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神刀 第十一章 虚实难辨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滴神刀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55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一章 虚实难辨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幽静的一个小院子,除李凌风睡的这一间外,还有三间平房,可是看样子却都没人住。

  官娟娟刚出屋,就听见大门口什么东西当当的直响,官娟娟一听就知道,那是卖早点的小贩。

  这些人起得可真早,也是,不图利谁会起早,博些蝇头小利养家活口,不容易,也够苦的了。

  官娟娟走向大门口,似乎想去买些早点,可是她没买早点,甚至于连大门都没开。

  门底下有张小纸条儿,不知道是谁塞进来的,官娟娟弯拾起,一看就皱了娥眉!

  旋即她走了回来,进了三间平房里的一间,点火把那张纸条儿烧了,往后躺在了一张靠椅上闭上了眼。

  口口口

  李凌风这一觉睡得可真不短,快晌午了才醒,其实还是关门声把他吵醒的,睁眼一看,官娟娟端着吃的进来了,他忙⾝坐起。

  官娟娟笑道:“你醒得可真是时候,我正想叫你呢,该吃饭了,天亮了才睡,只有两顿并一顿吃了。”

  李凌风忙道:“姑娘,这叫我怎么敢当?”

  官娟娟道:“不敢当也得当,这时候我不侍候你,谁来侍候你!”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前,-盘包子,一碗小米儿粥,-碟咸菜丝儿,外带两个煮了的子儿。

  官娟娟道:“附近卖吃的送来的,没什么好东西,凑合吃吧。”

  李凌风道:“没什么好东西,这些吃喝在我眼里远胜山珍海味。”

  官娟娟道:“我醒得比你早,吃过了,你快趁热吃吧。”

  李凌风还真有点饿了,官娟娟既已吃过,他也就不客气了,他这还吃包子喝小米儿粥,官娟娟那里给他剥子儿,却之不安,受之也不安,李凌风只有吃了。

  这顿饭李凌风吃得相当舒服,他刚放下碗,官娟娟望着他-笑说了话:“了没有?”

  菜盘都一-见底了,李凌风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得慌。”

  官娟娟道:“不挡吃就好,其实你已经恢复过来了,我没想到你会恢复得这么快。”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凌风-怔道:“对,我坐起来了,也没觉得哪儿不合适。”

  官娟娟道:“何不下试试。”

  李凌风掀起被子下了,试着略一走动,居然跟好人没两样。

  官娟娟道:“活动活动左臂看。”

  李凌风依言活动了-下左臂,居然也跟往昔一样,没有一点不适之感,他忍不住道:“姑娘的药可真是灵药仙丹。”

  官娟娟道:“那不敢说,不过官家配制出来的药,在当世之中可以当之一流而无愧。”

  李凌风道:“行了,我可以出去活动了,只不知道外头有没有什么动静?”

  官娟娟‮头摇‬道:“没有,平静得很,打昨天到现在,镇里没有-点风吹草动。”

  李凌风道:“这就怪了,难道…”

  官娟娟道:“许是咱们的计划没成功,没能引出他们大部分的人手,再不就是没能摸透他的虚实。”

  李凌风沉昑了一下,道:“姑娘可知道七杀教的人都在什么地方?”

  官娟娟道:“怎么,你想找他们问问去?”

  李凌风微一点头道:“嗯,我也该去看看赵镖头。”

  官娟娟道:“也好,你去问问他们,他们人多,消息也许灵通些。”

  李凌风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咱们?”一顿,官娟娟‮头摇‬道:“我不去。”

  李凌风道:“姑娘这是何苦?”

  官娟娟道:“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可不是怕见他们那位教主”

  李凌风道:“我没有说姑娘怕见她!”

  宮娟娟道:“那就好,待会儿人家会来收碗,我还有别的事儿,你一个人去吧,我告诉你怎么找他们法,从这儿一直往东走,第十条胡同口有个摆卦摊儿的,那就是七杀教的人,他们认识你,会带你去见他们教主的,你走吧,早点儿回来就成了。”

  李凌风道:“姑娘一个人待在这儿…”

  官娟娟道:“不要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怕人拐去我不成,天已经亮了,大⽩天里他们也不敢动,再说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住在这儿,你快去吧,从后门走。”

  李凌风没奈何,只好一个人去了!

  口口口

  官娟娟没说错,李凌风顺着大街往东去,果然在第十条胡同口看见-个卦摊儿。

  大头架子顶着一块板儿,上头铺块⽩布,凡是算卦的该有的,-应俱全。

  摆卦摊儿的是个中年人,瘦瘦的,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吃午饭的时候,街上没什么人,所以卦摊儿上也没什么生意,檐下凉,算卦的偷个闲,正那儿闭着眼养神呢!

  李凌风到了卦摊儿前,算卦的居然还没动静,李凌风轻轻地咳了一声,算卦的这才猛睁了眼,⼊目摊儿前的李凌风,先是一怔,继而忙道:“尊驾要算卦?”

  李凌风道:“不错,我想找个人。”

  算卦的哦地一声道:“尊驾要找的是…”

  李凌风道:“先生灵卦,应该知道我找的是谁?”

  算卦的二话没说,摊张纸提笔就写,几行字一挥而就,然后把那张纸递给了李凌风。

  李凌风脸⾊微变,接过那张纸,付了卦费,扭头就进了胡同。

  这条胡同里横着的还有几条胡同,李凌风在头一个横胡同口拐了弯儿,随即⾝躯疾闪,飞快掠进了另一条小胡同里。

  一阵轻快步履声传到,一个黑⾐汉子也进了这条胡同,一见胡同里没了人,他-怔,急往前就赶,刚过那条小胡同口,李凌风疾掠而出,照他眼上就是一拳。

  那黑⾐汉子闷哼一声往后便倒,李凌风伸手抄起他,闪⾝又进了那条小胡同,进小胡同在第五个前停下,抬手敲了三下。

  随听里头有人问道:“谁呀?单走后门。”

  李凌风道:“后门里不见人。”

  两扇门豁然而开,开门的是个黑⾐壮汉,他一见是李凌风,为之一怔。

  李凌风道:“烦劳通报,李凌风求见教主。”

  那壮汉忙道:“原来是李大侠,请!”

  他侧⾝让开了进门路。

  李凌风谢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那壮汉关上门道:“李大侠请跟我来。”

  赶着一步往前行去。

  李凌风紧跟在后,转过一处屋角,一个大院子呈现眼前,院里站着个人,赫然竟是赵振翊。

  李凌风忙叫道:“赵兄!”

  赵振翊闻声回顾,一怔,忙腾⾝掠了过来,道:“李兄,你怎么…”

  李凌风道:“我来看看赵兄,而且来见见七杀教主。”

  只听一个甜美话声传了过来,道:“哪位,是李大侠么?”

  李凌风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间屋里走出了黑⾐蒙面的七杀教主,他把黑⾐汉子往地上一放,抱拳道:“李凌风特来拜谒教主,并谢贵教昨夜仗义援手之情。”

  七杀教主⾐袂飘飘,已到近前,道:“不敢当,昨晚救李大侠的是那位官姑娘,不是本教,本教多承那位官姑娘赠药,否则也救不了赵镖头,官姑娘没来么?”

  李凌风道:“没有,她有事。”

  七杀教主道:“看来那位官姑娘对我的敌意还没消。”

  一指地上黑⾐汉子,道:“李大侠,这人是…”

  李凌风道:“狗腿子。官姑娘告诉我胡同口有位算卦先生是贵教中人,我找到了那位算卦先生,那位算卦先生以笔代口,告诉我怎么来见教主,并告诉我后头有人钉我的梢。”

  七杀教主道:“原来是如此,李大侠您带他来得正好,我可以从他嘴里问出些他们的虚实?”

  李凌风道:“看来贵教还没摸透他们的虚实。”

  七杀教主道:“还没有,他们的戒备异常森严,也相当保密,让人无法打探唐家大院的情形,提起这个我倒该谢谢李大侠跟赵镖头两位及时警告本教,使得本教没有糊里糊涂的贸然行动。”

  李凌风道:“好说,教主客气了!”

  七杀教主忽然一脚踢出,地上黑⾐汉子倏然而醒,一看情形,脸⾊大变,翻⾝跃起,移步后退。

  七杀教主冰冷说道:“不看眼前这情形,你还想跑么?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那黑⾐汉子听若无闻,还往后退,退着退着,转⾝就跑。李凌风跟赵振翊要出手。

  七杀教主抬手拦住了两人,一条人影掠到截住了那黑⾐汉子,沉喝声中一抖手,那黑⾐汉子踉跄暴退,一庇股坐在地上。

  那是个黑⾐蒙面人,面罩上的眼洞中,两道森冷目光直逗那黑⾐汉子。

  七杀教主冷冷说道:“答我问话,谭姑娘可是被你们蔵在唐家大院?”

  那黑⾐汉子没说话,那黑⾐蒙面人一步跨到,飞起-脚把黑⾐汉子蹋了个筋斗。

  这一脚极有分寸,只让黑⾐汉子翻了个筋斗,疼,但却不会受什么伤,黑⾐汉子忙点头说道:“是,是。”

  七杀教主冷哼道:“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谭姑娘被你们蔵在唐家大院里的什么地方?”

  黑⾐汉子道:“不知道!”

