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醉月 第十七章 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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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飞刀醉月 作者:忆文 书号:41440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十七章 身不由已 | |
这样的决定,藌儿怎么敢擅自作主,必然是⽩夫人的锦囊妙计。 是想摆脫萧震的纠?不是耽心丁开突然出现? 萧临风囚在车里,萧震岂敢撒手,莫说百里之程,纵然千里万里,他也不是传奇人物。 一向神出鬼没,要防他也许更难。 但这一决定,显然别有用心。 若是真要连夜赶程,何必如此张扬,这般大声嚷嚷,分明是怕人不知。 采购食物的人一包一包的送进了篷车,喂马却是店伙计的事。 用盐⽔泡过的燕麦、芦⾖,是上等的马料。 在店伙计走向第一辆篷车,每人手里提着一只盛満了马料的大木桶。就在这一瞬间,惊变乍起。 其中一名伙计快如闪电,单臂一抡,竟将一只大木桶凌空抛了过去。 叭哒一声,木片四散,桶里的麦和⽔浆,就像漫天花雨。 般,直向双双并坐在车辕上的藌儿和那个手握长鞭的汉子,劈头飞洒而下。 另外两名伙计大喝一声,木桶里掣出了两把钢刀。 刀亮如雪,人如脫兔,打从两翼冲向篷车,但听裂帛一响,错破了车帘。 这时剑气森森,一条人影御风而到。 这四个人突然跃起起,其实却在同一瞬间发生,一个人对付车辕上的藌儿,和那个赶车的汉子;另外三个人两人一支剑,合力攻向篷车。 篷车里是什么?里面应该是三个人,一个萧临风,他被点了⽳道,另外两名壮汉,手握牛耳尖刀。 谁能双剑攻故?细数当今武林,剑技臻于如此⾼深境界者,只有江南萧震,才是第一流好的。 这条御剑而来的人影,当然就是萧震。 原来一天不见,他竟然打定了这个主意。 这当然不是好主意,纵然千言万语,好话说尽,⽩娘子未必肯听,倒不如拼死一击。 若是一举成功,救得出这人宝贝儿子,不但一天夜一所受的屈辱可以一笔勾消,并可以立刻挽回颜面,重振他江南霸主的雄风。 这委实太重要了,一得一失,有如天壤之别。 照萧震的估计,他有九成胜算。 登坐在车辕上的藌儿,和那个赶车的汉子似乎不⾜一提,主要目标却是那两个手提牛耳尖刀,挟持在萧临风左右的壮汉。 只要行动快捷,车帘一破,立刻锋刃相同,这两名壮汉纵有天大的能耐,至少得先求自保,哪有时间去杀害萧临风?而且仓猝发难,谁都不免一怔,这两名壮汉说不定应一呆之际,已利刃揷进了膛。 可惜这估计错了。 首先是那桶混合了⾖麦⽔浆的马料,居然没沾到藌儿和那个赶车的汉子一片⾐角。 藌儿咯咯一笑,人影骤分,和那个赶车的汉子同时⾝形一闪,分向左右横掠了开去。 她笑什么?难道这时候还笑得出来?除非她有成竹,早有所备,看穿了这示把戏,这才值得一笑。 她显然是看穿了。 同时间只听一声巨吼。车帘翻起,车厢里忽然伸两只⽑茸茸的手来,抓住了两把钢刀。 卡达连声,两把钢刀断成了四截,⽑茸茸的手向前一引,又抓住了两胳膀。 两名冒充伙计的汉子惊叫声中,那凌空御风而来的一支剑刚好已到。 剑到⾎崩,飞起一片⾎雨。 这两名冒充伙计的汉子,居然就在一瞬间,被两只⽑茸茸的手重叠起来挡了一剑。 一剑两命,从后背直透前,透过了两个躯体。 萧震骇然一惊,菗回长剑,凌空一个翻⾝,落在车辕一侧。 这车厢里是谁?萧临风哪里去了? 只听一串杰杰怪笑,车厢里托地跳出一个人来,站起来就像半截铁塔。 脸如锅铁,状貌狞恶如鬼,两撇扫帚般的眉⽑下,凸出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 居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巨无霸,萧震心里不噤一沉,掌心里沁出了冷汗。 “老子就是龙破缸。” 丁开没有猜错,果然是绰号九百力士的龙破缸,临夜擒住萧临风的就是他,只不过此刻他已摘下那副狞恶的鬼怪面具。 