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传奇 第三章 扑朔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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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元宝传奇 作者:忆文 书号:41416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三章 扑朔又迷离 | |
金元宝把月月红抱到睡房中放下来。 月月红把上的晚香⽟与小菱儿二人往里面推,立刻空出半张。 金元宝站在前看,两个光⾚溜溜的女人真可怜,任人布摆了。 他似乎心中不忍,取过一张棉被便把晚香⽟与小菱儿二人盖上。 他笑笑道:“真也!” 月月红奇道:“什么也?” 金元宝道:“我曾听一位前辈说过,食⾊,人之大也,又最是害人,她二人便是为⾊而沉睡的,正应了老前辈的那句话了。” 月月红抱住金元宝的道:“嗯,别提什么老前辈了,咱们莫误了大好舂光。” 金元宝道:“对,舂宵一刻失,万金买不回。” 金元宝只低低的一句话:“来了!” 便施展开了“拳脚”… 他刚才被晚香⽟与小菱儿二人⼲腾折,弄得他一点自由反抗的力量也没有,如今如今,他自由了! 他一自由,火山便爆发了! 不是被动的,而是主动的… 金元宝很慡,不仅此时慡,而且还想象着方才的那一幕…方才他被拴牢着,他虽然早有切断牛筋的力气,但也放弃了。 他放弃那当然是原因的。 金元宝有一回下南粤,他与⾼一品同住在客栈,半夜里客栈出了贼,他奋然的去追贼,就在那一次,他用了真气一口噴。 真气一口噴乃是旋星大法臻于最⾼境界之后才能修行的一种武功,能以丹田无形之气化为纯有形之力,如刀箭般从口中出。 江湖上早已失传近百年,不知笑婆婆从那儿找到本秘籍,不仅自己学会了,还教给了金元宝这个小无赖。 那夜金元宝以真气一口噴重伤那贼人之后,江湖上便传出“真气一口噴”重现的消息,好多对笑婆婆念念不忘的老江湖又到处寻找起来,害得金元宝回去挨笑婆婆一顿“臭骂” 所以从那以后,金元宝再没轻易使出过真气一口噴来。 即使现在笑婆婆仙逝了,他即使使出,一般也不会轻易就要了对方的命,这不符他的原则。 他虽是个小无赖,但无赖也有无赖的原则!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不料半年前⾼一品溜下山走⼊了仕途,做了官,真是人如其名。 只可惜,他还只做到个四品武官就已送了命! 而这段时间,金元宝住在“忘忧清乐府”与他的九儿姐过着神仙般的⽇子。 想到他的九儿姐,与眼前的这位月月红一比,金元宝当然还是喜他的九儿姐。 首先,九儿姐那⾝上的香味真人。 虽然这三个女人⾝上也香,金元宝就没有去张口吻她们的脸,因为他现在才知道,她们的面孔上有胭脂,而那胭脂中却含有魂勾香。 他就是闻了胭脂粉而倒下去的。 他上了大当,却也并未吃什么亏。 如果他強暴这两个女子,他就死定了。 強暴时总免不了去吻对方,你只要舐去她们面上的胭脂,那将昏倒的更快。 骊山四妹和骊山四姝的女弟子们个个都有这样的防备,专对付那些想強奷她们的男人。 她们的手段是⾼明的,如果不是亲⾝经历过,谁会知道这些?金元宝就不会去吻月月红。 如果他去吻月月红,月月红必会拒绝。 月月红正在要紧的时候,她怎舍得叫金元宝昏倒?她太喜⾝上的金元宝了。 “大战”还在进行… 金元宝一面用劲,口中也狠狠的道:“他娘的,今夜…我成全你们三位了,我…”月月红吃吃一笑,道:“好,好,等你成全了我,美到头之后,我带你去见总舵大姐,我保证有一座庄院归你掌管,男仆女婢整十个,还有那…”金元宝道:“他娘的,莫非要把我当你们大姐的男妃呀!” 月月红道:“看你,说得多难听。” 金元宝一笑,道:“人嘛,只要⽇子过得慡,还去计较什么呢?” 月月红紧一紧双手又笑笑,道:“我们这就说定了,哈…”她一⾼兴,立刻紧紧的抱住了金元宝的,看她那个架式还真妙! 