  黑⾐蒙面人跟着又是一脚,这回黑⾐汉子脸上摔破了⽪、挂了彩,只听他道:“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黑⾐蒙面人要跟过来。

  七杀教主抬手一拦,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谭姑娘被你们蔵在什么地方?”

  黑⾐汉子道:“我只知道在唐家大院里,却不知道在唐家大院什么地方,知道地方的只有他们。”

  七杀教主道:“他们?”

  黑⾐汉子道:“⾎滴子。”

  七杀教主道:“难道你不是⾎滴子?”

  黑⾐汉子道:“不是,我只是密线营的。”

  七杀教主轻哦一声道:“原来你是⾎滴子外围组织密线营的,专门为⾎滴子打探消息的秘密耳目,好,我再问你,你进过唐家大院没有?”

  黑⾐汉子‮头摇‬道:“没有,他们本不许我们进去。”

  七杀教主道:“我要听实话。”

  “是实话。”黑⾐汉子忙道:“密线营的人真没进过唐家大院。”

  七杀教主道:“这么说,你也没见过那位谭姑娘了?”

  黑⾐汉子道:“没有。”

  七杀教主道:“那么你怎么知道谭姑娘被他们蔵在唐家大院。”

  黑⾐汉子道:“这是听他们说的。”

  七杀教主道:“他们怎么说的?”

  黑⾐汉子道:“他们说有个姓谭的女人现在唐家大院,等候京里派下⾼手押回京里去,这消息已经走漏,江湖上有人要来救这个姓谭的女人,那些人已经在唐家镇露了面,要我们留意并监视行迹可疑的人。”

  七杀教主冷冷一笑道:“这要是个陷阱,他们布得可真够⾼明,一点破绽都不露。”

  顿了顿,接问道:“唐家大院里的人都是⾎滴子么?”

  那黑⾐汉子道:“都是,外人本不得进⼊唐家大院,唐大爷每回见客都是有一定的地方。”

  七杀教主道:“这么说只有⾎滴子才知道唐家大院里的情形,是么?”

  黑⾐汉子忙点头:“是这样的。”

  七杀教主道:“唐家大院里有多少名⾎滴子,这你总该知道吧?”

  黑⾐汉子道:“这我知道,总共有七八个。”

  七杀教主道:“只有七八个,不会吧?”

  黑⾐汉子道:“原来是只有七八个的,但这两天他们有没有从别处调人来,我就不知道了。”

  七杀教主道:“这就是了,你还算老实,我不会难为你,不过我要委曲你在这儿待些⽇子,等过了这几天,我自会放你走。”

  黑⾐汉子忙道:“你们要就现在放我走,要不现在杀了我,他们几天不见我一定会知道我落进了你们手里,-定会知道你们问了我不少话,等过些⽇子放我出去,我仍然是死路一条。”

  七杀教主道:“你告诉我们什么了?”

  黑⾐汉子道:“他们可不管那么多!”

  七杀教主道:“你放心,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怈他们的密,他们不会杀你的。”一顿道:“带走!”

  那黑⾐蒙面人举步跨到,一指点下,黑⾐汉子⾝子一软躺了下去,黑⾐蒙面人抓起他腾⾝掠去。

  七杀教主转眼望向李凌风跟赵振翊,道:“两位有什么看法?”

  赵振翊摇‮头摇‬道:“莫测⾼深。”

  七杀教主道:“也让人摸不透谭姑娘到底是真是假。”

  李凌风脑际灵光一闪道:“是假的。”

  七杀教主道:“怎见得?”

  李凌风道:“要是真的,他们就不会这么怕咱们知道了。”

  赵振翊一怔点头:“对…”

  “不。”七杀教主道:“只能说这的确是个陷阱,谭姑娘要是真的,他们绝不会这么怕咱们知道,他们要不让咱们知道谭姑娘是真的,咱们怎么可能往他们布的那个陷阱里去,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们有意布陷阱一个个打尽咱们,就确有必要让咱们摸不透谭姑娘的真假,咱们一大摸个透谭姑娘的真假,就一天不会贸然行动,咱们一天不贸然行动,他们就有一天平安⽇子好过,就能多等他们京里派来的⾼手一天。”

  赵振翊‮头摇‬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看来他们这主其事者是个⾼明人物。”

  七杀教主道:“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

  赵振翊道:“那么咱们怎么办?还再等下去?”

  七杀教主道:“本教是准备等有确实把握再行动,只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个打算了。”

  赵振翊望向李凌风,李凌风沉昑不语。

  七杀教主道:“李大侠在想什么?”

  李凌风微一‮头摇‬道:“没什么,教主,我该告辞了。”

  七杀教主道:“怎么这么急,李大侠来了连坐都没坐。”

  李凌风道:“值此非常时期,教主您就不必客气了,救谭姑娘的事,咱们随时保持联络吧。”

  话落,他要抱拳。

  赵振翊忙道:“教主,我也该告辞了。”

  七杀教主道:“怎么,赵镖头也要走?”

  赵振翊道:“蒙教主救助,官姑娘赠药,我已经恢复了,理应出去为救谭姑娘的事多跑跑。”

  七杀教主道:“既是这样,我就不便再留两位了,只是谭姑娘原是本教中人,却劳动两位…”

  赵振翊道:“教主,谭姑娘是让人从赵振翊手里丢掉的,真要说起来,教主只找我要人就行了。贵教没找我要人,反而自己劳师动众,已经是我的天‮便大‬宜了,教主忙吧,我二人告辞了。”

  话落抱起双拳。

  七杀教主答了一礼道:“恕我不送了,二位还是从后门走吧!”

  李凌风道:“遵命。”

  抱拳一礼,转⾝行去。

  七杀教主目送两人拐进屋角,转⾝也回到了适才那间屋子。

  口口口

  李凌风跟赵振翊双双出了后门,循原路而行,远远望去,那位算卦先生似在闭目养神。

  赵振翊道:“七杀教中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李凌风微一点头道:“的确。”

  赵振翊忽地一呆道:“这位我好像认识…”

  李凌风哦了一声!

  赵振翊道:“好像是多年未现扛湖的铁嘴神卜君…”

  李凌风脸⾊陡然一变,突然腾⾝掠向卦摊,伸手一探算卦的鼻息,两眼暴睁,道:“我没看错,果然…”

  赵振翊跟着也掠到,他一见李凌风的举动,马上就明⽩了,伸手一摸算卦的手,触手微凉,他当即道:“刚遭毒手不久。”

  算卦的已经气绝了,可是全⾝上下看不见伤痕。

  李凌风道:“恐怕是內伤,这件事总得让七杀教主知道一下,⾎滴子可能还有人在附近守着,⿇烦赵兄把他送七杀教主,小弟殿后留意四下防他们跟踪。”

  赵振翊答应一声,绕过去扶起算卦的就走。

  李凌风站在胡同口没动,锐利目光四下搜寻,他没发现可疑的人,他站在胡同口没动,一直到赵振翊又回到他⾝边,他仍然没发现可疑的人!

  赵振翊道:“送到了,七杀教主不在,他们准备迁往别处去,这儿怎么样?”

  李凌风摇了‮头摇‬。

  赵振翊又道:“他们验过了,铁嘴神卜是死在密宗大手印之下。”

  李凌风道:“那就是⾎滴子了。”

  赵振翊咬牙道:“这帮东西好毒。”

  李凌风缓缓道:“这恐怕是他们报复七杀教救咱们俩,也等于是我害了这位铁嘴神卜,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密宗大手印之下。”

  赵振翊双眉一扬道:“李兄,咱们也放倒他们几个去。”

  李凌风道:“我也这么想,只是咱们认不出他们来,非得闯唐家大院不可…”

  赵振翊道:“那就闯唐家大院。”

  李凌风道:“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只有智取,不宜力敌,在这种情形之下,最好是等到晚上。”

  赵振翊道:“我恨不得现在就…”

  李凌风道:“赵兄,⾎气之勇逞不得,咱们要能不计后果,不早就闯进去救谭姑娘了,何必一等再等。”

  赵振翊口齿启动,言又止,终于没说话。

  李凌风道:“走吧,咱们到官姑娘的住处去。”

  迈步行去。

  赵振翊默然地跟在⾝后,脸上笼罩着一层浓浓寒霜,眉宇间也洋溢着人的煞气。

  口口口

  从后门进⼊了官娟娟的住处,门是虚掩着的,没上门,里头也静得听不见一点声息。

  赵振翊道:“官姑娘不在么?”

  李凌风道:“不会吧。”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小院子里,只见几间屋门都关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凌风叫了两声,没人答应,他赶过去开了屋门,屋里没人。

  赵振翊向着李凌风投过探询一瞥。

  李凌风有点诧异,也有点担心,道:“也许临时有什么事出去了,咱们屋里坐坐吧。”

  两个人进屋落了座,赵振翊抬眼打量一会,道:“李兄昨儿晚上就在这儿?”

  李凌风道:“不错。”

  赵振翊道:“官姑娘一个人怎么住在这儿,客栈里不好么?”

  李凌风道:“客栈里人多眼杂,不如这儿方便。”

  赵振翊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

  两个人就这么闲聊着,没多大工夫官娟娟回来了,也是从后门进来的,李凌风暗中担了半天的心登时松了。

  官娟娟一见赵振翊在座,不由一怔,忙道:“怎么赵镖头也来了?”

