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第三章 初见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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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武林书生 作者:秋梦痕 书号:41404 | 更新时间:2017/9/20 |
第三章 初见情人 | |
薛仇与小石头,正于松林说笑。 突听厉啸骤起,场中现出三僧三道,六位俗装老人,全都怒腾眉梢的.将二人困在核心! 两位老道且不容薛仇多加伸辩.执剑就扑,双剑齐出.快如电闪,眨眼已⼊场中。 薛仇金莲花未收.他本无出手敌之意,可是,两位老道出太过无礼,竟不容人开口说话.遂一挥金莲花。 “叮当”“呛”声响过,两位老道全被薛仇一招,震退三步。 书中待,来的十二人,三位老道,全是华山派徐真人的师兄弟,说话者厉真人,余二人一名方真人,一名罗真人。那三名僧人则是昆仑派十念僧中,念法、念戒、念施三位大师.十念僧乃昆仑派中,除了掌门及几位⾼僧.武功最⾼的僧人。 另六名俗装老人,除一位是山海一老范云天的好友,翼北神拳斐武良外,余五人全是无极门中有数⾼手。余飞龙、田盛官、柴秋民、施费、周天福五人全是师兄弟。 薛仇只一招,就将方罗二真震退三步,不噤使全场的人皆都心头大震,想不透薛仇小小年纪.哪来这⾼功力。 这还是薛仇不忍心伤他,如若不然.就这一招.很可能就将两位老道给废了。 昆仑派念施和尚.十念僧中排名第五.武功却数他最強,他一见薛仇露出这一手,心中已然有数.纵然合十二人之力,不见得就能准胜薛仇,他不知薛仇巳然醒悟,遂合什为礼,道:“善哉!善哉!小施主天生异禀,质姿超人,乃一朵武林奇葩,惜煞冲牛斗,老僧愿破除一已成见,为施主解此冤孽,只要施主放下屠刀…” 念施和尚-语未毕,无极派中柴秋民突的叫道:“且慢,敝人师兄弟五人,乃是奉掌门‘铁牌金令’前来惩凶,岂能如此轻易了却,就算他答应,我们也不能答应,最少得随咱师兄弟,同去见本派掌门人差!” 念施和尚本是一番善意,万想不到无极派的人会出面相阻,语意斩钉截铁,毫无转弯余地,不噤双眉微蹙,喧了一声佛号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僧本上天好生之德…” 柴秋民“呸”的一声道:“废话,来时怎么说的.要怕了你们昆仑派的就退出!” 语意強硬,无容人之地,念施和尚只紧锁双眉,却没生气,仍然轻声轻气,和缓地道:“柴施主无需如此咄咄人,老僧等本亦抱除害之心,然而此子煞气虽重,却不似万恶不赦之徒,何不劝其弃琊归正,定要将人上梁山…” “哎呀”一声惊呼,又将念施和尚的话打断,定睛看时,原来是厉真人偷袭不着,又被薛仇金莲花震出寻丈,只是仍未受伤! 柴秋民没待念施和尚再为薛仇说项,手一摆,五人长剑全都出鞘,柴秋民大喝一声,五柄长剑,齐朝薛仇扑去。 突听一声断喝,藤影闪处,小石头当先将柴秋民阻住,道:“你们别以为人多就有什么了不起,不是他已有悔意,不肯杀,纵然你们再多一倍的人恐怕也完了!” 柴秋民一看,阻路的是个小花子,不觉心火更旺,一声怒喝道:“臭花子,你敢管闲事?想必是活腻了!” 语音未毕,长剑猛展,一招“毒蛇出洞”直刺小石头的膛,小石头一见大怒,古藤猛然一提一挥“叮叮”两声,将柴秋民长剑震得,险险脫手飞出,口中却叫道:“凭你也敢瞧不起我?” 诚然,小石头功力不⾼,可是“藤蛇杖法”威猛无俦,岂是他接得下的?柴秋民估不到这小花子杖法这等凌厉,-怔之下,二次出手! 这次,他一出手,也施展了无极派的“一字无极剑”连绵攻出,招式如电,奇妙无比,也非等闲! 小石头猛然一啸道:“好!你要不知好歹,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小石头语毕,古藤猛展,势如惊涛骇浪,拔树狂风,与无极派柴秋民,双双接手拼搏。 这一边,无极派的余、田、施、周四位.却早已围上了场中的薛仇,四柄剑合华山派的三位真人,全力向薛仇扑击! 合七武林⾼手之力,薛仇要起一招两式,将他们退,可也非易,处此情形之下,只得展开金莲花,与七人周旋! 只见他,进如行云,退如流⽔,忽左忽右,倏前倏后,招式中夹杂着暗蔵九宮八卦的“七绝游⾝步”晃来闪去,他不想伤人,七把剑也别想近他⾝。 而一旁昆仑派的三位大师,既没走,也没出手.退过一旁,静静的作壁上观,而斗场的一旁,却另有一位老人,那是山海一老的好友冀北神拳斐武良。 斐武良与山海一老乃八拜之,异姓手⾜,情逾骨⾁,当他听到山海一老被害的消息后,悲愤无以名状,立即四出追凶。 一月来,好不容易让他追赶上了,可是当他见到薛仇后,他心中立即闪过铜堡神剑手薛大侠的影子,与铜堡夜一间存尸七十余具的惨景。 当年,铜堡喜庆,喜贴遍武林,他也是被邀之一,山海一老与他同行,⾎案发生数以千计的武林人作鸟兽散,他也曾因侠义之心而鸣不平,谁想,竟被山海一老暗中劝阻。 他也曾对山海一老加以询问,山海一老只是默声不语,自此后,山海一老更是忧郁寡,从此不离家门一步。 如今,斐武良思前想后,这其中不无问题,再看到薛仇那惊世骇俗的功力,亦非他所能敌,于是.他默声不响的菗⾝走了.他要事先弄清楚这问题,再设法对付薛仇。 来了十二人,走了一个,三个没出手,威势无形中减了一半,而小石头更敌住了柴秋民! 柴秋民见自己苦习数十年武功.居然战这么个小花子不下,不噤然大怒,攸然-声暴喝.招式突变,剑演“-字无极剑”连环三绝招,招套招.式环式,连绵削刺,果然威势突增。 三招未毕.已将小石头退五步。 小石头手中古藤.一直未施绝招,一见对方剑演绝学,也不噤大怒.古藤倒提.一招“神龙摆尾”卷起阵阵煞风.又将柴秋民退。 柴秋民刚刚抢到先手,岂肯轻易放过,连环三绝招.再度施出,意将小石头伤在剑下。 小石头“藤蛇杖法”乃追风无影独脚神乞亲传.威震中原的绝学,岂会输于无极派的“一字无极剑”只两招,又将对方退。 正当其时,数声惊呼骇叫.疾传而至! 柴秋民闻声心惊,猛攻一剑,退过-旁看时,薛仇満面金光,眉腾杀气,端立场中,右手金莲花倒持,左手每个指中挟着一柄剑,四柄剑全是他师兄弟四人的。 再看场外时,师兄弟四人,一个个如木偶般,脸上全如死灰.尚幸均没受伤,而三位华山道士.手中同样的没剑。然则虎口汨汨流着鲜⾎,显见长剑已被薛仇金莲花震飞,连影子也没有了。 却听薛仇恨恨地道:“铜堡薛仇.今⽇一再手下留情.愿渚位不要人太甚.以往有所误杀.薛仇一旦恩怨两了.自会个别登门负荆请罪,给诸位一个待。” 说完.