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第十二章 孪生兄弟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血柔情泪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43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二章 孪生兄弟
  花三郞又到了金府,可是一到门口就被挡了驾。

  因为金府的下人都认识他,显然是金老代过,这个客人,金家不

  管你是什么东西两厂的总教习,金老他有九千岁那个靠山,又没有短处抓在谁手里,就硬是不买帐。

  要是别人,就一定会被挡在门外。

  奈何,如今来的是花三郞。

  花三郞微一伸手就把站门的给推开了,迈着大步硬往里闯,站门的急着跟进了门,还跟在后头直嚷嚷。

  这一嚷嚷,自然惊动了金府上下,里头涌出十来个挡住了花三郞。

  那本就是螳臂挡车,那挡得住花三郞这么个人,花三郞一路是“势如破竹”一直闯进了后堂。

  金老不能不露面了,铁青着脸站了出来,先喝止住了金府的下人,然后转脸怒视花三郞:“你这是什么意思,上次拿我当,这次又一路打闯进来,你是看我姓金的好欺负是不是,走,咱们见九千岁评理去。”

  他伸手要抓花三郞,结果手腕子反落进了花三郞手里:“我不得已,还请金老原谅,我今天来,只是想问金老几句话,只要金老肯据实答复,我马上就走。”

  “我又不是,我本不必答复你任何问话,你若要问什么的话,咱们到九千岁面前去问去。”

  花三郞冷冷一笑道:“金老不要张口九千岁,闭口九千岁,目前九千岁并不在你这儿,得罪了你,自有人代我扛,金老你要是聪明人,就应该懂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五指微一用力,金老“哎哟”一声,矮下半截,他又道:“只你现在据实答我问话,错过如今,你爱上哪儿告我,上哪儿告我去。”

  金老龇牙咧嘴:“好吧,你问吧,我据实回答你就是。”

  花三郞道:“我说是嘛,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金老是不是认识一个,跟你长得极为相象的人?”

  金老一惊,脸⾊大变,道:“没有。”

  花三郞察言观⾊,心知一定有,道:“金老,这是你唯一脫罪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轻易的放过。”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花三郞冷冷道:“金老,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我实在不愿意这样问你,奈何金老说话不老实。”

  他五指又用力。

  金老“哎哟”一声,头上都见了汗,这种人平⽇养尊处优,如今那受得了这个,只见他点头道:“好吧!我认了,我说,反正是掩不住了…”

  花三郞道:“我说嘛这是金老唯一能脫罪的机会,怎么金老倒不说实话呢!”

  金老动地大声道:“因为他是唯一的一个兄弟,你上次来一提,我就想起他了,原想既不是我,你不追究也就算了,没想到还是…唉,都怪他自小不学好,偏要鬼混江湖,这叫我怎么对得起在天的⽗⺟呢!”

  “金老说,他是你的兄弟,想必是双生,要不然不可能长得一般无二那么象。”

  “不错,是双生兄弟。”

  “他姓什么,叫什么,现在在哪儿?”

  “他叫金如海,他现在在哪儿,我可不知道。”

  “金老说笑了,自己的兄弟,怎么会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你不知道,是这样的,他才几岁就离开家人上江湖鬼混去了,一去几十年没有音讯,家里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在了外头,没想到前几天他突然回来了,回来待一下又走了,说也没说他上哪儿去了,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啊!”“这就不对了,金老帮他掩着、瞒着,他却盗穿了金老那双鞋,分明打算嫁祸金老,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金老神⾊一惊道:“大概他恨我结九千岁,跟三厂这些人吧。”

  花三郞淡然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那位兄弟,可真是无可救药了…”

  他松了金老的腕脉,接道:“实在打扰,感谢金老给了我満意的答复,这个人既是金老的兄弟,我想金老还是不要上九千岁面前告我的状好,告辞。”

  他一抱拳,走了,出了金家的大门,拐个弯就不见了。

  花三郞走了么?没有,他在一条小胡同里躲着呢。

  他可真是料事如神,片刻之后,一个中年下人从金家走了出来,探头探脑,东看西看一阵之后,匆匆的往西去了。

  自然,花三郞缀在后头跟定了他。

  金府那中年下人穿胡同,走大街,盏茶工夫之后,停在菜市口一个小摊儿,是个卖⽔果的小摊儿,摊儿后站的是个小伙子,二十来岁年纪,长得⽩净、清秀。

  金家那下人跟那小伙子低声说了几句话,转⾝走回了原路。

  花三郞忙躲进一家⼲货铺,等金家那下人走过去了,他才从⼲货铺走了出来。

  走出⼲货铺往⽔果摊儿一看,他不由一怔,就这么会儿工夫,⽔果摊儿后已经换了人了,是个耝壮的中年汉子,那⽩净小伙子已经不见了。

  花三郞一定神,忙赶了过来,边走边拿眼搜寻,市口那么多人,上哪儿找去?

  花三郞心里一急,急中生智,转⾝到了⽔果摊儿前,故作一怔,然后道:“哟!怎么换了人了。”

  那耝汉子笑道:“果子小七办点事儿去,马上就回来。”

  “我说嘛,往哪儿去了,我怎么没看见。”

  那耝壮汉子抬手一指道:“往那边去了,刚走。”

  行了,问出来了。

  花三郞道:“谢谢,我一会儿再来找他。”

  顺着耝壮汉子所指方向赶了过去。

  还真没错,没出一箭地就看见了,⽩净小伙子笔直地往前走着,花三郞当即放慢了脚步,在后头缀着。

  走着,走着,⽩净小伙子拐弯,进了一家店,这家店,看得花三郞猛一怔,那赫然竟是那家做鞋的瑞祥。

  这算哪回事?

  花三郞心里正诧异地思忖着,⽩净小伙子从里头出来了,擦肩而过,走了。

  花三郞望着⽩净小伙子走不见了,过去进了瑞祥鞋店。

  店里还是那两个伙计,一见花三郞,立即了上来:“客官…”

  花三郞道:“我拿鞋来了,做好了吗?”

  两个伙计的笑容有点异样:“好了、好了,您请坐会儿,我去给您拿去。”

  他哈个往后去了。

  花三郞坐了下来,另一个伙计倒来了茶。

  花三郞找话搭讪:“宝号是老字号了吧!”

  “可不,几十年了。”

  “真不容易,店里有多少师傅啊?”

