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雄心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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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虎子雄心 作者:忆文 书号:41435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十七章 | |
蓝世⽟虽然不谙骑术,但在一年前逃出“苇林堡”时,曾在鄱湖畔,有过一次惊险经验。 这时看了黑⾐媚妩 妇少“毒娘子”的精湛骑术,不由暗暗喝采,但当他看到街上行人四窜,马嘶啼的情形,心中又大为不満。 在这样繁华人多的街道上,放马飞驰,肆无忌惮,可见“⽩河寨”的人平素是如何的飞扬跋扈了。 但,他不愿多事,以免打草惊蛇,给“独腿铁拐”魏北璋应变的机会。 心念之间,只见黑⾐媚妩 妇少在⽩马昂首竖鬃,怒嘶声中,纤手一按鞍头。躯娇业已腾空而起。 披在肩上的那一件黑绒披风,风飞舞,恰似一朵乌云,直向酒楼门前飘来。 其余五个彪形劲装大汉,慌得飞⾝落马,抢先扑向楼前。 蓝世⽟剑眉一蹙,颇为不解,回头一看,楼上聚赌的人,顿时大,一边收牌九蔵骰子,一边纷纷抓钱,惊的面⾊大变。 一阵蹬蹬楼梯声响,楼口已飞⾝纵上两个大汉,満面怒容,飞眉瞪眼。 紧接着黑影一闪,黑⾐媚妩 妇少“毒娘子”和另外三个大汉,已快步走上楼来。 “轰”的一声,楼上百名聚赌喝酒的人,无不恭声起立,屏息静气,紧张的望着媚眼儿轻抛,樱绽笑的“毒娘子” 只有蓝世⽟恰好在这时坐了下去。因为他正在打量走上楼来的“毒娘子”是以对那些吃惊站起来的人,并未注意。 他已经接触过几个绝美少女,第一个闯进他生命中的,是温柔恬静的倩姐姐,第二个是活泼秀丽的彩霞师妹,第三个是冶狐媚的胡丽珠。 但,立在楼口的“毒娘子”虽然已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妇少,但与冶泼辣的胡丽珠相比,简直像一对亲姐妹。 如云的秀发,鹅蛋形粉脸,细长弯曲的柳眉,⽔汪汪的媚眼儿,琼鼻樱口,角下弯,是一个十⾜的人尤物。 蓝世⽟刚刚坐下,仅仅看了“毒娘子”一眼,首先上来的那个锦⾐大汉环眼一瞪,暴声喝道:“小辈无礼,见我家夫人胆敢不恭⾝站起来!” 大喝声中,飞⾝前扑,右掌一举,直向蓝世⽟劈去。 蓝世⽟原本无意生事,而对方却偏偏的找碴儿,不由剑眉一轩,怒火倏起。 蓦地 “毒娘子”一声惶急的娇喝道:“页棋回来!” 但是已经迟了一步,页棋的右掌业已劈至依然端坐的蓝世⽟面前。 蓝世⽟冷冷一笑,反腕上举,疾演“一柱惊天”也未见他如何作势,业已扣住那个大汉疾劈而下的手腕,顺势一抖,直向⾝后抛去。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烟尘飞扬,窗木横飞,那个大汉一声嗥叫,人已破窗飞出楼外。 蓝世⽟心中一惊,这才想起⾝后是街道,再想收手,已是不及。 一阵惊呼狂喊,立由窗外街上传来。 蓝世⽟探首一看,只见楼下围満了看热闹的人,你推我撞,成一片。 而页棋的強壮⾝躯,结结实实跌在地上,直疼的他龇牙裂嘴冒冷汗。 就在蓝世⽟探首下看的同时,⾝后再度暴起两声大喝道:“夫人在此,小辈胆敢还手?” “手”字方落,掌风已至脑后。 蓝世⽟听了这句狂妄自大的话,顿时勾起他心中的怒火。 于是,⾝形一往,震耳一声大喝:“鼠辈我死!” “死”字甫落,双手疾出,立将两个扑来的大汉小臂抓住,又顺势一抖,嗥叫声中,两个大汉亦由窗口掼出! 街上虽然在惊呼尖叫,但是楼上退至墙角的上百人,却瞪着惊煌的眼睛,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毒娘子”原本惊奇于蓝世⽟的丰神俊美,始故意上楼藉故盘问,但一看蓝世⽟年纪轻轻的,居然隆冬⾝着绸衫,顿时警觉这个美少年大有来历。 