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情仇 第十四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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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红叶情仇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32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十四章 柳暗花明 | |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经过了哪些地方,反正韦慕岚只觉得先是在沙上走了一大段,然后沙尽,脚下踩的是碎石头,且崎岖坎坷,颇为难走!蓦地,夜⾊中传过来一声沉喝: “什么人?” 只听前行壮汉⾼声应道:“挑灯,酋长回来了。” 韦慕岚闻声抬眼,刚觉眼前黑忽忽的一堆,随即眼前一亮,前面数十丈外亮起了两盏灯! 他看清楚了,亮灯处,是一个黑黝、深邃的山口!他心里一动,道:“这又是长青⾕?” 年轻人冷冷说道:“你错了,这儿离长青⾕很远很远!” 韦慕岚道:“我没觉得走多少路…” 年轻人道:“这条路是唯有本族人才知道的近路!” 说话间已近山口,挑灯的是两名跨刀壮汉,一见年轻人走到,立即躬下⾝去,齐声说道: “酋长回来了?” 敢情他们无时无地不说汉语。 年轻人微一点头,道:“嗯!老夫人呢?” 一名壮汉答道:“在帐里等着酋长呢!” 年轻人回顾韦慕岚道“你跟我进来!” 当先行进了山口。 进了山口,韦慕岚抬眼打量,只见这又是一处⾕地,而这片⾕地远比长青⾕为大、为深。 黝黑的夜⾊里,百十座大巨帐篷分散在⾕里各处(蒙古包),但是静悄悄地,不闻人声,也不见任何灯光。 不,只有居中一座大巨帐篷里微透着一线灯光。 由于夜⾊过暗,各处又没有灯火,所以除了这百十座大巨帐篷外,他难再看见别的。 年轻人突然回过⾝来说道:“你先在这儿等一等,我去禀知家⺟一声!” 随又转望左右,道:“你们在这儿陪陪这位中原贵客。” 说完了话,在众壮汉答应声中,他径自向居中那座透着灯光的大巨帐篷行去。 自然,韦慕岚明⽩,说好听那叫陪,说不好听那是监视,可不是吗,几十道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他没在意,背着手站在那儿又打量了起来。 年轻人到了帐篷前,神⾊一转恭谨,说了声:“娘,孩儿,回来了!” 只听帐篷里传出一个甜美,轻柔,慈祥的话声:“奇儿,进来吧!” 年轻人应了一声,于是低头行了进去!灯光外泻只那么一闪,很快地又被垂下的篷帘遮住了,人是看不见了,但却仍清晰听见里面的话声。 当然,韦慕岚站得太远,他听不见。 帐篷里,年轻人叫了一声:“娘!” 那柔美慈祥话声道:“刚回来!” 年轻人道:“是的,娘!我没想到娘会跟去…” 那柔美慈祥话声道:“我见你带着人出去,不放心,所以跟去看看…” 微顿之后,接问道:“客人来了吗?” 年轻人道:“来了,我遵您的吩咐,把他带来了!” 那柔美慈祥话声道:“他在哪儿?” 年轻人道:“在外面场子上!” 那柔美慈祥话声道:“为什么不请人家一起进来?这不显得咱们失礼吗?” 年轻人道:“我知道,娘!可是我认为该先进来禀告您-声!” 那柔美慈祥话声道:“嗯!你,现在…” 年轻人截口说道:“娘!我有件事要求您老人家答应!” 那柔美慈祥话声道:“什么事,奇儿,你说吧,对你,娘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年轻人道:“您知道,族里不能没有您…” 那柔美慈祥话声讶然道:“奇儿,你这话…” 年轻人道:“孩儿代表全族,恳求您无论在什么情形下,都别离开奇儿跟族人!” 那柔美慈祥话声越发诧异了,道:“奇儿,你这是…那怎么会,娘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不会的,奇儿,永远不会,娘自嫁了你爹之后,就成了这-族的人,怎么说也不会离开自己的族人的…” 年轻人道:“孩儿跟族人谢谢您!