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情仇 第三章 老巨猾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红叶情仇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32 更新时间:2017/9/18 
第三章 老奸巨猾
  天亮了,⽇头冉冉升起。

  韦慕岚由客栈里走了出来,步履之稳健、洒脫,已一如往昔,他换了一件黑⾐,衬托得他那没有笑容的脸上更沉。

  他由客栈里出来后,顺着大街走向了北城。

  他的步履很快,赶过了路上-个个的行人,但丝毫未见勉強,看上去很自然,令人有行云流⽔之感。

  这时候,在他前面走着两个人,那是一⾼一矮两个紫⾐汉子,他两个边走边比手划脚,不知在说些什么。

  渐渐地,韦慕岚走近了,话声也就可以听见了。

  只听那⾼汉子说道;“老吴,你的运气怎么样?”

  矮汉子‮头摇‬说道:“别提了,他娘的,昨天晚上在城外找了大半夜,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八成儿是那些家伙扯蛋。”

  “不,老吴!”⾼汉子道:“是真的,昨天有人看见她,看见她在酒楼卖唱,还是那股子浪劲儿,的,听他们说…”

  矮个子截口说道:“当然了,你他娘的忘了,那夜在灵宝,我一进去就被她搂住,乖乖她一丝‮挂不‬,那⾝⾁…噴,噴,别提了,再说下去我他娘的就忍不住了。”

  ⾼汉子笑道:“本来嘛,要不是为了她那⾝⾁,那股子浪劲儿,你他娘的会老远从灵宝跑来这儿。”

  “没错。”矮胖子猛然一掌,道:“我他娘的打定了主意,要是找不到她我就不走,要是不能再来上一二回,我死都不瞑目。”⾼汉子笑道:“怎么,能有二回你还想三回?”

  “怎么不想?”矮汉子道:“我他娘的玩过的女人不少,就从没见过象她这种…不提了,-句话,有一回就想二回,有:二回准他娘的想三回,谁要不想,谁他娘的就不是人。”

  ⾼汉子笑了。

  韦慕岚的脸⾊更见沉了,他由怀里摸出那幅雪⽩的⾐裙就扯,但是手刚要用力,他又忍住了,旋又把它塞进了怀里。

  他本是要往北城去的,可是前面两个紫⾐汉子折向东方,他竟也跟向了东。

  拐过了街角,矮汉子又开了口:“老⾼你呢?”

  “我?”⾼汉子‮头摇‬说道:“也他娘的;别提了,半夜牌九推下来,差点把子都脫了,不过,还算值得,今天一大早散局的时候,我听说了件稀罕事儿。”

  矮汉子“哦”地一声道:“什么稀罕事儿?”

  ⾼汉子“哈”地一声道:“这件事他的的确稀罕着呢,老吴,你听说过江湖上有采花贼,专‮蹋糟‬人家的小鸠妇、大闺女,你听见过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专找大男人的女贼吗?”矮汉子道:“我当是什么稀罕事儿呢,你他娘的大惊小怪,引么没有,当年那个‘花寡妇’柳眉不就是…”

  “哎!”⾼汉子摆手说道:“别他的不服气,你再听听,叫湖上偶有女贼,也都专找俊美的小⽩脸儿,几曾有专找跟个牛,似的彪形大汉的?”

  矮汉子似乎一怔,道:“这…老⾼,你是说…”

  ⾼汉子道:“别他的这个那个的了,听我的稀罕事儿吧…”

  顿了顿,接道:“昨天晚上,这儿衙门里那位碧眼儿正在搂着被服美梦,被人一巴掌拍醒了,他睁眼要问,却被黑暗里伸来的一只软绵绵的手堵了嘴,他吓了一跳,伸手一摸,你猜怎么着,他又他的吓了一大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矮汉子忙道:“女的?”

  “废话!”⾼汉子道:“不是女的还会是个男的不成,男人的手会是软绵绵的?”

  矮汉子伸了伸脖子,象是咽了口口⽔,没说话。

  ⾼汉子接着说道:“那女的周⾝没挂一丝,脫得精光,那碧眼儿要点灯看个究竟,那女的没让他点,那碧眼儿横了心,心想天外飞来的福,管他的是谁。”

  矮汉子道;“这倒好,瞎子吃馄饨,看不见,可是心里明⽩吃的是香⾁馅儿。”

  ⾼汉子道:“你说这稀罕不稀罕。”

  矮汉子一点头,道:“是他娘的够稀罕。”

  ⾼汉子嘿嘿一笑,道:“更稀罕的还在后头呢,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那女的才走,你猜怎么着,那碧眼儿尽管壮实象牛,爬在那儿动不了了,到现在还没起呢。”

  矮汉子“哦”地-声道:“这么厉害,简直跟我碰上的那个差不多嘛。”

  “不错。”⾼汉子道:“我记得你他娘的那夜就是爬回来的。”

  矮汉子⼲咳一声,窘笑说道:“说不定就是她呢,老⾼,这么看那些家伙没扯蛋,她确实到这地方来了。”

  ⾼汉子道:“本来,既有人看见过她,那还错得了?”

  “好吧。”矮汉子磨拳擦掌,咬着牙狠狠地道:“我他娘的找到底了,就是翻开每一寸地⽪,我也非找到她不可。”

  ⾼汉子‮头摇‬说道:“唉,这女人可真好胃口,竟然不怕碧眼儿⾝上那股子腥膻味儿?

  娘的,想想就恶心,呸!”

