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雄心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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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虎子雄心  作者:忆文 书号:41435 更新时间:2017/9/20 
第二十三章
  “独臂熊”庞得冲⾝为一十二寨大统领,当着这么多部属的面,自然不能畏缩不前,一见蓝世⽟面带杀气,缓步来,自知今⽇难逃一死。

  但,他认为自己死不⾜惜,问题谁是杀害“金锥银弹”蓝康泰的凶手?因而他更恨透了搬弄是非的魏北璋。

  于是双眉一轩,仰天一声厉笑道:“小子!你受了魏北璋老狗的唆使,竟不分青红皂⽩前来闹事…”

  说话声中,只见毒娘子柳眉一竖,愤怒的说:“⽟弟弟且慢!”边说边纵⾝上前。

  蓝世⽟本来就觉得事情太过曲折,因而不敢断定杀⽗仇人是谁,一看“独臂熊”庞得冲忿怒神⾊,觉得其中也许另有原因。

  这时。

  见毒娘子一边出声阻止,他一边纵⾝而至,立即以询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毒娘子向蓝世⽟做了一个“稍待”的手势,即对満面怒容的庞得冲怒声问:“你左一声老狗,右一声老狗,骂我们老头子⾎口噴人,那我问你,蓝大侠既然不是你下的毒手,又拿什么来证明你不是凶手呢?”

  庞得冲被她说得一楞,同时也被毒娘子的话提醒,但是仍強词夺理的说:“你们深夜间山,放火杀人,既不守江湖规矩,又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毒娘子一笑,未待对方说完,立即沉声说:“快闭上你的乌鸦嘴,理都被你一个人占光了,老实告诉你,今天我若不给蓝少侠一个満意答覆,恐怕还不止是杀人放火…”

  庞得冲⾊厉內荏的怒声问:“杀人放火尤不为⾜,你们还待怎样?”

  毒娘子毫不迟疑的:“挑了你的老窝,要了你的老命!”

  庞得冲一听,顿时楞了。

  他认为毒娘子说的并不是儿戏话,真的惹恼了这个女人,后果将不堪设想,一个毒娘子当然不⾜虑,可是还有面前这个武功⾼绝的蓝世⽟和那个红⾐少女。

  一念至此。

  他強自冷冷一笑说:“尔等恃技凌人,就算你们挑了大洪山、又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呢?”

  蓝世⽟见沙以道说得可怜,立即揷嘴问:“在下时间可贵,无心在此久留,杀害先⽗的既然不是你,请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庞得冲一听蓝世⽟无意久留,正中下怀。

  但是他的确不知道凶手是谁,因而面现难⾊,摇了‮头摇‬说:“老夫的确不知道谁向蓝大侠下的毒手!”

  蓝世⽟察言观⾊,知道庞得冲说得也许不假,但是仍忿怒的问:“你又是怎么发现先⽗隐居在灵王墓的?”

  庞得冲毫不迟疑的说:“老夫最初并不知道此事,直到进⼊古墓,看到蓝大侠倒在⾎泊中,才恍然大悟,⽇闻段启典和史有余暗中计议的是什么。”

  蓝世⽟一听,心中一阵绞痛,杀⽗仇人果然是段启典,但他仍忍不住厉声问:“你说的可是‘独眼獠魅’和‘独角兽’二人?…。”

  说话之间,浑⾝微抖,星目闪泪,情绪悲痛的无法再问下去。

  徐彩霞和胡丽珠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关切的立在蓝世⽟⾝后。

  庞得冲一看蓝世⽟悲忿绝的神情,也不噤黯然颔首说:“不错,正是他们两人!”

  毒娘子一听,知道其中另有原因,看了悲痛绝的蓝世⽟一眼,立即揷嘴说:“庞大统领,这件事既然是你亲眼目睹,就请你在蓝小侠面前说个明⽩,也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你是怎在暗中看到史有余和段启典的?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是怎么样向蓝大侠下的手?”

  现在

  庞得冲希望蓝世⽟和毒娘子等尽快下山,更急于要救自己的三位寨主,因而望着毒娘子说:“要老朽说出全盘经过不难,但是必须先释放本山三位被制的寨主!”