  “不多,请了十来位。”

  “恐怕都是老人了。”

  “可不,都在店里做了十几年,有位老师傅打开张就来做了,如今都七十出头了。”

  “老字号,老师傅,难怪做出来的鞋这么好。”

  “您夸奖,往后还请您多照应。”

  “好说,好说,贵东家贵姓是…”

  “敝东姓齐,齐家治国的齐。”

  话刚说到这儿,先一个伙计出来了,哈赔笑:“客官,请您移个驾,里头试鞋去。”

  “好。”

  花三郞站起来就跟进去了。

  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吗上里头试鞋,花三郞心知有鬼,但他艺⾼人胆大,再说不⼊虎口,又焉得虎子。

  走完一条窄窄的过道,到了后院,院子不大,可是东西厢房,堂屋齐备。

  伙计让客直上堂屋,老掌柜正在堂屋昅旱烟,一见客到,站起来含笑拱手:“请坐。”

  花三郞答礼道:“谢谢!我不多打扰了,还是试鞋吧!”

  老掌柜道:“有人上后头拿鞋去了,马上到,您请坐下喝杯茶。”

  倒要看看有什么花样,花三郞坐下了,伙计勤快,马上一杯香茗送到眼前。

  花三郞接过茶笑道:“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象这样对待客人的,还真不多见了,到底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

  “您夸奖,几十年平平安安,全仰仗各位照应,京里的生意不好做,不挣扎出头,这碗饭就永远难吃。”

  “齐老客气了。”

  “我不姓齐,敝东姓齐,敝姓罗。”

  “呃!罗老掌柜。”

  “转请!”

  “花,风花雪月的花。”

  “花朋友可真是有心人啊。”

  “罗老这话…”

  “花朋友刚上金家去过,如今又跟果子小七到了小号,不是有心人是什么?”

  “哈!⾼明、⾼明,难逃⾼明法眼。”

  罗老掌柜脸⾊一沉:“既是这样,花朋友订的鞋可以不要拿了。”

  “怎么?”

  “因为花朋友你没有穿它的机会了。”

  “恐怕未必吧。”

  “哼!”罗老掌柜这么一哼,做伙计的毕竟是做伙计的,善于察言观⾊,听到这么一声哼,马上滑步欺⾝,一闪到了花三郞⾝边,探掌就扣花三郞“肩井”

  小伙计不含糊,欺⾝探掌都够快,而且是一气呵成。

  花三郞笑道:“刚才还倒茶,怎么如今就翻了脸了。”

  就这一句话工夫,伙计钢钩般五指已然沾⾝,花三郞突然往后一仰⾝,伙计的五指立即落了空,擦滑下,伙计真不含糊,一抓落空,立即变招,手腕一偏,五指直伸,硬向花三郞左肋揷去。

  很明显的,这是杀手。

  花三郞双眉一剔,左腿一抬,正顶在伙计的小肚子上,这下不怪,顶得伙计一哼,一弯,手上也不由一顿。

  就一顿工夫,花三郞左掌闪电翻起,已扣住了伙计的右腕脉,伙计脸⾊大变,一个人立即不能动了。

  花三郞笑道:“你还差点儿,是不是?”

  罗老掌柜霍地站了起来,但是他只是站起来而已,却不敢动。

  就在这个时候,花三郞两眼电闪寒芒,右手疾快上扬“叭”地一声轻响,捏落了伙计的下巴:“真够烈啊,想嚼⾆自绝,马,擒贼擒王,放心,我不要你的。”

  左手一扯一松,伙计脚下踉跄,整个人向着罗老掌柜撞了过去。

  罗老掌柜哼了一声,伸手挡住了伙计,趁势往上一托,又托上了伙计的下巴,然后拉开伙计,目注花三郞冷笑道:“难怪⾝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啊。”

  花三郞笑笑道:“就是啊,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罗老掌柜道:“那是小号的伙计,我这个老掌柜,可没把你这东西厂的总教习放在眼里。”

  他人随话动,跨步欺到,单掌一递,疾袭过来。

  花三郞坐势不变,翻手而起,跟老掌柜的对了一掌。

  “砰”地一声,花三郞仍是那么坐着,罗老掌柜却马步不稳,一晃之下退出两三步去。

  老掌柜的脸上变了⾊。

  花三郞笑道:“你这位老掌柜,也不怎么样嘛。”

  罗老掌柜大喝声中又自欺到,双掌翻飞,转眼工夫间向花三郞攻出了八掌。

  花三郞面带微笑,人坐在椅子上,只上⾝俯仰移挪,一连躲过了罗老掌柜八掌,道:“老掌柜的,我要出手了。”

  手随话动,话声方落,一只右掌却已印在罗老掌柜的左之上,还好,他只是轻轻按了一下。

  虽是轻轻按了一下,罗老掌柜已吓⽩了脸,菗⾝疾退,惊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三郞明知故问:“什么什么意思?”

  “你能伤我,为什么不伤我?”

  “我刚说过,马,擒贼擒王,你也不过只是个伙计头,对不对。”

  “这么说,你要找敝东。”

  “如果他上头还有人的话,对他,我仍是不屑一顾。”

  罗老掌柜怒笑道:“好大口气。”

  适时,从外头涌进来十几人,两个老者,其他的都是年轻壮汉,两个老者手持铁尺,其他的年轻壮汉拿刀的,拿铁的,拿铁链的都有,而且都是一⾝俐落短打。

  花三郞道:“这些想必都是做鞋的师傅了。”

  罗老掌柜道:“你错了,他们都是‮魂勾‬使者。”

  话声方落,十几名壮汉就要涌上。

  花三郞抬手一拦道:“慢着。”

  罗老掌柜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不成。”

  花三郞道:“老掌柜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是为贵宝号着想,打坏了这些家俱,我可赔不起。”

  “人死一了百了,还用你赔么。”

  “老掌柜的,这话是说诸位死,还是我死。”

  罗老掌柜仰天大笑:“好,好,好,象你这种样的鹰⽝,我还是生平首遇。”

  花三郞往外一指道:“外头地方大,咱们上外头去。”

  罗老掌柜一点头:“好,依你。”

  他一摆手,两名老者带十几名壮汉退了出去。

  花三郞道:“老掌柜的也请吧,免得我挟住你,害得他们不敢动手。”

  罗老掌柜诧异地看了花三郞一眼,旋即寒着脸道:“不必,我们这些人之间有默契,绝不受人挟持同伴要胁,这话你懂么。”

  花三郞一笑道:“豪壮,既是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站起⾝,迈着潇洒步走了出去。

  罗老掌柜率伙计紧跟在后。

  花三郞一出堂屋,两名老者带十余壮汉立即围上。

  花三郞道:“老掌柜的是不是能容我再说句话。”

  罗者掌柜道:“说。”

  花三郞道:“老话一句,马,擒贼擒王,我不愿多伤无辜,咱们来赌个东道,我不还手,任凭他们诸位打杀,以半炷香为限,如果我被他们诸位打死了,那是我学艺不精,不配办这件案子,如果我能侥幸不死,请罗老掌柜你带我去见贵东家,怎么样?赌不赌?”