  侧转头就是一大口唾沫。

  适时他-怔,悄悄用手肘碰了碰矮汉子,矮汉子机灵,没动声⾊,可是也没再说话,两个人突然加快了步履往前走。

  他两个步履这一加快,韦慕岚脚下自然也就快了些。

  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僻静地方,他两个忽然分开,向前窜出两步,然后霍地转过了⾝。

  韦慕岚毫无惊慌意外的,跟着停了步。

  六⽇相接,那⾼汉子沉着一张马脸,冷然说道:“朋友,跟到这儿该够了!”

  韦慕岚淡然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汉子一笑道:“朋友倒是会装佯的,你不是在缀着我两个吗?”

  韦慕岚微一点头,道:“不错,怎么样,”

  ⾼汉子呆了一呆,道:“怎么朋友又变得慡快了?”

  矮汉子冷冷说道:“既然装不成了,自然只有大方点。”

  “朋友!”⾼汉子哈哈一笑,道:“光眼里不进砂子,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哪条路上的,缀着我两个是什么意思,慡快的说吧,只要我两个能办得到,咱们就个朋友也无妨。”

  韦慕岚道:“我是江湖路上的,跟着你两个到这儿来,只为告诉你两个几句话。”

  ⾼汉子“哦”地一声道:“原来只为说几句话,什么话,朋友你请说吧。”

  韦慕岚抬眼一扫,缓缓说道:“第一,你两个即刻出城离开开封,第二,你两个刚才在路上说的,今后不许再提,如让我听见再有二次…”

  ⾼汉子笑哈哈地道:“怎么样?”

  韦慕岚冷然说道:“别怪我下手绝情,要了你两个的⾆头。”

  矮汉子脸⾊一变,刚要开口。

  ⾼汉子一抬手拦住了他,目注韦慕岚道:“朋友,你说完了吗?”

  韦慕岚道:“说完了。”

  ⾼汉子转向矮汉子道:“老吴,人家说完了怎么着办?”

  说着突然仰天大笑,矮汉子一见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韦慕岚冷着一张俊面,任他两个笑。

  半晌过后,⾼汉子停住了笑,望着韦慕岚道:“朋友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这朋友我两个是定了,非不可,只是,朋友,你连下两道命令总得说个理由…”

  韦慕岚冷然说道:“没有理由,只问你两个听不听。”

  ⾼汉子眉锋一皱,沉昑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嘛,这儿值得留恋,暂时我还不打算离开开封,至于后者…”望向矮汉子,道:“老吴,你以后还说不说了。”

  矮汉子笑了笑道:“我以后不说了,不过,现在我却想再说个痛快。”

  ⾼汉子一抬手,笑道:“那么,就说一段给这位朋友听听。”

  矮汉子咧嘴一笑,道:“我先说段帐篷里的…”

  “缺德!”⾼汉子笑道:“老吴,别缺德,也许那娘儿正是这位朋友的老婆,别让人脸上太难堪,拣段淡一点的吧。”

  矮汉子笑道:“你懂什么,‮辣火‬一点的才够味儿,绿头巾他戴的多了,还有什么难堪不难堪的,朋友你留神听着…”

  他顿了顿,才要开嘴接话,韦慕岚一个跨步,已然到了他面前,两眼森冷暴视着他。

  矮汉子一怔,一惊,旋即笑道:“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原来你真有两下子,对,站得近些听得清楚,那‮夜一‬,在灵宝…”

  韦慕岚出掌如电,一下扣上他的喉结,矮汉子立即咧了嘴,一抬右掌,他要反击。

  韦慕岚五指一紧,道:“你动一下试试!”

  矮汉子憋了气,脸涨得发紫,手挥,两只脚踢,只是叫不出一声。

  ⾼汉子定过神来,大喝一声,跨步欺到,翻腕一柄尖刀,飞快地递向韦慕岚后心。

  韦慕岚背上象长了眼睛,提着矮汉子猛然-个转⾝,把矮汉子直向刀尖上送去。

  ⾼汉子大惊失⾊,要收势已经来不及了,硬生生的一偏腕“叱”地-声,-刀扎进子矮汉子的胳膊上,疼得矮汉子⾝形一抖。

  ⾼汉子忙道:“老吴,我不是…”

  韦慕岚飞起一腿,脚尖在他‮腹小‬上点了一下,他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刀还在矮汉子胳膊上。

  韦慕岚五指又一松,矮汉子双手脖子,爬在地上好半天才过气来,胳膊上的疼也顾不了了。

  韦慕岚冷然说道;“你两个,给我站起来。”

  那两个还真听话,缓缓地站了起来,矮汉子脸上有了⾎⾊,⾼汉子额头汗珠子直流。

  韦慕岚道:“我的话,你两个听见了吗?”

  ⾼汉子勉強地点了点头。

  韦慕岚转注矮汉子,道:“你呢?”

  矮汉子忙道:“听见了,听见了。”

  韦慕岚道;“听见了就好,下回没这么便宜,再让我在开封碰上,或者再让我听见二回,你两个小心自己的两条腿跟一⾆头。”

  ⾼汉子咧了咧嘴道;“技不如人,我两个没话说,也只有任宰任割,只是,朋友,你留个万儿,⽇后好…”韦慕岚双眉一扬,道:“好怎么办?找我好了,我随时随地恭候,听着,我叫韦慕岚…”

  ⾼汉子神情猛震,后退一步,急道:“号称剑掌双绝的韦…”

  “不错!”韦慕岚道:“那就是我!”