  赵振翊抱拳道:“特来谢姑娘赠药之情。”

  官娟娟道:“赵镖头太客气了,现成的药,又都是自己人,我还能不管?请坐。”

  三个人落了座,官娟娟望着李凌风问道:“见着七杀教了么?他们有没有什么收获?”

  李凌风当即把见七杀教的经过,以及铁嘴神卜被害事说了一遍。

  官娟娟听完脸上就变了⾊,寒着脸道:“有这种事,这些狗腿子好毒,真该杀!”赵振翊道:“我跟李兄打算今天晚上闯一趟唐家大院。”

  官娟娟一怔,急道:“怎么?你们今天晚上…”

  赵振翊道:“这是狗腿子们的报复,我跟李兄认为铁嘴神卜是因为七杀教出面救了我们俩,才遭狗腿子们的毒手,我们俩不能让七杀教的弟兄⽩死。”

  官娟娟道:“你们两位的感受我能体会,但是逞一时的⾎气…”

  赵振翊道:“李兄刚才说得好,要是不计后果逞一时⾎气之勇,咱们不早就闯进唐家大院救谭姑娘了。”

  官娟娟道:“就是说啊,可是你们两位…”

  赵振翊道:“李兄认为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只有智取,不宜力敌。”

  官娟娟道:“要把所有的朋友都算上,敌我的实力不能算悬殊。”

  李凌风道:“我跟赵镖头打前锋充个问路石,先试试他们的虚实。”

  “不!”官娟娟马上摇了头:“我不赞成,这件事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我不赞成让你们两位先去冒险,我认为这么一来是打草惊蛇,倒不如联络所有的朋友,倾全力给他们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

  李凌风道:“姑娘恐怕没懂我的意思,这不单为搏杀,主要的还是为救人,救人人多不如人少,人少不容易被他们发觉,而且行动也方便,我是打算由我跟赵兄先进去救人,朋友们在外头接应,等我们俩找到他们蔵潭姑娘的地方之后,再来个內外夹击,里应外合。”

  赵振翊一点头道:“对,没找到谭姑娘之前不能动,要不然到时候他们弄出谭姑娘来要挟咱们,试问到那时候咱们怎么办,顾不顾谭姑娘了?”

  官娟娟沉昑道:“我不能说你这盘算不好,可是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离天黑已经没多久了,别的朋友们不知道在哪儿,七杀教也已迁往别处,找谁联络去,时间够么?”

  赵振翊呆了一呆道:“这倒是。”

  官娟娟道:“我看不如这样,唐家镇我一点儿,我出去到处跑跑试试,能联络得上,咱们今天晚上就动手,要不然就等联络上之后再说。”

  赵振翊望着李凌风道:“李兄看怎么样?”

  李凌风道:“恐怕只好这样了,不过让官姑娘一个人出去跑…”

  官娟娟道:“别老看我那么没用好不?”

  李凌风目光-凝道:“姑娘,铁嘴神卜算得是七杀教的⾼手,他已经遭了那伙鹰⽝的毒手。”

  官娟娟道:“我知道,你以为我不如那位铁嘴神卜?”

  李凌风道:“那倒不是,只是明好躲暗箭难防,而且姑娘只一个人…”

  官娟娟瞟了他一眼道:“你还没见我露过手吧?”

  李凌风道:“这…倒是真没有。”

  官娟娟道:“那么现在我露一手你看看,你留神,我现在要对你出手了。”

  话落,没见她作势,连人带椅平飞而至,奇快,当-掌按向李凌风心口。

  李凌风⼊目这快而⾼绝的轻功⾝法心头刚一震,官娟娟已带着一阵劲风到了面前,他忙出掌了过去。

  叭地一声两掌接实,官娟娟这一掌居然不带丝毫力道,可是她的手臂软得像条蛇,只往回一缩,马上又贴着李凌风的手臂疾进,滑溜异常,一闪即至,⽔葱般⽟指在李凌风前点了一下,然后连人带椅疾退。

  李凌风怔住了,赵振翊也怔住了,他俩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姑娘深蔵不露,有这么⾼的⾝手。

  官娟娟娇笑站起,道:“你们两位现在可以放心了吧,待在这儿等我的信儿吧!”

  ‮躯娇‬一闪,轻盈快捷地穿了出去。

  半天赵振翊定过了神,惊叹道:“没想到,没想到,这位官姑娘…李兄,官姑娘究竟是怎么个来历,怎么个出⾝?”

  李凌风‮头摇‬苦笑,道:“还是那句话,我只知道她姓官,认识的人不少,如今比当初多知道了一样,她官家擅配制各种‮物药‬,也能解百毒。”

  赵振翊诧声道:“这就怪了,这么多年来,大河南北我都快跑遍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哪儿有这么个官家,再说,看她刚才出手的招式,大异武学常规,本让人摸不透是哪门哪派的。”

  李凌风道:“也许她家不在中原。”

  赵振翊嗯地一声,苦笑着道:“这倒是有可能,中原武林道的各门各派,十之八九我都知道。”

  李凌风吁了口气缓缓说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山⾼,这话一点都不错,在短短的几天之中,我已经先后碰见了两位⾼人了。”

  赵振翊道:“那位直隶总捕是⾼手,这是众所周知的,要不然他当不上直隶总捕,可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官姑娘也是位⾼手,可就大出人意料之外了,她瞒得咱们可真苦,今儿个要不是有这档子事儿,咱们还蒙在鼓里呢。”

  李凌风苦笑了笑没说话。

  俩人就这么聊着等官娟娟。到了晚半晌,官娟娟翩然返来,吁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道:“差点儿没跑死我。”

  赵振翊倒杯茶递了过去,道:“姑娘喝口茶先歇会儿。”

  官娟娟忙谢一声接过,道:“总算联络上了一个七杀教,其他的人我就没办法了,唐家镇都快跑遍了,一个碍跟的也没看见,就连云里飞、铁布衫跟那位海棠姑娘也没找着。”

  李凌风神情一震道:“这些人会不会已经”

  官娟娟道:“那倒不至于,恐怕是他们掩蔽得很好,云里飞、铁布衫跟那位海棠姑娘都不等闲,至少也是两个人在一块儿,那帮狗腿子要真动了他们,不可能不惊动旁人,事实上唐家镇平静得很,一点也没有哪儿出过事的样子。”

  李凌风道:“希望他们没出事儿!”

  官娟娟道:“以我看是不会。”

  赵振翊道:“姑娘有没有跟那帮狗腿子照过面儿?”

  官娟娟‮头摇‬道:“没有,一个也没有碰见,许是他们知道他们杀了七杀教的人,一定会有人找他们报复,都缩起脑袋躲起来了。”

  赵振翊道:“姑娘是在哪儿找到七杀教的人的?他们挪哪儿去了?”

  官娟娟微-‮头摇‬道:“真想不到,说来你们两位也一定不会信,他们竟挪到唐家大院后对门儿去了。”

  李凌风、赵振翊都为之一怔,赵振翊叫道:“怎么说?他们挪到唐家大院的后对门儿去了?”

  官娟娟点头道:“不错。”

  赵振翊一扬拇指道:“好,⾼明,这地方那帮狗腿子绝想不到,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全安‬的地方,⾼明,太⾼明了。”

  李凌风道:“姑娘跟他们说好了么,见着七杀教主没有?”

  官娟娟两道娥眉扬了一下道:“见着了,对我还算客气,我把咱们的打算告诉了她,她倒是慡快的,马上就答应了,她说了,你们两位尽管放心先进唐家大院去,她七杀教的主力就在唐家大院后,到时候只给她个信号,她的人马上就可以赶去支援了。”

  赵振翊道:“那就成了。”

  “那还有不行的。”官娟娟道:“怎么说谭姑娘也是她七杀教里的人,她不出力谁该出力?”

  李凌风轻嘘一声道:“姑娘…”

  官娟娟瞟了他一眼,立即截口道:“你别着急,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坏话。”

  李凌风浅浅笑了笑,没再说话。

  其实,的确,官娟娟说的真是实话,谭姑娘的确是七杀教的人。

  口口口

  天黑了,上灯了,官娟娟从她说的那个卖小吃东西的叫来了晚饭,馒头、包子、小米儿稀饭,还有几样酒菜,不错的。

  三个人吃过了晚饭就听更鼓打二更,三个人收拾妥当,熄灯出了门。

  官娟娟对唐家镇的确,她带路,专找僻静小胡同走,盏茶工夫之后,她打手势停了下来。

  三个人隐在漆黑的小胡同里,官娟娟往前指低低说道:“出了这个胡同,再往前走一点儿就是唐家大院,可是出了这个胡同就有他们的桩卡。”

  赵振翊道:“有明桩也有暗卡。”

  官娟娟道:“不错,有的还乔装改扮,装成卖各种小吃的,不过那是⽩天,这时候恐怕已经撤了。”

  赵振翊道:“咱们再走近些打量清楚再说。”

  一旋⾝,就要往前走。

  官娟娟伸手一拦道:“小心,胡同口就有。”

  赵振翊道:“我晓得。”

  赵振翊在前,官娟娟、李凌风俩在后,三个人紧贴着墙儿暗处,成一线地往胡同口扑去。

  转眼工夫到了胡同口,赵振翊贴在墙上,微探⾝躯往外一打量,看见了,不远处有片大院落,离大院落五六丈外,也就是胡同口外两丈多处,略偏一点的头-棵大树下站着两个黑影。

  赵振翊低低道:“看地方咱们像是在唐家大院西面。”

  官娟娟道:“不错。”

  赵振翊道:“这两个不难对付,我两枚金钱镖就能把他俩放倒了,可就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

  官娟娟道:“有,都在暗处。”

  赵振翊道:“那么这两个一倒,只怕马上会惊动他们附近的桩卡,七杀教的人现在唐家大院后,咱们为什么不从他们那儿摸进去,那岂不是容易得多。”

  官娟娟道:“这赵镖头你就不知道了,从唐家大院后过去是容易,可是狗腿子在后墙里戒备也严,从这边儿过去是难些,可是只要过了这段,进唐家大院就比从后进去容易得多,因为院西这边是唐家大院的大茅房跟停车马的地方,也因为这一带外头布有桩卡,所以里头就松些。”

  赵振翊讶然道:“姑娘知道唐家大院里的情形?”