  一番话听得罗老掌柜等直发愣。

  罗老掌柜道:“你这是什么办案法?”

  “罗老掌柜不是说,我这种样的鹰⽝,是生平首遇么?”

  “你…”“罗老掌柜何必多说,赌不赌,只一句话也就够了。”

  罗老掌柜迟疑一下,突然咬牙点头:“好,赌了。”

  “罗老掌柜,你们这些人,可都是轻死重一诺啊!”“你放心,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说了就算。”

  “好。”花三郞向二老者及十余壮汉一招手道:“诸位放马过来,全力施为吧。”

  两名老者齐声沉喝:“杀。”

  带着十余名壮汉一涌而上。

  两名老者跟十余名壮汉手下绝不留情,要命的家伙是加而下,密如骤雨,围着花三郞打,打得都看不见花三郞的人了。

  这种情形下,还手都未必能讨得好去,何况不还手任人打,花三郞还能活?

  花三郞毕竟是花三郞,半炷香工夫到了,罗老掌柜自动举手喝止:“停。”

  立时,两名老者带十余壮汉收手退后。

  大家都直了眼。

  花三郞还是花三郞,笑昑昑的站在那儿,别说伤了,就连⾐裳也没脏。

  罗老掌柜脸⾊大变,道:“你真是我生平首遇,三厂之中有你这种人,还有什么话说,我认栽了。”

  一摆手接道:“大伙儿撤吧。”

  两名老者叫道:“罗老…”

  罗老掌柜沉声喝道:“谁敢不听,撤。”

  两名老者神情一黯,躬⾝道:“属下遵命。”

  带着十几名壮汉,还有那伙计走了,转眼间没了影。

  花三郞道:“罗老…”

  罗老掌柜悲笑道:“朋友,罗某一死以补食言,也算对得起你了。”

  扬手劈向自己天灵。

  花三郞见势,一步跨到,伸手扣住了罗老掌柜腕脉,道:“老掌柜的,你信不信,我早料到了。”

  罗老掌柜嗔目道:“你…”花三郞道:“如此刚烈,怎不负我,罗老既是除奷侠义,认不认识这个?”

  他抬手一圈探出,眼前立即飘现九只掌影。

  罗老掌柜一怔直了眼:“你,你再演一遍。”

  “遵命。”

  花三郞依样画葫芦,又来了一下。

  罗老掌柜神情猛震,失声叫道:“华家的‘降龙九式’,你,你究竟是…”

  花三郞:“罗老可知道,华家有个不怎么成材的‮弟子‬华剑英。”

  “华剑英,你,你是华三少?”

  “不敢,花三郞。”

  “三少怎不早说,华家岂有附贼之人,怪不得不伤我罗某,不伤大家,除了华家的人,谁有如此⾼绝所学,难怪是我生平首遇,难怪是我生平首遇。”

  花三郞松了手:“罗老再这么说,我就脸红了。”

  罗老掌柜道:“容罗英重见一礼。”

  罗老掌柜罗英就要施下礼去。

  花三郞伸手一拦道:“罗老是剑英⽗叔辈,这岂不是折我。”

  “三少…”

  花三郞正⾊道:“罗老既知华家,就不该再坚持。”

  “那罗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罗英神情一肃道:“三少怎么会…”

  花三郞道:“罗老,说来话长,可否容我见着那位齐老之后再详告。”

  罗老掌柜道:“既是三少当面,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三少请跟我来。”

  他转⾝向后行去。

  花三郞迈步跟了上去。

  罗老掌柜带着花三郞绕到了堂屋后,堂屋后一堵墙,墙那边又是一个院子。

  本该还有院子,要不然做鞋在哪儿做?

  行进了月形门,这个院子却看得花三郞一怔,奇小的一个院子,只有两间看上去象柴房的矮屋。

  难道那就是做鞋的所在。

  近百年的老字号,瑞祥的鞋,都是从这两间屋里做出来的。

  花三郞没理会那么多,现在也没有必要理会这些了。

  院角有一口井,罗老掌柜带着花三郞到了井边,道:“三少,此处是条秘道,请跟我来。”

  话落,他当先腾⾝跃进了井里。

  花三郞当然没犹豫地跟着跃了下去,只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往下坠落,十余丈之后方脚沾实地,头上井口一圈,真个是坐井观天,如许大一块,眼前漆黑,伸手难见五指。

  忽地,火花一闪,罗老掌柜已点着一个火把站在眼前,他⾝后是一条弯曲的‮道甬‬。

  只听罗老掌柜道:“‮道甬‬不够⾼,得委屈三少弯行进。”

  花三郞道:“好说。”

  “请跟我来吧。”

  举着火把转⾝往‮道甬‬內行去。

  花三郞哈着,紧跟在后,

  随‮道甬‬蜿蜒之势,弯弯曲曲往前行去,约莫走了一盏热茶工夫,一道石梯呈现眼前,罗老掌柜带着花三郞拾级而上,石梯的顶上,是一块方形石板。

  只听老掌柜罗英道:“上头哪位在,罗英来了。”

  话声方落,石板掀起,天光泻⼊,罗英当先窜了上去,花三郞紧随罗英⾝后腾⾝,脚刚沾地面,忽听罗英道:“不可…”

  花三郞只觉两缕劲风自⾝后袭到,取的硬是他眼要害。

  花三郞⾝躯疾旋,人已从两缕劲风中后穿,只见两个人影擦⾝而过。

  罗英一步跨到,双掌疾探抓住了那两个人,喝道:“住手。”

  花三郞定睛一看,只见眼前是个小花园,罗英两手各抓一个年轻壮汉站在眼前,两个人各握一把蓝汪汪的匕首,一看就知道是淬过毒的。

  花三郞道:“吹⽑断发,见⾎封喉,幸亏我应变还算快,要不然岂还有命在。”

  罗英沉喝道:“你们也太鲁莽了。”

  两名年轻壮汉道:“九爷,是…”

  “我知道,不管是什么情形,谁叫你们擅自行动。”

  两名年轻壮汉不敢再说,低下了头。

  花三郞笑道:“罗老,有道是:‘不知者不罪’,我看算了吧!”