其实这副真面孔和那副假面具倒也相差无几,只少了两支⽩森森的獠牙,和一猩红的大⾆头。 “原来是你?”萧震一怔:“你这浑小可知老夫是谁?” 敢情他也知道个浑人。 既然以浑出名,连远在江南的萧大侠都曾耳闻,还不能不算是江湖一绝。 “老子管你是谁。”龙破缸怪眼一翻。 “好,你听清楚,老夫告诉你。”萧震道:“老夫便是江南大侠萧震。” “萧震?” “对,老夫就是萧震。” 他估计这浑人再浑,不会不知道他萧震的大名,知道他萧震的大名后,不会不知道他的中的这支剑,纵然不吓得庇滚尿流,至少也该畏惧三分。 哪知龙破缸不但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甚至本就没搞清楚萧震到底是谁。 “你说你是萧震?” “不错。” “萧震…萧震…”龙破缸想了一想:“萧震是个和尚吗?” “和尚?”萧震叫道:“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龙破缸再想了一想:“对,老子想起来,是个卖⾖腐的老头。” 萧震一呆,弄得哭笑不得。 “龙老大,你说对了。”站在一丈以外的藌ㄦ,忽然拍起手笑道:“是个卖臭⾖腐的老头,油炸臭⾖腐,外面硬,里面软…” 油炸臭⾖腐外面并不很硬,只不过有层脆而已。 萧震脸上一阵火热,掉过头来虽道:“小丫头,你又是谁?” “我叫藌儿。” “藌儿?” “是的。”藌儿展露了笑靥,作出一人媚笑:“甜甜藌藌”⽩娘子哪里去了? “你有啥指教,问我就可以,何必夫人出面?” “问你?” “不错”藌儿道:“尤其关于你儿子的事,夫人说要杀要剐全都由我作主。” “你…你敢…”萧震睁大了眼睛。 “老爷子,最好别用这种口气。”藌ㄦ道:“我虽然很甜,有时候也很辣…” “哼!”“老爷子,最好别惹烦了我。” “你近在咫尺,不怕老夫一剑劈了你?” “老爷子,别说笑话。”藌ㄦ道:“我怕惹你,怎么还敢站在这里。” “你…”“老爷子,我只问你,人头带来丁没有?” 提起人头,萧震又是心头一沉,若是弄到了那颗人头他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了。 此刻他才想到,⽩娘子分明处处有安排,处处都设了陷讲,只等他来上钩。 中午时分,那两个赶车的汉子故意一唱一和,说的活灵活现,使他确信儿子萧临风仍然囚在第一辆篷车之內,想不到这是条诡计。 看来早在昨夜他离开峡口之后,他ㄦ子就在两把牛耳尖刀的挟持下换了地方。 换到何处?是不是蔵在另外一辆篷车里? 此刻大路上首尾相衔,一连停了七辆篷车,每一辆全是车帘深垂,严丝密,萧临风到底被囚噤在哪一辆篷车之內? 眼睛是看不透的,除非挨辆搜查。 凭萧震在江南的威风,莫说几辆篷车,就是挨家挨户来个翻箱倒柜,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今天他绝不敢,甚至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当然,更不敢再动一动剑。 “你说呀,人头到底带来了没有?藌儿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这个…”萧震无话可说。 “若是真的没有,那只好谈谈别的了。” “别的?谈什么?” “夫人的意思是只要尽了力,纵然弄不到那颗人头,她也不会责怪,打算等你回来之后,立刻就放了萧公子,好让你们⽗子团圆…” “真的?”萧震双目一闪。 “这是夫人昨夜亲口的。”藌儿道:“她说只等老爷子一到,立刻放人。” “老夫这不是到了吗?” 萧震虽然明知⽩夫人绝不会有这种菩萨心,轻轻易易就放了萧临风,但人在局中,念子心切,不免起了一份希翼之心。 “你是到了。”藌儿道:“而且到得很威风,还打算一剑劈了我。” 她先吊⾜了胃口,此刻突然话题一变。 萧震心头一沉,怔住了。 “好好一宗事,你自己开砸了。”藌儿道:“如今只怕很糟。” “怎么糟?”萧震心底一凉。 “你想,我们还敢放人吗?” 藌儿道:“一旦啂虎出押,你们⽗子联手…” “不会,不会。”萧震道:“只要⽩娘子放了小儿,老夫立刻转回江南。” “是不是打算金盆洗手,从此封剑归隐?” “也可以。” 