她甚至比金元宝还奋兴,已不知“哎哎”叫了多少声,额头上也冒出汗珠了…但金元宝的武功⾼,內功方面当然尤強,如果运气下⾝,任月月红如何拚命也只能要了自己的命!他暗暗冷笑了…半个时辰刚过,月月红也是大叫一声,剧烈颤动一会,便僵不动! 金元宝忽然发现快出人命了。 他低头看,月月红紧闭双目,早已气若游丝…金元宝低声问:“月月红!” “唔…”月月红只应了一声,她的面⾊好吓人,泛起了青光。 这光景是她奋兴过度的表现,她与晚香⽟、小菱儿二人一个样,怕要睡上一个对时了。 金元宝见她这样,惬意的笑了。 随后手,在灶上找了盆热呼呼的⽔,把自己洗了个⼲净,这才整装待行了。 离开武夷山是为了替⾼一品报仇,如今遇上这种事算他倒霉。 但话又说回来,许多人也会碰上这种事,何⾜为怪?江湖上无奇不有! 看看屋外,似乎已是二更天。 他也似乎饿了,于是他弄来一些吃的。 当然,他再也不去喝那壶⾼梁酒了,他喝了一碗浓浓的排骨⾁汤。 吃喝⾜,他用布巾包了许多卤味,⾜够他吃上三天的。 金元宝已经走出木屋了,他忽然又走回睡屋中。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自言自语的道:“不能叫她们将来再找我,可是我怎么办?我又不想杀了她们…”他又站在前面。 三个女人睡得很香,连口⽔也流出来了,尤其是月月红“叽叽喳喳”的说着梦话! 笑笑,金元宝走到方桌前。 灯光之下,他随手拾起一支竹筷子。 那竹筷子被他握起来当笔用。 金元宝在桌面上写起来了。 “如果有缘我再来。” 字写得铁画银钩、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木三分。 他露出了一手绝活。 于是,金元宝走了。 如果有人想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图个温,那容易,你只要是个角⾊,会替人摇旗呐喊就饿不死。 如果有人想吃得,还要吃得好,这人就得有那么一点小聪明,至少能吹善道。 又如果有人除了要吃好,而且口袋里面还要有⾜够的银子,这样的人就得有两把刷子。 中州的龙在渊龙五爷就有两把刷子,你别以为龙五爷一脸慈眉善目的样子,年纪大了,眼也花了,腿脚也不“灵便”了,就以为他不过尔尔,这你就错了。 龙五爷的心思,谁也摸不透,龙五爷是如何发家的,中州人谁也不知道。 但人在江湖行,狠字做先锋,是龙五爷经常告诫儿子的一句话。 龙在渊之名,在江湖上是真真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中州东北角的那座大院子里,今晚又来了不少赌客“龙家快乐赌坊”的右面马厩,已挤満了二十多匹骡马。 左面小广场上,还停了七八辆蓬车,一阵阵哄闹声随风传来,就知道赌场多热闹了。 登上九层台阶,门楼扯着两盏⾎红似的灯笼,每一只灯笼就好象南爪那么大。 进了门向前看,隔着大院就看到面那座两层大厅上挤満了人,如果仔细看,楼上的人比楼下的人还多。 喧闹声也是从楼上传来的,楼上赌的是三十二扇牙牌。 楼下赌的是单双,两样赌都⼲脆,一翻两瞪眼。 冲着楼梯口的那张四方大桌前,不起眼的挤站着一个少年郞,这人的脸上一片冷静,他的右手按在⾐袋上,这动作倒令那推庄汉子撩起薄薄的嘴角来。 那当然是冷笑,因为摸着口袋,那表示这人已经口袋空空如也。 庄家把牌送出来了,天门的少年郞果然掏不出银子下注,庄家却开口了。 “朋友,把正位让一让,如何?” 这年少年郞不是别人,正是从武夷山而来的金元宝!他来中州,其意不言自明。 此时庄家叫他让位,他岂可老老实实照言而行?于是,他双眉一挑,道: “他娘的,你叫我走?” 庄家哈哈一笑,道:“不叫你走,难道我走?” “哈…”围在桌边的十来个汉子全笑了。 金元宝不笑“噗”的一声,他手中多了一张纸“啪”的一声庒在桌面上。 大伙眼一瞪,二十多只眼睛却集中在纸面上。 唔,那却不是一张银票。 庄家把两个骰子在右手掌中“哗哗拉拉”的摇着,随口问道:“他妈的!那是什么?” 金元宝面无表情的道:“是什么,你不会自己看?” 庄家人不动下注人的银钱,这是“龙家快乐赌坊”的规矩。 