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音剑 第一章 血海深仇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飞音剑  作者:忆文 书号:41438 更新时间:2017/9/20 
第一章 血海深仇
  夜黑,风⾼,浪大!

  东海‘望天岛’的西岸礁石间,溅起了丈⾼浪花。

  二更时分了,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小船,它正冒着強风大浪驶向‘望天岛’的西岸边。

  ‘望天岛’上一片漆黑,除了随风摇晃的树木,看不见任何景物。

  小船在巨浪中剧烈颠簸着,惊险万分,随时都有被巨浪呑噬的可能。

  但是,那艘小船却不畏艰险,竟随波破浪,逐渐驶近了‘望天岛’的西岸边缘,同叫也看清了小船的尾舵上,蜷坐着一个须发俱⽩的老人。

  老人看来已有七旬,除了他两道炯炯目光,一⾝灰⾐,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见他两臂紧抱着舵杆,奋力与巨浪搏斗,显然,他竭力想使船头对正岸边的一处沙滩。

  据老人这份惊人的胆识和臂力,他不但⾝具武功,而且也极悉海的⽔,只见他趁着一个滚滚而来的大浪“哗”的一声冲向了岸边。

  紧接着,猛的仰⾝一扳腋下的舵杆,小船趁势一个横斜“嚓”的一声滑上了沙滩。

  也就在老人技巧的将小船滑上沙滩的同时,岸边石矮树间,突然纵出一道人影,飞也似的奔向了小船。

  那是一个英健朗的少年人,浓浓的两道眉,朗朗的一双星目,胆鼻方口,古铜⾊的⽪肤,看来年纪已二十三四岁。

  少年穿一⾝土布⾐,系一条耝布带,但在他的带上却斜揷着一柄贴金嵌⽟,嵌有各⾊宝石的古斑宝剑。

  只见他一面飞⾝奔向小船,一面感动忧急的说:“林世伯!林世伯!这么大的风浪,您为什么还送粮食来?”

  说话之间,业已飞⾝奔到了小船近前。

  但是,早巳跃下小船,急忙将小船拉上沙滩的老人却直起来说:“天仇,我今天没送粮食来,我是给你送消息来了!”

  被称为天仇的少年听得一楞,不由惊异关切的问:“林世伯,什么消息?”

  灰⾐老人道:“最近这半个月来,又有一个黑⾐蒙面人在沿海一带出现…”

  英健朗少年听得目光一亮,眉宇间杀气立现,不由关切的问:“可是三年前杀死我爹的那个蒙面歹徒?”

  灰⾐老人却迟疑的说:“很难说,不过,这个黑⾐蒙面人的武功也很⾼強…”

  少年立即关切的问:“可是有人已和他过手了?”

  老人立即正⾊道:“何止过手?有的人还联合了同道围攻过他!”

  少年不由有些‮意失‬的说:“结果还是被他跑掉了!”

  老人却愤然叹口气道:“他倒是没有逃,那些围攻他的人反而几乎全部死在他的剑下…”

  少年听得星目一亮,脫口恨声道:“不会错了,就是他,当年杀死我爹的那个黑⾐蒙面歹徒也是用剑!”

  老人却凝重的说:“用剑的人当然很多,我们不能马上肯定就是他,不过,这个人的确有几分令人可疑…”

  少年却悲愤的切齿恨声道:“我费天仇在这个小岛上,两三年来,忍辱偷生,苦练武功,为的就是手刃亲仇,今天总算让我等到了!”

  灰⾐老人却忧虑的说:“我们当然希望是那个歹徒,怕的是…”

  少年费天仇却断然道:“林世伯,不会错了,侄儿有预感,一定是他!”

  灰⾐老人却忧急的正⾊道:“我林松海这三年来,深更半夜,渡海送粮,还不是希望你早一天为你死去的爹报了⾎仇可是…他的武功太⾼了呀!”

  费天仇却双眉一剔,目寒芒道:“可是侄儿的武功也较前大有进境了呀?!”

  老人林松海一听,立时望着満面杀气的费天仇,毅然颔首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费天仇听得目光一亮,脫口急声问:“您是说,那个歹徒正在对岸和人打斗?”

  林松海一听,也觉得自己说得太急切了,难怪费天仇听得没头没脑。是以,恍然“噢”了一声,歉声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据和那人过手的武林侠士们说,他们曾经暗中跟踪过那人,发现他鬼祟的进⼊‘福宁堡’外的石荒草中后,就再没见他出来…“费天仇听得心中一惊,问:“这么说,那人是‘福宁堡’的人了?”

  林松海正⾊道:“我也是这样怀疑。明天一早正巧是‘福宁堡’一年一度征选护堡武师的⽇子,这是一个唯一进⼊‘福宁堡’的大好机会,错过明天,就得再等一年,所以我今天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就来接你了…”

  费天仇却惑的说:“您是怀疑‘福宁堡’的邓老堡主林松海正⾊道:“如果那个黑⾐蒙面歹徒当真蔵匿在‘福宁堡內,堡中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当然也包括邓老堡主的女儿在內!”

  费天仇却惑的说:“可是,听说邓老堡主⽗女惯用的兵器是刀呀?!”

  林松海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说:“你没听说过,名将⾼手,十八般兵器件件精通的事?”

  如此一说,费天仇立即惑的“噢”了一声,自语似的说:我们‘费家庄’和‘福宁堡’虽然没有来往,可也没有仇嫌…”

  林松海立即正⾊道:“我也没有要你认定邓老堡主⽗女之一就是凶手,只是要你谨慎小心。严格的说,老一辈问的恩怨仇嫌你们小一辈的未必清楚!”

  费天仇一听,赶紧恭声应了两个是。

  林松海却催促道:“好啦,我们走吧!”

  费天仇再度应了声是,即和林松海协力将小船推进海里藉着一个退浪驶离了沙滩。

  风势未减,海浪如山,天空和海面依然漆黑一片,林松海紧紧的抱着舵杆,艰苦的纵着小船驶向了东海岸。

  由于风大浪⾼,林松海全神贯注在掌舵上,费天仇也不敢和林松海谈,因为一个不慎便有翻船的危险。他这时也正好趁机想一下明天一早前去‘福宁堡’应征护堡武师的步骤和计划。

  他不认识‘福宁堡’的邓老堡主,邓老堡主⽗女也从来没见过他,而他⽗亲在世的时候,也从未对他谈过‘福宁堡’。

  因而,他反复不断的在心里想着,总觉得邓老堡主不大可能是杀害他⽗亲的凶手。

  当然,林世伯说的也不无道理,老一辈的仇嫌,未必肯对小一辈的人说,因而他对⽗亲从来不谈‘福宁堡’的事,认为其中一定有所原因。

  将近一个时辰的艰苦航行,终于到达了东海岸。费天仇趁林松海借海浪冲击之势将小船滑上沙滩的同时,他已飞⾝纵上了沙滩。

  紧接着,两人协力将小船拖离⽔边,同时吁了口气,并抖了抖⾝上的海⽔。

  林松海一面游目察看岸上的形势,面迟疑的说:“让我看看,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什么地方…”

  费天仇虽然在‘望天岛’上避仇居住了近三年,但沿海的形势他依然记得清楚。

  是以,就在林松海说话间,他的目光一亮,举手一指正北一道伸⼊海面的突崖,道:“林世伯,好像是‘鸭嘴崖’!”

  说话之间,林松海也看清了正北一道堤崖伸向大海,因而颔首道:“不错,正是‘鸭嘴崖’!”

  费天仇见他说对了,不山‮奋兴‬的说:“这么说,距离‘福宁堡’也不太远了。个把时辰赶到后,还可以在堡外草窝里睡一会儿!”

  林松海却迟疑的说:“为了报亲仇,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侄儿都不在乎了!这点儿⾐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林松海一听,不由动的赞了声“好”同时叮嘱道:“千万记住,进⼊‘福宁堡’后,不但要随时提⾼警觉,更不可怈露自己的⾝世底细…”

  费天仇却忧虑的说:“侄儿虽然处处小心,可是,如果那歹徒确是杀害我爹的凶手,他必然仍认得我…”

  林松海立即正⾊道:“所以你才要随时提⾼警觉呀!”

  费天仇颔首应是,同时关切的问:“林世伯,侄儿进⼊‘福宁堡’后,万一有重大的疑难问题,如何向您连络?”

  林松海不由凝重的说:“你进⼊‘福宁堡’后,我恐怕就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再说,如果你我连络被那歹徒发现了…”

  费天仇一听,立即会意的说:“对,如果被那歹徒知道了您一直在照顾着我,他一定会趁机向您老人家下手…”

  林松海立即豪气的说:“我已经是半⾝人土的人了,我还怕他暗算我?我怕和你经常连络。一旦被‘福宁堡’的人发现,误以为你别具用心,另有图谋,那就不好了!”

  费天仇一听,连声应是,急忙拱手恭声道:“世伯保重,侄儿走了,设非万不得已,侄儿绝不去找世伯!”

  说罢转⾝,展开⾝法,迳向‘鸭嘴崖’方向如飞驰去。林松海突然想起一事,又急声叮嘱道:“天仇,万一碰上那个神秘人物,千万不要和他硬拚久斗,最好智取…”

  飞驰中的费天仇一听,立即回头挥手,道:“侄儿晓得!”

