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令 第十八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飞羽令  作者:忆文 书号:41437 更新时间:2017/9/20 
第十八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在下只是百思不解,凭尊驾岙怀绝世神技,为何要蔵头露尾?”

  “龙行雨,说话不可放肆。”那人忽然沉声道:“你莫非想跟老夫吵架?””老夫?”

  龙行雨不噤笑了起来。

  “怎么?”那人怒道:“老夫今年六十有五,称声老夫难道还不配么?”

  “六十有五?”

  “正是,老夫三年前吃过一碗花甲寿面。”

  “算了哟。”龙行雨哑然失笑:“在下虽然眼睛看不见尊驾的面貌,却不是没长耳朵。”

  “此话怎讲?”

  “依在下估计,尊驾至少夸大了四十岁。”

  “什么?你说老夫…”

  “还有,”龙行雨接道:“纵然尊驾六十五有五,也不该自称老夫,只该说本老太婆…”“胡说!”那人道:“你的耳朵莫有了⽑病?”

  “这怎么会,在下的耳朵一向很灵,尊驾不妨揭开面纱,若是在下输了…”

  “你想打赌?”

  “是的。”

  “好,好,我不跟你争辩,也不用打赌,就算我是个老太婆。”对方居然自己转弯。”

  “你也不是老太婆。”

  “也不是?”

  “你很年轻,你是…”龙行雨顿了一下,好像不敢贸然出口。

  “别说了,先练剑吧。”

  “练剑?’’龙行雨道:“你是说教我练剑?”

  “不,只是互相研究。”她说:“这叫做‘天绝三剑’我是从一册剑谱上看来的,自己还没学会呢!”她显然在故意谦虚。

  “你没学会?”

  “会一点点,好在只有三招,勉強还能依样葫芦。”她笑笑说:“所以才叫互相研究。”

  龙行雨当然知道她这是遁词,是种善意的谎言,无非是想要自己学她的天绝三剑。

  “怎么研究?”

  “这容易,我使一招,你跟一招,若是看出了什么破绽,不妨多多指教。”

  “好说了,在下从没有见过这种剑法,怎么指教?”

  “你总该学过剑法?”

  “剑法当然学过,只是…”

  “运剑之道,万变不离其宗,能出人意表的才是上乘剑法,你只要留意不难窥出奥妙。”

  “领教了。”

  “别客气。”只见他⾝形一晃,动如飘风。

  龙行雨霍地一惊,发现对方已到了自己的⾝后,当下⼲一拧,转过⾝来。

  斜月透过藤萝,虽然清光不朗,比那昏暗的石洞中却清楚多了,对方脸上果然蒙着一幅青纱,⾝上反着一袭玄⾊的丝质斗篷。

  青纱隐晦,斗篷宽松,看不到她的容貌,也看不出她⾝材,但可以听出她的声音,因为的伪装已被揭破,不再用那种深沉的怪腔怪调了“开始练剑吧。”

  声音甜美悦耳,唰的一声,从宽大的斗篷里掣出一支剑来。

  剑⾝细长,璀灿璨夺目,竟然是柄银⾊的剑。

  这剑不但轻便而且也很秀气,看起来也分外⾼贵,正好适合一个漂亮女人使用。

  “你先练吧!”

  “怎么?”你打算作壁上观?

  “在下正是此意。”

  “这样也好,但你得瞧仔细了,先领会一点决窍,练起来更会得心应手。”

  话完;剑起,只见一缕⽩光,仿佛匹练横空,光人结合一闪而没。

  出剑奇快,收剑更快。

  龙行雨方自一呆,不知这一剑妙在何处,忽听哗啦啦一阵响,只见枝叶披纷,顿时月⾊倍明。

  原来那一片横亘洞口,浓如织的薜萝蔓藤,竟然一不剩,一齐垂落了下来。

  这片藤蔓枝⼲虽不‮硬坚‬,但覆盖的横面至少在两丈见方,凭三尺长剑,如何够得上如此广阔的范围?

  显然,这支剑鞭长莫及,凭的只是一股剑风。

  剑风所至,芟除无遗。

  虽然老⼲横枝,并不坚如金石,但又比一个⾎⾁之躯強得多了。

  谁能挡得住这招剑法?

  龙行雨看在眼里,不噤暗暗咋⾆。

  “好剑法。”

  “你瞧清楚了?”

  “是的。”龙行雨笑笑说:“在下不但瞧清楚了这招剑法,还另外有个发现?”

  “哦,什么发现?”