  ⾼汉子肚子不疼了,汗流得更多,一拉矮汉子转⾝狂奔而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好不愧狈。

  望着那一⾼一矮两个背影,韦慕岚笑了。

  但旋即笑容敛去,脸上再度浮上霾,那种神⾊,较适才刚出客栈时更沉,更冷,突然掉头往北而去。

  这地方,刹那间又归于寂静,空

  片刻之后,他来到北城一座大宅院前,这座大宅院很宏伟,也很深沉。

  这座大宅院跟开封城别处的大宅院有点不一样。

  这座大宅院跟开封城别处的大宅院的差别,是在这座大宅院门前有一条小河,⽔⾊清澈,小河上,还;-跨着一座朱栏小桥,真是居于城镇,兼具乡居‮趣情‬。

  这时候,这座大宅院的两扇朱漆大门,正紧紧地关闭着,静静地,听不见一点声息。

  韦慕岚站在河边桥头向大宅院打量了一阵之后,迈步走上小桥,过了小桥,直抵门前,他停了步,提-扬声发话:“门里可有人在?”

  只有他劲力十⾜的话声划破寂静,萦绕长空,听不见有人答应,大宅院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韦慕岚双眉微挑,提气又问了一声。

  这回话声方落,两扇朱漆大门豁然大开,一名长眉细目,圆胖脸的⽩⾐汉子当门而立,目光森冷地扣量韦慕岚一眼,发话说道:“尊驾可是剑掌双绝韦慕岚少侠?”

  韦慕岚微微一愕,毅然点头,道:“不借,正是韦慕岚,阁下是…”

  长眉细目圆胖脸⽩⾐汉子道:“有劳韦少侠动问,我姓邢,忝为莫府总管,敝上已恭候韦少侠尊驾多-,韦少侠请!”

  言罢,跨出门槛,侧⾝摆手,敢情人家早知道他韦慕岚会来了!韦慕岚呆了一呆,道:

  “怎么?贵上知道我会登门拜访!”

  姓邢的长眉细目圆胖脸汉子微一点头,道:“是的,韦少侠!”

  大概是莫振华回来了,韦慕岚想了想,也未再多问,多问了也惹人笑话,当即迈步登上石阶。进了大门,姓邢的长眉细目圆胖脸汉子随手拴上两扇朱漆大门,摆手说道:“韦少侠跟我来!”

  当先向里面行了进去。

  转过了影壁墙,韦慕岚目光所及,不由微微一震,这莫家的气魄好大,前院两边各一列好几间房子,中间一条石板路直通大厅,石板路两边,隔几尺便蹲着一只大狗,算算总共有十二只之多,韦慕岚一眼便看出那是⽝中最勇猛凶恶的西蔵獒⽝!莫沧江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獒⽝,⼲什么用的,护院吗?要真为护院,加上他莫府的⾼手,这大宅院真可以说是龙潭虎⽳,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了,等闲的人休想越雷池一步。

  这些獒⽝见有生人进来,或许因为有姓邢的总管陪着,不吠不动,只将两眼虎视眈眈地望着。

  韦慕岚月了意,为防万一,他‮腿两‬及双臂都略凝了功力!只听姓邢的总管笑道:“韦少侠不要怕,这些狗温驯得很!”

  分明这是讥讽,韦慕岚淡然一笑,道:“多谢邢总管,几只畜生我还不会放在心上!”

  “那是!”姓邢的总管笑道:“我忘了,韦少侠号称剑掌双绝,为眼下武林第一好手,不过,韦少侠仍请留意,别小看了这些畜生,它们每一只⾜抵四五个寻常⾼手!”

  “的确!”韦慕岚笑了笑道:“獒⽝之凶恶,‮忍残‬,为⽝中之最,再加上贵府的豢养,‮教调‬,的确是防卫外敌的绝佳法宝!”

  说话间已登上大厅石阶,姓邢的总管侧⾝摆手。

  “韦少侠请进!”

  韦慕岚没有客气,昂然行了进去。

  大厅里,摆设豪华考究,壁上分悬出自名家手笔的字画,琳琅満目,美不胜收,看来莫沧江不但是位⾼手,而且还算得⾼人。

  ⼊座坐定,献上了香茗,姓邢的总管欠⾝说道:“韦少侠请稍侯,我这就去请敝上。”

  韦慕岚欠⾝抬手,道:“邢总管请便!”

  姓邢的总管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姓邢的总管去后,韦慕岚抬眼四下打量,发现壁上悬挂着的,除了名家的字画外,还有当今河南的几位权势显赫的大官大老爷的亲笔题字,论官衔,最小的是知府。

  莫沧江真有办法,他能跟官府衙门打上这么样的道。

  正观赏间,厅外步履响动,姓邢的总管陪着一名秃了顶的矮胖老人走进大厅。

  秃顶胖老人穿一袭古铜⾊的长衫,一进门便含笑说道:“是韦少侠当面?”

  韦慕岚站了起来,道:“正是韦慕岚,老先生是…”

  姓邢的总管道:“韦少侠,这位就是敝上。”

  韦慕岚含笑点头,道:“原来就是莫老先生,我久仰…”

  胖老人道:“不敢,老朽正是莫沧江,少侠请坐。”

  宾主坐定,姓邢的总管又为莫沧江送上一杯香茗,喝了两口茶后,莫沧江⼲咳一声道:

  “少侠莅临,蓬壁生辉,老朽本人也增添了不少光辉!老朽有失远,当面恕罪。”

  韦慕岚道:“好说,是我鲁莽。”

  莫沧江道:“少侠忒谦了,少侠屈驾枉顾是…”

  韦慕岚道:“我的来意。令郞想必已对莫先生作过详禀。”

  莫沧江捋着胡子笑道:“少侠提起了⽝子,老朽脸上无光,甚感‮愧羞‬,又要向少侠致歉赔罪了,听⽝子言及酒楼事,以及在城外荒郊用歹毒暗器伤了少侠事,老朽气怒无似,当即将他痛责一顿,并囚噤后面柴房中要他闭门思过,如今老朽敢再向少侠致歉赔罪,少侠的伤势倘尚未痊愈,老朽愿负切责任。”