  说罢,‮速加‬⾝法,直向‘鸭嘴崖’驰去。

  一阵飞驰已登上了‘鸭嘴崖’,只是崖上石杂树,荒草丛生,乍然间尚看不到路径。

  转首再看数里外⾼处的‘福宁堡’,一团庞大黑影,数点闪烁红光,显然是堡墙上的灯笼。

  费天仇虽然没有进⼊过‘福宁堡’,但他在堡外却看过‘福宁堡’的雄伟气势。

  所谓的‘鸭嘴崖’是据它的地形而命名,由于大吉山的东山角,尖尖的伸⼊海內,远远看来很像个鸭嘴,所以就呼它为’鸭嘴崖’。

  另一个原因是由伸⼊东海的鸭嘴向西方的大吉山走,不出数里,山势突然‮起凸‬,看来很有些像个鸭头。这也是把伸人东海的山角称为‘鸭嘴崖’的原因之一。

  但是,‘福宁堡’却就建立在那座隆起的鸭头上,因而更显得‘福宁堡’宏大巍峨,气势不凡。

  沿着‘鸭嘴崖’向‘福宁堡’飞驰,愈向前进山势愈崎险,石树木也愈多。尤其崖北势⾼,伸进了大海,随着巨浪的冲击发出了“轰哗”慑人的响声。

  费天仇沿着‘鸭嘴崖’向西飞驰,他记得‘福宁堡’的堡门前有两条分向左右的大路,一条是通向‘卧虎寨’,一条是通向‘⽟凰⾕’,这两处都是当今武林中的著名世家。

  随着费天仇前驰的⾝法,‘福宁堡’⾼大堡墙上的数盏红灯,愈近看得愈真切了。

  渐渐,气势雄伟的‘福宁堡’,也隐约现出了它的轮廓。

  但是,就在这时,前面石荒草矮树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宽大黑影,正飞⾝向这边驰来。

  费天仇心中一惊,急忙刹住⾝势,闪⾝隐在一座大石后。

  继而凝目一看;发现那道宽大人影的⾝法奇快,也就在他隐⾝在大树后的同一刹那,那人已到了十数丈外。

  只见那人一⾝黑绒大斗蓬,黑巾罩着头面。

  费天仇一见那人黑巾罩着头面,脑际“轰”的一声,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就待拔剑。

  但是,就在他握住剑柄的同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林松海的叮嘱声音万一碰上那个神秘歹徒时,千万不要和他硬拚久

  心念及此,他愤然拔剑的手,立时停握在剑柄上,但是,他炯炯的目光,却依然怒视着那个急急驰来的黑巾罩面人物。

  因为,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想到了许多问题。

  首先,他想到这个⾝披黑斗蓬,面罩黑巾的神秘歹徒,是否就是杀害他⽗亲的那人?

  其次,据来人的快速⾝法,林世伯说的不错,这人的武功的确远在他费天仇之上。

  再者,不管对方是否就是杀害他⽗亲的凶手,如果没有把握将对方置死,甚至反而死在对方的手下,岂不太愚蠢太不智了吗?

  尤其三年前⽗亲碰到那个⾝披黑斗蓬,头脸罩黑巾的歹徒时,⾝边尚有护庄武师吴天良同行,当时以他们两人之力,尚且被他将吴武师杀伤,⽗亲剑中要害⾝死,如今他费天仇一人战他,自然更不是他的敌手。

  当然,他在‘望天岛’上已苦练了将近三年的武功、剑术较前已大有进步,但对方歹徒也同样的在苦练武功,以防他费天仇报仇。

  所谓“力殆智取”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內心的复仇怒火虽然⾼炽,却也不能逞強送死,使⽗亲死不瞑目。

  就在他心念电转间,飞⾝弛来的黑⾐死徒,突然在前面一片荒草石问,一个折⾝,又继续向东北方驰去。

  费天仇看得心中一动,这么深的夜晚,这个神秘人物跑到‘鸭嘴崖’来作什么?

  因为‘鸭嘴崖’长伸⼊海,几达一里左右,尤其东北崖,更是荒无畸险,多是杂树石,既无人迹,也无村落,他深夜到这儿来,到底为何?

  由于有了这一疑问,他决心悄悄跟踪下去看个究竟。

  是以,一俟对方驰出十数丈外,立即以轻灵小巧的⾝法跟了下去。

  但是,对方的⾝法奇快,如果他以小巧闪躲的⾝法跟踪,必然被对方跑掉,在这样的情形下。费大仇不得不尽展轻功向前追去。

  他一面追一面想,他觉得林世伯判断的没有错。这个神秘歹徒的确蔵匿在‘福宁堡’中。因为,这个神秘歹徒方才驰来的方向,正是山‘福宁堡’的凸崖‘鸭头’上驰下来。

  但是有一点却令他非常不解,那就是何以在他刚刚登上‘鸭嘴崖’不久就碰到了这个神秘歹徒?

  是凑巧?还是这个神秘歹徒一直跟踪着林世伯,知道他这时要经过‘鸭嘴崖’?还是歹徒他每天深夜此时都要出来?

  也就在他-面飞驰一面思索问,前面矮树后突然走出了一个人,将他的去路挡住。

  费天仇骤吃一惊,急忙刹住了⾝势,惊得险些脫口惊呼。因为,挡在他⾝前-丈五尺处的,正是那个⾝披黑绒大斗蓬,头面罩黑巾,仅露出一双炯炯大眼睛的神秘歹徒。

  费天仇楞了!但是,那个冲秘歹徒一见费天仇,也瞪大了两眼楞了。他似是要发出一声惊“咦?”却急忙在边刹住了。

  一看这情形,费天仇顿时恍然大悟,面前的神秘罩面歹徒,就是三年前杀害他⽗亲的凶手。由于对方歹徒认识他费天仇,乍见之下,大感意外,所以才惊呆了!

  费天仇心念及此,复仇的怒火⾼炽,那还顾得厉害,立即厉喝问:“你可就是杀死我⽗亲的那个蒙面狗贼?”

  但是,对方神秘歹徒听了,却目光一阵闪烁,突然在斗逢內“呛”的一声撤出了长剑,一声不吭,寒光电闪,咻的一声就向费天仇刺来。

  费天仇一见,哪敢怠慢,也急忙“呛”的一声撤出了间短剑,只见一片蒙蒙青蓝光华,挟着丝丝慑人声音,直向歹徒刺来的长剑斩去。

  对方神秘歹徒一见费天仇手中的短剑,惊得急忙撤招沉剑,目光中立时充満了贪婪之⾊,但他宝剑一闪,又向费天仇的右肩削来。

  费天仇一面切齿怒惊,一面旋⾝竖剑,再向对方的长剑斩去,同时哼声道:“知道我费家‘飞音剑’厉害的没有几人,你到底是谁?”

  对方目光渐显怨毒,宝剑招招紧过,专攻费天仇的要害,但始终不吭一声,也不发言。因为费天仇手中的‘飞音剑’厉害,使他的剑招一直不能随心所的发挥施展。

  费天仇这时不但证实当面歹徒就是三年前杀害他⽗亲的凶手,他一直期待出现的⾎海仇人,同时也断定对方必是与自己悉的人,为了怕他费天仇听出他的声音,所以才一直不敢吭声。

  但是,数招过后,对方歹徒的紧张心情趋平静,剑势也一招比一招凌厉,而‘飞音剑’对他也渐渐减低了威胁。

  费天仇的功力剑术,到底逊了对方一等,如果手中使的不是祖先秘密传下来的‘飞音剑’,这时恐怕早已倒在⾎泊中了。

  黑巾罩面歹徒的剑势突然再一加紧,费天仇更是左对右挡,险象环生,迫得他步步后退,不得不纵上岩石,跳下地面,左闪右避,疾跃飞腾。

  费天仇一看这情形,知道死在对方手下已是迟早之事,倒不如和对方拚个同归于尽,总算替死去的⽗亲报了⾎仇。

  是以,心念电转,决心全力一拚,但是,⾝后突然传来崖下巨浪冲崖的慑人响声。

  费天仇心中一惊,趁势回头,发现⾝后一片漆黑,冷风袭面,显然已到了崖边。

  他在‘望天岛’住了将近三年,一听崖下海浪的声音,不但断定海⽔极深,而且崖⾼至少五丈以上。

  到了这时候,他已无所选择,只有保命跳海,然后再苦练武功,等待手刃此贼报仇,如果再逞強苦斗下去,必死无疑。

  也就在他回头一看,心念电转的同一刹那,对方歹徒突然紧一剑,同时猛飞一腿,迳向他握剑的右腕踢来。

  费天仇一看,无暇多想,这时不想跳海也不行了,只得⾜尖一点,⾝形腾空而起,直向⾝后崖下海中纵去。

  但是,当他滕空跃起的一刹那,一只黑缎绣着银花的剑靴,也差一点踢中他的‘飞音剑’。

  也就在他看清那只银花黑缎剑靴的同时“哗”的一声⽔响,浑⾝一凉,他已跳进了海⽔巨浪中。

  费天仇早已练成了在大风大浪中游泳,而且非常悉大海⽔,他先吐出了腹中浊气,迅即把‘飞音剑’揷⼊鞘內。

  因为‘飞音剑’光芒四,必然被崖上向下察看的歹徒发现。是以,他收了宝剑,立即游离崖下,一方面是怕那人在崖上向下掷石,一方面也担心巨浪把他冲撞到崖壁上受伤。

  他急急游开了崖边,略微辩认了一下方向,即向‘福宁堡’下的海边游去。

  想是风流太大了,费天仇在海中⾜⾜挣扎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游到沙滩上。

  费天仇这时仍不敢大意,他先趴在海边向岸上察看了很久,确定那个蒙面歹徒没有追来,才站起⾝来,飞⾝向崖上⾼处的‘福宁堡’下奔去。

  到达崖上,再向形似鸭头的凸处纵去,他决定就在‘福宁堡’外的石荒草问休息到天明。

  前进中举目察看,即见百十丈外的巍峨‘福宁堡’,四角的更楼矗立夜空,每座更楼上都悬着三盏斗大红灯,随着夜风摇晃,发出了铁环绳索磨擦的“嗤嗤沙沙”声。

  ⾼耸的堡墙上,似是有人影走动,又似是有人探首察看堡外墙下。

  也就在他一面躬⾝前进,一面打量堡墙上动静的同时,前面十数丈外的草丛中,突然纵出一人,同时怒喝道:“现在看你还往那里跑?!”

  费天仇骤然大吃一惊,本能的“呛”的一声将短剑撤出来,就在青蓝光华暴涨,丝丝剑啸声中,心头一横,也不山怒喝道:“狗贼放心,小爷这一次和你拚了!”

  怒喝声中,横剑以待,等着那人飞扑过来。

  岂知,飞⾝扑过来的那人,一见费天仇手中的“飞音剑’,脫口啊了一声,瞪大了一双虎目倏然刹住了⾝势,立时楞楞的向着费天仇打量起来。

  由于对方意外惊乎,同时刹住了⾝势,费天仇也借着手中的剑光,看清了对方的⾐着和面目。

  只见对方年约四十余岁,方面大耳,虎目浓眉,额下蓄満了络腮胡须,手提宝剑,一⾝深蓝劲⾐,看来面目倒有几分悉。

  也就在他看清对方的同时,那人虎目突然一亮,脫口‮奋兴‬的声道:“少庄主!少庄主!怎的会是您呢?方才您…?”

  说话之间,飞⾝已扑到了费天仇的面前。

  但是,费天仇却⾝形一旋闪开了,同时怒喝道:“不要碰我!”

  ⾝着蓝⾐,手提宝剑的魁梧中年人一楞,不由惊异的急声问:“少庄主您…”

  话未说完,突然发现了自己手中的宝剑,接着歉然一笑,道:“少庄主,我是以前咱们庄上的武师于亚荣呀?!”

