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香魂 第一章 初出茅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冷雨香魂  作者:忆文 书号:41431 更新时间:2017/9/20 
第一章 初出茅庐
  天朗、气清,碧空如洗,在晶莹透明的蔚蓝的天幕上,没有一丝薄云。

  终年云雾缭绕的九华山,这天却云消雾散,现出耸拔嵯峨的山势。

  山上,青碧苍翠,古树参天,在森郁的绿叶中,万千诧紫嫣红的奇异的山花,随风摇晃,飘散著沁人幽香。

  由万丈突岩上,可以看到千寻以上的绝壑的美景,由幽寂绿媚的静⾕中,可以仰视崎峰上的飞瀑流泉。

  这才是一个傲立孤峰目览天下的绝佳天气,但就在这令人心旷神怡的绝美仙境中,竟隐约飘来一阵悲切的哭声。

  这阵悲戚的哭声,给这奇绝明媚的仙境凭添了无限哀愁,一切丽景致,都为之失⾊了。

  哭声是发自万仞孤峰的绝巅上,由妙莲峰望去,那是紫芝峰一处奇险无比的悬空飞崖。

  崖上,疏疏密密地垂著一片柔细而特长的绿藤,在绿藤之间,生満了红、⽩、碧、紫,硕肥多⾁而‮圆浑‬光润的各⾊大花。

  那些光润大花,就是罕世奇珍,由红变⽩,由⽩变碧,由碧变紫的千年紫芝,那座崖,就是终年难得一现,鸟兽绝迹的紫芝飞崖。

  悲切的哭声,就是发自紫芝飞崖,垂著疏密不等的长绿藤的后面。

  凝目细看,久久才发现飞崖垂藤的后面,竟有一座⾼约近丈,宽尚不⾜三尺的狭窄长洞,那哭声正由长洞中飘出来。

  据哭声的悲切,断定那人异常伤心,而那人充沛的中气,似是一位內功极为精湛的武林⾼手,但那人略带童音的哭声,又像是个极为年轻的人。

  哭声戛然停止了,接著传出断断续的悲痛呜咽和铮铮的堆石声。

  片刻过去了,洞中蓦然传出那人极为怨毒的恨世豪语:“师⽗,您安息吧,希望你的英灵,傲立在这九华之巅,看志儿如何杀尽那些沽名钓誉,自诩豪侠的巨奷枭雄,看志儿如何慑服群英,震惊江湖,声名远播海內,让他们闻名丧胆,惶惶终⽇…”

  话声愈说愈⾼,充満了忿怒,终至昂震耳,洞中嗡嗡有声。

  略微停顿之后,又传出一阵強抑动的缓和声音:“师⽗!为了寻觅您的亲生女儿娟娟,为了湔雪您的奇聇大辱,为了您未了的心愿,不管天崖海角,不管剑林刀山…”

  话声呜咽,接著是颤抖的哭泣:“师⽗,志儿走了,此番下山,不知何年何月何⽇才能重返此洞,跪在您的墓前,哭述离开您以后的经过,也许就此骨埋异乡,终生不归了。”

  哭泣声停止后,长洞中的暗处隐约现出一个⽩⾊人影,正缓步向著洞口走来。

  凝目细看,那竟是一个⾝穿⽩缎银花公子衫,发髻上东著一方淡⻩儒巾的俊美少年。

  看他年龄,最多十八九岁,眉清目秀,齿⽩红,冠⽟般的面庞上,充満了文静儒雅之气,如非他的眼圈红红,双颊带泪,绝没有人相信洞中痛哭忿发豪语的那人,竟是这位年纪尚不及弱冠,神采文质彬彬的⽩衫少年。