更感您!” 那柔美慈祥话声道:“自家⺟子说这些⼲什么,奇儿,这位中原客人是…” 年轻人道:“孩儿请您自己见他,当面问他!” 那柔美慈祥话声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好,你请他进来吧!” 年轻人应了一声。篷帘掀动,他大步走了出来,到了韦慕岚近前,他神⾊木然地说道: “家⺟请你进去,记住我的话!” 韦慕岚道:“谢谢酋长阁下,我会记住的!” 年轻人道:“你进去吧!” 韦慕岚道:“阁下不…” 年轻人微一头摇,道:“我不进去了,你自己去吧!” 韦慕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酋长阁下,这是为什么?” 年轻人道:“不为什么。” 韦慕岚没再问下去,迟疑了一下,迈步走了过去。 他知书达礼,到了那座帐篷前,他停了步,恭谨一声:“老人家,晚辈告进!” 只听那柔美慈祥话声道:“化外女子不敢当中原贵客这等称呼,我恭候多时,少侠请进来吧!” 进了帐篷,眼前猛地一亮,他看见了,这座帐篷里的摆设很豪华,但不失一个雅字。 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毡,漆几上是汉家的八宝琉璃灯,还有那檀香袅袅上冒的金猊… 除了这座帐篷本⾝外,所看见的,全是中原摆设,绝不会令人有置⾝异域胡地之感。 帐篷央中,垂着一副比轻纱稍厚,略略透明的帘幕,帘幕后也有灯,一张锦榻上,坐着一个人,那是个只能看见轮廓,而难看仔细的女子。 她,一⾝汉家装束,隔着帘幕象隐约于云雾之中,令人第一眼便有一种美感。 韦慕岚人目这情景,他呆了一呆,但旋即他躬下了⾝。 “晚辈见过老人家!” “不敢当,我,孀居多年,不见外客,除了我的子女外,连见我的族人也是这样,尚请少侠不要以失礼见责!” 韦慕岚忙道:“晚辈不敢!” 她道:“少侠⾝后有锦凳,请坐!” 韦慕岚谢了一声,坐了下去。 他坐定,她开了口:“听说少侠要见我!” 韦慕岚道:“是的。” 她道:“少侠有什么见教?” 韦慕岚道:“不敢,晚辈敬慕老人家的才学及作为…” 她“哦”地一声笑道:“那没有什么,我⽩幼喜读汉家书籍,也仅仅比关外人略強一点,至于我的作为,我是取汉家之长,补本族之短,那也谈不上什么作为!” 韦慕岚道:“老人家过谦了,据晚辈所知,老人家才⾼学富,罗渊博,允称当世奇女…” 她笑道:“少侠这等夸赞,我简直汗颜无地自容!” 韦慕岚道:“老人家…” 她截口问道:“少侠是中原武林中人?” 韦慕岚道:“是的,老人家,晚辈是中原武林末学后进!” 她道:“少侠过谦了,少侠一⾝所学适才在长青⾕我已瞻仰过,称得上⾼绝二字,必然是经过名家传授…” 韦慕岚道:“晚辈艺承家义⽗!” 她轻“哦”一声道:“原来是…由少侠文才武学观之,少侠的义⽗必然是中原武林名家,也是当世一位奇人。” 韦慕岚道:“谢谢老人家夸奖…” 她道:“少侠由中原何处来?” 韦慕岚道;“晚辈是江南人,从开封来。” 她道:“开封?” 韦慕岚道:“是的,老人家!” 她道:“开封…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韦慕岚微愕说道:“老人家莫非…” 她轻哦一声,道:“我年轻的时候随家人去过一趟,开封的景物至今依稀还记得,事隔多年,不知道变了没有…” 韦慕岚道:“老人家,沧海桑田,世间事多有变迁的。” 她点了头道:“是的,少侠说得很对,恐怕开封已不似当年了…” 话锋一转,接问道:“少侠这趟到关外来是…” 韦慕岚道:“晚辈为找一个人!” 她道:“找一个人,谁?” 韦慕岚道:“家义⽗当年的一位红粉知己。” 她道:“这么说,少侠要找的是个女子。” 韦慕岚道:“是的,老人家!” 她道:“她也该是中原人?” 韦慕岚道:“是的,老人家,她的家在开封!” 她道;“噢,她是什么时候到关外来的?” 韦慕岚道:“老人家,算算有十几年了。” 她道:“一个女儿家,跑到关外来⼲什么,?” 韦慕岚道:“不瞒老人家说,她是被奷人陷害,被金主送到关外来和亲的。” 她“哦”地一声道:“原来是…这种事我亲眼见过,不管她的后来结果如何,和亲这件事总是残酷的,自汉唐以来,多少女儿家遭到这种悲惨的命运,⾝托异域,老死他乡,一辈子难归故上,难见家人,想想就令人一掬同情之泪…” 顿了顿后,问道:“少侠找到了她没有?” 