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魔刀 第五章 纸上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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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圣剑魔刀 作者:忆文 书号:41409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五章 纸上分明 | |
梁上伸手莫八把一封书信,塞进花婆李映红手里。 施鸣峰转脸朝墙沿桌上遥目看去,只见一胖一瘦两名武生,光了上⾝呲牙咧嘴伸出一对五爪金龙的手狠搔着混⾝的⽪⾁,遍体鲜⾎洒洒,看得可笑又可怜!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施鸣峰暗暗纳闷:“莫大哥不知用什么恶作剧的手法,把他们整得这份模样!” 他心里嘀咕时,花婆李映红朝自己手掌看了看,显出平时对莫八少有的温和态度,道:“小偷儿,这书信是从他们贴⾝⾐袋里偷来的!” 梁上伸手莫八自负地笑了笑:“没有错,书信蔵在那位胖哥贴⾝口袋里!” 施鸣峰旋首又向墙沿一桌看了看,诧异问道:“莫大哥,你用的什么法子把他们整得这么惨?” 梁上伸手莫八耸耸肩,不值一谈似地笑了说:“小玩意儿,不伤元气,不伤筋骨,叫这对胖哥、瘦哥⾝上发发庠而已,说穿了就不值一分钱啦!” “哦!”施鸣峰満腹狐疑的应了声! 墙沿桌上,自称“武魁”“常青”的一胖一瘦两名武生,仿佛从⾎污池里捞起来似的一⾝⾎⽔淋漓,样子狼狈至极! “太⽩居”店酒里所有的人,包括食客、店伙、掌柜的对这幕莫名其妙的闹剧,都以诧异、惊疑无法理解的神情,注看了他们两人。 胖子武魁朝四下看了看,脸上一阵发热,聊以自解似地怒骂道:“他的,碰到鬼啦!” 瘦子常青发觉自己两人,众目睽睽之下,脫⾐裸体,搔得混⾝是⾎,感到窘态至极,⾝上虽然还是一阵阵澈骨奇庠只有咬了咬牙,向胖子道:“老武,咱们走吧别再现眼丢人了!” “哼!”胖子装了満肚子别扭,一股无从怈出的怒火,狠狠的应了声,好像找个下台场面似的,狠劲的朝四下瞪了眼,大声说:“常青,咱们走!” 两人囫囵呑刺地⾐衫一件件朝⾝上穿上,常青往桌上丢下一块碎银,跟胖子武魁一溜烟似地出店门而去。 梁上伸手莫八这时眼珠滴溜滚转的看他们两人出门去,忽然头摇道:“可惜!可惜!” 花婆李映红诧声道:“小偷儿,信在咱们手上了还有什么可惜?” 莫八不胜惋惜地道:“好戏才始登场,就草草结束,岂不可惜!” 施鸣峰听得啼笑皆非,暗道:“这位莫大哥,怎会给他想出这些刁钻古怪的主意来捉弄人!” 花婆李映红朝他一瞪眼:“你这小偷儿缺德透了,人家给你弄得这等模样,还要看他们演戏!” 粱上伸手莫八听得连连叫屈抱怨,道:“老相好,你这话说得太不够意思,我莫八一诺千金,替你老相好舍命办事,拿到这封正如你所说的有关江湖安危,‘南天堡’谋的重要信件,你把我汗马之功一笔勾,还说我缺德…唉!天下好人难做…好人难做!” 施鸣峰诧异道:“婆婆,这么一封重要的信件,不知上面写些什么?” 花婆李映红旋首朝四周扫过一眼,一手撕开信封… 她菗出信笺看时,脸⾊瞬息数变,喃喃惊奇地道:“这…这是什么回事?” 梁上伸手莫八接过她手上信笺,注目看去,眼⽪连翻,打了了自己脑袋,大声道:“‘如法泡煮’…有关‘南天堡’谋信,就是这么四个宇!” 他说到这,眼睛滚转,看了李映红道:“老相好,我看你是找错‘主’了吧?!” 施鸣峰从莫八手里拿过信笺看去,偌大的一张⽩纸,仅是写着“如法泡煮”四个字,笔劲浑厚的楷书。 李映红愕了半晌,头摇缓缓说:“不会,不会!” 莫八狐疑地道:“你从哪里找来这份线索的?” “‘石旗三星’之一的二老⽩宇峰⾝上!”花婆李映红沉思地目答:“‘石旗三星’江湖行止平素正直,极重信义,不会信口胡扯!” 莫八睁大了一付惺忪醉眼,大声说:“⽩宇峰人呢?咱们拿了这信去问他,不就行啦!” “死啦!”李映红脸鱼凝重:“那天,老⾝叫我在桂东门外树林里,侦查胖瘦两人的行踪,我自去会‘石旗三星’,后来据‘三星’老大刘芳,和老三甲天照沉痛的,说⽩宇峰丧命在目下江湖忌用的‘银须针芒’暗器下!” “啊!”施鸣峰听李映红说出‘银须针芒’,不噤失声惊呼:“也是‘银须针芒’?!” 花婆李映红诧异道:“孩子,你知道‘银须针芒’的底细?” 施鸣峰将“清河塘”镇街酒肆,遇着佛心毒医虞冲的事,又说了遍,接着:“真是无独有偶,李婆婆说的⽩宇峰亦丧命在‘银须针芒’之下!” 李映红喟然愤慨地道:“岂止‘无独有偶’,目前湘南九嶷赴宴‘南天堡’寿宴的武林人物,据老⾝所知,有不少莫名其妙的丧命在这门毒厉暗器之下!” 莫八拍手称奇,喃喃地说:“老相好,这事我莫八搞不清楚啦!难道有人跟吕老儿过不去,趁他寿宴之前,做了几条人命案子…哦!难道会是吕奎老家伙,自己下的手脚!” 花婆李映红把书信贴⾝蔵起,颔首喟然道:“目下江湖已是山雨来风満楼,将掀起一场变,吕老儿寿宴⽇子快到了,咱们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得往‘南天堡’一行才是!”三人离桂城“太⽩居”酒楼,往九嶷山方向而来。 沿途上,一瞥瞥的影子,涌映起施鸣峰脑海里。 “静弟自‘松沟岭’分手后,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已想煞我施鸣峰了!” 他意念流转之际,一手摸到蔵在袋里那口“子剑,青虹剑”不噤感触万千的轻叹了口气;“吕姑娘在‘⽩龙坡’凉亭,自罗⽟英‘循天回地’招式的毒鞭下,救我施鸣峰一命,且以‘子剑,青虹剑’相赠,给我作防⾝之用…‘祥山镇’庙会蔵名前突然分散,唉,最难消受美人恩,使我施鸣峰魂牵梦萦,常记起她的影子…” 施鸣峰默默衔尾走在两人⾝后,万感集下,失声叹了口气,给走在前步的梁上伸手莫八听到! “哦!”