  毒娘子毫不迟疑的颔首说:“行,我可以代⽟弟弟作主。”

  边说边转首对胡丽珠说:“妹妹,快将他们三个人的⽳道‮开解‬。”

  胡丽珠颔首称是,转⾝纵去。

  蓝世⽟知道胡丽珠无法‮开解‬石大刚和青莲两人的⽳道,一立即以目示意要徐彩霞同去。

  徐彩霞会意,飘⾝如飞,虽然起⾝较慢,但却较胡丽珠先一步而至。

  她一展轻功,不但庞得冲和数十⾼手看得暗暗惊心,就是胡丽珠和毒娘子也不噤一楞。

  徐彩霞当先‮开解‬石大刚和青莲的⽳道,把陈树森留给胡丽珠,场中⾼手业已看出,石大刚和青莲是被一种极为特殊的点⽳手法所制。

  石大刚、陈树森和青莲三个人纷纷跃起,満面羞惭的回到庞得冲⾝后。

  毒娘子即对庞得冲说:“大统领,现在该你述说进⼊灵王墓的经过了吧?”

  庞得冲见自己的人已被放回,立即诚服的说:“这段经过说来话长,老朽只好长话短说了。”

  毒娘子立即揷嘴说:“最好这样,蓝少侠也没有时间听你噜嗦!”

  庞得冲深知毒娘子的子,并不介意的略一沉思说:“那一天傍晚,老朽在灵王古墓以北五六里的茂林中打坐调息…盏茶工夫。

  林外忽然传来一阵⾐袂破风声。

  老朽心中一动,立即腾⾝纵上一棵大树,举目望去,发现林之如飞进来一⾼一矮两道人影。

  由于林內光线暗淡,加之两人飞驰快速,乍一看,无法分清楚是谁,而我们‘五独’曾接获眼线密报,在鄱湖以西的茂林中,曾发现芙蓉仙子的行踪。

  当时老朽一看那两道人影,心中大喜,误以为是‘金锥银弹’蓝大侠和芙蓉仙子两人…”

  蓝世⽟剑眉一蹙,不知道江湖上为什么总是将⽗亲和媛姑姑扯在一起。因而断定⽗亲和媛姑姑之间,必有着一段轰动武林的韵事…

  心念之间。

  庞得冲已继续说:“老朽凝目一看,原来竟是史有余和段启典,老朽本想出声招呼他们,可是一看两个人行动鬼祟,因而又改变了主意。

  他们俩立在林边,先仔细察看林內,接着便窃窃私议起来,老朽因而愈加起疑,认为这件事儿定不单纯。

  但,老朽最初没有现⾝,这时愈发不敢露面儿了。

  因为

  以老朽的功力,对付段启典一个人尚堪应付,同时招呼他们俩,一定会吃大亏。

  两个人谈了好一阵子,‘独角兽’史有余才蹲下⾝去,捡了一块石头好像在地上画什么,老朽脑子里灵光一闪,必是史有余已经发现了芙蓉仙子的居处。

  经过史有余一番说明,独眼段启典连连颔首,他似乎已经弄清楚了,两个人随即并肩驰出茂林,直向正南奔去…”

  毒娘子柳眉一蹙,立即揷嘴问:“大统领如此说,你是一句也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庞得冲毫不迟疑的摇了‮头摇‬说:“没有,因为距离太远,老朽一俟他们走出林外,迅即纵下大树,匆匆走至他们俩谈话处,低头一看,始发现地上划了许多圆圈圈。

  老朽看后,不解何意,又怕失去段启典和史有余的踪迹,因而一面判断那些圆圈圈的意义,一面向南追去。

  当时。

  四周一片漆黑,举目看时,段启典和史有余早已不见人影,老朽非常焦急,因而⾝形骤然加快…”

  蓝世⽟一听,心中不噤一动。

  ⽩河寨主“独眼天王”魏北璋那天夜晚跟踪的人,看来可能就是庞得冲了。

  可是

  他最初发现的那个人又是谁呢?他为何没遇到段启典和史有余?

