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雄心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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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虎子雄心  作者:忆文 书号:41435 更新时间:2017/9/20 
第十章
  蓝世⽟凝目一看,顿时怔住,当先一匹红马上,竟然是胡丽珠。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无心再看究竟还来了些什么人,⾝形一晃,疾泻而下,展开轻功,狂奔如飞,直向荒野奔去。

  他一面飞奔,一面心中呼怪,他实在猜不透苇林堡的马队,何以来得如此之快?

  一阵飞奔,越陵穿林,前面已是荒野平原了。

  蓝世⽟一看,心中愈加焦急,平原不易隐⾝,必须尽快进⼊隐蔽地区。

  游目一看,右前方三四里外,现出一座村镇,也是距离最近之处。

  他不敢再迟疑,于是尽展轻功,双脚加劲,直向村镇方向奔去,⾝形之快,宛如一缕轻烟。

  看看快到村前了,回头一看,心中不由暗暗欣喜,苇林堡的马队,仍未追来。

  再看眼前,不由刹住冲势,原来前面竟是一道宽约十余丈的大河。

  继而一想。

  河上也许有船,于是再向河前奔去。

  来至河岸,他完全绝望了。

  那河面上⽔流甚急,连个船影子都没有,只好沿着河岸向左奔去。

  陡地

  一声马嘶。

  蓝世⽟不由吓了一跳,抬目一看,顿时惊出一⾝冷汗。

  只见数匹健马正沿着河岸向这边儿奔来。

  马上的大汉目光炯炯,俱都望着河的对岸。

  蓝世⽟这一惊非同小可,转首一看,丘陵地带林前出现了马匹。

  蓝世⽟心知要糟,河岸上已不能存⾝,赶紧又奔回沙滩,沿着⽔边继续狂奔而去。

  奔驰间。

  蓝世⽟发现沙滩上放着一只船底向上的小船,蓝世⽟如获救星般飞奔过去。

  奔至近前一看,除了船尚属完好外,整个船底已经破烂不堪。

  就在这时。

  前面又有马嘶传来,岸上远处,也传来急剧的马蹄声。

  蓝世⽟的确慌了,如被追上,已然无法自圆其说,除了以武相挤之外,以别无选择。

  他看了滚滚的河⽔一眼,再度想到“⽔功”不由暗叹一声,心说:“如果会⽔功多好,这时早已进⼊对岸的村镇了…”

  心念未毕。

  又是一声烈马长嘶,在不远处响起!

  蓝世⽟心中一惊,本能的摸了摸间的“精金刚柔锥”

  马嘶更近了,分由左右⾝后传来。

  蓝世⽟处此绝境,心中焦急万分,明知破船內不能隐⾝,但为时势所迫,也不得不纵⾝钻进破船內。

  就在蓝世⽟钻进破船的同时,一阵急如骤雨般的马蹄声,已由⾝后传来。

  紧接着数匹健马,就在他⾝后沙滩上擦着破船船头,疾驰而过,震得破船嗦嗦直抖。

  蓝世⽟正在暗暗庆幸没有被发现。

  一阵吆喝,驰来的人马似乎相遇了。

  就听

  一声苍劲的问话声:“你们可曾看到少堡主?”

  蓝世⽟一听,心中不由暗吃一惊,发问的人正是⾜智多谋的马松柏。

  紧接着几个大汉同时恭声说:“报告总管,小的们没看到!”

  蓝世⽟觉得奇怪,心想:“马松柏怎的会突然率马队追来呢?”

  心念之间。

  他觑目从船內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沙滩上,马松柏⾼坐马上,神⾊忧急,紧蹙着八字眉,正望着河的对岸。

  十数名⻩⾐劲装大汉,俱都面⾊凝重,紧紧的控着马缰,所有的马⾝上都已渗出了汗⽔。

  岸上又传来一阵急刻的马蹄声。

  只见靠近马松柏那一匹黑马上的大汉,转首看了岸上一眼,说:“总管,‮姐小‬来了。”

  蓝世⽟一听,心情愈加紧张起来。

  这时,马松柏急拨马头,领着十数匹人马,向河岸上去。

  一阵杂的蹄声和马嘶,就在破船后的河岸上停住了,浓重的⻩土尘烟,滚滚的飘了过来。

  紧接着一匹⾼大红马,出现在岸边上,蓝世⽟一看,不噤浑⾝一颤,马上坐着的正是胡丽珠。

  只见胡丽珠満脸泪痕,眼圈儿红红的,如云秀发已显得有些蓬,光彩的娇靥上亦淡然失⾊了!