  说话之间“沙”的一声将宝剑收⼊鞘內。

  费天仇虽然认出了于亚荣确是以前庄上的武师,但他的戒心依然未敢丝毫减除。尤其听说那个蒙面歹徒曾经进⼊‘福宁堡’外的石荒草中没有再出来,而这个于亚荣又偏偏在堡外的荒草中出现,因而他更不敢大意。

  由于心里想到了这个问题,因而也不自觉的沉声问:“你在这儿⼲什么?”

  于亚荣急忙含笑道:“我已经投效到‘福宁堡’来,在这儿担任总武师…”

  费天仇一听,不由意外的“噢”了一声问:“你刚刚说‘方才’是什么意思?”

  于亚荣立即恍然道:“噢,方才我在堡墙上巡察岗哨,堡丁们突然吆喝下面有人…”

  费天仇立即冷冷的问:“可是一个⾝披黑斗蓬,头脸罩黑巾的人?”

  于亚荣一听,立即有力的正⾊颔首道:“是呀!怎么?难道是您少庄主扮成的那付样子…”

  费天仇时时牢记林世伯的叮嘱,所以也一直戒心末除。尤其方才将他下大海的黑⾐蒙面歹徒,也是识他的人,而那人也是用剑,正巧又在此地荒草间发现了于亚荣,因而他断定面前的这个于亚荣,很可能就是那黑⾐蒙面歹徒。

  是以,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于亚荣,同时冷冷一笑道:“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扮成那付样子来害人?”

  于亚荣被问得一楞,不由惑的问:“少庄主,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声甫落,堡墙上的堡丁们已纷纷朗声问:“总武师,下面到底怎么回事?”

  于亚荣立即回头挥手朗声道:“没什么,是自己人!”

  费天仇一听墙上堡丁们的称呼,这才着实吃惊的问:“你当真在‘福宁堡’担任总武师?”

  于亚荣立即感的说:“那还不是老庄主当年栽培我,传了我几招救命剑式,再加上邓老堡主的爱护,以及咱们‘费家庄’上的几位武师同仁的支持…”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切的问:“你是说,当初在咱们‘费家庄’当武师的人,如今都投效到‘福宁堡’来了?”

  于亚荣毫不迟疑的正⾊愉快的说:“是呀!六七个呢?像张大成、苏光开、还有叶进德…”

  说此一顿,特的又‮奋兴‬的说:“少庄主,你还记得吧!当年随侍老庄主外出,也曾被那个黑⾐蒙面人刺了一剑的吴天良吴武师吧?…”

  费天仇蹙眉想了想,才颔首道:“唔,记得!好像我爹还传授过他武术呢?!”

  于亚荣立即含笑颔首道:“对对对,就是他,他在这儿已当了总管了呢!”

  费天仇一听,心里当然也⾼兴,以前自己庄上的武师,如今在‘福宁堡’都有了地位,对自己复仇的事,当然也有帮助。

  但是,一想到“自己庄上的武师”顿时想起了方才将他下大海,当年杀害他⽗亲的黑⾐蒙面歹徒,那人显然也认得他这个少庄主。

  费天仇一想到这个问题,立时联想到⽗亲的死,他这时已断定老人家显然是丧命在自己庄上某一武师之手。

  当然,三年前杀害他⽗亲的黑⾐蒙面歹徒,也就是方才在‘鸭嘴崖’碰上手的蒙面歹徒,只是不知道他消声匿迹了近三年,何以最近又开始活动。

  回想方才在‘鸭嘴崖’,是他一时耝心大意,‮速加‬追踪,才被对方发现,如果谨慎小心,这时很可能已揭开了对方再度活动的秘密了!

  现在,费天仇已断定那个黑巾蒙面歹徒,很可能就是当初在他们‘费家庄’当武师的人,只是他还不知道是谁,不过,至少是认识他费天仇的人。

  回想方才对方踢他那一脚时,他曾看清了那人的黑绒银花剑靴,只要看到武师中有穿那样剑靴的人,就是方才的歹徒,也就是三年前杀害他⽗亲的⾎海仇人。

  正在心念间,于亚荣突然伸手摇撼着他的肩头,惊异惑的问:“少主?您在想什么?”

  费天仇一定神,道:“噢!方才我在‘鸭嘴崖’碰到了一个黑巾罩面,⾝披黑绒大斗蓬的人…”

  于亚荣听得神⾊一惊,不由关切的急声问:“少庄庄主也碰到了那人?可曾与他手?”

  费天仇微一颔首道:“是的,我被他下了大海,差一点没有淹死!”

  于亚荣立即恍然道:“这么说,方才您是爬上岸来?”

  费天仇只得道:“所以你方才喝问我时,我才说决定和你拚了!”

  于亚荣一听,不由失声一笑道:“原来是这样的呀!我还以为您就是那个黑巾蒙面人呢!”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动,问:“你是说,你方才在堡墙上还看到那个黑巾蒙面歹徒?”

  于亚荣解释道:“卑职并没有看到,是在堡墙上巡逻的堡丁弟兄们吆喝,卑职才下来察看!”

  费天仇一听,更加断定林世伯说的不错,那个黑巾罩面歹徒就蔵匿在‘福宁堡’內,而‘福宁堡’有不少武师是三年前他们‘费家庄’的人,这使他更加相信杀害他⽗亲的凶手,就是以前他们家的武师。

  当时他正在追随师⽗学艺,不在家中,虽曾经过各方面人的述说,但因吴天良受伤很重,失⾎不少,说话已极乏力,也没有说的太清楚,这一次再见到吴天良时,一定要问个明⽩。

  如今业已断定凶手就在‘福宁堡’內,而涉嫌的也仅有六七人,再加上吴天良的详述当时⽗亲被害的经过情形,一定不难查出来。

  现在碰巧遇见了于亚荣,正好借他总武师的地位进⼊‘福宁堡’,再由他协助,必可查出⾎海仇人倒底是谁?

  心念电转,于亚荣已再度关切的问:“少庄主,自从庄主被害后,再没有看到您,这两三年来您去了哪里?怎的今晚上突然来到此地?”

  费天仇只得支吾道:“我到蛮荒避了两年,最近才回来,听说‘福宁堡’明天一早征募武师,想来碰碰运气混碗饭吃…”

  说此一顿,立即正⾊道:“走,请到堡里去,您就住在我那儿,先换下⾐服,等天亮了我再让张大成,苏光开,叶进德和吴天良他们来见您!”

  费天仇听得非常感动,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他却不能不迟疑的谦逊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于亚荣却正⾊道:“这有什么不太好?邓老堡主为人极好,又讲义气,再说,堡中武师中又有这么多人是您以前的属下。走吧!”

  说罢,不停的肃手催请。

  费天仇只得说:“好吧!那我就先进去看看情形,再定取舍!”

  于亚荣立即愉快的说:“没问题,只要您少庄主回来了,我们大家马上就筹备重建‘费家庄’的事,相信以前的老同仁们,一定还都愿意追随您,以报老庄主当年知遇之恩!”

  费天仇听得好生感动,几乎忍不住掉下泪来,想想当年全庄武师中,如果人人都像于亚荣这样,⽗亲那里会被人杀害?

  心念间,业已收起了‘飞音剑’跟着于亚荣急急向堡墙下走去。

  前进间费天仇举目向堡墙上一看,只见这一面的墙垛间已站満了二三十人之多,同时又多了两盏红灯,俱在那里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是在谈论他费天仇。

  到达堡墙近前,才发现还有一条人工盘成的护堡河,宽度总在六丈以上。

  于亚荣不由歉声道:“非常抱歉少庄主,堡门吊桥已经升起,我们只好在这儿上去了!”

  了字出口,⾜尖一点河边,⾝形凌空而起,直向护堡河的对岸飞去。

  费天仇看得心中一惊,他发现这个于亚荣的轻功着实惊人,不知他以前在庄上时是否也具有如此⾝手,难怪他能在‘福宁堡’担任总武师的职务!

  心念间,他也紧跟着飞⾝而起,凌空而过,直落在于亚荣的⾝后。

  于亚荣立即望着墙上提灯下看的堡丁们,朗声道:“你们闪开,我们要上去了!”

  了字方自出口,上面的人已闪开了墙头,于亚荣也腾空向上纵去。

  费天仇见于亚荣纵上这么⾼的堡墙,看来毫不费力,至少在轻功上已⾼了他一筹。

  心念间,也猛提一口真气,飞⾝一纵,呼的一声凌空而起,一到墙头,急忙踏在墙垛之间的凹部,接着纵进墙面上。

  二十几名堡丁一见,立即举着红灯围拢过来,俱都以惊异的目光望着费天仇。

  于亚荣似是怕堡丁们误会,立即‮奋兴‬的含笑介绍道:“诸位弟兄请注意啊,这位就是我们以前的少庄主费慕德…”

  费天仇一听,立即纠正道:“噢!于武师,我现在已改名叫费天仇!”

  于亚荣先是一楞,接着继续愉快的解释说:“我家少庄主听说他的老属下都在咱们堡里任武师,特的前来看看,因为天黑风大,一不小心掉进海里,我现在先带他到我那儿休息…”

  由于于亚荣是堡中的总武师,他说的话没人敢说不,是以,二十几名堡丁未待他说完,纷纷向着费天仇,抱拳恭声道:“费少庄主您好!”费天仇也急忙抱拳含笑道:“诸位辛苦了!”

  说话间,于亚荣已向着他肃手说请,其中一个提灯的堡丁,自动沿着墙面当先向前走去。

  费天仇见于亚荣向他肃手,即向堡丁们谦逊一声,也向于亚荣含笑点了点头,于意他头前走。

  但是,就在于亚荣会意的转⾝前走,提灯堡丁头前带路的同时,费天仇本能的看到了于亚荣脚上的一双剑靴!

  费天仇一看到于亚荣脚上的剑靴,脑际“轰”的一声,有如半空打了一个霹雳,浑⾝一战,杀机倏起,马上就待拔剑斩了于亚荣。

  因为于亚荣脚上穿的剑靴,正是黑绒半⾼,靴面上绣着银花的剑靴。

  但是,费天仇急定心神忍住了,強奈心头的杀机怒火举步跟进,但心里却切齿恨声道:“哼,原来是你?!”