将剑往空中一摔,四柄剑齐抛起三丈来⾼,落下时.却见薛仇曲指猛弹,四柄剑先后掉首斜飞.刺向三丈外的-百年古松!剑剑没及剑柄合抱百年古松,亦被震得摇晃不停.松针簌簌而落! 这份惊人的绝艺,深厚骇世的功力.就连昆仑派的三位念字辈⾼僧,也为之咋⾆不已。 薛仇露了这一手,明是告诉众人,我只要每人送你们这一指“曲指”你们谁消受得起? 随着,薛仇向小石头-招手.道:“小石头.我们走吧!” 小石头突听薛仇也称他小石头.不噤一撇嘴,万分不乐意的,径往林外纵去.薛仇一愕.见众人没再相阻,立即跟踪而出。 此际,天⾊早已大亮.小石头沿岸飞纵.头也不回,反把薛仇弄得莫名其妙,他想:“没什么开罪他呀?” 薛仇赶前两步,与小石头跑了个并肩.正待开口相询.小石头猛一纵,又抢前寻丈远近。 薛仇也是个傲岸的脾.他想:“你想耍脾气吗?我可不吃这-套.⼲脆让你多气一点,我就不信能把我摔掉。” 追风无影独脚神乞也赶不上薛仇,小石头又哪是对手.在薛仇“飞龙腾空”罕世轻功施展到五成时.小石头已无能为力。 你慢他也慢,你快他也快,你要停下.他索也停下.有如随⾝之影.附骨之蛆,始终保持并肩姿态。 这可把小石头气恼得无以复加。 ⽇上三竿时,小石头浑⾝臭汗,终于停下了,恨恨的⽩了薛仇一眼,道:“我到底要怎么样?” 薛仇一怔,道:“不是令师把你给我的吗?” 小石头-愕,忍不住笑了,道:“凭什么你叫我小石头?” 薛仇“哦”了一声,恍然而悟,道:“抱歉!抱歉!这是我的不是,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小石头习惯的一撇嘴,道:“现在问已经迟了。” 薛仇一愣,也笑了.这位小花子诚然刁钻得可以,遂道:“既然是兄台不愿赐告,那就算了…” 小石头没待薛仇说完,忽的揷嘴道:“对了,有一个人想见你,你可愿见她?” 薛仇一怔道:“谁?…” 谁字出口,蓦地记起“醉仙居”所遇的那位姑娘,忙又“呵”了声道:“你是说她?” 小花子诡异的一笑,道:“可愿意?” “见不见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那位姑娘的出⾝来历!” “何不亲自问她?我去请她来,你在这等一等!”小花子说着,指着河边一块青石,接着道:“我稍去就来,你可不准走!” 薛仇瞧这小花子十分刁钻古怪,遂点了点头,就青石上坐下。 约莫半个时辰之外,仍没见小石头的影子,正感不耐之际,忽见下游江面上一条梭影小舟,飞快地划来,船尾上一个青⾐姑娘,金环束发,容颜娇丽,赫然是“醉仙居”所遇的姑娘! 薛仇一怔立起,小舟已缓缓移近,却没见小石头的影子。 青⾐姑娘莞尔一笑,道:“请上船来吧!小石头有事,嘱小妹妹告薛兄,前途再行相见。” 薛仇一听,声音好,眨眼间又不觉好笑,这声音昨天刚刚听过,怎能不,赶快行礼道:“请问尊姓芳名?” 青⾐姑娘又是甜甜一笑,道:“小妹妹姓柳,名红波,薛兄请登船吧!” 薛仇见这位柳红波姑娘,十分大方,虽不知上船去何方,他也不怕,既是小石头叫他来的,相信也不至于会错。 天池五年,⽔中能耐,并不弱于他陆上武功,他不怕会遭什么暗算! 薛仇上得小舟,即听柳姑娘道:“此去泰山,⽔路快舟,数⽇可达,免得终⽇奔波!” 薛仇一听,忙道:“薛某不懂驾舟,怎敢烦劳柳姑娘相送?遥遥数千里…” 柳姑娘仍然没改“醉仙居”的憨态,两眼不停的在薛仇的脸上瞟来瞟去,脸上更是不停的笑道:“摇乃巧劲,可也是笨事,一学即会,何劳烦心,再说小妹摇几天橹,送薛兄一程,也算不了什么?” 薛仇被柳姑娘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听柳姑娘说摇橹容易学,心中已有注意,遂不再讲话,朝船头一坐。 眼看舟行下⽔.去如飞矢.两旁⽔花.起老⾼,薛仇端坐船头,心中想着许多问题… 此去泰山,第一当然是寻找“洞底洞”.讨回“辟毒宝项”再顺便侦察铜堡⾎案真正凶手.当然,也避不了会一会古铮姑娘!只是,应该怎么对付她.恨她.爱她,还是同情她? 想起古诤姑娘.又不由记起恩人之女,自小青梅竹马的尚小云姑娘.如今怎么样了?⾝在何方? 还有幸家庄老庄主玲珑子幸隆之死,是什么人所为?⾝边的丧门剑剑鞘.少林寺已见过了.武当派的尚未见到.点苍派那柄丧门剑又落在何处? 对了!古铮姑娘曾说.“涧底洞”中一长三短四柄剑也有,只不知有几把.那失落的剑鞘.会不会就是他们的… 左思右想,不知不觉⽇已过午,腹中咕咕鸣叫,而小石头始终没见人影,柳红波姑娘也没再提起。 眼看前面有一小镇.薛仇撇去所思.回首道:“柳姑娘.小石头呢?” 柳红波姑娘娇笑头摇道:“我也不知道呀.他说有事先行.我们就到那镇上打尖,顺便看看吧!” 小船拢岸,柳红波向舱下取出-物.赫然是穷家帮老帮主的那条镂花古藤.薛仇一愕,柳红波却笑道:“这是小石头我的.你傻看什么?” 薛仇道:“你口口声声小石头.小石头.难道说他没名没姓吗?” 柳红波一笑道:“你想我告诉你吗?你还是以后自己去问他吧!”说完咯咯大笑.像花子拾到金子般喜。 柳红波领着薛仇.在镇上用过午膳.又前后走了-趟,没见小花子的影子,反之,却引来两个老乞丐的尾随。 两个老乞丐,亦步亦趋,毫不隐蔵.薛仇心知定是为了柳红波姑娘手中.穷家帮老帮主的那条镂花古藤,有心向老两位老乞丐说明。 却见柳红波故作不知般.不知她是无心,还是有意,竞对⾝后尾随二位老乞丐,理也不理,遂也不便明说。 回到河边,上了船,两位老乞丐方在岸上止步,薛仇想不通此为何意,却听柳红波笑道:“薛兄,别瞧了,这镂花古藤是穷家帮之宝,所经之处,穷家帮中只要有帮中弟子.必定保护此杖全安,直到送离该地为止,又复连络下一站,从此去,我们连食宿全都不必耽心,相信吗?” 薛仇瞧这样子,倒真有点像,哪能不信! 船行数⽇.果真沿岸均有穷家帮中弟子接应,食宿全都招待得无微不至,只是有-点,问起小石头谁也不知! 数⽇同舟共济,薛仇与柳红波已逐渐的厮混了,且逐渐的生出了情感,连称呼也改了,一个称仇哥.一个称波妹, 而且,薛仇也学会了摇橹掌舵,他们不再每⽇落店住宿.⽇里,由薛仇摇桨.晚间由柳红波姑娘摇桨.换着⽇夜兼程。 不一⽇,已抵鲁省东阿县城,此地离泰山已然不远.二人遂弃舟登陆.取捷径直往泰山而去! 泰山为我国五岳之东岳.山中峰恋洞溪.美不胜收! 沿途中,事事全由柳红波姑娘作主,她实在也较薛仇懂得多,江湖经验老到,薛仇无不深深佩服得五体投地! 直至进了泰山,薛仇仍以为柳红波姑娘定知“洞底洞”所在,哪知,奔行数⽇,毫无所见,一问之下,柳红波她连方向也不知,冲一气。 薛仇一听,双眉微蹙,道:“我只当你是识途老马,谁知你也是第一次进⼊泰山,山中峰峦溪洞,数之不尽,如此瞎撞,何⽇方能寻到?” 柳红波被责,老大不⾼兴道:“谁说我知道啦?