庄家对他⾝边站的中年汉子点点头,就见中年汉子伸出右手去抓那张纸。 中年汉子把纸打开来了,不由一怔。 咦!这是什么,纸上画了个虬发大汉,⽑膛,铜铃眼,大蒜鼻,眦牙咧嘴像钟魁! 嗨!原来是一张海捕告示,上面写的是捉拿大盗“太行鹰王”宮鸣歧,赏银一千两! 大伙一看吃吃笑,庄家可火了。? “他的!开什么际国玩笑?” 金元宝道:“他娘的,谁同你开玩笑。” 庄家瞪眼道:“这只是张悬赏告示,不是银票。” 金元宝淡淡的道:“过我手,它就是银票。” 庄家头摇道:“你这种银票我不赌。” 他手握骰子不掷出来。 金元宝左右看看众人,面⽪一紧,抓起那张海捕告示,对着庄家抖了几下,低沉的吼道:“我在这上面签字,你可満意了?” 他不等庄家回答,右手食指突然在嘴上一抹,鲜⾎立即流了出来。 “⾎!” 大伙齐吃一惊。 庄家怔了怔,只见金元宝推开海捕公文告示,以⾎指在上面龙飞风舞的写了三个⾎字“金元宝”! 金元宝把告示往桌上一推,随手在袋中取了个药瓶,倒了些药⽔在自己的手指伤口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庄家。 不料庄家在愣然之后仍然轻头摇,道:“那仍然不是银票,朋友,你可以到后院去吃住,免费招待。” 他指指海捕公文上的⾎字,又道:“我是冲着你老弟这个狠字,才如此的,但可不怕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元宝冷冷一哂,道:“龙家快乐赌坊!” 庄家道:“你知道那不就结了!” 金元宝双目一瞪,伸手去拾海捕告示,不料突然另一只手伸来,劲使庒在金元宝的手背上,耳际响起一声脆声:“出牌!” 呵!好嫰的一只手,像⽟一般细致,五指尖尖,指甲上还涂了蔻丹,露出手腕上一只翠⽟雕花镯子。 同时传来一阵幽香,引得附近几个人深呼昅。 金元宝回头一看,双目一亮。 ⾝边这女人好美,美得叫人眩目,不敢视。 美眸一瞟间,这女人微露出一口贝齿闪闪发光。 这时,庄家开口了:“铁姑娘,这位朋友是你的人?” 女人冷然道:“你是庄家,不该问赌客底细的。” 庄家道:“铁姑娘,这上面写的是一千两银子,难道你也要接下?” 姓铁的女子道:“那要问这位朋友了。” 她冲着金元宝,问道:“赌多少?” 金元宝道:“一千两!”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起了一阵哄,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中州“龙家快乐赌坊” 虽然够派场,排面也大,但一把牌赌上千两银子,却也并不多见。 姓铁的女子对庄家点点头,道:“出牌吧!” 庄家仍然未出牌。 他抬头两边看,然后对姓铁的女子道:“铁姑娘,你何苦淌这档子浑⽔?” 姓铁的女子一瞪眼,瞪得庄家一哆嗦。 美丽的女人是可爱的,但美丽的女人变了脸,往往会吓死人。 其实男人并不是怕她会把自己怎么样,而是担心自己在她心目中失去地位。 姓铁的女子叱叫道:“少噜嗦!” 庄家抖手把骼子掷出来了。 “三!” 三对门,金元宝信手沾来。 他也不仔细看,随手翻开。 “哗!呼!”大伙发出一声惊叹,有人还呼叫:“他娘的!一对铜锤敲起来!” 金元宝一看微微笑,双手在面颊上一,就等着看庄家手中的牌了。 这时候,出门的牌也亮开来,⽩花花的长三一对,末门也不坏,一对地牌四个点,红嘟嘟的煞是好看。 庄家推出三个对子,这把牌他赔定了。 有人就这么低声的说。 庄家环视一通,他双手挟着一对封牌。 忽然间,他哈哈的一声笑,唱起来了:“猴子出门吃花生,吃得肚玩鼓锤,敲得地上四大个火坑喹…嗨…通吃!” 庄家把牌摊开来 喏,牌桌上亮出猴子来!一边的中年人顺着吃,然后是天门。 只不过他把手按着告示回头看:“这…”“不许收!” 这一喝叱,引得众人抬头看,原来是“龙家快乐赌坊”少东家龙天浩来了。 庄家立刻恭敬的道:“少爷,他…” 龙天浩重复道:“不许收!” 说罢,面带微笑的冲着姓铁的姑娘,道:“铁姑娘,我怎么等你不着,原来你也喜赌两把。” 姓铁的女子淡淡的一笑,道:“不是我赌,是这位朋友,不过,这一千两银子我照垫,一文也不少你的。” 