  罗英松了两年轻壮汉的腕脉,寒着脸沉声道:“三爷呢?”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传了过来:“我在这儿。”

  罗英闻声转⾝,花三郞抬眼望去,只见花园月形门那边,负手走来一名⽩⾐老人,老人近六十年纪,⾝躯微胖,头顶微秃,一张红脸,两只细目闪合之间精光外,一看就知道是位內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罗英上两步叫道:“三哥,我带来了一位贵客。”

  ⽩⾐老人行至罗英⾝前停了下来,双目精光四,打量了花三郞一阵,道:“店里订鞋的贵客?”

  “正是。”

  (读书论"hslgame/" >hslgame/)

  “老九,你该有个解释。”

  “当然,三哥,这位是华家的三少爷。”

  ⽩⾐老人一怔。

  花三郞含笑抱拳:“华剑英拜见齐老。”

  ⽩⾐老人两眼精芒暴,紧盯在花三郞脸上:“老九,你不会弄错?引进个三厂的贵宾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三哥,什么都会错,华家旷绝宇內的‘降龙九式’绝不会错。”

  “‘降龙九式’?是听说,还是亲眼所见。”

  “当然是亲眼所见。”

  ⽩⾐老人脸⾊一变,抢前两步抱拳躬⾝:“齐振北见过华三少。”

  花三郞又答一礼:“不敢。”

  齐振北目光一凝道:“三少怎么会…”

  罗英道:“三哥,请三少花厅坐吧。”

  齐振北立即停住话头,躬⾝摆手:“请。”

  这座花厅不算大,进厅分宾主落座,齐振北道:“我接到弟兄禀报之后,已经把所有的人都遣散了,连个茶⽔招待都没有,还望三少谅宥。”

  “好说。”花三郞道:“是我打扰,我是不得不来,不得不循线往下追,也请二位海涵。”

  罗英道:“三少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想知道的。”

  “自无不可。”

  花三郞把他自己的事,打从受人之托,行刺未成说起,一直说到他受命奉派,侦查此案。

  静静听毕,齐振北、罗英悚然动容,齐振北道:“三少好生令人敬佩。”

  罗英道:“只是三少的牺牲也太大了。”

  花三郞肃然道:“但能诛除刘阉,保国救民,华剑英可以粉⾝碎骨,又何计较一时之毁誉褒贬。”

  齐振北、罗英再次为之动容。

  花三郞话锋忽转道:“二位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些,我想知道的。”

  “既是华家三少,自不该隐瞒。”

  “三少,我等是‘铁⾎除奷会’中人。”

  “‘铁⾎除奷会’?”

  “三少或许没听过这个组合,事实上,这个组合是一个秘密帮会的化⾝,刘贼害了我们老帮主,于是那秘密帮会摇⾝一变成了‘铁⾎除奷会’。”

  “‘铁⾎除奷会’拥有十旗,每一旗有一旗主,我二人都是一旗之主,我行三,他行九。”

  “三少要找的金如海,则是罗英的五哥,也就是‘铁⾎除奷会’的五旗主。”

  花三郞道:“他确跟金如山是孪生兄弟?”

  “正是,老五他因痛恨乃兄巴结刘阉,早年愤而离家,如今更是不惜大义灭亲,故而嫁祸乃兄。”

  花三郞道:“两位恐怕不知道,那做哥哥的,却不忍出卖胞弟啊!”“这个我们知道,金如山倒还算得上良知未泯。”

  “贵会恐怕不只三位旗主在京吧!”

  “十旗都来了,各有各的化⾝,各有各的掩护。”

  齐振北没多说,既没说另外七旗旗主都是些何许人,也没说另外七位旗主都以什么做掩护,各在什么地方。

  人家不说,花三郞自也不便多问,他道:“贵会除了十旗之外,该有个会主。”

  “当然有,就是我们老帮主的后人。”

  话也是到此打住。

  花三郞当然也不便多问,只道:“两位应该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既接下了这件案子,我便不能不有个代,否则我就难以保护自己。”

  “这个我们清楚,三少的意思是…”

  “两位是不是有以教我?”

  “不敢。”

  “这个,我兄弟不敢擅自做主,可否容我兄弟请示会主,相信我们会主一定不会让三少为难的。”

  “理应从命,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此时,会不会晚?”

  “不会,不会,还请二位多费心。”

  “应该的。”

  “我们怎么跟三少连络?”

  “这样好不,明天这时候,我到瑞祥店里来听消息。”

  “可以!”

  花三郞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

  齐振北、罗英跟着站起,罗英道:“三少要走?”

  花三郞道:“不便多打扰。”

  齐振北道:“我也不多留三少了,老九还从原路送三少出去。”

  罗英应了一声道:“三少请!”

  这里罗英从原处送走了花三郞。

  那里齐振北也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花三郞有处去吗?

  花三郞没处去。

  韩奎还在京里的时候,他还有个朋友,如今,韩奎⽗女走了,花三郞在京城里就没一个朋友了。

  霸王项刚是朋友。

  姑娘肖嫱是朋友。

  姑娘南宮⽟也是朋友。

  但却都不是他真正的朋友,朋友,要能掏心,也许这三位都能掏心,可还没到能掏心的程度。

  假若这时候回肖府去,肖嫱一定会问此行结果,说实话不行,不说实话不忍。

  上项刚那儿去,不对劲,上南宮⽟那儿去,也不对劲,于是乎,花三郞找了那么一个地方,也算偷得浮生半⽇闲吧。他打算在那个地方消磨上一天‮夜一‬工夫,等到了约定的时候,再到“瑞祥”去。

  在花三郞迈着潇洒步往那个地方走的时候。

  齐振北已经到了一个地方,姑娘南宮⽟住的地方。

  在老车把式的引导下,齐振北登上了小楼。

  南宮⽟袅袅地从里间走了出来,齐振北抢上前去恭谨施了一礼:“姑娘!”

  南宮⽟平静地道:“毕竟让他回头来,又找上瑞祥了?”

  齐振北道:“是的。”

  南宮⽟微抬皓腕:“老爹跟三叔都请坐。”

  老车把式跟齐振北欠个⾝,可是他们等到南宮⽟落了座,他们才坐了下去。

  南宮⽟道:“怎么个情形,三叔请说吧。”

  齐振北道:“姑娘可愿先猜猜他是谁?”