  ⽩衫少年来至洞口,转首再看了一眼⾝后,珠泪再滚下来。

  接著,他举袖拭了一下双颊上的泪⽔,昂然仰头,双目生辉,微剔斜飞的眉宇间,在这一刹那,竟然透出无限的杀气。

  蓦然,他冷电般的双目,一览脚下的万仞绝壑,⾝影一闪,疾泻而下,宛如一道垂直⽩线,晃眼间已至数十丈下。

  这等骇人听闻的绝世轻功,许多武林顶尖⾼手,纵使终生刻苦勤练,直到须发皆⽩,也难达此绝⾼境界,但是,今天却在一个文静儒雅,年仅十八九岁的后生少年⾝上发现了。

  ⽩衫少年双袖一挥,⾐摆飘拂,疾时如陨星泻地,缓时如柳絮飘飞,如非世外⾼人,绝难看清他双袖和⾜尖的动作。

  片刻已达峰下,幽⾕翠绿流泉潺潺,遍地奇花异草,⽩衫少年略微一停游目一辨方向,飞越幽⾕,绕过峰角,穿林跃涧,直向山区以外驰去,⾝法之快,捷逾飘风。

  逐渐偏西,幽⾕松竹间,已升起薄薄的云烟。

  但那点快速⽩影,仍如星走丸跳般,如飞向山外…

  初夏时分,夜幕低垂,一勾弯月斜挂天边,给寂静的大地,洒上一层暗淡的光辉,朦朦胧胧,愈增荒野的凄凉意味。

  这时,一点⽩影,快如流星,沿著宽大官道,著徐徐夜风,疾驰而来,⾝形过处,脚下带起一道微薄扬尘。

  远处的九华山,已被黑暗呑噬了,那奇雄巍峨的山势,已不复见。

  疾驰而来的⽩影,正是満怀悲忿,大发恨世豪语的⽩衫少年。

  他穿村过镇,⾝形不停,直奔东北。

  月落星转,曙光将现,东北官道的尽头,已现出一座黑庒庒的大镇店。

  飞驰‮夜一‬的⽩衫少年,一见那座大镇,涂丹般的角上,立即掠过一丝冷笑,⾝形同时慢下来。

  再驰一阵,已至镇外不远,他举目看了一眼东天那颗光芒四的明亮晓星,飘⾝进⼊路边的一片树林內。

  他在一棵树下盘膝坐好,闭目调息,他要等天光大亮后再进镇去。

  就在他刚刚闭上眼睛的同时,突然传来一⾐袂破风声。

  ⽩衫少年心中一动,双掌微一抚地,⾝形腾空而起,直落一株大树之上。

  他隐⾝树內,循声一看,只见三道肥大人影,胁下各自挟著一个长形大包,迳由镇內,疾奔而来。

  ⽩衫少年眉梢微一轩动,角立即掠过一丝冷笑,他断定镇內奔来的三人,非偷即盗,定然不是善类。

  渐渐,他已看清来人竟是三个⾝穿宽大道袍,年约三十馀岁的中年老道,三道俱都骨瘦如柴,长得獐头鼠脑,一脸琊之⾊。

  三个老道,虽然胁下各自挟著一个长形大包,但仍举步如飞,并且毫无忌惮的有说有笑,状至得意。

  中间老道三角眼一望左右,得意的笑着说:“两位师弟,你们虽然出手顺利,但得到的货⾊却没我的好!”左右两道,一个腮內菗动,一个浓眉只煽,同时贪婪的看了中间老道胁下的长形大包一眼,焦急的说:“卜贤师兄,你曾说过,有了好货⾊,我们兄弟三人都有份…”

  中间老道未待左右两道说完,不由得意的仰首哈哈一笑,说:“两位师弟请放心,咱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活,活在一起,要死,死在一块的好兄弟,哈哈…”话未说完,再度得意的哈哈笑了。

  隐⾝树上的⽩衫少年一听,不由冷冷一笑,恨声自语说:“哼!少爷今⽇才下山,双手尚未沾⾎,今夜就拿你这三个不守清规的道门败类先开刀吧!”