是小石头说他师⽗定较我们先至,我在寻找他老人家的标记,哪知他老人家也没来。” “哦!你原来尽靠别人!” 柳红波脸儿一红,大发娇嗔道:“不管怎么样,我总算将你平安领进了泰山,你要讨厌我,我走好了!”柳红波说走就走,一纵两三丈远。 薛仇-听说将他平安领进了泰山,他误会了,他想:“我一⾝奇功异能,难不成还要你暗中保护,岂不使人笑落大牙?你表功,我偏不理你.你走就走好了!”哪知他这微一误解,险险闹了个生离死别! 就在柳红波姑娘的⾝影消失的瞬息工夫,突听一声惊呼,起自数十丈外.非但是柳红波所去方面,声音更像! 薛仇心中大吃一惊.猛然提气轻⾝“飞龙腾空”尽力施展下,只两个起落.已见到山道上留下零的脚印,只是,柳红波的倩影.已然不见! 这一惊诚然非轻,猛然一声长啸,叫道:“波妹!波妹!” 四山一片回响… “波妹!波妹!波妹!”但却没有波妹一点点声息。 薛仇心知这已进⼊“洞底洞”的势力范围內,敌暗我明,危机重重,不得大大起警惕之心。 随暗忖道:“似如此捉蔵般,敌人若不现⾝明斗,自己纵有欺天绝艺,也用它不上,倒不如给他叫开…” 如此一想,薛仇忙引吭⾼声叫道:“洞底洞的鬼婆印婵娟听着,我是来迫讨我的‘辟毒宝项’来的,好好差人现出,万事皆休,如若不然…” “怎么样?”一声娇叱,起自⾝后。 薛仇猛回⾝,五丈外站着个容颜绝丽的美姑娘,⾝背宝剑,悬⾰囊,一⾝墨绿劲装,衬托着一个玲珑曲线,也是这么十六七岁年纪,只可惜绝美的脸蛋上罩着一层杀气,使人一见生畏! 可是,薛仇只看得一眼,心中立即突的一跳,尚小云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孔,又突然映过脑际,这不就是五年前的云妹吗?多么相像的一张脸! 若说此非鬼婆印婵娟的势力所在,薛仇定会扬声而呼,如今,他可不敢认,一个不巧,落⼊圈套,岂同儿戏,遂道:“请问芳驾尊姓?” 绿⾐姑娘脸容-成不变,大有不屑之意道:“你管?” 薛仇微微一愕道:“小可铜堡薛仇!” 薛仇将自己的名字,念得坚定有力,仿佛就凭这两字要使对方认出自己,因为他确认.除了尚小云.谁在他脑中也没有这等深刻的印象! 果然,绿⾐姑娘在听到薛仇报名之后,通体一阵轻微颤震.震动轻微且远在五丈开外.同样的难逃出薛仇的一双神目,薛仇一见,惊喜莫名,声叫道:“云妹.想不到果真是你!” 绿⾐姑娘一声娇叱道:“谁是你的云妹,趁早离去.如若仍在这鬼叫.当心姑娘手下不留情。” 薛仇闻言,心中一凛道:“云妹,你不认我仇哥哥了吗?可怜尚伯⽗为我.⾝死长⽩山,死在武当一妖道手里,他…” 绿⾐姑娘通体一颤.突的执出宝剑,冲前怒叱道:“你疯言疯语什么.还不给我滚!” 薛仇一惊.退了两步.眼见绿⾐姑娘脸⾊倏青倏⽩,泪眼朦胧,虽然恶声相向.可已十二万分的断定.她就是尚小云无疑。 薛仇心中一阵惨痛.又道:“我知道云妹你恨我.尚老伯为我铜堡薛某.绝子丧.家破人亡.此恩此德,没齿不忘.云妹若恨我.尽管刺我两剑,只要留我一命,为尚老伯及我家报仇.也就心満意⾜了!” 绿⾐姑娘热泪盈眶,只差没滚落腮旁.突见其脸儿一端,不屑地道:“听你口口声声,感恩图报.既知仇人所在,何不先往武当山为你尚伯⽗复仇,到此泰山何事.为追踪情人?” 薛仇一听.猛吃了一惊.诚然.你意忘了这-点.不!不是忘.他原本抱着诛尽武林七大派的心,一派派的去,又怕谁能跑得了? 谁想.于少林守中突然醒悟,一时间却忘了先上武当,因为一老道,乃是他恩公⽩云叟尚妙仙临终时叫出的名字,他永远忘不了.这个仇人他也永不会饶恕,除非他自己先登极乐。 如今-听.他哪得不惊.不管对方是否尚小云.别人责备得可一点不错,此来虽是追讨宝项,谁会知道你心中想不想见一见古铮姑娘,这第一个与他肌肤相亲,启发他灵爱心的古铮姑娘! 薛仇刹那间愧羞得脸儿⾎红,愧疚的道:“对,我这就走.上一趟武当.先替恩公雪仇除恨,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薛仇说走就走.猛一纵.已出去十余丈远。 薛仇一连两三个起落,又忍不住停⾝回首.数十丈外.绿⾐姑娘仰首痴立.脸颊上一道道的分明是泪光。 薛仇真想回⾝去与那绿⾐姑娘叙叙别后相思离情.因为她已充分的表露,她就是尚小云姑娘。 但是,他也同样的裹⾜不前,云妹对他如此淡薄无情,相见而不相认.可知其內心是如何的恨他? 只是,云妹怎么到了此地.她怎会被鬼婆印婵娟给收留了?是谁将她送来的?她又怎安心在这种地方待下去? 怀着満腹疑虑.薛仇在山中奔波了两⽇,居然被山将路也了! 深秋天气,泰山中已是金风无影,朔风怒啸,山中云气缭绕,若非识山路,连方向也难以分清。 连⽇来,端赖柳红波姑娘马首是瞻,引路前进,如今路了,又不噤想起柳红波姑娘。 薛仇猛然一惊,停了⾝子,这两⽇来,他竟忘了柳红波姑娘,他想:“来时是两人,怎可-人出山,这岂是侠义道中人所为!” 如此一想,他又不准备走了,他想:“不管怎样,最少我要找到‘洞底洞’鬼婆印婵娟的巢⽳,将柳姑娘救出,方能离去。” 一旦想起柳姑娘,连⽇来同舟共济的相聚,又不噤一幕幕的映过脑际,当时不觉怎样,如今想起来,却有无穷无尽的绵绵情意… 蓦听,嘤嘤啜泣,直自耳旁薛仇一怔凝神,啜泣声又传自老远,循纵去,发觉泣声传自一小石洞中。 薛仇提气轻⾝,悄没声息的掩至洞口,往里一张,见石洞不大,洞中堆着一地⼲草,草上一位姑娘,正伏地掩面痛哭,声音细弱.却显得十分悲凄。 薛仇看那姑娘,一⾝青⾐,与柳姑娘略有相似,只是发上未束金环,间又多了个⾰囊.明知非柳姑娘,仍然忍不住轻“咳”一声。 洞中少女,闻咳⾝颤,猛然一.跃了起来,花容失⾊,泪落如雨打海棠.可是薛仇-见.敢情正是晋省山中,骗取自己“辟毒宝项”的古铮姑娘,心中一愕之下,双双当场愣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铮姑娘一声娇啼,又复伏倒草上,悲声痛哭。 薛仇一怔,却不由嘿嘿冷笑道:“装的什么蒜,速还我‘辟毒宝项’来!” 古铮姑娘再闪抬头,恨恨的道:“原来你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人!” 薛仇哼了一声,道:“我若有情,可能连我的小命也送在你手里了!” 古铮姑娘脸⾊一变,止住悲声道:“你真的一点不同情我?” “谁又同情我呢?” “好,算我瞎了眼,你可有胆跟我来,自会还你‘辟毒宝项’!” “怕了我就不来,来了就不怕!” 古铮姑娘恨恨的一哼,道:“你可千万别后悔!” “我可从不知后悔是哪两个字!” 古铮姑娘被他气得脸⾊煞⽩,再不答话,⾝出洞。 薛仇侧⾝让过道:“希望你别捣鬼,我可不懂怜香惜⽟!” 古铮姑娘刚刚走过薛仇⾝边,闻言大怒,猛回⾝,纤掌-扬,一逢⾎红烟雾,对正薛仇面袭来。 