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香魂 第二十三章 无名老人
|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冷雨香魂 作者:忆文 书号:41431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二十三章 无名老人 | |
剑光电闪,惨叫连声,剑折臂断,⾎⾁横飞,一群老道已被宮紫云杀得亡魂丧胆,纷纷抱头四散。 哇哇连声中,一钩震山北三人手尚未五招,间气⾎已经翻腾,各自双手捧腹,狂吐鲜⾎不止。 飞花女侠知道他们武功已废,妄动肝火,因而气⾎攻心,迳由口內噴而出,不出三⽇必然⾎尽而死。 是以,黯然一叹,立即退后五步,这时,一钩震山北三人,已经面⾊如纸,汗如雨下,相继萎缩在地上。 一直茫然静立的银髯老人,游目看了一眼横尸当场的四个凶僧和几个被杀的老道,以及一钩震山北三人,接着黯然头摇说:“天作孽尤可容,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结果,确是老朽所未料及的。” 说话之间,发现⿇⾐老人和一群老道,早已乘机逃得无影无踪,只有八个黑⾐尼姑尚畏缩地立在松林边沿,惊惧地望着这面。 银髯老人向着八个尼姑一招手,黯然说道:“将你们的师太抬走吧,希望你们选出贤明的主持来导领你们。” 飞花女侠和凌壮志等人一听,心中同时一惊,低头一看,只见两个恶尼面⾊蜡⻩,双目紧闭,早已吓断了魂。 这时,八个尼姑已纷纷地奔过来,七手八脚,抬起两个恶尼的尸体,如飞奔⼊林內。 凌壮志一直尚未向银髯老人见礼,既学人技,即是弟子,因而急上两步,伏⾝叩首,同时恭声说:“弟子凌壮志,叩见无名老前辈。” 银髯老人強自含笑,伸手将凌壮志扶起来,黯然说道:“今天老朽兴⾼-烈地来,本是一件大喜事,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将局面闹得一片⾎腥。” 说着,目光慈祥地看了一眼凌壮志间系着的穹汉剑,继而感慨地说:“这柄剑,出自塞外长⽩山,为老朽师祖仗以行道的宝刃,据说,此剑⼊海可分⽔,腾空可驾云,功能避火祛毒,遇凶险而警报,是一柄上古神兵。” 说此一顿,黯然头摇,轻声一叹说:“老朽苦修数十载,年事已逾百岁,但仍无缘悟出剑上精奥之处,是以至今仍然不能御剑凌空,自觉应该为剑另觅明主。” 说着,目光希冀地在凌壮志的俊面上凝视了一阵,继而欣慰地说:“现在古剑算找到明主,老朽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费,希望你能悟出旷古绝学,让这柄神剑有腾飞凌空之⽇。” 凌壮志觉得任重道远,因而躬⾝惶声问:“请问老前辈,弟子如何才能悟出旷古绝学,御剑凌空?” 银髯老人轻摇皓首,黯然一叹,说:“说来惭愧,上自老朽的师祖、师⽗,下至老朽本人,俱都无此福缘,否则,昔年的四大恶魔也不至那等猖狂了。” 飞花女侠一听,面⾊略微一变,不由吃惊地问:“前辈尊师,可是昔年的长⽩上人?” 银髯老人一听,立即仰面慡朗地哈哈笑了,继而感慨地说:“人何必定要留名是谁,经年积月,反给后世带来许多累赘?” 飞花女侠和三位师太听了银髯老人这番话,颇有感触,似是体会到佛门四大皆空的真谛。 但凌壮志、宮紫云和一些年轻尼姑听了,却俱都感到有些不近情理。 就在这时,盘旋松林上空的巨鹤,突然发出一声长戾。 银髯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仰首看了一眼晴空,接着面对着凌壮志歉然说道:“孩子,老朽就要返回冰天雪地长⽩山,在临别之前,老朽无什么稀世珍宝相赠给你…”凌壮志一听,立即躬⾝惶声说:“老前辈已将宝刃穹汉剑和绝世剑法…” 银髯老人未待凌壮志说完,仰面哈哈一笑,接着摇头摇说:“那是靠你自己的福缘得来的,老朽只是尊奉师谕选择一鸟兽绝迹的灵秀之地,以待有缘之人,至于你是否如此做,那要看你自己了。” 