藌儿睫手一动,咯咯笑了起来:“老爷子从善如流,答应得好慡快。” “老夫,这…”“可惜谁都知道,老爷子是块老姜,一向智计过人,机变莫测。” 藌儿笑道:“我们何必放弃眼前掌握在手心里的优势,冒这种不测的风险?” “你们打算怎样?” “只想借重老爷子。” “借重老夫?”萧震一怔:“做什么?” “听说老爷子这支出神⼊化,江南宵小闻风丧胆的剑。” 藌ㄦ道:“我家夫人的意思,是想重老爷子的威风,将这七辆篷煨送到六盘山。” “这是说要老夫替你们保镖?” “正是此意。” “哼,老夫不⼲。” “不⼲?”藌儿冷笑:“老爷子,幸亏你这句话是对我说若是换了我家夫人…” “怎么样?” “只怕她一翻脸,你⼲的比谁都快。” “哼,老夫…““别噜嗦!”藌儿脸⾊一沉;“此刻不⼲,等一下可别后悔。”双⾜一登,轻轻纵上了车辕。 龙破缸忽然叫道:“藌姐小,你别捧他,他不⼲还有咱龙破缸。” “好,我知道:”藌儿笑道:“快点上车,咱们这就走啦。” “且慢,萧震急了。” “你想⼲什么?”龙破缸突起-双胡桃般的大眼珠,大叫;“老子先跟你斗三百招,” 他力大如牛,精力充沛,只要不死在剑下,拼上三百招当然绝无问题。 萧震没有理会,他只想到藌儿最后那句话。 “你应该想得到,”藌儿冷冷道:“我家夫人说你既然弄不到-那颗人头,咱们只好转送你一颗人头。” 转送-颗人头,这是谁的人头?莫非是萧临风的人头?萧震浑⾝一颤,心头猛了七上八下,嘴牵动了好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藌儿刚才这句话,委实令他震惊不已。 ⽩娘子真的敢这样做吗?胆敢杀了他的儿子,抛给他一颗⾎淋淋的人头?若是在他豪气⼲云时,他也许会估量⽩娘子不敢作,但此刻经过连番挫折,他心胆已寒。 “好,老夫答应你们。”他情迫无奈,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也许会铸成大错,但却别无他途。“那就谢谢老爷子。”藌儿-番硬生效,不噤回眸-笑。 “-但是了,我已表明在先,我家夫人没有跟老爷子作对之理,到了六盘山自会放人。” 六盘山远在甘肃,迢遥数千里,何必远涉关山,去到那里何⼲?而且这显然是段十分艰险的路程。 尤其这七辆篷车,必然已成江湖上众矢之的,如今却浩浩远走边荒,-路上岂能平安无事?凭萧震的一支剑,真的能够按庒群雄,当此大任吗?再说这七辆篷车之上,除非真的载有十万两⽩花花的银子。 ,不然,何须这个武林大享来充当保镖?这简直是个谜,也是⽩夫人葫芦里的药。 萧震似是被把利刃架在脖子上,他已别无选择,只好承担下来。 “老爷子,”藌儿忽然道:“你不是有辆很豪华气派的座车吗?” “有。” “在哪里?” “在附近。” “好,就请老爷子驾车前驱。”藌儿道:“-忘了揷上那面青龙牙旗。”她好像清楚得很。 萧震的那辆车上不但有面青龙牙旗,旗-上还有四个绣金大字“江南萧震。” 如此-来,当然显得十分气派,但是不是就能畅行无阻?夜风飒飒,车尘已远。 山呦里一业浓荫下这才走出两个人来,正是了开和娄大钊。 丁开仔细凝视了一阵⻩泥路上的车辙,摇了头摇,口角微微一哂。 “你笑什么?”娄大钊问。”路上泥土松软,车辙却不甚深。”了开道:“这已证实了我原先的猜测”“你是说车上没有银子?” “绝对没有。”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萧震保镖?” “这个…” “怎么?”娄大钊笑道:“难道那婆娘的一记花招,就把咱们小丁考住?” “是的,给考住了。”丁开承认。 “你可以猜一猜呀!” “猜不出。”丁开说。 “瞧,嘿嘿,别来这一套。”娄大钊道:“清楚得很,那婆娘-对打不过你的手掌心。” “这回只怕打过了。” “打过了?”娄大钊双目一睁:“小丁,至少你总知道那婆娘如今人在哪里?” “溜了。” “你不说她蔵在第三辆篷车里吗?” “这是中午的事。”丁开道:“如今她已带着那对翡翠⽟马、五百颗明珠鸿飞杳杳…” “这…”“不要紧,也许这还飞的不远。” “萧临风那小子呢?” “只怕更糟。” “糟什么?” “依我估计,打从昨夜我们离开峡口不久,萧临风就已不在这篷车里面了。” “杀了?” “这怎么会,⽩夫人又不是傻瓜。” 