莫八转脸朝他诧异地盯看了眼,忍不住道:“兄弟,你⼲嘛长吁短叹的,你心头如果有解不开的死结,说来给你莫大哥听听,或许还能分辨一下!” 施鸣峰⽟脸一红,朝驿道西侧看了看,含糊地说:“多蒙莫大哥关怀,我没有什么心事,看到两边景⾊,触景生情而已!” 旁边花婆李映红,嗤之以鼻,冷冷道:“小偷儿,凭你这点妙手空空,梁上伸手的能耐,想要替人分忧,别现眼丢人啦!” 梁上伸手莫八给她说得脸⾊骤然通红,头额青筋怒张,大声分辩道:“老相好,你别在门里瞧人,把我莫八看得一分亦不值啦!我莫八说得出,做得到,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不敢说个‘不’字,哪像你?!” “像我?”花婆李映红劲使的把手上杯耝拐杖跺了下,大声道:“小偷儿,娘老又怎么?” 梁上伸手莫八见李映红气势汹汹的,吓的软下半截,咧嘴“嘻嘻”笑了说:“老相好,有话好说,别那么凶霸霸吃人似的。” 施鸣峰看得忍俊不住,不噤“噗!”笑了起来! 莫八不慌不忙地接着道:“你老相好一纸命令,害我莫八在桂东门外树林里,饿了三天三夜,结果,找来一封说是有关‘南天堡’谋的信,嘿!什么‘谋’,就是‘如法泡煮’四个字,这是你老相好的杰作!” 花婆李映红给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 “‘谋’,‘如法泡煮’!”施鸣峰把两句接起来,自语地念了遍,不噤心头暗暗一怔:“过去佛心毒医虞冲,镇街店酒时,丧命‘银须针芒’之下,听李婆婆所说,这次告诉她书信秘密的人是‘石旗三星’中的⽩宇峰,结果也是死在‘银须针芒’暗器下。佛心毒医虞冲,和⽩宇峰之死,如果出于‘对方’灭口的毒手,那么‘如法泡煮’四字,是种命令暗语的话,极可能又是指示一桩狠毒的谋!” 施鸣峰辗转沉思时,不知不觉跟了他们两人,走到镇甸热闹的大街上,这时他有很多狐疑之处,想问花婆李映红! 梁上伸手莫八东盼西望,走在街上,当他眼神一瞥之处,喃喃道:“哦!真命测字,卖卜论相!” 施鸣峰随着他眼⾊看去,不噤诧然地自语说:“这位老人家会在这里碰到?!” 李映红惑然道:“孩子,你认识老头儿?” 施鸣峰笑了笑,道:“过去我路过一处小镇街,曾见到过他。”老者在⽩纸上写了“合”字,含笑问道:“不知道您问的何事?”花婆李映红掸了掸⾝上这条大裙子,认真地问道:“老头儿,我这条老命能活得多久?” 老者凝神沉思半晌,始提笔边写边道:“照字上解来,‘合’宇拆开,可当作‘八’‘一’‘口’三字用,如果沉字串成一句,该作‘八十归头’解!” 花婆李映红皱皱眉,说:“老头儿,你说得清楚些儿,我听不懂你的话!” 拆字老者含笑又道:“老夫如有失言之处,请勿见怪,照字上看,你这老婆婆‘八十回头’,活到八十岁才归返瑶池!” 李映红听得怒目圆睁,大声骂道:“放你狗庇,娘老今年八十有八,还没死掉,你说我只能活到八十岁?!” “哈哈哈”拆字老者大笑道:“花婆李映红,阎王爷爷替你添了八年寿,你还不知⾜!” 老者大笑声中,叫出花婆李映红名号,三人不噤错愕怔住! 老者又道:“李道友,你今年八十八岁,此去九嶷山‘南天堡’,刚好添満阎王爷爷送你的八年寿,老夫说话难道有错?!” 花婆李映红神⾊一愕,眼⽪一翻,大声道:“老头儿,你说娘老此去埋骨九嶷山啦?” 拆字老者含蓄地一笑,扪须缓缓道:“天机不可怈漏!” 李映红不耐烦含怒道:“老家伙,你是谁?” 老者含笑说:“江湖上有人知道大红裙子的花婆李映红,卖卜真命的屠牧,就很少人会认识他了啦!”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霍然一怔,道:“你…老头儿,你就是‘铁笔神算’屠牧?!” 铁笔神算屠牧微微一笑说:“小偷儿,江湖见闻你倒还知辽一点!”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两眼直瞪! 花婆李映红忍不住大声道:“屠老儿,你说娘老埋骨九嶷山,此话怎讲?” 这时施鸣峰才始知道,这位卖卜算命的老人家,乃是一位风尘中的江湖异⼊。 铁笔神算屠牧朝四下看了看,一面收起测字摊子,朝人笑了笑,道:“此地已贴近九嶷山,耳目众多,说话不便,不如到老夫客店一聚!” 屠牧收起摊子走在前面,花婆李映红喋喋不休地道:“屠老兄,你说娘老埋骨九嶷山,你若不说出一个內委真章,别怪娘老打烂你测字摊子!” 铁笔神算屠牧转脸朝她笑了笑,道:“老太婆,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肝火还这样旺盛!” 三人跟了铁笔神算屠牧在镇甸大街小巷,转弯抹角,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一家静僻幽致的客店里! 花婆李映红忍不住又道:“屠老儿,有话快说,娘老等得不耐烦了!” 铁笔神算屠牧带了他们到自己旅店客房里后,侧目向李映红看了看,含笑说:“老太婆,有事只管请便,老夫岂能強留!” 花婆李映红碰了个钉子,红了脸朝屠牧死盯了眼! 屠牧向施鸣峰打量丁眼,颔首自语似的道:“神髓充沛,资质异禀,不错!不错!” 说到这里,向花婆李映红接着道:“老太婆,这位小兄弟跟你如何称呼,该是你列⼊门墙的⾐钵传人?” 花婆李映红绷绷脸,冷冷道:“老头儿!娘老自己还不晓得,尔会知道?” 铁笔神算碰了一鼻子乌灰,纵声“哈哈”笑了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情一把锯,你来我去,老夫可也碰了你的一记钉子啦!” 施鸣峰指了李映红、莫八含笑恭顺地道:“晚辈施鸣峰跟她老人家婆孙相称,他是我莫大哥!” “喔!”