  龙行雨盯着对方握剑的一只⽩嫰的小手,呑呑吐吐的道:“在下好像在那里见过…”“见过这招剑法?”

  “不是。”

  “不是?那你见过什么?”

  “见过…见过…”龙行雨鼓起勇气道:“见过这只手。”

  “好哇,龙行雨,你不老实啊!”对方咯咯一笑:“叫你学剑,你虽然瞧起我的手来了。”

  她并没生气,其词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

  “这没法子。”龙行雨说:“运剑之道,在臂与手,在下要是不瞧这只手,怎么知道运剑的决窍?”

  “说的蛮有理。”

  “本应如此。”

  “你在哪里见过这只手?去年?前年?”

  “不,没有这么久。”龙行雨肯定的说:“就在前几天的事。”

  “我没记错?”

  “在下记得很牢。”

  “这就也怪了,你怎么对这只手记得如此清楚?”

  “因为这只手与众不同。”龙行雨放胆的说:“这只手不但细嫰,而且十分灵巧,能打出一种又轻又柔的东西,能运用旋手法收回来。”

  这几句话说得够明朗,就差没有指名道姓。

  “哦。”对方不否认,笑道:“你当时是不是一直低着头?”

  “这…”“所以只记得这只手?”

  “不,在下什么都记得。”

  “也记得一张脸?”

  “还记昨一个好美好美的声音。”

  “声音?”

  “就是现在这声音?”

  “朱颜。”

  声音、容貌、⽩嫰的小手,什么都记得,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当然叫得出名字。

  只见那幅蒙面青纱一抖,轻轻飘落了下来,淡月清辉下展现出一张匀红的粉脸,两道弯弯的柳眉下嵌着一对⽔淋淋的眼睛,像汪洋大海。

  显然,她就是朱颜。

  也许她是故意露出马脚,好让龙行雨认出是,因为本就是个神秘的女人。

  “刚才这剑你真的瞧清楚了?”她神秘莫测的眼神中⽔波漾,笑的很甜。

  “略窥门径。”

  “这就不错了。”朱颜欣然说:“我就知道,龙兄的姿质禀赋不差,悟惊人…”“多谢夸奖。”

  “咱们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作什么?”

  “练剑。”

  “在下一定要练么?”龙行雨苦笑一下说:“在下并不想成为武林盟主。”

  他记得朱颜说过,要塑造一位武林盟主,经过三十年的悠长岁月,在茫茫江湖上挑右选,如今挑到了他的头上。

  “你想成为什么?”朱颜问。

  “什么都不想。”龙行雨说。

  “这怎么会?”朱颜说:“人总是有梦想、有期望、展望美好的前程…”

  “在下也有。”

  “那就说说看。”

  “与世无争,做个平凡的人。”

  “好啊!”朱颜目光一亮,笑道:“真是巧合,我也是一心一意,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

  龙行雨怔了一下,脸上不噤一红。

  他知道,朱颜不是故意说的,记得上回相会,她就透露了要从流中勇退的打算,如今加意培植十三妹,显见她此心已决。

  “一个平凡的人还要练剑吗?”

  “要。”朱颜道:“至少目前很需要。”

  “为什么?”

  “因为有个人不肯放过你,你也过不成平淡的⽇子,为了自保,你最好练成天绝三剑。”

  “有个人?莫非是萧舞?”

  “不,是地灭刀阎武。”

  “是他?”龙行雨一怔,口中不噤喃喃道:“地灭刀,天绝剑,哦,天绝地灭…”“此人歹毒无比,睚眦必报。”朱颜提醒说:“放眼当今武林,那地灭刀几乎无人能制…”“难道萧舞也制不了他?”

  “此人野心,不在萧舞之下,若就武功论,半斤八两而已。”

  “哦。”

  “若是我的判断不错,这两个人将会有场火拼,说不定吃亏的还是萧舞。”

  “但在下和他往⽇无仇。”

  “近⽇却有仇,在如梦畔他伤了一只左眼,这笔帐他不会不报。”朱颜警告说:“据我所他正在追寻你的下落。”

  “哦。”

  龙行雨心知自己绝非地灭刀阎武的对手,想不到前天在那如梦湖畔,若非那几个少女一阵“仙女散花”自己很可能已遭毒手。

  地灭刀,刀法果然了得。

  若是这天绝剑真能制伏地灭刀,自己为何不学?

  “这天绝剑必须刚之气,”朱颜又说:“女人为先天所限,练来毕竟难见精妙…”“但你刚地这一剑…”“我不是说过吗?若是尽其精华,岂不惊天动地?

