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舂秋 第二十四章 血债血偿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武林舂秋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47 更新时间:2017/9/18 
第二十四章 血债血偿
  打早上等到晌午,一直到晌午过了,门口才有动静,小姑娘去开了门,进来的不是史翠屏,是个中年青⾐汉子,进门便说是史翠屏叫他来的,请李燕豪跟他到什刹海去一趟。

  李燕豪跟他走了,有青⾐汉子前导,李燕豪很容易地进了那座大院宅。

  今天的大院宅跟那夜有点不同,偌大一个院子里,没有见几个人,只有几个护卫打扮的汉子在到处晃。

  在一座小客厅里,李燕豪见着了史翠屏,只她一个人,李燕豪一进去她便了上来,低低说道:“燕豪,你现在叫李明,是我的表弟,知道么?”

  李燕豪刚点头,史翠屏接着说道:“今儿个刚好端亲王府的总管在这儿,可巧他府上要人,我跟他一提就成了,我现在带你见见他去,跟我来。”她去小客厅顺着走廊往后行去。

  李燕豪跟着她,心里直盘算,事儿来得还真容易,一提就成了,可见史翠屏在这个园子里,还是有她的办法的,到了一间敞轩前,史翠屏低低说道:“就在这儿,跟我进来。”

  她带着李燕豪进了敞轩,敞轩里坐着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的瘦⾼个儿,穿的讲究,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脸的精明⾊,他一个人正在那儿喝茶。

  史翠屏推了李燕豪一把,道:“见见哈总管。”

  李燕豪上前见了一礼,很不自在。

  哈总管抬眼一打量,道:“算了,翠姑娘,这就是你的表弟,长得俊的嘛。”

  史翠屏笑道:“那是您夸奖,乡下人不懂礼数,以后还得您多照头。”

  哈总管话说得热络:“你翠姑娘的表弟,说起来就不是外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管放心就是,跟着别人我不说,跟着我绝错不了。”

  史翠屏道:“那我就先谢了。”

  哈总管一摆手道:“⼲嘛这么客气…”

  目光一凝,望着李燕豪道:“你叫李明。”

  李燕豪道:“是的。”

  史翠屏道:“应该先听听总管的,官家可不比咱们乡下,一举一动要规矩。”

  哈总管表现得很近乎,道:“⼲嘛呀,你真是,你的表弟我还能拿他当下人看待么,我们少爷在外学艺,离府好几年,昨儿个刚回来,回来就让我给他找个书房里的侍从,正巧你跟我提起你的表弟,你的面子还有什么话说,再说你这个表弟,人长得俊,看起来⼲⼲净净,文质彬彬的,我正中意,我们少爷一见也包准⾼兴,我这就带他进府去,你们姐弟俩要不再聊聊。”

  史翠屏道:“不用了,在您那儿当差可不是到别处去,想见面还不是容易得很。”

  哈总管微一点头道:“说得也是,翠姑娘你又不是外人,想见面什么时候不能见面,那这就走吧,进府见见少爷去。”他站了起来。

  史翠屏望着李燕豪道:“跟哈总管前去吧,好好听哈总管的话,凡事要勤快点,好好⼲,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舅⽗老人家地下也会含笑的。”眼圈儿一红,没再说下去。

  “看,看,看,”哈总管道:“你这是⼲什么,还舍不得么,男人家那一个能不自己闯练闯练,你是知道的,在府里当差,強似在乡下做一辈子庄稼汉百倍…”

  史翠屏道:“您不知道,我舅舅只他这么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一点苦都没吃过。”

  “听一听了。”哈总管道:“我还能让他去受苦么,书房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不了洒扫,整书,裁裁纸,磨磨墨,都是些轻细活儿,哪一样是苦的?”

  史翠屏拿手绢儿擦擦泪,拧拧鼻子,道:“那我就把他付给您了。”

  哈总管道:“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走吧,别来了,越来越难受。”他迈步先走了出去。

  李燕豪向史翠屏深深一注,道:“姐姐,我走了。”

  史翠屏低低说道:“保重。”

  眼圈儿又一红,低下头去。

  李燕豪略一咬牙,迈步走了出去。

  他跟着哈总管走了,另外还有四个端亲王府的护卫。

  哈总管坐的是轿子,他跟四个护卫只有走路的份儿。

  到了端亲王府,李燕豪只觉它比“什刹海”那座大院还要深沉,还要大,本来嘛,天下神仙府,人间王侯家,那还错得了。

  亲王的儿子该是一位贝勒,贝勒爷的书房在內院,贝勒爷书房里的听差当然也该在內院。

  王府里不能随便住,哈总管把他安揷在离书房不远的一间小屋,房子虽然小了些,可舒服,⿇雀虽小,也五脏俱全,愿用什物一应俱全,连被子都是新打的。

  哈总管告诉他,哪儿可以随意走动,哪儿不能去之后就走了,一走就没再来,想必贝勒爷没空。

  该吃饭的时候有人来叫他吃饭,吃过饭之后又回到他那小屋里。

  一个人实在闷得慌,上灯的时候他出了房。

  这座端王府,⽩天只见其大,这时候更见其美。

  也许是因为宅院深沉,宅院大,夜⾊看上去有点蒙,亭,台,楼,榭,隐约于夜⾊之中,灯光一点一点的,数都数不清。

  森森林木之中有三四座精雅小楼,灯光外透,时闻如珠笑话,但却难看见一个人影。

  富贵之家是懂得享乐的,奔波江湖的人没办法跟他们比拟,而这一切,都是他们从汉人手里窃夺过去的。

  看看,想想,李燕豪不胜感概,也有一份悲愤。

  哈总管曾经告诫过,那些地方是不能进的,想必那是王府的地方。

  忽然间,轻易步履响劲,蒙的夜⾊中走过来几条人影,两盏八宝琉璃宮灯前导,提灯的是两个,⾝穿旗装的大姑娘,王府的內眷出来。

  李燕豪知道,自己应该退避,可是就在他转⾝要走的时候,一个清脆话声传了过来:“那是谁呀,站住。”