  她焦急的看了河面一眼,对去的马松柏沙哑的急声问:“你们都没看到他吗?”

  马松柏忧急的回答说:“两端河滩上都没看到少堡主的影子。”

  胡丽珠一听,⽟手掩面,哭着说:“他本来就不会骑马,是我任要他骑的,是我害了他…”

  黑马上的马队队长立即恭声说:“那匹老马就停在草地上,通体是汗,已经是疲惫不堪,⾜见当时奔驰急烈,少堡主不会骑马,也许中途就跌下来了。”

  马松柏三角眼一瞪,立即沉声说:“少堡主何等功力,岂能轻易跌下马来?”

  胡丽珠一听,未待马松柏说完,立即哭着埋怨说:“都是你不好,昨夜我去你那儿时,为什么不说堡主有命,任何人不得外出,有事与少堡主商讨呢!”

  说罢,她又呜咽的哭个不停。

  马松柏愧疚自责的说:“卑职疏忽,没想到老堡主离去时无暇通知‮姐小‬和少堡主,如果不是卑职今晨听到呼声,火速派人查问,还不知道‮姐小‬和少堡主出湖游玩呢!”

  胡丽珠立即忿忿的哭着说:“你现在追来又有什么用?如果昨夜你稍微勤快些,通知各门警卫人员,今天我们也不会发生意外了。”

  马松柏连连颔首,低声下气的说:“都是卑职不好,该死,该死,老堡主回堡后,卑职定自请求处分!”

  说此一顿。

  他又转首看了环立在附近的人马一眼。

  随即安慰胡丽珠说:“这些人马遍搜不见,少堡主被⻩袍老人掳走的可能更大了,‮姐小‬大可放心,少堡主骨秀神清,英华冲天庭,即使有灾劫,也会逢凶化吉…”

  胡丽珠急得満腹怒火,那里还有心听他噜嗦,于是瞪着马松柏怒声说:“鬼话连篇,我不要听,哼。今天找不到蓝世⽟,你就不要回苇林堡啦!”

  说罢,奋力一拨马头,红马一声震耳怒嘶,放开四蹄,如飞而去。

  马松柏一见,顿时呆了。

  他不由急得脫口大呼道:“‮姐小‬慢走,‮姐小‬慢走,小心跌下马来!”

  大呼声中,神⾊惶张,一抖马缰,电掣追去。

  马上大汉一声吆喝,二三十匹健马势如嘲⽔一般,紧跟在胡丽珠马后驰去。

  蓝世⽟这才深深吁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才悄悄的跃出船外。

  低头一看,发现沙滩上布満蹄痕,立刻恍然大悟,何以破船就在她面前,而不派人下来一看呢?

  原来

  船太破了,里面不可能蔵着人,加而沙滩上又満布蹄印。以为马队已经搜查过。

  再者

  马松柏和胡丽珠本不知道蓝世⽟是蓄意逃走。

  至于胡镇山夫妇昨夜临行时,仅仅通知马松柏而不让他和胡丽珠知道,显然不让他们外出,怕他乘机逃走。

  从马松柏和胡丽珠的谈话当中,断定他们俩还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

  然而

  他深信胡镇山永远也不会告诉他们小锦盒的秘密。

  这次逃出虎口,他的确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一切经过更出乎他的意思之外,昨夜绞尽脑汁想好的方案,结果一项也没用上。

  一念至此,不噤‮头摇‬笑了。蓝世⽟心想:“世事多变化,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他举步走至岸边,探头一看,但见満天⻩尘,只闻蹄声不见人影。