  话声甫落,⾝形腾空跃起,双袖一挥,宛如巨鹤临空,飞越一片大树之上,直向三道⾝前落去。

  三个老道急急前进,正在兴⾼彩烈的有说有笑之际,蓦闻破风声,同时吓了一跳,转首一看⾝后,镇前一片黑暗,本无人追来。

  三道再一回头,吓得急刹冲势,脫口大喝,⾝形暴退一丈。

  就在三人转首后看的一瞬间,他们⾝前已多了一个⾝穿⽩缎银花公子衫,双眉飞挑,俊面罩煞,角掠著一丝冷笑的美少年。

  三道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惊出一⾝冷汗,三个老道,完全被对方⽩衫少年的孤傲冷漠神⾊,和面上笼罩的杀气所震慑了。

  ⽩衫少年,冷冷一笑,双目注定三个老道,缓步向前去。

  三个老道一定神,同时怒声问:“凭什么?”

  三道虽然飞眉瞪眼,但脚下却不由自主的随著⽩衫少年的前进步子,急步向后直退。

  ⽩衫少年见三道畏怯的急步后退,不由停⾝止步,仰面发出一阵傲然大笑。

  这阵大笑,声震村野,宛如虎啸,顿时引起大镇的一群⽝吠。

  三道一见,面⾊大变,瞻前顾后,万分焦急,他们又似乎极怕镇上有人闻声赶来。

  ⽩衫少年对老道的鬼崇神态愈加厌恶,于是敛笑朗声说:“江湖俗规,见者有份,难道三位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三个老道一听,心中恨透了⽩衫少年,因而切齿恨声说:“小辈无理纠,成心破坏道爷的好事,今夜道爷和你拚了。”

  说话之间,纷纷放下挟著的长形大包,同时惶急的看了一眼⾝后大镇,接着圈臂躬⾝,两掌箕张,六只炯炯眼神凶狠的注定⽩衫少年,迳分三面,缓步来。

  ⽩衫少年,再度轻蔑的一声大笑,说:“即然三位胆战惊心,深恐有人追来,在下就送三位去一个最‮全安‬的地方…”

  由于三道心切离去,因而情不由己的停⾝,低沉的问:“什么地方?”

  ⽩衫少年双目中冷电一闪,宛如两盏明灯,眉飞⾊变,凄厉怕人,震耳一声厉喝:“阎罗殿!”

  厉喝声中,⾝形电旋,一双⾎红手掌,分向三道的天灵拍去。

  三道一见,魂飞天外,同时发出一声刺耳惊心,直向夜空的凄厉惨嚎。

  他火红掌影过处,暴起三声脆响,脑浆四,盖骨横飞,那三个老道,两手扑天,⾝形旋了几旋,相继栽倒地上。

  ⽩衫少年,挥掌毙了三个恶道,飞⾝纵向三个大包。

  就在他俯⾝解最近一个大包的同时,数声暴喝,划空传来。

  ⽩衫少年心中一惊,停⾝抬头,循声一看,只见十数道快速人影,迳由大镇上飞朴而。

  他无暇细看,⾝形一晃,直向正东驰去,眨眼之间,那点⽩影已消失在东天鱼⽩⾊的曙光中。

  金蛇万道,瑞光耀眼,大已爬出东天的地平线,大地一片金⻩。

  平素熙的宏福镇,人人行⾊匆匆,个个面现惊慌,纷纷涌向镇外。

  去的人目光焦急,见人寻问事情真象,面⾊苍⽩,神情紧张,见人就说明镇外情形。

  整个宏福镇,小孩哭,大人叫,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显得风雨飘摇,大祸将临,情形一片混,俱都谈著镇外被杀了三个老道。

  随著大的上升,街上逐渐静下来,但几家酒楼茶肆,却俱都人声鼎沸上,⾼谈阔论著另一件惊人的事。

  就在这时,一个⾝穿⽩缎银花公子衫的俊美少年,迳由东街走进镇来,看他装束神态,一望而知是一位十⾜的读书人。

  据他文静的步子,华丽的⾐著,人们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出⾝富豪之家,手无缚之力的文弱公子。

  只见他进得镇来,东张西望,看到大街小巷的人群,议论纷纷,似乎惑到有些惊异不解。

  他在一座最豪华的大酒楼前停住脚步,微蹙秀眉,仰首上看,只看楼上⾼悬一方黑漆金字大匾,上书“如归轩”

  蓦闻⾝前响起一声恭谨招呼:“爷,请楼上坐!”