  韦慕岚笑了笑道:“莫老这么-说,倒叫我不好意思了,我也有得罪令郞之处。”

  莫沧江连连摇手地道:“误会,误会,纯属误会,他是学艺不精,自讨苦吃,怨不得少侠,少侠莫再提。”

  韦慕岚淡然笑道:“我遵命,我的来意莫老既已尽知,那么,可否请莫老赐知当年谢姑娘…”

  莫沧江微-‮头摇‬,轻叹说道:“老朽所以恭候少侠侠驾莅临,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要向少侠致歉赔罪,另-方面,也是要借这机会向少侠说个清楚,以免⽇后再有牵连,使得老朽这退隐之人难以安宁…”

  韦慕岚“哦”地-声道:“那么莫老请说,我洗耳恭听。”

  “好说。”莫沧江谦逊了一句,想了想之后,抬眼说道:“关于谢家姑娘,人人都知道她在二十年前被金主送往关外和好蒙古人去了,唯独老朽知道她并没有被送往关外。”

  韦慕岚揷口说道:“是的,莫老,所以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仍到开封来寻找谢姑娘的下落。”

  莫沧江点了点头,道:“少侠没有找错地方,若是听信传言,跑到关外蒙旗去,那就要徒劳往返,⽩跑-趟了,少侠是怎么知道谢姑娘未被…”

  韦慕岚道:“是家义⽗据许多迹象推测的。”

  莫沧江“哦”地一声道:“但不知韦大侠是据哪些迹象,推测谢姑娘未被送往关外的?”

  韦慕岚微一‮头摇‬,道:“家义⽗只告诉:戊,他当时许多迹象推测谢姑娘未被送往关外,至于是据哪些迹象,他老人家并没有说。”

  莫沧江颇感失望地又“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原来韦大侠没有明告…”

  一顿,接问道:“韦大侠近年来安好?”

  韦慕岚神情一黯,道:“不瞒莫老,家义⽗已然去世多年了。”

  莫沧江细目中飞闪异采,忙道:“少侠原谅,老朽不知…”

  韦慕岚微一‮头摇‬,截口说道:“莫老,生老病死,人人在所难免,这也没有什么。”

  莫沧江叹了口气,不胜感慨地道:“韦大侠当年武林称尊,⽟书生威震宇內,想不到曾几何时竟已作古,滚滚长江东逝⽔,浪花淘尽英雄,翘楚如何?奇绝又如何?看来老朽这急流勇退,乐享几年清福的做法是对了…”

  韦慕岚没有接话。

  话锋微顿之后,莫沧江接着说道:“⽇前听⽝子言及少侠找寻谢姑娘事,老朽犹以为事隔二十年,韦大侠尚未能忘情于谢姑娘,谁知道…”

  韦慕岚道:“事实上他老人家临终时,犹念念不忘谢姑娘。”

  莫沧江叹道:“韦大侠真是古今第一情种,事隔二十年,昔⽇青丝早巳变成⽩发…”

  目光一凝,忽然接问道:“对了,少侠,韦大侠既已作古,少侠还千里迢迢地来到开封找寻谢姑娘⼲什么?”

  韦慕岚迟疑了一下,道:“家义⽗临终前有几句遗言,嘱我务必找到谢姑娘转告于她,所以我才来到开封…”

  莫沧江“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奉了遗命,少侠,老朽听说…”

  韦慕岚截口说道:“莫老原谅,我急于知道谢姑娘的下落。”

  莫沧江呆了一呆,倏然失笑,道:“是老朽糊涂,失礼,老朽这就说,这就说…”

  顿了顿,接道:“少侠,当年谢姑娘本是要被送往关外的,那是因为金主还没有见到谢姑娘的面,及至后来金主一见着谢姑娘,惊为天人,说什么也不肯把谢姑娘送往关外去了,听说金主当时曾表示,他宁愿亡国也不愿把谢姑娘送到关外去…”

  韦慕岚道:“于是谢姑娘就被留在金廷了?”

  莫沧江微一点头道;“谢姑娘留是被留下了,可是谢姑娘福薄,不,该说是那位金主福气不够才对,谢姑娘被留在金廷的第三天晚上,就…就…就…”

  韦慕岚神情一紧,急道:“莫老,就怎么了?”

  莫沧江一叹说道:“少侠,事情,迟早总是要说的,少侠也早晚总会知道的,谢姑娘在被留在金廷的第三天晚上就去世了。”

  韦慕岚一震,变⾊而起,急道:“莫老,这,这是谁说的?”

  莫沧江満脸悲⾊地‮头摇‬说道:“少侠,知道这件事的,连老朽在內,只有三、五个人,谢姑娘的那块墓地,还是老朽找的。”

  韦慕岚颤声说道“莫老,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莫沧江道:“事关重大,老朽焉敢欺蒙少侠,人死不能复生,尚望少侠节哀镇定,这是红颜多薄命,谢姑娘这-‘代奇女子…”‮头摇‬-叹,住口不言。

  韦慕岚人象脫了力,颓然坐了下去,他神⾊怕人,良久,良久,才渐趋平静,缓缓说道:

  “莫老,请告诉我,当年献谢姑娘于金廷的是谁?”

  莫沧江一叹道:“少侠,谢姑娘已然…”

  “不!”韦慕岚一‮头摇‬,道:“莫老,我一定要知道!”

  莫沧江沉默了一下,猛然点头道;“好吧,为洗刷老朽自己…”

  韦慕岚突然说道:“莫老,洗刷自己这四个字何解?”