屠牧豁然所悟,含笑点头道:“原来你们间还有这段渊源!” 他一对眼神在施鸣峰脸上流转一瞥,缓缓道:“小兄弟!你说话带有鲁地一带的口音。” “正是!”施鸣峰点点头接了说:“晚辈来自鲁东胶州湾‘碧海庄’!” “胶州湾‘碧海庄’?”铁笔神算屠牧颇感意外:“‘量天⽟尺’施维铭施庄主,与你可有渊源呢?” 施呜峰垂首黯然:“正是家⽗!”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不耐烦地大声道:“屠老头儿,婆婆妈妈的别把话扯得这么远,咱们来这里是请教你上九嶷山‘南天堡’的事,可不是来这里替我兄弟‘细批命书’,给你查问祖宗谱的?!” 铁笔神算屠牧嘴角含了一丝笑意,却是冷然道:“小偷儿,老夫跟这位‘碧海庄’少庄主说话,还轮不到你揷嘴的份儿!” 梁上伸手莫八理直气壮的分辩道:“屠老头儿,你别狗眼看人低,我莫八和施兄弟义结金兰,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岂能袖手不理?!” 屠牧斜眼一瞥:“小偷儿,凭胶州湾‘碧海庄’少庄主跟你称兄道弟,这是你附龙攀风,给你⾼攀了!” 两人⾆剑时,施鸣峰只向他们抱拳施礼:“莫大哥,让兄弟跟前辈说几句话!屠前辈,别为了我施鸣峰之事,使您老人家生气!” 花婆李映红忍不住揷嘴道:“屠老儿,你说娘老埋骨九嶷山,你倒说出一个內委底细来!” 铁笔神算屠牧淡淡一笑,指了施鸣峰道:“李道友,你和这孩子有婆孙的称呼,不妨就从⾝上说起。” 屠牧慢条斯理的说出此话,三人听得感到意外之极! 花婆李映红朝他盯着了眼,心里暗暗嘀咕:“这老头儿卖卜论相,浪迹江湖,深⼊每一角落,不少武林掌故秘闻,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所以武林同道给他一个‘铁笔神算’的称号!据他说来,九嶷山‘南天堡’吕老儿寿宴,要从鸣峰这孩子⾝上说起,难道其中还有一段来龙去脉不成?!” 铁笔神算屠牧关切地向施鸣峰道:“老夫曾听武林中有人说过,‘欧冶圣剑’乃‘碧海庄’施门传家之宝,可真有此事?”施鸣峰神⾊陡然一震,迟疑地朝屠牧看去,发觉这位老人家,两眼溢露出柔和、关注的神采,才始点了点头:“‘欧冶圣剑’真是我施门传家之宝?” 铁笔神算屠牧微微颔首,接着问道:“此口‘圣剑’目下珍蔵‘碧海庄’?” 施鸣峰黯然头摇:“家⽗携带‘欧冶圣剑’离‘碧海庄’,迄今三年行踪不明!” 屠牧恺切望了他一眼:“孩子,你此次离碧海庄,是不是探访你⽗亲行踪,和‘欧冶圣剑’的下落?” 施鸣峰点点头:“正是!”屠牧接问道:“你此去九嶷山‘南天堡’为何?” 施鸣峰垂首黯然,道:“过去曾听家⽗有提起过‘雷火金轮’吕奎此人,后来才知道即是湘南九嶷山‘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蔵有一口仙家神兵的‘彩石神斧’,此把‘神斧’能磕断天下任何兵刃,唯一克星却是‘欧冶圣剑’,能断此斧。” 施鸣峰说到这里,不胜幽愤的叹了口气:“家⽗携带‘欧冶圣剑’离‘碧海庄’,行踪不明,整有三载,我怀疑此事会跟‘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有关!” 铁笔神算屠牧头摇接上道:“据老夫所知,此事不会与‘雷火金轮’吕奎有关!” 两人注耳听得愕然出神,屠牧说出此话,花婆李映红忍不住大声问道:“屠老兄,你怎会知道此事与吕奎无关?” 铁笔神算屠牧颔首缓缓道:“老夫以星相卖卜,浪迹各地,对于江湖动静比较清楚,吕老头儿此番以六十寿庆之宴,邀集天下武林,除了完成他一桩云诡波谲的谋外,其用意想从各地武林中人⾝上,探听这口‘欧冶圣剑’的下落,所以老夫敢断定‘量天⽟尺’施庄主之失踪,与‘南天堡’无关的!” 梁上伸手莫八接着问道:“屠老头儿,你说‘雷火金轮’吕奎这厮,要完成一桩云诡波谲的谋,那是什么谋?” 铁笔神算屠牧微微一笑,揶揄地说:“乃是要你小偷儿埋骨九嶷山,万劫不得超生!” 梁上伸手莫八碰了个硬钉子,气得两眼直瞪! 花婆李映红忍不住也接上说:“屠老儿,说话呑呑吐吐,叫娘老听得不耐烦,你知道就说出来,不知道亦就算啦!” 铁笔神算屠牧微微一笑,始道:“老夫尚未找得证明之前,不敢言过其事,加以渲染,不过从当前情势判来,‘南天堡’吕老儿六十寿宴,极可能引起一件骇人听闻的变!” 屠牧说到这里,朝三人关切地望了一眼:“老夫方才所说埋骨九嶷山,并非危言耸听,故设疑城,你等如赴宴‘南天堡’,需随时注意才是!”梁上伸手莫八嗤之以鼻,冷冷道:“转弯抹角的说了半天,跟没有说一样!” 花婆李映红绷起脸,冷冷“哼!”了声,接着说:“煞有其事的收起测字摊,鬼鬼祟祟把咱们请来客店里,原来就听你老头儿说这几句话,太以小题大作了!” 铁笔神算屠牧给两人前后冷言冷语一,脸⾊阵青阵红,施鸣峰两眼満含了期盼的神情向他看来。 屠牧喟然叹了口气,自语似地说:“老夫卖卜算命,浪迹各地,已不愿渗⼊是非江湖的浑⽔里了!” 莫八冷冷地又上一句:“屠老头儿,咱们可没有供,你怕死就别说啦!” “哈哈哈哈”铁笔神算屠牧耝犷、豪迈长笑:“自古战士阵上亡,由来英雄剑下死,铁笔神算屠牧岂是贪生怕死之流,小偷儿,你看错啦!” 梁上伸手莫八暗地向李映红挤挤眼,大声接道:“不怕死就说出来大家听听!” 屠牧注看了花婆李映红一眼,感慨地道:“李道友,你游侠江湖,浪迹各地,堪称当今武林一位薄负声誉的风云奇人,居然对‘南天堡’风声鹤唳中的变,你竟浑然不知!” 李映红给他说得脸⾊通红! 莫八冷冷接着道:“屠老头儿,别把话扯得太远啦!” 铁笔神算屠牧朝他扫过一瞥,一手扪须缓缓道:“目下江湖上有流传‘铁瓦羽虹⾚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的两句诗,‘梦巫城’迄今还是武林中一个‘谜!’,‘湖海亭’、‘金蛟园’,据说是两位息隐武林多年的前辈异人,安祥养真之处,至于‘八荒天地盟’远在大漠草原,剩下的即是江湖有‘东西寨,南北堡’之称的‘铁瓦寨’、‘羽虹寨’、‘南天堡’、‘⾚地堡’四个地方!” 