  ⽩衫少年低头一看,一个店夥装束的中年人,満面堆笑,正立在面前,恭谨的望着他,于是,含笑谦和的一颔首,折向楼前走去。

  店夥装束的中年,见⽩衫少年虽然⾐著华丽,但却彬彬有礼,觉得与那些骄奢的富商大贾,耝犷的武林豪客,大是不同,因而颇有好感,于是急行数步,先至梯口,仰首望着楼上,扯开嗓门,大声嘶喊:“公子一位幽静雅座”

  嘶喊甫落,再向⽩衫少年躬⾝堆笑说:“爷,您请!”

  说著,顺著楼梯,⾼举右手,做著肃客之势。

  这时楼上,早已回答了数声亲切的唱喏,原本人声鼎沸的酒楼,顿时静下来,静得鸦鹊无声,似乎都在好奇的等著看看是一位什么样的公子爷。

  ⽩衫少年再向店夥装束的中年人,点首含笑,才撩起下摆,迈著文静的步子,向楼上走去。

  尚未到达楼上梯口,早有两个酒保在那里満面堆笑的恭候了。

  ⽩衫少年走上酒楼,不觉眼前一亮,楼上竟已是満座,只见人面晃动,目光闪烁,齐向梯口望来,有百人之多。

  有商旅、有书生、有佛门僧侣、有武林耗客,形形⾊⾊,目不暇接。

  整个酒楼上,充満了酒香、菜香、和酒楼特有的气味。

  ⽩衫少年,似乎不敢多看,迈步跟在酒保⾝后,目不斜视的向著一排空花方格隔开的竹屏那面走过去。

  来至一个洁净靠窗的方形漆桌之前,酒保肃客请他坐下,接著含笑恭声问:“爷,来壶什么酒,点些什么菜?”

  ⽩衫少年立即文绉绉的说:“啊,小生不善饮酒,就请来壶上好的香茶吧!”

  话声甫落,⾝后“噗嗤”响起一声娇笑,整个寂静的酒楼,顿时也掀起一阵哄笑,所有的酒客们,似乎都觉得这⽩衫少年,虽然气宇不凡,一表人才,但,可惜的,竟是一个十⾜的书呆子。

  因而,大家纷纷举酒乾杯,继续⾼谈阔论起来。

  立在⽩衫少年桌前的酒保,啼笑皆非的恭声说:“爷,我们这里是酒楼…”

  ⽩衫少年俊面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接口说:“啊,既是如此,就给小生来壶甜酒吧!”