又偏偏遇上骄横无知的页棋不长眼睛,不但自取其辱,被摔的生死未卜,而“毒娘子” 自己也被弄的无法下台。 但是“毒娘子”⾝怀六种暗器,集天下剧毒之大成,江湖上黑⽩两道,无不闻名丧胆,退避三舍。 一看五个大汉已被蓝世⽟掼出去三个,剩下的两个早吓傻了、惊呆了。 “毒娘子”纵横武林,无人敢轻撄其锋,想不到今天居然栽在自家门口儿,因而早已气得粉面铁青,躯娇直颤! 于是,眉梢一挑,冷冷一笑,沉声说:“小小年纪,不知轻重,胆敢出手伤人…” 边说边又打量了蓝世⽟一眼,略微放缓声音说:“看你⾝手不凡,必是系师出名门,还不快将你师⽗名讳,属何宗派说出来,如果与本寨稍有渊源,本夫人看在彼此过去的情上,网开一面,格外施恩,今生的事,也就算了,否则,哼哼…”蓝世⽟见她滔滔不绝,早已不耐,不由轻蔑的问:“否则你想怎么样?” “毒娘子”存心让步,希望蓝世⽟自找台阶下,没想到他居然胆敢冷言反问,不由怒火倏起,柳眉一竖,厉声说:“要你知道我‘毒娘子’的厉害!” 蓝世⽟一听,仰面哈哈笑了,接着又不屑的说:“在下年纪虽轻,且尚未见过你这样自大自狂,自以为了不起的人…” “毒娘子”一听,顿时大怒,脫口一声厉叱:“好一个不识抬举的娃娃,若不给你一些颜⾊看看,谅你也不知道天⾼地厚。” “厚”字出口,⽟腕疾扬,一团绿火闪闪的小火球,挟着“嘶嘶”响声,冒着黑烟红火,直向蓝世⽟奔来。 蓝世⽟心中一惊,知道这是“毒磷弹”之类,但是他看得清楚“毒磷弹”并非对正他面门飞来,因而依然未动。 “毒娘子”一见,不噤花容失⾊,反而脫口警告他道:“还不快些躲开!” 话声未落,磷弹已掠过蓝世⽟⾝边,直奔破窗之上。 “蓬”的一声,硝烟滚滚,磷火横飞,直向蓝世⽟⾝上飞溅过来。 蓝世⽟大吃一惊,⾝形飘然而退,同时举袖遮住俊面,即使这样,数十点磷火,依旧溅在他的蓝衫上! 然而 奇迹出现,落在蓝衫上的点点磷火,宛如雨点打在荷叶上似的,顺着蓝衫籁簌滚落,⾐面毫无伤损! 蓝世⽟心里明⽩,惊怒中掺杂着欣喜,正待出手惩治“毒娘子”楼上近百酒客,突然惊呼嗥叫,顿时大。 转首一看,不噤大吃一惊,原来破窗上浓烟滚滚,火苗熊熊,已被磷火燃着了。 于是心念一动,立运“佛光神功”大喝一声,⾐袖对着窗口挥出。 就在蓝世⽟挥袖的同时“轰隆”一声大响,浓烟族飞,火木四,整个酒楼颤巍倒,火势全部熄灭。 这时,街上楼上,惊呼峰叫,夹杂着马嘶蹄奔,业巳成一片。 “毒娘子”粉面苍⽩,花容失⾊,完全惊呆了,余下的那两个大汉,也早吓傻了。 由于心情慌急,蓝世⽟对自己轻易施展“铁袖遥空”非常后悔,因而亦无心再惩治“毒娘子” 只是瞅着她沉声说:“今天在下念你⾝为妇女,不为己甚,给你一个反省悔过的机会,不过你必需赔偿酒楼损失,速回⽩河寨转告独腿铁拐魏北璋,就说在下有事特来向他请教!” “毒娘子”一听,神⾊再度一变,想不到面前这个武功⾼绝的俊美少年,竟然是专程前来⽩河寨找碴儿的,看来魏北璋多年创下的一点基业,是保不住了。 但,她久历江湖,见过大风大浪,于是略一定神,立即冷冷回答说:“少侠吩咐,小女子自当照办,既然少侠稍时将要前去敝寨,小女子就先走一步了。” 边说边转⾝,沿着楼梯匆匆而下。 那两个锦⾐大汉早已掏出一个⾜有四两重的银元宝,慌忙往桌上一丢,紧随在“毒娘子” ⾝后,低头走下楼去。 蓝世⽟见“毒娘子”等人一走,立即感到不安,心想如果让他们先回⽩河寨,魏北璋万一避不见面,对他追查真凶一定有极大阻碍。 于是决定即刻前去,而且还要先行到达,盯住魏北璋才行。 心念未毕。 酒保、掌柜的和一些聚赌的人,已一齐涌了过来,纷纷向蓝世⽟低声称谢。 蓝世⽟无心和他们周旋,立即谦和的问:“请问⽩河寨距此多远,如何走法?” 大家见问,纷纷争着说:“⽩河寨由此地直奔正西,大约八九里地,寨前一座广大松林,左右和后方,三面依着⽩河堤。里面情形如何,外界极少有人知道!” 