铁笔神算屠牧说到这里,李映红冷然道:“屠老儿,你别提出这些婆婆妈妈的陈年旧帐来,⼲脆把‘南天堡’一段来龙去脉待一下就行啦!” 屠牧朝她微微一笑,始接道:“目前中原武林势力,当推湘南九嶷山‘南天堡’为首,‘雷火金轮’吕奎还不知満⾜,此番藉着他六十寿庆之宴,邀集武林各地人物,除了探听这口‘欧冶圣剑’下落外,排除异己,沐猴而冠,要自封武林盟主!” 花婆李映红听得神⾊骤变,喃喃道:“据我所知‘南天堡’云诡波谲,怀有不轨行为,想不到竟是这桩骇人谋!” 屠牧缓缓颔首地接着说:“吕老儿美其名说是东邀武林群雄赴寿庆之宴,却是在排除异己,设法除掉武林中人物!” 他朝李映红、莫八两人看了看:“你们两人平素江湖行止,正琊参半,在吕老儿这些人看来,却是⾁中刺、眼中钉,是以老夫所说,你等此去‘南天堡’,稍不慎神,可能九嶷山埋下千古之恨!” 铁笔神算屠牧轻描淡写,寥寥数语,花婆李映红、梁上伸手莫八听来醍醐灌顶,心寒神凛,暗暗震惊不已! 施鸣峰突然揷嘴问道:“屠前辈,您知不知道‘银须针芒’暗器杀人之事?” 屠牧颔首道:“老夫曾听到此事,不过据我看来,不外谋中的一个谋而已,其用意可能在‘灭口’的两字上!” 花婆李映红心里暗暗惊疑:“这屠老儿看来很像是一个浪迹各地,卖卜论相的江湖术士,想不到对武林掌故,江湖辛秘的见闻,确有独到之处!” 她从贴⾝⾐袋取出莫八从“太⽩居”酒楼胖武生武魁⾝上偷来的那封信,给屠牧看,一面说道:“屠老儿,你看此信含意如何?” “‘如法泡煮’?”铁笔神算屠牧诧异地说:“哦!一封信上仅写了这四个字,李道友,此信你从何处找来的?” 花婆李映红将经过情形说了遍,又道:“‘石旗三星’来自陇西马鬃山‘步风⾕’,他们主人昔年与老⾝有过一段渊源。二老⽩宇峰发现胖瘦两武生行踪可疑,暗地侦查才知道他们贴⾝蔵有书信一封,却无法下手盗取。等到老⾝知道此事,⽩宇峰竟丧命在江湖忌用的‘银须针芒’毒厉暗器之下!” 铁笔神算屠牧两眼注看了信上“如法泡煮”四字,喃喃自语地说:“从字句含意看来,显然有命令的暗语在里面,如果此的确是递送给‘南天堡’吕老儿的,难道这桩骇人听闻的幕后,还有主使人,这倒令人百思莫解了!” 屠牧凝看了这封信,沉思半晌,却是愈想愈糊,一手将信还给李映红,歉然含笑道:“李道友有关‘南天堡’之事,老夫已悉数奉告,这封信的含意扑朔离,老夫却无法识透它含意所在了!” “快人快语,⼲脆俐落,不知道的就不拖泥带⽔!”花婆李映红把信蔵进贴⾝⾐袋里,含笑地说:“屠老儿!你捧了这付测字摊,准备哪里去呀?” “哈哈哈!”铁笔神算屠牧朗慡大笑地说:“天苍苍,野茫茫河溪里洗脸,草地上觉睡,哪里都有咱老头去处!” 旁边施鸣峰见屠牧这份豪迈不羁,耝犷朗慡的江湖奇士风仪,暗暗为之心折! 梁上伸手莫八大声接上道:“屠老头儿,你话还没说完呢?!” 屠牧微感诧异的含笑道:“小偷儿,老夫知无不语,言无不尽,还有什么话说的?!” 莫八愕了下,呐呐说:“屠老头儿,你说咱们此去‘南天堡’,可能九嶷山畔埋下千古之恨!‘雷火金轮’吕奎老家伙做的什么手脚,你可知道?” 铁笔神算朝他望了眼,含笑说:“小偷儿,可惜老夫不是‘雷火金轮’吕奎,不然就该详细告诉你了!”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眼珠连连滚转,接着,冷“哼!”声,朝屠牧死劲的瞪了眼! 施鸣峰忍俊不噤“噗!”的失声笑起来! 三人离铁笔神算屠牧客店后,顺着驿道走向九嶷山方向而来! 莫八怀了一肚子鸟气:“屠老头儿,我看了真不顺眼!” 花婆李映红冷冷接道:“话该倒过来说,屠老儿看你这妙手空空的小偷儿不顺眼才是!”莫八听她说这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般“哇哇哇!”大声道:“老相好,你喜新厌旧,人尽可夫,老天爷该罚你八辈子做寡妇才对!” 李映红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死偷、瘟偷,娘老这把年纪,可以做你祖了,你敢说出这等话来!” 只见她手上这拐杖一挥,结结实实“咚!”的声响! “嗳唷,我的妈!”莫八脑袋上挨了一记,痛得眼冒金星,哀号不迭“老相好,你…你好狠心!” 施鸣峰看到莫八这份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咧嘴“嘻嘻”笑了起来! 梁上伸手莫八一手摸脑袋,怒声道:“好小子,你大哥挨揍,你反倒⾼兴啦!” 施鸣峰稚然含笑说:“你嘴上不⼲净,婆婆教训你,这是应该的嘛!” 莫八撇了下嘴,自管一人走在前面! 施鸣峰嘴角含了一缕笑意,忽地想起道:“婆婆,铁笔神算屠前辈所说的‘东西寨’、‘南北堡’这些人物,你老人家是不是都认识?” 花婆李映红头摇道:“八荒四海,武林中成名人物不胜例举,你婆婆怎会都认识他们?!” 说到这里,想了想接道:“‘南、北堡’的‘雷火金轮’吕奎和‘金戈叟’房震,这两个老家伙烧了一堆灰,你婆婆还能指他出来!‘东寨,铢瓦寨’‘摘星移月’范老儿,跟你婆婆私甚笃,有一段渊源!” “渊源?”走在前面的梁上伸手莫八,转脸冷笑了下:“还不是那回事!” 花婆李映红这张⽪疙瘩的脸上,骤然通红,乌木拐杖一跺,大声喝道:“死偷、瘟偷,娘老什么一回事,你说出来听听?!” 莫八一手摸了方才挨打的脑袋,急步走在前面,嘴里喃喃地嘀咕说:“话多必失,点到为止,还要怎么多说!” 李映红气得吼吼直! 施鸣峰见这两个玩世不恭的风尘奇人,不由啼笑皆非! 这时他接上话题,问道:“婆婆,‘西寨,羽虹寨’寨主‘剑山游龙’孟鸿元,你老人家可认识吗?” 