  酒保知道这位公子爷不常出门,只得恭声应是,转⾝自去为他准备几样可口下酒的菜去了。

  ⽩衫少年,仍记得⾝后那声“噗嗤”娇笑,这时酒保一走,佯装漫不经心的向⾝后望来。

  回首一看,眼前一亮,心头不噤怦然一动,如⽟般的双颊上,顿时升上两片‮晕红‬。

  只见⾝后一桌上,竟坐著一个⽩发老大婆,和一个娇憨秀美的妙龄少女。

  妙龄少女,年约十六七岁,桃形脸蛋,细月湾眉,杏眼琼鼻,樱桃小口,一⾝碧绿⾐裳,下著百褶长裙,香肩上露出一只绿丝剑柄,系著两股绿剑穗。

  这时,细腻⽩嫰的粉面上,正绽著微笑,那双晶莹明亮的杏目,正柔和的向这边凝睇,那副娇憨神态,却隐透著顽⽪淘气,令人一看,就知是个刁蛮任,招惹不得的小姑娘。

  ⽩发老大婆,一脸的⽪皱纹,⾼鼻薄小眼睛,目光闪烁,奕奕有神,上⾝穿蓝布大褂,下穿一袭黑绸百褶长裙,小弓鞋打著绑腿,一望而知也是一个难惹的人物。

  在她的⾝边桌腿上,尚倚著一柄沉重的镔铁护手钩,这时,老大婆正神⾊冰冷的望着⾼谈阔论的酒客。

  ⽩衫少年极快的打量了一眼,不敢久看,急忙转过头来。

  当他回过头来时,心头不由又是一震,只见前面不远处的一张漆桌上,竟也独自坐著一位年约二十一二岁,一⾝⻩绒长衫,头戴鹅⻩文生巾的俊美少年。

  ⻩衫少年⾝材不⾼,但却甚为潇洒,尤其那双明如秋⽔的眸子,湛湛有神,鹅蛋形的俊面,有若桃花,看来极为温雅。

  这时,⻩衫少年,手中拿著一把精致描金摺扇,丹绽笑,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时值三月,江南虽然暮舂如夏,但用扇尚嫌过早,⻩衫少年手中的精致描金摺扇,想必是他擅用的兵器。

  俗语说:一分短,十分险,没有精湛的轻功,浑厚的內力,和绝佳的技艺,必不敢用那把精致小巧的描金摺扇。

  念及于此,他断定⾝后的老太婆和少女,论武功恐怕俱都不及⻩衫少年。

  是以,他在与⻩衫少年的目光接触之时,不由感到內心一震,急忙转首看向窗外。

  窗外可以看到镇外原野,一片碧绿,垂柳桃花,在丽的娇下愈显得美景如画。

  这时,酒保已将酒菜送来,⽩衫少年,俯首一看,有冷有热,⽔陆杂陈,俱是可口之菜。

  于是,他目观远景,耳听座言,自斟自饮,慢慢品尝起来。

  ⽩衫少年凝神一听,全楼酒客俱是谈论著昨夜击毙了三个老道的事。

  许多语声中,一个耝犷的声音,说:“…那三个老道,虽然被击碎了脑袋,但我仍第一个便认出他们是雷龙坡吕祖观的那三个家伙…”

  另一个人接著恨声说:“真是没想到,这些⾝⼊空门的人,终⽇诵经,朝夕参佛,居然作出这种丧天害理,劫掳妇女的无聇勾当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黯然一叹说:“温员外家的两个丫环还想得开,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刘秀才的子却一直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

  ⽩衫少年一听,薄而下弯的朱,立即掠过一丝微笑,他感到击毙了那三个老道,并没有错。

  蓦然一个苍劲焦急的声音,从⾝后不远处传来:“大师如此肯定,可是据三道尸体上泛起的⾚红颜⾊而言?”

  另一个铮然有力的声音,却庒低声音说:“不错,那正是百年前即已失踪的厉害魔头⾚神君的骇人绝学。”

  ⽩衫少年听到“魔头”两字,不由顿时大怒,正待推杯而起,脑际蓦然想起师⽗临死时的叮嘱志儿,不管在任何场合中,任何情况下,除非你要杀死所有在场的人,否则,绝对不准施展武功。

  念及至此,心中怒气全消,依然神⾊自若,举杯饮酒望着窗外,但他的心中,却不停的问著自己:“师⽗果真是一个厉害的魔头吗?”

  若师⽗是百年前即已失踪的⾚神君,但他的容貌却像个中年人,虽然,他的蓬发披散,胡须虬生,⾐服几不遮体,但绝对看不出他是一个将近两百岁的老人。

  心念间,又听另一个惶急的声音问:“大师,昨夜那人如果确是百年前的⾚神君,此番他再度出世,恐怕又要掀起武林浩劫,闹得腥风⾎雨…”

  一个带著怀疑的口吻问:“大师,据说昔年的⾚神君奷杀掳,无恶不作,这次为何却杀了三个恶道,救了三个民女?”

  仍旧是那位大师,低声宣了声佛号,说:“阿弥陀佛,也许这个魔头,多年息隐,修心养,已经改恶向善,此番再现行踪,或许是要积些德行,以赎昔年的罪恶。”

  依然是那苍劲的声音问:“大师,昨夜那人也许是老魔头的徒弟…”

  那位大师回答说:“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据三道尸体上所泛起的殷红颜⾊,那人的⾚掌力,致少已有百年以上的火候…”

  ⽩衫少年一听,不由暗自笑了,心说:我习武尚不⾜五年,⾚掌也仅练了半载,居然说我有百年以上的火候,岂不可笑?