蓝世⽟急前去,说声谢谢,随即掏出一块银子,顺手放在桌上。 蓝世⽟为了怕“毒娘子”等发现他已离去,因而匆匆穿窗而出。 浮云掩月,寒星隐现,大地一片漆黑。 蓝世⽟认准方向,展开轻功,直奔正西。 回头一看,发现“毒娘子”等,仍没有出现,想是在寻找惊走的马匹,和安置受伤的人。 飞驰数里,已可以看到前面点点灯火,同时,隐约听到如诉松涛,和河⽔的流动声。 蓝世⽟知道,前面那片灯火,很可能就是⽩河寨了。 八九里地,片刻已到,蓝世⽟举目一看。 松林內寂静如死,一片漆黑,如诉松涛,夹杂着绕过⽩河寨的河⽔呜咽声,闻之令人惶惶不安。 蓝世⽟凝目搜索,仔细观察,确定地面和树本俱无可疑之处后,才纵⾝飞⼊,直向深处驰去。 松林⾜有百丈,林的尽头竟是一座丘岗,一道宽大石道徐徐上升,直达数十丈外,建筑在⾼岗上的大巨寨门前。 寨墙⾼约数丈,是用合抱巨柏树⾝建成,轻功火候不够,休想越墙⼊寨。 由于寨墙⾼大,又雄峙在⾼岗上,因而看不见⽩河寨房屋,除了深处一蓬直透夜空的灯光之处,其他各处,一片黑暗。 蓝世⽟为了避免塞上警卫过早发现,离开宽大石道,直向右前方寨墙扑去。 就在他电掣前扑的同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已划空来。 蓝世⽟心中一惊,想不到他的行踪早被寨丁发现,于是⾐袖微拂,⾝形骤然加快,羽箭掠顶飞过,直落在⾝后数支以外。 紧接着“嗖嗖”连响,羽箭纷纷由寨墙上向蓝世⽟来。 蓝世⽟宛如一缕轻烟,羽箭尚未到达,他已扑至寨墙下,轻一纵⾝,人已腾空而起,直向墙上去。 双脚刚一踏上寨墙边缘,一名持弓壮汉,大喝声中,横弓打来。 蓝世⽟旨在尽快找到“独腿铁拐”因而无心与他们相,于是脚尖轻一点,人又冲天而起。 持弓大汉顿时扫空,由于用力过猛,险些冲出寨墙。 寨內暴喝连声,纷纷疾扑而至,但却不见敌踪,顿时大。 蓝世⽟⾝在空中,双袖一拂,一式“龙游苍穹”直向数大上的房脊落去,脚尖一触,又向深处扑去。 游目一看,房屋众多,各成院落,多是灰瓦砖房,青石铺地,修筑的异常整齐,显得井然有序。 数十丈外灯火明亮处,似是一座大厅。 打量之间。 人已越过数座院落,虽然警卫闻声纵上房面查看,可是蓝世⽟⾝形如电,尚未看清,已至十数丈外。 蓝世⽟来至灯火明亮处一看,果然是一座大厅,里面灯火辉煌,如同⽩昼,许多人正齐集阶前,仰脸向上察看,想是已听到寨墙上传来的惊呼喊叫声。 蓝世⽟凝目一看,其中一个须发灰⽩,浓眉环眼、⾝穿土布褂,助下撑着一柄沉重的铁拐的人。 正是魏北璋。 其余的人尚未看清楚,他已直落院中。 除了“独腿铁拐”魏北璋和一个青袍老人以及一个⽩发灰⾐老婆婆以外,所有人俱都面⾊一变。 蓝世⽟卓立院中,星目一闪,迅速看了一眼,原来厅阶上竟有二三十人之多。 “独腿铁拐”魏北璋见闯进內寨的竟然是一个丰神如⽟,⾝着蓝衫的俊美少年,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青袍老人霜须⻩面,八字眉,死鱼眼,立在魏北璋⾝边,目光冷冷的望着蓝世⽟,显示出他內心的沉凶险。 灰⾐婆婆満头⽩发。三角脸,长眉⽑,斗眼內精光闪烁,手里握着一鸠头杖,一望而知是个难惹人物。 立在厅阶上的“独腿铁拐”魏北璋面⾊铁青,強自含笑说:“小兄弟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深夜迳⼊內寨,不知有何见教…” 蓝世⽟一见魏北璋的铁拐,立刻想到在古墓中被他周⾝捣一阵的痛苦,又见他倚老卖老,心中愈加有气。 但,为了从他口中探听出那一天深夜,他们“五独”前往古墓的真正原因,谁又是杀害他⽗亲的真正凶手。 只好強捺心头怒火,沉声说道。“在下蓝世⽟,为向寨主打探听一件极端重要的事情,深恐传报费时,冒昧闯⼊寨內,失礼之处,尚望老寨主不要见怪!” “独腿铁拐”魏北璋见蓝世⽟既不抱拳,也未施礼,心中愈加不悦,但因对方年纪轻轻儿的,屠铭轻而易举的进⼊⽩河寨,⾜见他是个颇有来历的人物。 