  现在费天仇既然发现了于亚荣就是方才那个黑巾蒙面,杀死⽗亲,又一脚将他踢下大海的神秘歹徒,內心的复仇怒火愈来愈⾼炽,恨不得马上拔剑杀了于亚荣,立即纵出堡去逃走。

  一侧望着堡內准备指点介绍的于亚荣,尚不知他煞星照命,马上就有⾝首异处,或一剑被斩为两断的危险呢!

  也就在两人前进没有三五步,而费天仇正顾忌于亚荣武功剑术比他⾼出多多,担心于亚荣早有准备而不敢下手之际,二十几名堡丁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奔步声,同时声招呼道:“于总武师,于总武师,听说咱们少庄主来了?”

  费天仇听到⾝后有人奔来,心中当然十分懊恼,接着有人呼他少庄主,立即惊得转⾝回头。

  只见急急奔来的一人,⾝材健庄,一⾝蓝缎劲⾐,背揷一柄蓝穗剑,⽩⽩的⽪肤,大大的眼睛,看来的确有些面

  打量间,闻声回头的于亚荣已‮奋兴‬的说:“大成,你来得正好,快来见过咱们少庄主!”

  说罢,又望着费天仇,介绍道:“少庄主,还记得吧?!他就是张大成张武师!”

  说话间,⽩⽪肤大眼睛的张大成已奔到近前,立即抱拳恭声‮奋兴‬的说:“少庄主,方才听那边的弟兄们说您来了,真⾼兴,我是张大成,您还记得吧!”

  费天仇赶紧拱手,只得谦声笑着说:“自家兄弟,当然记得,当然记得!”

  张大成见了费天仇,不噤有些喜不自胜,一面着双手,一面移动着两脚,怯怯的说:“卑职到达庄上不久,庄上就出事了…”

  由于张大成的两脚移动,费天仇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张大成的一双剑靴。

  一看之下,大惊失⾊,不由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在地上,额角-亡的冷汗一下子惊了出来。

  因为,张大成的脚上,也穿着一双黑绒半⾼,靴面上绣着银花的剑靴。

  张大成见费天仇张大了嘴巴面⾊苍⽩,冷汗立时流下来,不由吃惊的问:“少庄主您…”

  于亚荣则以为张大成不该见面就谈庄上出岔子的事,以致引起费天仇悲伤痛心。

  但是,费天仇却強自解释说:“我既没吃晚饭,方才又坠海,⾝上又冷,肚中又饿…”

  于亚荣虽知费天仇说的未必是真心话,但也只得焦急的埋怨道:“哎呀!少庄主,您为什么不早说呢!”

  说罢,立即望着提灯在前引导的堡丁,急声吩咐道:“先到我那儿去,不去宾馆了!”

  堡丁恭声应是,立即转⾝向前走去。

  张大成则热心的说:“那我去大伙房,要他们马上为少庄主准备点酒菜送去。”

  于亚荣立即挥手催促道:“好好,快去快去,那就辛苦你兄弟了!”

  张大成应了一声,转⾝又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于亚荣关切的扶住费天仇,问:“您觉得怎样?少庄主,您的脸⾊很难看,好像病了!”

  费天仇黯然抬起头来,惭愧的看了一眼于亚荣,缓缓的摇了‮头摇‬,道:“没什么,我觉得好多了。”

  于亚荣依然关切的说:“少庄主,让卑职扶着您走!”

  费天仇黯然‮头摇‬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于是,于亚荣向着前面提灯走了两步又楞住的堡丁一挥手,即和费天仇继续向前走去。

  费天仇这时內心的悔恨自责,使他几乎要狠狠的打自己两个嘴巴。

  方才所幸那位张大成及时出现,否则,他已一剑屈杀了于亚荣。

  当然,于亚荣那么凑巧,在他刚刚爬‮海上‬岸不久,也声称发现了蒙面歹徒而出堡察看,方才又那么凑巧发现了他穿的也是黑绒银花剑靴,当然,也并不能因为张大成也穿了一双同样的剑靴,就断定于亚荣没有了嫌疑。

  但是,这是一件极复杂,极悬疑,而又十分辣手的问题,他不能仅凭一己的直觉而就确定凶手是谁,他必须谨慎小心的来查证这件事。

  就像方才,万一他拔剑杀了于亚荣而跳墙逃走,自以为报了亲仇而实际却误杀了仍忠心耿耿拥戴他的旧属,这个罪过是虽粉⾝碎骨也难以弥补的呀?

  费天仇有了方才的教训,他不但更提⾼了警惕,今后遇事要更加沉着冷静,而且,一下子也变得成多了。

  他现在觉得,你于亚荣这等豪慡、热诚、义气、念旧的人,似乎不可能是伪装神秘,暗施杀手的人,果真于亚荣就是那歹徒,他的伪装功夫可谓无人可及了。

  当然,于亚荣年逾四旬,⾝为一堡的总武师,经验、阅历,自是又⾼出费天仇一等。他自看到费天仇起,就觉得这位小主人神情变幻,目光闪烁,对他于亚荣一直怀有戒心,究竟为了什么,他也一直在心里揣摸。

  由于费天仇和于亚荣都有心事,两人默默的走下堡墙,穿过通道,直到走至一座独院门前,于亚荣才说了一声“到了”

  于亚荣举手推开了院门,肃手请费天仇走进院內,并命提灯的堡丁到厢房里唤起了两名小僮。

  烧⽔、‮浴沐‬,费天仇换上了于亚荣的⼲⾐,再走进小厅时,明亮的灯光下,已摆好了两客酒菜。

  于亚荣一俟费天仇进来,立即肃手请费天仇上坐。

  费天仇见于亚荣自在堡墙上发现他神情有异后,脸上再没有了笑容,自己心里当然也觉得惭愧。

  于亚荣一俟两个小僮添上了酒,立即吩咐两个小僮继续去睡,然后才望着费天仇,开门见山的说“少庄主,您知道卑职为什么对那个黑巾罩面歹徒特别注意吗?”

  费天仇只得道:“不知道。”

  于亚荣悲愤的说:“因为我们老庄主就是丧命在这么一个神秘人物的暗算下,所以卑职一直想捉住这个人后,严刑拷打,看他是否就是害死老庄主的那个人!”

  费天仇听了非常感动,不自觉的拱手道:“多谢你于总武师!”

  于亚荣一见费天仇向他拱手称谢,不由有些生气的说:“少庄主,您对我太见外了,我对老庄主尊如师,亲如⽗,老庄主的⾎仇我于亚荣没有一天或忘过!”

  费天仇对于亚荣虽然仍有戒心,但听了他的话仍忍不住感动的说:“谢谢你于大哥!”

  于亚荣见费天仇称呼他“于大哥”一双虎目中立时闪动出泪光,同时,強抑悲戚,关切的问:“少庄主,您这次回来,可就是为了这个黑巾罩面的神秘歹徒?”

  费天仇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小弟正是为了他回来的。”

  于亚荣继续道:“那么您前来‘福宁堡’应征武师,便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了?”

  费天仇只得道:“我听有人说,那个黑巾罩面歹徒,曾经进⼊‘福宁堡’外的草丛中再没有出来,我怀疑那歹徒蔵在‘福宁堡’內…”

  话未说完,于亚荣已慎声断然道:“他本就蔵在‘福宁堡’內。”

  费天仇虽然也是这样断定的,但由于亚荣的口里说出来,他仍忍不住惊得脫口急声问:“你怎的知道?”

  于亚荣正⾊道:“事情很简单,我曾经和他过一次手,他从头到尾不敢说一句话…”

  费天仇听得目光一亮道:“不错,他和小弟手时,也是如此!”

  于亚荣一听,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道:“这么说,那人不但认识我,也认识您了?”

  费天仇这时对于亚荣的戒心已渐渐解除,因为他据于亚荣的语气,眼神,和表情,而断定那个黑巾罩面歹徒,虽然也是认识他费天仇的人,似乎已不太可能是于亚荣了。

  他虽然这样断定,但仍慎重的问:“于大哥,你看对方会不会是哑巴?”

  于亚荣却正⾊道:“绝对不会,哑巴在和人手时,吼得更厉害!”

  费天仇惑的“噢”了一声道:“这么说,三年前杀死我爹,以及今夜我坠海的人,就是当年在咱们庄上担任护庄武师的人了?”

  如此一说,于亚荣的面⾊顿时一沉,立即不⾼兴的说:“少庄主,您怎的会有这种想法?!我敢向您保证,以前由‘费家庄’投效到‘福宁堡’来的几位同仁,无不怀念以前的时光,俱都感戴老庄主的爱护,少庄主可由方才张大成对您的尊敬和亲切就可以得到证实。”

  费天仇被说得两颊一热,不由惭愧的说:“小弟是因为那人见了你不敢说话,见了我也不敢吭声,所以才有这样的假没!”

  于亚荣却正⾊解释道:“我认为那人原本就是‘福宁堡’的人,他经常暗算咱们老庄主,当然也认得您,如果我不在‘福宁堡’任总武师,他也许就敢发声吆喝了!”

  费天仇一听“原来就是‘福宁堡’的人”脑海里立时响起林世伯的警告就是‘福宁堡’的邓老堡主⽗女都有嫌疑,都要随时提⾼警惕。

  于亚荣见费天仇沉思不语,不由关切的问:“少庄主,你在想什么?”

  费天仇见问,急忙一定心神,脫门关切的问:“于大哥,你们‘福宁堡’中,都有那些人穿的剑靴和你一样?”

  于亚荣一听,顿时想起了费天仇在堡墙上的异样神⾊,不由伸腿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穿的半⾼的黑绒银花剑靴,失声一笑道:“原来方才少庄主看了我的剑靴对我有所怀疑了…”

  费天仇赶紧歉声道:“非常抱歉,请原谅小弟乍来初睹的错觉!”

  于亚荣一笑道:“我不会介意的,不过,我可以告诉您,武师、护院、老堡主,都穿这种黑绣银花半⾼的剑靴!”

  费天仇一听,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问:“怎么?连你们老堡主也穿这样的剑靴?”

  于亚荣正⾊道:“那还有什么话说,不过,我家‮姐小‬的武功,似乎又比我家老堡主⾼一些!”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动,更加关切的问:“你们‮姐小‬是用刀还是用剑?”

  于亚荣不噤有些得意的说:“刀剑都极惊人!”

  费天仇立即要求道:“请于大哥代小弟引见一下,我明天想见见你们老堡主和‮姐小‬!”

  于亚荣听得一楞,不由震惊的问:“少庄主,你该不会怀疑是老堡主和‮姐小‬吧?”

  费天仇立即正⾊沉声道:“如果是你家老堡主,见了你固不敢发言出声,若是你家‮姐小‬,更不敢清喝娇叱了!”

