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魔踪 第 四 章 牛郎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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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魅影魔踪 作者:云中岳 书号:41480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 四 章 牛郎吃瘪 | |
牛郞配织女,仙配。这是说,江湖朋友不会苛责四海牛郞行为不当。 其实,四海牛郞迄今为止,所表现的英雄形象极佳,风度也令人赏,人才一表,武功出⾊,如果与神针织女连袂出现,谁也会同意他俩是郞才女貌,天造地设极为匹配的佳侣。 神针织女想起那天九州冥魔称说四海牛郞的话,所以脸红耳⾚。 由于九州冥魔的话,所以仍然认为四海牛郞是九州冥魔,虽经杨敏的分析解释,否定四海牛郞是九州冥魔,仍难改变她先人为主的看法。 “英雄豪杰无不好⾊。” 杨敏微笑着碰碰她的手臂,有伸手摸抚那吹弹得破、红光彩四粉脸的冲动:“四海牛郞也不例外,你很美很美,知道吗?” “你…淬…”她的睑红到脖子上了,狠狠地⽩了杨敏一眼,眼中有另一种光彩焕发,却不回避杨敏投送过来的目光。 通常,牵涉到男女感情,大姑娘必定感到羞怯,不敢热烈回应的。 四目投,一无形的感情之线,把他们牵系在一起了,陌生感已完全消失。 “我本来准备今晚前⾝北上的。”杨敏反而感到有点局促,离座到尾拍拍整理妥当的马包:“希望在一两天之內,把你的问题解决。至少,我有信心把这位英雄,引他向北追赶我。要怒这种英雄是十分容易的,一句话就可以引他追至海角天涯找我。” 他的确感到有点局促,因为他毫无接受神针织女这种女伴的准备。 而神针织女的美丽形象,却逐渐加深地昅引着他,接受与否,他心中大感难以取舍。 在情感上,他得承认喜这位织女;在理智上,他必须远离这位具有扬名立万野心的大姑娘。 在情感上是相昅引的,在理智上他必须互相斥拒,以免回后是非多,双方极可能发展成积不相容的仇敌。 “你要上京都,我陪你走一趟。” 神针织女显得兴⾼采烈:“皇帝目下在江南,京都群龙无首好玩得很。早些年百了刀大闹京都,我和三姨正好在京都游玩,那时我年纪小,不知道观赏皇宮噤苑。这时前往游玩,正是大好机会。” “我哪敢在京都冶游?也没有工夫浏览皇宮噤范,办完事就走,免惹是非。”他一口拒绝:“你如果想去京师,最好小心些。” “哦!你的意思…” “六七年前,天下九把刀之一的百了刀,大闹京都的事迹,我颇有所知。目下造反失败的江西宁府的爪牙,早年成为京都的主宰,现在失败了,爪牙四散,有一部分逗留在京都的余孽,树倒猢狲散,等待机会另投明主。这位四海牛郞…” “怎么扯上这个人?” “他的爪牙中,认识江西宁府神龙密谍中的一些人。这次上京,就是有意把那些人罗致在⾝边替他卖命。神龙密谍最得力的外围爪牙中,以四海盟最出⾊。目下神龙密谍瓦解,四海盟也冰消,那些漏网的⾼手余孽,正是各方有心英雄争取罗致的对象。四海牛郞正是各方有心英雄之一,他不是前往京都瞻仰皇宮噤苑的。如果在京都你再碰上他,结果很难想像,如果我是你,最好近期內不要接近京都。” “这…这次但愿能平安打发他离境…” “他不会在这里逗留。”他肯定地说:“其实他心中明⽩,如果在这里出了难以收拾的事故,势必影响他在京都的活动,所以他不会笨得在这里大开杀戒。”他拉房开门伸手示意:“你走吧!那位仁兄,很可能在打你的主意了,你必须小心⾝后暗算,尽快进城。” “咦!他们敢⽩天在街上行凶?”神针织女不想早早离去。 “夷陵双凶没有什么不敢的。”他郑重地说:“闹出大事,他们一走了之,谁能在仓卒间拦得住他们?谁抓得住这种无所不为的凶手?到何处去抓?注意,小心⾝后。” “好的,我会留心在⾝后暗算的人。”神针织女知道情势严重,不敢再逗留,出房匆匆走了。 杨敏关上房门,心中好笑,这位大姑娘毕竟嫰得很,经不起吓唬。 夷陵双凶是监视他的人,怎么可能擅自离去转而打神针织女的主意?更没有必要跟踪在大街暗算。 四海牛郞也不聪明,实在没有派夷陵双凶监视他的必要,双凶没有阻止他做任何事的能耐,徒然浪费人力与时间而已。 地方豪霸之间,平时勾心斗角巩固或扩张势力范围,免不了发生明争暗斗的事故,大致保持平衡。 如无特殊变故,互相维持表面的均势,不至于发生你死我活的大事故。一旦受到外力侵扰,就会联合一致对外。 府城四霸自然而然地结合成自保的阵营,各派了可派用场的人,聚集在徐家共商对策。 其中有些人对四海牛郞的底细不陌生,已经意识到风雨来的大变故要发生了,胆气不⾜的人,产生了強烈的恐惧心理,纷纷提出主和的妥协建议,认为除非已到了生死关头,最好不要走上以武力解决的⾎腥道路。 不是強龙不过江,四海牛郞是超级的強龙,其实在所有的人心目中,并无与四海牛郞生死相拚的打算。 用武力解决,是最后的一步行动,能和平解决,当然求之不得;因此,他们没有积极备战的准备。 天一黑,徐宅灯火通明,但极少有人在各处走动,气氛随时光的飞逝而渐趋紧张。 ⽇落城门关闭,夜间赶路的旅客,必须绕城外大道而过,住在城內的旅客如想夜间赶路,必须在⽇落之前出城。 悦来老店的旅客已经先后就道,但杨敏并没动⾝,他已经住了四天,并不急于北上。 监视他的夷陵双凶也没动⾝,留意他的动静虎视眈眈,大概如果他想有所行动,便会现⾝阻止他。 晚膳后,他的客房门窗都闭上了,熄灯觉睡毫无动静。 双凶也没采取进一步行动。 风雨来,城內城外同样紧张。 五里亭是官道分岔处,不需在府城安顿的车和马,须走绕城大道,不必穿城而行。 天黑后不久,官道行人几乎绝迹。 北来的健马蹄声得得,以不徐不疾的小驰接近五里亭。亭中的两个灰⾐人,站在亭口向北眺望。 健马接近至三十步外,两个灰⾐人举步到了路中,拦路的意图明显,而且将佩剑挪至趁手处,有动剑的准备,大概已看出骑上的底细了。 健马速度减至最低,一步步徐徐接近,在十步外止蹄,人与马像黑夜出现的幽灵。 人与马丝纹不动,夜间视力有限,隐约可看到骑士画了大花脸,真像个鬼。 佩剑,右胁下有盛牛角档的⾰囊,除了脸成了大花脸之外,穿着打扮确是四海牛郞。 两位灰⾐人并肩挡在路中,黑夜中依然可以感觉出浓浓的敌意。 “你一定要在本城闹事吗?”右首的灰⾐人声如洪钟,字字震耳。 “阁下,你们要阻止在下吗?”四海牛郞也声震四野:“英雄不但要利用时势,也要创造时势。贵地的強龙招惹了在下,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横行江湖的恶魔九州冥魔在贵地作案,也是不争的事实。在下帮助贵地的強龙,对付九州冥魔,这是两蒙其利的大好时势,天下英雄皆会为在下喝彩。不要用另一种眼光,批评在下的义举不当。” “九州冥魔作案之后,还会在本城逗留?而且,田家并没报案。阁下的藉口理由不充分,你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九州冥魔。阁下从河南穿州过府,沿途藉故生事,不断制造事端,对付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不是太过份了。”灰⾐人的态度愈来愈強硬,指出对方的野心:“本城毕竟仍有一些人物,咱们正打算阻止你前往徐家闹事。” “原来你两位是本地的地头神,这条路的仁义大爷顺德双太岁,果然⾝而出,为保护你们的地盘而抛头颅洒热⾎,可敬。”