  心念之间。

  庞得冲继续说:“…前进五六里,又遇到一座大松林,老朽不敢冒然进⼊,略一观察,发现林內竟是一处有许多巨坟的墓地。

  老朽顿时大悟。

  史有余在地上划的每个圆圈圈,原来是代表着灵王墓地中的每一个巨坟,老朽因而断定史有余等已进⼊墓地中,因而暗运功力,屏息前进。

  果然

  不出老朽所料,绕过几座巨坟,即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巨坟上,开着一个后门,老朽机警的走进坟门,在燃着灯光的空坟內,发现了倒在⾎泊中的蓝大侠…”

  蓝世⽟星目含泪,五內如割,以后的情形。是他自⾝亲历,当然不需要庞得冲再说。

  但,他仍怀疑庞得冲逃走时那一条新辟的隧道。

  因而強抑悲忿,沉声问:“⽩河寨熊寨主发现阁下隐⾝在暗处,扑⾝追击,阁下又何以知道由新辟的隧道中逃出古墓呢?”

  庞得冲‮头摇‬一叹说:“这事完全出于巧合,老朽本不知道墓中尚有新辟的隧道,由于魏北璋飞⾝追来,老朽只是盲目疾奔…

  直到纵出坟外,仍不知是一条新辟的隧道,老朽与老熊一连纠了两天,第二次再去灵王墓时,才发现那是-个新掘的⼊口。”

  世⽟这时已经有了一个“⽔落石出”的概念。

  他一直怀疑向⽗亲暗下毒手的是“独眼獠魅”段启典,现在一听庞得冲这一番话,愈加证明了他的推测无疑了。

  但是他仍忍不住沉声问了一句:“阁下如此说,杀害先⽗的凶手是段启典和史有余了?”

  庞得冲浓眉一蹙,略一沉思说:“老朽不敢断言说是,也不敢妄自加罪于人!”

  毒娘子眉梢一挑,冷冷一笑,沉声问:“你是说我们老头子曾经嫁祸过你?”

  庞得冲似乎极怕再把事端闹大。

  立即

  他否认说:“老朽绝无此意,只是老朽当时未曾目睹何人暗向‘金锥银弹’蓝大侠下毒手,是以不敢断言。”

  毒娘子双目冷电一闪,怒声问:“史有余和段启典在林中密谈,可是你亲眼所见?”

  庞得冲面⾊很难看,充満诚意的颔首说:“不错!”

  毒娘子接着又厉声问:“假设蓝小侠现在撤夜赶往洞庭湖‘森罗霸’找段启典报仇,当面指出你曾亲眼看到他和史有余同时潜⼊灵王墓,段启典是否也会骂你嫁祸于他呢?”

  “独臂熊”庞得冲老脸一红,双牵动,久久才勉強的说:“事实如此,就是老朽现在当场,老朽也会实话实说!”

  毒娘子得理不让人。

  她冷冷一笑,不屑的说:“既知实话实说,我们老头子由新辟的隧道中追你逃出王墓,又为何不能据实说出来呢?还有,你别忘了你就是搜索蓝少侠周⾝而又踢了他一脚的人。”

  庞得冲被她说得神⾊数变,哑口无言,冷汗突然渗出来…

  他目光焦急的望着蓝世⽟,怨毒的望着毒娘子,他生怕毒娘子最后这两句话,惹恼了蓝世⽟,因而他恨透了毒娘子。

  这时,全场一片静寂。

  立在庞得冲⾝后的数十名⾼手,虽然已经听出一些头绪,但仍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徐彩霞和胡丽珠虽然略知梗概,可是她们确没想到这中间尚有如此多的枝节。

  毒娘子也不甚解,而她旨在为⽩河寨主魏北璋脫清关系,以免两家因此大动刀兵。

  如今。

  既然已将庞得冲说得哑口无言,亦不愿人太甚。

  于是,她转首向沉思的蓝世⽟问:“⽟弟弟,还有其他的事要问他吗?”