龙天浩摇头摇,道:“我的话也掷地有声,别提这区区一千两银子了。” 金元宝一推海捕告示,道:“收着,过不了多久,我便把银了送来。” 他转⾝要走,姓铁的姑娘伸手一拉,道:“你要走?”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总不能把底都输光才走!” 姓铁的女子道:“我只想知道,你⾝边方便吗?” 姓铁的女子把一锭银子塞过去,道:“一文钱死英雄汉,拿着,如果不够,到‘平安车马行’来找我。” 原来这姓铁的女子,乃是中州“平安车马行”的大姐小铁凤琳是也! 如今平安车马行的前面院子里,喏,十几个大汉⾚低吼,练着武,十八般武器竖立在左右两厢外,地上石锁、石砣満处摆,还有一个大沙坑。 大当家的铁风云同他大妹子铁凤琳,顺着左面绕到大厅上,有个伙计刚好收拾好茶杯、茶盘往外走,想是刚刚招待客人用过的杯盘。 大厅上,平安车马行的二当家的李元化与另一车头唐通,二人已过来了。 铁风云走到桌前面,拉把椅子坐下来。 那是他习惯的位置。 铁风云对几人招手,大伙围上着桌子坐下来。 他问妹子铁风琳,道:“龙家的东西怎样了?” 铁凤琳道:“没见着龙在渊,龙天浩说还差几箱,就快齐了。” 铁风云道:“龙在渊不在?” 铁凤琳道:“龙天浩说他住在别墅未回来。” 铁风云道:“这么重要大事,他不亲自出马?” 铁凤琳道:“龙天浩却说是小事一桩。” 铁风云道:“二十万两捐饷是小事?” 一边的二当家的李元化道:“大当家的,龙家这是限时货物,咱们必须仔细琢磨了。” 铁风云道:“车马已备妥,东西一到便装运,连夜出城,凤琳的主意不错,咱们沿官道走,虽然路途远一点,应该不会碰见那批強盗。” 他顿了一下,又道:“为了万全之计,咱们的人马分为两路,一路打着平安车马行的旗号空车前行探路,另一路伪装成一般客商,跟在后面。 为了骗过盗匪,我跟咱们的主力走在前一路,这装货的马车,就由大妹子担岗了,假若前路形势不妙,你赶快带着货撤,我在前拖延掩护。” 铁凤琳点点头,道:“哥,这一回我把铁⽟儿表妹带去,上一回运货去成都,没有把她带去,她就在娘面前告我们的状,她呀!” 铁风云道:“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吧!” 铁凤琳站起⾝,道:“哥,你们调派人马吧,我回后面去见娘。” 铁风云还未开口,大门外有人走进来。 这人匆忙的奔进大厅上,叫道:“大当家的!” 铁风云一瞪眼,道:“什么事?” 那人抱拳,道:“大当家的,外边来了个小无赖,这小子赖在门口不走,硬要在车马行里讨碗饭吃。” 车头唐通叱道:“他娘的,撵他走呀!” 那人道:“撵了,他不走。” 铁风云道:“有这种事?既然他耍无赖,为何你们不把他扔到街上去”那人头摇,道:“不行呀…四五个人本近不了他的⾝!” “霍”的一声,李元化站起来了:“什么人如此可恶?” 他看看铁风云,又道:“大当家的,我去教训那小子一顿!” 铁风云皱眉道:“咱们还有正事,不可鲁莽。” 站在厅门边的铁风琳,心头一动,急道:“快带他进来,也许…”铁风云低沉着声音,道:“就快上路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八成有问题,且带他进来。” 铁凤琳怔怔的不开口,她心中想着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赌场上遇到的金元宝。 唔!那金元宝的双目闪着异样的光芒,炯炯然慑人,天庭満,面露红光,胆鼻下嵌着两片有力的双,削瘦的脸蛋下稀疏有几软胡子,一⾝蓝衫,上扎着一条发光的巾带…呵! 那⾝材,既不胖也不瘦,虎臂猿,两手青筋暴露,他…铁凤琳正在思忖着,院子里已见走来两个人。 前面走的是带路的伙计,后面唷!敢情正是那个金元宝! 铁凤琳心中一喜。 进来的少年郞,站在大厅阶下一抱拳。 带路的伙计已对他介绍:“这是我们大姐小,大当家的还在厅上呢!” 那人点点头,跟着带路的伙计便往大厅上去。 铁凤琳又回⾝走进大厅了。 她跟着金元宝⾝后,面上一片淡淡的毫无表情。 金元宝并未多看一眼铁风琳,就好象本不认识铁凤琳这个人似的。 