四海牛郞下马,一步步向两人欺近:“事先在下对这条路上的风云人物,派人调查得一清二楚。贵地的四豪霸尚可朋友,有利用价值。你们双太岁武功虽然勉強可列二流,尚可派用场。但固执桀骛,排外強,在下不能用你们这种人。既然你们要逞英雄,在下就成全你们。” “听你的口气,阁下果然正在着手网罗羽翼,恩威并施要筹组一个什么组合,江湖传闻并非空⽳来风了。” 一灰⾐人独自上,手按上了剑把:“难怪阁下说不能用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人是不会受人驱策的…” “所以你们这次強出头,注定了被除名,接剑!”四海牛郞抢着说,声落剑出鞘化为光,快得令人目眩,似在同一瞬间声落剑发,如何拔剑,灰⾐人本就没看清。 霸王手段,勇悍有如扑向猎物的猛兽。 灰⾐人大骇,声与光突现异象便知不妙,已来不及有所反应,总算武功与经验超人一等,惊恐地飞退,放弃拔剑的念头,以手助势暴退,在光乍现时倒飞而起。 光如影附形,破空追逐速度更快些。半空中⾝形无法控制闪避,按光的速度,灰⾐人脚一泊地,光便会同时贯体,在数者难逃,命运已经决定了,⾝陷绝境无可挽回。 另一灰⾐人早已全神戒备,手按剑把随时有冲出策应同伴的打算,同时看出危机,大喝一声从侧方切⼊,剑化电虹向四海牛郞的左肋,围魏救赵四海牛郞闪避或变招封架,以免两败俱伤。 “铮”一声暴震,不知何时已经出囊的牛角铛,奇准地震开攻及左肋的长剑,剑向侧扬,把主人的⾝躯也带动得随剑震开,几乎摔出丈外,抢救的打算落空。 光仍然前,丝毫不受阻滞,锋尖直指发⾐人的口,眼看要贯心透背。 一旁黑影幻现,罡风怒发,谁也来不及有所反应,这黑影像是平空幻现的,太快了。 一声问响,四海牛郞直进飞跃的⾝躯,突然像被狂风所刮,向左飞掷而下,剑尖间不容发离开灰⾐人的口。 右肋挨了一掌,力道相当烈猛。 四海牛郞骤不及防,这一掌来得太突然,护体神功的抗拒力居然只能发挥三两成自保功效,几乎被拍得气散功消“砰”一声摔落在路侧,滚了一匝飞跃而起,惊出一声冷汗,幸而发觉并没受伤,仅滚了一⾝尘埃。 “混蛋!你偷袭…”四海牛郞愤怒地用剑一指,叫骂声震耳聋。 九州冥魔那魔鬼形态屹立在路中心,夜间显得特别恐怖,仅有一分半分像人形,真会把胆小的人吓昏。 “嘿嘿嘿…”九州冥魔笑,声如鬼哭:“你一个有志威震天下,要在江湖称雄的所谓英雄人物,乘双方打道的机会,突然发起致命的一击,比偷袭更可聇十倍,你还敢骂我?你混蛋!” “九州冥魔…”四海牛郞终于看清形态了。 “你没眼花。”九州冥魔⾝躯丝纹不动,直地飘前三尺像在飘浮:“你一听本魔头在此地出现,便动了利用本地人物,以便夸耀自己的英雄行径,打倒本魔头让他们畏服。你这混蛋昏了头,本魔头不找你,已是你祖上有德,你居然打起我的主意来了,简直混蛋加级三。你好好准备,本魔头要替你除名。” “你配说这种话?狗东西…哎…唷…”四海牛郞本来起马步冲上的,脚刚滑出,突然下裆传出一声怪响,一块拳大的小石,震散成十余块碎屑。 这一石相当绝,恰好击中聇骨。 挥剑冲出发招,马步是右脚在前滑进。 这是说,⾝形是左偏的,怎么可能被对面的人击中腹小聇骨?除非这块小石会拐弯;当然小石不可能拐弯。 这一击也相当沉重,滑进的⾝形反而后挫。 又传出三声怪响,又是三块小石鱼贯及体,右肩、左腹、右膝。 “哎…狗养的混…蛋…”四海牛郞这次苦头吃大了,挨一下退两步,最后“蛋” 字出口,人往后栽。 原来脚下踏空,跌落半人深的排⽔沟內。 “要你好看…”九州冥魔⾼叫,疾冲而上。 四海牛郞学聪明了,怎敢站起?贴沟急窜,远出两丈飞跃而起,再跃起便上了马背,兜转马头鞭声乍起,健马向来路狂奔。 “前辈…”两灰⾐人⾼叫,趋前道谢。 一声怪啸,怪影一闪、再闪,墓地失踪。 