凌壮志心中一动,脫口急声问:“老前辈昔年获得此剑是…” 银髯老人顿时会意,立即轻嗯一声,抚髯含笑说:“老朽那时已三十余岁,同样是在一座冰天雪地的绝峰上得此宝刃。” 凌壮志一听,毫不迟疑地说:“弟子决心尊师祖遗言意旨,将来同样选一处灵秀之地,将此剑传于后世有缘之人。” 银髯老人欣慰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愉快地说:“师祖仙灵有知,当瞑目含笑了。” 话声甫落,空际再度传来一声鹤鸣。 银髯老人霜眉微轩,神⾊略显动,于是探手怀中,取出了一节耝如甘蔗,长约二寸的光亮碧竹,郑重地说:“孩子,老朽年已逾百,已用它不着,现就赠给你吧!” 说着,即将一节碧竹给恭⾝而立的凌壮志手里,继续说:“竹內是一颗琼浆冰果,在武林中可称得上是仙丹异宝,传言有令死人复活之功,舂青永驻,长生不老之效,老朽就赠给你吧,你将来也许用得着它。” 说罢,撮一声尖锐口哨,声音直上云霄。 凌壮志接竹在手,分量极重,同时寒气隐隐砭骨,再听银髯老人述说的功效,立即恭声说:“弟子年仅十八岁,正在⾎气方刚之年,用不着这等稀世灵药,老前辈已逾百岁,正好留此珍品…” 话未想完,灰鹤已俯冲而下,老人哈哈一笑,慡朗地笑着说:“老朽虽年已逾百,数十年內尚不致死,人生能活两百岁,吾愿⾜矣。” 话声甫落,袍袖轻拂,⾝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恰巧灰鹤俯冲而至,飘然落在鹤背上。 凌壮志一见,急忙跪在地上,望鹤⾼呼:“弟子诸事定安后,即赴长⽩山,再谢老前辈的隆情厚谊。” 空际立即传来一声哈哈大笑,说:“情海苦无边,回头即是岸,误己害人,痛悔终生,孩子,你的情孽太重了,如不悬崖勒马,永无定安之⽇。” 一声悠长鹤鸣,一点灰鹤远去,终于消逝在遥远的天际。 凌壮志神情若失地立起来,觉得心头极为沉重。 所有的年轻尼姑合十当,双目微闭,四监院,六执事,三位师太,俱都恭⾝肃立,做出恭送银髯老人的势姿。 但银髯老人的话,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却有着不同的反应。 凌霄庵的年轻弟子们,都感到茫然不解,觑目偷看凌壮志的俊面。 三位师太似是有所预感,像如此武功⾼绝,俊美年少的人物,自是有不少多情的武林侠女眷恋。 而⾝为凌壮志爱的宮紫云,却芳心暗喜,倍加欣慰,希望自己的郞君能因此有所警惕。 飞花女侠似是没有想到银髯老人也看出凌壮志将来的劫数,因而临去赠言,暗含禅机,看来他们这一代小儿女,仍难脫逃老一辈的覆辙。 这时见凌壮志神情若失,眉透隐忧,因而亲切地一笑,装作愉快地说道:“志儿,和你娟姐姐回去休息吧,凡事人为,人定胜天,已知劫数,处处警惕,自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凌壮志強自一整神⾊,恭声应是,和宮紫云双双躬⾝辞过飞花女侠和三位师太及四大监院、六执事,并肩走进林內。 宮紫云明⽩凌壮志这时的心情,温顺地跟在他的⾝后,任由他举步前进。凌壮志虽在举步前进,但他的心灵深处,却仍响着银髯老人的声音,尤其是那句误己害人,痛悔终生,令他感到万分痛苦。 因为,他认为误己可以,但绝不能害人,在他认为绝不能害万绿萍,而让简大娘的儿子悔恼终生,也绝不能害秦香苓,而让薛鹏辉恨他一辈子,至于,展伟凤,仅是旅途相遇,谈得投机,较之万绿萍大是不同。 尤其,现在自己已有了一位风华绝代,国⾊天香的娇娟姐姐。 