  南宮⽟道:“他应该是友非敌…”

  车老把式道:“姑娘怎么还这么说。”

  南宮⽟道:“今天有三叔这个证人在这儿,老爹可愿跟我打个赌?”

  老车把式道:“愿意。”

  南宮⽟道:“三叔,我说他是友非敌,没错吧。”

  齐振北道:“姑娘说得对。”

  “老爹,怎么样?”

  老车把式猛转头望齐振北:“老三,他究竟是谁?”

  “大哥别急,姑娘还没猜呢!”

  南宮⽟黛眉微皱,道:“这可不大容易,武林中人这么多…”

  齐振北道:“象他这样武功⾼绝,俊逸超拔的侠少可不多。”

  南宮⽟道:“不多,不多也不在少数。”

  “姑娘,他姓花?”

  南宮⽟美目猛睁,异采倏现:“我想起来了,难不成他是华家的人?”

  齐振北一击掌道:“对!”

  老车把式一把抓住了齐振北:“老三,他真是…”

  南宮⽟急急说道:“三叔,他是华家的哪一位?”

  齐振北道:“姑娘,他叫三郞。”

  老车把式猛地里站了起来。

  南宮⽟失声叫道:“天!华剑英,华三少。”

  “姑娘,就是他。”

  老车把式颓然坐了下去,喃喃道:“我走眼了,我走眼了,这是我生平头一次看走了眼,难道我真老眼昏花,难道我真老眼昏花了。”

  南宮⽟一脸的动神⾊,美目中也异采闪动:“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是他了,华家‮弟子‬个个如龙似虎,他却是普天下侠少里的头一个,错非是他,谁能有这样的蕴修为,这样的品貌气度,华三少,好一个华三少…”

  老车把式定过了神道:“可是,老三,他这是⼲什么,他这是⼲什么?”

  齐振北把花三郞告诉他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南宮⽟跟老车把式。

  这一番叙述,听得南宮⽟跟老车把式悚然动容,南宮⽟微微点着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车把式道:“也只有人家华家‮弟子‬能担当这种大任,也只有人家华家‮弟子‬能宁愿受这种屈辱,我居然把人家当成…惭愧啊惭愧!”

  南宮⽟道:“老爹,我说你看人不如我吧,偏你还不服气。”

  老车把式道:“这不丢人,我又何止看人不如姑娘,不如姑娘的地方多了。”

  南宮⽟笑了,带笑转望齐振北:“三叔,他折回头找上‘瑞祥’的情形又怎么样呢?”

  齐振北把花三郞找上瑞祥后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道:“他希望我跟老九给他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不敢做主,所以特地赶来见姑娘,请姑娘拿个主意。”

  老车把式道:“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南宮⽟道:“老爹怎么偏在这时候糊涂,他是那么个⾝份,对咱们自然不能来真的,你叫他怎么办。”

  老车把式道:“他当然不能跟咱们来真的。”

  “可总得让他有以差啊。”

  老车把式一怔道:“对,这倒是,可是,姑娘,咱们怎么让他有以代呢?”

  南宮⽟沉昑了一下,望齐振北道:“三叔,你有没有把我告诉他。”

  齐振北道:“没有,这一点我倒是留了心眼儿。”

  南宮⽟道“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我跟他说,明天这时候给他回话。”

  南宮⽟点头道:“好吧,三叔别急着回去,让我多想想,这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问题。”

  齐振北道:“是。”

  南宮⽟道:“三叔也好久没来了,跟老爹去下盘棋,喝几杯去吧。”

  老车把式道:“姑娘这话可真是对准我心儿说的,我正想留他呢,走!”

  老车把式拉着齐振北走了,南宮⽟皱眉陷⼊了深思。

  她从没这么皱眉过。

  这问题真是太难解决了。

  花三郞背负着手,迈着潇洒步,踏上了西山的登山道。

  “燕京八景”大部在西山,这时候虽不是什么适宜的好季节,可是⾝临这名山胜景,极目辽阔,宁静中的天籁,仍确能让人心旷神怡,俗念全消。

  “早就该来了。”

  花三郞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刚说完,⾝边竟传来了一阵⾐袂飘风声,极其快速的⾐袂飘风声,而且是从登山道上方传下来的,快得都让花三郞来不及躲。

  ⾐袂飘风声才刚⼊耳,一条人影带着劲风,就从登山道上方扑了下来,耳听一声沉喝:“闪开!”那人影就要擦⾝而过。

  那人只看见山下来了人,并没有看清来的人是谁。

  可是花三郞一眼就看清了来人,他一怔,那人就要擦⾝而过。

  花三郞应变毕竟快,疾快探掌,一把抓住了那人,那人冲势未减,硬被带得猛然跄踉,怒喝道:“你…”花三郞叫道:“韩大哥。”

  那人一怔停住了。可不正是韩奎,只见他瞪大了两眼,叫道:“三少爷,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韩大哥又怎么会在这儿。”

  韩奎定了定神道:“三少爷,您,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西山的。”

  花三郞道:“我不知道,我是来西山闲逛,偷它一点安逸清闲的。”

  “那,那怎么这么巧!”

  “西山有庙,庙里有神是不是,许是神的意思吧!”

  这话韩奎懂,他顿时窘迫不安:“三少爷,我知道您会怪我,可是我不得已。”

  “我知道你的不得已,可还没到让你这么做的份儿。”

  “三少爷,要是您是我,您也会这么做,不可能的事,您绝不会让您的女儿再深陷下去。”

  花三郞心头猛然一震,沉默了一下,有意地改变了话题:“韩大哥这么急往山下跑,⼲什么去?”

  韩奎马上一脸焦急⾊:“三少爷,玲珑不见了。”

  花三郞一怔:“怎么说,玲珑不见了?”

  “是啊,一大早就没了她的人影。”

  “西山地方大得很,胜景又多,会不会上哪儿逛去了。”

  “三少爷,我差不多把西山都找遍了呀。”

  “呃!”

  “您不知道,不告而别,是玲珑的主意,我也认为这样好,可是偏她又不愿远离,我只得带她上了西山,借住在庙里,养了几天,病倒是好了,可是人变得好怪,一天到晚着脸,不说一句话,我就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哪知道今天一早她就…”

  “好好的她怎么会…你以为她会上哪儿去?”