于是,眉头一皱,呵呵一阵⼲笑说:“既然有重要事,就请⼊厅详谈吧!” 说罢,略微移动了一下⾝躯,其余的人,立即让开一条道路。 蓝世⽟举目一看,只见厅上正摆着一桌丰盛酒席,但尚未食用,看来正在等候“毒娘子” 于是谦逊的轻一头摇,缓缓说过:“只有几句话,不必进厅了。” 俗话说站在难打发。 “独腿铁拐”魏北璋这才感觉到这个蓝衫少年来意不善。 灰在老婆婆斗眼一翻,对魏北璋说过:“北璋,就叫他在此地说吧!屠奢是远客,等候‘毒娘子”太久了,何必再让屠奢听他罗嗦哪!” 蓝世⽟一听,不噤冷冷一笑,从她那一声亲切的称呼,这个灰⾐老太婆十之八九是拔北璋的大老婆,而她所说的远客屠奢。必是指那个⾝穿青袍的老者。 只见魏北璋同意的一领首,即对蓝世⽟有些不时的说:“既然是几句话,就请快点儿说罢!” 蓝世⽟剑眉微微一轩道:“先⽗蓝康泰,究竟死在你们‘五独’中的何人之手,特请老寨主见告…” 话未说完。 只见魏北璋和青袍老人屠奢俱都浑⾝一颤,面⾊同时一变,魏北璋一怔,青袍老人却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蓝世⽟心中一动,知道青袍老人和他⽗亲,很可能也有一段仇嫌。 果然不错。 青袍老人敛笑,怨毒的说:“想我‘朱砂掌’屠奢,昔⽇一锥之恨,含羞忍辱十有余载,一直无法宣此奇聇,今夜苍天有眼,让我望空一拜,以谢苍天!” 说罢,双手过顶,深深一揖到地! 蓝世⽟冷冷一笑,觉得“朱砂掌”屠奢装腔作势,兼有自恃自傲之嫌,似乎他昔年的奇大聇辱,今夜已经“雪”定了, 这时“朱砂掌”屠奢已纵⾝落在阶前,怨毒的望着蓝世⽟,唯恐他听得不够清楚,又怒声问了句:“你果然是‘金锥银弹’蓝康泰的儿了吗?” 蓝世⽟怕“朱砂掌”屠奢误了他的大事,剑眉一轩,立即斥责的说:“我现在无暇和你多说,如果你想清算昔年与先⽗的过节儿,等在下问出杀⽗仇人之后,阁下尽管划出边儿来…” “朱砂掌”屠奢未待蓝世⽟说完,立即又狂傲的仰天哈哈一笑,接着不屑的说:“问出杀⽗之仇人有个庇用,难过今夜你还想活着离开⽩河寨?” 说话之间。 暗运功力,两掌顿时通红。 蓝世⽟一听,然大怒,正待说什么,魏北璋已沉声说:“杀焉用牛刀,兄弟派人将这小子拿下,任凭屠兄发落也就是了。” “朱砂掌”屠奢,因为自己是客,不便去违拗魏北璋的意思。立即傲然一笑,退了回去。 蓝世⽟剑眉如飞,俊面铁青,瞪着“独腿铁拐”厉声喝道:“魏北璋,你敢不说出杀害先⽗的凶手是谁?” “独腿铁拐”魏北璋理也不理蓝世⽟,转首对⾝后一个矮小精⼲,面⻩肌瘦的锦⾐青年大声说道:“快将这小子拿下!” 锦⾐青年恭声称是,飞⾝扑下厅来,一言不发,左手疾幌,右拳猛的打出,直捣向蓝世⽟的前心。 蓝世⽟怒哼一声,飘然一闪,青年右拳顿时打空,矮小的⾝躯一直向前冲去。 接着,蓝世⽟⾝形一旋,已至锦⾐青年⾝后,大喝声中,飞起一腿,直踢向青年的后股。 “蓬”的一声大震,接着又暴起一声杀猪般的嗥叫,一个矮小⾝影,直向大厅对过房面上飞去。 魏北璋、老婆子和屠奢看得神⾊一变,惧都呆了。 “哗啦”一声巨响,对面房顶上青烟飞扬,锦⾐青年已摔在瓦面上,腿两一蹬,人已晕了过去。 蓝世⽟知道今夜之事,绝难善了,索向着“朱砂掌”屠着一招手,沉声说:“你也下来吧,今夜我若不能活着离开此地,即使问出杀⽗仇人,也是⽩搭,倒不如先让阁下了清过节吧。” “朱砂掌”屠奢自恃內力雄厚,又怎么会把蓝世⽟放在心上,一听之下,连声说好,纵⾝扑下厅来。 灰⾐老太婆已迫不及待的抢着说:“屠兄请先退下,让我来打断这小子的狗腿!” 说话声中。 人已纵⾝扑下厅来。 “朱砂掌”屠奢心中一动,恶念陡生,立即沉声说:“嫂夫人小心了。 “了”字则一出口,已旋⾝绕向蓝世⽟⾝后,而灰老太婆已舞起一片杖影,向着蓝世⽟当头罩下。 蓝世⽟见灰⾐老太婆年⾼无德,顿时大怒,正待出手,房面上蓦地响起一声惶急的娇呼: “蓝少侠请住手!” 蓝世⽟微微一楞,正待循声回头,脑后风声已至,同时,灰⾐老太婆已舞起一片杖影,向着蓝世⽟当头罩下。 