  分明这是叫他的,李燕豪只得停了步。

  转眼工夫,两盏宮灯来近,看清楚,两个提灯的姑娘长得都很标致,也都⽪⽩⾁嫰的。

  后头是个中年美妇人,穿戴很讲究,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长得黛眉凤目,瑶鼻檀口,算得上是人间绝⾊,可是岁月不饶人,无情的岁月已在它脸上添上了痕迹,她脸⾊⽩里泛⻩,也带点憔悴,像是带着病,尽管如此,却无碍她的美,也掩不住她昔⽇的绝代风华。

  两个姑娘搀扶着她,这两位姑娘却是汉家女儿打扮。

  李燕豪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直楞楞的看着,当即垂下目光,欠⾝下去。

  忽然一声长咦起自眼前:“你是谁呀?”

  李燕豪明知是问自己的,当即应道:“我是才来的。”

  右边那提灯姑娘道:“才来的?来⼲什么的?”

  李燕豪道:“在贝勒爷书房当差,是哈总管刚带我进府的。”

  右边那提灯姑娘打量他一眼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呀?‘

  李燕豪道:“我姓李,叫李明。”

  右边提灯姑娘道:“那儿的人哪?”

  李燕豪道:“山东乡下来的。”

  “山东人。”右边提灯姑娘道:“你说话怎么没有山东口音?”

  李燕豪一怔,旋即说道:“我出来不少⽇子了,一直在外头讨生活,所以口音也就变了。”

  只听那中年美妇人道:“你是汉人么?”

  李燕豪不知道她是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得说了声:“是的。”

  “好没规矩。”右边那提灯姑娘道:“福晋问你话,你连个称呼都没有了。”

  那中年美妇人道:“别跟人家这样,刚进府的哪懂这个规矩?”

  顿了顿道:“你今年多大了?”

  李燕豪知道这是问他的,也知道这位美妇人是端亲王的福晋了,当即说道:“回福晋,我廿五了。”

  “廿五了,”中年妇人似乎在想什么,旋即一凝神⾊:“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李燕豪略略一怔,心想这是⼲什么…

  心里这么想,嘴里答应一声抬起了头。

  他目光前凝,没看中年美妇人,这是礼。

  只听中年美妇人道:“嗯,长得倒是好的,你读过书么。”

  李燕豪道:“回福晋,我读过几年书,但不多。”

  中年美妇人道:“别客气了,你要是没读过书,他们不会让你在少爷的书房里当差,行了,你忙着吧。”

  她走了,李燕豪望着她那背影,心里升起一种亲切之感。

  这位端王福晋是很亲切,待人这么和气,怎么能不让人亲切。

  外头这么站着,这儿不能去,那儿不能进,没什么意思,李燕豪转⾝回到了他那间小屋。

  他坐下来又想上了,现在他除了想之外还能⼲什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事实上自进端亲王府到如今,他只碰上刚才那五个人。

  他在想盖涵英,李天骄,梁二飞刀他们。

  他在想那可怜的史翠屏。

  也在想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这些亲王之中的哪一个。

  就这么想过去了。

  就因为他想了‮夜一‬,所以第二天他起迟了,还是哈总管进来叫他他才醒的。

  “怎么回事儿。”哈总管道:“昨晚上没睡好?”

  李燕豪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哈总管倒没责怪他,反而拍着他的肩头安慰他:“刚进府,不习惯,过些⽇子就好了,想家么?”

  李燕豪道:“那倒不会,我一个人在外头惯了。”

  哈总管道:“那就好,你会习惯得更快,赶快去洗把脸吃饭吧,吃过饭有趣差事给你…”从袖医取去一封信放在桌上,道:“这儿有封信,你给送到金府去,信是少爷的亲笔,是写给金府总管金景山的。”

  李燕豪心里一跳,道:“金府?”

  哈总管道:“你不知道,是么,我听说嘛,你刚来,对內城各府邸本不,可是少爷偏偏提着名要你去…”

  李燕豪心想,这金府不知是不是那位金老太太府,要是的话,那可就太巧了…

  心念正待动问,只听哈总管又道:“咱们少爷也真是,他虽然这么待下来了,我也只有把这差事给你了,快洗把脸吃饭去吧,待会儿我会告诉你怎么个走法。”说完这话,他走了。

  李燕豪心里动,也发急,忙洗把脸吃饭去了。

  吃完了饭,哈总管把金府的所在跟去金府的路告诉了他,还不放心,又给他画了一张图。

  这就好了,李燕豪这么大个个子,别说有那丰富的江湖经验与历练,就是没有江湖经验与历练,手里拿张图,还怕找不到金府。

  他拿着那张图,带着那封信,辞别哈总管出了端亲王府。

  照着图上画的路线找,没到顿饭工夫他便找到了金府。

  跟端亲王一样,金府也是一个大宅院,站在外头往里看,狼牙豪喙,飞檐流丹,同样是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朱红的两扇大门,铁灰⾊的丈⾼围墙,气派不输给端亲王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座金府总让人觉得森森的。