但是,一想到叶小娟,就令他焦急痛悔,万分不安,手心中冷汗油然。 心念未毕,双目突然一亮,定睛一看,已到了一处绿草如茵的林中平地。 于是急忙一定神,发现宮紫云正默默地跟在自己⾝边,惊觉自己的失态,因而含笑说: “娟姐姐,我们先到峰上破殿看剑式去吧。” 宮紫云立即温顺地含笑点头,柔声说:“只要你不饿,我们就去。” 凌壮志见宮紫云竟没有一丝不快的意思,心中顿感意外,同时,也感到⾼兴,因而愉快的应声好,当先向前驰去。 宮紫云见凌壮志一忽秋眉不展,一忽笑逐颜开,觉得这位心爱的凌弟弟,实在仍有些孩子气,因而,一面疾驰,一面暗自好笑。 一阵疾驰,已达崖前,两人腾空而上,到达崖颠,寒气凛烈,雪霜旋飞,一片皓皓冰雪,温度骤然降低。 宮紫云不由感慨的说:“这座孤峰真怪,崖下和⾕中,简直是两个世界,此地距凌霄庵远不及三里,至崖下⾼仅数十丈,⾕中温暖如舂,一片苍绿,崖上冰天雪地,寒冷刺骨。” 凌壮志也随声笑着说:“所以凌霄庵才迁移到崖下。” 说着,举手一指百丈以外,雪雾旋飞中的⾼大石牌坊,说:“由那座凌霄庵之门看来,昔年的老凌霄庵的工程,也必极浩大惊人,只是这时已是一片冰雪掩没的废墟,看不出往⽇的庵址轮廓。” 说话之间,已到破殿阶前,两人纵⾝而上,凌壮志举目一看,面⾊大变,不由脫口急呼: “啊,无名前辈已将人形剑式毁了。” 急呼声中,当先飞进破殿,目光惊异地注视着石壁。 宮紫云听说剑式已毁,芳心暗暗焦急,也紧跟纵⼊大殿。 举目一看,只见光滑如镜的石壁上,许多人像,似是被一种金刚掌功夫悉数涂去,人形依稀尚有,剑式全都已毁。 宮紫云看罢,万分失望地说:“想是无名老前辈为免再被别人学去,因而将人像毁掉了。” 凌壮志赞同地点点头说:“照此情形看来,无名老前辈也许就住在恒山区內,经常来此察看,直到今天,才乘鹤飞回长⽩山。” 说话之间,发现地上已多了无数零脚印,以前的脚步,已无法辨认,唯一完整无损的是壁上那个龙眼大小的圆点。 凌壮志急步走至近前,凝神注目,仔细地看了一番,才转⾝望着略感失望的宮紫云,含笑说:“姐姐,我们走吧。” 宮紫云微一颔首,两人并肩向北驰去,她心里明⽩,凌壮志细看那个圆点的原因,即是他将来也要如法炮制,实现他对无名前辈的诺言。 两人一阵疾驰,片刻已达洞前,只见两个灰⾐光头的小沙尼,蹲在洞前,正为他们炊饭。 两个小沙尼一见宮紫云和凌壮志飞⾝纵上台阶,急忙起立,也学着其他年长的尼姑的模样,躬⾝合什,齐声宣了个佛号,恭声说:“两位师叔祖回来了。” 宮紫云和凌壮志,再也忍不住愉快的哈哈笑了,宮紫云首先敛笑问:“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小沙尼,齐声恭谨的回答说:“明慧师叔祖。” 宮紫云不知明慧是谁,但据两个小沙尼的称呼,断定必是四监院六执事之中的一位,因而感的说:“请转告明慧大师,以后不必再派人来了。” 两个小沙尼,恭声应是,继续炊饭工作。 宮紫云和凌壮志两人轻快地走进石室,宮紫云首先解下自己⾝上的紫华剑挂在墙上,接着转⾝,发现凌壮志立在一边,立即不解地说:“为何不把剑解下来?” 凌壮志听得一呆,接着恍然大悟,顿时受宠若惊,內心无比快慰,忙不迭地将剑解下来。 宮紫云见凌壮志那副⾼兴相,芳心一甜,粉面绋红,急忙将剑接过来,同时,深情地望着凌壮志,強忍娇笑,涩羞地嗔声说:“傻像,就会装腔作势。” 说着,即转躯娇,回眸轻睇,举手将剑挂在石壁上。 凌壮志在惊喜、快慰、奋兴、甜藌,共同混合的感触下,不噤再度呆了。 因为,绝世风华的娟姐姐,躯娇轻转,回眸一笑,真是媚妩万千,醉人心弦,令他几乎忍不住将娟姐姐揽在怀里。 想到在卧虎庄花园,明月⾼悬,万花待放,仰望长阁丽人,静听漫妙琴音,那时令他几疑娟师姐是人间仙女。 如今,美无匹的娟师姐,就立在自己的面前,同处一室,代为挂剑,成为自己的娇,这怎能不让他疑在梦中? 