  官娟娟道:“两位以为我一个人会在住处闲着,附近几处屋脊我都上去过了。”

  赵振翊怔了一怔道:“这么说姑娘对唐家大院里的情形…”

  官娟娟道:“我不敢说了解十之四五,因为我不敢找过近的屋脊,也不敢过分暴露,有些地方挡视线,看不清楚。”

  这位姑娘做事真够秘密,赵振翊心里这么想,嘴上自不便说,道:“那么咱们只有从这一带过去了,可是这两个家伙…”

  官娟娟道:“那要看怎么对付他俩了,我有个办法,包准不会惊动别处的桩卡。”

  赵振翊道:“姑娘有什么好法子?”

  官娟娟道:“赵镖头请找个地方躲一下,等着看就是。”

  赵振翊迟疑了一下,带着一肚子纳闷闪⾝躲进附近一处暗隅里。

  赵振翊蔵好,官娟娟对李凌风道:“待会儿那两个东西过来,咱们俩一人一个。”

  李凌风听得一怔,刚要问,官娟娟忽然示意李凌风噤声,顺着官娟娟的手势往外看,只见从唐家大院方向走来两个人到门口棵大树下,跟原在大树下那两个低声谈了几句之后,原在大树下那两个往唐家大院行去。

  官娟娟道:“老天爷帮咱们的忙,也是那两个不该死,这一来至少要等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再换班,一个时辰对咱们来说是绰绰有余了,现在看我的。”

  话落,她突然吃吃笑了起来,声不算大,可也不能算小。

  李凌风一惊忙道:“姑娘这是…”

  官娟娟道:“傻子,留神外头,那俩要是过来,告诉我一声。”

  说完话又吃吃笑了起来,李凌风有点明⽩了,转眼往外望去,官娟娟这一着果然有效,大树下那两个正快步行了过来。

  李凌风忙道:“过来了。”

  官娟娟笑声一停道:“不管他,让他们过来,我不动你别动。”

  吃吃吃又笑了起来,很快地,听见步履声了,很轻快。

  官娟娟突然伸出手拉住李凌风的胳膊,人也同时偎进了李凌风怀里,低声地道:“不许躲。”

  李凌风刚一惊,只听⾝后传来-个话声道:“喝,在这儿亲热上了,行啊,我们哥儿俩也来凑凑热闹!”

  官娟娟往后一退,离开了李凌风贴在了墙上,惊声道:“你们是…”

  那两个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带着琊笑道:“男人!小可人儿,天底下的男人可不只他一个。”

  随话冲官娟娟伸出了手,官娟娟突然轻喝一声道:“是时候了。”

  ‮躯娇‬一躲反进,没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那一个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趴了下去。

  那一个趴了下去,这一个也躺在了李凌风脚下,肚子上挨一拳,脖子后头挨一掌,恐怕脖子已经断了。

  官娟娟道:“赵镖头请出来吧。”

  赵振翊过来了,有点啼笑皆非,可也由衷地佩服,道:“姑娘真行。”

  官娟娟道:“下策,你们两位别笑话就行了,⿇烦两位找个地方蔵蔵他们俩吧。”

  李凌风、赵振翊一人一个,很快地把那两个拖进了不远处一条小胡同里。

  官娟娟道:“现在两位从从容容,大摇大摆的出去吧,先在树下待一待,然后再往唐家大院去,我就在这儿等着接应了。”

  李凌风对这位姑娘的心智也是由衷地佩服,他没再说什么,跟赵振翊一抱拳,双双行出了胡同口。

  进来的时候两个,出去的时候也是两个,夜⾊浓,距离也不近,谁也不会留意已经换了人!

  两个人从从容容,很顺利地到了那棵大树下,略一停顿之后,又双双往唐家大院行去,仍然很顺利地到了唐家大院西墙。

  站在墙下凝神听了听,墙里没动静,两人一打招呼,双双腾⾝从墙上翻了进去。

  的确,官娟娟没认错,这一带是大茅房跟停车马的地方,大茅房在左边,马厩在右边,马厩旁停放着几辆马车跟大车,草料一堆堆,⾖子一包包,马厩里的味儿,加上大茅房里的味儿,够人受的,怪不得这一带戒备松。

  不远处又一堵墙,还有个门,敢情这儿是个院子,唐家大院的西跨院。

  两个人略一打量之后,一前一后窜向那扇门,门是虚掩着的,赵振翊伸手刚要去开门,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两人一打眼⾊,双双闪向两边。

  步履声由远而近,门开了,一个黑⾐汉子走了进来,进来就直奔茅房。

  赵振翊轻轻把门一推,窜过去从后头扣住了那黑⾐汉子的脖子,那黑⾐汉子一惊,想叫没叫出声,要挣扎反击,李凌风已到了他面前,掌中刀抵上了那黑⾐汉子的心窝,冰冷道:“别想嚷,除非你认为能快过我,答我问话,谭姑娘在什么地方?”

  赵振翊的手略略松了一松。

  那黑⾐汉子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物,没挣扎也没再反击,他相当冷静,道:“你们也许不信,我不知道。”

  李凌风冷笑一声道:“我当然不信。”

  手往前一送,刀尖已进了那黑⾐汉子的⾐裳。

  那黑⾐汉了⾝子往后一缩道:“你们可知道,杀大內侍卫⾎滴子是什么罪么?”

  李凌风道:“要怕这个我们也就不来了,我李某人已经成了钦犯,何在乎多这一桩。”

  那黑⾐汉子脸⾊一变道:“你是李凌风?”

  李凌风道:“不错。”

  那黑⾐汉子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李凌风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李凌风如今进了唐家大院是实,答我问话吧。”

  那黑⾐汉子看了李凌风一眼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绝带不走她。”

  李凌风道:“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你担心,说吧。”

  那黑⾐汉子趁李凌风说话分神,突一侧⾝想把李凌风的刀让过去,同时曲肘后撞,打算挣脫赵振翊的掌握,而且张嘴要叫。

  但是他-样也没能如愿,赵振翊的五指猛一紧,他反而差点没闭过气去。

  赵振翊在他⾝后冷笑道:“想在我们俩面前耍花招,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老实点儿,小心我捏断你的脖子,说,谭姑娘在哪儿?”

  他微微松了松手。

  黑⾐汉子猛昅几口气道:“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

  赵振翊道:“那可不一定呐。”

  黑⾐汉于道:“我怎么信得过你们?”

  赵振翊道:“你只有相信我们俩。”

  黑⾐汉子两眼忽地一睁道:“李凌风,在江湖上你是个顶尖的人物,说话可要说一句算一句。”

  李凌风道:“我很不情愿,可是现在我答应你。”

  黑⾐汉子道:“好吧,我认了,柴房还有个地窖…”

  赵振翊道:“柴房在哪儿?”

  黑⾐汉于道:“后头,厨房后头。”

  赵振翊道:“后院?”

  黑⾐汉子道:“不错。”

  赵振翊道:“你这是实话?”

  黑⾐汉子道:“有半句假,你们回来砍我就是。”

  赵振翊一指点在他眼上,转⾝掠过去把他蔵在马厩后,然后两个人轻轻拉开门窜了出去。

  出四跨院门着眼看,好大的院子,不愧唐家大院,到处是屋子,一时还真难摸清哪条路通哪儿。

  赵振翊低低道:“咱们往北摸就对了。”

  顺着暗影当先往北窜去。唐家大院的戒备可真森严,五步一桩,十步一卡,如临大敌。

  ⾎滴子都是一流⾼手,这一点两人清楚,为先救人,俩人一路小心翼翼,尽量避开桩卡往后摸。

  他们也知道,这一趟主要的目的是救人,在找到谭姑娘之前,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要是让⾎滴子发现了,虽然不一定救不了人,但救人之命可就更倍增困难了。

  两个人屏息凝神,一路行去往后摸,尽管尽量避开五步一处,十步一处的桩卡,但是唐家大院里桩卡遍布,越是暗处,桩卡越密,于是两人走没三五丈便碰上了阻碍。赵振翊停⾝前指,李凌风看得清清楚楚,前面不远地方一处屋角站着个佩剑黑⾐人,走暗处往前去,势必得从那处屋角拐过去不可,这该怎么办?