  站门的四个⻩⾐汉子,每人里都佩着刀,一个个脸上也都流露着強悍⾊,望之令人却步。

  李燕豪当然不会望之却步,他只打量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刚近,里头走出一个人,赫然是那位“五城巡捕营”姓金的统带,他连看都没看李燕豪一眼就走了。

  李燕豪心里可为之一跳。

  既然在这儿碰见这位金统带,这金府就九成九是那位金老太太府。

  想到这一点,李燕豪心里又是一阵动。

  不知不觉间走近了,一声沉喝面传了过来:“站住,⼲什么的。”

  李燕豪抬眼一看,只见左边⻩⾐汉子正冲他瞪两眼,他可不在乎这个,从容不迫地道:“我是端亲王府来的,要见你们金总管,烦请那位给我通报一声。”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李燕豪一眼,道:“你等等。”转⾝走了进去。

  亲王府的来人岂敢怠慢,没多大工夫那⻩⾐汉子便匆-走了出来,后头还跟着个人,这个人的长像,李燕豪看了不由猛然一怔。

  这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陈慕南。

  他这里怔神间,那里陈慕南已出了大门,冲他一拘拳,道:“尊驾是端亲王府的…”

  李燕豪定了定神,答了一礼,道:“是金总管当面?”

  陈慕南含笑说道:“不,我姓陈,是金府的护卫领班。”

  李燕豪心中不由十分诧异,心想二师兄原是三青帮的左护法,何时又变成金府的护卫领班了。

  心念转动,嘴里说道:“原来是陈领班,我姓李,在贝勒书房当差,奉我们贝勒爷之命,来给金总管送信的。”

  陈慕南含笑抱拳,道:“⿇烦兄台了,我们总管在里头候驾,请进去坐吧。”

  他把李燕豪让了进去,李燕豪边跟着他走边纳闷,而且他还在盘算,该不该对陈慕南表露自己的⾝份。

  正思索间,只听陈慕南道:“兄台,那就是我们金总管。”

  李燕豪抬眼看去,又复猛地一怔,金总管是谁,他竟是‘三青帮’的帮主,济南少年黎⽟。

  这是什么一回事,完全是人。

  这时候陈慕南已把李燕豪的来意告诉了黎⽟,黎⽟含笑叫了一声:“李兄。”

  李燕豪忙一定神上前拱手,道:“金总管。”

  “不敢当,不敢当,”黎⽟笑着说道:“小弟叫金⽟,以后请叫我的名字好了…”

  他竟然把名字也改了。

  李燕豪道:“不敢,我奉贝勒爷之命,来给金总管送信的。”掏出那封信递了过去。

  黎⽟客气,双手接过,马上就拆了,一看之后立即抬眼说道:“师兄,贝勒爷找我有事,我这就往西山去一趟,你陪这位李兄坐坐吧…”转望李燕豪道:“贝勒爷有要事要我往西山一会,彼此不是外人,李兄请在这儿多谈会儿,我失陪了。”他一抱拳,匆匆而去。

  陈慕南含笑说道:“兄台,请厅里坐坐,喝杯茶。”

  李燕豪脑子里略一盘旋,当即叫道:“二师兄。”

  陈慕南一怔道:“你是…”

  李燕豪道:“小弟李燕豪。”

  陈慕南大吃一惊,道:“跟我来,兄弟。”

  他带着李燕豪往东行去,拐了几拐之后,两个人进⼊了一间小客厅,陈慕南门一掩,惊喜地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摸到虎⽳里来了。“

  李燕豪道:“二师兄,这儿就是金老太太府,是不是。”

  陈慕南道:“不错,兄弟你…”李燕豪道:“二师兄,请听我说…”

  他信得过陈慕南,原原本本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陈慕南悚然点头道:“原来兄弟你跟这位金老夫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恩怨,可是兄弟,你太冒险了,金府里到处是⾼手,她两个女婿各任要职…”

  李燕豪道:“二师兄,这个我清楚,可是谭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这仇我不能不报。”

  陈慕南道:“仇是要报,可是你总不能不顾你自己啊。”

  李燕豪道:“谢谢二师兄,我会小心的。”

  陈慕南沉昑了一下道:“怪不得三姑娘自从回来那夜之后不再见她出来,原来是让老夫人囚噤起来了,兄弟,你今儿个就要救三姑娘了?”