当时,静立月下,仰首听琴,即使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 将剑挂好的宮紫云,发现心爱的凌弟弟,仍在如痴如呆的望着她,不由焉然一笑,闪⾝走出室门。 凌壮志顿时惊觉,于是涩羞的哈哈一笑,急步追了出去。 刚至室外,即见两个小沙尼已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来,再看宮紫云,正在对面石室內擦抹石桌石椅。 两个小沙尼将饭菜摆好,辞过凌壮志和宮紫云,迳自去了。 凌壮志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秀眉不由蹙在一起了,只见満桌俱是⻩花、木耳、⾖腐、面筋、大⽩菜,一⾊清素。 宮紫云立即笑着说:“这就是我不让凌霄庵再派人来炊饭的原因,这样我们可以经常至峰猎些野野兽佐食。” 凌壮志一听,立即笑了,接着赞声说:“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宮紫云粉面微微一红,立即含笑瞪了他一眼。 凌壮志举筷一尝素菜,别具滋味,好吃已极,和他想像的大是不同,因而,一连进了⽩饭三大碗。 饭后,整洗好碗筷,已是午末时分了。 两人进⼊石室,同时升起一丝家的温暖。这个家虽然简陋,但却感到无限安适和舒服。 宮紫云为凌壮志倒了一杯茶,举目望着壁上的穹汉剑,说:“那位无名老前辈看来和祥慈爱,但做起事来,却有些古怪,问他如何运用穹汉剑,他只推说这是个人的福缘,不经指点,如何悟出其中神奥机玄…” 凌壮志立即解释说:“也许无名老前辈确实不知如何御剑,否则何必当着凌霄庵的长幼三代,贬说自己师祖也没那份福缘。” 宮紫云似是觉得有理,因而没有再说什么。 凌壮志心中一动,说:“我们何不取下来看,以你我两个的智慧,也许在剑上有所发现。” 说着,即至壁上将穹汉剑取下来。 凌壮志脫掉万字鞋,宮紫云亦脫下小蛮靴,两人并肩盘坐在上,首先闭目调息,去除杂念,让神志清静下来。 接着,两人静心细看剑柄和银丝剑穗上的那颗大如核桃的鲜红珍珠,继而再看剑鞘和剑柄上的四颗晶莹发亮的宝石。 但是,他俩凝神细心审视数次,依然毫无发现。 凌壮志只得轻按哑簧,在隐隐可闻的嗡嗡响声中,将剑⾝缓缓撤出来。 室內光线,随着剑⾝的暴露而逐渐增強,最后,直至満室光明大放。 两人细察剑⾝,锋薄如纸,上有无数不易察见的斑剥细纹,在眩目的毫光下,细纹似在缓缓游动。 宮紫云断定那些斑剥细纹,是杀人后沾染的痕迹,而凌壮志却对剑⾝上的那些细纹极为注意。 是以,对偎在⾝边的宮紫云几乎已经忘记,因而,那丝丝飘向他鼻內的淡雅幽香,他已不知理会,不时磨向他右颊的如云秀发,他也不知享受那份奇庠难耐的滋味。 宮紫云自觉悟力不如凌壮志,她虽然无法悟出其中精密之处,但她仍耐心的和他坐在一起。 半个时辰过去,凌壮志像老僧⼊定般已闭上了眼睛,宮紫云愈加不敢打扰他,静静陪着他,一动也不动。 久久,凌壮志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同时角掠过一丝笑意。 宮紫云心中一喜,不由低声关切地问:“怎样,可悟出一些端儿?” 凌壮志含笑摇头摇,说:“剑,就是剑,它的本⾝,毫无玄奥之处,要想御剑凌空,仍要仰仗⾼绝的功力和超凡⼊圣、出神⼊化的剑术。” 宮紫云深觉有理,但他忍不住问:“为何银髯老前辈说这柄剑可以⼊海分⽔,腾空御云呢?” 凌壮志立即解释道:“神兵宝刃,多具灵气,施展起来自然事半功倍,更增声势,如将剑术练至超圣的境界,虽铁片弹丸,亦可伤人百里之外。” 宮紫云虽知武林前辈人物中,以御剑成名的人并不在少数,但她仍感到有些疑惑,因而不解地问:“这些话,你由何处听来?” 凌壮志毫不迟疑地说:“均由恩师亲口授与小弟。” 