路两侧是茂盛的耝大行道树,非榆即槐,显得特别幽暗,目力在这里大打折扣,限一花便毫无所见了。 两人目定口呆,乖乖回城。 徐家的大宅,比田家大院的规模小些,有势的人与有钱的人,是不能相比较的。 田大爷的见我生财绰号,以及隐⾝大盗的⾝分,只有几位知洞悉。 在顺德,田大爷只是一位大善人大财主,飞虹剑客徐庆大爷,却是府城四豪霸之一,有势,财却相差甚远。 田家大宅內建有戏台,徐家连一座小花园也没有,所以神针织女到田家看戏,碰上了大⿇烦。 徐家的大院子并不太大,但⾜以让百十个小孩玩耍捉蔵,也可以当作演武场练功场,也栽了些花木,夏天可以乘凉。 弟子们都隐⾝在南房、两厢。 助拳的朋友,则与徐大爷在大厅品茗枯候。 三座大厅门洞开,灯光明亮,等于是开门客,客却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三更天,全城寂静。 徐家大宅灯火明亮,却反常地寂然无声。 一声低啸传出,监视的人发出了警号。 第一个黑影出现在大院子,接着是第二个。 人是从南房的屋顶跳落的,表示来客直接由大门方向侵⼊,毫无顾忌飞檐走壁登堂⼊室,不需偷偷摸摸,所以监视的人能早一步发现。 九个人,半弧形列阵,占据了院子中心,面向灯光明亮的大厅,还真像一群登门索债的鬼魂。 画了大花脸的四海牛郞,就是鬼魂的领队头头。其他八人,也画了花脸穿夜行⾐,⾼⾼矮矮有男有女,一个个鬼气冲天,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人能指证他们的⾝分来历,所以出了⾎案,谁也无法指证他们是凶手,除非能在现场活捉他们。 如果是死的,也不易查底。 江湖朋友对四海牛郞不陌生,毕竟他是闯道五载,声威仍在节节升⾼的风云人物,一直就夸称是行道的英雄。 他⾝边的八位随从,很少同时出现在他⾝边,号称八金刚,也有人戏称他们是八小鬼。 今晚,八金刚都在,而原先随他落店的六个爪牙,是否来了难以猜测,反正不是八金刚,按理发生打斗之后,这六爪牙应该随时皆可能出现。 但夷陵双凶在客店监视杨敏,也许不能菗⾝赶来。 主人必须出面了。 飞虹剑客偕同十二位男女,在院子里客,人数上似乎占了上风。 神针织女站在乃⽗⾝后,看了对方的鬼怪打扮,心中凛凛暗叫不妙,没料到来了这许多人,同时,她更为相信四海牛郞就是九州冥魔。 “阁下大驾光临,蓬荜增辉。”飞虹剑客倒还沉得住气,独自上前镇定地行礼,说的话居然有文味:“尊驾似乎大可不必掩去本来面目,徐某好客,各方朋友光临。” “在下更好客,结天下各方英雄豪杰。我想,徐老兄该已知道在下的来意,令媛应该将在下的意思转告了,不需再嚼⾆,是吗?”四海牛郞完全以強者的态度打道,但口气尚称和缓,语意却強硬霸道。 “尊驾的要求,比要挟更令人无法接受。”飞虹剑客不是宽宏大量的人,不再示弱: “而且,阁下就是九州冥魔,你的各种化⾝,瞒不了行家的耳目。你要求咱们共同对抗九州冥魔,到底在弄什么玄虚?何不直接了当说出来?‘” “哦!贵城的顺德双太岁没来?”四海牛郞一怔。 按情理,本地的強龙必定一致对外,不但四豪霸今晚在徐家聚会,双太岁也将义不容辞前来助拳。 双太岁曾经目击他被九州冥魔折辱,飞虹剑客应该知道他不是九州冥魔。 这表示双太岁并没前来助拳,本城的強龙一致对外的可能不⾼,他带来了众多爪牙,显然料错了当前的情势,过早暴露实力,有点失策。 “双太岁自己的事忙着呢!本来就彼此维持井⽔不犯河⽔的情,他俩不会⼲预咱们的事,阁下提起他俩有何用意?”飞虹剑容真的弄不清对方的意向,大感诧异。 井⽔不犯河⽔,表示各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是说,双方的利益并不一致,平时难免发生一些利害冲突,联手一致对外的机会并不多。 