花婆李映红狠瞪了莫八后影一眼,始道:“‘羽虹寨’寨主‘剑山游龙’孟鸿,你婆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还没跟他会过面呢!” 施鸣峰接问道:“婆婆,‘剑山游龙’孟鸿元在武林中声誉如何?” 李映红道:“据江湖传闻,‘剑山游龙’孟鸿元乃是蜀中首富,家资万贯,听说还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好好先生。” 施鸣峰和花婆李映红说话时,梁上伸手莫八嘴上硬,心里怕,他怕挨李映红手里这乌木拐杖的揍,所以占到一点小便宜后,他急匆匆的往驿道一边走去! 走不多时,驿道岔分左右两路,施鸣峰注目朝驿道前面看去,梁上伸手莫八胁生双翅不知去向! 他诧异地道:“婆婆,莫大哥呢?” 李映红朝驿道两端看了看,忽地想起道:“小偷儿走到那条路去啦,孩子,你去把他找回来,婆婆这里等着!”施鸣峰应了声,走回原路往另一端岔路上找去! 他抬头看去,梁上伸手莫八果然一摇三摆走在这条岔路上! 施鸣峰大声道:“莫大哥,你走岔路了,婆婆在那边一条驿道上等你呢!” 梁上伸手莫八转脸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们一老一少俩走得这么慢,原来你们走上隔壁那条路上去啦!” 两人走回原路,绕上方才那条驿道,走了盏茶时间,施鸣峰不噤诧异说;“咦!婆婆说在这里等我们,她老人家呢?” 莫八慢条斯理地道:“兄弟,别慌,老太婆不会走谜路的,说不定她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人走在前面啦!” “嗯!”施鸣峰应了声,两眼不时的向驿道两边看去! 走有半个时辰光景,已到一处颇热闹的镇上,施鸣峰焦急的忍不住又道:“莫大哥,怎地还没有看到婆婆呢?” 梁上伸手莫八走在大街上,东盼西顾,嘴里懒洋洋地回答说:“兄弟,别替这老太婆担心,她怎么走也不会走到阎王路上去的,你还记得你莫大哥在桂城东门外,死等了三天三晚的事吗?这老太婆到了江东忘了江西,她就是这么一个调调儿!” 施鸣峰听莫八这话,心里才始安了下去! 莫八向他呲呲牙一笑,含蓄地:“兄弟,你莫大哥一到市集乡镇,第一桩事情是找什么,你猜猜看?” 施鸣峰听他刁钻古怪的问出这话,只有头摇笑道:“大哥,你说吧,我猜不到!” 莫把猛咽下一口⽔“嘻嘻”笑了说:“你莫大哥一杯在手,万事⾜!” 施鸣峰稚然一笑:“喝酒!” 莫八头不迭道:“正是,正是,你兄弟说得一点没有错!” 他东张西望在大街上看了半天,突然点了点头一手拉了施鸣峰往前面走去,嘴里“哇哇”地叫着说:“兄弟,你看那家‘逍遥楼’店酒如何?” 施鸣峰含笑道:“兄弟只是末座相陪,哪一家都行!” 两人走进“逍遥楼”店酒“登登登”上了楼厅雅厅,莫八已忙不迭的吩咐店伙上酒菜! 他接连喝下三杯,才拭拭嘴舒吐了口气“嘻嘻”笑了又道:“兄弟,说真的,我莫大哥闻到这股酒香,混⾝骨头酥软,一点劲道都没有了,三杯下肚立刻精神抖了起来!” 施鸣峰伴着他喝下半杯,只是望了他笑笑! “逍遥楼”楼厅雅座,布设幽致清丽,这时占了五六成座的食客! 两人吃喝谈笑中,把时间打发过去! “登登登”一阵楼梯声,店伙带了六七名穿着劲装,剽悍魁伟的武生走上楼来,店伙満堆笑脸指手划脚的说了一阵,见其中一名武生,点了点头,大声在道:“唔!就这里吧!” 接着,跋扈飞扬地朝四下扫过一瞥,大声向店伙道:“你吩咐他们统统搬到下面去吃!” 店伙哈不迭应道:“是!是!…待小的告诉他们!” 这名店伙好像有这六七名武生在旁边,突然间已提⾼了自己⾝份似的,向楼厅雅厅杂座食客,一桌一桌的传言,要他们移到楼下吃喝! 这些客人都是这里“石尖角”镇上的本地乡民,听店伙说后,倒是顺从他移到楼下大厅去! 这名店伙由六七名武生伴同,到他们两人桌上! 店伙好像打量似的向施鸣峰、莫八两人看了眼,见是穿着方巾长衫之流,大声冷冷地道:“喂,你们两位搬到楼下大厅吃喝,这儿雅座几位大爷要用啦!” 施鸣峰听得殊感意外的一怔! 梁上伸手莫八眼⽪翻了翻,一边喝酒一边道:“端菜跑堂的,爷们楼上吃喝花钱,楼下要不要花钱?” 店伙愕了下,狗仗人势似地朝⾝后几名大汉望了望,大声道:“吃喝不付钱,你上哪儿去占这便宜!” 莫八冷冷道:“既然一样付钱,爷们就在楼上一样!” 店伙⾝后其中一名大汉,喝声道:“穷酸,要你们下去就乖乖地滚下去穷噜嗦什么?” 施鸣峰听得无名火起,桌底下的脚尖,给莫八碰了下,他只得把怒火抑下,让这位莫大哥应付。 “滚!”莫八眼⽪眨眨,向那名武生冷冷说:“人是用两脚走的,你会‘滚’;‘滚’给你家大爷看看!” 武生大声吼喝:“你的,穷酸,你活不耐烦啦!” 挥起蒲扇大的手掌,向莫八劈来! 莫八游⾝闪开,向施鸣峰道:“兄弟,现在瞧你的啦,耍狗熊行了,别闹出人命来,再有,这家伙狗眼不识人的‘逍遥楼’店酒,你好好照顾一下!” 六七名武生见这名穷酸向少年书生说这话,不由错愕一怔! 施鸣峰一声冷叱:“匹夫!出手行凶,小爷倒要看看你多大能耐!” 冷叱声中,施出学自“月华玄镜”这门“摹凤八绝”武学! 右脚拿桩,左腿乘势,起一股厉腿风,扫向数名武生,右手横掌疾落方才出手要劈莫八的这名武生中盘切去,左掌反击,一记大巴掌打在“逍遥楼”这名店伙脸上! 施鸣峰使出“摹凤八绝”第一招“凤栖梧桐”同一刹那间拳、腿、掌、指并用,化出几种招式。 这股厉绝伦的腿风,仿佛风卷枯叶似的,把六名大汉一个个打得仰天翻倒! 横掌疾扫之际,一声闷哼,把这名武生当一记,⾝形跌退数丈,碰在墙上,把墙壁撞了个大窟隆,⾝体倒翻出去! “逍遥楼”这名店伙,挨上这记反手的大巴掌,口⾎狂吐,从楼上跌落楼下! 梁上伸手莫八大声的道:“兄弟,在这些家伙⾝上,别使这么大劲嘛!慢慢来,慢慢来,这样才够味道!” 数名武生迅雷不及掩耳之下,被施鸣峰腿风横扫,一记痛袭,打得晕头转向,不知这位少年书生是何等人物! 