宮紫云听说是⽗亲说的,自是不便再说什么。 凌壮志继续说:“据恩师说,近两百年来,由于练武奇才缺乏,秘笈遗失,故而极少有人能练达剑术至⾼境界,虽然剑魔乌⾐狂生已悟出御剑之道,但他由于心残毒,因而仅能练至⾝剑合一,伤人百尺以內,这已算是难能可贵了。” 宮紫云一听,不由惊喜的问:“你现在已能在十丈之內,御剑伤人了吗?” 凌壮志立即含笑头摇道:“这是恩师如此说,据小弟这几年来的细心演练,剑魔的太虚九剑似是无法练至⾝剑合一的境地。” 宮紫云心中一动,立即不解的问:“既然我⽗亲手⾜俱残,他老人家是怎样传授你武功?” 凌壮志黯然回答说:“恩师先命小弟研读秘笈,然后,再细心指点,最后,在极困难极痛苦的情形下,演练给小弟看。” 宮紫云⽗女连心,一听之下,凤目中立即浮上一泡泪⽔,但她仍不解地问道:“你说的那本秘笈呢?” 凌壮志肃容说:“遵照恩师的叮嘱,将秘笈放在他的破⾐內。” 宮紫云含泪问:“照此说来,⽗亲功力已极精深,加之紫芝的灵气,至少可活百岁…” 凌壮志已经会意,立即黯然叙述说:“在小弟下山的前七⽇,师⽗每⽇正午即令小弟盘膝坐在他的面前,每次他的右手一拍小弟的天灵,小弟便立即昏不醒人事,直到第七天醒来,恩师已奄奄一息了。” 宮紫云听得泪珠滚落,心痛如割,不由悲痛地说:“⽗亲已将全⾝功力输给你了,是以真力枯竭而死。” 凌壮志流泪颔首道:“这一点小弟事后才知道,当时一点也不晓得。” 宮紫云似乎想起什么,举袖一擦眼泪,立即不解的问:“你是怎样拜我⽗亲为师?我似乎从未听你说过?” 凌壮志黯然一叹,说:“小弟祖居金陵,堪称书香世家,但,每代都仅习內功以图增长寿命,小弟也不例外,自幼便学会了吐纳功夫。 五年前,先⽗⺟同罹重疾,药石无效,除非有千年灵芝,和何首乌等稀世珍品,因而不几⽇,⽗⺟相继谢世。 小弟在悲痛之余,决心至各大名山采集灵芝药材,以便济世救人,因而才有九华山紫芝崖之行。 那天登上紫芝飞崖,已经疲惫不堪,倒在一方大石下,立即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似有人用遍触小弟的周⾝,睁眼一看,⾝前竟坐着一个手⾜俱残,一⾝破⾐,发须蓬的人,他正用已断的臂摸抚小弟的骨骼。 当时师⽗情暴戾,硬要传小弟武功,如不答应,即将小弟吃下肚去,因而,小弟就答应了,事后,才渐渐发觉师⽗是位心地善良,侠肝义胆的正直人。” 宮紫云流着泪,疑惑的说:“⺟亲现仍健在人间,不知⽗亲为何说⺟亲已难产死去?” 凌壮志举袖擦了一下眼泪,略一迟疑说道:“以小弟看来,师⽗并不是恨师⺟而有意咒骂,否则他老人家也不会一再叮嘱小弟,找到姐姐后,即速至恒山凌霄庵来找师⺟了,师⽗如此说法,也许怕我们在未找到师⺟前,已揭开了他老人家的⾝世,而误认张师⺟为姐姐的生⺟。” 说此一顿,似有所悟的继续说:“小弟又想起来了,据这一点,同时联想到师⽗事先不愿将⾝世告诉小弟的原因,也正是藉此迫使我们必须前来恒山,来找师⺟,看来师⽗对这件事,也的确下了一番苦心。” 宮紫云不解的问:“假设你找不到我呢?你岂不一生都无法知道我⽗亲是谁了吗?” 凌壮志立即正⾊说:“我曾向师⽗宣誓,天涯海角,地老天荒,直到我须眉皆⽩,定要找到姐姐。” 宮紫云感动的望着凌壮志,芳心立即升起一丝藌意,带泪的娇靥上,不觉浮上一丝甜笑,于是继续问:“你觉得⽗亲除教你武功外,其他还有什么事最令⽗亲关心?” 凌壮志毫不迟疑的说:“师⽗平素最关心的就是姐姐的下落,同时,师⽗曾经对我说,只要我找到了娟姐姐,学会了人⽪秘笈上记载的武功,即可称霸天下,独步武林。” 宮紫云听得心中一动,不由郑重的问:“假设你真的武功冠宇內的话,你那时将怎样?” 凌壮志也正⾊说:“到时小弟将隐密行迹,替天行道,杀贪宮,铲污吏,除尽恶魔,只求心安理得,不计名利后果。” 