  龙行雨听在耳里,不噤暗暗是惊讶。

  “好,在下试试看。”

  “那就走。”

  陆起凤愁眉深锁,懒洋洋打不起精神。

  她已灰心意冷,原想转起凤山庄,从此深居简出,韬光养晦,但又忍不下这口气。

  不怪龙行雨,只怪朱颜。

  虽然萧舞曾经透露,朱颜可能就是飞羽令主,但他绝不相信她必须找到龙行雨,才能证实这件事。

  可惜一连七天,连龙行雨的影子都没找到。

  如今她又累又乏,坐在一片林木中的山石上,宋牵牛叉手而立,他是个忠实的好仆人。

  “你真是一条笨牛。”陆起风扳起了脸。

  “陆庄主,这不能责怪在下,想必是这小子已经回转红叶⾕去了。”

  “他没回去。”

  “没回去?”

  “他跟朱颜搅在一起。”

  “朱颜?”宋牵牛猛然一怔,瞪起了牛眼:“陆庄主,你没弄错吧?”

  ,

  “萧舞会弄错事吗?”

  “萧大爷?”

  “正是,这就是萧舞说的。”

  “萧大爷说的?”宋牵牛的脸⾊突然一变,愤然:大叫:“好哇,在下去找这小子算帐。”

  他一向把萧舞视作神明,知道萧舞说的一定不错,朱颜跟萧舞-起时,他连庇都不敢放一个,此刻一听和龙行雨搅在一起,他忽然醋劲大发。

  莫非他知道龙行雨人在何处?

  “好,你去吧!”陆起凤眼珠转动了一下,居然没有追问他到哪里去找。

  宋牵牛⾝子一转,掉头而去。

  陆起凤嘴角一哂,眼望着宋牵牛消失在森林一角的背影,忽然长⾝而起。

  天绝三剑果然博大精奥,愈出愈奇。

  龙行雨一连练了七天,觉得自己已进⼊了更⾼的一层境界,不噤一阵狂喜。

  这七天中并不是朱颜练一招,他跟一招,而是按照剑谱来练的。

  朱颜居然连那册剑谱都给了他。

  这里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只有间简陋的草屋,原是探山狞猎之人临时搭盖起来,聊蔽风雨用的。

  此时当然已人去屋空。

  龙行雨⽩天练剑,晚间就在草屋中安⾝。

  朱颜并不在此,但每天必来,并替龙行雨准备了许多可口食物。

  当然,每当朱颜来了,龙行雨就停止练剑。

  虽不能说已两情相悦,至少感情的进展甚快,已到了彼此心心相印的地步。

  这天⻩昏时分,朱颜又来了。

  她每次前来,都是选择这个时候,不但⻩昏落⽇,别有一番情调,接着就是月上柳梢。

  这回她带来了一壶酒,一只烧,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又肥又嫰,打开荷叶,香噴噴令人垂涎。

  龙行雨盯着,笑了,他已经敢正视这个女人。

  “怎么?这样丰盛?”

  “犒劳你呀。”朱颜说:“庆你贺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龙行雨懂得她的意思:“你是说我的剑练好了?”

  “好得出人意外?”

  “真的?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

  “看得出?”龙行雨不信:“别瞎说了,你这些时本就没看我练剑。”

  “我不用看剑,只看你就行了。”朱颜笑起来像朵绽开的鲜花:“我善观气⾊。”

  “有这种事?”

  “有啊,反正往后你得当心一点,什么事都瞒不过我。我的眼睛厉害得很。”

  “我会瞒你什么?”

  “譬如说做了什么坏事。”

  “坏事?”龙行雨愕然道:“你当我是个坏人?”

  “这很难说。”朱颜咯咯笑了起来:“要是你背着我看上了什么女人…”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龙行雨也笑了。

  他面⽪薄,笑得很尴尬。

  看来他的确想做个平凡的女人,平凡的女人就得侍候丈夫,看紧丈夫。

  荷叶摊开了,摊在青草地上。

  园园的一轮明月,已从东面的山头升起,远山近林像是笼上了一袭轻纱。

  两个人席地而坐,朱颜剖开烧,龙行雨倒出美酒,一阵酒香立刻散发开来。

  月⾊有朦胧的美,坐在月下的朱颜,几口美酒人,‮晕红‬上颈,更添了无限的‮媚妩‬。

  风月无际,两人都不愿提到江湖上的事。

  甚至什么话都没说,只有偶尔对望一眼,陶醉在心灵深处。

  当真是良辰美景,两人都想留住这美好的时刻,可惜明月已満中天。

  “我要走啦。”朱颜终于说。

  “我呢?”