莫八大声又道:“兄弟,这些桧木桌椅还值几个钱,可以当作兵刃用,接住!” 说着,一手一只两把椅子,朝施鸣峰处扔来! 施鸣峰出手“摹凤八绝”本不用兵刃,他晓得这位莫大哥用意,双掌略使一劲,把两只椅子劈得粉碎! 六名武生从地上纵起,神智一清“哇哇”吼喝声中,朝施鸣峰猱⾝扑来! 施鸣峰真听了莫八的话,仅展施一二份的劲道,周旋在这些武生之中。 梁上伸手莫八大显⾝手,却专找桌椅盆碗的霉气“豁啦!豁啦啦啦!”暴响声中破桌裂椅,盆碗溅打得不亦乐乎! 他转⾝向施鸣峰大声又道:“兄弟,到差不多时候,我会告诉你,咱们就走!” 施鸣峰使出绝传武林的绝学“摹凤八绝”虽然只是展出一二分劲道,已把这些武生打得头破⾎流,叫苦连天! 施鸣峰跟这些武生周旋打斗,心里暗暗嘀咕不已:“这里‘石尖角’镇,已近九嶷山一带,跟自己斗的这些武生,不知是哪一路人物,会不会来自‘南天堡’的?!” “登登登”楼梯声响,老掌柜如丧考妣似地哭丧了脸,伴了一位肥硕臃肿,商贾打扮,由十数名武生护卫的老者,走上楼来! 这名商贾打扮的老者,登楼纵目一看,脸露诧异之⾊,薄叱声:“你们还不住手,叫你等找个吃喝的地方,却跟人打斗起来!” 老者薄叱声落,六名正在跟施鸣峰战中的武生,纷纷迭退,一脸惶恐之⾊,个个垂首不语! 施鸣峰诧然一震:“这个做买卖的胖老儿,是什么来历,这些武生都听他的话?!” 梁上伸手莫八“一场战”打掉楼厅雅座的“半壁江山”两手掸了掸不胜満意地自语道:“够劲!够劲!下次碰到像这样眼不识人的酒楼、饭店,我莫八就再捧他们场!” 转⾝向施鸣峰道:“兄弟!咱们走!” 胖老者走近两人跟前,脸上肥⾁一抖,道:“方才两位不知何故跟老夫属下斗?” 施鸣峰听得一奇:“这些⾝怀武技,体态魁伟的武生,竟是这个买卖打扮的胖老儿属下?!” 梁上伸手莫八眼⽪一翻,冷然道:“胖老儿,你问得好,不过在下亦想问你一句,袋里有钱,谁都能上酒楼吃喝,你胖老儿‘属下’一上这里‘逍遥楼’楼座,把咱们吃喝的客人,一个个赶下楼去,是不是你胖老儿给他们的是‘钱’,咱们袋里的不是‘钱’?!” 胖老者听得脸秃秃⾁脸上一对眼珠连连滚转,朝莫八瞪了眼,转首向方从墙窟窿摔下去的武生大声喝道:“朱华,可真有此事?” 朱华垂首呐呐道:“回寨主爷,有,确是有这事,不…不过小的没有说得这么凶!” 武生朱华嘴里说出“寨主爷”三字,两人暗暗一怔! 施鸣峰心道:“这名朱华武生,口称这商贾打扮的胖老儿‘寨主爷’这是怎么回事?” 梁上伸手莫八两眼滴溜溜地在这位“寨主爷”脸上打转:“我莫八在江湖上打滚了这么些年,还没有听到过武林中有这样一个脑満肠肥,商贾打扮的‘寨主爷’?!” 胖老者瞪眼向朱华大声道:“还不上前向他们两位陪个不是!”这名朱华武生一脸不愿意,似乎不敢违拗胖老者的话,只得向两人抱拳道歉地说:“小的朱华,方才冒犯两位了!” 施鸣峰脸上一阵辣火辣发烧:“我施鸣峰把他们打得眼青鼻肿,头破⾎流,还让人家来向自己道歉,这像什么话呢?!” 他想到这里,急忙含笑回礼,说:“方才施某失手之处,还请几位大哥多包涵!” 施鸣峰说得婉转诚恳,胖老者脸上肥⾁一抖“嘻嘻”笑了道:“原来施少侠,不打不成,让我老头儿作东,再请两位喝一杯!” 梁上伸手莫八听到“喝一杯”三字,展脸笑了起来,殷殷地问道:“胖哥,您、您是谁呀?” 胖老者活像一尊弥勒佛似地咧嘴笑答道:“老夫来自蜀西青城山‘羽虹寨’!” “啊!”胖老者话说到这里,莫八失声道:“您,胖哥老人家,您是坐镇西南沉湖‘剑山游龙’孟鸿元,孟…前…辈?!” 剑山游龙孟鸿元摇摇手,道:“别说得那么疏远,四海之內皆兄弟,还是叫‘胖哥’比较亲热一点!” 施鸣峰心头一震:“这位肥肥胖胖,一脸生意买卖人模样的老人家,竟是盛镇西南江湖,有‘剑山游龙’之称的孟鸿元?!”孟鸿元转脸向苦兮兮的老掌柜道:“这里‘逍遥楼’所有损坏东西,统由老夫赔偿,你快替老夫摆上一桌上好的酒席!”老掌柜听得哈连连称是,便即吩咐店伙楼座打扫一番,不多时,已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宴。 剑山游龙孟鸿元含笑相邀,请两人⼊座,接着道:“老夫还没有请教两位老弟贵姓?” 施鸣峰对这位満脸舂风,慈和仁厚的老人家,有极度的好感,所以他含笑的接上道:“在下施鸣峰,来自鲁东胶州湾。” 指了梁上伸手莫八又道:“这位是施某义兄莫八!” “莫八?”剑山游龙孟鸿元听到这名字,肥⾁脸上一对线似的眼睛,朝他看过不息,半晌才道:“莫老弟在武林上,称呼好像是‘梁上…’!” 梁上伸手莫八脸⾊涨得像块半生的猪肝,拐扭地喃喃道:“正是,江湖上称我‘梁上伸手’!” 说到这里,咧嘴笑了笑:“胖哥,你是财神爷,我莫八是妙手空空的小偷儿,不过您、您放心,兔子不吃窝边草,承你胖哥抬爱,咱们称兄道弟,我莫八绝不会打你歪主意就是啦!” 剑山游龙孟鸿元大笑道:“好说,好说,青城山‘羽虹寨’还希望你‘梁上娇客’的莫老弟光顾来临呢!不过你来的时候,先给你‘胖哥’一个通知,让咱胖老儿替你准备一点,表示咱一些的敬意!”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拉长了脸啼笑皆非! 孟鸿元含笑又道:“两位老弟过此地‘石尖角’镇,准备何处去?” 莫八听他问出这话,心道:“胖哥,别问啦,咱们跟你走一条路,是往九嶷山‘南天堡’去的!”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故意说:“咱们兄弟俩,闲了没有事,到处走走,胖哥,你呢?” 施鸣峰听他回答这话,暗暗一怔:“莫大哥牛头不对马嘴,把话扯到哪里去啦!” 他微微一笑,没有接说下去! 剑山游龙孟鸿元道:“这几天就是此地九嶷山‘南天堡’吕堡主的六十寿宴,老夫本是武林同道,特地来此向这位吕堡主祝寿庆贺!” 莫八若有所悟似地点头道:“原来胖哥来此向这位名重武林,四海仰止的吕堡主祝贺庆寿!” 