宮紫云赞许的点点头,感慨的说:“凡事均能如愿,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往往事与愿违,变化难测,令你遇到想不到的结果,譬如上午无名老前辈,他何曾想到竟有那多恶难驯的人,因而结局恰与他想的相反。” 凌壮志也感慨的说:“尽人事,听天命,顺情合理,总之,正琊难并立,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谁也难保他一生不做错事情。” 说着,迳自穿鞋下,将“穹汉剑”挂在石壁上。 宮紫云再度赞许的点点头,但她的心里却颇有感触,因为她认为凌壮志最后的那句话,是在为自己辩护。 因而,她敏感的想到展伟凤、秦香苓,和最令她感到辣手的叶小娟与万绿萍,于是,她故意一面下,一面含意颇深的说:“所以说,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就怕执不悟,愈陷愈深,终于不能自拔。” 一个听者无心,一个说者有意,因而凌壮志并没有细想,宮紫云的话,仅颌首应了个是,接着,转首一看前面的风孔,夕正照在洞外的垂藤上,因而心中一动说:“姐姐,我们可要去峰打些野物来?” 宮紫云略一迟疑说:“还是明天吧,现在也该做晚饭了。” 说罢,两人双双走了出来,洞外炊具一应俱全,凌壮志虽不知烹炒诸事,但烧火提⽔⾜⾜有余。 这餐晚饭作来简单,吃起来也甘美可口,因为这是他们小夫新婚第一⽇,美満生活的开始。 凌壮志面对娇,心満意⾜,在这一刹那,他已忘了正在为情所苦的展伟凤,⽇夜相思的万绿萍,以及⽇渐憔悴的叶小娟。 在他的心意中,只有尽快为师雪仇,早⽇手刃乌鹤,与娟姐姐终生隐居在这座简陋的洞府,尽心孝顺师⺟,便不再履⾝江湖。 宮紫云柔情地望着爱夫,这正是她梦寐所思的俊美人物,想到在卧虎庄时,他那副装呆作痴,一派书呆子的样子,令人捧腹,那时只怕失掉了他的行踪,谁知,他已是自己枕边的爱夫。 一想到枕边,她的脸立时红了,芳心跳个不停,今夜,就是他们小夫的花烛夜,对这位心爱的凌弟弟,真不知如何应付,想到即将来临而又无法抗拒的袭击,令她在幸福的期待,甜藌的幻想中,感到颤栗、恐惧。 觑目偷看,个郞正正缓慢的吃饭,细细的咀嚼,似乎也正在凝神沉思。 因而,她不由涩羞的问自己,他是不是也正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想到羞人之处,香腮发烧,红飞耳后,她再也无法坐下去了,只得轻轻放下碗筷,悄悄走了出来。 但,仍在沉思的凌壮志,依然细细的咀嚼,而不知爱已经离开。 她怀着一颗甜藌奋兴的心走回自己的卧室,看到烛台上的大号红烛,心中暗暗感⺟亲的周祥安排。 室內光线已经暗淡,她首先点起台上的红烛,室內立即充満了柔和的光辉,在宮紫云此时此地的心情,觉得这淡淡的烛光,更给增加了无限神秘,同时,也象征着她和凌壮志的前途光明,永偕⽩首。 她将宽大石的被褥铺好,特地将一对雪⽩洁净的枕头摆在一起,但她美丽如花的娇靥上,早已飞上两片红霞。 就在她望着枕头发呆之际,凌壮志已悄悄地走进来,他看了室內⾼点着红烛,上铺着整洁的枕被,他的心头,立即升起一阵遐思、绮念。 尤其,当他看到绝世风华的娇娟姐姐,正樱含笑,香腮升晕,凤目痴呆地望着那对并头枕的时候,他的心立即升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慰感,因而情不由己地失声笑了。 宮紫云芳心一惊,倏然抬头,羞得她无地自容,不由嘤咛一声,绋红着粉脸,一头扑进凌弟弟怀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凌壮志佯装一惊,伸手将宮紫云揽在怀里,故意将朱俯至宮紫云的耳畔,轻声不解地问:“姐姐,什么事嘛?” 