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惊龙 第十五章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帝疆惊龙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62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五章
  桑⾕似乎想开了,道:“夏侯兄是奉命来灭口的?”

  夏侯庆点点头。

  桑⾕道:“是奉谁的命令?”

  “当然是隆贝勒。”

  “他为什么”

  夏侯庆笑笑道:“人的命运是十分奇妙的,如果隆贝勒那次去中堂府没有遇上你,或者遇上你之后,你精明点立刻禀报和-,或者你绝口不谈和-的秘室,那你老兄的命运,可就大不相同了…”

  桑⾕恍然大悟,这真是一言肇祸,道:“和-知道了这事。隆贝勒也知道了和-有了警觉的事了?”

  “嗯…”夏侯庆仰起脖子灌下一杯酒时,桑⾕一脚踢中小炕桌的底部,桌上的盘碗向夏侯庆的头脸上砸去。

  夏侯庆在此情况下哪有不防之理?

  仰脖饮酒,注意力丝毫没敢分散,碗盘刚砸出,即被他的‘霹雳袖”震回。

  震回的盘碗已不完整,遭殃的却是小翠,満脸开花,磁碗碎片裂腔而⼊。

  桑⾕已下了炕,撩起了门帘。

  只要他能逃到院中,即有把握脫⾝,因为厢房中极暗,钻⼊厢房穿出后窗,外面便是一大片果林…

  可是夏侯庆比他⾼多了,就在桑⾕撩门帘那只手臂还没放下时,腋下“攒心⽳”已被他一剑戳中。

  夏侯庆回头看看死得极惨的小翠,自语道:“你去了也好,这种⽪⾁生涯终归是活受罪,下世为人可不要再托生个卖”

  擦⼲净⾝上的油渍,出了门。突然他一怔。

  院中,门站着一个人。

  夏侯庆自然见过这人,道:“这位是大国手江大侠吧?”

  “国手”不敢当,一个江湖郞中而已。”

  “江大侠不是在大內供职吗?”

  “不错,但奉太上皇之命,闲暇时不妨到中堂府中走走,你是知道的,太上皇与和-…”他笑了笑,神态暖昧,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是的,江大侠如今是大红人,一切还请您多多关照”

  “夏侯大侠太客气了!怎么,也不让我进去喝一杯?”

  “江大侠,真抱歉!都已经用光了,江大侠不弃,我这就请您到街上去喝一杯。”

  “不必了,就在这儿凑合凑合吧!”

  说着,就往里走,这儿有两条人命,虽然他是奉命行事,要是到了公堂上,夏侯庆可不敢有一句说一句原盘往上端了。

  夏侯庆忙道:“江大侠,您是”

  江帆不理他,直往內走。

  夏侯庆急了:“江大侠,咱们可都是听差跑腿的,大爷们嘴⽪子动一动,叫咱们动,咱们就不敢停,您说是不是?”

  “那也得看犯不犯法而定。”

  “江大侠,俗语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要⼲得隐秘些,官面上永远是执法的而不会犯法。”

  “如果⼲得不隐秘呢?”

  “江大侠总不是外人吧?”

  “我供职大內,⼲的是御医及锦⾐卫这类营生,你说我是外人还是自己人?”

  “应该是自己人”

  “就算自己人吧!两条人命,直地躺在这儿,你的⾎手还没洗⼲净,你是想打官司还是私了?”

  “当然是私了。”

  “江某为人不吃不喝,不嫖不赌,就是有个小⽑病,对敛聚颇为热衷,秤⻩金、⽩银及数银票,认为是人生一大乐事…”

  夏侯庆心中暗骂:“老杂碎!你除了不吃蛆以外,是什么都吃,老子也是衙门里的人,尤其是和中堂的部下,你居然欺到我头上来了…”

  “江大侠,我任职中堂府,而您刚刚说过,太上皇对和中堂圣眷仍隆,我办的事,也就等于是和中堂的事”

  “姓夏侯的,你少在这儿吹大气,是和中堂要你来杀桑⾕的吗?他也叫你有一个杀一个,连一个半掩门的可怜虫也⼲掉吗?”

  夏侯庆正⾊道:“是啊!如果您不信,可以马上到中堂府去印证一下。”

  江帆冷冷地道:“夏侯庆,你说起谎来虽然脸不红气不,却只怪你遇上了我,和-今儿个叫你来杀桑⾕的吗?在和-心目中桑⾕不是死了将近十天了吗?”

  夏侯庆暗暗震惊,脸⾊微变。

  江帆又接着道:“今儿个晚上叫你来宰人的是和-吗?你吃和-的饭,拿和-的钱,是为和-办事吗?”