  “你?”

  “你不说我已经大功告成吗?”

  “啊,对了。”朱颜笑笑说:“我倒忘了,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明天?”

  “明天我来接你。”

  “好。”龙行雨欣然道:“我等你。”

  微醺、薄醉,这‮夜一‬龙行雨睡得很沉。

  更醉人的还有那深邃的眼神,甜甜的笑涡,含情语的小嘴巴。

  虽然他已醉了,警觉却依然很⾼。

  凡是武功深厚的人,似乎神经系统都十分敏锐,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惊醒过来。

  龙行雨自幼练功,警觉偈是比别人更⾼一等。

  空山寂寂。宿鸟在巢。这地方除了微风动树,似是没有别的声音。

  但破晓时分,龙行雨忽然一惊而醒。

  原来他已听到一个声音,-个轻如狸猫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了草屋。

  这是一个人,来此何⼲?

  凭这人的举动,显然来意不善。

  龙行雨不动声⾊,⾝子微微一侧,伸手抓住了蔵在草垫下的剑靶。

  这时月已西沉,曙⾊未起,不但草屋中一片漆黑,屋外也只有微弱的星光。

  脚步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轻。

  这个人的行径,已居心不轨,此时此刻悄悄掩袭而至,当然是不怀好意。

  龙行雨屏息静气,凝神以待。

  草屋无门,片刻间只见-条⾼大的人影闪了进来,兵刃在握,泛起一溜寒光,一动不动。

  草屋里仅堪容膝,方园不过盈丈,那人动如脫兔,抢上一步,寒光一闪而落。

  看似一把刀,力沉劲猛,带起一股刀风。

  准、狠、存心一击得手。

  “来得好!”龙行雨大喝声,一个鲤鱼打斜纵而起,剑尖-撩,指向对方的右腕。

  以静制动,以快制快。

  刀落得快。人跳得快,剑来得更快。

  那人惊叫-一声,手腕立刻垂了下来,仰⾝一跃,退出了草屋,洒下了点点⾎迹。

  虽然伤的不重,胆子却吓破了。

  这人也许没有料到,此刻天刚破晓,正是好睡的时刻,龙行雨居然醒着躺在上。

  醒着不说,居然如此沉得住一声不吭,一直等到刀到临头。

  但反应却又如此敏捷。

  这人不但料错了事,也看了人。

  更料不到的是,他刚刚退到屋外,龙行雨灵快如风,业已飞⾝追了出来。

  这人⾝躯一扭,正待发⾜狂奔,龙行雨后发先至,竟又兜头截住了去路。

  偏偏这里只有一条卵石小径,四周尽是丛莽荆棘,想逃已没路了。

  “龙小子,老子认输成与不成?”这人大叫:“你要是不让,老子就拼命啦。”

  晨星寥落,依稀可辨面目,这人赭然是宋牵牛。

  “是你?”龙行雨厉声道:“你为什么要一再算计龙某人?”

  “老子恨你。”

  “恨我?为什么?“

  “老子不说。”他显然是为了陆起凤,为了朱颜,但他讲不出口,也不敢明说。

  龙行雨当然不知,因为这人庒儿就没想到这种事,也从没把陆起凤放在心里,至于朱颜,他觉得她是个奇女子,混杂着爱慕和尊敬。

  “你嘴里再敢不⼲净,龙某人就不客气了。”

  “你想怎样?”宋牵牛⾊厉內荏。

  “怎样?”龙行雨冷哼一声:“重则把你活劈两半,轻则戮你几个窟窿。”

  “你…”宋牵牛呆了一呆。

  他口说拼命,可惜右腕已负伤,他暗暗紧了紧刃靶,觉得这柄牵牛刀已不听使唤。

  这命是拼不成了。

  忽然一条人影飞掠而至,叫道:“龙公子,你说的对,戮他几个窟窿。”

  龙行雨扭头一看,来的竟是陆起凤。

  看来她是跟踪宋牵牛而来。

  “你?”宋牵牛大吃一惊:“陆庄主,在下…在下…一向…”“一向怎样?”宋牵牛脸⾊铁青。

  “一向忠心耿耿。”宋牵牛面⾊发⽩。

  “老套。”陆起凤不屑的道:“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在下…在下…偶尔发现…”

  “偶尔发现?”