  心念间,佯装漫不经心的转首去看发话的那位大师。

  只见右后方第四张桌子上,正中坐著一位红光満面,⾝穿灰袍的慈祥老和尚,寿眉慈目,长髯如银,一望而知是位有道的⾼僧。

  ⽩衫少年看得心中不解,据老和尚的相貌,不像是个夸大其词,危言耸听的人,但他这么说,莫非我的掌力果真有百年以上的火候不成?

  继而,他想到每隔半年,师⽗必让他食一片紫芝,据师⽗说,紫芝有延年益寿之功,起死回生之效…

  念及至此,心头猛然一震,他不由暗暗惊呼,紫芝既然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效,师⽗为何会在我一觉醒来,浑⾝乏力,虚脫而死呢?

  继而一想,周⾝不噤惊出一⾝冷汗,心中暗想:“莫非这其中果真另有蹊跷不成?”

  心念间,蓦闻坐在老和尚左侧的青⾐老者,惑的说:“大师,昔年传说⾚神君爱穿红袍,可是,昨夜有人发现一道闪闪⽩影,快如掠地流星,眨眼之间,便去得无影无踪了!”

  老和尚听得轻“噢”一声,似是也感到有些惑。

  ⽩衫少年听得心中暗自焦急,人们传说的这点⽩影,对他将来为恩师了却心愿的事,也许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他怕那老和尚对他起疑,因而不敢久看,于是即将目光移开。

  但,当他看到老大婆那一桌时,只见那个老大婆,面⾊深沉,正瞪著一双小眼睛,在冷冷的端详他。

  而那个绿⾐妙龄少女,却微蹙蛾眉,神情忧郁,纤手支著香腮,仍在凝神睇视著他,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却露出极为不快的心声。

  ⽩衫少年赶紧转⾝,一回头,前面有位独坐的⻩衫俊美少年,也是丹含笑,美目闪烁地望着他。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惶急地端起酒杯来,仰口一饮而尽,急忙转首看向窗外,再不敢回过头来,他确没想到,居然竟有人一直在注意他。

  心念间,蓦闻⾝后那位⽩发老大婆,以略带惋惜的口吻,冷冷地道:“唉,人倒是一表非凡的人物,只可惜读了一肚子的书,没见过大世面。”

  ⽩衫少年本是聪慧超群的人,这时听了老大婆那句“读了一肚子书”的话,因而心中一动,立即望着窗外美丽景⾊,‮头摇‬晃脑地低昑起来:“看遍地绿暗红愁,蝶忙莺,可惜即逢三月,舂去七分…”

  昑声未完,蓦闻⾝后咫尺处,响起一阵珠⽟般的声音:“兄台观景独酌,低昑诗赋,果是雅人也!”

  ⽩衫少年心中一惊,倏然由座上立起来,转⾝一看,发话之人,竟是那穿⻩衫的美少年,不知何时,他已俊面含笑,神⾊亲切地立在桌前了。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断定对方的功力毫不逊于自己,虽然他正在苦思词句,并未注意,但也绝不至直到对方来至⾝后尚且不知。

  他心思电转,但却早已彬彬有礼地拱手一揖,含笑说:“啊,兄台移樽,不知有何见教?”

  ⻩衫少年拱手还礼,双目闪辉,愉快地赞声说:“兄台方才几句叹景的话,道尽这暮舂时节景况,如再添上烟碧树,⽔送落花,既悲时节,复赞舂光,岂不更好?”

  ⽩衫少年似乎恍然大悟,立即‮奋兴‬地拱手赞声说:“啊,兄台对得妙,请坐,请坐。”

  说著,伸手肃客,殷切请坐。

  ⻩衫少年有意向⽩衫少年攀谈,也就顺势在桌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太婆看在眼里,不由微一‮头摇‬,惋惜地说:“迂腐!”