前后夹击、形势万分惊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蓝世⽟一声暴喝,疾演“龙虎七式” 中的“倦龙升天”俯首、斜肩,脚尖一点,人已闪电腾空,上了房檐。 厅前喀嚓一响,接着暴起一声凄厉惊心的惨叫。 蓝世⽟忙低头一看,在⾝后对他暗下毒手的“朱砂掌”屠奢腿两,恰巧被灰⾐老太婆的铁鸠仗打断,魏北璋等一见,顿时大,纷纷扑下厅来。 这时,已从房顶上飞⾝纵下一人,正是刚刚赶回来的“毒娘子” 怔立当场的灰⾐老太婆略一定神,忙丢掉手中的铁鸠杖,惊呼声中,伸手将面⾊苍⽩,冷汗如雨,仆在⾎泊中的“朱砂掌”屠奢扶了起来。 “朱砂掌”屠奢突然双目凶光一闪,震耳一声大喝,⾎红的右掌已出其不意的劈向灰⾐老太婆的“天灵⽳” 变生肘腋,距离又近,魏北璋和“毒娘子”等,想要抢救,已是不及。 就听 “叭”的一声脆响,盖骨横飞,惨叫震天,灰⾐老太婆业已倒地⾝亡。 而“朱砂掌”屠奢奋力一,后脑猛撞地面,也随之死去。 魏北璋和“毒娘子”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 一阵⾐袂响声,蓝世⽟飘⾝而下。 魏北璋一见,大声喝道, “小辈,老夫和你拚了!” 大喝声中,宛如一只疯虎,推开⾝边的人,举拐就向蓝世⽟扑去。 “毒娘子”一见,大吃一惊,脫口阻止他说:“北璋使不得…” 话未说完。 已飞⾝前扑,伸手将魏北璋的手腕扣住。 魏北璋茫然不解的望着爱妾“毒娘子”轩眉瞪眼,不知所以。 蓝世⽟一看“毒娘子”这种举措,也不噤楞住。 就听“毒娘子”焦急的说:“北璋,镇静一些,你不是蓝少侠的敌手!” 说话之间。 依然紧紧扣着魏北璋的右腕。 魏北璋平素最爱“毒娘子”言听计从,从不违拗,不由轻轻“噢”了一声,可是惊异的目光,却一直在打量卓立丈外的蓝世⽟。 “毒娘子”这才松开魏北璋的手腕,立即嗔声提醒他说:“北璋,亏你还是个老江湖,蓝少侠的武功,已达英华內敛,寒暑不侵,出掌运气,意动⾝先的境地,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魏北璋一听,不噤浑⾝一颤,手中横持的铁拐,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毒娘子”轻轻膘了蓝世⽟一眼,继续对魏北璋说:“蓝少侠有要事特来向你请教,还不请蓝少侠厅上坐!” 魏北璋一定神,连连颔首,立即抱拳说:“蓝少侠请厅上坐吧!” 蓝世⽟也拱手谦逊说:“寨主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毒娘子”未待蓝世⽟说完,立即揷言说:“这等大事,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的?” 蓝世⽟虽然不知道“毒娘子”是否别有谋,但是为了⽗仇,这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于是向“毒娘子”感的说:“夫人说的是,只是太打扰贤伉俪了。” 魏北璋和“毒娘子”同声谦逊了几句,即引蓝世⽟走进大厅。 而那七八名侍女,早⽇吓得躲进大厅里去,二十几名壮汉俱都密集站立,有意的将“朱砂掌”屠奢,和灰⾐老太婆的尸体挡住。 大厅仍灯火辉煌,一桌丰盛的酒筵,为了等候“毒娘子”尚未开席。 “毒娘子”坚持请蓝世⽟上座,魏北璋由于心情欠佳,一直没有吭声儿。 侍女们立即移来一架大屏风,置在席前,院中情形立被逮住。 “毒娘子”又派人请来六个面貌不一,⾐着各不同的壮汉来做陪,一经介绍,始知俱是香主。 酒过三巡,蓝世⽟已迫不及待的说:“现在就请老寨主将那夜杀死先⽗的真正凶手告诉在下,以便早⽇手刃亲仇,以慰先⽗在天之灵。” 他虽然強抑悲忿,但星目中已涌上一泡泪⽔。 “独腿铁拐”魏北璋目光呆滞,満腹心事的黯然一叹说:“老朽虽然也是参与追踪令尊的五独之一,但令尊究竟死在何人之手,老朽也不能确定,不过老可以对天发誓,杀死令尊的绝对不是老朽!” 