  赵振翊皱了眉。

  李凌风思忖了一阵,忽然抬手冲赵振翊比划了一阵。

  赵振翊会意,探摸出一枚金钱镖,两指凝力一弹,金钱镖脫手飞出,叮地一声落在屋后暗影里。

  那佩剑黑⾐人动作快如风,闪⾝往屋后摸去,李凌风暗一咬牙,一打手势偕同赵振翊双双窜了出去,直扑那处屋角。

  此行是非万不得已不伤人,但赵振翊在头一枚金钱镖引开那佩剑黑⾐人之后,右掌中又暗扣了两枚,备而不用,防万一不幸被那佩剑黑⾐人发觉,一取咽喉,一取心窝两处要害,以免那佩剑黑⾐人出声叫喊,还好,那佩剑黑⾐人没发觉,两人欺敌成功,顺利地过了那处屋角。

  过是过了,可是两个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过了那处屋角,往后的路相当顺利,不到片刻工夫,两个人已经到后院墙下了,往右看看,通后院的月形门就在七八丈外,门口没人守。

  但很显然的,从那处月形门进去比较容易让人发现。

  两个人互一递眼⾊,赵振翊把长剑往后一揷,两手扒着墙头⾝子往上窜起,他慢漫探头先往里打量。

  后院比前院还要大,只几处透着微弱的灯光,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尽管赵振翊目力超人一等,但一时之间还真难看出什么,不过那里墙下有一条花木丛,倒是个蔵⾝的好地方。

  他下来把情形告诉了李凌风,两个人一商量,决定从此处翻过去,赵振翊先过,扒住墙头一提⾝就上了墙头。

  两个人很顺利地翻过了这堵墙,但是在李凌风脚刚着地那一刹那间,一阵金刃破空声疾袭而至。

  显然,还是让人发现了。这阵金刃破空之声来势极快,等两个人发觉时已到了⾝边,不用说,来人是个⾼手,赵振翊一咬牙,侧⾝卧倒,同时‮子套‬背后长剑奋力递了出去。

  没想到这一着还真收了效,他卧倒在地出剑,攻的自然是来人下盘,来人攻赵振翊上盘的兵刃落了空,就在这一刹那间,赵振翊的长剑由下而上,从下部位扎进了他的肚子。

  来人痛极要叫,李凌风刀光一闪递到,齐颈把来人的脑袋整个削了下来。

  来人那痛极的一声惨叫没来得及出口,⾝子扎在赵振翊剑上一时也没倒,断颈处一股热呼呼的鲜⾎飘起,冲起老⾼,赵振翊怕他尸⾝倒下发出声响,一时硬没敢动,被那落下来的⾎腥洒了一⾝,连脸上都是,李凌风⾝上也洒了不少。

  ⾎噴过,尸⾝发了软,赵振翊这才⾝坐起轻轻放下那个没头的尸体拔下了长剑,低低说了声“倒霉”拉起那人的⾐裳把脸上的⾎擦了去。

  突然,李凌风伸手按住了他,示意他蹲下。

  两个人这里刚蹲下,一阵轻巧步履声传了过来。

  循声望去,只见三名佩剑黑⾐人,一前两后从左边一条长廊上行下,往着花木丛前这条石板小路走了过来。

  赵振翊心头一紧,急道:“糟了,李兄,⾎味儿。”

  李凌风猛然醒悟,要等三人走近闻见那股热腥的⾎味儿,势必会发现花木丛中的情景不可,他情急生智,从地上摸起一颗小石子,抖手往正前方打了出去。

  小石子飞出去好几丈,叭地一声脆响落地。

  那三名佩剑黑⾐人立即停步循声望去,旋即向那佩剑黑⾐人一打手势,三个人又很快地退回那条长廊暗影里。

  敢情那最前面一名佩剑黑⾐人,把李凌风打出的这块石子当成了从外头来的投石问路,打算不动声⾊来个守株待兔。

  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赵振翊低低骂了一声:“好狡猾的东西,你们等着吧。”

  一打手势,跟李凌风在花木丛中俯⾝往西窜去,到了墙角北拐,绕到屋后往內摸去。

  那三个还在屋前长廊下等着呢。

  两个人绕屋后仍在花木丛俯⾝疾行,很顺利,没多大工夫便到了后墙儿,从花木丛中外望,看见了,离后墙丈余坐落着两问屋,都不小,没灯,黑忽忽的,左边一间屋上有个烟筒。

  赵振翊冲左边那间呶了呶嘴,低低道:“李兄,那是厨房,边儿上那一间大半就是柴房了,可是地窖…”

  李凌风往两间屋之间一呶嘴,赵振翊马上住口不言,他看见了,两间屋之间地上有个铁环,十九那就是地窖⼊口。

  他哼了一声道:“蔵人的地方怎会没人守着,八成儿兔崽子们又耍奷诈,好嘛,咱们就斗一斗吧。”

  从地上摸起颗小石子,刚要抖手打出去。

  蓦地一片灯光了过来,十几个佩剑黑⾐人,两个提灯,从前头飞奔而至,到了厨房跟柴房之间。

  有一个人俯下⾝去检视那个铁环。

  赵振翊道:“坏了,八成儿他们在前头发现什么了。”

  随即那检视铁环的黑⾐人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还好,还没到这儿,给我搜,-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人影闪动,又是七八个黑⾐人掠到,会合这十几个黑⾐人刚要分头去搜。

  噗噗两声,两盏灯忽然都灭了,众黑⾐人惊喝出声,四望搜寻。

  南边一座屋上人影一冒,随即疾快地往前窜去。

  “在那儿!”

  “在那儿!”

  都看见了,众黑⾐人立即跟了过去。

  两个人看直了眼,这是谁,分明是有意引走众黑⾐人的,好让两个人进地窖去救人。

  看直了眼归看直了眼,两个人可不敢耽误,立即窜出花木丛,摸到地窖旁,抓铁环拉起盖在地窖⼊口上的板,相继下了地窖。

  走在后头的赵振翊刚把板盖好,上头一阵疾速的⾐袂飘风声传到,随听上头有人说道:“⻩领班硬说这是调虎离山,瞧,鬼影子也没一个,哪儿有人么?”

  够的,赵振翊-拍李凌风,两个人摸索着往下行去。

  地窖里一道土梯通下去,相当深,到了下头,约摸行了,赵振翊探怀摸出火折子打着。

  藉着火折子的光亮看,这地窖不但深,而且大,地窖够大,但是空地不多,摆満了一坛一坛的酒,只有在中间有条走道通往里。

  两个人一递眼⾊,赵振翊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长剑护,当先迈步行去。

  走了两三丈,酒坛子没有了,地窖宽敞,那条走道仍然没到完。

  当然,里头可能另有蔵人的地方。

  两个人疾快往里走,走了约摸十几丈,原来一人⾼的走道忽然低得只有半人⾼,而且一个半人⾼的洞口呈现眼前。

  没奈何,赵振翊只有矮⾝爬了过去。

  过洞口看,到底了,眼前一圈石砌的,抬眼看,忽见天光,赵振翊一惊忙熄了火折子,低低叫道:“怎么是一口⼲井?李兄咱们上了那兔崽子的当了。”

  李凌风也觉出情形不对,抬眼一望道:“只不知道这口井是不是还在唐家大院里。”

  赵振翊道:“上去看看再说。”

  把长剑往后一揷,腾⾝跃起,手脚并用往上窜去。

  李凌风别好刀也跟了上去。

  很快地到了井口,赵振翊缓缓抬头出去一看,眼前是个小院子,看看屋后的院墙,想了想来时的方向,这才发现这口井并不在唐家大院。

  他缩下去把这情形以及他所看到的,告诉了李凌风。

  李凌风道:“可能他们把谭姑娘蔵在了这儿,咱们出去找。”

  赵振翊一点头人已窜了出去,落地矮⾝,同时两枚金钱镖已扣在右掌心。没动静,李凌风跟着窜出,仍然没动静。

  李凌风冲赵振翊一打手势,握刀往那小小的堂屋扑去!

  赵振翊闪⾝跟到,李凌风刀伸进门别门栓。

  赵振翊面向外,眼观四处,耳听八方戒备,掌中两枚金钱标准备随时打出。

  门开了,李凌风闪⾝扑进去。

  赵振翊速退门里,随手又掩上了门。

  堂屋一明两暗,李凌风撩开左边一间的门帘,里头堆着杂物,没人。

  过来再撩开右边一间的门帘,是间卧室,摆设很简陋,上却没人!

  李凌风放下了门帘,道:“怪了,怎么没人,屋里既没人,这门是谁闩的?”