尤其是外来的強龙太強的时候,自私自保的念头,会促使双方裂分而非团结,避免受波及,甚至会表示置⾝事外袖手旁观,没有道义可言,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考量。 “原来如此,在下估错了情势。” “阁下的要求…” “你听清了。”四海牛郞语气一变,变得像下达命令的将军:“我来了,一定要肯定的答复。” “阁下…”飞虹剑客心中一跳,知道今晚不能善了,已到了生死关头,死活即将有所决定。 “在下行道江湖,行快仗义,为弱小作不平鸣,江湖朋友众所同钦。近期內,在下要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筹组一个振武社,众志成城,将在江湖⾼举义旗,主持江湖道义。” “天下间帮、派、门、会、社、教,大大小小没有一⼲也有五百,多你们一个振武社,决不会把天挤坍把地庒裂。”飞虹剑客嘲弄地说:“早些年京都有一个武扬社,有百十条武功了得的好汉,结果不到三年,一个个发扬武技,打得头破⾎流,被五城兵马司把他们送到杀虎口构筑边墙去了。” 五城兵马司,是京都的都城治安最有权力的单位。 杀虎口,在山西。边墙,指长城。 意思是说,武扬社的百十条好汉,犯案被捕,充军到山西杀虎口,做修筑长城的戍边罪犯。 “在下正要前往京都察看情势,结果用不着你担心。”四海牛郞口沫横飞,豪气飞扬: “你听清了,听清在下的三个简单要求,可别听错了,在下不说第二遍。” “徐某在听。” “其一,在下你们顺德的一些朋友,⽇后如果接到在下派人传来的指示,必须依命行事。其二,令媛做在下的伴当,随在下至京都游玩。其三,尽量召集你们的人,不分昼夜彻底搜查城內外,把九州冥魔搜出来,在下一定可以把这恶魔化骨杨灰。” “这个人,已经不可理喻。”跋出一个⾝材修长的中年佩剑人,伸手挡在飞虹到客⾝前:“徐兄,你无法和这种狂人理论的。九州冥魔自称一代魔头,其实比这种狂人可爱一千倍。徐兄退,我和他…呃…”四海牛郞右首最外侧,一个⾝材稍矮的女花面人,左手轻描淡写地轻拂了一下,举动不可能看出异状,更不可能看到手中飞出的一线淡芒。 天⾊太黑,而且相距在三丈外,一般的暗器威力,三丈已是強弩之末,所以三丈外的人不会受到注意。 中年佩剑人话未完,仰面便倒。 “张兄…”飞虹剑客大惊,伸手急扶。 “我的心…坎…”中年佩剑人左手按住心口,语音已难分辨:“有…毒… 针…呃…”⾝躯一软,倒人飞虹剑客怀中气息渐绝。 “张兄…”飞虹剑客急急伸手人对方怀中探索,子套一枚长仅四寸的扁形双锋怪针,耝仅两分,其⾊淡灰,⽩昼飞行也难见形影。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淬毒无影针,比神针织女假冒无影神针威力大十倍。 “卑鄙!你们…”飞虹剑客举针厉叫。 起了众怒,飞虹剑客放下人首先拔剑。 “只留下为首的三四个人。”四海牛郞也举剑⾼叫:“对付反抗的人,杀无赦…” “哈哈哈哈…”在笑声震耳聋。 是杨敏,不知何时又从何处赶到的,站在一旁仰天狂笑,所立处距那位发淬毒无影针的花面女郞左侧,约一丈左右,正是针类暗器威力最大的距离。 狂笑声震人心魄,双方刀剑皆已出鞘的人骇然一震,忘了冲上急袭,目光全向杨敏集中。 “四海牛郞,要不要留下我?”杨敏笑完问,嗓门大得很:“他娘的,我不但反抗你,而且揍了你,大慨你现在孤群狗众多,一定不肯留下我的了。我认为你是英雄,江湖朋友也有不少认为你是英雄…你找死!” 他右手一抄、一拂:“⽇后你如果组成振武社,毫无疑问大声疾呼你是英雄。所以,我为了尊敬你这英雄,成全你做英雄的心愿,所以向你单挑,你想做英雄吗?会拒绝吗?” 那位花面女人,正摇摇晃晃曲膝挫倒。 侧方又出现一个⽩须⽩发的支杖老人,突然鼓掌昅引所有群雄的注意。 “八大金刚少了一个,补充的人,一定比毒针李三姑更歹毒,更像鬼怕神愁的降魔金刚。”老人声如洪钟,嗓门并不比杨敏小。 “长上,李…李三姑死…死了。” 侧方扶住毒针李三始的另一金刚沉声说:“被她自己的毒…针贯…喉。长上,下令屠尽他们…” “哈哈!四海牛郞。”杨敏嗓音提⾼了一倍:“你的随从胆大包天,不要你做英雄。你的振武社还没组成,你的随从就没把你当主人尊敬,好可怜哦!你怎么说?” 四海牛郞怒火几乎冲破了天灵盖,大踏步进,右手有剑,左手有牛角销,像愤怒的猛兽,大花脸更显得可怖狂猛。 在客店,他并没真的败在杨敏手中,他认为杨敏再三取巧用巧打应付,他挨揍只是一时大意上当而已,与武功的⾼低修为无关。 现在全力面对面相搏,武器齐全,杨敏即使再用巧打,也难逃出他的电耀霆击下,因此胆气特壮,忘了再三受挫的屈辱。 他实在该派八金刚应战的,⾝为主将,岂能动不动就亲冒锋镝之险?主将重在指挥,怎能当小兵用?主将万一不幸,兵败如山倒是必然的现象。 “在下一定碎裂了你这混蛋。”他咬牙切齿,剑伸出了,剑气涌发声如隐隐风雷:“本来在下打算收服你同享英雄的尊荣,所以让你平安地窝在客店等候处置,现在…” “现在,你要和我作英雄式的决斗,我总算有点佩服你这追织女的混蛋牛郞了。做英雄可不是容易的事,收买一些爪牙打手替你打天下,那不能算英雄…他娘的!这一剑好危险…” 四海牛郞怒极出手,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一招“七星联珠”陡然攻出,人剑俱进罡风似殷雷,剑幻化为青虹,攻势极为烈猛。 这是正面攻上盘极具威力的狠招,一招共发七剑,正所谓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钉牢对手连续控制中宜发剑強攻。 能一剑中的当然妙,反正连续七剑攻势方尽,攻势尽也就表示所耗的精力必须补充,该收绍了。 杨敏的右手背在⾝后,左手助势控制⾝形移动,来一剑退一步略为斜移,速度恰好与攻来的剑相等。 第一剑、第二剑、第三剑… 右手突然挥出,手中有一客店伙房所用的四尺长铁火叉。 这玩意份量不轻,前端有两股叉尖,有点像月牙铲,可以叉住柴束往灶口塞,可以拨灰清理灶內残烬,可单手也可双手使用。 用来揍人,下手稍重很可能出人命。 “铮”一声狂震,火星飞溅,奇准地击中长剑,风雷乍起,人影骤分。 “用你的牛角铛!”杨敏大叫,豪勇地挥叉扑上了。 牛角铛双角如叉,正好与火叉匹敌。 但一长一短,牛角铛天生是输家,一寸长一寸強,除非贴⾝相搏,牛角铛决难与火叉匹敌。 四海牛郞被震出文外,手承受了一部分自⾝所发的真力反震。 剑比火叉重量相差一倍,彼此如果內功修为相当,火叉注定了是赢家,剑不断已是奇迹了。 如影附形反击,四海牛郞的剑,仓卒间已无法回复控制,不可能收回保护中宮封架,非用牛角铛接火叉不可,本能地一铛急封。 “当当当”三声暴响,火叉接二连三把牛角铛打得向后挫退,火星跳,劲气迸。 牛角铛失去架绞对方兵刃的功能,火叉的打击太快太烈猛,能勉強挡住,已经难能可贵了。 四名金刚看出危机,不约而同猛扑而上。 一声狂笑,杨敏一脚扫倒四海牛郞,火叉像狂风冲向涌来的四金刚,像一把尖刀锲⼊泥中,猛然左右分张,人影似乎已经消失,火叉也忽隐急现。 刹那间聚合,风吼雷鸣中又倏然中分。 “砰匍”两声闷响,两名金刚斜摔出丈外,倒地再急剧滚动,各有一条腿失去灵活,但似乎并没骨折,握剑的手虎口⾎出。 另两名金刚飞退两大,脚下大。 总算不错,四海牛郞被金刚救出险境,爬起一跃两文,脫出险境伸手阻止另两名金刚冲出。 四名金刚已经垮了,再上去两金刚有如⾁包子打狗。 雷霆一击,人人变⾊。 幸好没有人死亡,火叉的扫击很难造成致命的伤害,这些人都是名震天下⾼手中的內家⾼手,钝器打击如不击中要害,要不了他们的命。 “你仍然不配做英雄。”杨敏并不追击,单手以叉支地语带讽刺:“你之所以组会结社,用意就是要你的爪牙捧你做英雄。所以有人说,英雄是捧出来的。阁下,要想做真正的英雄,靠人捧是不可能成为真英雄的。你的真才实学,距超拔的境界尚远,你只能倚仗人多势众,网罗一些不肖的一二流人物捧你做英雄。而你的行为,一点也没英雄的气质。凭你这几个比小鬼好不了多少的金刚,妄想胁迫本城的人,替你助威打起除魔卫道烂招牌,要除去九州冥魔,真可怜,你该撤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看是不是除魔卫道的材料?呸!” “你…”四海牛郞的大花脸可能掉了些油彩,显得更为难看,更为狞猛可怖。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黑影从南房跃登瓦面,一闪不见。 “咱们走。” 四海牛郞一跺脚:“给我查这个人的底细,我要将他化骨扬灰。” 扶走两个伤腿的金刚,背走了一具尸体。 神针织女独自走了,家里的事有她老爹善后。 喜偷越城关不怕杀头的好汉,跳城爬墙的位置与路线,通常有一定的道路和地点,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这牵涉到城墙某段的⾼度、方向、城墙的风化度、护城河某段的城岸坡阔窄、附近有无人烟…这些地方,有些治安人员了如指掌,只是张只眼闭只眼,卖城狐社鼠一份情而且,也留一条活路给走投无路的人走。 外地过境的亡命,如果必须在城內逗留,或者需在城內办事,通常会打听这些出⼊的全安通道,甚至会先行勘察以备必要时使用。 四海牛郞人手众多,胆大包天,⾼手爪牙全是亡命,既然打算在此地算计本城的人物,对调查工作当然相当详尽,了解出⼊路线岂能马虎。 顺德府城是大官道的重要兵家必争大城,城⾼仅比京都低六尺五寸,不算箭垛,全⾼也有三丈,只有地行仙级的轻功⾼手,才有跳上跳下的能耐。 护城河宽度是五丈,引达沿河的⽔⼊城,在大多数地方是城护岸,宽仅一丈左右,没有跑势跳跃的空间,超拔的⾼手也难跳过五丈距离。 偷越城关,须备有工具才能如愿。 比方说:缒绳,准备爬升的缒绳须附有抓钩。浮具,会游泳的就不需准备。总之,偷越城关是顶⿇烦的事,被抓住了,很可能被送上法场,只有亡命才敢做,平常百姓想都不敢想。 神针织女是本城不安份的大姑娘,她敢到田家去看戏,偷越城关,她认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人能捉住她法办,她可以来去自如。 她也有一定的路线,位于城西南角的角楼附近,那一带的城垠护岸,宽有六七丈,适合她用轻功纵跃。 城河的宽度也仅四丈多一点,她可以一跃而渡,而不必用浮具或游泳。 时近子夜,她急于前往找杨敏道谢。 当然,她对杨敏产生爱念,道谢正是亲近的藉口。 一个情奔放的情动大姑娘,举动通常难以用常情来衡量的。她却没想到,一个名门大闺女,半夜出现在旅舍的单⾝男人房中,会有些什么后果。 她也没想到,途中可能出现些什么意外。 杨敏是从何处偷越城关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走自己平时所走的偷越路。 往下飘落三丈,她应付裕如,扳住垛口引体下降,便减低了六尺,⾝轻似燕,下飘两丈余不可能有风险,摔不断粉腿。 刚向下飘落,脚刚沾地⾝形下挫,这时,正是最脆弱的一刹那,应变的能力降至零,比⾝在半空更糟。 城的草丛中,这一刹那黑影暴起,双肩关节各挨了一劈掌,立即被按倒在草中,脑户⽳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便失去知觉。 