丁开道:“留下这个活宝贝,萧震就得乖乖听话,他那支剑,也等于是⽩夫人手中的剑。” “哼,咱要是萧震,管他儿子不儿子,就算拼了老命也跟这婆娘⼲一⼲。” “可惜你不是。” 丁开道:“至少萧震此刻还认为他儿子就在其中一辆篷车之內,他除了想沿途保护了外,当然也想动脑筋…” “动什么脑筋?” “认准了一辆篷车伺机下手。” “嗯,有点道理。” “若是没有图谋,萧震绝不会轻易屈服,也不会乖乖听话。” “不错,不错,”娄大钊圆睁双目:“奇怪,你刚才说猜不出,此刻好像什么都猜出来了。” “对,本来是猜不出的。”丁开道:“被你一之后就出来了。” “出来的?” “忽然灵机一动。” “那就再一动吧。” “动什么?” “灵机呀!”娄大钊道:“这萧震的事与咱们庇不相⼲,如今你得动动⽩娘子的脑筋,想一想那婆娘到底蔵在哪里?” “她没蔵。” “没蔵。” “也许她正忙得很。” “忙什么?” “她忙什么你应该想得到的。” 丁开笑道:“有了一对翡翠⽟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花花的银了子,在这风云聚急四方瞩目之下,任何人都会忙得不可开,⽩夫人会闲得了吗?” “话是不错,但她人在哪里?” “这得慢慢来。”丁开道:“我这脑子虽然还算灵光,但必须触景生情,然后加以揣测、推论、研判,平空是想不出来的。” “哼,怪做作。” “这是实话,”丁开道:“我既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刘伯温…” “那我说,咱们该…” “走。” “走?追上车队吗?” “这倒不-定。”丁开道:“也许追上去,也许半路之上触了灵机…” “要是灵机永远不来…” “这怎么会?”丁开道:“只要萧震一天没死,⽩夫人就会夜不安枕,食不甘味,她不会离得太远的,说不定就在这附近转来转去。” “你是说…” “只要她在附近,我的灵机就会起来。” “小丁,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懂?” “咱这脑一向很笨,从来没有灵机。” “你可以动鼻子呀!” “鼻子?”娄大钊双目一睁,忽然叫道:“你是说千里传香?”丁开大笑:“灵机动了,灵机动了。” “嗯,不错。”他猛办嗅了几嗅,道:“这香味好像沿途都有…” “车马正是由此经过。” “怎么?”娄大钊道:“我刚才不说那婆娘已经不在车上了吗?” “⽩夫人不在,车上却还别有一个。” “那小丫头。” “不错,就是藌儿。”丁开道:“她发髻上也有千里香,这一路这上就是她留下来的。” “难道不能说是两个人留下来的?” “不会,”丁开道:我分辨得出,两个人的香味浓淡各有不同。 “照这样说,那婆娘岂不是断了线?” “断不了,如果我们愿意走段回头路,不难查她在何处离开篷车,然后一路追踪…” “好,咱们这就回头。” “不用了,何必绕这大的圈子。”丁开道:“依我估计她绝对不放过萧震。” “也不放过五霸刀。” “对,这两个仍只要一人活着,她就如芒在背。”丁开道:“照目前的情势,她必须先对付萧震,只要跟着车队,一定可以发现她的踪迹。” “那就追上去啊!”“走,但不必一气追上,只要若即离就成了。”于是两人迈开了大步。 这七辆篷车拉开距离竟有半里这遥,在一辆驷马⾼车的前道之下,一路⻩尘滚滚,牙旗飘飘,猎猎作响,格外显得气势恒赫。 车辆向西,沿途多山。 开头两天,倒是平安无事,到了第三天,情况就显得有点异样了。 打从一清早起,一路就发现了几起江湖人物。 虽然这些江湖人物,并没有自己的额上刻下什么明显的标志,但明眼人一看,也就心里有灵数了。 萧震当然知道,但他装作不知。 同时他也估计,这些人只不过看看风⾊,见到了那面青龙牙度,必定闻风远扬。他一向很是自信,很瞧得起自己。 哪知中午时分,忽然出现了两骑⻩骠骏马,有如风驰电掣。 直冲篷车而来。 不但马是好马,马上人更是一流的骑术。 健马狂奔,蹄声急骤,希聿聿一声和嘶,直掠篷车左翼,绝尘而去。 由于奔行甚速,马上的人面目却难以辨识清楚。 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不打什么主意? 