  李燕豪昅了一口气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陈慕南道:“兄弟,你还有自己的⾎仇,一旦打草惊蛇,你就别打算在再这多呆下去了,以我看救三姑娘,和这位金老太太这两件事,你只有秘密进行…”

  李燕豪道:“我也这么想。”

  陈慕南道:“那么,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晚上再来,我给你打听一下三姑娘被囚何处,三更时候咱俩在东院柴房后一棵老槐树下见面,只是,兄弟…

  …“強笑一声道:”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忙。“

  李燕豪道:“我知道,二师兄,我已经很感了,打从⽟皇观头一次见面起,二师兄帮过我不少次

  忙,这回就是二师兄不闻不问,二师兄有二师兄的苦衷,我也没什么话说。

  “

  陈慕南道:“兄弟,你说这话让我心里难受,我有什么苦衷,说穿了不过是作茧自缚,自己-了这么多年,兄弟,这儿的任何人你都可以杀,我只求你对昔⽇那位教主夫人手下留情。”

  李燕豪一怔,刹时就全明⽩了,原来这位二师兄一直是为情所困,为情所苦,他暗暗一叹道:“二师兄,你这是何苦,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世上有多少…”

  陈慕南边接过一丝菗搐,苦笑说道:“兄弟,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

  李燕豪还待再说。

  陈慕南已然‮头摇‬说道:“兄弟,咱们不谈这些了,让我告诉你些别后,西淀别后没多久,官里就来令谕,着‘三青帮’全部解散,只留几个人,其他的都让他们各回来处,留下这几个人全进了这座金府当差,为他们继续卖力卖命…”

  李燕豪道:“对,二师兄可知道,这位金老太太是不是当年的素手罗刹?”

  陈慕南摇‮头摇‬,苦笑说道:“不瞒兄弟你说,说起来也够可怜的,进金宅这么多⽇子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位金老夫人是什么样儿。”

  李燕豪道:“怎么,二师兄连见都没见过她?”

  陈慕南点了点头道:“又何止我一个人,连黎⽟都没见过她,她神秘得很,平素不出內院一步,就是有事出门的时候,也深蔵在轿子里,几个⾼手护着,本就不让人进去。”

  李燕豪道:“二师兄见过那位三姑娘?”

  陈慕南点头说道:“见过,他们这些人当中,数三姑娘宅心仁厚,平易近人,那位大姑娘跟二姑娘可就不同了,既凶残又狠,杀起人来更不眨眼,这才是一⺟能生九种,兄弟,要是能早一天把三姑娘

  带离这儿,就早一天把她带离这儿吧,她不适合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也不适合地。“

  李燕豪道:“二师兄,这件事将来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还不知道呢!”

  陈慕南道:“兄弟,我是个过来人,我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李燕豪道:“谢谢二师兄。”

  只听步履响动,有人走了过来。

  陈慕南忙递过一个眼⾊。

  李燕豪会意地点了点头。

  步履声由远而近,随听外头有人恭声说道:“禀领班,属下求见。”

  陈慕南道:“进来。”

  门外一声答应,一人推门走了进来,是个年轻⻩⾐汉子,他进门一躬⾝道:“禀领班,二姑娘有事找您。”

  陈慕南一摆手道:“你去给二姑娘回个话,我马上就来。”

  那年轻⻩⾐汉子愿声退了出去。

  李燕豪站了起来,道:“我也该告辞了。”

  陈慕南強笑一声道:“居于人下,⾝不由主,兄弟今夜三更再见…”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谢谢二师兄,我一定准时赴约。”

  他走了,陈慕南把他送出大门就-匆折了进去。

  李燕豪回到了端王府,覆了命就没事了,事实上那位贝勒爷不在家,书房里用不着他侍候。

  他进端王府一天‮夜一‬了,到如今也不知道那位贝勒爷长得什么样子,看来在官场衙门要见个人可真

  难。

  没事儿的时间好打发,李燕豪一个人坐在小屋里静等天黑。

  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在想…

  虽然没事儿的时间好打发,可是李燕豪却等得心焦,好不容易天黑了。

  除了吃饭李燕豪没别的事⼲,吃过饭后他又回到了他那间小屋里。

  天黑已经等到了,现在只等深夜了。

  李燕豪和⾐躺在上,枕着双手,两眼望着顶棚,脑子里想得仍是那些事。

  小别不过一两天,可是他想那几位想得很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史翠屏的影子特别明显,是不是史翠屏跟他的关系不寻常,他说不出来。

  脑子里想着事,耳朵听着那远近传来的梆柝声。

  好不容易,梆柝声敲出了三更。

  夜深了,人静了,这时候端王府一片死寂。

  他熄了灯,轻轻开门走了出去,凝神听了一下之后,他随即拔起⾝形,直上夜空。

  知道了地方路就好走,何况夜来他是施展轻功⾝法。

  他到了金府东院墙外的时候,不过是三更刚过。

  头顶的确是棵大桧树,而且浓荫蔽天。

  翻上墙头,大槐树下站着个人,正是陈慕南。

  陈慕南轻轻叫了他一声,他跳了下去,刚落地,陈慕南便递过一物,那是一块黑巾说:“这样不行,把脸蒙上,你还得在端王府呆一段时⽇,要让人认出来那就糟了,后院东有座小楼,三姑娘一个人在

  楼上,楼下住着四个侍婢,⾝手都不俗,你要小心了,我忙我的去了。“

  只见他一闪⾝就消失在夜⾊里。

  李燕豪没敢多耽搁,把那块黑巾往脸上一蒙就往后扑去。

  翻过一堵⾼墙进⼊后院,老远就看见了,一座清雅小楼矗立在一片林木之中,楼上有灯,楼下漆黑。

  难道井兰还没睡,李燕豪心里一阵动,提一口气窜了过去。

  他点尘未惊地扑近小楼,掠上小楼,眼前两扇门虚掩着,灯光明透,只是听不见一点声息。

  李燕豪強忍动,轻轻地推开了门,这是间卧房,当门放着,纱帐低垂,上躺着个女子,头发蓬散着,脸向里,似乎睡得很甜,一点都没动静。

  李燕豪走了进去,顺手掩上了门,一步便跨到前,他心颤,手颤,掀开纱帐,轻轻叫道:“三姑娘,三姑娘…”

  井兰没醒。

  李燕豪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又叫了两声。

  井兰醒了,说了话,语气冰冷:“你们连个安宁觉也不给我么?”