  “不不,先是撞然后才…才发现…他躲在这里…?

  他已语无伦次,解说不清。

  “胡说!”龙行雨叱道:“龙某人为什么要躲”他委实弄不清楚这宋牵牛跟陆起凤有什么瓜葛。

  “好吧,就算你没躲。”宋牵牛不敢顶嘴了。

  “陆姑娘。”龙行雨目光一转,面向陆起凤:“你看怎么办?”他并无杀人之心。

  “我?我不管。”陆起凤说。

  龙行雨沉昑了一下,忽然叫道:“好,宋牵牛,放你一马,快滚吧!”话完,侧⾝主开了正面。

  宋牵牛一声不响,一个箭步奔上了小径,一起一落,人迹已杳。

  宋牵牛一走,陆起凤绷着的僵硬的脸⾊忽然解冻,绽出了微笑。

  “你怎么放了他?”他问龙行雨。

  “我为什么不放他?”龙行雨答得也很妙。

  “他好像曾以对你不利。”

  “不错。”龙行雨说:“他想用那柄牵牛刀砍掉我的脑袋。”

  “你真宽宏大量。”

  “龙某人与他无仇,其中必有误会,因会而杀人,这又何必。”

  “这样说来你不但宽宏大量,而且怀磊落。”陆起凤显然是藉词吹捧。”你把我说得太好了。”

  “可惜你有点不好,”陆起风意味深长的抿嘴一笑:“想害你的人,你对人宽厚仁慈,却把关心你的人抛在九霄云外。”

  龙行雨怔了一怔,他不是木头,当然听得懂。

  谁关心他?他把谁抛在九霄云外?不言可喻,这个人不在九霄云外,就在眼前。

  他只有假装不懂。

  天⾊已亮,舍雾已收,东方朝霞焕彩,染红了半个天际,龙行雨忽然想到,朱颜要来接他。

  这怎么办?如何摆脫陆起凤?

  至少陆起凤待他不错,他不能疾言厉⾊。

  “我想问你一件事,”陆起凤忽然道:“你可以不说,但千万不要骗我。”

  “什么事?”

  “你是不是遇到了朱颜?”

  “朱颜?”龙行雨又是一怔。

  “就是以前跟过宋牵牛,以又跟过萧舞的那个神秘女人。”

  “你问这个作什么?”

  “我有话在先,你可以不说。”陆起风十分老辣:“是不是不想说了?”

  “不错,我遇见过她。”龙行雨不愿骗人。

  “这样说来倒并非误会。”

  “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宋牵牛想要杀你,就是为了朱颜。”陆起风道:“这是误会吗?”

  “哦。”

  “她人在哪里?”陆起凤望了望那问小草屋。

  “我不知道。”龙行雨说。

  “不知道?”陆起凤道:“不是骗我?”

  “我若骗你,开始就不说了。”

  “好,我相信”陆起凤目光一转:“我想再问你一件事。”

  “不用了。”龙行雨也很机警,道:“我也有话在先,不管你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陆起凤先是一怔,接着笑’了:“怎么的?几天不见就如此生分?”

  “龙某人初涉江湖,见闻不广。”龙行雨说:“所以知之不多。”

  “至少你的事总该知道?“

  “我自己?”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

  “不久。”

  “潜居深山,莫非是在修心养?”

  “正是。”

  “这个我却不信。”陆起凤轻轻一笑:“据我猜想,你必是在勤练什么武功。”

  “练武也可以养。”龙行雨并不否认。

  “十三妹几天不见,造诣惊人,你们表兄妹好像都是际遇不凡。”陆起凤说:

  “也有⾼人指点吧?”她又慢慢把话题引上了正题。

  龙行雨知道再不以接下去,忽然心中一动,佯一志:“会么?”双点头猛登,直向左侧掠去。

  他存心丢掉陆起凤,⾝形一闪,人已起到半空。

  那知两丈外的一簇草丛里果然有人,只听一志暴喝:“打!”面飞来三点寒星。

  巧紧了,居然有这种事。

  龙行雨暗吃一惊,半空;里拧甩腿,肩头一斜,落下了实地。

  只见树影摇动,前面一窝蜂般拥出十几个人来。

  为首一人,赫然就是地灭刀阎武,面沉如铁,左眼上一块膏药。

  “是你?”龙行雨紧了紧手中的剑。

  “姓龙的小子,”阎武厉声道:“你若识相,就自己先挖掉一只眼睛,然后再谈别的。”

  “谈什么?”龙行雨冷笑。

  “老夫一向言出不二。”阎武冷冷道:“先挖了眼睛再谈。”

  就在这时,陆起凤已腾⾝赶了过来,目光一扫,转向龙行雨:“他说什么?”