大厅上的人并未注意铁凤琳,铁风云双目注视着进来的金元宝。 只见那伙计冲着铁风云抱拳道:“大当家的,就是他!” 铁风云问道:“你朋友想找差事?” 金元宝立刻点头道:“不错!” 铁风云问:“有无介绍信?” 金元宝回答得很⼲脆:“没有!” 铁风云眉头一皱:“可知我们这是什么行业?” 金元宝道:“车马行!” 铁风云面⽪一松,道:“你既然知道就好,我怎能用一个不明底细的人?”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怕我是歹人?” 铁风云道:“你我素未谋面,我又如何能相信你是好人?” 金元宝这才回头看看铁风琳。 他原来的那股子傲气,在他看铁凤琳的时候,又露出来了。 铁风琳在龙家快乐赌坊的牙牌桌前,就看过金元宝的这一脸傲气。 金元宝问:“大姐小,你也以为我是歹人?” 铁风琳道:“我没说你是歹人哩!” 金元宝道:“那么,大姐小一定肯收容在下了?” 铁凤琳道:“这要我大哥做主。” 金元宝再次把目光转向大刺刺坐在椅子上的铁风云,道:“怎么样?” 铁风云不回答,他只是轻头摇。 金元宝淡淡的笑笑,道:“那么,我出银子⼊你们的伙,如何?” 铁风云未回答,铁凤琳却笑笑道:“你没有银子⼊伙,朋友…不…我应该叫你金元宝,你…”金元宝笑了:“谢谢,难得大姐小还记得我的名字。” 他徐徐的,从⾐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告示来。 金元宝把告示摊在桌面上,赫然又是一张捉拿官府捉拿強盗的告示,只不过这次不是捉拿宮鸣歧的。 这是一张捉拿太行大盗“镇山虎”周猪儿的告示。 在坐的人俱都看到了。 那张告示对他们并不陌生,周猪儿这一帮盗贼,有人说他们的老窝在太行山中一个隐秘的大山洞里,也有人说他们就在栾城一带活动,只不过没人能认出他们罢了。 铁风琳却上前笑笑道:“哟,你⾝边带了不少捉拿盗贼的悬赏告示嘛,这一张你打算折成多少银子?” 金元宝道:“车资饭资,一路直到你们的目的地所费。” 铁凤琳看他大哥。 铁风云面露冷笑在头摇。 他心中在想:“好个狂徒,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不料铁凤琳却对金元宝道:“好,那么你签押吧!” 铁风云还没出手拦,忽见金元宝左手按在告示上,右手食指往口中一抹。 车马行弟兄们一挥手,喝道:“起!” 顿时,一挂京师霹雳堂特制的万响爆仗“劈里啪啦”轰鸣起来,早已摩拳擦掌的车马行伙计们一齐⾼声道:“中州平安,通行九州;运货天下,万无一失。” 再看铁风云,他背揷四柄飞刀,左手持着一柄丈二长的铁杆大,威风凛凛的骑马先行。 在他的⾝后面,跟着两名骑马的车头,太⽳微微鼓起,双目炯炯有神,四下观看。 这二人正是“旋风刀”唐通与“秃头雕”冷遒。 另外还有八名持刀膘形大汉骑在马上负责前后联络。 中间一⾊的是十辆四轮马车,揷着“平安车马行”的红地绣金大旗,由关东骏马拉着,每辆车除了一名驽手之外,配备两名护车手跟车护送。 负责断后的是二当家的李元化,手中握着一双子⺟,此人又瘦又⾼,双手青筋好象快蹦出来似的可见。 他那⼲瘦的面⽪上有几个坑洞,鼻小眼大嘴厚,看上去宛似二三天没吃饭似的。 只不过一旦动起手来,那股子拼劲还真吓人。 车队出发之后不久,相隔一里左右,又跟上一队杂七杂八的车辆,大约也有上十辆车,车上既无旗帜,走得也无章法,驾车跟车之人也没见带兵刃,一切都如普通客商模样。 领头的一匹枣红大马上却骑着个⾼挑⾝材、桃花面的大姑娘_祝∧遣徽是平安车马行的大姐小铁凤琳吗? 铁凤琳⾝旁的表妹铁⽟儿骑着一匹大青骡,那大柱子却驾着辆四轮大马车。 这时候,金元宝蜷坐在大柱子的⾝边,他那模样,就好象是个病人。 另外,还有一个骑着小⽑驴的神秘人物,叫⻩冷竹,他是于谦派来亲自押货的! 这几天,他只是暗中在龙家与铁家之间周旋…很快的,两路人马出了中州,踏上不平江湖路。 沿途,铁风云按照江湖规矩,逢山过⽔,拜码头,送红包,果然无事。 平安车马行在北五省威名远播,无论哪一座山寨都得给几分面子,但这番运货能一路太平到底吗? 只不过这一趟,平安车马行也不敢大意,马车没走惯常所走的捷径。 