  蓝世⽟正在为两件事所苦,一是火速赶回鄱湖去见张乐恒,一是彻夜赶去找洞庭湖“森罗霸主“段启典报仇。

  这时见问,赶紧一定神说:“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边说边向庞得冲抱拳当。和声说:“蒙大统领见告,在下无限感。冒昧之处,尚望大统领海涵,在下就此告辞了。”

  庞得冲先是一楞,他没想到蓝世⽟年纪轻轻的,居然有如此容人之量,和开阔的心,与一般武功⾼络,飞扬跋扈的少年迥然不民。

  于是赶紧面露笑容,谦恭的说:“少使如此谦逊,愈增老朽內疚,忆及当年四下追寻令尊,以及基中搜索少侠一事,愧悔不及,汗颜无范,还望少侠原谅,少侠既然有事在⾝,老朽亦不敢強留。…”

  毒娘子为了四个人的‮全安‬,迅即揷嘴问:“你难道不亲送少侠下山吗?”

  庞得冲忙不迭的连声说:“当然,当然,老朽理应亲送少侠和夫人下山。”

  蓝世⽟本待婉拒,但看毒娘子的眼神,也就默然接受了。

  庞得冲转首对⾝后数十⾼手朗声说:“列队不及,各寨擂鼓鸣号,以示送之意,香主以上首领,即随本统领一同泰送蓝少侠下山。”

  蓝世⽟一听,甚觉不安,正待出声阻止,只见数十⾼手中,一人纵⾝而出,面向寨幻,两手⾼举,连连挥动。

  寨门上已一阵吆喝,顿时响起一阵声震群峰的雷鼓号声,接着是一阵急骤的号角声。一沿着山道飞驰。

  庞得冲久历江肌老经世故,蓝世⽟和徐彩霞的轻功一人他的两眼,顿时惊得面⾊一变,不由回头暗示所属,令他们注意仔细看,以增见识。

  只见蓝世⽟蓝衫飘飘,意态悠闲,⾝法犹如行云流⽔…

  再看徐彩霞,神⾊自若,⾝形轻盈。宛如掠飞巧燕…

  胡丽珠和毒娘子轻功虽然俱都不凡,但与蓝世⽟和徐彩霞相比,则截然不同。

  所有飞驰在蓝世⽟五人⾝后的⾼手,无不看得‮头摇‬赞叹。

  庞得冲已看出蓝世⽟眉现焦急,知道他心急去找段启典,因而暗示在前面引路的香主,尽力施展轻功,因而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已达山麓。

  蓝世⽟和毒娘子坚请庞得冲等人回山,这才彼此互道珍重话别。

  蓝世⽟等齐展轻功,直奔长寿店。

  蓝世⽟一问霞妹,才知道她既未宿店,也没有马匹。

  来至官道,已距长寿店不⾜二里地了,四个人同时步行前进。

  进⼊长寿店,街上和昨天一样的热闹,立在店门前的店伙一见蓝世⽟和毒娘子等,立即堆笑躬⾝,连声说请。

  到达精舍独院,小僮侍女们俱都神⾊紧张,显得有些胆怕畏缩。

  四个人‮腾折‬了‮夜一‬半天,腹中早已饿了。

  侍女小僮们匆匆摆上酒菜。

  毒娘子首先感慨的说:“这一次随⽟弟弟前来大洪山,虽然没有如愿,但却进一步查出仇踪,而我也在危急中和自幼失散的胞妹马翠兰相认,说来亦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边说边举起酒杯,继续说:“来,让我们共同⼲了这杯!”

  徐彩霞端起酒杯,凤目膘了蓝世⽟一眼,忙将自己杯中酒饮⼲。

  蓝世⽟无意询问毒娘子和胡丽珠的⾝世,但徐彩霞却不解的问:“夫人和胡姑娘是怎样失散的?”

  毒娘子黯然一叹,目中隐闪泪光,悲戚的说:“详细情形,我已无记得清楚,我仅知道⽗亲名马又良,为川中着名镖师,⺟亲穆金娥,亦为川中女侠,⽗⺟结婚多年,仅生我和翠兰妹妹两人我名叫翠萍。

  ⽗亲终年行镖,有时⺟亲也去相助,因而难免开罪黑道人物。

  就在某一年的中秋夜晚上,突然来了一伙黑道人物,共计六男二女,男的围攻我⽗亲,女的夹攻我⺟亲…。”

  徐彩霞黛眉一蹙,不解的问:“那时你们几岁,为何不协助⽗⺟呢?”