薛仇在见到古铮姑娘后,早已有备,月前盗宝,受命支使.⾝不由己,这次又怎么不可以是受命来对付他,⾝不由己呢? 虽说二人曾相依相偎.热吻紧拥.大不该古铮姑娘是有所企图,使得这种热烈的亲情.反成了一种污浊的手段、而使人怀恨。 当然.古铮姑娘不一定要投怀送抱,他大可以使用别种手段.除非她动了真情.岂能如此真.而使薛仇神魂颠倒。 这可是薛仇无法理解的.没见她以前,他倒真肯同情她,一旦相见,他又不觉恨上心头.然而一颗心.也忍不住阵阵刺痛。 薛仇事先既已有备.又哪怕什么歹毒烟雾,提气张口一吹,一道⽩气.将⾎红烟雾,送上了半天,飘散得无影无踪。 可是.古铮姑娘却没走,气得粉脸煞⽩,怒目瞪住薛仇道:“我承认我有错,也曾向你道歉,要杀要剐人造任随尊便.若想言语侮辱我,我可一辈子和你没完,纵然拼不过我也不惧。” 薛仇冷笑一声,正待再多说两句.气她一个死.以报复月前被骗之恨.口未张,忽地记起两⽇前所遇尚小云姑娘.与古铮装束分明一样,可见二人是一伙.也定然相识.何不从古铮口中,打听她的底细。 于是.一改笑声.道:“好了!别说了!只要取回‘辟毒宝项’.我不再怪你就是” 薛仇语气一缓.古铮姑娘马上也柔声道:“仇哥哥!如若你肯听我的话.希望你别去.‘辟毒宝项’你留着并无大用.还是不要的好,待⽇后再…” 薛仇不解的道:“为什么?” “因为蔽门中所有徒众,除了-⾝武功外,全都携有剧毒暗器.更可说暗器较武功更惊人、这‘辟毒宝项’就成了本门唯一克星.怎容留于世面,一旦被你夺回,仍不免于千方百计以争.届时你当遭受无穷无尽的⿇烦,我可是-片好心,尤其此去‘洞底洞’中.危险万分.仇哥哥你…”薛仇一听,故作无所谓的道:“这么说,那就算了,我也并非想据为已有,我是准备送人的.有此惮忌.不要也罢.铮姑娘,我想向你打听一人…” “你想知道穷家帮的青⾐姑娘?” “穷家帮的?”薛仇明知古铮提的柳红波姑娘,但他却不知柳红波姑娘也是穷家帮的,以至微现惊讶之⾊,随接道:“不!我不是问她!” “不是问她?你问谁?” “两⽇前我所遇的那位绿⾐姑娘!” “啊!你说古琼!” “古琼!”薛仇惊奇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那分明是尚小云妹妹.怎会变成了占琼? 古铮姑娘展眉一笑.道:“你原来喜她,所以如此对我!” 薛仇一怔道:“她是你的亲姐姐?” “不是。” “她真的姓古?” “谁知道她原来姓什么。” “这么说,你原来也不古!” “我们姐小妹全姓古,可是追随义⽗灰鹰古盘姓的,能知道自己本姓的,那算是万万万幸福,我可连自己原来姓什么也不知道。” 古铮说时,満脸悲凄含泪滴,薛仇大起同情之心,同时,也想到了一个计策,遂道:“铮姑娘,你能否设法使我与古琼会一面?” “会一面?” “唔!只会-面!” 古铮姑娘两眼中出愤怒妒忌之光!薛仇道;“非为私情,而为报恩,请相信我,我当永铭心腑,感恩不尽!” 古铮姑娘一咬牙道:“好吧!谁叫我爱你,纵然因此失去你,我也要成全你!” 薛仇-听,深为感动,道:“我将永不忘记你.铮妹。” 古铮姑娘苦笑一声,道:“前面底崖下,有一山洞,你先别去,以防被人跟踪,待今夜三更后再去,我当使古琼来会你!记住.三更后!” 古铮说完,朝四下望望,纵⾝而去! 有古铮姑娘如此肯定的许诺,薛仇哪能不喜万分.目送古铮姑娘人影消失后,正待觅食充饥。 突听一声奷冷笑,起自⾝后,薛仇心中大吃一惊.听这声音,分明是讥笑他⽩⽇做梦。 换句话说,适才的对⽩,全都落在这人的耳里,薛仇心知此人定是“洞底洞”中的,若真让其听去,那还得了! 脑中电转之际,猛一长⾝,凌空拆转,往后扑去,一招“玄戈神功”挟着“曲指”弹扫而出。 薛仇存心不让那人逃出手去,这一掌一指,五丈方圆,全在他势力范围之內。 哪知,他这凌空拆转,尚未扑上,七八丈外冒起一条灰影,如鹞鹰般,只两个起落,已钻⼊一片密林中。 薛仇既惊又怒“飞龙腾空”绝顶轻功猛展之下,仅仅只差这么瞬息工夫,也衔尾钻⼊密林。 只是,林中静悄悄的,除了间歇的怪鸟鸣叫声外,上哪去那灰⾐人影? 薛仇一见未曾将人留下,心中大叫糟透,错过与云妹会面还则罢了,一旦因此出甚差错,岂非他反将古铮及云妹给害了! 薛仇心情焦灼之余,不噤希求最愚笨的方法,心中暗祷道:“但愿那灰⾐人并没听去和古铮姑娘的话!” 三更天,秋月⾼悬,如银泻地。 薛仇尊照古铮姑娘之嘱,蔵⾝密林中,焦急得连吃食也忘了,直待时间已过,方敢菗向出林,谨慎而又谨慎地掩到那底崖下。 果然,崖下有一石洞,且有微弱火光,从洞中传出,薛仇心中一喜,敢情云妹已较他早来了! 薛仇捱近洞口-看,洞中一堆火.火后坐着个绿⾐姑娘,⾝背宝剑,悬⾰囊,玲珑的曲线衬着个绝美的脸蛋,正是古铮姑娘口中的古琼,而他则认定是他自小青梅竹马的云妹! 薛仇大喜之下,不觉声叫道:“云妹…” 古琼头也没抬,动也没动,脸上却隐着滴滴泪光。 薛仇心中一痛,走进洞来,道:“云妹,你千万不能恨我,我们应该合力寻觅对付我们的仇人,虽然,因为我而连累了你一家,连累了…” 薛仇边说,边就古琼⾝旁坐下,话没说完,猛觉四周寂静得可怕,古琼姑娘更如木头人似的,连呼昅也没有! 陡的一探掌,已挨到古琼姑娘肩头,掌一触,薛仇心中大吃一惊,敢情古琼姑娘已被点了⽳道、安放在洞中。 薛仇一惊之下,就知已中了圈套,一探臂将古琼抱在怀里,准备先行出洞,脫出了虎口再作道理。 岂料,⾝形未起,突听一声大笑,紧接着“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地动山摇,尘烟漫,有如天塌下来般! 薛仇不用看,就知洞口已被巨石封住,他仍然亳不畏惧,凭他的“玄戈神功”盖世神力,万斤巨石,他也要设法推动它。 只是,就在山洞晃摇之际,洞顶忽落下一物,巧不巧就落在火堆上,薛仇以为是洞顶碎石,被震而落,也没在意。 哪知,此物落⼊火中,立即发出一声爆响,火星纷之下,只刹那之间,一般恶臭黑烟,已漫全洞。 薛仇纵有盖世之能,他也无法将这毒烟赶散,因为洞中所有的空气,就这刹那间,俱都变成了毒烟,哪里还赶得走。 只稍一疏神,已被毒烟钻⼊口鼻,薛仇一个噴嚏也没打出,已觉心头作呕,眼前一暗,当场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薛仇从悠悠中苏醒,只觉遍体酸软无力,头痛裂,好容易強挣坐起来,但觉眼前如黑墨,不知⾝处何方? 咬咬⾆.仍觉微痛,心知尚未进⼊地狱,赶忙就坐着方式,敛气凝神,強行打坐运功。 不提气行动,还则罢了,-旦提气行动,只觉浑⾝骨⾁间,有如万千虫蚁啃咬爬行般,既痛又庠,无法忍受。 万不得已,只好作罢,想起此次受毒昏倒前的事,心中大感悔恨,更深深的恨上古铮姑娘,以为又是古铮姑娘蛇蝎心肠所设的毒计。 