韦慕岚道:“老人家,还没有,据晚辈所知,她当年被送到关外来是为了和亲异族,这也是晚辈要见老人家…” 她道:“少侠,是本族?” 韦慕岚道:“是的,老人家。” 她道:“少侠没有弄错了?” 韦慕岚道:“老人家,应该不会错。” 她道:“那么少侠要见我,也是为…” 韦慕岚道:“晚辈想请老人家赐教…” 她道:“只要少侠确认她在本族,我帮少侠找她,该是义不容辛的,但不知她姓什么,叫什么…” 韦慕岚道:“老人家,她姓谢,闺名兰馨…” 她突然叫道:“谢兰馨…” 韦慕岚心里一跳,忙道:“是的,老人家,老人家可知道…” 她平静地问道:“我还没有请教少侠贵姓大名。” “不敢。”韦慕岚道:“晚辈姓韦,草字慕岚!” 她道:“姓什么,姓魏?” 韦慕岚道:“老人家知道,唐时有位诗人韦苏州韦应物…” 她道:“原来是这个‘韦’字…少侠是江南何处人氏?” 韦慕岚道:“老人家,晚辈只知道自己是江南人…” 她诧声说道:“少侠这话…” 韦慕岚道:“晚辈是个儿孤,从小就没有了⽗⺟,对于自己的⾝世茫无所知,便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 她道:“那么少侠姓的这个韦字…” 韦慕岚道:“是从义⽗姓。” 她道:“原来是少侠的义⽗姓韦,他的大号是…” 韦慕岚道:“老人家,他老人家叫志远。” 她突然沉默了,良久,良久没听她说话。 韦慕岚忍不住诧异地叫了一声:“老人家。” 只听她颤声说了一句:“少侠!” 韦慕岚忙道:“老人家怎么-了…” 她道:“我心里很难过。” 韦慕岚讶然说道:“老人家这话…” 她道:“我不瞒少侠,在十多年前,本族确曾有个来自中原的女子叫谢兰馨!” 韦慕岚心里猛然一阵跳动,急急道“老人家,谢姨她如今…” 她道:“少侠,你来迟了!” 韦慕岚一怔,忙道:“老人家,我来迟了?” 她道:“是的,少侠,你来迟了几年!”韦慕岚心里往下一沉,道:“老人家是说…” 她道:“少侠,谢姑娘在五年前病故了!” 韦慕岚怔住了,霎时间他只觉手脚冰冷,象是被人打了一拳,又象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 这时候,他想起了为什么那年轻人不让他来,要他打消找人之意,马上回转中原去,为什么乌⼲巴见像惊呼。只听她道:“少侠,我很不安,你冒风霜之苦,千里迢迢跑来关外找寻谢姑娘,我不该让你失望,也不该让你伤心,可是事实上我又不能不告诉你…”韦慕岚定了定神,颤声说道:“老人家,我谢姨是什么病…” 她叹了口气,道:“大概是长期乡愁难解,还有心中忧郁悲愤难消所致吧,少侠该知道,关外的医术究竟不及中原,她辗转病榻近十年,老酋长也曾为她遍求关外名医,但终于…” 至此住口不言。 韦慕岚愣愣地望着她道:“老人家,这是真的?” 她道:“事关重大,我岂敢欺瞒少侠?” 韦慕岚道:“老人家,晚辈的谢姨葬在…” 她道:“少侠,中原、关外风俗习惯不同,按本族的风俗与规定,人死之后是不营墓造坟的。” 韦慕岚道:“那么晚辈谢姨的遗骸…” 她道:“由此往西十里,有一潭⽔,叫黑龙潭,那就是本族人死后的埋骨处,尸骨均沉于潭底…” 韦慕岚道:“老人家,这么说,晚辈寻谢姨的遗骸也不可能了?” 她道:“是的,少侠,其实,在平时,黑龙潭是噤止随便前去的,只有在本族中有人亡故时,由酋长率领才能去…” 韦慕岚悲痛的道:“晚辈跑这一趟倒不要,紧,只是这仇这恨却永远…” 猛地一阵动,住口不言。 她道:“少侠,什么仇,什么恨?” 韦慕岚道:“晚辈谢姨的仇,晚辈义⽗的恨!” 她道:“少侠能明说吗?” 韦慕岚道:“晚辈谢姨是被奷人陷害,谢姨悲惨,义⽗铸恨,晚辈虽明知奷人是谁… 但却无力除之…” 她道:“难道说少侠找到谢姑娘就能除去奷人了吗?” 韦慕岚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晚辈谢姨有一片紫贝叶,家义⽗也有一片,那是当年他二位的订情之物,两片紫贝叶上合载着一种绝世武学,晚辈只有习了这种武学,才能除去那奷人…” 她道:“以少侠现在的所学还不够除奷吗?” 