  夏侯庆的脸一阵红一阵⽩的。

  在他的一生中,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揪住了小辫子,爱怎么‮腾折‬就怎么‮腾折‬!

  拼吧?他知道这人号称“武医双绝”⾝手了得,甚至还会施毒,要是不敌,后果就不堪想象。

  “江大侠,说正格的,寄人篱下,凡事听命于人,说来十分可怜,只要江大侠吩咐一句,我一定遵命照办!”

  “一百两,马上拿来,能办到吗?”

  “谁也不会⾝上经常带着百两银子”

  “什么?银子?你以为江某是小庙的鬼,没见过大香火?”

  “是…是金子…好好…我把牌留下,这就回去张罗…不过我现在⾝上还有五两金子…”

  江帆道:“先五两,其余的明天缴齐,牌先押在我这儿”接牌时,一招三式,锐不可当,夏侯庆当中了一掌,鲜⾎狂噴而死。

  太上皇很少到乾清宮的南书房去。

  今儿个他破例前来,这是翰林侍读之处,也就是皇上阅读的地方。

  乾隆一生最大的嗜好是搜集古董珍玩,凡是看到奇珍稀品,必定弄到手。

  这也正是乾隆及西太后之陵寝被盗的主要原因,因陪葬宝物珍玩太多了。

  乾隆发现书桌上用⻩绫包了一个长方盒子,顺手打开一看,竟是檀香木盒子,上面精雕细镂了花纹。

  仅是这盒子,乾隆就爱不释手了。

  打开一看,老眼花了。

  不是老眼现在才花了,而是老眼在一尊约八寸多⾼的美⽟雕像上溅起了火花。

  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女子?

  哪有如此动人的体?

  尽管这体片缕不存,却是庄严端淑,使人不生‮亵猥‬之念。

  乾隆竟不敢用手去‮摸抚‬这体一下。

  他是搜集家,也是鉴赏家,凡是古董之真伪,雕塑之良窳、优劣,是逃不过他的品评的。

  用放大镜看了半天,这刀法竟是如此细腻圆润,真正是鬼斧神工。乾隆赏之余,不噤连连喟叹。

  很难说他是完全赏这大匠⽟雕的技术或意境?还是被这完美无缺的人体所震慑?毫不考虑地包起来准备带走。

  此刻,在养心殿中,嘉庆召见⽟珠。

  他们以前手⾜之情最笃,所以⽟珠参见这位皇帝,还和以前的嘉庆王差不多,在私下里,⽟珠要行大礼,嘉庆也会阻止。

  “我叫你来是为了一尊⽟雕”

  “我也正要晋谒皇上,问问您有没有看到”

  “有有,那天我微服到你那儿去走走,我⾝虽登九五,心却在宮外,回想以前咱们在一起打猎、玩乐…真觉得当这皇帝没意思,倒不如你逍遥自在。”

  ⽟珠道:“皇上您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这万乘之尊,天下共仰。至于怀念以前的情景,也是人之常情…”转了话题道:“您说那⽟雕的事…”

  “是的,我到你那儿,正好你不在家,我发现了那精巧的檀香木盒及⽟雕,爱不释手,就带了回来。”

  “您喜爱,本应献上供您清赏,可是那东西是别人的…”

  “是谁的?”

  “李梦帆。”

  嘉庆一怔道:“这可是他雕的?”

  “正是。”

  “那⽟雕出神⼊化,栩栩如生,我非方家,也能看出,绝非随兴雕刻而成,必有一活模子作为样本。”

  ⽟珠本不便说出来,但又不愿欺君,便道:“回皇上,那是傅姑娘在舞动时,李梦帆照样雕成的。”

  “真正是匠心独运,功参造比。这人天才横溢,的确不几。”

  ⽟珠道:“李梦帆家学渊源,自老⽟匠边塞死后,宇內只属李梦帆一人了。”

  嘉庆道:“李梦帆雕其女友之裸像,应自己好好珍蔵,怎么会在你的书房中呢?”

  “这…”⽟珠只好照实说了一切。

  嘉庆面⾊一沉道:“这恶作剧是谁的主意?是谁会这样做?”

  现在还没弄清,但可能是两个蒙面人或隆贝勒所做。”

  “目的何在?”

  “依我猜测,是想引起我和李梦帆间的误会,继而火并。”

  嘉庆道:“你们火并与这蒙面人有什么关系?”

  “这…”是啊?这是很明显的事,任何人的非常举措,绝对有其动机,这人企图挑起他们两人间的争风吃醋而火并,而坐收渔利,岂不是与隆贝勒或和-有关吗?