然而,此刻恨,也晚了,⾝⼊囹圄,且受毒害,⾰囊中虽有治伤药丸,却不是疗毒圣品,除非“辟毒宝项”在,他只要住含宝项上一颗钻石.浑⾝的毒气,眨眼间全能退光,只是“辟毒宝项”呢? 想起“辟毒宝项”他更恨古铮姑娘了! 忽听一声痛苦呻昑,起自不远,仿佛是隔了一间房,从板壁隙中传过来般,薛仇心中一怔,赶忙拢目四下打量。 暗黑中坐久了,双眼自然能视物。 一经打量,方知自己已被关在-间石室中,只有一道铁门,铁门上一个半尺大方洞,那痛苦呻昑声似从方洞传来。 薛仇用尽仅存微力,从地上挣扎立起,扶壁走至铁门洞口。往外一张.外面敢情是个大厅。 恨只恨薛仇从方洞中看出来,也只能看到小小的一方块,原因是那道铁门,怕一尺半厚,纵有骇世神功,也别想动它分毫。 看,更是只能看到一点! 厅中森森的,淡淡的幽光,闪照着全室。 薛仇刚站得一刻,呻昑声又响,薛仇只能分辨出这声音是属于女子的,却不知属于谁? 倏地,厅中起了一声奷冷笑,道:“丫头,这可是你自作自受,怨不了谁!” 这话声薛仇听不出来,可是,声奷冷笑,薛仇可听得出,正是那灰⾐人所发,忽听一微弱的声音道:“义⽗!请赐我一死!” 薛仇一听话声,大吃一惊,敢情这呻昑的正是古铮姑娘,他还一直怀恨她呢。谁想她也因此受了连累,或许还正在忍受无边酷刑呢! 薛仇心中不觉大痛,噤不住暴声叫道:“铮姑娘!铮妹!你不能死,千万别死!我-定设法救你!” 一声震天大笑,回音翁翁,良久不绝! 笑罢!一个苍的声音道:“多么可笑,泥菩萨过江,自⾝难保,居然还想救人,你要欣赏吗?来,推过去,让他去怜香惜⽟去吧!” 薛仇从古铮姑娘的称呼中,已知道这说话的人就是灰鹰古盘,听他一笑,方想到自己的幼稚,诚如其说,自⾝尚且难保,怎谈救人? 忽地,吱吱声中,一架大木架移了过来,架上大字形绑着个⾚⾝⾎人,⾝上左一条右一条全是紫⾊⾎痕,有些已破⽪流⾎。 只是,她的脸上却完好如初,仿佛是谁有心给她留下那完整的丽脸容般。 薛仇一见,心中更是惨痛万分!他万想不到古铮姑娘受到如此酷刑,这可全是他一手所赐。 陡听“吱吱”声中,一条碗大巨蟒,出现眼前,巨蟒仰起三角头,红信伸缩不停,待其全部呈露眼前时,竟有一丈七八长短,凶态骇人已极! 又是“吱吱”两声轻哨,巨蟒已游至古铮所绑大木架下,那呑吐而贪婪的红信,竟粘上了古铮伤处的鲜⾎… 薛仇睁着两只愤怒噴火的红眼,看着眼前这副惨景,他真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他以为做梦! 就这瞬息工夫,巨蟒已盘上古铮的躯体,红信伸缩之间,伤处鲜⾎汹涌而出,古铮姑娘一声惨嗥,当场昏死过去! 薛仇若说末中毒前,他只要随便抓到一粒沙子.五七丈外他也能将巨蟒击毙,如今,相去不过两丈远近,他却因⾝受毒伤,而无能为力。 忽听一声音道:“师⽗,我还不想她就死,我还要享受享受。” 那声哈哈一笑道:“好!你就带去吧!借舂药尽情享受吧!” 随着话声,大木架旁走过来个二十-二岁青年“吱吱”一哨,巨蟒立即隐走,青年露着一脸琊笑,指儿一点,古铮立即醒了过来。 青年轻浮的在古铮脸上香了一下,道:“铮妹,这次你总跑不了啦!师⽗已将你赐我享受,借舂药尽情享受,哈哈哈…”笑着又在古铮体下摸了一把! 古铮突然“呸”吐了青年一口⾎痰,叱道;“万音顿,你这贼我死了做鬼也不饶你!” 薛仇认得这青年,晋省山中,随蔷薇夫人⾝旁的就是他,他本不懂这万音顿所说的享受是怎生享受法。 随见他一连串的笑,与动作,他全部了然啦!古铮姑娘为了他,非但受此苦刑,且葬送了一生幸福… 急怒、恨、仇… 一声大叫,薛仇再次倒地昏过去。 当他二次醒来时,室中仍然暗黑如墨,首先想到体內的毒伤,微运气一试,仍然如故。 接着,他想到那年轻美丽的古铮姑娘,当他第一次和相逢,直至今⽇,一幕幕映过脑际。 紧接着,古琼姑娘的影子又清晰地出现眼前,半分不错,她确是尚小云无疑,当他受毒时,她被人制住⽳道,如今可不知是否也在忍熬着残酷的刑罚。 随着,第三个影子又出现了,那是柳红波姑娘,半月相聚.早已情爱互生,在一起时,本不觉,一旦分离,方知情苗深种,已牢不可拔,第-次,薛仇尝试到为情想思的苦痛。 如今,连她也不知⾝落何方,当然,被“洞底洞”中妖魔擒住,成份占多数,只不知是否已脫险,或也如能他般,备尝毒害的痛苦。 当这些人影,已不能罩在黑暗中,清晰的思忆起来时,⾝临绝境的恐惧,开始笼罩着他!威胁着他! 本能的,他又挣扎立起来,往方洞外去看! 厅中森恐怖,除了惨惨幽光,毫无声息,古铮姑娘更是无踪无影。 薛仇频临绝境般地倚在铁门上,可是,他的脑中却没停止思索,恩公⽩云叟尚妙仙自幼灌输给他临危应变的经验与知识,他要苟延残从这方面寻求一线生机,怎么样始能脫离这座死牢。 突听声又响! “什么人敢闯刑堂牢房?” 一听声音,薛仇就不由一怔,敢情这灰鹰古盘暗中守在厅里,如若本⾝功力未复,纵有人相救,也别想逃过此关。 一念未几,又听一人道:“启禀总监,洞主飞箭传书,明⽇午时可返。” “知道了!” 薛仇一听,大惊失⾊,原来将自己关囚此地,系因鬼婆印婵娟不在,待其返回,自己一条小命,必定不保。 心惊未散,又听声冷冷-笑道:“害怕了吗?洞主明⽇可返,换句话说,你的狗命也只有十二个时辰了,洞主此去,为的是设法对付你这个,数⽇间名震武林的铜堡薛仇,她怎会想到,在她离去的半月光景,你这威胁一时的铜堡薛仇却已做了‘洞底洞’中的阶下囚,哈…”薛仇这一惊,更是非轻,他看不到人家,更连人家⾝在什么方向,也辨别不出,可是,别人视他却了若指掌,竟仿佛连他的表情也看得一清二楚,他又怎能不惊不骇? 通常,任何一个角度,对方能看见自己的眼睛,对方的眼睛,也就绝对躲不过自己的视线,借反光镜,转拆看.此理亦同。 可是,他哪里知道,他⾝中鬼婆印蝉娟赖以成名,霸道无常的“一丝万缕”毒烟,这毒烟只需一丝,就能使万人飞魂,武林人对此“一丝万缕”毒烟,闻其名已胆碎魂飞,可别说相遇了! 薛仇,若非天池中得获异宝,连就一⾝惊人奇异功力,当时石洞中已然断魂,哪留得小命到此时? 虽然,因此保得小命,一⾝功力却已丧失过半,耳目全都失去灵魂,这可是他忽略的。 如若他功力在时,他首先会看到方洞正对面的壁上,悬着一面小镜,小镜中有一个钩鼻环眼,削腮没下巴的灰⾐老人,环眼瞪如铜玲的紧紧疑视住他,脸上泛着奷冷的笑。 惊骇之余,薛仇想到十二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有对症解药,哪需这多时间,若无解药,再多一倍时间,亦属罔然。 为了这宝贵的十二个时辰,薛仇不再胡思想.忙盘膝坐地,将天池五年所学,一项项从头想起,看看有什么绝学.能解他这一步危难。 五年所学虽多,想一遍却也容易,但是就没一项可以解他一⾝奇毒的,薛仇一遍想过,心头不觉大为烦躁。 