  毒娘子伤感的看了徐彩霞一眼。

  她继续黯然说:“那时我九岁,兰妹三岁不⾜,我们一见那些人与⽗⺟动手,早惊得躲到暗处,兰妹吓得放声大哭,后来我被恩师‘七毒丐’暗中救走,⽗⺟被害后兰妹也就失踪不知去向了。”

  蓝世⽟本不愿揷嘴,但基于义忿,不由沉声问:“那六男二女是谁,夫人是否仍记得他们穿着相貌和来路?”

  毒娘子目中隐闪泪光说:“本来不知道,后来经恩师说明,始知六个男的是“冲四煞’和‘黔道双虎’,已由恩师‘七毒丐’协助,逐一死在我的绝毒暗器之下,二女据说是川中四煞的姘妇,但我艺成前去报仇时,她们已经不在川中了。”

  蓝世⽟剑眉一蹙,星目瞟了掩面菗噎的胡丽珠一眼,疑惑的问:“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赛杨妃’易紫花呢?”

  胡丽珠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蓝世⽟看了徐彩霞和毒娘子一眼,断定这些年来赛杨妃易紫花对胡丽珠必极疼爱。

  毒娘子一见,柳眉一挑,毅然一声说:“如果赛貂惮真的是当年杀害我⺟亲的凶手,不管她待兰妹如何好,终究是我们马家的仇人,岂能因为她的几年抚育之情,而忘记了⽗⺟的⾎海深仇!”

  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蓝世⽟和徐彩霞默默颔首,胡丽珠也不再哭了。

  徐彩霞不解的问:“你们今后有何打算呢?”

  毒娘子柳眉一蹙,黯然说:“据兰妹和⽟弟弟说,‘苇林堡’雄峙湖上,战船百艘,声势浩大,要想报仇,谈何容易,再者除兰妹之外,余皆不谙⽔功…”

  说此一顿。

  略一迟疑,又继续又说:“兰妹说‘赛杨妃’易紫花,极似当年夹攻我⺟亲的仇人之-…

  不过要等我亲自看了之后才可以确定,所以我想随兰妹一起前往鄱湖,暗中一窥赛杨妃的真面目,再做决定。”

  蓝世⽟立即颔首说:“这样比较妥当,千万不可恩将仇报,遗恨终⾝。”

  毒娘子点了点头说:“这正是我要亲自去看赛杨妃的原因。”

  胡丽珠抬起泪痕斑斑的粉面,望着蓝世⽟菗噎着说:“我姐姐除了暗器之外,武功平平,而又不谙⽔功,要想报仇,除非⽟弟弟鼎力相助!”

  蓝世⽟尚未回答“毒娘子”已抢着说:“兰妹尽可放心,⽟弟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蓝世⽟立即诚恳的接着说:“小弟当然义不容辞。”

  胡丽珠感的看了蓝世⽟一眼,接着关切的问:“你现在可是要去‘森罗霸’?”

  蓝世⽟略一沉昑说:“我和霞妹尚有许多事要待办,是不是去‘森罗霸’,要看事情进行的顺利与否,才能决定。”

  胡丽珠一听蓝世⽟并没有要她同行的意思,心中不噤一阵难过,泪珠再度滚了下来。

  毒娘子一心想为⽗⺟报仇,并不希望妹妹为此着急,只要蓝世⽟还活着,她定要设法让妹妹称心如意。

  于是,她郑重的问:“我们尔后如何联系呢?”

  蓝世⽟‮诚坦‬的说:“你们可去鄱湖西岸,丰渔村‘翻江苍龙’张老英雄处一问,就知道我的行踪。”

  胡丽珠一听,似乎宽心了不少,又望着蓝世⽟幽幽的说:“⽟弟弟,你和徐姑娘何时动⾝?”

  蓝世⽟虽然觉得胡丽珠可怜,但是当着任刁蛮的霞妹妹,不敢多说什么,因而简扼的说:“小弟想饭后起程。”

  毒娘子看得清楚,知道蓝世⽟对妹妹已有见怜之心,因而含笑望着徐彩霞问:“徐姑娘可有马匹?”

  蓝世⽟一听,发觉这的确是个问题,没想到徐彩霞却摇了‮头摇‬说:“我不喜骑马,所以没有…”

  胡丽珠心中一动,有意讨好徐彩霞说:“既然你们有要事待办,就把我的‘⾚火’送给徐姑娘骑吧!”