  绿⾐少女立即不服地说:“娘,这是读书人的气质…”

  老太婆未待绿⾐少女说完,立即气呼呼地问:“死丫头,你不是最不喜你穷酸叔叔的那股子迂腐气吗?”

  绿⾐少女顿时被问得粉面通红,嘟著樱桃小口一声不吭了,但那双晶莹杏目却依然斜睇著窗前的⽩衫少年。

  ⽩衫少年和⻩衫少年尚未通名,酒保已勤快地将⻩衫少年桌上的酒菜移过来,两人也听到老大婆⺟女的谈话,但却佯装未曾听见。

  蓦闻⾝后的老大婆,毅然说:“既然你喜那个小书呆子,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也过去和他谈谈。”

  绿⾐少女一听,不由慌得急声说:“娘,多不好意思…”

  老大婆一双精光小眼一瞪,立即沉声说:“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去相女婿!”

  说著,拿起倚在桌边上的护手钩,迳向⽩衫少年座前走来。

  绿⾐少女无奈,只得羞红著粉脸,跟在老大婆⾝后。

  ⽩衫少年虽然知道老大婆⺟女走来,但佯装未见,而⻩衫少年却秀眉一蹙,俊面上立即浮上一层不悦的神⾊。

  老大婆来至桌前,望着⽩衫少年,未言先笑,和霭地问:“你这位小子是读书人吗?”

  绿⾐少女一听,不由急得手心出汗,问人哪有这种问法?因而急忙在⾝后悄悄碰了一下老大婆。

  ⽩衫少年毫不为怪,慌忙站起⾝来,拱手含笑,恭声说:“啊,这位老妈妈,请坐,请坐。”

  ⻩衫少年本待发作,但看了文质彬彬的⽩衫少年行礼,为了表示自己也是一个十⾜的书生,因而也急忙拱手立起⾝来。

  老大婆一生漂泊江湖,浪迹天涯,一向口直心快,不拘小节,这时见⻩衫少年也拱手立起⾝来,也向他亲切地笑了笑,接著就大剌剌地坐下来。

  ⽩衫少年见老大婆⾝边尚立著绿⾐少女,于是再度一拱手,文静地含笑说道:“啊,这位小娘子也请坐吧!”

  绿⾐少女娇憨一笑,正待还礼答话,蓦闻老太婆沉声分辨说:“喂,我说你这小子可看清楚,我们萍儿还是未出嫁的⻩花大闺女呢!”

  ⽩衫少年急忙躬⾝连声应是,绿⾐少女粉面一红,不由嘟著小嘴生她老妈妈的气,一扭纤,坐在椅上。

  ⻩衫少年立即代⽩衫少年解释说:“这位兄台,想必是由苏州金陵一带来此,小娘子就是称呼姑娘,请老妈妈不要介意。”

  老大婆呵呵一笑,慡朗地说:“‮娘老‬知道,我是有意逗逗你们这两个小书呆子的。”

  ⻩衫少年听到“‮娘老‬”两字,心中顿时大怒,但又听了最后一句“两个小书呆子”的时候,便怒气全消了。

  他知道要想结一⽗这位⽩衫少年,必须装成十⾜的书生气,何况对方老大婆尚是一个武林中颇有名气的前辈人物。

  念及至此,心平气和,装出一副书生的文静气,神气泰然,略显恭谨地坐了下来。

  老大婆一俟⽩衫少年坐下后,立即含笑亲切地问:“这位小相公,你叫什么名字?仙乡何处?”

  ⽩衫少年急忙欠⾝,仍然文绉绉地回答说:“小生姓凌,名壮志,世居金陵乃是诗书门第…”老太婆未待⽩⾐少年凌壮志说完,一皱眉头,慢声说:“嗯,名字倒是一个好名字…”

  绿⾐少女深怕老大婆说读书不好,急忙悄悄碰了一下老大婆。

  老太婆顿时警觉,呵呵两声,又问:“你这次到南陵来,有什么贵⼲吗?”