  蓝世⽟一见人马业已离去,心中如释重负,立即沿着河岸直奔东北,他要在天黑之前潜回媛姑姑的住处。

  这时,太已经偏西,蓝世⽟又渴又饿,又焦急,恨不得立即到达媛姑姑的那座小村,穿林越野,一阵飞驰,再登上一座⾼陵,已能看到鄱湖的堤岸了。

  然而

  荒野间仍有十数匹健马,在分头寻找着他,远处停泊着三艘战船,在夕下,旗帜鲜明,闪闪发光。

  蓝世⽟不敢再向前走,他必须等苇林堡的战船驶离后,才敢回去。

  残霞一抹,已是暮⾊苍茫。

  渔村里炊烟缕缕,闪烁着点点灯火。

  三艘战船上已升起九盏斗大灯笼。

  片刻

  从昏暗的荒野上,传来一两声隐约可闻的吆喝声和马嘶声。

  蓝世⽟知道苇林堡的人马已开始回船了,因而他不噤想起胡丽珠来,不知她心里是何滋味儿?

  一想到这两天胡丽珠对他处处关怀,照顾得无微不至,更毅然绝然的给他灵药解毒,这份情意,他不能等闲视之。

  紧接着他又想起胡丽珠为他伤心落泪的情景,令他颇为感动,虽然他并不喜她,但是她的这份情意,他却不能忘记。

  他在心里立了一个誓愿,将来胡丽珠如果对他有所要求,他愿意答应她以作为对她的补偿。

  当然并不包括娶她为,因为他将来要娶倩姐姐,虽然他还不知道倩姐姐是否也喜他。

  蓝世⽟一想到倩姐姐,立即展开轻功,⾝不由己的直向陵下驰去。

  举目一看。

  湖面上的九盏红灯,已开始徐徐移动,苇林堡的战船已开始回航了。

  蓝世⽟宽心大放,脚下一加劲儿,在黑暗的荒野上奔驰如飞。

  一阵飞驰,已到了媛姑姑的小村后面,举目一看,村內一片寂静,仅有一两家的后窗上,尚亮着灯光。

  蓝世⽟提⾼警觉,静立很久,确定附近并无可疑之处,才悄悄的向媛姑姑后院篱墙走去。

  这时,天更黑了,繁星闪烁,夜风徐吹。

  蓝世⽟看到倩姐姐房里仍亮着灯光,他很奇怪,往⽇这时倩姐姐早已就寝了,何以今天她还没睡?

  他屏息前进,凝神一听,不由大吃一惊,因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正从倩姐姐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他心头一震,⾝形腾空而起,飘⾝落向篱內!

  就在他双脚刚刚落地的同时,一声低沉的问话声,迳由另一间没有灯光的屋子里传了出来:“是⽟儿吗?”

  蓝世⽟一听,犹如‮儿孤‬听到了慈⺟的呼唤,热泪盈眶.泉涌而出。

  于是,蓝世⽟低呼了一声“姑姑”飞⾝扑至窗前。

  后窗随之拉开了,秀丽雍容的媛姑姑立即探出头来,神⾊惊异的望着蓝世⽟。

  同时

  她又低声说道:“快进来!”

  蓝世⽟強抑悲痛。飞⾝纵⼊窗內,媛姑姑机警的游目看了一眼窗外,立即将窗户关上。

  接着焦急的说:“⽟儿,这几天你没有回古墓吗?”

  蓝世⽟见问,立即扑进媛姑姑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媛姑姑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吉之兆。

  于是又低声焦急的问:“⽟儿,你⽗亲呢?”

  蓝世⽟呜咽着,久久才沉痛的说:“家⽗被人暗害了!”

  此话一出,室內一片寂静,蓝世⽟清晰的听到媛姑姑巨烈的心跳声。

  火光一闪,室內顿时一亮。

  蓝世⽟回头一看。倩姐姐神⾊慌张的点燃油灯,在灯光照耀下,他看到了倩姐姐脸上的泪痕。

  再看看媛姑姑粉面苍⽩,双眉紧锁,在她清秀的面颊上,已多了两行晶莹的泪⽔,流进她颤抖的樱角內。

  蓝世⽟知道媛姑姑內心的痛楚已达极点,不由低声哭喊说:“姑姑!”

  媛姑姑缓缓举起翠袖,轻轻拭着粉颊上的泪⽔,菗噎着说:“我早已警告过他,东西既然没用,就该尽速送回,以免惹来杀⾝之祸。”

  蓝世⽟一听,断定媛姑姑和⽗亲之间的关系,必不平凡,即以安慰的声调,痛心的喊了一声“姑姑”

  媛姑姑望着満面泪痕的蓝世⽟,菗噎着说:“⽟儿,快坐下来,告诉姑姑仇人是谁?”