  “三少爷,我怕她会找您去。”

  花三郞心头大震,一把拉住了韩奎道:“走,咱俩一块儿找她去。”

  两个人飞奔下山。

  幸亏花三郞心⾎来嘲,突然想上西山,偷它浮生半⽇闲,要不然…

  花三郞跟韩奎两个人赶回城里,天⾊已经是⽇暮时分了。

  看着満街熙往攘来的人群,韩奎一双眉锋锁得更深了:“三少爷,咱们从哪儿找起啊。”

  “先上你那个朋友那儿打听一下去。”

  韩奎带路,两个人直奔韩奎朋友的住所。

  可是到那儿一问,朋友在,却没人看见玲珑,匆匆地离开了朋友住所,韩奎急得头上都见了汗。

  花三郞道:“韩大哥别急,玲珑那么大个姑娘了,京里她又不是不,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韩奎眼圈儿一红道:“三少爷,京里我更,我知京里比哪儿都,什么样的人都有,我混了快半辈子了,只落下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她…三少爷,我心里都了。”

  这,不只花三郞,任何人都能体会,他道:“我知道,可是韩大哥,事已至今,急都没有用,咱们慢慢找,她要真是来找我了,反正就这么几个地方…”

  韩奎迟疑了一下道:“三少爷,您不知道,我最担心的,是她坏了您的大事呀。”

  花三郞机伶一颤,道:“不会吧,韩大哥。”

  “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一犯脾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她最近变得那么怪…”

  “韩大哥,你把我的事告诉她了吗?”

  “没有,我怎么敢。”

  “那她能坏我什么事?”

  “三少爷,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只要她让人知道您是华家的人,不就⾜够坏您的事了吗!”

  花三郞机伶又一颤,一时没说出话来。

  他知道,韩奎说的没错,玲珑这种女孩子,他也了解,漂亮、聪明、自负、刚傲,一旦受了打击,一旦由爱生恨,的确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只听韩奎道:“要是早让她知道实情倒好了,现在…她真要坏了您的大事,我可是罪孽深重啊。”

  花三郞暗道:玲珑啊玲珑,你要是真坏了我的大事,我的安危不⾜虑,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可是还有谁能来象我这样诛除刘贼啊,你要是坏了我的大事,你可就是大明朝的罪人了…

  韩奎道:“三少爷…”

  花三郞一定神道:“韩大哥,她要是真来找我,只这么几个地方,我去找,你跟着不方便,咱们分头并进,你在你的地打听,咱们在你那位朋友家见。”

  韩奎微一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

  两个人很快的分了手,花三郞头一次直奔肖府,原来不能回的地方,现在也只好来了。

  他认为,如果玲珑是来找他,玲珑头一次最可能找上的,就是肖府。

  可是花三郞留了心眼儿,一到肖府,他就先问门房,有人来找过他没有。

  “没有。”

  门房的回答毫没犹豫,应该不会错。

  以花三郞现在跟肖府的“关系”肖府上下也不会瞒他。

  他告诉门房转知姑娘肖嫱,他事还没办完,也许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然后,他匆匆的走了。

  第二个目标,应该是南宮⽟那儿。

  因为玲珑知道南宮⽟救过他,也知道他后来跟南宮⽟有往。

  进了门,没看见人影,他不是霸王项刚,不便往里闯,站在美景如画的院子里喊了一声:“南宮姑娘在吗?”

  “谁呀?”

  巧婢小红的话声从小楼方向传了过来,然后人象个蝴蝶似的飞到了眼前。

  一见是花三郞,小红一脸的惊喜,华家三少爷来了,焉得不既惊又喜。

  小红叫道:“哎哟,是您哪,我们姑娘在,您快请。”

  她转⾝就要嚷。

  花三郞忙道:“小红姑娘,有人上这儿来找过我吗?”

  小红一怔:“有人上这儿来找您?谁呀!”

  这表示没有。

  花三郞道:“呃,我是来问问,既然没有,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改天再来看南宮姑娘。”

  说完了话,他要走。

  小红象一阵风,也委实带着一阵香风,绕过来拦在他⾝前:“您怎么能走。”

  花三郞道:“我…”

  只听南宮⽟的话声传了过来:“是花爷吗,还不快请花爷上来。”

  小红道:“听,您能走吗,您这不是诚心让婢子挨骂吗?”

  花三郞暗暗一声苦笑,只好由小红带路,行向小楼。

  登上了小楼,南宮⽟笑靥相:“可是好些⽇子没见花爷了,今儿个是什么风啊。”

  花三郞还没说话。

  小红嘴快:“您还说呢,要不是您喊得快,花爷问过一句话就要走了。”

  “呃!怎么回事儿啊?”

  “花爷问有没有人上这儿来找过他,婢子刚说声没有,花爷扭头就要走。”

  南宮⽟凝目望花三郞:“这又是怎么回事,谁会上我这儿来找您哪。”

  花三郞道:“不瞒姑娘,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失踪了,听我那个朋友说,她是来找我的,我以为她会上姑娘这儿来,所以…”

  “呃!哪位姑娘,她知道您认识我?”

  “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不让朋友知道。”

  “花爷真会说话,那位姑娘既是来找您的,您认识的人,可不只我南宮⽟一个啊。”

  “还有项爷那儿,我正准备去呢。”

  “我不是说项爷那儿,要找您的人,谁不知道该上肖府去找。”

  花三郞只觉脸上一热,窘笑道:“姑娘开我的玩笑了。”

  南宮⽟适可而止,笑笑道:“那位姑娘既是来找您的,怎么说她是失踪了呢。”

  “这个…是这样的,她跟她⽗亲寄居在西山一座庙里,今天一早她⽗亲发现她不见了,找遍西山不见她的踪影,只是猜想她可能进城来找我了。”

  “呃!原来是这样啊,姑娘多大了。”

  “有十六七了。”

  “这么大了,那什么事都懂了,不了路的,您⼲吗这么着急呀。”

  “我那个朋友只这么一个女儿,他知道京里,怕她出了什么差错。”

  “倒也真是,京里龙蛇杂处,什么人都有,这样吧,您告诉我一下,姑娘姓什么,叫什么,长得什么模样儿,我托人给您找找。”

  “她叫玲珑…”

  接着,花三郞把玲珑的长相告诉了南宮⽟。

  静静听毕,南宮⽟深深一瞥:“玲珑,定然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长得又那么美,也一定是个爱煞人的女儿家,您放心吧,只要找着她,我一定把她留在我这儿,不会让她去跑了。”

  花三郞道:“谢谢姑娘,我还要上项爷那儿去一趟…”

  “您要是没别的事,就别急,我找个人去给您跑一趟。”

  “不了,我见项爷还有点别的事。”

  “那我就不敢耽误您了。”

  “我告辞了。”

  花三郞匆匆下了小楼,小红代主送客,送走了花三郞,回到小楼上,南宮⽟当即就下了令:“小红,通令十旗,全力找寻玲珑。”

  “是!”花三郞说去项刚的霸王府,真去了项刚的霸王府。

  能进项刚霸王府,不必经过通报的,恐怕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姑娘南宮⽟,一个就是花三郞了。

  陪花三郞往里走的项霸王贴⾝护卫鲁俊,老远就扯着喉咙嚷嚷上了:“爷,花爷来了。”

  项刚从书房里出来,又把花三郞拉进了书房,一手紧握着花三郞的手,另一手拍上了花三郞的臂膀:“老弟,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有眉目了么,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啊?”