  在目前,视⽟珠为眼中钉者,除了和-与隆贝勒,还会有谁?

  ⽟珠道:“隆贝勒与和-都有很大嫌疑。”

  嘉庆没吭声,并非不信,而是以为⽟珠和李梦帆如此相,而李又在京师逗留不去,惹是生非,使皇朝中的皇亲与重臣和江湖人挂上了关系,终非好事。

  ⽟珠道:“皇上不信是他们背后指使的?”

  嘉庆道:“⽟珠,我以前曾答应过你与李梦帆,和-贪渎无厌,贿赂公行,天下人皆曰可杀,到了适当时机,我自会办他。但在此之前,希望李梦帆能暂时离开‮京北‬。”

  ⽟珠以为,这话传⼊李梦帆耳中,一定会起反感,‮京北‬是国人的‮京北‬,非朝廷的私产,为什么要他离开?

  嘉庆道:“那两个蒙面人也可能是李梦帆在武林中的仇人,想挑起他与你之间的情仇,而让你把他逐出‮京北‬。”

  “这也并非不可能,但我已有很多证据,证明和-及隆贝勒曾想害死李梦帆。”

  “和-想害李梦帆,尚情有可原,隆贝勒他”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隆贝勒喜容格格,而容格格本就不屑一顾,而对李梦帆却十分倾慕,所以”

  嘉庆苦笑道:“这是不可能的。”

  “人在爱恋中,是不管可不可能的。”

  嘉庆道:“如果李梦帆不离开‮京北‬,纠纷就层出不穷,你迟早会被牵连的。”

  “李梦帆目前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这怎么说?”

  “因为两个蒙面人的武功奇⾼,曾去中堂府行刺数次。”

  “这和李梦帆离开有什么关系?”

  “据李梦帆透露,本来和-和隆贝勒狼狈为奷,共谋除去李梦帆,一个是怕他报仇,一个是想除去情敌,可是近来,隆贝勒忽然变了”

  “怎么?与和-拆伙了?”

  “应该说是倒戈了。”

  “为什么?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契约,某一方没有依约履行?”

  ⽟珠道:“不,据李梦帆表示,隆贝勒与和-勾结,太妃事先不知,知道后大为震惊,立刻出主意叫他菗腿”

  嘉庆点头道:“太妃还不失为有见地的妇道人家。”

  “但太妃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妇人,手段比隆贝勒还毒。”

  “噢?”

  “由于隆、和二人以李梦帆雕了和-出浴图而诬陷他,且为了配合此事杀了老⽟匠边塞,而造成天下名匠仅李梦帆一人,以便坐实他的罪名,所以隆贝勒想要打退堂鼓,没有那么容易,而不打退堂鼓,未来可能招致诛灭九族的罪;因而太妃定计,请人行刺和-,和-一死,即死无对证,隆贝勒就可逍遥法外了。”

  嘉庆面⾊凝重,道:“⾝为皇亲国戚,食君厚禄,不恩报效朝廷,居然整天在互相倾轧,这还得了!”

  “李梦帆不能走的原因就为了”

  “你说!”

  “李梦帆每天派人到中堂府去监视,有人去行刺,他就现⾝拒敌…”

  “这…”嘉庆眉头紧皱道:“这怎么说”

  ⽟珠道:“因为隆贝勒要杀和-,一是灭口脫⾝,更毒的一招是嫁祸李梦帆。李梦帆去保护和-是蒙面的,行刺的人也蒙面,一旦和-被刺⾝死,任何人都会想到是李梦帆⼲的,因为只有他才能够办得到,谁也不会猜是隆贝勒。”

  嘉庆深深地叹了口气。

  “惹您生气了!”

  “没关系!只是我不能不为和孝固伦公主着想,届时诛和-不能网开一面而留丰绅成德的活口。”

  乾隆的女儿和孝固伦公主嫁了和-之子丰绅成德。

  所以说,和-位极人臣,出乎常规,广勤公、大学士、军机兼户部尚书,而其出⾝只不过是个秀才而已。

  君臣二人,暂时陷⼊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和孝固伦公主是他们的姐妹,手⾜情深,若杀和-⽗子,公主就要守寡,况且连带的还要抄家没⼊公库。

  因为丰绅成德在⽗亲的权势之下,并非置⾝事外,也未能洁⾝自好的。

  “皇上请保重,事情总可以想办法的,关于那⽟雕,臣想带回去还给李梦帆。”

  “当然,这是应该的。”