一旦烦躁,傲突发,薛仇就不信“玄戈神功”无法抗拒他这一⾝剧毒,猛一提气行动,遍⾝万千虫蚁啃咬如故! 不信又待如何?“哎呀”一⾝大叫,总算这次没昏过去,不过,因此反使他承受更多的苦痛,原因是那万千虫蚁啃咬仍在继续着。 万不得已,薛仇放弃一切可能的办法,因为任何办法也不得不先行功运气。 薛仇绝望地往地上一躺,尽可能将浑⾝筋骨肌⾁,全部松驰,他知道这样做会稍减他目下的痛苦。 就在他痛苦稍除的刹那之间,薛仇猛然想起一项“散害奇功”! “散害奇功”是他在天池五年中,所没有学的一项古怪功力,这项功力首先就是将浑⾝筋骨肌⾁尽量松驰. “散害神功”主治严重內伤,在无药力疗治之下的任何严重內伤,只要心脉不断,只消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再重的內伤,也可无药而愈。 当初,薛仇一心为复仇而苦练绝艺,何曾考虑到受伤,他也没那多时间花费在这项奇异的功力上. 所以,他在读默念“散害神功”之后,只练了一月不到,就搁下了. 如今,从筋骨肌⾁的松驰上,突然又启开了他记忆之窗,想到了这门古怪的“散害奇功”. 他心想:“这‘散害奇功’本是疗治內伤的,不知是否能散除这遍⾝剧毒? 人⼊绝境,一丝希望,也绝不肯轻易放过,薛仇已濒临绝望边缘,既有这一丝曙光,哪得不紧紧掌握? 也不管有用没用,就这尽力松弛筋骨肌⾁之下,依照“散害奇功”的步骤,先行调气,待到真气调顺,气结丹田,再慢慢的施展“散害奇功”! “散害奇功”非但能疗治严重內伤,且是清除任何剧毒的怪异功力,本是少林寺七十二种绝艺以外的一种奇异內功,且在少林寺中早已失传。 薛仇这一试,还真试对了,-个时辰不到,他出了一⾝臭汗,就那恶臭的味儿.简直使人嗅之数⽇无法下咽! 倏然间,钥匙涩涩的在门锁中旋转着.紧接着,铁门“咿呀”一声开了起来,一个钩鼻环眼,削肋没下巴的灰⾐老人,出现门口,灰⾐老人⾝后,则紧随着那一丈七八长的巨蟒。 当然,这老人就是灰鹰古盘,只见他満脸惊讶,眼露凶光,仿佛已测知薛仇的所为般! 可是,当他看到満地翻滚,正在痛苦挣扎的薛仇时,他惊讶全退,凶光顿敛,又笑了,嘿嘿道:“让你知道,鬼婆的“一丝万缕”滋味如何?” “当”的一声,铁门关闭了,门锁又在旋转着,但是,遍地翻滚薛仇依然没停。且已发出了痛苦的呻昑声。 经过了好半响工夫,薛仇方才停止了翻滚,但口中的呻昑却越来越耝重,然而他的脸上却飞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究竟是怎么同事! 原来,薛仇一阵臭汗发散之后,心中已宽舒多了,然而,此一刻突然听到门声,却不得不使他大感惊骇,他知道这是他那臭汗恶味招来的⿇烦,大惊之下,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佯装痛苦之状。 这一装,还真像,竟将灰鹰古盘瞒过了,为了谨慎起见,薛仇没敢马上停止。虽没看的人,仍然继续表演,唯恐一时疏忽,露了马脚,那可是自作孽,不可救了! 如今,他虽然继续在呻昑,可是,那得意的笑容,已代替不了心头的喜,因为他已证实,这“散害奇功”可以清除他体內的剧毒。 这一次,经过了两个时辰,又出了一⾝臭汗.恶臭熏天,薛仇为掩盖那恶臭的播散,他不得不继续表演-番。 侥幸,这次连门也没响,而薛仇已能运气行功了! 在功力的协助下,一阵阵臭汗狂冒而出,约莫五六个时辰之久,他体內剧毒已清除过半。 正当其时,铁门又一阵急响,拉了开来,灰鹰古盘再次出现门口,那奷的冷笑,早已消逝无踪,代之以惊、惧、疑感不解之⾊。 而薛仇呢?他已无暇再作表演,他知道就算表演真,也不能再获对方的相信,而他体內剧毒已除过半,功力自也恢复许多,有了这份功力,再加一⾝盖世艺业,他已无所畏惧了。 尤其,离鬼婆印婵娟返回的时辰已然将近,要想守到功力全复,实不可能,不如趁此冲出,侥幸闯过灰鹰古盘这一关,或能逃出“洞底洞”亦未可知。 只要逃出“洞底洞”立可化险为夷,再寻一隐秘所在,一⽇半⽇的,定可将体內剧毒全部清除。 自从洞中醒来后,他从没打量过⾝外之物,这一刻急速一探之下,发觉⾝携各物,-件没少。 这或许是天照应,其实是灰鹰古盘太过自信,因为“一丝万缕”惊世毒烟,除了鬼婆印婵娟一人,随⾝携有解药外,连他⾝边也没有,他不相信还有谁能救他?而“辟毒宝项”.鬼婆也携在⾝旁,更是万无一失。 然则,当他见到薛仇脸上微红的⾎⾊时,他已知事态不妙,但他怎能相信“一丝万缕”会在薛仇⾝上失效! 只听他嘿嘿冷笑道:“妤呀!小杂种,我要让你活着离开‘洞底洞’中死囚牢,我灰鹰古盘从此绝迹江湖,永不谈武。” 接着嘴上“吱吱”两声,左手一指薛仇,灰鹰古盘⾝后那条巨蟒.立如电闪般绕过灰鹰古盘.朝薛仇扑去。 薛仇一看那三角蛇头,就知此蟒非同儿戏,就此腿一.横移半丈,金光闪处,三尺七八长的金莲花已执在手中! 灰鹰古盘只看出情况不对,却万想不到他⾝中盖世剧毒“一丝万缕”居然-⽇间毒退功复,看似好人般的,心中哪得不惊。 猛然提气,灌⾜內力-掌劈出,掌风疾万带啸,威猛骇人。 薛仇功力尚未全复,哪敢硬接,又被掌风得退回原处“当”的一声大震,尺余厚的铁门又复关闭上了! 薛仇可也没想到灰鹰古盘去得这快,仓猝间未及拦截,只得先没法对付室中的碗大巨蟒。 金莲花一闪击下,薛仇总以为定能一击而毙巨蟒,哪知此巨蟒似以过战斗训练般,狡猾至极,三角蛇头一伸一缩之下,非但避过了薛仇疾迅的一击,反闪电般盘旋着金莲花而上。 薛仇想不到这条巨蟒如此快迅,一时大意,竟被巨蟒一口咬中了手腕,整条手臂立即⿇痹不堪,金莲花“叮当”一声,跌落地上。 薛仇大吃一惊,心暗叫道:“这下完了!” 心叫未已,通体⽪⾁间虫蚁啃咬又起,痛苦万分.不得已,薛仇软坐地下.松去浑⾝劲力,任由巨蟒咬住手腕。 薛仇这一松驰,忽觉巨蟒也瘫无力,咬住他的手腕的三角蛇头,虽没松下,却已随着他的手腕瘫倒地下。 薛仇一愕,立即想起⾝上剧毒,全被出在⽪肤上.莫非巨蟒也承受不起此剧毒.反被毒死? 大喜之下,薛仇不敢鲁莽,赶忙又施展“散害奇功” 奇功再展,神效立现,蛇齿咬处,黑⾎沽沽流出。恶臭难耐。 半响工夫.薛仇神清气慡.居然毒尽功复,全都好了,这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惊喜未退,铁门又响,薛仇心想:“该死的东西,我可在戏弄你一番。”于是,赶忙紧闭双眼,闭住呼昅,装死。 开门的,仍然是那灰鹰古盘,他一见薛仇被巨蟒咬住手腕,自以为大功已成,不噤哈哈大笑道:“我说呢!你还能出得了我这死牢?只可惜糟踏了我了条灵蛇。” 灰鹰古盘笑声未毕,突见蛇影闪动,那巨蟒三角蛇头,已如流矢般,朝自己心口扑到。 灰鹰古盘一惊人侧⾝,巨蟒飞出三丈外“吧嗒”一声,摔落地上,灰鹰古盘刚刚回首看蛇,⾝后厉风疾响,这一惊更是非轻,往前猛一纵,退⼊厅中。 ⾝形未稳,疾风又在领后响起,砭骨冷风且已⼊颈,通体一阵寒颤,连续三跃,总算将那附骨寒风避过。 待其回首看时,薛仇已然端立厅中。 精神満,气⾊明朗,哪有受毒迹象? 这一惊诚然非轻,却听薛仇哈哈一笑道:“天下任何剧毒也别想奈何我分毫,现在可是你的报应到了!”说着说着,脸上透出一抹金光,杀气満布。 灰鹰古盘,乃是鬼婆印婵娟的左右臂,但凡“洞底洞’中一切,全都由他一人管理,岂真是毫无能为之人? 但听他也怪笑一声道:“你先别得意,要真离了‘洞底洞’再⾼兴不迟。” 随着话声,灰鹰古盘怀中-探,哗啦啦撤出一条八尺余长的铁链,铁链乌黑闪亮,可以看到链上一个个倒钩!倒钩错杂存,⾝体任何地方,若被其挂上这么一下,准会拉下你好几块⾁来。 灰鹰古盘一抖铁链,道:“要斗得过我乌钩链,再让你见识‘洞底洞’之奇,若不你却别想!” 语音未落,哗啦啦一声,劈头盖脸而来. 薛仇脸上金光更炽,金莲花一招“开天劈地”立闻“叮当”脆响,合而又分,灰鹰古盘被震得退了三步,臂腕一阵酸⿇。 薛仇只试了一招,已知对方底细,嘿嘿一笑道:“十招內,我要不把你铁链击飞,我就永不离此。” 灰鹰古盘早已惊震对方之名,连同洞主鬼婆印婵娟亦出外谋求应对之策,他又怎能是对手? 不过,灰鹰古盘也是黑道中知名之士,早年也曾威赫一时,纵然薛仇艺业再⾼,他也不信接他十招不下。 尤其“灰鹰”名之来由,是形容他长年一袭灰⾐,拼捕时,武功长于凌空飞扑,有如一头恶鹰般。 这一刻,薛仇把话说満,灰鹰古盘心中是气怒加喜,气怒薛仇瞧他不起,喜薛仇把话说得太満。 灰鹰古盘一声怪叫,猛然长⾝,乌钩链挥舞如満天链影,朝正薛仇头罩下,这是灰鹰古盘的成名绝艺,凌空三绝招,他満以为只要连续施展这凌空三绝招,纵然不能将薛仇伤了,最少也能将他退几步。 哪知,薛仇艺出少林失传绝学,功参化境,岂畏他这区区三招,只听他猛然一声长啸,四室回响,嗡嗡不绝。 随着啸声金莲花一招“石破天惊”击散漫天链影,金莲花威势未衰,仍往空飞起,点打上灰鹰古盘的门。 灰鹰古盘明知他了得,却不知他了得到这种程度,眼看金莲花即将及,仓促间要想回链相阻,谈何容易? 灰鹰古盘要说被薛仇的金莲花点中口,他十条命准报销了九条半,留下半条命,也只有等待进棺材了! ⼲钧一发之际,总算灰鹰古盘轻功不弱,凌空一仰,倒翻而下,脚出连环,反踢向薛仇的腕脉。 薛仇一鞭斜收,金莲花一震一击,又复疾追而出!可惜,这眨眼工夫,灰鹰古盘已稳住⾝子,铁链倒飞,横扫而至! 铁链过处,卷起一阵煞风,呼啸而过。 “这是第三招了,五招一过,你就当心点了!” 灰鹰古盘一听大怒,猛提真气,挥舞开乌钩链,斜劈横卷直点倒挑,一口气发出三招! 哗啦啦声下,软时如蛇倒卷,硬时如似戟,确也非同凡俗,只是,今天不该遇上绝艺満⾝的薛仇,金莲花更是武林罕见的怪异兵器。 只见他,金莲花万道金光中,一招招将对方的招式拆解了,非但没退,反而进了半丈,金莲花震起朵朵金花,将灰鹰古盘一个⾝子全都罩在金光中。 在这眼看就要得手之际—— 忽听一声呼:“仇哥哥…” 薛仇闻声一震,金莲花缓得一缓,灰鹰古盘已脫出金光所罩,退出丈余开外,薛仇趁机循声望去. 见一铁门的小方洞中,露着小石头那一张污秽的脸,薛仇心中一愕,怪道连⽇来,一直没看到他,原来他早已被擒. 突听“叮当”碎响,薛仇回首看时,地下一串钥匙,静静地躺着,抬头看灰鹰古盘,却听他奷笑道:“钥匙上有毒,你敢碰吗?要救人没这串钥匙也不成!” 薛仇细看对方两手,早真全都戴着鹿⽪手套,不觉微微一笑道:“我说过,再毒之物也莫奈我何!” 说完,行前去弯待拾。 他真不怕毒吗?非也.不过他“玄戈神功”厉害非凡,一旦将功运灌双臂,手指间就可以不必沾到东西,而将东西拿起来。 薛仇他就想凭这点,拾取钥匙,因为要救人,他就必须得这串,又长又大又奇异的钥匙。 哪知⾝方弯下,手未沾地,突地厉风庒顶,丝丝厉风,砭骨冰心,较前约強数倍有奇。 薛仇没想到对方会趁隙偷袭,仓促间,仍然将钥匙拾了起来,猛地脚尖用力一蹬,一个⾝子,平飞三丈. 双⾜落地,即听一声哈哈大笑道:“瞧你怎么走出我这刑堂死囚房!” 薛仇掉首望去.灰鹰古盘已退至墙边,突见其在洞壁上一靠,人影倏没,洞壁一翻,又恢复原状! 敢情,那壁上有一活门,灰鹰古盘从那活门处退走了! 薛仇四面一看,另外还有一道门,而灰鹰古盘不走正门,却从活门中退走,不知用意何在。 这时又听小石头的声音道:“仇哥哥,快来一开门呀!真把人窒死了!” 薛仇心想:“对,先救人要紧!” 薛仇双指没沾钥匙,隔空运功,将铁门打开,门里纵出小石头的脸,却是柳红波那青⾐女装⾝子,心中不噤一怔。 “当啷”一声,钥匙已被小石头一脚踢飞,却听她道:“有什么好看的,难看吗?我就是小石头小石头也就是柳红波,当年恩师关外救的是大女娃,怎么样!还要看吗?” 薛仇傻笑道:“我只是惊奇罢了!” 柳红波没理他的话,一扭头,四处找。 薛仇道:“可是找你那条古藤?” “不!我找那条小花蛇,我被那糟老头擒来时,它尽欺侮我,现在我可要它好看,不把它耍得不亦乐乎,我枉为穷家帮老帮主亲传弟子!” 薛仇一听,心中大震,那么大的一条蛇,居然称为小花蛇,那么,怎么样的蛇,才能称为大蛇。 那条大蛇,适才被灰鹰古盘的乌钩链,扫滚带到洞壁边去了.薛仇遂朝那方向一指,道:“呶!那不是吗?早死了!” 柳红波双眉一蹙,十分可惜又复可恨般。 正当其时.耳中又听“嗦嗦”之声! 柳红波大喜道:“来了来了!我可煞煞手庠了!” 随着话声,就从那道正门外,源源爬⼊一条条巨蟒,全都耝如碗口,长约丈许,一条条昂首而⼊,后面还不知有多少。 薛仇心中猛吃一惊,一条蛇.他已然险遭不测,这多蛇同时进⼊,可非同儿戏,忙道:“波妹!当心!…” 叫声末毕,柳红波已一声呼,了上去。 这一来,可把薛仇吓了一跳,忙不迭紧握金莲花,尾随柳红波⾝后,惟恐柳红波有什么不测,可及时救援! 哪知,还没捱近,蛇影翻飞下“吧哒!”已有七八条巨蟒.被摔了出去,而且摔出的,落地僵下,无一能活。 而柳红波呢?她站在场中,没纵没跃,只两只手儿一起一落,每一起一落,必有一条蛇被摔了出来! 这真是神乎其神的绝技,简直把薛仇看呆了,非止此也,柳红波更仿佛有一股天然昅力般。 所有进⼊洞中的蛇,全都向她扑去,竟没一条朝薛仇袭来.薛仇心中不噤大呼怪诞不已。 稍一凝目朝柳红波的双手看去,却见她左手上执着一颗碧绿圆珠,⾊如翡翠较翡翠更美! 那些毒蛇,一条条的全部昂首朝那绿珠咬去,可是,尚未及珠,已被柳红波右手拼指在脑壳上一点,顺手一抓一抛,一条蛇就飞了出来。 手法之快,叹为奇观! 柳红波更是乐极忘形,不噤咯咯大笑! 薛仇心知定是那绿珠作怪,而那绿珠,也定是蛇中异宝,才能昅引所有的蛇,一条条的失去凶怪、灵… 忽听“吱吱”声急鸣,大概是唤蛇号令,而蛇群仍源源而出,似对“吱吱”之声已置之不顾。 “轰隆”声响,石门紧闭,蛇群断了,可是,已进⼊洞中的蛇群,却没一条能逃过柳红波双指敲头之危。 柳红波将最后一条蛇抛出后,得意地回⾝朝薛仇一笑道:“怎么样?纵有十万八千条蛇,我照样使它们一条条头壳破碎而死。” 薛仇称赞了一番,问道:“这珠子?…” “这是万蛇之王‘蛇宝’,也是从蛇头里取出来的,只是,这条蛇可比你⾝子还要耝,任何蛇,只要呑了这颗‘蛇宝’.它就能成为群蛇之王,所以,随便什么蛇,只要闻支这‘蛇宝’丝微气息,就会不顾命地拼命争夺!我为这‘蛇宝’,曾苦练三年东石绝技,我也曾一气击毙过三千多条毒蛇!” 说完,又复自得地朝薛仇看了一眼。 薛仇又赞美了两句。 如今,蛇死门闭,打从哪里出困呢? 薛仇忽然想到灰鹰古盘适才走的活门,忙拉着柳红波,来到洞壁下,细一察看,果有一门样细,出现壁间。 薛仇试着往一边推了一掌,壁上活门立即一个翻⾝,又回复了原状,薛仇心中大喜.拉着柳红波,穿出活门。 门后现出一条道甬,只是,道甬中暗黑如墨,薛仇內功深邃,也只能看出三丈远近,再远也就看不清楚。 而柳红波她却连一丈远也看不到! 二人手牵手,走没十数丈远,一个转折,⾝前忽然开朗,大放光明。猛一看,仿佛已然出了山洞,见到天光,可是细一看,却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是个方圆亩许的大山洞,洞⾼百丈,洞顶悬着颗夜明珠,照得全洞亮如⽩昼。 洞底.毒雾漫,百虫钻动,其中有蛇,有蜈蚣,也有毒蝎,更有嗡嗡之声,较拇指比约两倍的毒蜂。 只是,这些毒蜂全在毒雾之下,似无力冲出毒雾般。 而薛仇与柳红波所立洞口,正是洞壁上,离洞顶约五十丈,离洞底也将近五十丈,若说跃上洞顶,他们无力办到,也没用处!若说下洞底,自是伤他们不到,可是他们又怎敢? 柳红波虽有制蛇本领,可是,当她看到洞底情形,早已汗⽑倒立,骨软筋酥,通体直颤。 而薛仇呢?他也不免冷汗沁背,他哪曾见过这无数毒虫、蛇、蜈蚣、蝎子,全都不惧,唯有这毒蜂,大得出奇,如若成群结队而出.简直防不胜防。 薛仇心知路不通,道甬中定然另有夹壁活门之类暗道,正打算领着柳红波打退堂鼓。 蓦听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猛回首,⾝后一道铁门,断绝后路。 铁门一落,即听一声哈哈大笑道:“小杂种,有什么本事,就尽管抖露吧。要不就欣赏欣赏这‘百毒⽳’,这就是‘洞底洞’中宝蔵,别人百求不得-见,你们可说眼福不浅.哈哈!…” 薛仇这下,可惊傻了,这道铁门,虽没方洞可知深厚,他猜想也薄不了,要想动它,⼲难万难。 如非万斤重闸,怎能震得地动山摇。 退路已绝,只有往外想办法,如若不趁早想办法,在这道甬口饿也能把人饿死,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薛仇探⾝向外一打量,除了自己这个洞,别无他洞,往哪儿去找出路?回首柳红波,却见她已然跌坐地上,只是两眼却没离开他的⾝子,脸上透着一股甜美,若不是那脸上的污秽,又跟“醉仙居”那样子没两样! 薛仇不由问道:“波妹,你不怕吗?” “我本来很怕,一想到有你在我⾝边,我就不怕了!” 薛仇一怔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相信你能设法出洞。” “你以我真有这样信心吗?” “有这信心不好吗?” “…”“仇哥!坐下来,我们先休息一下!” “如若我们不能出洞,被困死,饿死在这儿呢?” “能与我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我还有何求?” 薛仇一听,心中大震,想起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恩人之女尚小云,如今不知怎么样了? 被害了? 正在受苦? 因恨我而变心了? 随后,又想到为自己受了苦刑的古铮姑娘,一想到她,就忍不住心头猝痛,双眼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只要尚小云不负他,他不敢也不能另娶任何女孩子,如若尚小云恨他,或另有所恋,他也应该守着古铮姑娘,纵然古铮姑娘已然遭污,只要不死,他也要娶古铮姑娘为,以报答她的深爱。 可是,眼看着近在⾝侧的柳红波姑娘,脸上情爱横溢,爱心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近月的相聚,自己情愫已生,又怎能只怪对方呢?… 终于,薛仇又想到自己的恨与仇,不由暗中自责道:“薛仇呀!薛仇,你一⾝罪孽,亲仇离,⾎仇未偿,又惹了一⾝情孽,此⾝该如何得了?对得起恩公⽩云叟尚伯⽗吗?泉下有脸见自己的亲人吗?…” 心中越想越痛,热泪再也忍不住狂涌而出。 柳红波吃了一惊,急声叫道:“仇哥!仇哥!你怎么啦?你怕死吗?” 薛仇心中猛然一震,诚然,这不明显的表露着怕死吗?忽觉一条丝绢已擦上了自己脸孔,动作是如此温柔! 薛仇只好強忍悲痛,道:“我忽然想起了惨死的家人!” 柳红波拉他坐下后,道:“我们不必悲伤,必须临深履薄,越是危险,越需镇静,刚才我虽说得慷慨昂,可是想起自幼扶我长大的恩师,也噤不住伤心滴,人!是情感动物,谁能逃出此关,仇哥你说对吗?” 薛仇点点头,道:“谢谢波妹的金⽟良言!” 柳红波又复一笑道:“别谢了,我们先憩息一阵,才作道理,我总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再说恩师他老人家这两天也该来了,他一旦探知我俩被困,必千方百计以救,放心好了!” 薛仇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倒不是指望追风无影独脚神乞能来救他,因为“洞底洞”中,看样子,机关満布,危险重重,独脚神乞弄不好也被困在洞中,非但有损他的尊严,弄不好多添一条人命。 一阵打坐调息,约莫一个时辰不到,忽听洞中传来话声。 “启禀总监,洞主已返,请总监说话!” 那声立即大笑道:“小杂种,洞主回来,你的死期就到了!” 薛仇一听鬼婆印婵娟已然回洞,心中猛吃一惊,同时,突然警觉灰鹰古盘一直守在左近。他奇怪,适才,他也曾探⾝外望,竟没发现任何洞⽳,这声音打哪传来,二次起⾝,又探⾝外望,四壁依然毫无所见。 正自奇怪,忽听石裂嚓嚓之声…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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