  龙行雨不响。

  “你不是武林圣女吧?”阎武冷笑:“他不说老夫来说,老夫要他先挖掉一只眼睛。”

  “你是阎武?”陆起凤柳眉一耸:“你胡说。”

  “嘿嘿…”阎武连连冷笑:“江湖成名不易,你想要老夫揭你的疮疤吗?”

  陆起凤,脸⾊立刻由红转青。

  她虽没会过阎武,但她知道这个人,平时不露锋芒,却暗蔵机锋,是个一等一的狠人。

  当下探手一把,扣住了七杖燕子刀。

  “最好不要妄动,”阎武沉声道:“你不怕老夫把你那起凤山庄翻来吗?”

  “你敢…”陆起凤掉头看了龙行雨一眼,只见他脸⾊冰冷,不噤暗暗怈气。

  她为了什么呢?

  若是龙行雨肯用点鼓励的眼⾊,就豁出去也还划算,但如今…”“陆姑娘。”龙行雨居然冷⽔里加冰,道:“快走吧,龙某人的事与你何⼲?”

  陆起凤一怔,顿时凉了半截。

  其实龙行雨并无恶意,他只是明知阎武的地灭刀厉害无比,不想让陆起凤为了自己惹祸招火。

  “我不走。”陆起凤松了手中的燕子刀。

  “不走?”龙行雨盯了她正好。

  “瞧瞧热闹总成吧?”陆起凤嘴角一翘:“瞧你怎么保住一只眼睛。”

  龙行雨还没答话,阎武已接口道:“可以,可以,你瞧热闹,不过…”

  “不过什么?”

  “你最好站过来瞧。”

  “为什么?”

  “第一,万一老夫动起手来诸多不便;第二,萧大爷可能就快到了,你也该跟这小子划清界限,瓜田李下,各避嫌疑…”他话中有话,虽不明揭疮疤,也算是种暗示。

  陆起凤脸一阵青。一阵⽩,恨得牙儿庠庠的,却不敢正面质问。

  “你说萧舞就要来了?”

  “正是。”

  “他怎么知道?”

  “有个人愉快马加鞭,前去报信了。”

  “谁?”

  “宋牵牛。”

  居然是他,不是萧舞手下的人,刚才受了顿窝襄此刻急急赶去邀功,这是很合情理的事。

  陆起凤虽然恨龙行雨,一听此却不噤暗暗替他捏把冷汗。

  阎武已是难斗,再加上个萧舞,凭龙行雨孤⾝一剑,今天怎么过关?

  红叶⾕招牌已吓不倒人,至少吓不倒阎武和萧舞。甚至连宋牵牛都没把红叶⾕放在眼里。

  金字招牌已生锈,那份荣耀已是三十年前的往事?

  陆起凤已开始移动脚步。

  她虽然不好意思立刻站到阎武边,至少想离开龙行雨远一点。

  她如今仍然用武林圣女的头衔,不愿在今天这种情形下落得灰头上脸。

  龙行雨没有明显的表情,也丝毫没有怯⾊,他抱剑而立,气定神闲。

  七天苦练他正想-试锋芒。

  “龙小子,”阎武气势汹汹:“你打算怎样?”

  “什么怎样?”

  “老夫的活,你敢当耳边风吗”

  “我想等一等。”

  “等一等?阎武怒喝道:“等什么?”

  “你不说萧舞就要来了么?”龙行雨沉声道:“一宾不烦二主,痛痛快快作个了结。”

  “什么了结?”阎武双目一睁,精光

  “你听不懂?”

  “不错,老夫是不懂。”阎武冷哼一声:“老夫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自己动手广“当然是自己动手,岂能假手别人。”

  “那就挖吧!”

  “挖?“龙行雨道:“挖什么?”