  “如您喜雕刻品,就让李梦帆再雕一尊”

  嘉庆和⽟珠来到南书房,二人大为震惊,那檀香木精雕木盒竟不见了。

  一问之下,说是太上皇刚刚来过。

  太监们就是看到太上皇拿走了东西,也不便多嘴。

  “⽟珠,⽗王一生中珍爱小玩艺,如此⾼超的精雕,他必然喜,可能是他带走了,如果这⽟雕可以不必还给他…”

  ⽟珠恐李梦帆误解他,他必须要回⽟雕,所以他没吭声。

  嘉庆很为难,不是不敢要,而是怕要也要不回来,反而难堪。

  但⽟珠没吭声,看来⽟珠也不是小气的人,他必有为难之处。

  本来嘛!这是李梦帆的女人的裸像,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据为已有的。

  “好吧!⽟珠,你先回去,我尽量想法子要回来。”

  骆奇不饮不食,李梦帆等人大为焦急。

  “骆兄,你这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事不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李梦帆见他奄奄一息,不能不劝他。

  骆奇已四天没进饮食,內伤也没痊愈。

  一个人如果不想活了,成天‮磨折‬自己,那也正是“哀莫大于心死”了,这人一定活不成。

  骆奇睁开眼,那眼神除了暗淡无光之外,还充満了颓丧与绝望,道:“李大侠…不必费神了…骆某⾝受大德,只得来生再图报了…”

  骆兄…你要是不说出心中的事,非但是瞧不起李某,也瞧不起这些朋友。骆兄,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骆奇喃喃地说道:“这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不…不…绝对不会…”

  “骆兄,是谁呀?谁杀了胡兄伤了你的?”

  “不…我不能说…我不能,我宁愿把这个疑问带回…地下去…”

  众人相顾失⾊,他们无法谅解骆奇。

  显然,骆奇的情况更坏了。

  尤其是盖云和海伏波,他们知道这二人在⽩宅中忠心耿耿,情最深,胡四海惨死,骆奇受了极大的刺,见此光景,不噤伤心落泪。

  海伏波道:“骆兄,难道你连我也不信任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呢?”

  骆奇很痛苦,不是⾁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他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道:“盖大侠…海大侠…你们也要小…小心点…”

  人已油尽灯⼲,立刻咽了气。

  盖、海二人泪下如雨,众人也无不落泪。

  但是,骆奇临终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事后⽟姑解释道:“由于有个‘也’字,可见叫盖、海二位大侠小心提防的人,必是狙击骆、胡二人的凶手。可见他猜出凶手是谁!”

  小蝙蝠道:“可是,为什么他临终都不说出凶手是谁呢?”

  ⽟姑道:“依我推断,这凶手必是他心目中极为尊敬的人物,所以,他几乎肯定是那个人,却又不愿说出来,含恨以终。”

  李梦帆道:“由此可见骆奇为人忠厚,宁愿含冤不⽩,也不说出尚未能完全证实的事来。”

  哈⽟也点点头,道:“李大侠说的对,临终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人,非君子是绝对做不到的。”

  李梦帆道:“海兄和盖兄,两位对骆兄临终遗言,有什么触类旁通的发现吗?”

  盖、海互视一眼,齐声道:“没有。”

  ⽟姑很注意两人的表情,不噤微微‮头摇‬,但⽟姑并没说什么。

  由骆奇临终的一句话,李梦帆暗暗叮嘱盖、海二人小心,行动时最好不要放单,甚至还要多一个人随行。

  ⽟姑对李梦帆暗示过,很可能盖、海二位也略知那凶手是谁?但不能确定而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当岳慧奔走相告,有人在一破庙中想杀死盖、海二人时,只有李梦帆和小蝙蝠在家,但家中必须留一人联络,李梦帆便一个人去了。

  岳慧仍恨李梦帆,尽管她知道小蝙蝠的话全对,她的⺟亲及哥哥作孽太多,有⼲天和,死有余辜,但自私是人的弱点,绝难忘那毁家之痛,所以她来报信是对小蝙蝠说的,不理李梦帆。

  “岳慧,你不理李大侠,我很难过。”

  “我已家破人亡,你难不难过?”

  “当然难过,可是凡事离不开一个‘理’字,令堂和令兄杀人如草芥,正是‘自作孽不可活’,李大侠绝不是个嗜杀的人,不信你放眼看看,死在他剑下的人,都是十恶不赦之辈。况且,他救过你两次,其中一次的凶手是夏侯庆,另一次是童家兄弟。”

  “是他们?”

  “试问,这两拨人,你是哪一拨的敌手?”