  莫沧江道:“由酒楼到城外所发生的几件事,难道少侠对老朽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韦慕岚道:“我不讳言,确曾怀疑莫老,至今犹然。”

  莫沧江道:“所以老朽势非洗刷自己不可,要不然老朽今后就没有安宁⽇子过了。”

  韦慕岚道:“那么莫老请说。”

  莫沧江道:“老朽遵命,少侠,当年陷害谢姑娘的人,老朽知道,但只可惜少侠你来晚了三年…”

  韦慕岚扬眉声道;“莫老,这话怎么说?难不成那人已…”

  莫沧江道:“少侠,这个人并不是避仇跑掉了,而是他已经死了。”

  韦慕岚一震忙道:“怎么说莫老,他已经死了?”

  莫沧江道:“是的,少侠,他已经死了,死于毒疮。”

  韦慕岚沉默了,要找的人死了,已经是一个打击,当年害人的人也死了,这当然又是一个打击。

  默然许久,他抬抬眼说道;“莫老,死了就算了,算他幸运,但我仍要知道一下他是谁。”

  莫沧江细目中异采又闪,点头说道:“老朽当然要告知少侠,少侠,此人是汉人,在金时,曾任开封知府…”

  赵大也提到过,韦慕岚双眉一扬,道:“果真是他…”

  莫沧江微愕说道:“怎么,少侠知道此人?”

  “不!”韦慕岚‮头摇‬说道:“我听赵大说过,赵大说,当年接走谢姑娘的就是他。”

  “不错!”莫沧江点头说道:“赵大说对了,当年以香车接走谢姑娘的,正是他!”

  韦慕岚道:“莫老,他姓什么,叫什么?”

  莫沧江道:“他姓金,叫金太极。”

  韦慕岚眉锋微皱,道:“金太极!莫老,他是什么地方人?”

  莫沧江道:“少侠,老朽明⽩你的意思,金太极不是武林人,他原只是先朝开封府的一名小小推官,金人人侵时,他变节移志降金,一跃而为开封知府,他没有成家,没有子,所以三年前因毒疮不治时,连个披⿇带孝的人都没有。”

  这倒⼲净。

  韦慕岚又沉默了,但即又问道:“莫老认识此人。”

  莫沧江道:“老朽何止认识他,不瞒少陕说,当年他任开封知府的时候,老朽是他府里的护院教习。”

  韦慕岚“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

  莫沧江苦笑说道:“所以老朽才命赵大夫就近留意打听谢家事的人,尤其要留意姓韦的,那是因为老朽怕韦大侠误会,也把老朽牵连在內,不得不出此下策,假如老朽当年也有份的话,闻及少侠找来,老朽早跑了,断不会在家恭候少侠侠驾。”

  韦慕岚沉昑了一下,道:“莫老可知道姓金的为什么要害谢姑娘吗?”

  莫沧江‮头摇‬说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不过以金太极时常提及⽟书生韦大侠看,他害谢姑娘,多半是为了对付韦大侠。”

  韦慕岚道:“家义⽗跟他何仇何恨。”

  莫沧江道:“这老朽就不知道了,难道少侠也不知道吗?”

  韦慕岚‮头摇‬说道:“跟在他老人家⾝边十多年,我从没有听他老人家提到过金太极三个字。”莫沧江呆了一呆,道:“那,那就令人难懂了。”

  韦慕岚站了起来,道:“多谢莫老相告,我要告辞了,请莫老告诉我,谢姑娘的坟墓在什么地方?”

  莫沧江忙跟着站起,道:“少侠是要…”

  韦慕岚道:“⾝为晚辈,我应该到她坟前去看看,也应该到那儿去行个礼去。”

  莫沧江微一点头,道:“少侠说得是,只是少侠该在老朽这儿吃过饭…”

  韦慕岚‮头摇‬说道:“不,多谢莫老好意,近期內我如果不走,自会再来拜望的。”

  莫沧江道:“既如此,老朽不敢強留,容老朽换件⾐裳,再陪…”

  韦慕岚忙道:“不敢劳动大驾,莫老只须告诉我墓地所在就行了。”

  莫沧江勉強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么老朽就不陪少侠了,谢姑娘的坟墓就在她自宅內…”

  韦慕岚一怔,道:“怎么?谢姑娘的坟墓就在谢家?”

  莫沧江点头说道;“是的,少侠,这还是老朽的主意,落叶归,谢姑娘死得苦,不应再孤伶无依。”

  韦慕岚微一点头道;“说得是,多谢莫老,我告辞了。”

  微一拱手,大步出厅而去。

  莫沧江急步跟了上去,道:“少侠,对老朽…”

  韦慕岚转回了⾝,淡然笑道:“莫老,冤有头,债有主,韦慕岚不是不分黑⽩,不论是非的人,莫老尽请放心乐享天年。”莫沧江⾝形倏颤,扑簌簌挂落老泪两行,动地道: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老朽这里…”

  韦慕岚一抬手,道:“莫老,我忘了问了,莫老也忘了告诉我,谢姑娘是怎么死的?”