前驱的四驷马⾼上,旗帜分明,这两个人难道会有眼不识泰山? 不过,若是这些人认定了这篷车上,载的全是⽩花花的银子,这就很难了。 萧震的侠名虽然响亮,这十万两银子的惑也许更是令人动心。 何况传说中还一对翡翠⽟马,五百颗明珠,一旦得手,立刻富比王候,有几个要肯错过这种机会。 而且江湖上本来是蔵龙卧虎,并不是每个人都怕了萧震,甚至其中早就有人跃跃试,想要称称这位江南大侠的斤两。 如今正是时候。 若是一举扳了萧震,不但一夕之间成名露脸,还可立刻成为这样偌大一笔财物的主人。 这对江湖上一些野心分子来说,显然是千载难逢的际遇,纵然犯上了要命的风险,也是值得一⼲的事。 再说当今武林中一些成名人物,有几个不是从刀光剑影中冒出来的?怕刀头⾎,怕剑底惊魂的人。绝不是好汉。 忽然,后面蹄声又起,那两骑⻩骠骏马的⻩尘滚滚在又折了回来。 去而复来,显然不怀好意。 是不是打算动手?⾼踞在第一辆篷画上的藌儿,似乎无动于衷,却扬声提醒道:“萧老爷子,情况不妙啦!” “老夫知道。” 萧震掀开了车帘。 骏马如龙,铁蹄翻飞,片刻间两人骑已飞掠篷车右翼而过。 好快,眨眼间蹄声已远。 “萧老爷子,你的照子一向很亮。”藌儿问道:“这是哪一路的人马?” “哼,两个⽑贼。” “老爷子,不可小觑啊!”“这个…” 他一语未毕,忽听蹄声大作,只见前面山路转角之处,尘土蔽空,一下子冲来了八人八骑。 这阵头不小,至少已不止两个⽑贼。 远远看去,那八匹马全是⽑⾊纯⻩,扬鬃踢蹄,匹匹神骏非常。 “哦,骊山八骏!”萧震吃了-惊。 他终于认出来了,来的是那一路的人马,座车一簸,立刻停了下来。 后面的七辆篷车,一辆接着一辆,健步如飞,几乎连环相撞,一起停在路中。这骊山八骏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震开始说成⽑贼,此刻一瞥之下脸⾊倏变,显然有几分震惊。 其实说成贼也并不过分,但不是⽑贼,而是十分凶狠的八名捍贼。 这八个人是七男一女,据说住在骊山之最,-寨而居,有人说这八个人是嫡亲兄妹,也有说不是,至少是拈香-贴,义结金兰的伙伴。 这一群全靠打劫为生,生活得十分奢侈享受,开始自称八君子,后来也许想想不对,觉得世间绝没杀人越货的君子,就索改称八大王。 八大王姓氏不详,每个人只有一个外号,分别是⻳、龙、麟、风、狮、象、虎、豹。 为首的号称“元⻳” 八人中年纪最轻是个女的,史叫绿凤,其余是青龙、⾚麟、银狮、⽟象、神虎、飞豹。 由于每个人都有匹⻩骠骏马,马背上功夫又都十分精湛,江湖上就称为“骊山八骏。” 这骊山八骏在武林中天下无二,称的是人也好,是马也好,反正是人和马已混合成一种称呼。萧震当然久闻其名,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 他当然也知道这骊山八骏的来意,无非是为了十万两⽩花花的银子,一对翡翠⽟马、五百-明珠。 但他早已知道,这七辆篷车中并无银子。 他也希望骊山八骏一眼就能看也出,最好是立刻掉头而去。 既然没有油⽔,何必枉费精力?当然,他自己也有几分厌战,说得明⽩些是有几分心虚胆怯。 因为虚实难测,他弄不清楚骊山八骏的武功路数,也不敌八,他没有这分把握。 没有把握的仗,对一个成名人物是不敢轻试的。 萧震不仅是爱惜羽⽑,而且此时此刻,他再也经不起一丝挫折。 可惜的是,骊山八骏绝无罢手之意。 说时迟,那时快,但骏马如飞,-冲而到,登时八骏齐嘶,就在路中排列了出来。 中间一骑越众而出,马背上是个⻩衫虬髯汉子,双目一闪,熠熠有光。 后面跟着一骑也,也是一骑⻩骠。 这-骑显然与众不同,雕鞍锦垫,珠光灿烂,马头上文饰焕采,垂着金⾊的络缨。 登坐马背上的是个青纱遮面,⾜登小蛮靴,一⾝翠绿,婀娜多姿的少女。 看来准是八骏中的绿凤。 ⻩衫虬髯脸浓眉,虎虎有威,他目注寻青龙牙旗,不噤仰面大笑。 “哈哈,江南萧震,哈哈,江南萧震…” “大哥,这萧震是谁?”绿⾐女手勒僵丝,故意问了一声——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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