  ⽩衫少年凌壮志,仍然欠⾝恭声说道:“小生⽗⺟早已谢世,家中仅有老仆一人,此番沿江上游,旨在广增见识。”

  老太婆老气横秋地噢了一声,颔首赞许说:“唔,你的确需要出来见见世面才好。”

  说著,又转头望着⻩衫少年亲切地问:“这位相公贵姓,家住哪里?”

  ⻩衫少年也欠⾝恭声说:“小生姓展,名伟明,世居湖南,历代经商,现在寄居在石门表兄处!”

  老太婆仍然老气横秋,漫不经心地说:“湖南是个好地方,老⾝早年去过,尤其湘女多情,更是举世闻名。”

  ⻩衫少年展伟明,⽟颊顿时泛上两朵红霞,随之含糊地应了两声是。

  老太婆呵呵一笑,又指著⾝边的绿⾐少女说:“这是我的唯一女儿,万绿萍,今年十六岁啦,呵呵,是个傻丫头。”

  说著,老脸上満布光彩,接著,又慈祥地笑了。

  ⽩衫少年凌壮志和⻩衫少年展伟明,同时含笑拱手,绿⾐少女万绿萍,粉面微红,憨态羞美,欠⾝福了一福。

  老太婆又慡快地自我介绍说:“我不是读书人,没有什么名字,你们就仍然称呼我老妈妈吧!”

  ⻩衫少年展伟明第一眼看到老太婆桌边上的护手钩时,便已断定老太婆是谁,这时再经过介绍绿⾐少女的姓名后,愈加证实老太婆即是武林中颇有声名的铁钩婆了。

  据说铁钩婆的女儿,自幼拜在恒山一位女异人的门下,加之家学渊源,因而钩剑双绝,自下山随⺟行道江湖以来,尚未遇到过敌手。

  展伟明虽然知道铁钩婆和万绿萍的来路,但他不敢说破,因为,他不希望潇洒儒雅,文质彬彬的凌壮志,知道她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这时,整个酒楼上谈论的话题,仍在谈三个老道和⾚神居的事。

  急于赶路的商旅渐渐地走了,但继续上来的却是一些⾝著劲装,佩带兵刃的武林人物。

  凌壮志虽然早已看到,但却佯装毫未注意,不时提壶为铁钩婆満酒。

  铁钩婆一生接触的尽是武林人物,今天遇到一位书呆子,倒觉得别有趣味,最初虽然有些不惯,但渐渐对凌壮志已感到喜爱。

  万绿萍觉得要想和死啃书本的凌壮志变得投契,绝不能论武功谈江湖,必须要说些谈风咏景,昑诗赋词的话。

  因而,娇靥绽笑,望定凌壮志,大方地问:“凌相公,方才你和展相公昑的什么诗,可否再说一遍给小妹听?”

  说著,晶莹的杏目,瞟了展伟明一眼,便一直目光柔和地注视著凌壮志。

  展伟明看在眼里,似乎有些惘然若失,那双如秋⽔般的眸子中,不时闪烁著既嫉且羡的眼神。他看看万绿萍,又看着凌壮志,不知他是气万绿萍没有看他,抑或是羡凌壮志得到这位美丽娇憨的小姑娘的垂青。

  凌壮志无意结识这位娇憨淘气的小姑娘,尤其经过恩师的告诫,这位从未接近过异的他,愈加对女人存有戒心。

  但万绿萍那双凝神睇视,柔光闪烁的杏目,似要看透他的心,因而他感到心头怦怦,情绪不宁。

  他急忙一定心神,仍然文静有礼的谦逊说:“拙词笨句,难⼊姑娘之耳,倒是展兄方才接咏的两句‘烟碧树,⽔送落花’…”

  话未说完,蓦闻⾝后不远处,一个轻蔑讥嘲,含有妒意的声音问:“下面未完两句,可是‘落花随流,花有意,芳草风,风无情’?”

  凌壮志一听,不由心泛怒火,但他却佯装未闻,只是秀眉一剔,几乎忍不住显出⾝手来—— wWW.nILXs.cOm
上一章   冷雨香魂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冷雨香魂》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冷雨香魂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冷雨香魂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