  如此一说,于亚荣不由恍然一惊道:“对呀!我怎的就一直没想到这一点呢?难怪对方两次和我手,两次都似是剑下留情呢!”

  费天仇一听,更加坚定的说:“所以说,明天你一定要设法为我引见一下…”

  话未说完,于亚荣已毅然赞好道:“明天堡中征选护堡武师,老堡主和‮姐小‬一定都会到场监督。”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说:“卑职认为既然为了引对方现形,用伪名天仇,倒不如用真名慕德来得好…”费天仇立即道:“方才在‘鸭嘴崖’已经和对方照过面了,说什么名字都一样,你还是介绍我叫天仇好了!”

  两人商议定之后,也吃了个酒⾜饭,费天仇就和于亚荣睡在一个房间里。

  费天仇倒⾝在上,思前想后,久久不能⼊睡,因为他要想的太多了。

  现在,他经过和于亚荣的谈,觉得‘福宁堡’的老堡主和他的女儿都有杀害他⽗亲的嫌疑。

  令他最感到不解的是邓老堡主何以愿意收容‘费家庄’的护庄武师。

  其次,一堡的总管是何等重要的职位?他居然让一个外庄的武师来担任而不用他的心腹?

  再者,就以总武师一职来说,设非武功⾼绝,或关系渊源密切的人,也绝不可能担任此职务,但是,他却选了于亚荣。

  费天仇又据于亚荣的述说,他两次与黑巾罩面歹徒动手,对方似乎都曾手下留情,这一点更增了是老堡主⽗女的可能

  其中一点最令费天仇怀疑邓老堡主⽗女的,就是黑巾罩面人既然蔵⾝在‘福宁堡’中,何以进出‘福宁堡’而不越墙或迳走堡门。

  显然,‘福宁堡’中必然另有暗门是何等重要?等闲人等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有邓老堡主⽗女才最清楚。

  现在,费天仇虽然有了以上的事理证据和判断,但他还要等明天见过邓老堡主⽗女之后才可以断定,那就是邓老堡主的⾝材和眼神。

  回想一下方才遇到的黑巾罩面人的⾝材,看来较他费天仇为矮,但⾝形的宽大,却不易看得出来。

  当然,那是因为对方披了一袭黑绣大斗蓬的缘故,也许对方的真正目的,也正是为了担心别人观察出他的体型来。

  费天仇一天的劳心劳力,也就在他満脑子的苦思问题中,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突然有人轻呼道:“总武师!总武师?”

  费天仇心中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睛。

  睁睛一看,満室大亮,天已经亮了。于是,急忙掀被下,正待走出房去,房门口人影一闪,于亚荣手中捧着一个包袱,已神情愉快的走了进来。

  于亚荣一见费天仇站在室门口,立即愉快的笑着说:“少庄主,昨夜我派张大成连夜出堡到镇上叫开了裁⾐铺,买了一套银缎浮花软战袍,还有剑靴和袜,您现在就穿上看看!”

  费天仇当然非常感动,看看自己⾝上穿着于亚荣的⾐服,又肥又大,实在不能去见邓老堡主。

  但是,他却动惊异的望着于亚荣,问:“我穿合⾝吗?”

  于亚荣愉快的一笑,有些得意的说:“少庄主,您真把我看得那么笨,我不会让张大成拿着您的旧⾐服去比着买呀?”

  如此一说,费天仇也不由笑了。

  于是,打开包袱一看,所谓的软战袍,就是一袭封襟夹袍,下⾝前后共有四面下褪,由锦丝宽带以上为对襟亮银密排扣,领侧有环形护肩,宽长袖管,密扣袖口,马上步下,飞腾战,都极俐落而又美观。

  费天仇见是一袭银缎镶有银边缀有亮银排扣,附有银丝英雄锦带的软战袍,配以银缎绣花剑靴⽩丝绸,心中非常満意,是以,赶紧向于亚荣称谢。

  于亚荣见费天仇喜,自己当然也⾼兴,因而催促道:“少庄主,您快穿上看看,我已经命张大成去通知吴天良,苏光开他们马上来见您了!”

  费天仇一听,立即愉快的应了声好,就在于亚荣的热心协助下,匆匆换上了亮缎银扣软战袍,系上银丝英雄锦,登上了新剑靴,真的是‘人饰⾐衫、马饰鞍’,费天仇换上了新⾐后,顿时显得精神焕发,英俊拔,加上间佩了一柄镀金嵌⽟,缀満了各⾊宝石的‘飞音剑’,更显得英姿发,气宇不凡。

  于亚荣看了,更是⾼兴,不自觉的戏笑道:“少庄主,您这么一打扮,只怕我们堡主的大‮姐小‬一见就上了您呢!”

  一提“堡主的大‮姐小‬”费天仇脸上的笑容立敛,不由沉声道:“于大哥,请你不要提你们堡主‮姐小‬好不好?”

  于亚荣听得一楞,顿时想起昨晚费天仇曾经怀疑那个一直不开口说话的蒙面歹徒,很可能是个女子的事。

  是以,急忙一定心神,庒低声音问:“少庄主,您真的怀疑那个蒙面歹徒是堡主的大‮姐小‬?”

  费天仇却正⾊低声道:“小弟昨夜想了很多,那个蒙面歹徒既然蔵匿在‘福宁堡’內,他进出‘福宁堡’既不越堡墙,也不走堡门,难道他长有翅膀飞出去不成?”

  于亚荣也也正⾊道:“是呀!卑职也正为这件事纳闷呢!”

  费天仇却淡然一笑,哼声道:“我认为‘福宁堡’中一定有机关暗门或地下通道。”

  岂知,于亚荣竟正⾊道:“据卑职所知,‘福宁堡’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门和地下通道。”

  费天仇却沉声道:“这等机密大事,邓老堡主⽗女会让你知道?”

  于亚荣则正⾊解释道:“既然有地道,便必须派人管理和经常打扫,我在堡中快三年了,还从来没听人说过。”

  费天仇一听,深觉有理,不由惑的“噢”了一声道:“真这样,那就是堡墙上担任警卫的堡丁有问题了!”

  于亚荣心中一动,问:“少庄主,您是说,堡丁中有人和那个歹徒合作?”

  费天仇不答反问道:“既没有机关暗门和地下通道,堡墙上又没有人合作,你说他是怎么出去的?那他不是成了神仙了吗?”

  于亚荣略微沉昑,毅然道:“好,从今天晚上开始,卑职要把所有堡墙上的警卫,大幅的调动下。”

  话声甫落,院门处已传来一阵愉快的笑声。

  于来荣一听,立即愉快的说:“吴天良和苏光开他们来了!”

  说话之间,即和费天仇双双出屋外。

  费天仇举目向外一看,院中正由张大成率领着另三个人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费天仇都认得,矮胖胖的是苏光开,黑脸短发的是叶进德,另一个大眼秃眉⻩面⽪,嘴上蓄着狗缨胡须的是吴天良。

  尤其吴天良,费天仇对他还有一份感和歉意,因为三年前费天仇的⽗亲遭遇黑巾罩面歹徒时,吴天良为了保护他⽗亲,⾝负剑伤差一点儿送了命。

  苏光开和叶进德,俱都穿着与张大成同一样式的蓝缎劲⾐,半⾼的黑绒银花剑靴。吴天良⾝为总管,穿的是黑缎金花长袍,⾜上登的却是一双乌缎粉底厚靴。

  吴天良、叶进德、以及苏光开三人,一见费天仇,俱都惊喜的急上数步,抱拳躬⾝,声道:“少庄主,久违了,您好…”费天仇一见这些自己庄上的老部属,心里既动又凄然。

  是以,也赶紧拱手还礼,含笑道:“三位武师久违了,你们好…”吴天良三人同时声道:“托少庄主您的洪福,属下们都很好!”于亚荣则愉快的问:“少庄主,您还认得他们三位吧?”

  费天仇立即正⾊含笑道:“自己庄上多年的好弟兄,怎会不认得呢?”

  话虽这么说,于亚荣依然肃手介绍道:“这是苏光开,这位是叶进德,这位就是老堡主特别倚重的大总管吴天良…”

  话未说完,吴天良已在张大成几人的笑声中,有些得意的笑着说:“亚荣兄,你怎的在少庄主面前这么个介绍法,小弟以前在咱们‘费家庄’时,还不是同样的受到老庄主的爱护?!”

  于亚荣则哈哈一笑,愉快的说:“所以你今天特的换了一套新⾐服来见咱们少庄主…”

  如此一说,张大成等人俱都愉快的哈哈笑了。但是,吴天良却有些不自然的一笑道:“你这么说,反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进德、苏光开,以及张大成三人却慡朗的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表示你对咱们少庄主心存尊敬嘛…”

  吴天良也笑声解释道:“亚荣兄明明知道大‮姐小‬要我陪她出堡办事,所以我才换了一套外出的新⾐服…”

  矮胖胖的苏光开立即庒低声音,笑着问:“这么说,你真的被老堡主选为他的女婿,‘福宁堡’的继承人了?”

  于亚荣一听,立即沉声低叱道:“苏光开,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说?”

  苏光开却依然笑哈哈的举手一指有些得意的吴天良,道:“总武师你看,人家吴总管都默认了!”

  于亚荣怕吴天良难堪,只得笑一笑,接着肃手一指小厅,道:“好,大家⼊座,陪少庄主早餐!”

  说罢,又向着费天仇肃手说了声“请”

  于是,六人登阶进⼊小厅,厅上早已罢好了一桌酒肴饭菜。

  六人依序落座时,于亚荣特的解释说:“还有⻩汉才和林忠国出堡办事没有回来…”

  苏光开急忙道:“最多十天就赶回来了…”

  费天仇立即会意的点了点头。由于两个小僮执壶为他満酒,不由迟疑地说:“早餐还是不要饮酒了吧?!”

  于亚荣立即慡朗的道:“不碍事,少喝一点儿,卑职特的清他们四位来陪您!”

  费天仇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了!

  两杯酒下肚后,话题自然转到费天仇这三年来去了何处;做了些什么事上。

  费天仇当然不会将他一直隐居在‘望天岛’上苦练武功剑术,伺机报仇的事说出来。只得将昨天晚上对于亚荣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数杯酒之后,吴天良突然道:“少庄主,听说您昨晚碰见了那个黑巾蒙面人物?”

  费天仇颔首道:“是的,不但碰见了他,还和他过了手!”