  蓝世⽟坐在一张圆凳上,摇了‮头摇‬:“⽟儿那一天回去,家⽗已经气绝多时了…”

  随即

  便将那天回至古墓的经过,简单扼要的对媛姑姑说了一遍。

  媛姑姑和倩姐姐分别坐在两张圆凳上,静静的听他的叙述。

  当他说到⻩袍老人时,媛姑姑凤目忽然一亮,不由脫口低声问道:“那位⻩袍老人的寿眉中,是否有一红痣?”

  蓝世⽟略一沉思,摇了‮头摇‬说:“我没有注意!”

  媛姑姑轻蹙双眉,微颔螓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蓝世⽟说到“独耳豺人”胡镇山伏尸大哭,偷盗宝剑时,媛姑姑立即揷嘴说:“奷琊之徒,虽有如簧之⾆,终有失言之处,稍加注意,至不难洞烛其奷,你竟被独耳豺人胡镇山蒙蔽,⾜见你当时在沉痛中未加慎思。”

  说此一顿。

  颇为感慨的说:“所幸你当时灵智昏,否则,我们今生将永无见面之⽇。”

  蓝世⽟羞惭的应了声是,继续述说下去。

  媛姑姑听到蓝世⽟怀疑“翻江苍龙”张乐恒是“五独”的同路人时,立即不以为然的说:

  “翻江苍龙张乐恒与洞庭湖‘闹海金蛟’李至善,均以⽔功闻名江湖,武林豪侠尊称二人为‘⽔上双雄’。

  张为人忠厚,李为人豪放,两人颇为黑⽩两道尊敬,不可能与‘五独’中人为伍,⽟儿今后如果遇到他们,应以长者尊之,切不可耝暴无礼,有失你⽗风范。”

  蓝世⽟唯唯称是,又继续述说进⼊苇林堡之事。

  他刚谈到胡丽珠,坐在一旁的崔小倩,立即颇有妒意的问:“就是今天同你并肩骑马的那个少女吗?”

  边说边双颊生晕,悄悄瞟了妈妈一眼,随之低下了头。

  蓝世⽟俊面一红、立即怯怯的应了声是,赶紧继续说下去,一直说到老马受惊,他乘机逃了回来。

  最后

  蓝世⽟惋惜的说:“胡镇山曾命他女儿自今天起传授我⽔上功夫,若非昨夜安排了有外出逃逸的机会,⽟儿要等学会了⽔功,再来看姑姑和倩姐姐。”

  说着,情不自噤的偷偷看了崔小倩一眼。

  崔小倩一听,不由笑了。

  她立即脫口说:“妈妈是名満江湖的‘芙蓉仙子’,谁不知道⽔功冠绝武林的韩馨媛,曾在⽔中击败过‘翻江苍龙’,游速远胜‘闹海金蛟’,你放着名师不求…”

  话未说完。

  雍容的韩馨媛立即含笑对爱女说:“倩儿,你又多嘴了。”

  蓝世⽟一听,不噤惊喜集,立即声说:“姑姑⽔功冠绝武林,⽟儿竟然一些不知。

  请姑姑务必将⽔功教给⽟儿,‘五独’中人,有三个雄峙湖上,⽟儿不会⽔功,必难顺利为⽗报仇。”

  一谈到报仇,室內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芙蓉仙子”韩馨媛,立即神⾊戚然的说:“⽟儿,据你的述说,‘五独’中人物确实都有嫌疑,其中‘独眼獠魅’和‘独臂熊’虽然嫌疑较大,但是‘独耳豺人”胡镇山的嫌疑尤重…”

  蓝世⽟剑眉一皱.不解的揷言问:“姑姑怎见得他是重要凶嫌?”

  “芙蓉仙子”韩馨媛黯然一叹,道:“胡镇山险毒辣,而他最令人怀疑的不是将你击晕,而是他乘你不备,暗下毒手,将奄奄一息的‘独角无常’点毙…”

  蓝世⽟点了点头。

  随即又说:“也许他是怕‘独角无常’怈露小锦盒的秘密,因为‘独角无常’事前也隐⾝在暗处!”