蓝世⽟暗察魏北璋的神⾊,再和自己事先的判断加以对照,立即颔首说:“在下也知道老寨主不是杀害先⽗的凶手,所以才来向老寨主请教,因为那夜老寨主用铁拐捣遍在下全⾝,已经是第二个人了。” 魏北璋一听,面⾊立即大变,突然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蓝世⽟,不解的问:“死在地上的那个孩子是你…”蓝世⽟立即回答说:“不错!” 魏北璋立显不安的说:“老朽当时不知道少侠尚未死去,是以在焦急忿怒之下,仍希望能有奇迹发现,现在想来,自觉愚蠢可笑,尚望少侠原谅老朽过去的罪过。” 蓝世⽟见魏北璋一脸愧⾊,因而久存在心中的那一丝不満,顿时全消。 于是,他谦和的说道:“杀⽗之仇,锥心疾首,自⾝⽪⾁之苦,远不及丧⽗恸痛于万一,如蒙老寨主指出真凶,不但先⽗感于九泉之下,就是在下,亦将终⾝不忘老寨主的深情厚意。” 魏北璋双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少侠当时不也是在场吗?为何不知道凶手是谁呢?” 蓝世⽟立即黯然解释说:“在下外出刚刚回来,一见先⽗惨状,顿时晕了过去,是以不知道真凶是谁,在下此番前来,还请老寨主据实相告、如能手刃亲仇,在下终⾝感。” “毒娘子”一见,立即揷嘴说。 “北璋,这件事既然你没有置⾝事外,就该尽你所知道的告诉蓝少侠,以免令人猜疑,自陷其中!” 蓝世⽟觉得“毒娘子”虽然长的狐媚,绰号不雅,但是她却通情达理,因而不由感的看了她一眼。 魏北璋略一沉思说:“老朽为守信诺,有许多话不便自动说出来,蓝少侠若有什么疑难之处,不妨尽量发问,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蓝世⽟深知江湖中人一诺千金,终生信守不渝,即使⾎溅尸横,亦坚不吐实,魏北璋如此迁就,亦算难得了。 于是立即颔首说:“如此甚好。现在请老寨主见告,何以五独各据一方,而那夜却同时出现在鄱湖畔,是否事先已探出先⽗隐居在灵王墓中?” 魏北璋仰脸⼲了一杯酒,目光凝视着酒杯说:“湖海五独,为了要追回他们得而复失的东西,四出寻找令尊和‘芙蓉仙子’的下落,约定每年聚会两次,报告各人追踪结果,十年来从未间断,但也从未探听到一丝线索。” 边说边又⼲了杯酒,似乎想藉酒抑制內心的动,继续说道:“就在第九个年头上,有人看到‘芙蓉仙子’在距鄱湖以西二十里处的茂林间出现。” 说着接着目光突然一扫“毒娘子”和蓝世⽟,始郑重的说:“‘芙蓉仙子’武功之⾼绝,遇事之机警,就像她的美丽一样闻名天下,莫说看到她的是个眼线弟兄,就是⾜智多谋的‘独角无常’,也无法在‘芙蓉仙子’⾝后跟踪,暗踩她的居处。” “毒娘子”一听老头子如此赞美“芙蓉仙子”不噤有些妒意的问:“既然‘芙蓉仙子’绝天下,妾为何一直不知?” 魏北璋立即呵呵一笑说:“翠萍,为夫的说句你不喜听的话,‘芙蓉仙子’誉満武林时,你还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呢!” 蓝世⽟一听,心中暗吃一惊,以他自己看,媛姑姑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多,照魏北璋的说法,媛姑姑岂不是个近四十岁的半老徐娘了? 心念之间。 只见“毒娘子”微红着粉面问:“照你这样说,‘芙蓉仙子’现在岂不是已经两鬓灰花了吗?” 魏北璋立即郑重的说:“武功精绝,修为有素的人,大都驻颜有术,以‘芙蓉仙子’当年成名时,和一代俊彦蓝康泰热恋的时候…” 蓝世⽟听得心头一震,星目不由冷电一闪而逝。 魏北璋顿时警觉不该揭人隐私,立即呵呵⼲笑了两声,微红着老脸,含糊的说:“总之,‘芙蓉仙子’现在至少已经有三十八九岁了…” “毒娘子”一看蓝世⽟那两道令人颤栗的冷电,也不敢再问了。 