  岳慧默然,小蝙蝠耍赖抱住她嗅她的粉颈,岳慧脸红心跳的推拒着,但只是象征的。

  李梦帆到达上次的破庙时,盖云已重伤倒地,海伏波浴⾎苦战,大概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对手又是一个蒙面人。

  但李梦帆却以为这个蒙面人不像那个中年人,似乎年轻一些,⾝材略矮也略瘦些。

  “住手!”李梦帆大喝,而制止了打斗。

  海伏波已摇摇晃晃地坐在地上。

  “你是谁?”

  “他们与你有何仇恨?”

  “…”蒙面人持剑卓立,不言不动。

  李梦帆道:“即使你不出声,李某也知道你必是上次行刺和-那蒙面人一伙的人,再不吭声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人还是没吭声。

  李梦帆长剑出鞘,攻了过去。

  “呛啷啷”二剑相,李梦帆立刻感到,这人和上次的蒙面男人的剑路极为相似,只是火候稍差,但膂力不小,却仍被李梦帆震得退了一步,马步不稳。

  以这人的剑术来对付盖、海两人,大约百招之內两人就难以招架了?

  “海兄,你看看盖兄的伤势怎样了?”

  海伏波道:“⾝上剑伤五六处,该马上止⾎治疗,迟了就-一”

  “海兄,你自己呢?”

  “我略轻些,只是说来惭愧,因腿上伤重,已不能行动了!”

  李梦帆转向蒙面人,冷峻的道:“你和他们二位何冤何仇?为何下这毒手?”

  蒙面人依然没开口。

  在二十招过后,蒙面人的攻势就很小了,似想多支持一会,专门游斗,以待援手。

  可是李梦帆却想速战速决,以便尽快把受伤的⼊弄回就医,也就不再留情,施出了“大隐⾝法”

  如此-来,也就看出这人的功力了。

  这蒙面人立刻就了章法,

  可是,并非三两招之內就可以击败他。

  就在这时候,黑暗的三间殿堂內突然窜出一人来,突然海伏波大声叫道:“狗贼,不可乘人之危…”

  李梦帆陡然一惊。

  眼见一个蒙面人一剑刺向倒卧地上的盖云。

  而盖云,显然已失去了自卫的能力。

  海伏波虽然站不起来了,但他和盖云情不错,今夜正因为同心合力,互相支援,才勉強接下那蒙面⼊一百二十余招才不支的。

  他背上还有一柄鱼叉,抖手掷出。

  他受伤极重,又是躺着掷出,力道、准头都不够,那蒙面人一闪而过“夺”地一声,鱼叉戳在殿楣上。

  而这蒙面人仍然一剑刺向盖云。

  只是李梦帆已来得及救援,一泻而至,不去格对方之剑,却攻其所必救的要害,快逾电掣,另一蒙面人想来驰援也来不及了。

  这蒙面人果然未能得逞。

  但原先的蒙面人,却在佯作驰援时,突然改变攻击方向,这一剑来得太快,一剑刺向海伏波要害。

  海伏波的鱼叉都出了手,躺在地上以争招呼怎成?而李梦帆要救已来不及。

  只闻海伏波闷哼一声,一剑贯⼊部。

  李梦帆又惊又怒,咬牙切齿。

  他相信,即使盖、海二人过去得罪过人,行为上也绝对不会太离谱,这些蒙面人非置之死地不可,其心可诛,其意可鄙。

  剑剑煞着,步步玄机,以一对二,仍然是攻多守少,而且看出,新来的这蒙面人,看来是一个女人。

  而她却不是“⼲手无盐”⾼⽟兰。

  “海伏波…海兄…海兄…”盖云躺在地上嘶叫,而且一寸一寸地爬向海伏波,叫声令人肝肠寸断。

  “盖兄…忍耐点…而且你伤势颇重,不宜勉強活动…”李梦帆说话分了神,肩⾐被这女蒙面人挑破一孔。

  可是盖云不停地缓缓爬动,到了海伏波⾝边,抚尸大哭。

  李梦帆力战二人,已过了六十余招,斗志昂扬,一心想毙敌为海伏波、胡四海及骆奇等人复仇。

  因为他猜到,狙击骆、胡二人的必是这些蒙面人,因为骆奇临终之言“盖、海二人也要小心”的话,不是没有用意的。

  这两人联手,虽然不如一男一女两中年人联手厉害,却也相差不多,而且搭配紧密,默契极佳,李梦帆想速决却不易得手。

  就这时候,又是一道人剑自黑暗殿中掠出,径奔正在悲泣的盖云。

  李梦帆虽已看到,但双方相距有十步之远。

  况且这两个蒙面⼊得很紧,但李梦帆仍然全力施出一着狠招,稍稍退两蒙面人,才掠出三五步,盖云已中剑倒地,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李梦帆悲绝恨绝,竟愕了一下。

  但两个蒙面人却丝毫不给他息的机会,他的左臂被划了一剑,⾐破⾎出。

  “咭咭…”刺死盖云的正是“千手无盐”⾼⽟兰,得意地大笑?