  莫沧江一时未答,沉昑了一会始道:“这个老朽敢说当时谢姑娘是不甘以汉家女儿清⽩⾝屈事金主,故而呑金自尽的。”

  韦慕岚神情一黯,道:“多谢莫老。”

  突然长⾝而起,破空飞而去。

  莫沧江没想到韦慕岚会这么走,立时怔住。

  但是他霎时间就定过了神,眼望韦慕岚⾝影逝去处,⾝躯抖动,脸上的神⾊难以言喻,也令人难以意会万一,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感受,在想些什么。

  又是晌午的时候,韦慕岚到了谢家废宅前,他没有惊动赵大夫,他绕到了谢家后门。

  谢家的后院门,紧紧地关闭着,韦慕岚试着用手一推,门没有开,却砰地一声倒了,敢情那扇门已经腐朽得不能用了,门一倒,惊起了后院里的狐鼠,长可及膝的野草里,一阵沙沙连响。

  韦慕岚抬眼內望,后院里的亭、台、楼、榭,都半隐在野草丛里,触目荒芜凄凉,令人心酸。韦慕岚暗暗一阵感叹之后,举步走了进去。

  一进后院门,他很快地看到了一座孤单‮立独‬的青冢,那座青冢,座落在后院西角,面对一座飞檐狼牙朱栏碧瓦的小楼,冢前还竖有一块小小墓碑。韦慕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动,迈步走了过去。

  到了青冢前再仔细一看,没错,果然没错,这就是那位绝代红粉,人称不世奇女谢姑娘的埋骨处,芳魂傍依所在。

  那块小小的墓碑上写着:

  “金惠妃谢兰馨之墓”

  韦慕岚双眉一扬,俯⾝出掌,硬把墓碑上的字迹用掌力抹掉,然后运指疾书,重又写上了一行字迹,写的是“韦夫人谢氏兰馨之墓”

  写毕,他肃立墓前,喃喃说道:“谢姨,二十年前慕岚没有见过您,二十年后的今天,慕岚来了,可是他只见到您矗立着墓碑长満了草的坟,这感受,泉下的您应该明⽩,能不可怜慕岚?”

  “慕岚奉义⽗遗命前来找您,二十年前他老人家迟了一步,:十年后的今天⾝为晚辈的慕岚也迟了一步,难道这是天意?”

  “谢姨,您的当年,以及您跟他老人家的情变,慕岚听他老人家常说起,您跟他老人家邂逅于偶然,分离于不得已,谁知一别成永诀,难道这是天嫉佳偶良缘?不,谢姨,这完全出自奷人的一手陷害,您请安息,他老人家已先您而去,望您能前往相觅为伴,永不再分离,慕岚不惜一切,也要找出那奷人贼子手刃之,一俟事了,慕岚再来移您的遗骸于他老人家左右。”

  “生未如愿,死后当结连理,慕岚斗胆为您二位尽点心意,从此您是慕岚的义⺟,容慕岚叩拜。”

  话落,他略整⾐衫,大礼拜下,默跪良久才站了起来,站起来后,他双目微,又道:

  “义⺟,慕岚虽没见过您,但他自听说到您的那一天起,一直思慕您到如今,尤其如今,他更悲痛,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本不会这样的,也许这就是缘,您说是不?”

  “义⽗命慕岚来找您,一方面是要慕岚来向您请安,另一方面是要慕岚把‘紫贝叶’带来,使两份‘紫贝叶’合璧,以便按两片‘紫贝叶’上所载,找寻那册秘芨,如今…”

  抬头悲吁,接道:“慕岚已不愿多求了,这片‘紫贝叶’当初是您送给他老人家的,如今慕岚把它留还给您了。”

  说着,探怀摸出了一个⽩绫小包,打开⽩绫小包,里面是一片⾊呈紫红的贝形树叶,那大概就是“紫贝叶”了。

  (印度贝多罗树之叶,简称贝叶,因印度人多以之写经,故亦称经曰“贝叶”)韦慕岚看了那片“紫贝叶”一眼,旋即蹲下,去在墓碑后挖了一个洞,把那片“紫贝叶”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掩上了土站了起来,默立了片刻,他道:“义⺟,慕岚走了,等手刃奷人贼子后,慕岚会带着鲜花,带着香烛再来,把您遗骸移葬于他老人家左右。”

  说完,他又默立了一会儿,这才转⾝走开,临别谢家后门时,他犹回⾝向那座青冢望了几眼。

  他走了,这谢家废宅又归于寂静、空

  一只野鼠由墙下的洞⽳里探出了头,但很快地它又缩了回去,不为别的,只为那座青冢前仍站着个人。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看背影,他绝不是韦慕岚去而复返。

  突然,他弯下了,扒开了墓碑后面的坟土,取出了那片“紫贝叶”又掩好了土,而后带着一阵得意狞笑腾⾝而起,向谢家废宅的前院不见了。

  来去就这么一刹那工夫,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就象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这回,这谢家废宅是真的空,真的寂静了,那只野鼠放心大胆地从洞里钻了出来,一窜没人了草丛里。

  跟着,别的洞⽳里也有了动静。

  没多久,这谢家废宅后院里又“热闹”了起来…

  韦慕岚落寞地往前走着,他打算回客栈去,然后离开开封,回到他的来处去。

  这一趟开封,他可以说毫无收获,有的只是一连串失望的打击,这,很够他受的了。

  刚踏上客栈所在的那条街,他一眼瞥见由客栈里鱼贯走出了十个人,十个打扮利落的人。

  那十个,有五个是中原武林人,另五个则是武士装束的碧眼⻩须彪形大汉。

  韦慕岚不知道这十个是⼲什么的,不过他直觉地感到情形有点不大对劲儿,当即闪避到街旁廊檐下。

  转眼间那十个走近了,顺着大街走了过去,这时候,韦慕岚听见他们的谈话,只听一个尖细的话声说道:“娘的,那小子跑到哪儿去了,准是闻风溜掉了。”

  说话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瘦削黑⾐老者,瞧模样活象一只穿了⾐裳的大马猴。

  一名碧眼⻩须大汉冷哼说道:“谁说的,是哪个狗娘养的给他透的风,再不然就是你们瞎了一双眼,弄错了。”

  那尖嘴猴腮瘦削老者‮头摇‬说道:“大班头,绝错不了,你没听那伙计说,那小子确是住在这家客栈里的吗?他只是出去了…”