韦慕岚道:“老人家有所不知,那奷人精擅一种独门歹毒霸道掌力,这种掌力无人能御,只有紫贝叶上所载武学才是这种掌力的唯一魁星…” 她道:“我明⽩了,谢姑娘这一死,少侠就无法得到那片紫贝叶了!” 韦慕岚道:“正是这样,老人家。” 她道:“所以少侠由中原到关外来找寻谢姑娘,就专为向她索取那片紫贝叶了?” 韦慕岚道:“不,老人家,这是晚辈经家义⽗一位好友的指点,才知道紫贝叶武学是那种掌力的唯一-星,原先晚辈奉命找寻谢姨,一方面是想接谢姨到江南去,另-方面是查访陷害她的好人…” 她道:“接她到江南去?少侠的意思是…” 韦慕岚道:“家义⽗希望能跟谢姨团聚。” 她道“事隔十几年,当初又是被人陷害,她早已是他人妇…” 韦慕岚道:“老人家该知道,真情是永远存在的。” 她道:“他的真情令人感动,只是我不明⽩为什么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他才派少侠找她…” 韦慕岚道:“不,老人家,家义⽗这十多年来找寻谢姨可以说是没一天间断,然而,到今天他老人家年事渐⾼,精力⽇衰,不敢再临伤心旧地,遂派晚辈出来…” 她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是我想错了…” 一顿,接道:“少侠既然从开封来,一定到谢姑娘家去过了?” 韦慕岚道:“是的,老人家,家破人亡,谢家已成空宅很多年…” 她道:“难道谢姑娘的亲人…” 韦慕岚道:“听说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哦”地一声道:“为人女,远在异域,⽗⺟故世不能在侧送终,怪不得谢姑娘临终时那么悲痛,如今想想实在令人心酸难忍热泪…” 顿了顿之后,她接着又道:“少侠,那陷害谢姑娘的奷人是…” 韦慕岚道:“此人在中原武林与家义⽗齐名,他叫粉秀土⽩⽟堂…” 她惊呼说道:“是他…” 韦慕岚道:“是的,老人家,晚辈在查知是他之后,曾找到了他家里,结果险些丧生在他那歹毒霸道的独门掌力下…” 一怔凝目,道:“老人家知道⽩⽟堂此人?” 她道:“不,我不知道,我是关外人,怎会知道中原武林…” 韦慕岚诧异地道:“那么老人家适才惊呼是他…” 她道:“少侠,这该是必然的反应。” 这解释颇为牵強,韦慕岚目光凝注,心中狐疑,道:“老人家…” 她截口说道:“有件事我要告诉少侠。” 韦慕岚只好暂忍心中疑念,道:“什么事?老人家请说。” 她道:“这件事对少侠的报仇雪恨或许有所帮助…” 韦慕岚心头一跳,忙道:“老人家请说。” 她道:“谢姑娘⾝后遗有一个女儿,谢姑娘临终前曾把一样东西给了她那女儿,要她女儿到中原去找一个人…” 韦慕岚忙道:“老人家,真的?” 她道:“自然是真的,但是谢姑娘给她女儿的是不是那片紫贝叶,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让她女儿去中原找一个人,这个人该是少侠的义⽗是不会有错的…” 韦慕岚道:“老人家,她,她走了没有…” 她道:“早去了,在谢姑娘去世后不久,她就动⾝往中原去了。” 韦慕岚道:“老人家,她叫什么名字?” 她道:“她叫谢小馨,另有个名字叫温娃娜…” 韦慕岚猛然一怔,道:“温娃娜…” 她道:“是的,少侠。” 韦慕岚象没听见,神情动地喃喃说道:“娃娜,是她,是她,她竟会是…怪不得她长得那么象谢姨,怪不得,这真是…” 她讶然说道:“少侠,你,你在说什么?” 韦慕岚突然笑了,道:“晚辈谢谢老人家。” 她忙道:“不必客气,少侠只要回到中原去,找到她…” 韦慕岚道:“晚辈所以谢老人家,不是为这个!” 她愕然说道:“那是为什么?” 韦慕岚道:“让晚辈告诉老人家一件事,晚辈在没到关外来之前,在中原邂逅了一位去自关外某族的公主…” 她“哦”了一声。 韦慕岚道:“她告诉晚辈她叫温娃娜,她并且把她族里的情形详细地告诉了晚辈,她说她有一位称奇的⺟亲,她的⺟亲怎么样教导她的族人学习汉人文化,最后她说以后有机会要带晚辈到关外来见见她的⺟亲…” 她惊声说道:“少侠,你,你见过娃娜了…” 韦慕岚含笑说道:“是的,老人家,晚辈知道老人家绝没想到,否则老人家不会要晚辈回中原去找她而无意中拆穿了自己的谎言!” 她失声道:“少侠,你…”韦慕岚突然离座跪了下去,热泪夺眶,悲声说道:“谢姨,您何忍让义⽗伤心,慕岚悲痛,可怜义⽗跟慕岚找寻了您十多年…” 她失声叫道:“少侠,你这是…” 韦慕岚流泪说道:“谢姨,天可怜我义⽗跟慕岚,让您自己拆穿了自己的谎言,难道您就不能可怜可怜义⽗跟慕岚吗?” 