  对呀,屋里既没人,门是谁从里头闩上的。

  李凌风心里一动,又撩起了门帘,上是空的没错,被子叠得好好的,没动,显然还没人睡过。

  李凌风月光落在后窗上,进去拍手一推,窗户是虚掩着的。

  他明⽩了,屋里原来有人,人从后窗走了,而且不是刚走的,因为被子连动都没动。

  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找到谭姑娘,至少可以证明这-家的人可疑了。

  枯井下有地道通唐家大院!屋门上闩,人从后窗走了,只这两点就能证明这一家的人跟唐家大院那一伙是一丘之貉,很可能,这条秘密地道是那位唐大爷准备必要时当联络用的。

  李凌风正在这儿沉昑,外头传来赵振翊的低声呼唤,李凌风窜出去一看,赵振翊打手势让他从门往外看。

  李凌风一步跨到,凑近门往外一看,他看见了,东边一间屋里,出来个小伙子,摇摇晃晃地往屋后走,到屋后解带尿了起来。

  赵振翊道:“制住他问问去。”

  李凌风道:“不忙,等他回了屋再说。”

  小伙子这泡尿还真不少,半天才尿完,糊糊地扎上带往回走,一路摇晃着又进了东边那间屋。

  李凌风道:“走吧,咱们过去。”

  赵振翊开门窜了出去。

  李凌风跟着也到了东屋门口,他推开门闪⾝进去,赵振翊退进去掩上了门。

  这间屋里的东西更简陋,除了一个炕外连把椅子都没有,満屋子汗酸跟脚臭味儿,实在熏人。

  炕上睡了两个人,两个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刚才那个刚上炕,还在翻⾝。

  李凌风过去点上了炕旁那盏油灯,灯火竟只一点儿,很微弱,但在李凌风、赵振翊眼里已经够亮了。

  刚才那小伙子还没睡着,灯一亮,他糊糊说了话道:“愣子,半夜下炕你还点灯,让掌柜的瞧见你准倒霉,还不快吹了。”

  李凌风伸手拍了拍他。

  小伙子又说了话道:“你怎么这么胆小,点上灯了还害怕去,去,自己去吧,我困死了。”

  李凌风又拍了拍他,道:“醒醒吧,坐起来说几句话,待会儿再睡不迟。”

  小伙子听出话声不对,睁眼一看,一下子两眼瞪圆了,睡意全没,坐起来就往炕里挪:“你,你们…”

  李凌风道:“轻点儿,别吵醒了你的同伴,我们不难为你,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句问话。”

  小伙子直点头:“好…好,你…你们要,要问什么?”

  李凌风道:“你们是⼲什么的?”

  小伙子道:“我…我们掌…掌柜的是开…开茶馆儿的,我…我们是茶馆儿的伙计。”

  李凌风道:“你们的掌柜呢?”

  小伙子道:“在,在上房屋里。”

  李凌风道:“我们去过了,他不在。”

  小伙子道:“他不在?谁说的,不…不会吧,都这…这时候了,他…他能上哪儿去。”

  李凌风道:“你不知道他出去了?”

  小伙子头摇得跟布郞鼓似的,道:“不…不知道,真…真不知道。”

  李凌风道:“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可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小伙子仍‮头摇‬道:“也…也不知道,真的,我真不知道。”

  李凌风一眼就看出这小伙子不像个会武的,再看他吓得这个样儿,料他是个真真正正的伙计,只知道⼲活儿,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凌风沉默了一下道:“你们这家茶馆儿是你们掌柜的一个人开的么?”

  小伙子点了头道:“是,是的。”

  李凌风道:“不是后头唐家大院那位唐大爷开的?”

  “唐大爷。”小伙子怔了一怔,摇了头:“不,不是的,唐大爷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小生意。”

  李凌风道:“我跟你打听件事儿,前两天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姑娘住在这儿?”

  小伙子道:“你是问我们掌柜的那个外甥女儿吧?走了。”

  李凌风心头一跳,道:“你们掌柜的外甥女儿?”

  小伙子道:“是啊,我们掌柜的说那是他外甥女儿。”

  李凌风道:“走了?”

  小伙子道:“真的,我不骗你,我在前头看见她从后头出来上车走的。”

  李凌风道:“可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小伙子‮头摇‬道:“不知道,我们掌柜的没说,我们也没敢问。”

  李凌风道:“你们掌柜的这位外甥女儿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伙子道:“我们掌柜的说是前两天。”

  李凌风道:“你们掌柜的说是前两天?你不知道?”

  小伙子道:“不知道,我们本没看见她来,直到她走才知道。”

  赵振翊突然问道:“你们掌柜的那个外甥女儿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伙子道:“前天,前天晌午。”

  赵振翊看了李凌风-眼又问:“你们掌柜的那个外甥女儿长得什么样儿?多大了?”

  小伙子道:“二十多一点儿,⽩净的,长得也好。”

  赵振翊道:“瘦瘦的?”

  小伙子道:“对。”

  赵振翊道:“眉心有颗红痣?”

  小伙子道:“没有,这我没瞧见。”

  赵振翊道:“听见她跟你们掌柜的说话没有。”

  小伙子想了想‮头摇‬道:“没有,没听见她跟我们掌柜的说话。”

  赵振翊转眼望向李凌风。

  李凌风点了点头道:“好吧,没事儿了,你睡你的觉吧,我们走了。记住,别嚷嚷。”

  吹灭了灯跟赵振翊行了出去。

  赵振翊低头道:“李兄,咱们上了他们的当了。”

  李凌风道:“恐怕连刚才咱们问过的那个⾎滴子也蒙在鼓里。”

  赵振翊道:“以我看这个女的不是谭姑娘,那伙计说她眉心没颗红痣。”

  李凌风道:“他还说没看清楚。”

  赵振翊道:“这个开茶馆儿的一定知道真假。”

  李凌风道:“可惜他不在。”

  赵振翊道:“姓唐的一定也知道。”

  李凌风道:“那当然。”

  赵振翊道:“咱们拐回去找他去。”

  李凌风道:“拐回去是一定要拐回去的…”一顿,抬眼打量了-下,接道:“七杀教也在唐家大院后头,只不知道他们是在哪一边?”

  赵振翊道:“怎么,李兄是要…”

  李凌风道:“这条退路该有个人把守。”

  赵振翊点了点头,刚要说话。

  李凌风忽然示意赵振翊噤声,抬手指了指那口枯井,闪⾝掠进东屋头暗处。

  赵振翊会意,忙跟着掠了过去。

  两个人刚蔵好,井口里探出颗脑袋,是个瘦老头儿,两眼跟耗子似的,骨碌碌的一转,一窜冒出了井口,弹弹⾐裳快步走向堂屋头。

  李凌风一打手势,偕同赵振翊双双扑了过去。

  这时候那瘦老头儿已快到堂屋头子,转⾝往后走,眼角余光瞥见了李凌风跟赵振翊,他机警的,拔腿就跑,可是他没李凌风快,没跑出两步,李凌风已带着刀风当先扑到,伸手抓住了他左肩井。

  瘦老头儿塌肩矮⾝想挣脫!

  李凌风的五指却像钢钩似的扣得他紧紧的。

  瘦老头儿张嘴要叫,赵振翊的剑尖已抵在他咽喉亡,轻喝道:“要命别出声。”

  瘦老头儿硬把一声叫喊咽了回去,道:“两位朋友是…”

  赵振翊道:“李凌风、赵振翊,听说过么?”

  瘦老头儿脸⾊大变,要动,赵振翊长剑往前一送。瘦老头儿喉头上见了⾎,忙道:“两位,我只不过是给人跑腿儿的…”

  赵振翊道:“少废话,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答我问话,谭姑娘呢?”

  瘦老头儿道:“我不知道…”

  赵振翊道:“我这么问你就知道了,你那个外甥女儿呢?”

  瘦老头儿机伶暴颤,道:“他,他们弄走了。”

  赵振翊道:“弄到哪儿去了?”

  瘦老头儿道:“不知道,真不知道。”

  赵振翊道:“就算你不知道,那姑娘可真是谭姑娘?”

  瘦老头儿道:“他们告诉我是谭姑娘,以前我也没见过谭姑娘…”

  赵振翊道:“这位姑娘眉心有没有一颗红痣?”

  瘦老头儿道:“没有。”

  赵振翊道:“你看清楚了?”

  瘦老头儿道:“看清楚了。”

  赵振翊转望李凌风一‮头摇‬。

  李凌风依稀也记得谭姑娘眉心有颗细小红痣,如今听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这位谭姑娘是假非真。

  他道:“我看咱们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赵振翊的剑尖一偏,同时闪⾝退向-旁。

  瘦老头儿的喉管断了,一股鲜⾎噴出,洒了一地,⾝子抖动了几下,软了。

  李凌风放下了瘦老头儿,口齿启动,言又止。

  赵振翊道:“李兄,别怪我,我恨透了这些狗腿子。”

  李凌风沉默了一下,扬了扬眉道:“谭姑嬉恐怕凶多吉少。”

  赵振翊道:“他们真是够狡猾奷诈的,要不是官姑娘一句话,只怕咱们这些人都要上当了。”

  李凌风神⾊冰冷,道:“想想,打一开始,我就落在了他们圈套之中,他们自己‮出派‬人来跟踪镖车,一方面监视我,一方面掳走谭姑娘,却让我背个不仁不义之名,要不是诸位朋友还信得过我,只怕这江湖已经没有容我的地方了,而如今又让我落一个一辈子无法消除的內疚。”

  赵振翊却大不以为然,道:“李兄,怎么责怪起自己来了,这完全都是那些该杀的狗腿子。”

  李凌风淡然一笑道:“赵兄不必安慰我了,咱们现在去找那位唐大爷吧?”

  赵振翊精神-振,道:“还走地道进去?”

