎办?” “只有靠我们自己找了。”剑客说。 “这人…”刀客用刀一指巴大寨主。 “你心软了。”剑客问。 刀一动,巴大寨主心中有数,猛地飞跃而起,跃上一株巨松的横枝,再次斜穿而起。 “上面!”上空传出剑客的呼叫。 巴大寨主的轻功提纵术十分⾼明,自以为已经又快又⾼无人能及了,没料到头顶上空竟然还有人比他更快更⾼。 他大骇之下,昅腹拳体向下落。 剑光疾沉,贯⼊他的顶门。 三个人利用尸体拭净兵刃上的⾎迹,谈笑自若。 “喂,怎么找?从何处着手?”剑客收剑⼊鞘,向刀客问。 “先察看踪迹再说。”刀客说。 “得看你的罗。” “只有如此了。喂!笔客,你是觅迹的专家,还不帮忙我?” “呵呵!我不急。”笔客轻轻松松地说:“急什么呢?反正又不是我神笔秀士的儿子。” *** 千山万峦中的河流,有不夕小溪流从各处山⾕前来汇合,流⼊一些峡⾕,河也因之逐渐宽阔。 最后,便会形成一条大河流。 这里的山峡逐渐开阔,中间已形成河流,河面已有八九丈宽阔,⽔⾊碧绿。 但相当急湍,陡落的地方飞珠溅⽟,甚至形成瀑布或深潭,绕着山峡盘折泻落,两岸陡峭本不可能攀越行走。 张家全降下河⾕的地力,是一处左岸有溪流泻落淮合的河湾,山势略为平坦,两岸森林密布,不见天⽇。 “诸位,在附近找枯木做木筏。”张家全在河边匆匆发令:“应老前辈带了弓箭,请退到后面卅步处那株参天古木,登树监视来路。现在,咱们必须赶快动手,争取最快的时效。 枯木并不难找,一刀三剑齐施,没有兵刃的人找木困扎,一阵好忙。 摩云手徐元是旱天雷的同伴,他的刑伤正在逐渐康复,但举动仍有不便。 他与商定合作,负责将送来的枯木用绳困牢成筏,工作比较轻松。 那些倒木由于秋尽冬来,而且久未下雨,搬动起来并不太重。 按张家全的计画,要困制三只木筏。木筏不必太大,能乘载三四个人便好,大了反而不全安。 第一张筏,预定由商定、徐元与翻天鹞子包正乘坐,最先出发。 摩云手徐元是个精明的老江湖,对困扎木筏颇有经验,无形中成了司令人。 “横木一定要坚韧的树枝,不能用枯木。”摩云手徐元向商定说,商定正打算用一碗耝的枯木困扎:“我去向祝前辈借剑来用。” 刚走了三步,无意中扭头回顾,突然发现商定正用双手,绷断了一半寸耝的山树。 商定是背向着他,没留意他走了几步就回头观看。 他心中一动,急急转头向在不远处整修一倒木的飞虹剑客走去。 要双手绷断一半寸耝的山树,需要二百斤以上的劲道。 而目前的六个受刑伤势都不算轻的人来说,即使用上三分劲,也会触及伤处而痛得脸⾊发青。 也许,这个叫商定的人,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也许有超人的內功绝学,恢复得比任何人都快。 心中犯疑,便暗中留了神。 “祝前辈,借剑一用。”他到了飞虹剑客⾝侧:“用来砍固定木料的横栏,需用韧木。” “要几?我来。”飞虹剑客说。 “六尺的,五。”他突然放低声音:“祝前辈,知道那位商兄的来历吗?” “不知道。”飞虹剑客信口答。 “没什么。”他支吾以对,总不能把看到的事说出,说商定⾚手弄断一山树便生疑心。 飞虹剑客忙得很,无暇追问,跳上一株巨树,砍下几海碗耝的横枝,再跳下除去枝叶最后将五六尺长的树枝给他之后,继续料理那株倒木。 两人一面困扎,他一面留意商定的举动。 商定的一双手,灵活而有力。 ⾝上⾐衫穿得厚,当然无法看得出⾝上的变化。不久,他也就放心了,商定似乎很专心,没有任何岔眼的举动流露。 不久,众人除了担任警戒的金鹰之外,先后已聚集在河边,忙碌地整理三张木筏。 “张兄,为何不一起走?”商定傍着张家全困扎木筏的桨架:“大家在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是不是?” “追的人一到此地,就知道我们由⽔上走了。”张家全说:“他们就会沿河抄道狂追,追到前面去等候,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这…”“所以,我要让他们不敢放胆狂追。” “哦!你打算…” “打算半途登岸,逐一解决他们。” “那我们…” “你们必须尽快下放,天不黑不可停泊。你来第一张筏,得准备动⾝了。” “我们…” “你们三个人伤势最重,所以必须先走。”张家全坚决地说,⾝用目光搜寻正在准备桨的摩云手与翻天鹞子:“徐兄,包兄,先挂桨试试。” 两人立即上筏,两支桨分别揷⼊桨柱的圈中,试着虚空划动。 “趁手吧?”张家全问。 “还好。”摩云手徐元用行家的口吻说:“管用。只是一到急流,就难以控制了,牵动內伤,使不上劲。” “不需你们用劲,能概略保持流向就行了。下来吧!把筏推下⽔。” 五两丈稍少些的径尺枯木,四个人推⾜够矣!张家全一个人就可以办得到,用一木撬动就成。 一半筏⼊⽔,出奇地顺利。 “你们上!”张家全拉住筏叫。 翻天鹞子第一个上筏,对面的摩云手也跳上了。 商定在张家全的对面,中间相距不⾜六尺。 “商兄,千万记住。”张家全郑重叮咛:“沿途不可停留,尽快顺流下放。” “是的…”商定一面抢着说,一面⾝站起。 这瞬间,上了筏回头观望的摩云手,突然一跃而至,用鱼跃⾝法全力头前脚后凌空冲来。 “畜生…”摩云手的锐利刺耳咒骂声⼊耳。 这瞬间,所有的人,目光全往这里集中,目送第一艘木筏下⽔。 这瞬间,张家全警觉地看到了些什么。 接触太快了,瞬息万变。 张家全的飞刀,出神⼊化。 所以,他是暗器的大行家,他的目力可说是锐利如鹰,森如豹,在⾝畔的人,任何几微的举动,也难逃得他的神目。 这瞬间,他扭⾝便倒,同时抓住木筏的双手一掀一动,木筏猛然向对面的商定推庒。 这瞬间,摩云手从中斜穿而⼊。 “哎…”商定骤不及防,被木筏撞中了双脚的面骨,力道出奇地凶猛,胫骨立断。 变化太快太突然,在不远处另两张木筏工作的人。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个人看得最清楚,她看到了奇异的金属闪光,发出一声惊呼,飞跃而来,是尹姑娘变化发生得快,结束也快。 刹那间,结局已定。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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