  李燕豪忙道:“三姑娘,是我,李燕豪。”

  井兰霍地转了过来,李燕豪看得猛然一怔,这哪里是井兰,脸⾊苍⽩,没一点儿⾎⾊,昔⽇丰润的嘴如今⼲枯⼲枯的,昔⽇动人的美目如今黯淡无神,左半边粉颊上有一刀伤,由眼下直到腮边,⾁都翻开了,⾎红的一条,哪里像个人样,好一阵残酷的‮磨折‬。

  李燕豪心痛如刀割,一阵剧颤,道:“三姑娘…”

  井兰猛然抓住了他,两眼发直:“三少,真是你…”李燕豪颤声说道:“三姑娘,是我。”

  井兰道:“三少,我这是做梦么?”

  只见她一咬嘴破⾎出,她那失神的双目之中,突然挂落了两行珠泪,颤声说道:“三少,真是你,你怎么来的?”

  李燕豪道:“现在别问这些,出去之后我再告诉你,三姑娘,你告诉我,你脸上这是谁…”

  井兰一怔,旋即凄然一笑道:“你问我的脸上这伤痕么,我自己拿刀划的,这样他们就没法我嫁人了,他们那些人也不会再要我了,谁会要我这么个跟鬼似的女人。”

  李燕豪只觉热⾎上涌,心痛裂,道:“三姑娘,你这是何苦…”

  井兰微一‮头摇‬道:“三少,事已至今,你别再说什么了,听我说,那天我回来之后就被我娘看破囚噤起来,我知道今生今世我也别想出去了,所以我写了封信,托了个人送给你,那知你已经走了,也难怪,都过了三天了…”

  李燕豪要发话。

  井兰拦住了他,道:“别打岔,听我说,我在信上告诉你,谭老爷子是你两个哥哥跟我两个姐姐杀的…”

  李燕豪猛然一怔,道:“三姑娘,你,你说谁?”

  井兰道:“你没想到是不,你两个哥哥并不是谭老爷子亲生的,而是他朋友的两个儿子托他抚养,我娘就看准了这一点,平素就利用我两个姐姐‮引勾‬他俩,他俩很容易地就上钩了,他两个对谭老爷子下了药,我大姐下的手,结果你两个哥哥现在成了我两个姐夫,都居要职,神气得不得了…”

  李燕豪只觉一阵晕眩,差点没倒下,他強支撑着,可是他的嘴已跟三姑娘一样,也咬出了⾎:“

  两个忘恩负义,禽兽都不如的东西…“

  他想起了那位金统带,怪不得觉得金统带的话声那么耳,⾝材那么眼

  “听我告诉你,”井兰道:“我娘不是我娘,是我的师⽗,我两个姐姐也不是我的师姐,我看不惯她们的作风,也不惯她们的作为,早就想脫离她们,可是我一直找不着机会,当年那夜我跪在地上求死求活才保住了你的命…”

  李燕豪道:“我知道,三姑娘,我感。”

  井兰凄然一笑,道:“现在还说这个⼲什么,难道我是故意施恩惠,要你感么,不管怎么说,我把隐蔵在心里多年的事告诉了你,现在也终于见着了你,我已经心満意⾜了,你走吧,这儿的人都不是庸手,尤其是我娘跟我两个姐姐…

  …“

  李燕豪道:“要怕我也就不来了,别的事暂且不提,我先把你救出去再说…

  …“

  井兰道:“救我出去⼲什么,你还要我么?”

  李燕豪道:“三姑娘怎么说这种话,李燕豪岂是人间丈夫…”

  井兰道:“我知道你,可是我自觉不配…”

  李燕豪道:“三姑娘,你毁容伤脸是为了谁?”

  井兰一怔,旋即说道:“三少,不管你怎么说…”

  李燕豪凄然一笑道:“三姑娘要为脸上这道伤痕而自惭的话,那是不知李燕豪,也是小看李燕豪,更…”

  井兰道:“不,三少,我知道您不会嫌我…”

  李燕豪道:“我凭什么嫌你,我要嫌你我还算人么?”

  井兰道:“可是我…”

  李燕豪道:“别说了,三姑娘,你今生今世已经是李燕豪的人了…”

  井兰热泪一涌,道:“三少,你真…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两条腿也废了,我师⽗怕我逃跑…”

  李燕豪目眦裂,道:“三姑娘,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别说你脸上有疤,废了两条腿,你就是脸全毁了,四肢全没了,今生今世也是我李燕豪的子,跟我走,三姑娘。”他的手抱起了井兰。

  井兰猛然抱住了他,失声痛哭。

  李燕豪強忍热泪,道:“三姑娘,别难受了,这几笔⾎债我会一并讨回来的。”

  他转⾝要走,忽见门口站着个人,他一惊后退。

  只听那人道:“大哥,是我。”

  李燕豪凝目一看,竟然是寻问天,他一怔说道:“兄弟,你怎么…”

  寻问天迈步走了进来,道:“大哥,别多问了,把这位姐姐给我,等你出城之后,我负责还你个行动自如的三姑娘,金妙妙跟她两个女弟子两个赘贤婿都在院西一间精舍里,机会不再,大哥自己去应付吧。”

  李燕豪双眉一扬道:“兄弟,她就是素手罗刹?”