  李梦帆一字一字地道:“⾼⽟兰,死者与你何仇?”

  “他们还不配与我有仇。”

  “那你力何要杀人,而且趁人之危?”

  “有利的事姑一定⼲,不必问有何仇恨!”

  “就凭这句话,我绝不饶你…”“咭咭…,⾼⽟兰笑道:“李梦帆,不必吹大气,今夜你能逃出这座破庙,就算你的造化了…”

  三人联手,这阵仗非同小可。

  这三人海一个都⾜以在百招內击败或击毙盖、海二人,他们加起来的威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三支剑组成一片片的剑网,一道道的剑光,李梦帆冲破一道又一道,永远也破不完。

  凭他“天下第一剑”居然没能保住两位友人,真是哭无泪。

  仇火在腔中燃烧,热⾎奔腾…

  但是,这股联手的力量又非同小可,一时固不会落败,要想为盖、海两人报仇,却又是淡何容易。

  五十招后,固然也使⾼⽟兰和那蒙面年轻男人负伤,但却十分轻微,他自己也有三处⽪⾁之伤。

  不是还有个中年蒙面人吗?

  如果那一个也来了,后果就难想象了。

  这是十分可能的,所以他必须设法先重创他们一两人,才不致陷⼊险境中。

  剑势一缓,那年轻人急攻躁进,一剑用老,李梦帆剑如电闪,绝不放过机会,一剑切中对方的左‮腿大‬。

  这一剑⾜⾜切开了近一尺长的⾎槽,这年轻蒙面人立刻退下,两个女人一惊,另一剑又扫向女蒙面人的‮部腹‬?

  但这女人了得,铁板桥火候至纯,仅被划破⾐。

  就在这时候,忽听⽟姑在小庙墙上叫道:“李大侠…快回去,蒙面人进了和-的府中!”

  两女⾼手知道李梦帆急到和中堂府去,攻势加紧,凌厉无匹。

  ⽟姑挥匕攻上,没出几招就被⾼⽟兰砸了出去。

  李梦帆知道急也没用,反而稳扎稳打,

  ⽟姑被砸出一丈以外,在地上滚了几滚,相距那年轻蒙面人不过两三步之远,就不动了。

  而这年轻蒙面人正在自行裹伤,见⽟姑已昏了过去也没理会,此人腿上近一尺长的⾎槽,把了一大片,包不胜包,裹不胜裹,就在他正在撕自己的长衫下摆寸,裂⾐发出“唰”地一声,还没撕下,⽟姑的双匕突然在原地弹起时出了手。

  这一手出乎这年轻蒙面人的意料,也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两人相距太近,匕首同时出手,一取后背,一取部。

  由于这年轻蒙面人是蹲在地上,弓着上⾝裹伤,在这仓猝情况之下,也就显示了他的反应和功力。

  由于⽟姑是在他的左侧,他很自然地选择了向前窜掠闪避的-途。

  敏捷的反应,加上过人的弹力和轻功

  像脫弦之矢,向前去。

  只不过,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在这瞬间是不可能全⾝而退的、后背上那一柄匕首是避过了,上那一柄避过了要害,却未越过‮腿大‬。