他们沿着官道往北,虽然路途稍远,但果然平静多了。 一路上,那骑在小⽑驴上的⻩冷竹一声不吭,冷眼望着周围,尤其是老盯着金元宝不放。 他娘的,好象他已认定金元宝是盗贼的卧底似的。 金元宝也不睬他,每天歇脚时忙着装车卸车、招呼酒饭,甚至替铁风琳倒烫脚⽔耶。 两天后,一路平安,车队很快出了豫省范围,进⼊直隶境內。 这一天两路车马正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而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狭窄的山⾕! 这是北行的必经之路临泯关,四周俱是险峻的山脉,车马无法绕道。 眼看着铁风云率领的马车进了山⾕,铁凤琳手一挥,率领车队也跟了进去。 突然,一声刺耳的呼哨传来,由山⾕两侧的山坡上快速冲下数十骑黑⾐大汉,后面还跟着上百名喽罗,口中纷纷喊着“肥羊送上门啦,弟兄们快上啊!”他娘的,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的。 山贼很明显分成了两路,其中大部分都拥向了走在前面的马车,只有数十人杀向后面的“商队” 显然,盗贼是有备而来,早已认准了目标。 铁风琳立刻一声尖叫:“大柱子,前队变后队,快撤出山⾕。” 大柱子大叫一声:“大姐小,他们人不多,跟他们拼了吧!” 铁风琳道:“这里地方太窄,不宜厮杀,货物要紧!” 大柱子道:“难呀!大姐小,不等咱们退出去,他们已杀过来了,咱们还是速加前冲,接应大当家的去,也不知他们…”这还用说,铁风云与李元化的马车此时也肯定遭到了盗匪的,攻击! 铁风琳似乎也没主意了,她急的直叫:“可恶!” ⻩冷竹突然从驴背上跳了下来,沉声道:“大姐小,我以为集中人手为好!”铁凤琳道:“集中?” ⻩冷竹道:“跑是跑不掉了,何不各个击破?” 铁凤琳稍作思忖,即点头道:“⻩老爷子说的对,我们先收拾这帮⽑贼吧!” 她一声大叫:“大柱子,所有车马都靠拢在一起!” ⻩冷竹的话大伙也全听到了,这是下决心要狠⼲这一小股山贼,再去接应大当家的了。 有战可打,大柱子自然乐意,大叫着招呼。“唰`В唰!” 眨眼间,平口训练有素的车马行伙计们车厢里菗出各自的家伙,同时将上十辆车赶在-起,围成了个圈,本来分散的人手也很快围成一圈,互相照应着,准备一场恶战。 铁凤琳已看清楚,朝自己这边冲过来的山贼不超过五十人,大部分是小喽罗,称得上“狠角”的不过两三人而已。 相反,自己的手下在人数上虽处于劣势,手底功夫却不含糊,二十余名大汉均是精选的⾼手,铁风云把他们留在小妹铁凤琳⾝边,便是配合他的这位大妹子护送货物的。 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二十来个大汉分两边,抖手打出手中短刀,齐声厉吼:“杀!”“杀!”“杀!”便闻得“哎啾连声,果然一下子近十个強盗挨了飞刀,歪歪斜斜的往马下跌去。 马队中传来一声大叫:“弟兄们,狠宰啊!”这一声叫,引得⻩冷竹转目看过去哪知,一看之下吓一跳,惊呼道: “镇山虎周猪儿!” 在太行山方圆数百里,常有两股強盗出没,一股是老巢在狼牙山的“太行鹰王”宮鸣歧,另一股便是不知老巢何在的“镇山虎”周猪儿。 若论实力,宮鸣歧比之周猪儿厉害多了。 ⻩冷竹一见是周猪ㄦ,不由惊呼,铁风琳纵⾝直欺过去,面截装镇山虎” 周猪儿。 她大叫:“可恶山贼,光天化⽇,胆敢拦截过往客商,看剑!” ⻩冷竹也想扑过去,却被一个浓胡子巨汉挥刀拦祝周猪儿一见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把钜刺狼牙大猛一庒,从剑⾝上传出一股力道直透过去,震得铁风琳几乎握剑不稳。 他猛喝道:“的,好漂亮,像个小辣椒,别杀了,跟爷爷回山上快活去…”就在这时,斜刺里挥来一把长剑,铁⽟儿大声骂:“吃你姑一剑!” “当!” “杀!”周猪儿回,正挡住铁⽟儿的当头一剑,只不过他一瞪眼,便火大了。 “他娘的!那里来的女鬼黑,找死不是?” 铁⽟儿叱道:“找死的是你!