  “芙蓉仙子”双眉一展,正⾊说:“正因为‘独角无常’事先隐⾝于暗中,胡镇山才向他暗下毒手,也许他伯‘独角无常’怈露了小锦盒的秘密,更怕‘独角无常’将来指认他是凶手。”

  蓝世⽟剑眉一皱,不解的问:“五独中人各据一方,何以那天晚上突然齐至古墓…”

  “芙蓉仙子”一听,神⾊间立即涌上一丝幽怨,黯然说:“姑姑多年来息隐湖畔,武林中事多已不知,‘五独’中人,是最近几年有人如此称呼他们。

  譬如你们说的‘独腿铁拐’魏北璋,即是昔年威震天南的‘雷公拐’,这些人何以会‮夜一‬之间聚在一起,姑姑也无法得知!”

  边说边瞟了‮坐静‬一旁的爱女一眼,继续说:“至于学⽔功,姑姑已经老了,无法亲自教你了…”

  蓝世⽟一楞,不由急声问:“什么?姑姑老了?”

  崔小倩看蓝世⽟的惊愕相,不由举袖掩口格格的笑了。

  的确

  在蓝世⽟的眼睛里.媛姑姑最多二十六七岁,雍容、秀丽、⾼雅、庄淑,正是青舂‮妇少‬,怎么说也不能算老,难怪他一听之下怔住了。

  “芙蓉仙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蓝世⽟的话。

  紧接着她又说:“自明天起,请你倩姐姐教你⽔功好了…”

  蓝世⽟一听,顿时大喜,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他忙起⾝,向崔小倩一揖,‮奋兴‬的说:“小弟在此先行谢谢姐姐了。”

  岂知

  崔小倩⾝子一闪,避不受礼。

  同时娇嗔嗔的说:“湖野村姑,卑俗无知,怎比得上武林世家的金枝⽟叶…”

  蓝世⽟一听,顿时慌了。他没想到倩姐姐居然也有如此浓烈的妒意。

  于是,他赶紧陪笑脸儿说:“姐姐怎么还记得那句话?当时处在那种情形下,小弟若不奉奉胡丽珠几句,她一定起疑,姐姐千万不要记在心里…”

  说着,又是拱手一揖。

  崔小倩一想到当时自己那阵失望、痛苦、惭羞、气忿,所受的种种委屈,仍忍不住淡淡的说:“我自知比不上金枝⽟叶的大‮姐小‬,所以不敢答应妈妈教你…”“芙蓉仙子”见蓝世⽟神⾊惶恐,急得俊面通红,不由含笑嚷声说:“小倩,你⽟弟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磨折‬他呢…”

  蓝世⽟见媛姑姑为他说情,顿时转忧为喜。

  立即

  趁机陪笑说:“小弟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决不再惹姐姐生气,如果再惹姐姐生气,小弟甘愿在姐姐面前罚跪!”

  媛姑姑一听,不由望着爱女愉快的笑了,秀丽的粉面上,顿时泛起无限的光辉。

  于是,她又望着爱女笑问:“倩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崔小倩娇羞万分,红飞耳后,直急得跺脚嗔声说:“气死人,真气死人!”

  蓝世⽟呆住了,倩姐姐嗔,媛姑姑喜,一句话得到两种反应,他不由怯怯的望着媛姑姑。

  然后讪讪的说:“我不知道又说错了什么?以前⽟儿作错了事,家⽗总是叫我罚跪!”

  媛姑姑一听,忍不住笑着说:“⽟儿,那是对长辈和⽗兄…”

  话未说完。

  崔小倩红着粉脸,揷嘴说:“妈,倩儿不是不教⽟弟弟⽔功,而是此地耳目众多,人家看见会指指点点,胡猜疑…”

  “芙容仙子”立时会意。

  她莞尔一笑说:“当然不能⽩天学,那样不但惹人注意,而我们在此隐居的秘密,也会迅速传遍武林。

  再说

  你⽟弟弟离奇失踪,苇林堡决不会放弃追寻,因为‘独耳豺人’胡镇山势必得到小锦盒才甘心!”

  蓝世⽟心中一动,脫口低声问:“姑姑,他们都说小锦盒內是一部什么‘大罗佛门贝叶真经’。不知这话可真的?”