她沉默了,沉默了,久久方颤声说道:“这难道是天意,这难道是…这既是天意,当初就不该…慕岚,好孩子,你起来,你起来让谢姨认你就是…” 韦慕岚再也难忍心中悲痛,突然,他低下了头。 她,下了榻,从帘幕后走了出来,她,风华绝代,国⾊天香,跟温娃娜长得一样,所不同的是她已届中年,而且比一般中年妇人为老,她満脸是泪渍,她是早在流着泪了,她走过来以颤抖的手扶起了韦慕岚道:“慕岚,别哭,这么大了,怎么象个姑娘似的,听见没有,不再哭,找到了谢姨,该⾼兴,该笑,是不,来,抬起头来,让谢姨看看你,当年谢姨没见过你…”韦慕岚強忍悲凄抬起了头,她,谢兰馨,替他擦去了泪渍,眼中含着泪,強笑说道: “好俊,跟你义⽗一样,好孩子,这么远跑到关外来找谢姨,也真难为了你…”韦慕岚道:“更让人伤心的是您竟忍心当面不认,让慕岚把假消息带回去给义⽗。” 谢兰馨笑了,道:“好会说话,到头来谢姨不仍是…” 韦慕岚道:“那是因为慕岚见过娃娜!” 谢兰馨叹了口气,道:“我绝没想到你已见着了娃娜,绝没想到,看来这真是天意,慕岚,你是怎么见着娃娜的,说给谢姨听听?” 韦慕岚把经过说了-遍,当然,他隐瞒了该隐瞒的。 听毕,谢兰馨笑了,道:“看来你两个有缘…” 韦慕岚心虚,下意识地脸一红,道:“谢姨,您,您…” 谢兰馨一怔,那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凝注,道:“怎么,谢姨说错了话了吗?” 韦慕岚慌忙避开了那双目光,道“不,不是,谢姨,是,是…” 谢兰馨道:“是什么,嗯?” 韦慕岚脸好红,忙道:“谢姨,没什么!没什么!” 谢兰馨美目紧紧凝注,道:“慕岚,小馨美不美?” 韦慕岚红热透耳,道:“谢姨,您…” 谢兰馨道:“说啊,对谢姨说,怕什么?” 韦慕岚只得点头说道:“美,跟您一样美。” 谢兰馨笑了,道:“好会说话,慕岚,老实告诉谢姨,你是不是很喜她?”韦慕岚大惊忙道“谢姨,您…” 谢兰馨道:“要不是当年,谢姨如今该是你的义⺟了,你还把谢姨当外人?” 韦慕岚忙道;“不是的,谢姨,慕岚怎会…” 谢兰馨道;“那就老实告诉谢姨,说心里的话。” 韦慕岚只好硬起头⽪点了头,道:“是的,谢姨!” 谢兰馨脸上浮起了异样神情,道:“小馨对你呢?” 韦慕岚嗫嚅说道:“谢姨,这,这慕岚不知道。” 谢兰馨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对谢姨说实话?” 韦慕岚道:“当时慕岚不敢…不敢多想…” 谢兰馨微笑道:“好个不敢多想,傻孩子,她为你毒,为你裹寒,她对你的一切,还用得着你多想吗…” 脸上那异样神情更浓,她道:“当年你义⽗跟我,事隔十几年后的今天,你又跟小馨… 这叫什么,难道这也是天意…” 韦慕岚没说话。 她又道:“来,慕岚,坐下,跟谢姨好好谈谈。” 拉着韦慕岚坐了下去。 坐定,韦慕岚探怀取出那幅画像,看了看画像,再看了看她,他忍不住说道:“真象!” 谢兰馨讶然说道:“我…慕岚,这是谁画的?” 韦慕岚道:“义⽗!” 谢兰馨边闪过一丝菗搐,強笑说道;“亏他还记得我的像貌…” 韦慕岚道:“您可别这么说,他老人家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您,因为当年迟到开封一步,他老人家至今引以为咎…” 谢兰馨微一头摇,道:“别提了,慕岚,这是命,你谢姨的命如此,夫复何言,好在老酋长是位难得的英豪,他对我一直很好,这是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一点…” 接问道:“慕岚,你义⽗,他还没娶?” 韦慕岚头摇说道:“没有,谢姨,他老人家说过,今生今世不打算娶!” 谢兰馨道:“这么说来,该羞该愧的是我…” 韦慕岚道:“您也别这么说,造物弄人,您是个弱女子,离乡背井,远托异域,只⾝处在这…”“谢谢你,慕岚。”谢兰馨道:“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明⽩自己…” 展颜淡然一笑,道:“我忘了问了,你义⽗他可好,老多了吧!” 