  李凌风道:“用不着了,咱们走墙上进去吧。”

  赵振翊还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一点头道:“好,那么我来充个开路先锋了。”

  提一口气腾⾝拔起。

  李凌风跃起跟了上去。

  赵振翊⾝子横掠,落上了唐家大院后墙,脚刚站实,叱喝声中,两条人影扑了上来。

  赵振翊抖手就是两枚金钱镖,那两条人影大叫声中,如断线风筝般落了下去。

  这两条人影落下,又四五条人影窜起,李凌风掌中刀挥出一闪,亮光了上去。

  赵振翊仗剑跟上。

  李凌风掌中刀亮光暴闪,三条人影首当锐锋,惨叫迭起,四散落地,另两条人影慑于神威要退,赵振翊长剑卷到,那两条人影一个也没走脫。

  刹时,灯光突起,近二十名黑⾐人从四面八方掠到,个个手仗长剑,森然人。

  ⾝在一群⾎滴子包围中,李凌风毫无惧⾊,冷然发话道:“你们之中谁是姓唐的?”

  一名黑⾐人冷叱道:“凭你也配见我们唐领班。”

  长剑一抖,欺了上来,李凌风单刀一长,猛挥出去,刀尖疾点黑⾐人腹要害。

  那黑⾐人长剑一沉,反点李凌风刀背。

  李凌风冷哼一声,振腕抖刀,刀光疾闪,黑⾐人持剑右手齐腕落了地,大叫一声,抱腕暴退。

  李凌风冰冷道:“姓唐的呢?”

  李凌风这一刀震慑全场,一时竟没人答话!

  赵振翊道:“你们都聋了么?”

  突然一声暴喝起自对面,道:“大胆叛逆,竟敢伤大內侍卫…”

  赵振翊冰冷道:“闭上你的嘴。”

  扬手一枚金钱镖打了出去,一名黑⾐人大叫捂嘴,倒地滚。

  赵振翊这一手同样的慑人,一众黑⾐人立即往后退去。

  赵振翊道:“叫姓唐的滚出来答话。”

  赵振翊这句话刚说完,蓦地西跨院方向火光一闪,火⾆四起,紧接着传来阵阵马嘶。

  众黑⾐人脸⾊一变,有人叫了声道:“马厩失火了。”

  这一叫不要紧,众黑⾐人撒腿就往前跑。

  就在这时候,半空里传下一声沉喝道:“杀不尽的狗腿子,往哪儿跑。”

  四面八方如飞落下几十名黑⾐蒙面人来,着一众⾎滴子砍杀起来。

  七杀教的人到了。

  赵振翊也要赶过去。

  李凌风伸手一拦道:“咱们⼲别的,赵兄请守住地窖,我去找姓唐的。”

  赵振翊一点头,转⾝往后掠去。

  李凌风一提单刀往旁边长廊上扑去。

  李凌风挨间找,每一间屋里都不见人。

  这时候火势已由西跨院蔓延到了前院,夜风为助,又没人腾得出手救火,火烧得既快又大,火⾆飞舞,夜空都烧红了,再加上马嘶阵阵,杀声盈耳,唐家大院已经大了。

  李凌风在这一排屋子里没找着人,下长廊就要往另一排屋子去,突然两名⾎滴子仓惶奔到,李凌风单刀一挥,摆倒了一双,他俩该死,谁叫他俩碰上了李凌风。

  李凌风刚摆倒两名⾎滴子,蹄声震耳,一匹受惊的马狂奔冲到。

  李凌风一闪⾝,那匹马擦着⾝近奔过,李凌风旋⾝上了另一条长廊。

  他仍然一间间的找,几间屋都找遍了,仍然没见着一个人影。

  虽然没找着人,李凌风却发现每一间屋家俱摆设都够奢华的。

  奢华虽奢华,只怕难逃这场大火。

  李凌风从这条长廊的最后一间屋掠出,正打算到别处去找,一眼瞥见有条黑影仓惶掠进适才那条长廊最中间-间屋里,他心里一动,腾⾝扑了过去。

  李凌风跟进了屋,屋里没见人,他掠向后窗,后窗从里头拴得好好的,显然人还在屋里头,他正打算转⾝找,一阵金刃破空之声从脑后袭到。

  李凌风旋⾝避过,一把长剑擦而过刺破了后窗,李凌风抡刀背劈了下去,一名黑⾐人丢剑抱腕,转⾝要跑。李凌风一脚飞去,那黑⾐人一个跟头栽了出去,李凌风跨步跟到,刀尖已指在黑⾐人的膛上,冷冷道:“姓唐的,你老老实实答我问话。”

  他没见过唐纪尧,不知道唐纪尧长得什么样儿,只好用诈。

  那黑⾐人忙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姓唐,不是唐领班。”

  李凌风冷冷一笑道:“我认错人了,不会吧?”

  那黑⾐人道:“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个人来问问。”

  这应该不假了。

  李凌风心里转了一转道:“我怎么听说姓唐的长得是你这个样儿。”

  “谁说的,唐领班是个⽩胖子,我既不⽩又不胖…”

  李凌风微一点头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不是姓唐的,那么你告诉我,姓唐的现在哪儿?”

  那黑⾐人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凌风往前一送!

  那黑⾐人忙道:“我真不知道,你杀了我也没用。”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那位唐大爷哪儿去了?脚底下抹了油,溜得这么快么。

  李凌风道:“那么我再问你,谭姑娘哪儿去了?”

  那黑⾐人道:“这我知道,在地窖里。”

  不假,说法跟那一个黑⾐人一样。

  不过由这句话可以知道,这些黑⾐人也是知道得有限,他不知道谭姑娘已经由地窖下秘密地道被弄出去了,甚至不知道这位谭姑娘是真是假。

  照这情形看,恐怕只有唐纪尧一个人知道內情,只有找唐纪尧才有用。

  李凌风这儿沉昑末语,地上那黑⾐人,突然一个翻⾝躲过了李凌风的刀尖,双脚连环飞起,踢向李凌风下。李凌风还真没料到,对方在这样情形下还作困兽之斗,退已经来不及了,暗一咬牙猛侧⾝,要害是避开了,大舿上却挨了一脚,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那黑⾐人把握这稍纵即逝的良机,⾝跃起往外冲去,李凌风早就恨透了这帮人,如今心里更火儿,岂会容他就这么逃出手去,大喝一声,单刀脫手飞出,力猛刀快,黑⾐人哪躲得了?正中后心,刀尖从后心直贯前心,黑⾐人惨呼-声踉跄前冲,砰然一声趴在门口。

  李凌风闪⾝掠到,伸手就要去拔刀。

  一条黑影带着劲风从长廊一端扑到,金刃破空之声当头劈下。李凌风急退一步,一把刀从眼前劈下,正砍在那黑⾐人⾝上。

  李凌风沉喝声中一拳击出,正中来人右肋,来人噴出了一口鲜⾎,翻⾝摔出长廊下。

  李凌风伸手‮子套‬自己的单刀,跃⾝跟到,刀刃往外一翻,一股⾎箭窜起,那人刚站起的⾝躯砰然一声又倒了下去。

  李凌风看也没看他一眼,腾⾝往后扑去。

  一路所经,伏尸遍地,但却没看见一个活人,火势已经蔓延到整个前院,炙热人。李凌风赶到地窖之处,赵振翊仗剑而立,脚前躺着两个黑⾐人,李凌风一到便道:“赵兄,这里头可有姓唐的?”

  他用脚把两具黑⾐人的尸体踢翻过来。

  只听赵振翊道:“不知道。”

  只见地上两个黑⾐人,都是耝耝壮壮的中年人,没有一个是⽩胖子,显然唐纪尧不在此中。

  李凌风摇‮头摇‬道:“都不是,姓唐的是个⽩胖子。”

  赵振翊道:“李兄没有找到他?”

  李凌风道:“我找遍了,就没找到姓唐的,我以为他会往这儿来…”

  赵振翊长剑往地上一指道:“自我赶到这儿来到如今,只有这两个跑到这儿来。”

  李凌风道:“恐怕姓唐的见机得早,早就溜掉了。”

  赵振翊抬眼望去,道:“前院不能待人了,后院也没见着人影,看来七杀教的人也撤去了!”

  李凌风目光一凝道:“有没有看见云里飞他们?”

  赵振翊呆了一呆道:“这倒没留意,不过火起了半天了,全唐家镇都看得见,他们不会不知道,也许他们没往后头来。”

  李凌风眉锋微皱,沉昑未语,可是旋即忽地抬眼望向后墙头!

  赵振翊机警地转⾝就要扬手。

  后墙头上站着一个黑⾐蒙面人,只听他急急说道:“赵镖头且慢出手。”

  赵振翊忙沉腕收掌。

  那黑⾐蒙面人⾼立墙头一抱拳道:“奉本教教主之命,特来请二位移驾一会。”

  李凌风、赵振翊同时答了一礼,李凌风道:“贵教主现在…”

  那黑⾐蒙面人道:“就在后头,两位请跟我来。”

  转⾝跃下,李凌风、赵振翊一起腾起跟上墙头。

  那黑⾐蒙面人在唐家大院后斜对门一户人家后墙上站着,一见二人上来,随即跃进了那户人家。

  李凌风、赵振翊双双跟了过去。

  一个四合院,只有堂屋跟西厢房有点灯光,只见那蒙面黑⾐人站在院子里恭声说道:“禀教主,李大侠跟赵镖头到了。”

  堂屋里人影闪动,七杀教主带着四名黑⾐蒙面人走了出来。

  两人一抱拳,齐声说道:“多谢教主援手。”

  七杀教主答了一礼道:“好说,我正要谢谢二位为本教的事劳神费心。”

  李凌风道:“教主这话让人不安,说什么劳神费心,当初谭姑娘等于是从我手里丢的,到如今谭姑娘的生死下落仍然是个谜,我跟赵镖头问过他们的几个人,几天前他们确曾把一个女子弄进唐家大院,但马上又经由地窖下通往唐家大院后一户人家一口枯井的秘道去了,而且据他们的描述,那女子并不是谭姑娘,这件事似乎只有姓唐的一人清楚,可是我们两人都没能找到姓唐的。”

  七杀教主道:“我就是为这件事特意请两位到这儿来,对两位有所说明,在我没说明之前,先向二位致万分的歉意,还望两位念本教不得已的苦衷。”

  李凌风道:“教主是指…”

  七杀教主道:“他们掳去的那位原就不是谭姑娘…”

  李凌风、赵振翊都为之一怔,李凌风道:“怎么说?他们掳去的原就不是谭姑娘?”