  毒娘子立即不赞成的说:“你的‘⾚火’子太烈,我看还是⽟弟弟骑的‘乌骓’,让徐姑娘乘我的‘⽩龙驹’比较妥善些。”

  蓝世⽟深觉没有一匹相衬的好马,无法一起骋驰,因而同意的颔首说:“这样也好,只是太委屈夫人了。”

  胡丽珠望着蓝世⽟略显不悦的说:“我姐姐不但为你出生⼊死,又赠宝马,而且张口⽟弟弟,闭口⽟弟弟,难道你就不能称呼她一声姐姐?”

  蓝世⽟俊面一红,立即解释说:“称呼令姐夫人已经习惯了,一时不好改口…”

  胡丽珠立即追补了一句:“现在改口也不迟呀!”

  蓝世⽟的确非常感毒娘子,因而举杯笑着说:“小弟敬姐姐一杯,以答谢对小弟的关怀帮助之情!”

  毒娘子光彩‮媚妩‬的笑了,但是她的心情很复杂,有胜利,也有惭愧,于是举杯一饮而尽。

  徐彩霞天真无琊,一看⽟哥哥已称呼毒娘子姐姐,也举起杯来,笑着说:“小妹也敬两位姐姐一杯,以谢赠马之情。”

  毒娘子和胡丽珠有些受宠若惊,慌得急忙举起酒杯,亲切的喊了一声霞妹妹。

  蓝世⽟看在眼里,自是⾼兴。

  因为

  她们彼此亲热,总比生疏好,虽然胡丽珠以往太过放浪,但自从见过媛姑姑和倩姐姐之后,变得温柔文静了,再也没有那种轻挑劲儿了。

  他一想到媛姑姑和倩姐姐,心中便焦急不安起来,因而即命侍立厅外的小撞,速去通知店伙备马。

  四个人匆匆吃完,已是红⽇西沉…

  毒娘子因需另购马匹,决定和胡丽珠明⽇提早动⾝,蓝世⽟和胡丽珠心急赶路,因而先行启程。

  四人来至店外,乌骓和⽩龙驹早已备好。

  蓝世⽟和徐彩霞向毒娘子和胡丽珠告别,由店伙手中将乌骓和回龙驹接了过来。

  有两人登鞍上马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瞟了神情依依,粉面惨然的胡丽珠一眼。

  离开长寿店,暮⾊已临,官道上行人逐渐稀少,两匹马放开铁蹄,狂驰如飞。

  一阵飞奔。

  业已驰出三四十里。

  原野一片黑暗,夜空闪烁着寒星,而宝马却跑的更快了。

  徐彩霞看了剑眉紧蹙的蓝世⽟一眼,柔声关切的问:“⽟哥哥,你在想什么?”

  蓝世⽟一定神,发觉很久没有和徐彩霞说话了,于是回答说:“我在想翻江苍龙张老哥,何以不让你告诉我赶回鄱湖丰渔村的原因!”

  徐彩霞立即正⾊说:“不是小妹不说,而是小妹真的不知道。”

  蓝世⽟一听,心情更加沉重了,也愈发不了解张乐恒用意何在!

  心念之间。

  徐彩霞又问道:“⽟哥哥,我们要先去洞庭湖吗?”

  蓝世⽟毫不迟疑的说:“不,我们先赶回丰渔村。”