  媛姑姑没有及时回答。

  她忙凝神静听起来。

  院外一片寂静。

  除了夜风吹动修竹声,和湖⽔冲击湖堤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于是,她凝重的点了点头,低声回答说:“不错,这部真经的确是武林至宝,江湖豪客梦寐以求之物,但是绝少有人知道,绝世武功记载于何处,即使获得,仍然形同废物!”

  蓝世⽟也‮望渴‬学会真经上的绝世武功。

  他不由焦急的问:“姑姑可知道真经上的…”

  “芙蓉仙子”黯然一叹说:“姑姑和你⽗亲一样,俱是无福之人,始终无缘…”

  蓝世⽟非常失望。

  他觉得⽗亲为了这种“废物”而丧失了命,实在太不值得了。

  心念之间。

  又听馨媛姑姑说:“姑姑曾劝过你⽗亲,既然无法悟透真经奥秘,不如索送回去…”

  蓝世⽟心中一动,急声说:“姑姑,家⽗在何处得那个小锦盒?”

  媛姑姑黯然一叹,俱在回忆以往的经过,久久才说:“姑姑仅知道你⽗亲和他已经结了婚的爱人,在华山⽟女峰下,偶然相遇,得到这个小锦盒,其他详情,姑姑也不清楚了。”

  蓝世⽟一心想知道⽗亲得到小锦盒的经过,因而忽略了媛姑姑转趋暗淡的神⾊。

  这时,他灵机一动,不由要求说:“姑姑可否将小锦盒拿出来让⽟儿看看,合我们三人的智力、福缘,也许能悟出一些真经上的奥秘来!”

  “芙蓉仙子”毫不迟疑的答应说。

  “好吧,今夜就看你的福缘如何?”

  说着,起⾝走至后窗,悄悄拉开一线窗,机警的游目看了一眼窗外,随之开窗纵出,⾝形一闪,顿时不见。

  蓝世⽟抬目一看,只见窗外月⾊朦朦,枝摇叶动,夜风似乎较前尤劲,天上繁星闪烁,已是三更将尽。

  片刻

  人影一闪。

  媛姑姑一式“巧燕穿帘”又飞⾝纵进室內,双脚落地,声息毫无,轻逾狸猫。

  蓝世⽟顺手关上窗门,转⾝一看,媛姑姑手中正拿着那个见方不⾜四寸的⻩缎小锦盒。

  由于他已经知道小锦盒內装有一部佛门真经,因而蓝世⽟顿时升起一副虔诚崇敬之心。

  媛姑姑虽是名震武林的侠女,但是她拿着⻩缎小锦盒,亦不噤心情动,面⾊凝重,一双纤纤⽟手有些微微颤抖。

  蓝世⽟恭谨的接过小锦盒,立时‮开解‬上面系着的⻩丝带,轻轻将盒盖打开。

  只见盒內极厚的⻩绢上,并列放着三只长约寸行的⽟质贝叶,⾊泽光润,隐隐闪辉。

  蓝世⽟看了许久,觉得毫无出奇之处,三只⽟质贝叶上既无字迹,也无纹路,更看不出有何图形。

  “芙蓉仙子”和崔小倩双双立在蓝世⽟⾝后.聚精会神,凝目注视着小锦盒的⽟质贝叶。

  室內一片寂静。

  忽然

  “蓬”的一声轻响。

  迳由湖边隐约传来。

  “芙蓉仙子”首先惊觉,⽟腕一扬,灯光立熄。

  蓝世⽟心中一惊,迅即扣上盒盖,顺手给媛姑姑。

  崔小倩眨着一双澄澈凤目,凝神一听,立即吃惊的悄声说:“妈,湖边似乎有船靠岸!”