说到这里,转脸突向施鸣峰,殊感遗憾似地说:“兄弟这样一桩武林盛事,可惜咱们兄弟俩不能参加?!”施鸣峰给他说得一片困惑,不知道这位莫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有支吾的点了点头! 孟鸿元诧异道:“两位因何不能参加?” 梁上伸手莫八耸耸肩,道:“咱们没有吕堡主‘请帖’相邀,如何参加‘南天堡’寿宴?” 孟鸿元含笑道:“吕堡主乃是武林一代英杰,有不少江湖人物慕名拜,两位既为‘请帖’之故,不愿贸然进‘南天堡’,不如跟老夫结伴同行,一起往‘南天堡’就是!”莫八连连点头说:“胖哥说得有理,真是再好不过啦!”施鸣峰豁然所悟,暗道:“莫大哥随机应变,居然给他想出这么一个刁钻古怪的主意出来!” 这里“逍遥楼”的楼厅雅座,给梁上伸手莫八弄得一片凌,经店伙清理过后,已恢复以前的幽致景象,客人一批批登楼用膳! 楼梯口出现一老一少两个女流,老的年在五十开外,少的看来不満双十,长裙曳地,手捧琵琶,虽没有国⾊天捍,却也楚楚动人,另有一番风韵。 老婆子带了少女,站立楼梯口座上客人看了一匝,缓步走近剑山游龙孟鸿元的一桌! 老媪裣衽施了一礼,垂首道:“小女自幼精通音律,爷们此地饮酒,令小女弹奏一曲,一助酒兴如何?” 梁上伸手莫八江湖打滚数十年,三教九流的江湖术语都有听过,听卖唱老媪涩口生硬向客人说出这些话,不由抬头多看了她们两人一眼! 少女琵琶半掩,螓首垂,一股不胜娇羞之⾊! 莫八霍⾊所语,心道:“是了,这⺟女俩可能出来卖唱不久,才会有这种神情出来!” 剑山游龙孟鸿元敛首含笑道:“清歌一曲,以助酒兴,再好没有,到时爷们自有重赏!” 老妇人向孟鸿元施礼道谢了声,即向少女道:“幼娥,拍弹你琵琶,清歌一曲,好好侍候爷们!” 莫八听老媪说话,愈听心理愈别扭! 少女垂首轻应了声“琮琮!”琵琶声响,一缕歌声袅袅而起:“人间苦,苦分离,卿恋我,我怜卿,青草岸边人影飘,书舫东行橹声迟,梦天低,四处望,两低低!” 少女指弹琵琶,婉转轻歌时,缓缓移步,走近施鸣峰⾝沿! 只见她朱轻启,接着在唱:“后会也知俱有愿,未知何⽇是佳期,心下事,如丝,好天良夜还虚过,辜负我两心知。愿伊家衷肠在,一双飞!” 梁上伸手莫八捧酒杯,连连皱眉,暗道:“半路出家的和尚,不会念佛经,我莫八弹几曲,唱几首,要比你小妞儿強得多呢!” 少女指弹琵琶,轻歌一曲后,纤手掏出手绢,一不小心掉在施鸣峰脚沿的地方,她红了脸,折捡起手绢! 施鸣峰发觉膝腿处,给少女轻碰了下,他不在意的侧脸看了看! 剑山游龙孟鸿元频频点头,含笑说:“姑娘唱得不错!” “胖哥,你晓得个庇!”莫八一肚子的不乐意,暗暗心道:“你这个肥臃肿,一⾝铜臭的胖老儿故作行家,你哪里懂得管弦音律!” 孟鸿元还是含笑的向两人道:“两位老弟,要不再请姑娘清歌一曲?” 施鸣峰含笑不置与否! 梁上伸手莫八一手举杯,大声道:“胖哥,酒逢知己⼲杯少,咱们还是喝酒起来。 施鸣峰⾐着方巾长衫,脚上穿的一双粉底福履,这时他感到鞋口处,好像细石掉进里面,很不自然。 他弯下,手指塞进鞋统口摸了下,突然给他挑出一颗有指尖大的纸团,掉落地上,他在桌底下动得没有人注意,心里暗暗惊愕之下,似乎知道还有不寻常的事发生,急忙把纸团塞进掌心! 梁上伸手莫八醉眼惺忪“嘻嘻”笑了说:“兄弟,桌上有的是菜,⼲嘛躲在桌底下捡骨头吃啊?!” 施鸣峰⽟脸一红,已把纸团蔵进口袋里,故意含笑揶揄地道:“莫大哥,⾁骨头配酒,该是道上好名菜,我想找了给你吃呢!” 莫八朝他呲牙咧嘴“嘻嘻”笑了笑! 剑山游龙孟鸿元大笑道:“两位老弟,⾝怀绝技,蔵锋不露,却是游戏人生,玩世不恭,今儿胖哥孟鸿元跟你们两位老弟的朋友定啦,来,痛饮三杯…” 孟鸿元殷殷劝酒之际,施鸣峰却蔵了一肚子疙瘩。 “奇怪,鞋统里怎会有这纸团的?是谁给我施鸣峰这个纸团?哦!是了,既然鬼鬼祟祟在我鞋统里塞了纸团,当然纸上还有字写着,我设法把它打开看看才是呀!” 施鸣峰做贼心虚的朝莫八、孟鸿元看了看! 两人飞觞把盏举酒相邀时,他偷偷取出纸团,蔵在掌心打开看去,只见纸上字迹绢秀,写了寥寥数字:“你快来,我等着你,千万别给他们知道!” 施鸣峰收起纸团,心底却像掉进五里雾里,暗暗嘀咕称奇:“这是谁写的?” 照字迹看来,好像还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笔! 他想了想,豁然点了点头,暗道:“方才卖唱的少女,捡手绢时碰了我一下,是了,这个纸团就是她放的,这么嘛,送纸团给我的人,还在‘逍遥楼’店酒外等我呢!” 他想到这里,朝两人偷偷望了眼,突然两手捧了肚子,苦了脸喃喃道:“莫大哥,胖…哥!你们吃喝谈谈,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我去去就来!” 剑山游龙孟鸿元关切地道:“施兄弟,你肚子不舒服!” 旁边梁上伸手,已接上道:“兄弟,这次可千万别像‘松沟岭’树林里一样,掉进粪坑里爬不起来,要咱们两个老哥死等,死找!” 施鸣峰听得俊脸通红,咧嘴苦笑了下,下楼梯而去! 他走出“逍遥楼”店门,旋首朝大街西端看了看,行人熙攘,络绎不绝,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这时心里不由暗暗抱屈起来:“难道有人莫名其妙的找我施鸣峰的开心!” 他意念流转之际,信步踽踽往大街一端走去! 经有盏茶时间,已走出镇街人迹渐渐稀少起来! 突然⾝后有人唤他的声音:“鸣哥!” 施鸣峰一怔,转⾝看去,喜出望外的大声道:“静弟,你…你亦在此地,这些⽇子来,我没有看到你,可真把我想坏了!” 走近前,把于静一双柔若无骨,细腻⽩嫰的手紧紧握住! 于静朱颜红,嘴流露出甜甜的笑意,他好像要把手缩回来,结果还是让他紧紧的握着! 他含笑地说:“鸣哥,你在东张西望,找谁呀?” 施鸣峰支吾之下,喃喃地道:“我在街上‘逍遥’店酒,有人送来一张纸条,要我出来,结果还没有找到人?” 