  因为他觉得必须尽快看到媛姑姑和倩姐姐才放心。

  于是两人沿着官道,直向鄱湖奔去。

  由于这次小别重逢,蓝世⽟和霞妹在心理上已俨然像一对小夫,而蓝世⽟发觉霞妹妹处处温柔体贴,对他关怀备至,再也没有发过小脾气。

  为了让宝马获得充⾜草料,以恢复体力,不得不投店住宿。

  他们俩同分被,枕边细语,徐彩霞为了使⽟哥哥心情开朗,处处宽言安慰。

  因而使蓝世⽟忘了旅途劳苦,觉得凡事必须慎思,焦急无济于事,是以心情逐渐宽畅起来。

  一⽇复一⽇。

  鄱湖愈来愈近了。

  而蓝世⽟心情亦浮躁起来,慈爱雍容的媛姑姑,恬静⾼雅倩姐姐的影子,不时浮现在他的心灵深处,因而使他辗转不能⼊睡。

  依偎在他⾝边的霞妹妹冰雪聪明,岂能不知道蓝世⽟的心事,但是她想到即将要看见恩师一直称赞的崔小倩,不噤升起一丝⾼兴。

  但,一向争強好胜的她,芳心中也同时泛起一丝暗暗较劲之心,她要使⽟哥哥觉得她和崔小倩,在他的心目中有着同等重要的地位。

  经过十多天的奔驰,德安县城的巍峨箭楼,终于呈现在蓝世⽟和徐彩霞的视线以內了。

  蓝世⽟宛如看到久别多年的故乡,不由心情动,⾎脉贲张,他知道以舿下乌骓的速度,再有半天就可以看到媛姑姑和倩姐姐了。

  乌骓和⽩龙驹长嘶连连,狂奔如飞,德安县城的⾼大箭楼,逐渐向蓝世⽟和徐彩霞的面扑来。

  但是神⾊急切的蓝世⽟,却仍不停的抖着丝缰。

  这令刁蛮好胜的徐彩霞看在眼里,立即掀起一股強烈的占有,她决心要先崔小倩一步得到他。

  蓝世⽟望了望德安西关的街口,决定绕城而过,可是星目余光中,已经没有了⽩龙驹的影子…

  他忙回头一看,惊得脫口急呼道:“啊!霞妹…”

  急呼声中,猛的一收马缰,乌骓一声痛嘶,前蹄⾼举,人形而立,将冲势刹住。

  蓝世⽟见徐彩霞黛眉紧蹙,双颊似火,⽟手紧握鞍头,分明是病了。

  蓝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纵马向上前去,伸手拉住⽩龙驹的丝缰,焦急的问道:

  “霞妹…你怎么了…”

  徐彩霞微抬凤目,痛苦的摇了‮头摇‬。

  蓝世⽟判断徐彩霞受了风寒,于是拉着⽩龙驹,直奔街口。

  他要尽快找一家客栈,让徐彩霞舒适的躺在上休息,再有半天就可到达鄱湖,而霞妹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他这十几天来,徐彩霞为他穿⾐梳洗,服侍他就寝早起,枕边‮抚爱‬,笑语安慰,她的确太辛苦了。

  他在想,女孩子⾝体总是比较纤弱,像这样早行晚宿,风冒雨拚命赶路,她当然会病倒。

  思忖之间。

  已来到德安城外的西关街口。

  他已无心再选择客栈,就在街口一家小客栈前停下马来。

  店伙一看,纷纷了过来,蓝世⽟飘⾝而下,将徐彩霞由马鞍上抱了下来。

  蓝世⽟抱着双颊如火,浑⾝发烧的徐彩霞,快步走进一间上房。

  他小心翼翼的将徐彩霞放在上,立即关切的低声问“霞妹,你觉得怎么样?”

  徐彩霞蹙眉闭目,痛苦的低声说:“我…我头痛…口渴…周⾝乏力…”

  这时,店伙已送来茶⽔,随即退了出去。

  蓝世⽟立即倒了一碗浓茶,将徐彩霞揽坐在怀里,细心的让她慢慢饮用,同时关切的问。

  “霞妹,你怎么突然病了呢?”

  徐彩霞幽幽的说:“今天早上起程,我就感到不适,通过前面大镇,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蓝世⽟本待责备她几句,但一想到自己飞马疾驰,一颗心早飞到鄱湖去了,如果对霞妹稍加照顾,也就不会生病了。

  如此一想,內心一阵惭愧,情不由己的举起⾐袖,拭着徐彩霞双鬓角和鼻尖儿上的汗珠。

  徐彩霞不时睁开凤目,暗察⽟哥哥焦急慌愧的神情,心中欣慰的笑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在⽟哥哥心目中的份量,并不比崔小倩轻。

  她想到崔小倩和⽟哥哥一别年余,朝夕相思,这时该是多么‮望渴‬见到⽟哥哥呢?

  而自己和⽟哥哥终⽇相聚,形影不离,说起来自己得到的太多了。

  她又想到崔小倩为她辛苦绣的剑套,亲手编的剑穗,苦心制的小蛮靴,这份情意又岂能淡忘呢?