  吴天良则庆幸的说:“听外间传说,那人的武功剑术很⾼,很多人都死伤在他的剑下,少庄主被他踢下‘鸭嘴崖’,实在是万幸…”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动,他不知道于亚荣或者方才自己,有没有谈到被蒙面歹徒踢下海中的事。

  但是,于亚荣却未待吴天良话完,已沉声道:“那是因为少庄主地形不,失⾜坠海,那小子虽然踢了一脚,本没踢着少庄主!”

  说此一顿,突然哼了一声,继续有些得意的沉声道:“那小于飞踢了一脚不大紧,却差一点儿露出了他自己的马脚!”

  吴天良、苏光开、以及张大成和叶进德四人一听,几乎是同时“噢”了一声问:“可是已知道那人是谁了?”

  于亚荣立即正⾊轻蔑的说:“他浑⾝上下见不得人,少庄主怎能看出来他是谁?”

  吴天良不由有些‮意失‬,似是又不⾼兴的说:“那你说那人已露出了马脚?”

  于亚荣立即正⾊解释道:“他把一只黑绒银花半⾼的剑靴露出来了,还不算露出马脚来了吗?”

  吴天良听得神⾊一惊,不噤有些戏谑似的说:“这么说来,咱们‘福宁堡’的所有武师护院,不是都有了嫌疑了吗?”

  于亚荣立即正⾊道:“那是当然,也包括你吴总管在內。”

  吴天良一听,面⾊倏然大变,顿时大怒“呼”的一声由位置上站起来,目指着于亚荣,厉声问:“于亚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亚荣也是大感意外的一楞,接着也不客气的沉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们在座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內,可说都有嫌疑,因为我们平常都穿‘福宁堡’公发的剑靴鞋子…”

  吴天良一听,立即哼了一声道:“照你这么说,连咱们老堡主也有嫌疑了?”

  于亚荣没想到吴天良有这么一问,顿时语塞,乍然间竟不知如何措词才好。

  张大成、苏光开,以及叶进德三人赶紧圆场说:“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患难相的好朋友,总武师只是说咱们大家都有嫌疑,并没有指定是总管你,你也用不着生气…”

  吴天良见费天仇一直蹙眉不语,显然在思考什么心事。加之张大成三人说的有理,只得放缓声音解释道:“当年咱们老庄主待咱们不薄,视咱们如‮弟子‬,你们说,咱们中谁会向老庄主下毒手,尤其我当时还…”

  于亚荣却惊异的正⾊道:“这就怪了,我们只谈那个黑巾蒙面歹徒穿着咱们‘福宁堡’黑绒剑靴的事,你⼲么扯到老庄主被害的事上去?…”

  吴天良立即解释道:“当年老庄主遇害,我曾奋不顾⾝保护,结果胁下中了一剑,差一点没有送了命,现在连我也有了嫌疑,叫我听了怎不生气,怎不觉得冤屈?…”

  说着,目旋泪光,眼圈都有些红了。

  苏光开、叶进德立即在旁圆场说:“好啦!好啦!坐下来喝酒,坐下来喝酒!”

  说着,硬把吴天良给拉坐下来。

  费天仇见吴天良不肯坐,而且有意离去,而他也突然间想到了许多当年的漏洞和问题,因而挥了个“稍待”手势,同时淡然含笑道:“你请坐下来,我还有话问你!”

  吴天良一听,只得坐下,并恭声应了个是。

  费天仇继续道:“有关三年前先⽗被害,那晚的情形和经过,你还记得吧!”

  吴天良毫不迟疑的悲愤正⾊道:“这是卑职毕生聇辱和憾事,当然记得!”

  费天仇淡然颔首道:“好,那就请你再把当时的情形说一遍给大家听,也许有助于我们这一次擒获那歹徒!”

  吴天良似是有些不愿,但少庄主的吩咐,又不便拒绝,只得道:“那天已是二更天,老庄主教完了卑职两招剑式后,说:‘天良,你陪我去一下’…”

  费天仇立即问:“去什么地方?”

  吴天良道:“当时卑职也不知道,出了庄后,才知道到庄外的一座密林里去…”

  费天仇问:“当时他老人家有没有说到林里去作什么?”

  吴天良‮头摇‬道:“老庄主没有说,好像是在寻找一处秘密地方,或是他老人家事先,早已做好的暗号。”

  张大成突然关切的问:“老庄主找到了没有?”

  吴天良却懊恼的说:“就在老庄主望着一株大树目光一亮的同时,那个黑⾐神秘人物就在那时候突然出现了…”

  费天仇急忙问:“那时的黑⾐歹徒,可是和现在出现的黑⾐歹徒完全一样?”

  吴天良急忙‮头摇‬一笑道:“现在的黑⾐蒙面歹徒什么样,卑职没见过…”

  费天仇立即道:“那你就把当时歹徒的⾐着说一遍!”

  吴天良道:“他穿一⾝黑⾊劲⾐,黑⾊大披风,用黑巾罩住头脸,用黑穗长剑,当时那人一出现卑职先和他手,也不过仅仅一两个照面,卑职就被他刺了一剑,当场痛晕了过去,待等苏醒过来,老庄主已经中剑气绝,那个歹徒也不知了去向…”

  费天仇关切问:“那人的⾝材…?”

  吴天良见问,立即斜瞟了⾝材魁梧的于亚荣一眼,有些迟睫的说:“看来⾝材很⾼大…”

  费天仇立即道:“照你这么说,那就不会错了,昨天晚上我碰见的那人,就是三年前杀死我⽗亲的那人!”

  吴天良立即道:“如果少庄主昨晚碰到的歹徒也是⾝材⾼大的人,他很可能就是三年前杀死老庄主,刺了卑职一剑的人!”

  费天仇未加可否,反而问道:“你方才说,你还要替你们大‮姐小‬办事去?”

  吴天良一听,恍然“噢”了一声,趁机起⾝抱拳道:“少庄主,您请多喝几杯,卑职办完了事再来陪您!”

  于亚荣和张大成等人一见,神情惋惜,似是还想挽留他。

  但是,费天仇却肃手点头,淡然一笑道:“好,你先去办事,办完了事再回来聊!”

  吴天良躬⾝退席,再度恭声应了个是,转⾝向小厅外走去。

  但是,表现得特别镇定,似是成竹在的费天仇,却又突然道:“吴总管…”

  吴天良一听,赶紧止步回⾝,恭声道:“卑职不敢,你还是称呼卑职吴武师好了!”

  费天仇却淡然颔首,镇定的说:“据你的描述,你方才问的没错;如果你们老堡主也穿黑绒银花半⾼的剑靴,他同样的也有嫌疑!”

  如此一说,于亚荣和苏光开四人的面⾊同时一变,脫口啊了一声,闹不清费天仇为什么要这么说?

  吴天良却刻意的看了费天仇一眼,恭声应了个是,转⾝走出小厅去。

  于亚荣和叶进德以及张大成四人,神情显得特别焦急,似是想喊吴天良回来,但又有些迟疑。

  费天仇却端起面前的酒杯来,仰头一饮而尽。

  苏光开一俟吴天良的⾝影消失在院门外,立即望着费天仇,焦急的说:“少庄主,他会向老堡主报告的呀!”

  费天仇却淡然一笑道:“他不会!”

  苏光开一听,不由无可奈何的看了于亚荣、叶进德、以及苏光开三人一眼。

  于亚荣却望着张大成,问:“大成,应征武师的各路英雄,一共有多少人?”

  张大成毫不迟疑的说:“据堡门上的警卫堡丁们说,大概有两三百人…”

  苏光开立即慡朗的接口道:“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每年都是一样!”

  于亚荣立即正⾊道:“虽然是来看热闹的,我们仍要热诚招待,你们三位先去,我和少庄主随后就来。”

  苏光开三人同时起⾝应了声是,辞过费天仇,匆匆走出院去。

  于亚荣一俟苏光开三人走出院外,立即望着费天仇,忧虑的说:“少庄主,吴天良今天有点儿反常,我怕他会把您怀疑老堡主是黑巾蒙面歹徒的活,传给大‮姐小‬!”

  费天仇却冷冷一笑道:“那不是我们正希望求证的结果吗于亚荣却正⾊道:“卑职以为我们应该先站稳了脚步再求进展,如果之太急了,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费天仇立即问:“你说的是他们的武功⾼过我们多多,而又人多势众?”

  于亚荣毫不迟疑的凝重颔首道:“是的,尤其我们大‮姐小‬,武功实在⾼的惊人!”

  费天仇却沉哼了一声,恨声道:“那她正符合了黑巾蒙面歹徒的条件!”

  于亚荣慎重的想了想,毅然正⾊道:“好,除了吴天良一直希望成为‘福宁堡’的娇客,企图继承堡主的大位外,其他几位庄上的老同仁,依然忠于少庄主您…”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动,问:“你说的是叶进德、张大成和苏光开?”

  于亚荣正⾊颔首道:“是的;还有林忠国和⻩汉才,到了必要的时候,为了报答老庄主知遇之恩,卑职等也只好和他们拼了!”

  费天仇一听,急忙起⾝离席,躬⾝一揖道:“于大哥请上受小弟一拜!”

  说话之间,就待屈膝下跪。

  于亚荣惊得急忙将费天仇扶住,同时惶急的说:“少庄主您…唉!您也太不了解卑职了!”

  说罢,一双虎目中已噙満了泪⽔!

  费天仇立即道:“你⾝为总武师,理应在场照料,现在我们町以去了。”

  于亚荣恭声应是道:“每年征选武师,都有一定的方式,稍时少庄主去时,看卑职的眼⾊行事,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如此如此!”

  说着,并作了一个以刀切物的手势。

  费天仇看了,立即颔首赞好,两人迳向院外走去。

  出了院门,进⼊一条通道,费天仇这时才发现堡中建筑,坚实⾼大,正西一面更是环楼⾼阁,云廊飞桥,那里想必是邓老堡主的內宅。

  又穿过两重院落和十数岗哨,已渐渐听到前面传来的嗡嗡如沸人声,知道快到较技场了。

  果然,随着议论人声的真切,穿过一个角门,即见堡门內的空场上,围立了至少三百多人。

  费天仇举目一看,只见角门外即是连着广厅左山墙的飞詹,广厅正门廊下詹,业已摆好了两张红披太师大椅,右左各置有石墩、沙袋、弓靶、天架,以及摆有各种兵器的兵器架。

  三百多名各地前来应征武师或看热闹的英雄豪杰们,正在那里头接耳,指点议论。厅詹下散立着近百名‘福宁堡’的护堡武师,也在那里低声谈。

  正中的⾼大堡楼,两墙角上的更楼,以及堡墙的堞垛上,也揷満了各⾊各样的旗帜,风招展,鲜明醒目,也显得这一次召募武师特别隆重。

  尤其那些站在堡墙上担任警戒的堡丁们,更是个个新⾐,精神抖擞,也显得神气不凡,与众不同。

  费天仇打量间,于亚荣已低声道:“少庄主,来,请您先到厅內客室里坐一会儿!”