韦慕岚道:“他老人家尚称安好,只是这多年来…您知道,一个情字磨折人,在慕岚看,他老人家老多了。” 谢兰馨幽幽一叹,道:“是我误了他…” 韦慕岚道:“谢姨,您别这么说…” 谢兰馨微微一笑,道:“好,谢姨不说了,慕岚,我听说除了你之外,还有一批人来到了关外,说是什么总管府的总管…” 韦慕岚双眉一扬,道:“谢姨,他就是⽩⽟堂。” 谢兰馨脸⾊一变,道:“怎么,他就是⽩⽟堂?⽩⽟堂他,他什么时候…” 韦慕岚道:“谢姨,在金时,他是开封的知府金知府,到了这一朝,他因为一⾝所学傲视武林,也因为开城元兵,献金人公主有功,一跃而为河南总管府的总管。” 谢兰馨失声说道:“原来他就是金知府…他的官不小啊!”韦慕岚冷笑说道:“是不小!” 谢兰馨道:“我记得还有个莫沧江…” “死了。”韦慕岚道:“尸陈无定河边…” 接着,他把从进开封到如今的经过,颇为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毕,谢兰馨叹道:“看来人是作恶不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环,报应不慡,莫沧江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无定河边,而且是这么个死法…” 韦慕岚道:“他应该是这么个死法,这还算便宜,他要是落在我手…” 谢兰馨叹道:“慕岚,这是天意,怨不得人,事已成过去,当初他们也只是一念之误…” 韦慕岚道:“他们这一念之误不要紧,却害得您跟义⽗…” 谢兰馨道:“这是天意,慕岚,也许我跟你义⽗注定无缘,你义⽗爱我,他该也会为我有很好的归宿而⾼兴的。” 韦慕岚微一头摇,道:“谢姨,您原谅,慕岚不这么想,⽩⽟堂有过一念误,但是他不知道悔悟,拿他这趟出关来说,为的是那片紫贝叶,假如他找到了您,我不以为他仅仅是向您索取那片紫贝叶。” 谢兰馨点头叹道:“你说得固然不错,但是我不跟他计较,同时他也不会找到我的,这个地方极为隐密,不是本族的人,-找不到这个所在…慕岚,不管怎么说,我劝你,冤仇宜解不宜结,能放手时便放手,得饶人处便饶人!” 韦慕岚道:“谢姨,您不恨他?” 谢兰馨头摇说道:“我不恨他,这是天意,这是命。” 韦慕岚肃然起敬,道:“谢姨,只要他肯放手…” 谢兰馨道:“谢谢你,慕岚,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他会放手的。” 韦慕岚讶然说道:“谢姨您这话…” 谢兰馨道:“慕岚,你等着自己看吧。” 韦慕岚诧异地望着谢兰馨,没有说话。 谢兰馨又道:“慕岚,你说你义⽗有位朋友救了你,他是…” 韦慕岚道:“不知道您认识不认识,圣手华佗何九如何前辈。” 谢兰馨轻“哦”一声道:“是何大哥,我没见过,可是我听你义⽗提起过,他是你义⽗的莫逆。” 韦慕岚道:“是的,谢姨,要不是何伯认出⽩⽟堂的残掌,慕岚还不知道害您的是⽩⽟堂呢。” 谢兰馨道;“何大哥的见闻极广,蕴之丰不下你义⽗,而且侠骨柔肠,义薄云天,是你义⽗生平唯一最敬佩的人…” 接问道:“你说他跟⽩⽟堂也有仇?” 韦慕岚遂又把何九如跟⽩⽟堂结仇的原因说了一遍。 谢兰馨听完惊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堂他这份罪孽可不轻…” 韦慕岚道:“听何伯的口气,似乎不愿计较…” 谢兰馨道:“你何伯襟超人,他什么事情都看得开,而且这种事也不能全怪⽩⽟堂一人,要是你何婶…” 叹了口气,接道:“⾝为一个女人,要是意志不坚,那…” 摇头摇,住口不言。韦慕岚也没有说活。 沉默了片刻之后,谢兰馨忽地抬眼说道:“慕岚,你何伯有个女儿?” 韦慕岚倏感不安,点头说道:“是的,谢姨。” 谢兰馨道:“今年多大了?” 韦慕岚道:“比慕岚小一两岁。” 谢兰馨道:“长得怎么样?” 韦慕岚脸一红,迟疑了一下,道:“略逊小馨!” 谢兰馨道:“真的?” 韦慕岚点了点头,道:“真的,谢姨。” 谢兰馨美目中异采闪烁,突然-叹说道:“慕岚,谢姨为你担心…” 韦慕岚心头-跳,道:“谢姨,您这话…” 谢兰馨道:“慕岚,别跟谢姨装糊涂,你多大,谢姨多大?谢姨是个女人,看得出来…” 韦慕岚简直心惊⾁跳,涨红着脸,嗫嚅说道:“谢姨,我,我…” 谢兰馨道:“可愿对谢姨实话实说?” 