  “挖眼睛。”

  “哈哈,阎武,”龙行雨忽然耸肩大笑:“你已经成了独眼龙,冉挖一只岂不成了瞎子。”

  “什么?”阎武然大怒,喝道:“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敢戏弄老夫?”只听唰一声,映着玲珑⽇⾊一闪,刀已出鞘。

  龙行雨盯着那把刀,依然纹风不动。

  那天他在如梦湖畔吃了大亏,但也大致摸清了对方的路数,他打算从容应敌。

  但也不想立刻施展天绝剑,因为他要等待萧舞。大敌在后,锋芒不可轻露。

  阎武虽然怒火中烧,仍然表现得老辣稳健,狂中并不急躁,只见他缓缓举起刀来,跨出了第一步。”

  他的步幅甚大,走了正步,距离龙行雨只不过六七尺光景了。

  在这一距离下,正适合他施展刀法。

  龙行雨依然没动,甚至连‮势姿‬都没变动一下,眼睛也一眨不眨。

  如山岳,他就像一座山。

  満场鸦雀无声,几乎连呼昅之声都屏住了。

  突然,一阵微风掠过树梢,一条人影来势如电,宛如飞鸟而落。

  风止,人现,接着是一声哈哈大笑,声震林木:“偏劳阎兄了。”来人果然是萧舞

  他只⾝而来,显然是闻讯之后迫不及待,扈后之人也许正在途中。

  阎武举刀发,眼看萧舞赶到,立刻退了三步,抱刀拱手道:“好说。”

  萧舞目光一转,立刻发现了陆起凤。

  “问出来了吗?”

  “你说什么?”陆起凤故装不懂。

  她当然知道,萧舞要问的无非是有关朱颜的事,这朱颜是不是飞羽令主?

  可惜她跟萧舞一样,到如今一无所知。

  萧舞耸肩大笑,也不再问,目光冷峻,盯了龙行雨一眼,然后才转向阎武。

  “阎兄是不是打算惩罚这小子?”

  “既然萧大爷大驾已到,理应由萧大爷作主,在下但听吩咐。”刚才満口老夫,此刻忽然改称在下了。

  萧舞手下之人,个个都自称“小的”的连龙开鞭王秦七鼓都不例外,这阎武只称“在下”而萧舞反称人“阎兄”已经是礼遇有加了。

  当然,这份礼遇不是平空得来的。

  “阎兄之意呢?”萧舞问。

  “在下原先打算只挖掉他的一只眼睛,但这小子桀骛不驯,留下必为后患。”

  阎武愤愤的说:“这只是在下的偏见。”

  “不,阎兄刚才说得是。”

  “萧大爷同意了?”

  “只可惜还有一件事,一直不曾获得证实,而关键就在这小子⾝上,阎兄刚才问出了什么吗?”

  “没有。”

  “他不说?”

  “这小子铁了心,连这位武林圣女都一筹莫展,在下问得出什么?萧大爷不妨试试,只怕;⾆烂莲花,也别想从这小子口中掏出一个字来。”

  “好,那就别问了。”萧舞突然眉锋一耸:“就按阎兄之意行事。”

  “在下敢请萧大爷亲自执法。”

  “不,还是阎兄偏劳。”

  “既然萧大爷说了,在下敢不奋力以赴。”阎武显得十分恭谨:“但望不辱宠命。”

  “阎兄说笑了,萧某人替你掠阵。”

  “好。”阎武举刀挥,突然横跨了两步,大喝一声,刀罡狂涌,下劈而落!

  好快的刀,但却不是劈向龙行雨。

  只听萧舞惊叫一声:“你…”刀到⾎崩,落下一条断臂。

  好狠的人,谁料到他有这一手。

  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将成功万骨枯,要想成为武林之尊,就该有这种心肠萧舞的失败,就是他阎武的成功,他为什么不该把握这个稍纵却逝的机会?

  这一刀终于成功了。萧舞已断臂,断的是条右臂,他倒跃了九尺。面⾊惨⽩如纸。

  他虽然狠毒,毕竟没有毒过阎武。

  他虽然智计绝伦,时时提防,但毕竟不是神,更没料到这一刀来得如此之快。

  此臂一断,万事全休,美梦已化烟云。

  阎武一刀得手,立刻追踪而上,他并非只要一条手臂,他要的是命。

  萧舞看来难逃浩劫。

  谁知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飞跃而到,吭当一声,刀剑相连,一震而开。

  救了萧舞一命的居然是龙行雨。

  阎武愕然一惊,横刀喝道:“你小子⼲什么?是发了疯吗?”

  他想不通,龙行雨为何要救萧舞

  “阎武!”龙行雨厉声叱道:“你太狠毒了。”

  “嘿嘿,什么叫狠毒?”阎武大笑:“萧舞一除,老夫就可横行天下,你小子太嫰了。”

  “横行天下?哼哼。”龙行雨盯着他:“这话得太早了吧?”