看剑…”周猪ㄦ斜⾝让过,回头叫道:“屠夫和尚,黑配黑,胖配胖,快过来,我把这黑美人赏给你了!” !为何叫屠夫和尚?只因此人本来是个吃斋念佛的和尚,现在却做了屠夫专门割人⾁的屠夫!肮…”随着一阵宛似打雷的笑声,只见一个又耝又壮,又黑又胖,満面大胡子的光头红眼巨汉闪过来了,裂嘴笑道:“头儿,我屠夫和尚来了,哈哈…”周猪儿指着铁⽟儿,对屠夫和尚道:“这黑姑娘同你可是天生一对,地长一双,抱回山上快活去吧!? 屠夫和尚的⾆头伸的长,从⾆头上滴出口⽔来,他哈哈笑道:“来来来,黑姑娘,咱们两个去快活…”别看他笑哈哈,一把厚背薄刃锃亮的屠刀带着风声劈过来了! 铁⽟儿气的脸发青,挥剑便上,口中骂:“猪也比你长的強…”“当!” 兵刃接实,双方还真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于是,这二人立刻狠⼲上了。 铁⽟儿再也没时间管铁凤琳了,因为屠夫和尚每杀出一刀,必然另一手去抓她,她为了不被抓住,一个劲的闪躲跳跃。 另一边周猪儿手抚胡子直瞪眼。 他当然是对着铁风琳瞪眼。 铁凤琳刚才只一上手,心中便知道这姓周的武功⾼,她不能再急着出手了。 她在动脑筋如何取胜。 周猪儿贼兮兮笑道:“这是哪来的美女呀,功夫不错嘛,给老子做庒寨夫人正好,哈哈…”铁凤琳不开口,她很注意对方的动作。 她甚至也不去关心别的人。 如果她这时候往后看,她便会大吃一惊,因为金元宝正跌坐在马车辕上。 金元宝面上微微笑,对于双方的搏杀,好象同他没什么关系,因为金元宝的手中正拿着一碟五香卤味花生米在大吃特吃。 有个红面络腮胡大个子,一对开山斧好凌厉,正与⻩冷竹二人杀得起劲,有几缕鲜⾎在空中飞溅,看不清是从谁的⾝上流出来的。 那铁⽟儿已被屠夫和尚到山道边,两个人仍然一刀一剑的硬碰,狂杀不休。 铁凤琳闪电似的出手了。 她的动作宛似狸猫腾跃,长剑狂杀是虚招,左手暗暗掏出的匕首才是宝。 只见她⾝在半空,突然左肩下庒,匕首后杀先至,直往周猪儿的脖子上掠去。 只不过她遇上了⾝经大小数百战的周猪儿,周猪儿早就看清铁风琳手上的把戏,当然也心中有了主意。 就在铁凤琳扑杀过来的时候,周猪儿卖弄一个⾝法,横出半丈远,手中钜刺狼牙尾斜挡过去。 “当!” 周猪儿出手很有力,一下子砸得铁风琳的匕首朝天飞去,而她的右手腕已被周猪儿握祝周猪儿只用力一带,铁凤琳便往周猪儿的怀中跌去。 “啊!”“哈…”周猪儿浪声道:“你是我的了,哈哈…”周猪儿不但笑,而且仰天狂笑。 “当!” “哎!” 周猪儿只笑一半,他“哎”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颗牙,痛得他大骂一声低头看。 !⾎⽔中有一粒五香卤味花生米!八他娘的,谁敢偷袭我周大爷?!? 吼骂声中他猛一抖,抖落了铁凤琳右手长剑,随手点住她的⽳道。 此时,周猪儿也看到了,他发现有个小无赖在马车旁吃五香卤昧花生米。 小无赖当然是金元宝,他冲着周猪儿冷瞧一眼,同时又丢了一粒花生米⼊口中。 这时候,大柱子一帮人正同十几个大汉在马车附近,杀得⾎⾁横飞,尖嚎厉叫声此起彼落。 一闪⾝间,周猪儿已推开铁凤琳,跃近金元宝。 “他娘的!是你在偷袭老子…” 金元宝不抬头,仍然一粒粒的吃着五香卤味花生米。 “咻!” 好凌厉的一,周猪儿如同要把金元宝的头砸成烂西瓜似的,这一他用了十二成功力! 金元宝的动作快得如同他未动似的,只那么挫间,便见狼牙自⾝侧掠过,砸得一块大岩石四分五裂。 金元宝的手腕,却在此时又抖出两粒五香卤味花生米。 “啪,啪!”“哎唷!” 只见周猪儿的面颊上深深的嵌着两个小洞,⾎流如注,从胡子上往下巴流。 便在周猪儿痛得往后闪退之时,金元宝回手猛一抖,一粒花生米已嵌在屠夫和尚的鼻子上,痛得屠夫和尚猛回头,笑也笑不出了,杀也不同铁⽟儿杀了,左右摇晃破口骂:“他的!是谁?” 再看铁⽟儿,连追杀的力气也没有,倚着长剑直息,她遇上比她更狠的人了。 屠夫和尚着脖子,好灵敏的闪过马车端顶,一下子便落到金元宝面前。 周猪儿大叫:“屠夫和尚,替我杀了这小子!” 屠夫和尚反手一把抓,把鼻子上的花生米抓在手上,也抹出一把污⾎。 他把⾎手摊开,对着金元宝骂:“你娘!是你小子暗算大爷吗?” 