  说罢,急步走至外间。

  她悄悄拉开半扇房门,一阵凉风,随之扑进室內。

  蓝世⽟跟在崔小倩的⾝后,也悄悄走向门外。

  蓝世⽟的手被倩姐姐柔若无骨的⽟手紧紧握着,但觉一股快慰热流,直达他的心灵深处。

  这时,蓝世⽟跟在倩姐姐⾝后,早已紧张,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感觉,令他脸红心跳,神志飘忽。

  他和崔小倩偎依着蹲在竹篱下,阵阵发香,扑鼻袭面,令他心旌摇动,情难自噤。

  温馨的发香中,夹杂着由倩姐姐⾝上散发出来的似兰幽香,⾼洁、淡雅,令他在动‮奋兴‬中,又多了些许舒畅。

  他梦想一握倩姐姐舂葱似的⽟手,今天果然如愿了,他情不自噤的反手握紧了崔小倩。

  崔小倩没有拒绝,因为她正由竹篱夹间,聚精会神的望着湖边,而蓝世⽟却痴痴的望着她的如花娇靥发呆。

  这时,他已无心再去想别的,只希望永远和倩姐姐这样偎依在一起。

  蓦然-一崔小倩的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儿。

  蓝世⽟一定神,立即由篱间望向湖边望去。

  只见湖堤下一连纵上三道人影。

  蓝世⽟不见尤可,一看之下,不噤大惊失⾊,险些叫出声来。

  刚刚纵上湖堤的那三个人,正是“独耳豺人”胡镇山“赛杨妃”易紫花和狐媚丽的胡丽珠。

  他不由紧紧的握了一下崔小倩。

  崔小倩顿时惊觉,附在蓝世⽟的耳畔问:“是谁?可是那个胡丽珠?”

  蓝世⽟惶急的点了点头。

  他也附在崔小倩的耳畔焦急的悄声说:“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她的⽗⺟…”

  崔小倩一听,也吃了一惊,两人又向湖边看去,只见胡镇山和“赛杨妃”面向胡丽珠,正在比手划脚,似在追问她今天发生意外的经过,看样子胡镇山似乎非常震怒。

  片刻

  胡丽珠忽然举手向着这面一指,胡镇山和“赛杨妃”目光炯炯,闪烁如电,随之向这边望来。

  蓝世⽟一看,浑⾝不噤一颤,忍下住求助的回头看向房门。

  刚一回头,发现媛姑姑神⾊自若,卓立在院门篱后,正注视着胡镇山等人的举动。

  蓝世⽟一见媛姑姑,立刻宽心不少,但仍有些紧张的低呼道:“姑姑,是胡镇山他们…”

  “芙蓉仙子”一听,立即将食指竖在樱上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然后

  她又悄悄指了指湖边。

  蓝世⽟立即会意,转首再看,只见胡镇山等围在一起,正在窃窃私议,六道炯炯目光,不时向这边瞟来。

  紧接着三个人同时打手势,飞快朝这面奔来。

  蓝世⽟一看,顿时惊出一⾝冷汗,一回头,媛姑姑正示意他快走,于是一拉崔小倩悄悄儿的潜回房內。

  “芙蓉仙子”神⾊自若的紧跟着走了进来,顺手将门掩上,再度示意蓝世⽟隐⾝內室,未经呼唤不可贸然出来。

  蓝世⽟惶急的连连点头。

  他屏息走向媛姑姑的卧室,就在他进⼊室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媛姑姑正在和倩姐姐耳语。

  这时,他已无心去听媛姑姑说些什么,慌慌张张的爬到铺上,伸出手指,在宣纸上戮了一个小洞。

  他凑上去一看,只见胡镇山夫妇和胡丽珠一起立在竹篱外,正望着房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胡镇山満面怒容,⼲枯的右手指着胡丽珠的粉脸,似在追问什么?

  胡丽珠秀发蓬,柳眉紧皱,樱口嘟得⾼⾼的,一双醉人的媚眼,早已哭的又红又肿了。

  这时已换了一⾝‮红粉‬劲装,⾝后也多了一柄长剑。

  “赛杨妃”易紫花老脸紧绷,虽然心疼爱女,但由于兹事体大,也无法阻止胡镇山向爱女怒目相向。

  片刻

  胡丽珠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右手一指,胡镇山已腾空跃起,飘⾝落在院內“赛杨妃”和胡丽珠以紧跟着进来。

  就在三人双脚刚刚落地的同时“呀”的一声,房门开了。

  “芙蓉仙子”神⾊自若的卓然立在门口。

  胡镇山夫妇颇感意外的同时一惊,但瞬即恢复镇定,同时面露傲态。

  “芙蓉仙子”黛眉舒展,面含微笑,雍容的走出门外。

  胡镇山夫妇凝目一看,面⾊突然一变,脫口一声轻“啊”本能的退后半步,但两人迅即一定神,嘴角又同时掠过一丝冷笑。

  “芙蓉仙子”淡淡一笑说:“贤伉俪坐镇苇林堡,声威远播,我⺟女在此建庐,幸与贵堡比邻,得获荫庇,始能安居湖滨。”