  “老会还觉得太迟。”

  “太迟?“

  “老夫早有此意,只可惜机缘难遇。”阎武満脸得意之⾊,傲然道:“如今总算大愿已偿。”

  “你估计就没有对手了?”

  “有一个,但若有若无,老子不信真的有此人,说不定只是江湖谣传。”他说的显然是飞羽令主。

  “你错了。”龙行雨道:“不止一个。”

  “不止?

  “至少还有一个。”

  “是谁?”

  “就是区区在下。”

  “你小子?”阎武纵声大笑:“老夫只不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小子算得老几?”

  “莫非你要放我一马?“

  “谁说的?”阎武两眼一瞪:“老夫早有打算,你小子只不过排在后面。”

  “不行,龙某人偏要占先。”

  “那也好。”阎武浓眉一翦:“反正也费不了老夫多少工夫,”刀光一前,搂头劈来。

  这很平常,谁都会这-招,看来并无奇特之处。但龙行雨,这一刀中途必有变化,他索不动。

  果然,刀光突然大盛,一柄刀立刻化成了千百柄刀,密密绵绵,重重叠叠,几乎笼罩了丈余方园,只听刀光虎虎,披体生凉。

  但龙行雨看得出,这片刀网上下左右全是虚招,这一刀的焦点仍在‮央中‬。

  只听阎武叫道:“小子,纳命了!”就在这声叫喊中刀光骤合。

  “未必。”龙行雨冷笑一声。

  他已看透了这一刀的虚实所在,就在刀光要合未合之际,蓦的⾝子一旋,长剑直出,刺向阎武的左臂左胁是个空档,门记大开。

  阎武大吃一惊,刀光骤敛,为求自保,一个⻩龙转⾝横移了三步。但龙行雨的一柄剑剑⾆呑吐,竟然⾝而来,得他没有息的机会。

  阎武输得这么快吗?

  不,突然刀锋一转,刀罡再次涌现,纵横弥漫,寒风习习而生。

  地灭刀果然不同等闲。

  龙行雨怔了怔,心知如此斗下去,难免闪失,顿时大喝一声,从刀罡中直拔而起。

  蓦然⾝子一翻,寒光电泻,掉头下击。

  这才是天绝剑,隐隐挟风雷之声,从天而降,顷刻间大地变⾊,草木飘摇,震山撼野。

  阎武吓了一跳,收刀仰⾝倒跃。

  但为时已晚,寒光一闪,斜肩劈落,⾎雨飞溅中活生生已成两半。

  一剑奏功,龙行雨落下实地,长长吁了口气。

  萧舞没走,他伤得太重,斜靠在一棵老树上。

  陆起凤也没走,她在发呆。

  她见识过许多惊人的场面,但今天这种瞬息莫测的变化,却把她惊得呆了。

  “快去替他裹伤。”龙行雨叫了一声。

  “你说什么?”陆起凤回过神来。

  “他的伤虽然甚重,但不会死,你难道不愿救他一命,”龙行雨指了指萧舞

  “你…你放过他””陆起凤睁大了眼睛。

  “他跟龙某人何仇何恨?”

  “好,我听你的。”陆起凤转⾝走了过去,她随⾝带的有金创药。

  ⽇已近午,云淡风轻。

  萧舞裹好伤口,由陆起凤挽扶而去,一场⾎雨腥风的场所,又恢复空山寂寂的景象。

  龙行雨望了望小径尽头,盼不到朱颜的影子,怅然回转草屋。

  目光一抬,只见草榻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淡扫娥眉,秀发拂肩的小美人,赫然正是朱颜。

  “都办好了?”她问

  “是的。”龙行雨明⽩她指的什么。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回转红叶⾕。”

  “我呢?”朱颜轻轻问了一声,‮涩羞‬地垂下了头。

  “朱颜,只要你愿意,对我来说是三生有幸。”龙行雨说得诚恳又真挚:

  “要不要我们今天就走?”

  “好。”朱颜点了点头。

  龙行雨喜上眉峰,握住一只⽩嫰的小手。

  秋风已起,秋意已深。

  红叶⾕漫山红叶,红如火,照得人面如醉,但却比不上他家大门上一副红纸大对联。

  那么鲜红、那么鲜丽、那么充満喜气洋洋,对联上斗大的字,写的是:门珠履三千客户纳红妆九十仪-

  全书完 WWw.NIlXS.CoM
上一章   飞羽令   下一章 ( 没有了 )
免费小说《飞羽令》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飞羽令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飞羽令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