其余六人仅有端杯饮酒,举箸吃菜的份儿,本不敢妄自多⾆。 蓝世⽟由于听到⽗亲和媛姑姑之间的秘密,因而眼神外露。 至于媛姑姑和⽗亲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两人最后又何以没有共偕自首,他不敢在这个时候问,因为他怕扯的太远了而误了正事。 因而立即把话题拉回来,不解的问:“那位发现‘芙蓉仙子’的人,不知可曾踩到她的隐居之处?” 魏北璋并不知道蓝世⽟和“芙蓉仙子”的关系,因而立即正⾊说:“要想追上她谈何容易?当时‘芙蓉仙子’似乎也发现有人追踪她,立即展开轻功直奔林中,仅一两个闪⾝便不见了。 事后我们接获报告,决定集中搜索鄱湖畔以西的丘陵茂林地区。第一次,失望了,第二次,又失败了。” 蓝世⽟听得剑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老寨主是怎么发现先⽗隐居在灵王墓中呢?” 魏北璋亮毫不迟疑的摇了头摇,感叹的说:“说来太凑巧了,那天起更时分,夜空多云,老朽经过一片丘陵茂林,无意之间发现一道快速人影,时进时停,行踪鬼祟,因而起了疑心。 当时由于距离较远,无法辨认那人是谁,于是心中一动,立即追了过去,之后,眼见那人进⼊一座大巨松林中,但老朽追至,竟遍寻不见,再向北追,便是灵王墓了。” 蓝世⽟见魏北璋已说到紧要之处,因而特别凝神静听。 “毒娘子”似乎对此不感趣兴,但却装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一双媚眼儿不时柔和的望着蓝世⽟。 魏北璋继续说:“老朽发现灵王墓中仅有一座破残门楼,不可能有人居住,因而继续向北追踪,北进十数里,发现西北荒地间又有一道快速人影,看他飞驰方向,极似前去灵王墓,老朽知有蹊跷,立即停⾝细察,似乎并不是方才发现的那个人,但是我仍回⾝追了下去。” 说此一顿。 神⾊间不但有一丝怨忿,也有一丝懊恼。 片刻 他才继续说:“待老朽追至灵王墓时,那个人也不见了,但是我在进⼊灵王墓的同时,发现一个大坟的后门竟然开着,老朽当时灵机一动,深怕坟门关上,因而不顾危险,就冒然冲了进去!” 说此戛然住口,歉然望着蓝世⽟,惭愧的说:“以后的情形,小侠⾝亲临其境,老朽也就不再赘述了。” 蓝世⽟见“独腿铁拐”魏北璋说了许久,依旧没说出杀⽗仇人是谁。 他因而不由紧追了一句:“老寨主,‘独臂熊’庞得冲事先隐⾝在隧道中,经你发现后,可曾追问他是怎样趁机暗向先⽗下手…” 说至此处,不噤悲忿填,星目中闪动着泪光,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魏北璋立即接口说:“最初由于隧道中漆黑一片,是以没有看出是谁,一直到追出墓外,才看清楚是庞得冲…” 蓝世⽟听得心头一震,想起什么似的急声问:“老寨主,你们究竟是由何处走出灵王墓? 在下居住灵王墓多年,深知所有巨坟仅有那一个出口,任何人进⼊坟內,必须经过先⽗居住的那个空坟,现在我才想起来,那夜你们追出灵王墓,似乎并未经过在下倒⾝之处?” 魏北璋也感惊异的说:“老朽至今仍在怀疑,那个出口是谁开的?” 蓝世⽟不由暗吃一惊,再度急声间:“老寨主是说,有人事先在灵王墓中另外开了一个新的出口?” 魏北璋连连颔首说:“是的,老朽那夜紧紧追在‘独臂熊’之后,发现出口是在另一座大坟的石碑下面新开的。” 蓝世⽟听得暗暗心惊,他断定杀害⽗亲的这个人,可能早已发现⽗亲的行踪,因而是有计划的在进行谋。 “毒娘子”立即肯定的说:“既然庞得冲知道由那里逃走,那个出口当然是他开的无疑!” 魏北璋立即同意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 蓝世⽟深觉有理,因为“独眼獠魅”段启典进⼊空坟时,是由原有的坟门进⼊,而将“独角无常”史有余带走时,也没有走新开的出口,由此可以证明段启典并不知道新出口的位置。 一念至此。 