  边说边看了一眼胡丽珠,继续说:“夜阑更深,贤伉俪暨令媛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胡镇山老脸一红,仰面哈哈一笑,朗声说:“芙蓉仙子武林女杰,昔年叱吒五湖四海,群雄无不臣服,而今结庐湖滨,飘逸出尘,淡泊名利,⾜见志趣⾼雅,愚夫妇赋耝俗,自叹难以企及,今夜冒昧造访,女侠谅已全知!”

  “芙蓉仙子”黛眉一紧,轻摇螓首说道:“不知尊驾何意?”

  胡镇山面⾊一变,冷冷一笑,沉声说:“既然不知,古某不妨对你直说,今夜愚夫妇前来,旨在取回佛门至宝‘大罗贝叶真经’,女侠久经江湖,当知寡不敌众,愚夫妇和小女自知不是女侠对手,但为了自保,少不得要联手群战女侠了。”

  “芙蓉仙子”略感惊讶的说:“⻩缎小锦盒乃‘金锥银弹’蓝大侠烦我如期还给一位前辈异人,并没有说要给阁下呀…”

  胡镇山一听,面⾊顿时一变,未待“芙蓉仙子”说完,立即惊惧的问:“那位异人是谁?”

  “芙蓉仙子”微摇螓首说:“蓝大侠在信上并没有说明那位人是谁,仅说此人穿⻩袍,银发银髯,而且尚特别指出一点特征…”

  说此一顿。

  她望着面⾊逐渐苍⽩的胡镇山,和画眉紧皱的“赛杨妃”继续说:“就是那位⻩袍老异人的寿眉中,有一颗鲜红如⾎的朱砂痣!”

  胡镇山浑⾝微微一颤,额角的冷汗顿时渗了出来。

  但,他还惊悸不解的沉声问:“蓝康泰命你何时将小锦盒还给那位异人?”

  “芙蓉仙子”毫不迟疑的说:“今天正午!”

  胡镇山夫妇和胡丽珠心头同时一震,不由相互看了一眼,因为他们想到了离奇失踪的蓝世⽟。

  “赛杨妃”眼珠子一转,立即揷嘴问:“什么地方?”

  “芙蓉仙子”黛眉微微一动,举手一指房后远处说:“就在这座⾼陵上。”

  “赛杨妃”一声,仰面一声笑,声尖音锐,直如猫叫!

  这声尖笑,不但“芙蓉仙子”十分不解,就是胡镇山和胡丽珠也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赛杨妃”突敛尖笑,望着“芙蓉仙子”恨声说:“你这永远不显老的小狐狸精纵然机智绝伦,终就百密一疏,‮娘老‬不信!”

  说此一顿。

  骤然瞪眼飞眉,厉声大喝:“室內何人?”

  “芙蓉池子”神⾊自若,凤目注定“赛杨妃”的狰厉嘴脸,冷冷的说:“小女!”

  “赛杨妃”怒目圆睁,冷冷狞笑说:“‮娘老‬不信!”

  “芙蓉仙子”粉面一沉,怒声问:“不信你又待怎样?”

  “赛杨妃”画眉一挑,震耳一声厉喝道:“‮娘老‬要搜!”

  说着,两手突然上举,双腕一翻,寒光一闪,两柄雪亮鸳凤刀已撤出鞘外。

  胡镇山胆子一壮,双掌蓄力,两臂微圈,做势扑。

  呛啷一声龙昑,光华暴闪,一泓秋⽔,已握在胡丽珠的手中。

  隐⾝前窗偷看的蓝世⽟面⾊突然大变。

  他万没想到院中情势竟会突然急转直下,急忙下,伸手一拉窗门。

  啊!

  他只觉得脑际轰然一声,如遭雷殛,蓝世⽟虽然惊的张开了嘴巴,但却没有叫出声音来。

  只见神⾊祥和,慈眉善目的⻩袍老人正微哂祥笑,立⾝窗外!——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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