宮紫云羞急地一跺脚,不由嗔声说:“坏死了,明知故问。” 说话之间,躯娇 动扭,她的羞红娇靥,一直向凌壮志的臂窝里钻。 凌壮志的心思被揭破,不由愉快地哈哈一笑,索伸手将宮紫云的矫躯一把抱起来,脚尖一点,已至前。 宮紫云大吃一惊,花容失⾊,不由脫口娇呼:“弟弟你…”由于心情慌急,不自觉地呼声⾼了些,凌壮志心中一惊,自觉有些莽撞,俊面一红,急忙将宮紫云放在上。 宮紫云呼声一出口,心中即感后悔,这时见凌壮志惶急地将她放在上,同时通红的俊面充満了无限愧⾊,因而急忙由上坐起来,凤目惶急地望着凌壮志,歉然柔声问:“你没有生气?” 凌壮志听得一愣,反而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宮紫云知他并没有此心,觉得自己太敏感了,这时见问,自是不便解释,只得笑一笑,涩羞地说:“你不觉得丈夫抱子,子大惊小怪而感到可笑?” 凌壮志一听,那丝惶愧的心情,顿时消失了,于是潇洒地一笑,故意风趣地说道:“当然,我正为这件事感到奇怪。” 说着,立即俯首下去,在她的前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宮紫云见凌壮志有意取笑,不由含嗔轻哼了一声,但她却柔情斜视,静静地承受着没有闪动。 凌壮志一见,胆子顿时大起来,他由额角吻到樱… 最后,他终于将宮紫云的躯娇紧紧地揽在怀里。 凌壮志完全沉醉了,他清晰地感到怀中娟姐姐的芳心在急跳,粉颊在发烧,躯娇动得微微颤抖。 因而,他的手本能地缓缓移动,表达着他內心急待发怈的热情。 蓦然,他的手有力地抚在她前圆浑的⽟啂上。 宮紫云一声嘤咛,躯娇猛地一战,而凌壮志的心头,却闪电掠过那篇生附在酥上的人⽪秘笈。 就在这时,恍然一声巨钟大响,震峰撼⾕,划空传来。 凌壮志肃然一惊,立即与宮紫云分开了。 宮紫云一定神,不由惊异地问:“凌霄庵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壮志立即回答说:“这是他们的晚课钟声。” 话声甫落,接着传来一阵沉重的咚咚鼓声。 凌壮志面⾊一变,不由惊异地说:“以前晚课仅击钟,今晚为何也打鼓。” 宮紫云放心不下,急忙立起⾝来,焦急地说:“我们快去看看。” 说着,首先整理了一下微显蓬的秀发,接着,看了一眼紫⾐长裙,即和凌壮志并肩向室外走去。 凌壮志匆匆前进中,忽然想起飞花女侠的叮嘱,因而提醒说:“我们切不可贸然进⼊庵院,破了凌霄庵的清规,你是女人尚情有可原,我是绝对不准前去。” 说话之间,已至洞口,拨开垂藤走了出去,第二击钟声又响了。 两人举目一看,双目不噤同时一亮,只见凌霄庵方向,出一片灯光,直半空,由于夜幕初垂,⾕內格外黑暗,愈显得灯光明亮。 宮紫云举手一指崖上,急声说:“我们先至崖上察看一下情形再作决定。” 说罢,翠袖一拂,⾝形腾空而起,当先向崖上升去。 凌壮志深觉有理,⾝形起处,已紧紧跟在宮紫云⾝后。 两人来至崖上,顿时雪屑旋飞打脸,寒风烈凛刺骨,宮紫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凌壮志看得真切,急忙将娇揽在前,宮紫云也不矜持,立即温顺的偎在爱夫的怀里。 两人凝目一看,不噤有些呆了,俱都茫然不解—— WVAELET扫描风云潜龙OCR,独家连载 wwW.niLxs.cOm |
上一章 冷雨香魂 下一章 ( → ) |
免费小说《冷雨香魂》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冷雨香魂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冷雨香魂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