  说着,已伸手推开了大厅的一扇边门,双双进⼊大厅內。

  大厅十分宽大,一眼看不到尽头山墙,只觉得里面金碧辉煌,陈设豪华,两人一进⼊厅边门即是客室的门前屏风。

  两人刚刚进人客室,外面已有人朗声道:“老堡主暨‮姐小‬到!”于亚荣听得神⾊一惊,脫口急声道:“少庄主请在此稍待,卑职禀报过老堡主就来。”

  把话说完,急步奔了出去。

  费天仇站在室门口的屏风后,正待说什么,蓦见大厅‮央中‬的通天大屏风后,已走出一群人来。

  当前在一侧微躬着上⾝引导的,正是方才在于亚荣处负气离去的总管吴天良。

  昂首傲然,大步前进的是一位胡须皆⽩的七旬老人,⾝躯魁伟,肩宽背厚,內穿紫缎劲⾐,外罩烟⻩亮缎敞襟大锦袍,霜眉朗目,面⾊红润,有一股自然慑人的威武气势。

  费天仇一见,就知当前老人即是‘福宁堡’的邓老堡主,同时,他也第一眼便看出来,昨夜遇到的黑⾐蒙面歹徒,绝不是邓老堡主。

  至于吴天良在席问回述说,三年前杀死⽗亲的凶手⾝躯魁梧,如非别有居心,那就是凶手另有其人,而也不是昨夜遇见的蒙面歹徒。

  紧跟邓老堡主侧后前进的,是一位柳眉风目,肤如凝脂,穿着一⾝紫缎劲⾐的美丽姑娘。

  那位紫⾐姑娘年约十八九岁,靥罩冰霜,目闪冷辉,紧闭着樱桃小口,微蹙着柳眉,看来似是在生什么人的气。

  费天仇一看,知道那位紫⾐姑娘就是于亚荣他们说的老堡的女儿大‮姐小‬。

  费天仇一看这位邓姑娘的⾝材,两道斜飞人须的浓眉立时蹙在了一起,因为这位邓姑娘的⾝材⾼度,倒很似昨夜在‘鸭嘴崖’遇见的蒙面歹徒。

  由于邓姑娘的⾝材有些相似,费天仇立时提⾼了警惕,同时也明⽩了那位邓姑娘的娇靥上,何以有那么浓重的霜气。

  因为,他断定负气离去的吴天良,八成已经把他曾经怀疑邓老堡主也有嫌疑的话,告诉了邓老堡主⽗女。

  由于费天仇想着心事,对跟在邓姑娘⾝后的四个俏丽侍女和几个武师装束的人也没去注意。

  只见邓老堡主一出厅门,广场上立即掀起一阵如雷掌声和呼。费天仇知道于亚荣要向邓老堡主报告他到达的事,是以先行走向厅边门口等候。

  果然,就在他走到边门口的同时,看到于亚荣正躬⾝向着准备落座的邓老堡主说什么。

  只见邓老堡主谦和的颔首一笑,立即愉快的挥了个手势,说了两声“请”

  于亚荣躬了个⾝,回⾝就急步向这边走来。

  费天仇一见,也自动的走出厅边门向前去。

  于亚荣赶紧止步躬⾝,并肃手指了指那边已经落座的邓老堡主。

  由于于亚荣的走向这边,广场上的英雄豪杰们,也随之停止了呼和议论,纷纷向费天仇望来。

  费天仇也发觉广场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涌进来一两百人之多。

  站在邓老堡主椅后不远的苏光开,一见费天仇走过来,立即躬⾝向前告诉了邓老堡主。

  邓老堡主立即含笑起⾝,并祥和的向着费天仇望来。

  费天仇一见,急上数步,拱揖恭声道:“晚辈费天仇,参见邓老堡主!”

  邓老堡主立即抱拳还礼,慡朗的哈哈一笑道:“费少庄主请免礼,今天你来得正巧,正是本堡一年一度征选护堡武师的⽇子,老朽特请你为公证人!”

  费天仇赶紧谦逊道:“岂敢,老堡主太抬爱晚辈了,晚辈末学后进,艺薄才浅,何堪任公正人?!”

  邓老堡主却慡朗的正⾊道:“你为本堡贵宾,乃当然的公证人!”

  说此一顿,突然又恍然似有所悟的肃手一指紫⾐少女,介绍道;“喏,这是小女瑞君,你们快来见过!”

  费天仇举目一看,发现邓姑娘娇靥绯红,绽微笑,正目光柔和的望着他。

  他虽然看得一呆,但赶紧拱手,谦声道:“邓姑娘你好…”邓瑞君也微红着娇靥,含笑抱拳,娇声道:“费少庄主你好!”邓老堡主一见,立即愉快的吩咐道:“快为费少庄主移张大椅子来。”

  张大成和叶进德早已奔进大厅,又抬了一张披了红条的太师大椅来。

  由于邓瑞君的大椅才是次于邓老堡主的位置,是以,她自动的肃手谦笑道:“费少庄主,请到这边来坐!”

  费天仇正待谦逊,邓老堡主已慡朗的笑声道:“你是贵宾,礼应上坐!”

  由于邓瑞君已走到新移来的大椅前,费天仇只得走到邓瑞君原先坐过的大椅前坐下。

  但是,当他坐下的同时,目光本能的看到吴天良面⾊铁青,薄紧闭,正以怨毒的目光望着他。

  想是费天仇看向吴天良,吴天良急忙将脸转⾝广场,也未请示老堡主,立即朗声道:“布告半个月前早巳公布在外,一切规定及应行注意事项不再赘述,那一位有意应征,请即⼊场比武。”

  话声甫落,邓老堡主突然起⾝含笑道:“诸位前来应征武师的朋友,因为本堡势小力薄,不能全部任用诸位,只能选三至四名,以武功较⾼者录取。现在,在未比武之前,老行先为诸位介绍一位本堡的贵宾!”

  宾字出口,肃手一指费天仇,继续道:“这位就是以前‘费家庄’费老庄主的公子费少侠,老朽今天特别聘请他为公证人…”

  说话之间,费天仇早已急忙由大椅上站起来,连连向着场中数百英豪拱手含笑,群豪也报以热烈掌声和呼。但是,就在群豪鼓掌呼之际,人群中突然有人怒喝道:“老堡主请慢着!”

  全场闻声一惊,纷纷循声看去,同时停止了掌声和呼。只见一个⾝体耝庄,暴睛浓眉,一脸横飞胡子的凶猛大汉,迳由人群中挤出来。

  邓老堡主见那人将他的话打断,立即沉声问:“你这位朋友怎的如此不懂规矩?为何在老朽讲话时抢着发言?”

  走出人群的凶猛大汉,看来十分愤怒动,向着邓老堡主一抱拳,怒声道:“请老堡主原谅,在下实因心切⽗仇和暗夺我家祖传之宝之恨,忍不住要打断老堡主的话头…”

  如此一说,所有在场的人都楞了。因为现在是‘福宁堡’征选武师,突然有人出场寻仇,乍然间大家都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邓老堡主沉声问:“谁是你的杀⽗仇人?谁夺你家的传家宝物?”

  凶猛大汉突然举手一指费天仇,厉声道:“他⽗亲,他⽗亲杀了我⽗亲…”

  话未说完,全场大哗,立时议论纷纷起来。

  于亚荣,张大成以及苏光开和叶进德四人,俱都戟指一指凶猛大汉,怒斥道:“一派胡言,你是诚心前来‘福宁堡’捣蛋的…”

  但是,邓老堡主却挥手阻止了于亚荣四人的怒声吆喝,看了一眼后面铁青,浑⾝微抖的费天仇,继而又望着那个凶猛大汉,沉声问:“又是谁夺走了你家的传家之宝呢?”

  凶猛大汉再度戟指一指费天仇,继续厉声道:“还是他⽗亲!”

  于亚荣几人一听,又是一阵愤怒斥喝!

  邓老堡主的神情反而镇定下来,他依然挥了一个阻止手势,继续问:“什么样的传家之宝?”

  凶猛大汉立即怒声道:“飞音剑,飞音短剑!”

  说着,尚举起手指了指佩在费天仇间的‘飞音剑’。

  全场人众一见,又是一阵哗然动。

  于亚荣等人更是怒声指责凶猛大汉胡说。

  邓老堡主立即沉声道:“据老朽所知,‘飞音剑’乃是‘费家庄’的传家之宝,不知你家的‘飞音剑’是什么时候被夺的?”

  凶猛大汉怒声道:“就是他⽗亲向我⽗亲夺剑时才把我⽗亲杀死的…”

  邓老堡主一听,顿时大怒,突然瞪目怒喝道:“一派胡说,老朽幼时即听先祖⽗说过,‘费家庄’有一件传家之宝,名为‘飞音剑’…”

  费天仇一听,突然向着邓老堡主,拱手恭声道:“老堡主请息怒,只要他能说出‘飞音剑’的特征和特,晚辈愿把‘飞音剑’赠送给他…”

  话末说完,凶猛大汉却怒声道:“什么叫赠送?本就应该归还我!”

  邓老堡主颔首赞声道:“好,那就请你说出‘飞音剑’的特征和特来吧!说对了费少庄主就把‘飞音剑’归还给你!”

  凶猛大汉却怒哼了一声道:“在下本不懂什么叫特征特,反正知道它是一柄短剑!”

  费天仇已经看出来,这是一项谋,一条毒计,乍然间由于心绪愤怒紊,还揣不出幕后唆使的人是谁来,是以,他必须立持镇定,避免愤怒。

  这时一听对方提到“短剑”心中一动,立即问:“那么我派人将‘飞音剑’取来,你是否认得它呢?”

  凶猛大汉原以为费天仇上佩的就是‘飞音剑’,这时一听“派人去取来”神情不由一楞,加之他本不知道‘飞音剑’虽然是短剑,但剑鞘却和一般的剑鞘相同。是以,只得毫不迟疑的说:“当然认得它!”

  费天仇一听,不由哂笑道:“既是传家之宝,‘飞音剑’必然锋利无比…”

  凶猛大汉立即一笑道:“我家的‘飞音剑’不但削铁如泥,而且吹⽑立断…”

  费天仇立即一笑道:“我家的‘飞音剑’只削铁如泥,吹⽑并不立断!”