  寻问天道:“是的,痴和尚当年的爱侣,大哥不好动手,只要得她没路走,她自己会了断的,这儿其他的人都被我制住了,不虞有别人打扰,大哥快去吧。”

  李燕豪转望怀中井兰,道:“这是我的兄弟,三姑娘只管跟他去,他会照顾你的。”

  井兰流泪说道:“你自己要小心。”

  李燕豪点了点头,随即把她递给了寻问天。

  寻问天接过井兰道:“大哥,我先走一步了,等你出城之⽇咱们再见。”腾⾝掠了出去。

  李燕豪紧跟着出了楼,直往院西扑去。

  他老远就瞧见那间精舍了,里头灯点得好亮,还坐着几个人。

  素手罗刹果然不比等闲,他刚近十丈便听一声沉喝传了过来:“什么人,站住。”

  李燕豪落在精舍前七八丈处,冷然说道:“何不出来看看。”

  精舍里出来了四个人,两个妖妇人、金统带,还有个⾝材⾼大的紫面大汉。

  李燕豪恨不得马上就扑过去,可是他忍住了,他还要问他们俩几句话。

  只听那位金统带道:“你是…”

  李燕豪冰冷说道:“金统带,我姓谭,单名一个秀字。”

  金统带一怔叫道:“谭秀,李燕豪…”

  李燕豪道:“我现在以谭秀的⾝份出现,比较适合些。”

  金统带冷笑一声道:“一个是叛逆,一个是江洋大盗,是谁不一样…”

  李燕豪沉声叱道:“你忘了你姓什么,你忘了你是谁抚养长大的了。”

  金统带往后退了一步道:“李燕豪,你…”李燕豪冷然说道:“谭北,你告诉我,老爷子那⾰囊里的东西现在何处?”

  金统带没说话,目闪厉芒,闪⾝扑了过去,一掌当,直袭李燕豪心窝要害。

  李燕豪滑步侧⾝,一把扣住了金统带的腕脉,道:“说。”

  金统带闷哼一声,矮了半截,就在这时候,一点银光从精舍中电而出,正打中金统带眉心,金统

  带连吭都没吭一声,⾝子往后一仰便躺了下去。

  他眉心处,嵌着一枚制钱。

  李燕豪松了金统带,厉声喝道:“金妙妙,你出来。”

  “大胆。”一声暴喝,那紫面大汉扑了过来。

  李燕豪怒极而笑:“谭威,你这畜生。”

  他闪⾝避过紫面大汉一掌,猛力一掌直劈紫面大汉背脊。

  紫面大汉⾝手不俗,霍然旋⾝,一掌上扬,直李燕豪的猛劈向下的一掌,另一掌疾往李燕豪下挥去。

  可是他后一掌出得慢了些,砰然一震之后,他⾝形往下一挫,无形中带得他这后一掌落了空。

  李燕豪就趁他这一挫之势,一脚踢在他舿骨上,李燕豪这一脚不轻,而且快捷无伦,他连躲的念头都来不及转,已被李燕豪一脚踢碎了舿骨,他痛澈心脾,大叫一声翻⾝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蓬银光从精舍中打了出来,罩向李燕豪周⾝大⽳。

  这一来得李燕豪不得不舍弃紫面大汉转过来照顾自己,等他后窜丈余躲开了那一蓬银光的袭击时,地上的紫面大汉已惨呼几声捂着脸滚了几滚就不动了。

  李燕豪明⽩了,金妙妙打出那一蓬暗器旨在牵制自己,好让她杀紫面大汉灭口。

  不过转眼工夫,金妙妙的两个赘贤婿全死了,那两个妖妇人却是无动于衷,跟没看见似的。

  狡兔死,走狗烹,这也是谭威,谭北贪恋女⾊,灭绝人,忘恩负义的应得下场。

  金妙妙仍坐得住,她稳坐精舍之中,跟个没事人儿似的,那两个妖妇人——金大姑娘跟金二姑娘则双双扭跨步,横⾝挡在了精舍门口。

  其实她两个错了,李燕豪并不急于找金妙妙,真正下手谭老爷子的,还是她两个。

  李燕豪目中威棱扫视了她两个一下,冰冷说道:“听说杀害谭老爷子的是你两个?”

  金大姑娘吃吃一笑,道:“我们三妹子可真是吃里扒外啊,有了男人就什么都不要了,其实呀,谭三少,你应该感谢我们这一家人,当年要是有一个不愿发那份善心,今儿个还有你么?”