韦慕岚点了点头。 谢兰馨道:“那么,说给谢姨听听!” 韦慕岚只好硬着头⽪把跟凤姑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毕,谢兰馨皱了眉,道:“慕岚,在你们年轻人来说,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凤姑,她跟你有缘份,小馨她跟你也有缘,而糟就糟在你自己把话说定了,你知道,只要是好姑娘,她对这件事就很认真,尤其死心眼儿…” 韦慕岚道:“谢姨,您是指…” 谢兰馨道:“你不是当面对凤姑作过许诺吗?” 韦慕岚道:“那是因为慕岚先前误会了小馨…” 谢兰馨埋怨地道:“这孩子也真是,怎么能这么做,为求个保护也不能这样啊,她虽是不谙武学,可是她会摄魂大法…” 韦慕岚一怔,忙道:“谢姨,怎么,小馨她,她会摄魂大法?” 谢兰馨道:“是的,慕岚,要不然我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到中原去。” 韦慕岚震撼地道:“那怪不得,怪不得她说没人能伤害她…” 谢兰馨道:“这是实话,会摄魂大法的人能控制一个人的意志,所以没人能伤害小馨,除非她碰见象你义⽗那样定力特強的人!” 韦慕岚道:“您的意思是说,假如她碰见定力特強的人,她就无法控制那人的意志…” 谢兰馨道:“是的,慕岚,不过你仍可以放心,象这样定力特強的人,放眼当世找不到几个,这跟先天的禀赋,后天的所学以及心有关,据我所知,象这样的人,近百年来只有你义⽗一个。” 韦慕岚心中着实地松了一松,道:“谢姨,您也会…” 谢兰馨一点头,道:“小馨的摄魂大法是我传授的。” 韦慕岚惊异地道:“您什么时候学了这…”谢兰馨微笑说道:“那也是机缘巧遇,还是老酋长在世的时候,有一次我跟他到山打猎,在一个山洞里无意中拾获了一本摄魂大法秘芨,于是我就学会了这失传近百年的奇学,后来我才知道那山洞是来自天竺的一位异人修真之所,那本秘芨就是他遗留下来的,之后我要让小馨一个人到中原去找你义⽗,你知道,一个弱女子没有防⾝之技让她一个人出远门是不行的,学武既非一蹴可成,而所学也不一定能够防⾝,所以我又花了三个月的工夫把摄魂大法传授给了她。” 韦慕岚道:“原来是这样的,那⽩⽟堂就是找着您也不怕了…” 谢兰馨道:“他找不到我的。” 韦慕岚心中忽地一动,道:“谢姨,您能制住⽩⽟堂吗?” 谢兰馨淡然一笑,道:“难说,你知道,这是不能随便尝试的。” 韦慕岚还想再说,谢兰馨已然接着说道:“慕岚,你现在该应付的,是你自己的事。” 韦慕岚脸一红,没有说话。 谢兰馨道:“怪只怪小馨她不该这么做,将来她是要经些波折,受点磨折的。” 韦慕岚心头一震,道:“谢姨,您这话…” 谢兰馨微微一笑道:“慕岚,凡事有因必有果,这是人力无可挽救,不能改变的,一个小馨,一个凤姑似乎该还有一个…” 韦慕岚大惊,他刚要说话,谢兰馨又接着说了下去:“只记住谢姨一句话,凡事要逆来顺受,要忍,也要委曲求全,要不然情天难补,恨海难填,你会误人误己,痛苦一辈子的,知道吗?” 韦慕岚道:“慕岚不大明⽩,可是慕岚会听您的话。” 谢兰馨笑了笑,道:“就够了,你已经找着谢姨了,回去不怕无以复命了,为找寻那一片紫贝叶,也别让小馨一个人在中原茫茫人海中到处瞎撞,今晚在这儿住一宿,明天一早你就动⾝回中原去吧。” 韦慕岚双目睁,道:“谢姨,您…” 谢兰馨含笑说道:“我怎么?” 韦慕岚道:“您不跟慕岚一起回去?” 谢兰馨含笑说道:“谁说我要跟你回去了?” 韦慕岚道:“谢姨,您不是故意逗慕岚吧?” 谢兰馨微一头摇,道:“不,慕岚,谢姨说的是真话。” 韦慕岚叫道:“谢姨,那,那为什么…” 谢兰馨微笑道:“慕岚,你要明⽩一件事,这就象一株树,由甲地移植到乙地,起先它不习惯,思念故土,可是一旦它在乙地生了,它照样能生长,茁壮…” 韦慕岚道:“谢姨,义⽗…” 谢兰馨道:“慕岚,我感他,也愧对他,可是事隔多年,物是人非,谢姨已是人妇…” 韦慕岚道:“您知道,他老人家不会…” 谢兰馨道:“未嫁从⽗,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三从四德,这是古来女子的明训,是必须恪守的,慕岚,你替我想想,我怎么能再回到你义⽗⾝边去。” 