  “放你的庇。”那碧眼⻩须大汉瞪眼说道:“咱们等了大半天,为什么不见他回来。”

  说着话,那十个走远了,话声虽仍听得见,但假如再走远几,那就不可能再听得见了。

  韦慕岚迟疑了一下,沿着廊檐跟了下去。

  这一跟,当然话声仍清晰可闻,只听那瘦削黑⾐老者道:“大头,没等着他有什么关系,大概是那小子有什么事耽误了,别心,他不回客栈便罢,只一回来,我敢担保,他就是长了翅膀也不走了。”

  碧眼⻩须大汉冷哼说道:“听你的口气,好象有把握似的,好,要是拿不着那小子,我就拿你抵罪。”

  瘦削黑⾐老者忙道:“大班头,我是说只要他回客栈…”

  碧眼⻩须大汉道:“我知道,你当我不讲理吗,难道他不回客,我也会要你硬变个他出来吗?”

  瘦削黑⾐老者忙又赔笑说道:“说得是,说得是,大班头对下来严明得很,怎会是个不讲理的人,不过,:欠班头,有一点我却不懂…”

  碧眼⻩须大汉道:“你不懂什么?”

  瘦削黑⾐老者道:“那小子一没做案,又不犯法,为什么非拿他不可?”

  碧眼⻩须大汉哼了一声道:“这你别问,就连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上面待下来的,要拿他就是要拿他,拿到了自有你们的好-,拿不到也必有你们的祸事,记住这个就行了。”

  瘦削黑⾐老者忙点头说道:“是,是,是,大班头,我几个记住了,我几个记住了,只是,大班头,听说那小子⾝手很⾼很扎手呢。”

  碧眼⻩须大汉冷冷说道:“是的,你怕吗?”

  瘦削黑⾐老者窘笑说道:“怕倒未必,只是,只是…”

  碧眼⻩须大汉道:“只是什么,你们中原人就这么胆小,在我们蒙古人眼里,那小子不过是土瓦狗难堪一击,只要一伸手,定然是手到擒来,你信不信?”

  瘦削黑⾐老者哪敢说不信,不信也得说信,忙将头连点,一连说了好几声信。

  碧眼⻩须大汉笑了,笑得很狂傲,很得意。

  直到此时,他们始终没说明那小子是谁,可是韦慕岚心里有几分怀疑,他怀疑他们找的是他。

  可是,正如那瘦削黑⾐老者所说,他一没做案,二没犯法,凭什么找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人拿一个人,或者是杀一个人,又需要什么理由呢?他这里心念电转,那边那瘦削黑⾐老者又说了话道:“大班头,那个妞儿有消息吗?”

  ⼊耳一声妞儿,韦慕岚心里一动。

  随听那碧眼⻩须大汉说道:“不知道,还没听说。”

  “这就怪了。”那瘦削黑⾐老者道:“那小子好好住在客栈里,等咱们找上门来,他却出去了,且一出去就是这么久,那妞儿也一直在禹王台附近,但不到‮夜一‬工夫也没了影儿,难道是巧合?真透着琊?”

  “禹王台”三字又听得韦慕岚心头一震,他明⽩了,这批人除了找他之外,也在找温娃娜,可是,他也不明⽩这批人找温娃娜又为了什么?碧眼⻩须大汉冷哼一声说道:“放庇州‘么巧合,分明是有人通了风,报了信。”

  瘦削黑⾐老者‮头摇‬说道:“我想不出有什么人会给他们通风报信。”

  碧眼⻩须大汉道:“那么你说咱们为什么找不到他俩?”

  瘦削黑⾐老者道:“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顿了顿,他接问道:“大班头,上面待咱们找那妞儿,又为了什么?”

  碧眼⻩须大汉冷冷说道:“你只知道这也是上面待的就行了。”

  瘦削老者没再问,他们这一行,也未再说话,看看路,这地方离客栈又不近了,韦慕岚停步想了想,转⾝折了回来。

  他明⽩,这批人必留有人手在客栈等他,与其对付这一批,不如回客栈去对付留守的人。

  回到了客栈,一个伙计正站在门口,一见他回来,立即神⾊惊慌地了出来,紧张万分地低低说道:“客官,刚才有官里…”

  韦慕岚截口说道:“小二哥,我知道,我看见了。”

  那伙计一怔,旋又说道:“客官,你快走:吧,他们有人留守,正声里边等着你呢。”

  韦慕岚微一点头,道:“谢谢你,小二哥,这我也知道,我听见他们说了,他们留了几个在这儿?”

  那伙计抬手一比,道:“六个!”

  韦慕岚道:“是汉人还是…”

  那伙计道:“都是汉人,他娘的,皇帝让人家做了,地方也让人家占了,他娘的一个种的还不帮一个种的…”

  韦慕岚微微一笑道:“难得你深明大义,只是,小二哥,这种话以后最好还是少说,别为自己招祸,论起罪来可不轻呢。”

  伙计吓⽩了脸,但旋即他咬牙说道:“我他娘的怕个鸟…”

  韦慕岚笑了,他没再多说,迈步往里走去。

  伙计忙伸手一拦,叫道:“客官,你怎么还往里去,这不是自己往网里钻吗?”

  韦慕岚道:“我不进去怎么行,我还有东西。”

  伙计截口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

  说着转⾝就走。

  韦慕岚手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道:“小二哥,他们会让你拿吗?你这一拿,不正等于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更表示你跟我有串通吗?”