觉得“独臂熊”十之八九就是杀⽗仇人了,但是他一想到“独眼獠魅”不搜⽗亲的尸体,而迳自翻动褥,这又令他感到非常惑。 因而望着魏北璋试探的问:“照这样说。杀害先⽗的凶手就是‘独臂熊’了。” “毒娘子”未待魏北璋回答,立即肯定的说:“那应该是毫无置疑的事,据常理判断,庞得冲暗开通道,进⼊王坟早有预谋,我认为那夜北璋看到的快速人影,也必是庞得冲无疑。” 魏北璋不停的点着头,似自语又似对蓝世⽟和“毒娘子”等说:“照道理,应该是老沙无疑,可是以他的功力,又绝不是蓝大侠的敌手…” “毒娘子”未待魏北璋说完,立即轻哼了一声说:“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独臂熊’悄悄潜⼊,隐⾝在暗中,乘蓝大侠不备,暗施杀手,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魏北璋被她问得无言可对。 蓝世⽟本想说出全盘离奇经过,继而一想,又觉得无此必要,说出来彼此猜一气,反而了自己的方寸,他前来⽩河寨的目的,就是要由魏北璋口里探出“独臂熊’更多的可疑之处。 虽然 “湖海五独”等都曾参与追踪⽗亲,但是他相信真正杀害⽗亲的人,一定另有其人,他不能恃技杀人,让无辜者也一起赔偿⽗命。 如此做非但馨媛姑姑不悦,恩师震怒,在武林传扬开来,自己受贬事小,而让九泉之下的⽗亲蒙羞,则影响至巨,是以他必须追查清楚,究竟谁是祸首元凶。 现在他从魏北璋的口中,得知“独臂熊”经由新辟的暗道中逃出,更加重了“独臂熊’的嫌疑,但是“独眼獠魅”迳自翻动褥的举措,仍不可忽视… “毒娘子”见蓝世⽟蹙眉沉思,狐媚的一笑,柔声的问道:“少侠以为我揣测的可对?” 蓝世⽟略一定神,立即正⾊回答说:“这要看老寨主追上‘独臂熊’时,他当时怎么解释了。” 魏北璋摇了头摇说:“我们俩一见面就打,我不问,他也不说,‘独臂熊’究竟是怎么样得知今尊的隐居之处,又如何暗中开辟通道,老朽是一无所知,而以老朽当时的心情来说,这些事都不是最重要的。” 蓝世⽟觉得魏北璋说的不错,那时他一心想要夺取小锦盒,的确没有问这些事情的必要。 说至此处,虽然没问出真凶是谁,但得知“独臂熊”事先曾另辟通道,这趟⽩河寨总算有些收获。 蓝世⽟自觉话已问完,立即起⾝抱拳说:“在下冒昧前来,复蒙老寨主暨夫人盛筵款待,內心至为感,现在天⾊已晚,在下就此告辞。” “毒娘子”立即起⾝抢着说:“现在三更已过,少侠为何要离去呢?在此歇息一宵,明天再走不迟…” 魏北璋和其他的人亦纷纷起⾝,同声挽留。 蓝世⽟坚持的说:“在下有要事在⾝,不敢久留,老寨主和夫人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说罢退自离开。 “毒娘子”见蓝世⽟去意坚决,自知挽留不住,立即恳切的说:“少侠既有要事在⾝,我等不便再留,只是少侠今后行道江湖,四海追寻仇踪,极需一匹好马,少侠如不嫌弃,就将妾的‘⽩龙驹’相赠少侠代步吧…” 蓝世⽟一听,甚为感动,但他不愿凭空受人馈赠,因而不待“毒娘子”说完,立即拱手感说:“在下不谙骑术,且无照顾马匹的经验,夫人美意在下永记不忘!” 说罢,迳自走向厅外。 “毒娘子”见蓝世⽟不肯接受,自是不便相強,因而含笑的说:“蓝少侠你太谦逊了。” 边说边与“独腿铁拐”魏北璋等,紧跟在蓝世⽟⾝后相送。 来至厅外,院中“朱砂掌”屠奢和灰⾐老太婆的尸体已被移走,地上⾎渍也被洗刷⼲净。 蓝世⽟心急赶路,不愿再多耽误时间,来至厅外,转⾝对魏北璋和“毒娘子”拱手说: “贤伉俪请留步,在下就此告辞。” 魏北璋呵呵一笑,和“毒娘子”同声说:“愚夫妇⾝为主人,至少也该送至寨门才对。” 蓝世⽟不便再加推辞,转⾝拂袖,⾝形当先腾空而起,直飞向大厅对过的房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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