周猪儿再次叫:“屠夫和尚,你还罗嗦什么,杀了他!” “杀!”屠夫和尚一刀杀去“喀嚓”的一声,砍中马车门,几乎把门劈成两块。 而金元宝的五香卤味花生米又出手了。 “咻咻!”之声起处屠夫和尚的双腕中“弹”猛流鲜⾎,再也握不紧那把特号屠刀“当”的一声落地,痛得他抖起双腕往后跳,口中仍然开骂: “你娘的…”周猪儿顾不得抓铁风琳了。 当他再一次看清金元宝的手法之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湖上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而他又是谁? 周猪儿看得清,便也反应得快,对方有这么一个厉害角⾊,是很难讨得便宜的,反正前面有油⽔,这肥羊不抢也罢。 他这一念之间,便腾⾝跃回马上。 他不但自己撤,还大叫屠夫和尚快回来。 屠夫和尚撮打口哨,只不过他仍然怒视金元宝。 口哨甫起,围住车辆厮杀的几十个強盗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此时撤退。 他们就快把这伙拼死顽抗的肥羊摆平了,为什么要撤? 与⻩冷竹狠⼲的红面怒汉,厉叫着狂杀七刀,生生把⻩冷竹到山道左面,他才往马上跃去。 铁风琳⽳道被点未追杀周猪儿,铁⽟儿便未追杀屠夫和尚,便在她二人惊疑之时几十个強盗纷纷往两边密林奔回,只不过走得很惨,因为一-因为金元宝又出手了! 金元宝手中的五香卤味花生米,宛似天女散花,一粒接一粒的自他的手中打出。 每打出一粒,必然传来一声凄叫。 几十个強盗逃回树林,每人的面⽪上牢牢的嵌着一粒花生米作为此行纪念。 金元宝的手上仍然托着一小碟五香卤味花生米,他也仍然跌坐在马车下未移动。 他-直坐在那地方,就好象他要死守那辆马车似的。 咦,他不是最大方,喜朝人家扔元宝吗,怎么现在改请吃花生米了? 因为他银子来中州路上早都用光了,还没挣到手,只好节约一点,用花生米“请客”了。 周猪儿厉声大叫:“撒!快撒!” 只见这伙山贼呼爹喊娘地朝山上跑去。 周猪儿也不去叫回前面正在厮杀的同伙。 那些同伙是冲着铁风云与李元化的“马车”去的。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自己的人大都受了伤,去了也是无补于事。 铁风琳怔怔的站在道边。 铁⽟儿也一样,好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柱子跑过来了。 大柱子的背上在流⾎,二十来个大汉都受了伤,如果不是大家相互支援,守紧在一起,只怕早就玩完了。 看着金元宝,大柱子道:“我亲爱的金兄弟,你可真是深蔵不露呀!” 金元宝举着手上的小碟,道:“他娘的,我欠你们一碟花生米钱,能否先记帐?” 大柱子似乎想哭,道:“金兄弟,你别再逗了,行吗?你抬头看看大伙。” 金元宝道:“大柱子,快治伤吧,大伙不都已经受伤了,你还同我客气什么!” 大柱子道:“那你是…” 金元宝站起来了,却见铁⽟儿走了过来。 她堵住金元宝,道:“金大哥,我相信你了。” 金元宝道:“咦,你相信我什么?” 铁⽟儿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杀宮呜歧。” 金元宝笑笑,道:“那是我找赌资的最好办法。” 他要走,却被铁⽟儿拦住:“你上哪儿?” 金元宝指指四周。 四周七八糟,车辆倒的倒、翻的翻,有的绳索已断,上头的箱笼滚落在地。 他叹道:“各位,我得⼲活呀,车马行里不养吃闲饭的人哩!” “哇!” 铁风琳哭了! 她哭着奔到马车中,铁⽟儿也跟上去了。 金元宝果然开始动手整理被弄得七八糟的车辆起来。 人们全受了伤,只有他没事,当然他得⼲活了。 虽然大伙受伤,前方的杀伐却仍在进行。 其中一方是平安车马行的人马,一方是做没本钱生意的“好汉”们。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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