  一念至此。

  她不噤愧悔集,额头上的汗珠,不需运功暗,已是涔涔而下,可是蓝世⽟却愈加慌,举袖拭个不停。

  徐彩霞望着蓝世⽟焦急的俊面,幽幽的说:“⽟哥哥,你先去吧,小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蓝世⽟毫不迟疑的说:“不,你⾝体不适,我要在这儿照顾你,再说张老哥和邬铁牛弟行程也不会比我们快,去了也看不到他们。”

  徐彩霞极为诚恳的说:“那你可以先去看倩姐姐和媛姑姑啊!”这句话正说中蓝世⽟的急切之处,可是他又怎么忍心放下有病的霞妹妹不管,而去看倩姐姐呢?

  于是,他毅然摇了‮头摇‬说:“不,要去我们俩一块儿去,我相信媛姑姑和倩姐姐一定也非常⾼兴看到你…”徐彩霞急于一睹崔小倩的真面目,但想到⽟哥哥每次谈到崔小倩,俊面上那种神往的样子,断定崔小倩和蓝世⽟久别重逢,很可能会‮奋兴‬亲热的拥吻,如果自己夹在中间,那该是多么‮忍残‬的事儿。

  一念至此。

  她立即不⾼兴的说:“你看我蓬首垢面的样子,怎好见人?”

  蓝世⽟焦急的问:“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徐彩霞略一沉思说:“我们在此调息片刻。一俟体力恢复,立即上路,我去丰渔村,你去看媛姑姑,明天我换件新⾐眼,再去拜见倩姐姐和媛姑姑。”

  蓝世⽟以为徐彩霞爱美,不好过份违背她的心意,立即颔首应允。

  两人调息完毕,已是过午时分。

  蓝世⽟容光焕发,但徐彩霞仍佯装萎糜,两个人随便进了些饮食,结清了账,拉马走出店门。

  蓝世⽟照顾徐彩霞上马,两个人绕城南下,直向鄱湖驰去。

  徐彩霞在马上不时偷看蓝世⽟,发现⽟哥哥不但已经没有了上午那种猴急相,而且全副精神在注意她。

  她欣慰的笑了,同时也感到无限惭愧。

  因为她证实蓝世⽟和崔小倩,绝对没有厚彼薄此,⽟哥哥之所以那样急,是因为倩姐姐阔别已经一年多了。

  一念至此。

  马速逐渐加快,蓝世⽟在一旁却不停的直呼小心。

  数十里地,在乌骓和⽩龙驹的飞驰之下,夕尚未落山,东南已现出一线⽔天相接的湖面。

  湖畔起伏的丘陵,茂密的树林,相连的渔村,在残下,呈出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蓝世⽟一见湖光⽔⾊,心情立刻奋起来,目光注视着丘陵下面的小渔村,幻想着看到媛姑姑和倩姐姐时的惊喜情形。

  思忖之间。

  就听

  徐彩霞低声说:“⽟哥哥,前面就是乡道分岔处,我们该分手了…”

  蓝世⽟一定神,瞅着她说:“霞妹,我们一起去吧,你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徐彩霞強自含笑‮头摇‬说:“不,我⾝体仍有些不舒服。”

  蓝世⽟关切的说:“那我先送你到翻江苍龙张老哥处。”

  徐彩霞立即阻止他说:“不要,不要,我自己认得路。”

  说话之间,业已经到了岔路。

  她首先一拨马头,当先驰下官道,直向一座茂林驰去。

  蓝世⽟勒住乌骓,关切的望着徐彩霞的背影,他不但担心她的病情,更怕她会生闷气。

  徐彩霞一边催马飞驰,一边回头望去,见⽟哥哥仍停在那边关切的望着她,心里又难过又甜藌,赶紧举起⽟手,连连挥动,催他快走。

  她一看蓝世⽟也愉快的挥了挥手,始一抖丝缰,乌骓四蹄翻飞,眨眼已消失在滚滚⻩尘中。

  徐彩霞的眼睛模糊了,香腮上已滑落两行泪⽔…

  她本来想先崔小倩一步占有⽟哥哥,如今,她却轻易的放弃了这个机会,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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