正受到攻击的刹那间,她知道擒她的人是谁了。 她后悔,已来不及了。 她真该沿途提⾼警觉的,但她却毫无戒心。 即使先怀有戒心,她也难逃毒手。 对方的武功与经验,比她⾼明多多。 悦来老店静悄悄,几盏照明灯笼,发出朦胧的幽光,连店伙也少在外面走动。 已有十之七八旅客乘夜动⾝,留在店中住宿的旅客闭门大睡,谁也懒得理会房外的动静,外面的事故管他娘,各人自扫门前雪,体管他人瓦上霜,出门人少管闲事,是平安大吉的金科⽟律。 其实,外面不会有大动静扰旅客。 神针织女猛然惊醒,张开凤目便知不妙了。 是一座简陋的房间,一一桌两张长凳,桌上有一盏菜油灯,一座双柱烛台,一灯两烛光度明亮,可照亮全房的每一角落。 她就躺在唯一的简陋木上,发黑的蚊帐是撩起的,上的木枕和旧硬的薄被,发出难闻的怪味。 她不算外行,这是旅舍的单间上房,当然不是上流的旅舍。 桌上有一壶茶两只杯,回复本来面目的四海牛郞,坐在桌旁悠闲地品茗。 子夜秉烛品茗是雅事,这位大英雄不俗。 英俊、魁伟、⾐着光鲜,脸上有气傲天苍的英气。 在一般女人的心目中,那简直是梦幻中的公子王侯,打一万盏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夫婿。 但在她的眼中,却成了恶魔的化⾝。 她知道,任督两脉的几处重要⽳道,被软字诀手法制住了,也可能加制了经脉。 制⽳道的五种手法称五诀:死、昏、软、⿇、哑。 软,是轻手法,但功效奇大,被制的人只能任由宰割,浑⾝发软站立不牢,毫无反抗的能力。 还好,她还能⾝吃力地挣扎坐起。 大闺女躺在大男人面前,她哪敢不挣扎坐起? “也许你真不是九州冥魔。”她叹口气说。 她必须自救,必须探口风找出对方的意图、目的、打算,以定应付手段。 “我是有抱负有目标的不世之雄,即将雄霸江湖的风云豪杰,哪能用一个恶魔的化⾝作掩护?你并不聪明哪!”四海牛郞嘲弄的意味浓厚:“听说你神针织女是顺德的大名人,聪明绝顶的女英雄,实在不怎么样。顺德的⽗老弟子宠坏你了,必须有人出来改造你。” “你这是什么话?”她心中一跳。 “老实话。老实话通常不中听,会令听的人不愉快。” “什么意思?你是说,改造。” “你还不明⽩吗?你真不聪明。你是美女,我是英雄;你是织女,我是牛郞。不论哪一方面,你我都是绝配。我有责任把我的女人,改造成我所希望的型类。” “你…”她的心开始狂跳,恐惧感自心底涌升。 “你老爹名列四豪霸,排名第二,事实上权势却⾼居第一,与官方有良好的关系。由你老爹在此地,替振武社撑大旗,号令各方龙蛇,实至名归必可大展鸿图,定可成为振武社北地第一山门。有你在我⾝边,你老爹肯定会鼎力支持我的组社大计。” “你少做清秋大梦,我…”她尖叫,要不是浑⾝软弱,她铁定会毫不迟疑扑上一拚。 “我的梦都是好梦,五年来一帆风顺事事如意。这次,我承认首次受到沉重的挫折打击;所以,誓在必报,那姓杨的混蛋非死不可,我要将他化骨扬灰。你知道他⾝在何处吗?” 她觉得,英俊的四海牛郞面孔丑陋极了,简直狰狞恐怖,跟她想像中的英雄形象差得太远了,这哪像一个英雄?说是恶倒也实至名归。 “不知道。”她感到喉头发涩,手心冒汗。 不管⾝在何处,这里都是可怕的魔境,叫天不应,求地无门,她想脫⾝难比登天。 “悦来老店的客房,对面就是那混蛋的宿处。我派有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结果一直不曾发现他出⼊,我等他回来,很可能他已经回来了。” “这里是悦来老店?”她大吃一惊—— 扫描,bbmm,jy校对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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