  花三郞笑笑道:“项爷,能让我坐下口气么。”

  项刚大笑,拉着花三郞坐下,容得花三郞坐定后,鲁俊献上了茶,项刚才又问:“几口气了?”

  花三郞笑笑道:“项爷,案子多少是有点眉目了,不过目前还没到劳您大驾的时候,而且我今天来,也不是为案子来的。”

  “呃,那你是为什么来的?”

  “先问问您,有没有人上您这儿来找过我?”

  “谁上我这儿来找你,没有啊。”

  “那我就有件事要请您帮忙了。”

  “老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三郞把玲珑失踪的事,该瞒的瞒,该说的说,告诉了项刚。

  静静听毕,项刚皱了眉:“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位姑娘也太任了。”

  “就是说啊。”

  项刚目光一凝,道:“老弟,你别随声附和,以我看这內情恐怕还不单纯呢。”

  花三郞一点就透,心里一跳,他装了糊涂:“怎么个不单纯法。”

  项刚道:“我这么说吧,如果我是那个小姑娘,碰上你这么个人儿,我也会什么都不顾,离家出来找你啊。”

  花三郞強笑道:“就知道您会有这么一说。”

  “恐怕还真让我说对了。”

  花三郞‮头摇‬道:“真要命,我刚上南宮⽟姑娘那儿打听过,南宮姑娘居然也有这么点意味。”

  “⾜见英雄所见。”

  “项爷,她叫我叔叔啊。”

  “奈何你这个叔叔太年轻了点儿。”

  花三郞苦笑道:“项爷,我那位韩大哥,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今人都快急疯了。”

  “你的侄女儿就是我的侄女儿,你跟他一样急,我跟你一样急,鲁俊!”

  鲁俊躬⾝道:“爷!”

  项刚道:“该让他们知道的,都让他们知道一声,倾全力给我找这位玲珑姑娘。”

  鲁俊恭应一声行了出去。

  花三郞道:“项爷,有几分希望?”

  “我这么说。”项刚道:“只要这位姑娘是来京城了,现在京城里,绝没有找不到的道理,不出三天,我把个玲珑姑娘给你就是。”

  花三郞放心了,因为他知道,玲珑必来京城,必在京里,他又坐了没多久就告辞了。

  项刚留他喝酒,他以办案为由婉拒了。

  项刚送他到大门口,再次保证,只要玲珑确在京里,三天之后定然还给他个玲珑。

  有这一头,花三郞已经够放心了,何况还有他不知道的一头,南宮⽟已经通令了她手下的十旗。

  花三郞去会韩奎,韩奎去打听玲珑的消息还没回来,他把已托人的事,代了韩奎的朋友,嘱他转告韩奎,然后他没等韩奎就走了。

  这一走,花三郞他又没处去了,好不容易想上一趟西山,不料在西山碰见韩奎又折了回来,如今事虽已告一段落,但是再让他上西山去,他已经提不起‮趣兴‬了。

  看看天⾊,经过这几个地方一‮腾折‬,天⾊可也不早了,有的店铺,人家都已经掌了灯了。

  上哪儿去?

  花三郞他居然找家客栈住了进去。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花三郞原想一觉睡到明天,这样时间就好打发了,那知道初更过后刚睡着,查店的来了。

  查店不为别的事,居然是为找姑娘玲珑,来的还居然是西厂两个番子。

  两个番子很精明,办事也认真,没查着姑娘玲珑,竟看着花三郞可疑,着实盘问了一番,把花三郞盘问烦了,一沉脸道:“我姓花,叫花三郞,项总教习、督爷、肖家⽗女都认识我,你们找他们去问问我是⼲什么的。”

  没见过人,可听过名,尤其花三郞一口气报出这么多位,那就假不了,两个番子马上吓⽩了脸。

  人家是来帮他找人的,即使是打扰,花三郞也容忍了,只代两名番子,他在办案,不许对任何人怈露在客栈里碰见过他,然后就放走了两名番子。

  放走了两名番子再躺下,惨了,睡意了无,睡不着了。

  花三郞是既急又气,奈何越急越气越睡不着。

  这么一来,时间更难打发了,总不能坐对孤灯,苦坐‮夜一‬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三郞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敲门声吵醒了,进来的是送⽔的店小二,一问时辰,花三郞笑了,敢情已是第二天下午,多余的时间已打发过去,起来漱洗漱洗,正好赴约,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客官,您是外头吃?还是小号将就?”

  刚睁开眼,哪吃得下,花三郞答声“免了”漱洗过后,结了帐就离开了客栈。

  进了瑞祥鞋店,人家的生意照常,伙计还是那两个,老掌柜的还是罗英。

  老掌柜跟两个伙计对他比以前更客气。

  罗英经由地道,把他带到了老地方,花厅里见着了齐振北,齐老三含笑拱手:“三少真是信人。”

  花三郞答礼道:“该由我来说这句话。”

  分宾主落了座,花三郞道:“不知道贵会打算怎么帮我的忙?”

  齐振北脸⾊微趋凝重,道:“我们已打算把个人给三少。”

  花三郞心头一震道:“这…”“三少,我们也不愿这么做,但是只有这条路可走。”

  的确,不这样花三郞他难以差。

  花三郞沉默一下道:“贵会帮我的忙不小,给予我的不少…”

  “不,只能说,我们已蒙三少手下留情。”

  “齐老这话不对,要不是为着大局,花三郞宁可不这差。”

  “不为除贼咱们都不会上这儿来,也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说得是,请放心,贵会怎么把人给我,稍待时⽇,我就怎么把人还贵会。”

  “不敢瞒三少,这正是我们一点不情之请,因为给三少一个不重要的,当不了事,出一个重要的,我们又损失不起…”

  花三郞一惊道:“贵会打算把谁给我?”