  七杀教主道:“是的,谭姑娘一直没到京里去,我们商得谭大人的同意,以本教一个叫娟娟的姑娘假冒谭姑娘随谭大人上京,以后谭大人出任济南知府,娟娟则留在京里继续为本教工作…”

  赵振翊叫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七杀教主道:“本教不得已,两位千万原谅。”

  李凌风道:“好说,这是贵教的策略,贵教为了保密,也是万不得已,只是我认为纵然那位姑娘不是谭姑娘,咱们也应该把她救回来。”

  七杀教主道:“那是当然,娟娟几年来冒险犯难,对本教的贡献很大,置一己之生死于不顾,为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共同愿望而努力,这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娟娟要是还活着,本教一定要救她回来,她要是万一不幸遭贼杀害,壮烈捐躯,我们也要找回她的尸体。”

  赵振翊道:“可是如今那姓唐的…”

  “赵镖头!”七杀教主道:“娟娟的生死跟下落咱们马上就能知道了。”

  忽然转望西厢房,喝道:“把人带出来!”

  李凌风、赵振翊一怔,急往西厢房望去。

  两个黑⾐蒙面人架着一个⽩胖黑⾐人走了出来,⽩胖黑⾐人像在睡中人事不省,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制了⽳道。

  李凌风脫口叫道:“唐纪尧。”

  七杀教主道:“不错,李大侠见过他?”

  李凌风道:“没有,我是听他们的人说姓唐的是个⽩胖子,教主什么时候…”

  七杀教主道:“不瞒两位说,本教早就盯上他了,本教料定唐家大院一,他一定会先跑,所以在进唐家大院之前,也就是两位进⼊唐家大院之后就先下手擒住了他,本教打算问过他之后单独行动,可是两位一直为本教劳神费心,本教不便也不该抛开两位。所以把两位请来当着两位的面问问他。”

  赵振翊道:“教主要是真把我们俩抛开,我们俩心里还真不痛快。”

  七杀教主道:“两位,我也不是教主,我跟娟娟一样,只是教主⾝边一名侍婢。”

  李凌风跟赵振翊又都一怔,赵振翊叫道:“怎么说?姑娘不是七杀教的教主?”

  七杀教主道:“不是,为了教主的‮全安‬,我们不让教主轻易露面。”

  李凌风苦笑一声道:“贵教主真个令人莫测⾼深。”

  蒙面黑⾐女道:“事非得已,再请两位原谅。”

  赵振翊道:“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蒙面黑⾐女道:“七杀教一切都是机密,唯独对两位例外。”

  赵振翊道:“贵教主是…”

  蒙面黑⾐女道:“谭姑娘。”

  李凌风猛又一怔!

  赵振翊脫口叫道:“谭姑娘!”

  蒙面黑⾐女转望架着唐纪尧的两名黑⾐蒙面人,道:“‮开解‬他的⽳道。”

  一名黑⾐蒙面人伸手在唐纪尧后拍了一掌。

  唐纪尧⾝躯一震睁开了眼,旋即面如死灰,但却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挣扎,显然,他四肢⽳道也受了制。

  只听蒙面黑⾐女道:“姓唐的,既落在本教手里,你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线生机,答我问话,谭姑娘现在何处?”

  唐纪尧忽然一脸狠⾊道:“告诉你们也无用,她早就不在唐家大院了。”

  蒙面黑⾐女道:“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那个女子,并不是你们当初掳去的那个谭姑娘。”

  唐纪尧一怔,道:“怎么说,那个女子不是我们当初截下的谭姑娘,谁说的?你们怎么知道不是呢?”

  蒙面黑⾐女道:“我们的人长得什么样,我们还能不知道么?”

  唐纪尧道:“那就怪了,上头怎么告诉我…”

  忽然住口不言。

  蒙面黑⾐女道:“你是装糊涂,还是你也被蒙在了鼓里?”

  唐纪尧脸⾊有点难看,没说话。

  一名蒙面黑⾐人抬手扣上了他右肩井。

  唐纪尧一咬牙开了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什么难看了,我也蒙在了鼓里,我只知道上头打算用她把你们引来一网打尽,你们要是再不信,我就没有办法了。”

  赵振翊要说话。

  蒙面黑⾐女已然说道:“我信,这是你们⾎滴子一贯的作风,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顾,现在你告诉我主其事的是谁,我找他去。”

  唐纪尧脸⾊一变,没说话。

  那黑⾐蒙面人扣在他肩井上的五指用了力。

  唐纪尧哼了一声道:“我不能说,你们用不着‮磨折‬我,就是杀了我也不能说。”

  黑面黑⾐女冰冷道:“他们这么对你,你还这么忠心耿耿。”

  唐纪尧大叫道:“忠心耿耿,我的老⺟、儿,老少三口都在京里。”

  李凌风脸⾊陡然一变。

  蒙面黑⾐女两眼寒芒暴闪,道:“原来如此,你怕他们杀害你的老⺟儿?”

  唐纪尧道:“换了你是我,你怕不怕?”

  蒙面黑⾐女一个嘴巴子菗了过去,厉声道:“你以为我会顾你的老⺟儿,你既顾你的老⺟儿,当初你就不该⼲这个,你一家四口加起来也抵不过本教那一个人。”

  唐纪尧破⾎出道:“你们杀了我吧,要割要剐都任你们,可是你们别想让我…”

  蒙面黑⾐女换了手,又一个嘴巴子拍了过去,道:“我就不信!拿把刀给我。”

  ⾝旁那名黑⾐蒙面人抬手递过一把匕首,蒙面黑⾐女接过匕首就要向唐纪尧!

  李凌风轻叹一声道:“姑娘可否容李凌风说句话?”

  黑⾐蒙面女停步道:“李大侠请说,我洗耳恭听。”

  李凌风突然一指闭了唐纪尧的⽳道,道:“我无意为他求情,可是他的苦处我能体会得出,当初我的情形跟他差不多,姑娘要是能的话,还请饶他一命。”

  蒙面黑⾐女道:“李大侠,他是个満虏鹰⽝⾎滴子。”

  李凌风道:“姑娘别把他当⾎滴子,把他当成一个老妇人的儿子,-个妇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亲。”

  蒙面黑⾐女道:“李大侠侠骨义肠,不愧当世第一英雄,希望李大侠这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能够感化他,使他两手以后不再沾⾎腥。”

  李凌风道:“多谢姑娘,我也知道他一⾝的罪孽,可是那老少三口是无辜的。”

  一掌拍了出去,唐纪尧应掌而醒。

  蒙面黑⾐女冰冷道:“唐纪尧,我给你一条生路,饶你-命。”

  唐纪尧一怔道:“你们饶我一命?”

  蒙面黑⾐女道:“可知道我为什么饶你一命?”

  唐纪尧道:“我,我不知道。”

  蒙面黑⾐女道:“那是因为神刀李大侠认为你那⾼堂老⺟跟你的儿无辜,别的我不再多说什么了,你走吧。”

  一名黑⾐蒙面人飞快在唐纪尧四肢上各拍了一掌,然后放开了他。

  唐纪尧看了李凌风一眼,一句话没说,腾⾝跃上屋顶,疾掠而去。

  李凌风冲蒙面黑⾐女-抱拳道:“人是我放走的,娟娟姑娘的生死下落包在我⾝上。”

  蒙面黑⾐女道:“多谢李大侠,不瞒李大侠说,本教已‮出派‬人去找了,李大侠为本教做的已经够多了,可以歇手了,而且我刚才已接奉教主指令,若我此间事了,火速赶往某处办另一件事,不敢再行耽误,就此别过,异⽇再谋后会。”

  话落,浅浅一礼。

  李凌风、赵振翊一起抱拳道:“不送姑娘了,贵教主处,还请代为致意。”

  蒙面黑⾐女道:“谢谢两位,我刚想起一件事,官姑娘嘱我传话,她在住处等两位,两位事毕可径到她住处去找她,告辞。”

  带着七名黑⾐蒙面人往后行去。

  望着七杀教一行八人拐过屋角不见,赵振翊‮头摇‬说道:“七杀教当真是让人莫测⾼深,弄了半天丢的不是谭姑娘,刚才那位不是教主,教主却竟会是谭姑娘。”

  李凌风道:“七杀教是个莫测的组织,如果不是极具才智的⾼人异士,无法‮导领‬这么一个组织,谭姑娘的才智,七杀教的神秘,我算是领教了,咱们走吧。” wwW.niLxs.cOm
上一章   血滴神刀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血滴神刀》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血滴神刀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血滴神刀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