  这人哼了一声,⾝子下落,那女蒙面人已掠了过来,目标当然是⽟姑了。

  ⽟姑手无寸铁,自然手忙脚

  这一剑堪堪刺到⽟姑的颈上时,这女蒙面人已感金风呼啸,巳到了她的背后“神堂⽳”的附近。

  此⽳就在“灵台⽳”的右上方。

  以⽟姑的小命和她自己的命相比,自然自己的命重要。

  这女蒙面人⾝子一伏斜窜,只好放过⽟姑。

  但李梦帆这一剑仍然在这女蒙面人的肩上挑了一下,然后趁前窜之势,一剑挑向那年轻蒙面人的面罩。

  这时年轻蒙面人已有了准备,不正面接招,全力闪开,李梦帆志不在此,挟起⽟姑已上了墙头。

  而此刻在和-府中,那蒙面人己连伤了四个护卫,弓箭手放箭不敢放手大⼲,怕伤了自己的人。

  和府的⾼手自夏侯庆死后,可以说已没有出⾊的人物了。

  火龙梭邹季舂小腿受伤刚好,不得不派上用场。

  他看出来人剑术非凡,自己绝非敌手。

  所以他一有机会,就发出了火龙梭。

  一连两枚,都未能伤到对方,这等⾼手,有⾜够的常识,知道如何趋避这种火器。

  蒙面人避过火器及弓箭,扑向和-蔵⾝的书房门口。

  他以为和-往书房中跑,合该命绝,一脚踹开书房门,不由一愕,竟发现和-在一个俊逸年轻人⾝后发抖。

  这俊逸年轻人一⾝劲装,手握带鞘长剑,目光炯炯人。

  这蒙面人当然认识,这正是护卫京畿的神力王⽟珠。

  自然也听说过,⽟珠的剑术⾼強,不在李梦帆之下。

  但事已如此,有进无退,迟了就会被围困无法脫⾝。

  蒙面人又不能出声,立刻攻了上去。

  ⽟珠厉声道:“大胆民,报上名来…”

  “呛呛”声中,两人各退一步,看来半斤八两。

  但蒙面人换个角度,要想攻击和-,⽟珠力贯剑⾝,硬格硬架,而且快如闪电。

  蒙面人滑得很,知道对方想以天赋神力一举震落或震断他的剑,立刻变招换式,不和他硬碰硬撞。

  ⽟珠当然也不屑专以膂力取胜。

  此刻,书房已被护卫及弓箭手包围。

  五珠和蒙面人在书房中打了十五六招,仍未分出胜负,在⽟珠来说,实不屑保护和-,但是一旦和-在他的⾝边被杀甚至被伤,他就没面子了。

  要回护一个人,终是受点累赘,而不免吃亏的。

  ⽟珠到了哪儿,和-就跟到哪儿。

  蒙面人屡次撇开⽟珠,想去刺和-,总是闯不过⽟珠这一关。

  此时此地,李梦帆已赶到,他正要进⼊书房“飕飕飕”就是十来支箭来。

  李梦帆拨开箭,已闪⼊书房之內。

  有人拉开嗓门,大叫道:“有奷细进书房了…”

  但⽟珠一看,是李梦帆,忙大声道:“不要紧,是自己人!”

  和-乍见是李梦帆,心头忐忑不安。

  而李梦帆正要出手,⽟珠却道:“你给我守住门口,我非生擒他不可!”

  李梦帆就不便強自出手了,这似乎便宜了蒙面人。

  和-似乎更加惶恐不安,眼珠疾转在打主意。

  当⽟珠和那蒙面人巳换了十来招,和-有意无意的把蜡烛撞倒落地而熄灭了。

  书房中极暗,就在蒙面人上了梁时,和-忽然颤声道:“王…王爷…请注意天窗…那儿…”

  语音未毕,天窗上“咔啦”一声,蒙面人已经自天窗溜了出去。

  虽然屋面上也有人,但因王爷在此,必须看清才敢放箭,等他们看清了,刺客已如离弦之弩,消失在夜⾊中。

  ⽟珠和李梦帆到屋面上张望了一下,就下来了。

  和-这一次面对面看清了李梦帆的真面目。

  “和-!”

  “老臣在。”

  “你可知道李梦帆为何屡次来府,为你阻挡刺客?”

  “老臣愚蠢!”

  “我不妨告诉你,他是怕涉有杀你之嫌,才不得不这样做,可不是改变了报仇的决心。”

  “是”

  “你可知道李梦帆为什么现在不杀你?”

  “老臣猜想,必是碍着王爷的面子。”

  ⽟珠冷冷道:“不错,我负责大內及皇城‮全安‬一天,李梦帆便不会动你,但我也不可能永远统御噤卫军。”

  “是的,王爷,不过今夜李大侠在这儿,老巨有下情禀告王爷及李大侠。”

  “说吧!”

  “老臣⾝在庙堂,公务繁琐,卑职并不能事事躬亲,而下面的人又良莠不齐,加之官官相护,到了老臣手中,一件案子就完全变质了…”

  李梦帆正要厉声驳斥,⽟珠已道:“你还是上次说过的那套推卸责任的话,关于这个案子,我已调卷查过,你确该负责的。”

  和-道:“老臣希望当着李大侠的面,请王爷美言开恩”

  李梦帆不理会他的话:“王爷,我先走一步”话落排开守卫的人幕先行离去。

  ⽟珠道:“和-,刺客十分辣手,你要自己小心,必要时可以到大內调几个供奉米协助。”

  “谢王爷…”

  ⽟珠和李梦帆离开了和府,回到王府来。

  ⽟珠叫厨房临时弄了几个菜。

  李梦帆本来不想留下的,⽟珠却道:“和别人喝酒不过瘾,赌有赌友,嫖有嫖友,酒也有酒友,不投机的人不能一起饮酒。我恨烦,你就陪陪我吧!”