  如此一说,全场不少人发出轻啊。就是邓老堡主⽗女,包括于亚荣和吴天良等人在內,也俱都惊异的纷纷向费天仇望去。

  场中的凶猛大汉,当然大感意外的傻了。

  只见费天仇横肘握剑“呛”的一声将短剑撤出来,厅前立时暴洒一片青蒙光华,同时有一阵“嗡嗡”悦耳声响传出!

  全场英豪一看,顿时楞了,俱都目不转睛的望着费天仇手中的短剑,同时也明⽩了费天仇说“派人去取”的用心,因而也断定凶猛大汉很可能是借机前来讹诈的。

  凶猛大汉没想到费天仇佩在间的长剑鞘內就是‘飞音剑’,当然也慌了,除了暗恨唆使他出面的人自己先没弄清楚只得急忙一定心神,怒喝道:“不错,这就是我家的‘飞音剑’,只是你又换了一个长剑鞘罢了!”

  他虽然这样讲,但附近的人们都看得清楚,不管是剑鞘的哑簧暗口和剑柄两箍的嵌⽟宝石,都和剑柄上的⽟质颜⾊一致,绝不是临时更换的。

  费天仇对凶猛大汉的话充耳未闻,理也不理,冗自游目左右,谦声问:“请问哪一位⾝上有羽⽑…?”

  话未说完,于亚荣几人急忙帮着寻找,但是,邓瑞君姑娘却将肩后的秀发扯断了一,顺手给了费天仇。

  费天仇欠⾝接过,并谦和的说了声谢谢,接着将邓瑞君的秀发向剑刃上一放,说也奇怪,那软细如丝的秀发,竟然随着剑芒飘飞了起来。

  全场英豪一见,顿时喝了声烈采。

  楞在场中的凶猛大汉,急定心神,脫口怒声道:“我说的⽑是羽⽑,不是头发…”

  话未说完,方才在费天仇要羽⽑的时候,邓瑞君⾝后的一个粉⾐俏丽侍女已自动的奔进厅內,这时正找了一鹅⽑来。

  费天仇本待喝斥那个凶汉,但羽⽑既已拿来了,也只得接过羽⽑,再往剑刃上放,依然无法放上,用口一吹,反而飞上了半天。

  那个凶汉一见,却又怒喝道:“不管怎么说,我爹是他爹杀死的!”

  话声甫落,面⾊苍⽩,一脸怨毒的吴天良,突然面向老堡主,抱拳怒声道:“请老堡主准许卑职下场为当年的老主人补偿了这笔⾎债…”

  话未说完,邓老堡主已怒斥道:“一派胡言,如果你随便下场接下来,那岂不是承认了费老庄主曾经杀死他⽗亲了吗?”

  说此一顿,特又正⾊怒声道:“据老朽所知,费老庄主为人光明磊落,侠肝义胆,就是杀,也杀的是歹徒坏人…”

  岂知,费天仇却拱手恭声道:“老堡主请息怒,如果说先⽗生前杀了坏人歹徒,那歹徒坏人的子女依然有权利为他们的⽗亲报仇…”

  如此一说,不但邓老堡主⽗女“啊”了一声楞了,就是于亚荣等人也弄不清费天仇为什么这么说?

  吴天良听得精神一振,赶紧沉声要求道:“所以卑职要求老堡主俯允卑职下场…”

  费天仇立即挥手阻止道:“不,你不能下场,我因⾝负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改名叫‘天仇’,正因为我有杀⽗之仇未报,所以才深深体会到⽗亲被杀的悲愤和沉痛!”

  说罢,举步下阶,迳向场中走去。

  吴天良突然沉声道:“少庄主!他会杀了你呀!所以还是卑职…”

  但是,费天仇头也不回,挥手淡然道:“他杀死我是应该,你杀了他关系就大了!”

  吴天良一听,顿时楞在那儿无话可答了!

  立在场中的凶猛大汉却暴跳怒声道:“你用的兵器是削铁如泥的‘飞音剑’,而我用的却是普通凡铁的‘索子鞭’…”

  话未说完,费天仇已到了近前,同时沉声道:“你放心,在下绝不以利刃占先,我们就在拳掌上分个⾼下好了!”

  凶猛大汉一听,精神顿时一振,暴声喝了个“好”也不报出姓名,大喝一声,飞⾝前扑,一式‘双风贯耳’,两拳照准费天仇的左右‘太⽳’捶到。

  费天仇动也不动,双掌向上一举,疾演‘龙拳虎掌’中的‘腾龙分云’两拳向外一分,迳向凶汉的两腕派门格去。

  凶猛大汉一见,左拳故意格住费天仇的右腕,右拳猛的下沉,大喝一声,呼的一拳捣向了费天仇的‮腹小‬。

  费天仇轻哼一声,左掌倏沉,闪电一绕,立即将凶汉的手腕握住,喝了一声“去吧”凶汉一声惊叫,魁梧的⾝体己被悬空抖了一个筋斗。

  全场英豪一见,脫口喝了声烈彩。

  于亚荣和吴天良等人一看,俱都楞了。似乎都没想到少庄主已有了这等惊人的拳掌⾝手?

  也正因为费天仇的惊人⾝手,他们对费天仇被黑巾蒙面歹徒踢下大海的事,也都有了疑问。

  但是,就在他们神情一呆的一刹那,悬空翻了一个筋斗的凶猛大汉,双脚一落地面,立即大喝一声:“大爷和你小子拚了!”

  喝声中“哗”的一声抖开了间的索子鞭“呼”的一声就向费天仇的当头菗下。

  全场英豪一见,顿时掀起一阵怒喝和叫骂。

  邓老堡主和于亚荣等人正待怒喝“住手”场中已有了变化。

  只见费天仇⾝形一旋,接着闪⾝已到了凶汉的侧后,反臂一掌,其快如电“蓬”的一声已击在凶汉的后背上。

  凶猛大汉一声闷哼,⾝形踉跄猛冲“咚”的一声仆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张口噴出一道鲜⾎,头一偏,顿时昏了过去。

  厅阶上人影一闪,吴天良竟飞⾝纵了下来,直向晕倒在地上的凶猛大汉奔去。

  费天仇一见,急忙飞⾝向前,仲臂将他拦住,同时沉声道:“不要动他!”

  吴天良一见,竟不由脫口怒喝道:“我为什么不能动他?”

  喝声甫落,也纷纷奔下阶来的于亚荣、张大成,以及苏光开等人,同时怒斥道:“吴总管,你这是什么态度对少庄主说话?”

  吴天良自知失态,神⾊一惊,赶紧解释道:“小弟⾝为总管,自觉责任重大,忘了说话的是少庄主了,再说,少庄主将他打死了,旧恨未解,新仇又结,小弟也代少庄主着急!”

  费天仇却淡然道:“谢谢你,你放心,他死不了!”

  吴天良一听“死不了”神⾊又是一变,目中立现焦急,赶紧回⾝望着阶上的其他武师,深声吩咐道:“来,快将他抬到跨院去…”

  话刚开口,费天仇已挥手道:“不必了!”

  吴天良听得一楞,目光中更透着焦急怨毒,同时沉声问:“少庄主您…?”

  恰在这时,邓老堡主和邓瑞君两人也正走下阶来察看。

  费天仇急忙拱手要求道:“邓老堡主,这位朋友的伤势不重,只是被震昏而已,晚辈自会料理,晚辈想…”

  说未说完,邓老堡主已含笑道:“少庄主乃老朽堡中的贵宾,怎可让你料理这些事?”

  说罢转首,立即望着于亚荣,吩咐道:“于总武师,这个人给你了。事关你少庄主与这个人的恩怨,你要好好派人照顾…”

  吴天良一听,不由焦急的说:“老堡主,照料伤者,乃卑职份內之事…”

  邓老堡主却挥了个宽慰手势,并吩咐道:“你去宣布一声,征选武师的事,本堡延后数⽇举行,愿意等候的,一切餐旅费用,均由本堡负责!”

  吴天良无奈,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于亚荣已命张大成,苏光开,以及叶进德几人将昏中的凶汉抬走,并一再叮嘱他们小心看护,不可随意离开凶汉一步。

  邓老堡主却又望着于亚荣,吩咐道:“于总武师,你去通知全堡的护院和武师;中午会宴为费少庄主光临本堡接风。”

  费天仇一听,赶紧拱手谦逊道:“晚辈前来相扰已属不该,怎敢再劳您…”

  话未说完,邓瑞君已含笑愉快的说:“本堡与贵庄,原是关系密切,世谊极深的世家,少庄主你又何必推辞呢?!”

  邓老堡主一听,立即哈哈一笑道:“难得小女今天这么愉快,少庄主你又何必扫她的兴头呢?!”

  说罢,冗自⾼兴的继续哈哈笑了。

  邓瑞君却被说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同时娇声呼了声“爹!”

  但是,她那双明媚大眼睛,却含情柔和的盯视在费天仇的后面上。

  费天仇被看得怦然心跳,双颊发烧,他这时才发觉这位美丽的邓姑娘,对他似乎有些异样。

  就在这时,邓老堡主已哈哈笑着说:“费贤契,请先到老朽的书房里坐,老朽还有许多事情要向贤契请教!”

  说罢肃手,竟请费天仇前进。

  费天仇本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和于亚荣商议,同时他还要询问那个凶汉究竟是受了何人的唆使。

  但是,老堡主邀他到书房里坐,又不便拒绝,只得拱手躬⾝道:“请教不敢,晚辈愿听教言!”

  老堡主再度愉快的哈哈一笑,即和费天仇邓瑞君,登阶进⼊广厅,迳向后宅走去。

  于亚荣暗中自然焦急,但又不便出言阻止,如看老堡主的神⾊和大‮姐小‬的表情,似乎不会对费天仇不利。

  但是,抬着凶汉走向大厅角门的张大城苏光开三人,看到费天仇受到老堡主和大‮姐小‬的尊重,却俱都暗暗⾼兴。

  数百前来应征护堡武师和看热闹的各路英豪,已在吴天良的疏导下纷纷离去。

  于亚荣也急忙分配所有的武师和堡丁抬桌搬椅,准备正午的大摆筵席。

  吴天良⾝为总管,当然不能袖手不管,他虽然对凶汉的饬势表现的十分关切,但于亚荣却劝他不要烦心。 wwW.niLxs.cOm
上一章   飞音剑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飞音剑》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飞音剑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飞音剑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