于静绽“噗嗤!”一笑:“鸣哥,人在你面前了,你还要找谁呀?” 施鸣峰错愕怔了一下,豁然想转过来,在他嫰⽩的手背上轻打了一下:“是你,静弟,你⼲嘛不进‘逍遥楼’来找我呢!” 于静嘟了嘟嘴:“我讨厌见那个小偷儿!” “静弟,你说是莫大哥?!”施鸣峰听得殊感意外:“你认识他?” 两人正在轻语谈说时,小巷一隅,姗姗走来一老一少! 施鸣峰紧握了于静,瞪直眼大声道:“静弟,就是她们⺟女两个!” “樊大娘、幼娥妹来了,要你们费神了!” 樊大娘,带了女儿走近两人跟前,朝施鸣峰脸上,好像搜找奇迹似的看了看,才始含笑地说:“于,于少爷,别这么说!” 樊幼娥一对晶莹澄澈的美目,看了于静给施鸣峰紧紧握着的手,粉脸一红“吃吃”笑起来! 她这一笑,于静这张嫰⽩俊脸跟着亦红了起来,他把手缩了缩,施鸣峰脸上挂了一阵得意,⾼兴的傻笑,还是紧握不放! 于静只有红了脸,替施鸣峰引见,道:“鸣哥,这位是‘铁琵琶’樊绮华樊大娘,幼娥妹妹是樊大娘的掌珠千金,方才我劳驾她们⺟女俩送纸条给你!” 施鸣峰答礼地笑了笑:“多⿇烦你们了!” 这时他才始注意到,在“逍遥楼”幼娥姑娘弹唱的这只琵琶,已横挂在樊大娘的肩背上,心自暗道:“原来她们⺟女俩,亦是武林中人物!” 铁琵琶樊大娘朝两人笑了笑,道:“于,于少爷,你跟施公子谈谈,咱们走啦!” 樊大娘⺟女俩走后,于静突然把手一甩,缩了回来,红了脸说:“把人家手握了紧紧的,真讨厌!” 施鸣峰茫然一怔,半晌,才苦了脸:“静弟,你知道我多么想念你?!我怕你又突然离开我,我才紧握了你手,静弟,你生我气啦?!” 于静听他喃喃若似地说出这些话,突然轻幽地叹了一口气,⾝体贴近他跟前,低了头道:“鸣哥,我…我也想念你,不然我怎会叫樊大娘⺟女俩,送纸条给你呢?!” 施鸣峰听他说这话,才咧嘴笑了起来牵了他手,道:“静弟,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两人走进镇上驿道,一片幽静的树林里! 于静小鸟依人似的偎在他⾝边,两人并坐在一块大石上! 施鸣峰断断续续把离别后的情形,向于静说了一遍,接着道:“静弟,雾林黑狐罗⽟英好狠毒,幸亏神州五女中一位‘瑶池⽟女’吕姑娘救了我,她还告诉我,如服下尸骨的‘脊椎骨’,且送我一口‘子⺟青虹剑’的‘子剑’!” 他不厌的说下去时,于静突然问道:“鸣哥,你…你喜吕姑娘?” “喜?”施鸣峰瞠目一怔,想了想,头摇笑了说:“静弟,这是人家的好意,我怎会想到这些地方去呢?” 于静不放松地接着道:“那么是她喜你了?” 施鸣峰在他手背上轻打了一下,含笑揶揄地说:“静弟,男女间的感情,哪有这么容易建立起来,我看是方才那位‘幼娥妹妹’喜你啦!” 于静红了脸,朝他望了望! 施鸣峰忽地想起地又道:“静弟,我告诉你一桩骇人听闻的江湖辛秘,现在我知道啦!” 于静听他煞有其事,十分郑重的说这话,心里一震,急问道:“什么事情?鸣哥!” 施鸣峰点头道:“震撼江湖的‘飞燕刀’是谁,我已经知道啦!” 于静脸⾊骤变,垂首道:“鸣哥,你…你说是谁?” 施鸣峰不胜自负地说:“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过去我曾听到一名武林中人说过,使用‘飞燕刀’的,乃是目下扬名江湖,‘神州五女’中的一个!” 于静把头脸低垂前! 施鸣峰接着道:“就是‘瑶池⽟女’吕宗凤,吕姑娘。” 于静听到这里,突然抬起头来,一脸狐疑,惊愕之⾊的问道:“鸣哥,你看到过她使用‘飞燕刀’吗?” 施鸣峰给他问得一时答不出话来,咧嘴笑了笑道:“看是没有看到过,我知道她⾝怀之学有很深的造诣,又是‘神州五女’之一,方怀疑她就是使用‘飞燕刀’的!” 于静含笑说:“鸣哥,‘神州五女’你是不是都曾会过,才断定‘瑶池⽟女’吕宗凤,有深厚武学造诣,是使用‘飞燕刀’人物?” 施鸣峰头摇道:“‘神州五女’我只见过三个,‘⽟翅飞凤’、‘田舍村姑’是何样人物,不清楚啦!” 于静俊逸的⽟脸上,浮出一层甜甜的笑容,嘲笑似的道:“鸣哥,‘神州五女’中你只见过三人,你怎么会知道‘瑶池⽟女’吕宗凤本领最大呢?” 施鸣峰给他问得一时语塞,傻笑了笑,岔开话题的道:“静弟,你说使用‘飞燕刀’的是谁?” 于静嫰⽩的脸上,涌起一层薄薄的红云,一对晶莹澄澈,黑⽩分明的眼睛,漾溢执忱、柔和的光芒,凝看了遥远的一角,道:“鸣哥,使用‘飞燕刀’的是谁,你以后一定会知道!” 施鸣峰疑惑地道:“静弟,我以后的事情,你怎会料得这样清楚?” 于静甜甜一笑道:“我是你最喜的静弟,你的事情我怎会不清楚呢?!” 施鸣峰点了点头,梦幻似地自语道:“是的,静弟,你是我最喜的静弟!” 于静偎在他⾝边,沉缅在施鸣峰所说的这句话里! 施鸣峰突然想起,道:“静弟,你怎会知道我在‘逍遥楼’喝酒?” 于静刁蛮地地“嘻嘻”一笑:“我不但知道你在‘逍遥楼’喝酒,还知道同桌的有小偷儿,和来自青城山‘羽虹寨’的大胖子孟鸿元!” 施鸣峰紧捏了他手,央求地说:“静弟,你快告诉我,你怎会知道的?” 天静突然把头低垂下来,轻幽地道:“鸣哥,从前我很关心的是师⽗,和我自己,现在多添了一个人!” 施鸣峰急促道:“还有一个是谁?” 于静抬头望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当然是你了!” 他轻叹了气:“我知道你已决定去‘南天堡’,才请樊大娘⺟女扮装卖唱的来‘逍遥楼’,把你叫出来!” 施鸣峰心头感触不已:“静弟,对我太好了!” 于静接着道:“‘雷火金轮’吕老头除了最近在湘地一带,一手造成不少云诡波谲的谋外,此次‘南天堡’寿宴上,可能会掀起一桩骇人听闻的惨剧!”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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