  李燕豪冷然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废话少说,亮你两个的兵刃。”

  “兵刃。”金大姑娘‮头摇‬吃吃笑道:“我们姐儿俩杀人是从来不用兵刃的,只有我们姐儿俩这两个人也就够了。”

  李燕豪微一点头,道:“那好。”迈步了过去。

  金二姑娘突然一摇手,道:“谭三少,慢点儿,我还有句话说。”

  李燕豪收势停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二姑娘未语眉眼儿先瞟:“谭三少,有道是:”识时务者呼为俊杰,知进退者方为⾼人‘,你既然知道我师⽗的名讳,就该知道她老人家是谁,也该知道她老人家的厉害,如今嘛,我们那位三妹子把自己‮磨折‬得已经不成了人样儿了,我两个还仍是如花似⽟般两个,谭-东又不是你的生⾝⽗,你何必为他非见个你死我活不可,要是你谭三少能够回心转意,别的事咱们可以一笔勾消,我两个也愿意一起侍候…“

  李燕豪双眉一扬,冷叱说道:“无聇的东西。”欺过去一掌拍了出去。

  金二姑娘格格一笑道:“瞧不出你谭三少比谭威,谭北还狠啊,好嘛,那就冲这儿来。”

  拧越前,酥,先向李燕豪那一掌。

  李燕豪毕竟是正人君子,英雄豪杰,那敢碰这种仗阵,忙一沉腕,把手避了开去。

  金二姑娘应变极速,他这里刚一沉腑,她那里香袖飘扬,一蓬黑忽忽的东西随即一拂之势从她袖里飞了出来,直向李燕豪脸上洒去。

  双方距离在咫尺,李燕豪未防她有此一着,匆忙间来不及退后躲闪,⾝躯往后一仰,硬演了一式“铁板桥”

  金二姑娘笑了,笑得慑魂醉魄,又见她香袖一扬,一柄匕首挥向李燕豪‮腹小‬,同时她踢起一条⽟腿,直取李燕豪下

  取的都是李燕豪要害,没一式不毒。

  李燕豪看得冒了杀机,只见他右腿一扬,人已窜出十几步站稳,而金二姑娘却一声厉呼双手捂上了‮腹小‬,脸发⽩,两眼直瞪着李燕豪,那双眼神怕人。

  渐渐地往下弯,往下弯,突然,她砰然一声爬在了地上,站立处,有一滩⾎。

  金大姑娘⽩了脸,可是她没扑李燕豪,反而移步往后退,虽然她是想退进精舍里去。

  李燕豪并没有拦她,任她往精舍退去。

  金大姑娘退进精舍,金妙妙站了起来,算年纪,她该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是看上去她不过四十多,而且风华绝代,美绝伦。

  此刻,她一张脸比金大姑娘还⽩,煞⽩,眉宇间充満了懔人的杀机,她望着李燕豪,冰冷说道:“告诉我,我那三徒弟呢?”

  李燕豪道:“你还关心你那三徒弟么?”

  金妙妙凤目一睁,厉芒外,道:“告诉我!”

  李燕豪道:“告诉你也无妨,她已经被我送出去了。”

  金妙妙道:“我不相信你能分⾝,我府里其他的人是谁制住的?”

  李燕豪道:“我的朋友…”

  金妙妙冷笑一声道:“休要欺我,你的几个朋友我都清楚,他们没一个能进得了我这府邸。”

  李燕豪道:“我这个朋友刚从洛来的。”

  金妙妙一怔,道:“洛,洛什么地方?”

  李燕豪道:“我有告诉你的必要么?”

  金妙妙厉声说道:“我不信大愚和尚会自己来,他是大愚和尚的什么人?”

  李燕豪呆了一呆,道:“你知道大愚和尚…”

  金妙妙道:“说,他是大愚和尚的什么人?”

  李燕豪道:“⾐钵传人。”

  金妙妙脸⾊一变,道:“好个大愚,他竟然还跟我作对,你呢,你又是大愚和尚的什么人。”

  李燕豪道:“我艺出他门,但不是大愚和尚的传人。”

  金妙妙道:“那么你是…”

  李燕豪冷然扬手:“你可认得这个。”

  一点乌光自他手中飞出,落在金妙妙脚下。

  金妙妙低着头,脸⾊大变,退后一步,惊怒说道:“痴和尚,你是痴和尚的传人?”

  一刹那间她突变了个人,不再是风华绝代,美绝伦的美人,而是个厉鬼,吓煞人的厉鬼。

  李燕豪点头说道:“不错,痴和尚,你认得么?”

  金妙妙颤声说道:“他!他人呢,现在何处?”

  李燕豪道:“在往金陵‘清凉山’扫叶楼途中。”

  金妙妙两眼一直,道:“他,他到‘扫叶楼’去⼲什么?”

  李燕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每年七夕必登临‘扫叶楼’。”

  金妙妙颤声说道:“真的?”

  李燕豪道:“我骗你⼲什么?又为什么要骗你?”

  一刹时间金妙妙又像老了许多,显得那么苍老,那么憔悴,那么虚弱,只见她⾝躯一晃,踉跄坐回了椅子上,只听她喃喃说道:“最是江南堪忧处,城中面面是青山,他居然没忘,他居然每年七夕都去,而我…我错了,是我错了…”

  忽然反袖一抖,两颗黑忽忽的东西打在墙上,砰然两声,火光倏现,刹时精舍一片火光。

  接着她双掌一扬,喀嚓两声,两柱子硬生生被她劈断,金大姑娘惊叫一声,夺门要跑,就在这时候,一房梁坠下,恰好砸在金大姑娘头上,她连吭都没吭一声便爬下了,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整个屋顶都塌了下来,一时尘土四扬,瓦砾齐飞,好不惊人。