  “一名旗主。”

  花三郞心头猛震,急道:“这怎么行…”

  “三少,只有这样的份量,才能让您顺利差,其实,只要三少能把人再还给我们,就是我们会主亲自跟三少去,我们又有什么损失!”

  姜是老的辣,齐振北这是拿话扣花三郞。

  花三郞何许人,焉能不懂,遂道:“请代我致意贵会主,异⽇但能诛除刘贼,皆贵会今⽇所赐。”

  “三少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这就把人叫进来。”

  齐振北说完话,举手拍了两下。

  花厅里走进一人,看得花三郞一怔,这不是金如山吗?但是花三郞马上就知道他是谁了。

  果然,进来的这位含笑拱手:“久违了,金如海见过三少。”

  这位就是金如山的孪生兄弟,冒充陈铁口的那位。

  花三郞忙答一礼道:“金老…”

  齐振北道:“三少,这位是齐振北的五弟,‘铁⾎除奷会’的五旗主。”

  花三郞心头又一震,道:“金老,实在太委屈了。”

  “不然。”金如海道:“我们这么做,还有另一用意,这也是我自愿的,想藉着我,扳倒我那个兄长。”

  花三郞一怔急道:“金老,令兄仍念手⾜之情,他只不过是一时糊涂,若是这样让他被刘贼所害…”

  那是几近残酷,也似乎灭绝人,不过花三郞没好说出口。

  金如海神情一黯道:“我知道,这么一来,我那位兄长十九必死。可是三少不知道,就连项刚都不知道,他等于是刘瑾的副手,经由他害死过多少忠臣义士1我若是不除掉他,叫我何以对金氏一门列祖列宗,我这么做,也等于是让他少作点孽啊。”

  花三郞失声道:“有这种事!”

  “这种事,除了刘瑾,再有就是我知道了。”

  “可是令兄是个不谙武技的人…”

  “三少应该知道,心智,有时候比武功还要可怕,那是杀人不见⾎啊。”

  花三郞默然。

  他不能不承认,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金如海昅了一口气,话锋忽转,道:“三少,这等于亲手杀了自己的胞兄,我本不惜死,但是我还有我的事,我不能死。”

  花三郞一定神,道:“请放心,我愿拿华剑英三个字担保,一定毫发无损的救金老出来。”

  “毫发无损我不敢奢求,只求别让我不能动,我就知⾜了,我不能落个残废。”

  花三郞还待再说。

  金如海道:“三少,不用再说什么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花三郞道:“金老如果没别的事,咱们现在就走。”

  金如海道:“三少在哪儿抓到我的,还有我的同呢!这些问题,三少都想好了吗?”

  花三郞道:“这些问题好办…”

  金如海道:“可是答得不对,那是三少给自己找⿇烦,如果三少不急,可以等初更时分,再抓我到东厂去。”

  “初更时分?”

  金如海道:“初更时分,三少可以带几个人直闯金家,我就在金家內室的大⾐橱里恭候。”

  花三郞听得心头连震,道:“倘使金老坚持如此,我可以等。”

  金如海道:“那么我先告辞,初更时分咱们金宅见。”

  他抱拳一礼,飞⾝而去。

  花三郞没来得及答礼,坐在那儿中⾎气翻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齐振北道:“就请三少留下便饭。”

  花三郞一定神,站起来道:“谢谢,不打扰了,我还要去作些安排。”

  齐振北跟着站起道:“既是如此,我就不便強留了,老九,送三少出去。”

  罗英答应一声道:“三少,请。”

  花三郞望着齐振北,肃穆地道:“请代为转奉贵会主,象金老这样大义凛然之人,华剑英无论如何也会保全他。”

  齐振北一抱拳道:“齐振北谨代敝会主,谢过三少了。”

  花三郞没再多说,转⾝行了出去。

  从花厅后头,袅袅走进了南宮⽟,⾝后跟着的是老车把式跟小青、小红。

  齐振北躬⾝叫道:“姑娘。”

  南宮⽟象没听见,怔怔地望着花三郞刚走出去的花厅门。

  花三郞又进了项刚的霸王府,项刚正在厅里吃饭,一见花三郞立笑着站起:“老弟,别那么急好不好,哪有这么快。”

  花三郞道:“项爷,我不是来听消息催您的。”

  项刚道:“那正好,我正愁没个人陪我喝酒呢。”

  项刚一把把花三郞拉坐下。

  花三郞微微一笑道:“到今天总算可以喝一杯了。”

  鲁俊、盖明忙为花三郞倒酒,跟项刚⼲过一杯之后,花三郞道:“项爷,这回是为公事,我是碰上棘手难题了,来求项爷给个指示。”

  “指示,你要什么指示?”

  花三郞道:“我有确切证据,证明那位金老跟我要侦查的那帮人有勾结,您说怎么办?”

  项刚脸⾊一变:“我先问一句,证据在哪儿?”

  “就在那位金老家中。”

  “确实有?”

  “确实有。”

  “那你还跟我要什么指示,抓就是了。”

  花三郞道:“九千岁那儿…”

  “我扛了。”

  “那何如项爷跟我一块儿去。”

  “固所愿也,走。”

  项霸王推杯起。

  花三郞伸手按住,道:“不急,项爷。”

  “怎么说,不急?”

  “初更时分到达金宅就行了。”

  “初更时分?这是什么意思?”

  “去早了,证据还没到,不但是⽩去,而且是打草惊蛇!”

  “你知道?”

  “不调查清楚,我敢来找您吗。”

  项刚欠起的⾝子.又坐了下去。

  “项爷。”花三郞笑道:“皇帝不差饿兵,等酒⾜饭之后再去抓人,不是更有‮趣情‬吗。”

  项刚咧嘴笑了:“对,喝,盖明,再拿酒来。”

  盖明没动,道:“爷,待会儿抓人,有没有我们的份儿!”

  项刚还没说话,花三郞已然道:“项霸王出动,怎么会没有贴⾝护卫的份儿!”

  盖明来了,一躬⾝道:“谢谢您,花爷,我给您拿酒去。”

  盖明象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花三郞笑了:“好呀,不让去就不给酒喝。”

  盖明还真快,转眼工夫就扛着一坛酒回来了。

  这一席酒,花三郞跟项刚都尽了兴,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两个人推杯而起。

  鲁俊忙道:“爷,带不带您的‘八宝铜刘’?”

  项刚道:“滚你一边去,杀焉用牛刀。”

  鲁俊咧嘴笑了。 wWw.nIlXS.CoM
上一章   铁血柔情泪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铁血柔情泪》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铁血柔情泪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铁血柔情泪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