  “⽟珠,你不以为今夜刺客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放走的吗?”

  “你…你是说…”

  “我一到,和-不久就弄熄了蜡烛,且说天窗能脫⾝”

  “那只是提醒我们,刺客不必走大门和窗户,天窗也能脫⾝。”

  “⽟珠,和-说话时,刺客正好上了梁,回避你的攻击。”

  ⽟珠一怔,道:“噢?的确有点不对劲。”

  李梦帆道:“这其中有些事,乍看转弯抹角,要是细心推敲,这来龙去脉,也有蛛丝马迹可循。”

  “噢?”

  “这蒙面人是继一个绰号叫‘⼲面无盐’,本名叫⾼⽟兰的妇人,为人所收买到和府来行凶的。”

  “谁收买的?”

  “隆贝勒府的太妃。”

  “你怎么知道?”

  “边塞的女儿边⽟姑在隆贝勒府卧底听到的,这⾼⽟兰是女浑人,昔年单恋司徒哲之师‘八臂雷公’,但对方对她不感‮趣兴‬。”

  ⽟珠道:“听这绰号,这‘八臂雷公’不也很丑吗?”

  李梦帆点点头道:“是的。”

  “那他为什么”

  “也许正因为他自己丑,不想再要个丑子,而使下一代更丑,没想到⾼⽟兰附影随形的,到处找寻,又因对方隐了起来,一直没能找到。不久前来京,知道司徒哲就是‘八臂雷公’徒儿,但司徒哲已失踪,于是太妃和隆贝勒和她换条件。”

  “什么条件?“

  “⾼⽟兰去行刺和-,成功后,太妃把司徒哲给她。”

  ⽟珠猛咬下,没吭声。

  有些事他实在不该管,但他⾝负京畿‮全安‬重责,这些朝廷重臣、皇亲国戚整天玩这一套,有失体统不说,太不像话也太危险了。

  但⽟珠也有他的难处。

  嘉庆君说过几次,叫他少和武林中人来往。

  ⽟珠虽不以为然,却知道皇上是一番善意。

  所以他在斥责别人之先,也要先站稳立场,也就是说,要揭开这件事找太妃和隆贝勒,必须证据确凿,事实俱在才行。

  ⽟珠道:“你说这蒙面人是继⾼⽟兰之后去行刺和-的?”

  “不错,而且是一男一女两个蒙面人,是隆贝勒的人,但以前也认识和。”

  “怎么说?”

  “若非如此,和-不会故意放走行刺他的人,因为一旦捉住刺客,可能抖出他们以前曾经合作的秘密。”

  ⽟珠有点困惑地道:“我简直有点糊涂了!”

  “这没什么,我这么说你就懂了。最早,隆、和二人串通害我,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诬栽及影我雕了和-出浴、太上皇窥浴的浮雕,但太妃分析此事的严重,隆贝勒想菗腿,那就必须杀和-灭口。”

  “杀了和-,把责任往你头上一推?”

  “是的。”

  “这计划毒得很。”

  李梦帆又道:“和-目前可能已看出这谋来,似还没有反击良策,只是暂时拖时间。他们知道,刺客不杀他,朝廷中只要有人弹劾他,一呼百应之下,他也逃不过-刀之苦,但能拖一天是一天,总不希望立刻被揭穿曾和隆贝勒狼狈为奷的事。”

  ⽟珠道:“你刚才从哪儿来?”

  “不远处的一个破庙中。”李梦帆对他说出经过。

  ⽟珠道:“这么说,和-目前是相当危险了?”

  “不错,长此下去,恐怕等不到朝廷中人弹劾他,就会死于刺客之手。”

  “但隆贝勒就是杀了和-,也灭不了合谋欺君之罪的证据。”

  “为什么?”

  “如果司徒哲还没死的话,一旦出面作证…”

  “当然,这也是他们必须处理的危机,但这点较易处理。”

  “司徒哲不是在他们手中?”

  “大概是吧?不过目前司徒哲的生命是最危险的时候…” WWw.NIlXS.CoM
上一章   帝疆惊龙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帝疆惊龙》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帝疆惊龙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帝疆惊龙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