韦慕岚道:“难道说您不打算再回中原…” 谢兰馨微一头摇,道:“树已在这儿生了,谢姨准备老死此乡了。” 韦慕岚道:“谢姨,您说的是真的…”“谢姨说过,”谢兰馨道:“谢姨所说的每- 向话都是真的,慕岚,我不否认,起先我悲痛我伤心,我恨不得死,恨不得揷翅飞回去,我也很想念你义⽗,盼望他很快地到关外来找到我,可是一⽇复一⽇,一年复一年,岁月已逝,年华不再,随着这,我这种心念渐渐地淡了,也失望了,而且,我发现关外没什么不好。本族上自老酋长,下至每一个族人,他们都对我很好,渐渐地,我跟他们合为一体,终至牢不可分…” 韦慕岚道:“可是无论如何您总是中原汉…” “不,慕岚,”谢兰馨头摇说道:“无论汉、蒙,都是⻩帝子孙,等于一⺟同胞手⾜亲兄弟,所以有汉蒙之分,那只因居处不同,习俗各异而已,若真要说起来,我如今已是蒙人,本族每一个人也都成了汉人…” 韦慕岚道:“谢姨…” 谢兰馨道:“慕岚,我离不开他们,他们也离不开我,我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我,当初我救了这个族,如今我不能因一念自私毁了这个族…” 韦慕岚道:“谢姨,当初您是外来的,如今走了怎么能说毁…” 谢兰馨头摇说道:“慕岚,你绝想不到,假如我一旦离开了他们,这一族立即就会-蹶不振,那就等于我毁了这个族,亲手杀害了他们,我不能因为自己而忍心…” 韦慕岚道:“谢姨,慕岚千里迢迢来到关外,不避风霜,不辞劳苦,好不容易才找到您,难道您就忍心…” “慕岚。”谢兰馨道:“对你,谢姨固然不忍,但谢姨只有強忍悲痛,狠起心肠说声抱歉…” 韦慕岚道:“可是义⽗…” “慕岚。”谢兰馨道:“谢姨刚才说过,我已是他人妇,谢兰馨也已不是旧⽇的谢兰馨了,事已成定局,是无可挽回的,你义⽗爱我,他该为我有这种归宿而⾼兴,你义⽗知我,他该认为我作这种选择、这种决定是对的!” 韦慕岚道:“谢姨…” 谢兰馨微一头摇,道:“慕岚,对你义⽗的真挚深情,我感,你替我带句话,我愿跟他互期来生,甚至于生生世世。慕岚,也告诉你义⽗,中原旧情绝,关外⽇月长,倘彼此有缘,天上自会相见,来生定为眷属,莫为情苦,也莫以谢兰馨为念,你义⽗非常人,他会看得开看得破的。” 韦慕岚道:“谢姨,你的心意真这么坚决?” 谢兰馨道:“是的,慕岚,谢姨心比铁石,无法再动分毫。” 韦慕岚口齿启动,言又止,终于两眼泪涌,低下了头。 谢兰馨美目中轻不忍柔光,抬手抚上了韦慕岚的肩头,她柔声说道:“慕岚,至于你,谢姨自会有所报偿的…” 韦慕岚猛然抬头,道:“谢姨,慕岚不要您报偿,只要您跟慕岚…” 谢兰馨微微头摇,道:“那是不可能的,慕岚!” 韦慕岚又低下了头,但他旋又抬起了头,道:“谢姨,慕岚想这就走。” 谢兰馨一怔,讶然说道:“怎么,生谢姨的气了?” 韦慕岚头摇说道:“不是,谢姨,慕岚;不敢,多住一宿也是一个人走,倒不如早点回去禀知义⽗,找寻小馨…” 谢兰馨迟疑了一下,道:“也好,谢姨不強留你…”韦慕岚突地站了起来,道:“那么,谢姨,慕岚走了!” 谢兰馨跟着站了起来,道:“说走就走?” 韦慕岚道:“是的,谢姨!” 谢兰馨微一点头,道:“好吧,谢姨送你…”韦慕岚道:“不敢,谢姨,慕岚不敢当,慕岚拜别。” ⾝形一矮跪了下去,一拜而起,转⾝就走。 谢兰馨突然说道:“慕岚等一等!” 韦慕岚连忙转⾝,道:“谢姨,您是改变了主意…” 谢兰馨微一头摇,道:“慕岚,原谅谢姨让你失望,不是的…” 韦慕岚神情一黯,道:“那么您有什么事,请吩咐。” 谢兰馨道:“记住谢姨的话…” 韦慕岚道:“您是指…” 谢兰馨道:“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忍…” 韦慕岚道:“谢谢您,谢姨,慕岚知道,会牢记心中的。” 谢兰馨道:“跨出这帐篷一步就要开始忍!” 韦慕岚没留意那么多,他也没心情去玩味这句话,应了一声:“是,谢姨,您还有事吗?” 谢兰馨道:“没事了,你走吧!” 韦慕岚道:“谢姨,慕岚走了,将来慕岚会再来看您的。” 一躬⾝,转⾝行了出去——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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