  李燕豪大吃一惊,连忙菗⾝后退,凝目再看时,精舍己全塌了,只剩两堵墙仍屹立着,火苗从瓦砾堆中窜起老⾼。

  他怔住了,他没想到金妙妙会出此一着,他听寻问天说金妙妙会自绝,可是他没想到金妙妙会这么个死法。

  等他定过神来,那一堆,已然是熊熊大火一片,金妙妙适才打出的一定是助燃的东西,要不然屋子已经倒了,绝烧不起来,更不可能烧得这么快。

  眼看火势已起,很快地就会惊动內城各处,也很快地就会延烧起来,这儿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李燕豪定了定神,转⾝要走,就在这时候,他一眼瞥见脚前不远处有样东西,仔细一看,那竟是具⾰囊。

  这具⾰囊对他来说是再也悉不过的了。

  他心里一阵狂跳,忙俯⾝拾了起来,打开一看,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个小纸卷儿,再展开小纸卷儿一看,他不由怔了一怔,那不是别的,竟然是半张画有山川形势的地图,而且是彭千里给他的那半张蔵宝图的另半张。

  他不噤呆了一呆,心想:原来这一张蔵宝图分成了这么两处…

  一阵炙热面吹来,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看看火势比刚才更大了,而且一阵阵浓烟往上直冒。

  ⽩天还好一点,夜晚老远都能看见火光。

  他知道,这儿不能再呆了,收好了那半张蔵宝图,他就要腾⾝离去,突然,他想起了陈慕南。

  寻问天制住了金府其他的人,陈慕南恐怕无法例外,他要是这么一走了之,陈慕南非葬⾝火窟不可,他得赶快找到陈慕南。

  心念至此,⾝形闪动,立即往前院扑去。

  一路所经,隔不远便看见一个⻩⾐汉子倒在地上,这些人不是“三青帮‘的重要人物,便是作恶多端的江湖败类,死有余辜,李燕豪没理他们,只找陈慕南。

  好不容易地,他在西跨院一间精舍找到了陈慕南,陈慕南是找到了,可是他怔在了那儿。

  跟陈慕南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位三青帮的帮主夫人,陈慕南抱着她,两个人双双倒卧在⾎泊中,但已气绝多时。

  李燕豪定过神来,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道:“二师兄,你太痴了,太-了。”

  不管怎么说,陈慕南这个人不错,也对他有恩,他勿匆忙忙地就在精舍地上掘了个坑,把陈慕南跟那位帮主夫人合葬了。

  生未同衾,死后同⽳,陈慕南也该瞑目了。

  李燕豪是个情中人,看着那一片新土,也不噤洒了几滴热泪,随后他扭头出了那间精舍…

  他回到了端亲王府的时候,不过四更刚过,端王府的上下仍睡得很,他点尘未惊地进⼊了他那间小屋。

  他上了,躺在上,手里拿着那具⾰囊又想上了。

  他想的是谭老爷子,想的是井兰。

  第二天,他起了个早,他起来的时候,后院里还没动静。

  吃过早饭之后,哈总管来了,他先冲着总管说了声:“总管早。”

  哈总管永远是那么和气,含笑点头,连声说道:“早,早,你早,怎么个今儿个起得这么早?”

  李燕豪赧然笑笑说道:“我进府来是来当差的,老起那么晚还行…”

  “没关系,”哈总管道:“以后夜里要是睡不好,早上就迟起会儿,反正府里也没你的事儿。”

  哈总管对他可真照顾。

  想必这是史翠屏的面子。

  想起史翠屏,李燕豪心里只觉得堵得慌,可是他不能形诸于⾊,当下含笑说道:“谢谢您,您太照顾了。”

  哈总管道:“别客气,谁叫你是自己人嘛…”

  顿了顿道:“我来告诉你一声,少爷昨晚待下来的,叫你今个天早上把书房收拾一下,待会儿他要上书房看书去。”

  李燕豪答愿了一声,道:“我这就去,您还有什么吩咐?”

  哈总管摆手说道:“没事儿了,别的事儿也找不到你,你忙你的吧,我走了。”

  哈总管走了,临走还把一把钥匙给了他,告诉他这是书房的钥匙。

  李燕豪拿了这把钥匙进了书房。

  北墙下是两把靠椅,一张茶几,茶几上一套“景德镇”的细瓷茶具。

  东墙下也有个茶几,茶几上放的却是一具⽟质古琴。

  墙上,挂着一柄长剑,鲨鱼⽪鞘,柄镇珠⽟,剑本⾝不知道怎么样,单看这剑鞘却是价值连城。

  南墙下临窗是张书桌,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外没摆什么,书都放在书桌旁的书橱里,经史小集,诸子‮家百‬,什么都有。

  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也无一不是名贵的,砚旁一对镇纸,确是⾎石的。

  单看这些,可知这位贝勒爷不俗,而是文武双全。

  本来,世上既读书又学剑的人不少,可是一个皇族亲贵的贝勒在文武两途上都不俗,那就难得,那就可贵了。

  再看看,书房里点尘不染,窗明几净,这么一间书房有什么好收拾的。

  突然,李燕豪在书桌下看见一张纸,洁⽩,有规格,分明是一张素笺。

  这确是唯一可收拾,值得收拾的东西。

  他走过去拾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他看见那张素笺的左下角有样东西,他先是一怔,继而… wWW.nILXs.cOm
上一章   武林舂秋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武林舂秋》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武林舂秋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武林舂秋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