  伙计傻了眼,愣了半晌始道:“客官,东西没有命重要,东西丢了可以再买,要是命丢了,就得等下辈子,我看你还是…”

  韦慕岚微一‮头摇‬,含笑说道:“谢谢你,小二哥,进去我是一定要进去的,你做你的生意吧,别的你就别管了。”

  他松开了伙计,举步又往里走去。

  伙计一抓没抓住,却又不敢往里跟,急得直叫:“客官,客官!”

  韦慕岚没答理,人已走去了老远。

  伙计急得猛一跺脚,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人,明知道…”

  却忽听⾝后响起了冰冷话声:“明知道什么?他傻还是你傻?”

  伙计一惊转过了⾝,眼前并肩站着两个中年汉子,他眼明,-眼就看出这两个就是那一伙的,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出胆战心惊勉強的笑:“二位爷是…”

  右边一个中年汉子冷叱一声:“娘的,你找死。”

  抖手就是一巴掌,伙计満脸开花,嘴里,鼻子里皆冒⾎“哎旷一声,捂脸往后跌退。

  右边那中年汉子抬腿要踢,却被左边那汉子抬手拦住。

  “那小子进去了,没那么多闲工夫,待会ㄦ再来收拾他。”

  说着一抵右边中年汉子,并肩行了进去。

  原来在柜台前谈笑的几个客人,定过神来一窝蜂地往外溜,转眼间跑个精光,伙计没动,他吓瘫了。

  韦慕岚进了后院,直奔他所住的那间上房,那间上房的门虚掩着,他伸手一推就推开了,他没犹豫一下走了进去。

  门后,闪出了两个黑⾐汉子,悄无声息地探手便抓。

  韦慕岚⾝后象长了眼睛,突然说道:“二位,别这么鲁莽,先请坐下,咱们聊聊。”

  那两个黑⾐汉子一惊,硬生生沉腕收势,刹住⾝形。

  韦慕岚缓缓转过了⾝,面含微笑地一抬手,又道:“四海之內皆朋友,二位,别在意,坐呀!”

  那两个黑⾐汉子对觑一眼,然后转注韦慕岚,左边那中等⾝材的残眉汉子冷冷说道:

  “你就是姓韦的小子?”

  韦慕岚笑道:“不错,姓这个韦字害了我,我要是不姓韦,二位就不会留在这儿等我了,更不会招呼不打就出手拿人了。”

  残眉汉子冷然说道:“你错了,留在这儿的,不只我们两个…”

  韦慕岚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窗户外面有两个,屋上也埋伏了两个,连二位在內,共是六个,对不对?”

  残眉汉子神⾊一变,冷然点头,道:“不错,是六个,你的耳目够灵的,怎么样?”

  “怎么样!”韦慕岚笑了“不怎么样,我敢怎么样,几位都是吃粮拿俸的官差,难道我敢冒拒捕之罪,跟六位拼斗一番不成,自然是乖乖地束手就缚了,不过,在我未束手就缚之前,可否请他们四位一起到房里来坐坐聊聊。”

  残眉汉子冷然说道:“我看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几个没有太多的工夫…”

  韦慕岚道:“只当我回来晚了点不就行了吗?”

  残眉汉子道:“你回来得已经够晚了。”

  韦慕岚眉锋微皱,道:“这么说来,二位是本不打算坐坐了?”

  残眉汉子冷然点头,道:“不错,好朋友,跟我们走吧。”

  说着,又要欺步上前。

  韦慕岚微微一笑,眼望着院子里,道:“又来两位,看来你们不止六个。”

  可不是!院子里急步走进了那两个中年汉子。

  残眉汉子转头向外,看了看,旋即收回目光,道:“不错,这两个也是,这就是告诉你,别不识相不知进退,轻举妄动,明⽩吗,朋友,慡快跟我们…”

  韦慕岚道:“我却偏要二位在这儿陪我聊聊,二位,请先答我-句话,我一未犯法,二未做案,为什么要拿我?”

  残眉汉子道:“这你别问我,我们是奉命行事,上面代我们取谁,我们就拿谁,想知道你跟我们去问一问。”

  韦慕岚道:“奉命?诸位是奉碧眼儿之命,上面又在何处?”

  他这句话暗含讥讽,可是残眉汉子没听出来,倒是一句“碧眼儿”听得他脸上变了⾊,他冷叱说道:“你,好大胆,竟敢对官家不敬…”

  只听门外一名汉子接口道:“他是大胆,刚才店里的伙计告诉了他,他还敢往里闯,真是胆大得包了天,不要命了。”

  韦慕岚双眉一挑,森冷目光直过去,道:“你把那伙计怎么样了。”

  门外那汉子诡笑说道:“我把他怎么样了,这还用问?私通叛逆,论罪当斩,你说我把他怎么样了。”

  韦慕岚目中寒芒暴,一点头,道:“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待会儿我找你。”

  门外那汉子仰天一个哈哈,道:“杀人偿命,象他那种,狗不如,别说杀一个,就是杀个十个百个又怎么样?”

  韦慕岚寒脸说道:“谁不是人生⽗⺟养的,你⾝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竟而卖⾝投靠,残害同类,你还有天良吗,对得起祖宗吗?”

  门外那汉子然⾊变,戟指喝道:“你,你,你竟敢骂…好大胆的叛逆,别跟他哕嗦了,拿人吧。”

  随着话声,他当先扑进了门,单掌一探,向韦慕岚当便抓,招式居然颇见快捷凌厉。

  韦慕岚冷然一笑,道:“叛逆,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担当不起,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形一闪,出掌如电,一下搭上那汉子腕脉,猛然往里一带,那汉子整个离地飞起,砰然一声一头撞在炕边上,没见再爬起来。

  另三个大为惊怒,叱喝声中,各以手探,寒光闪处,三柄长剑已分别掣在手中一起闪⾝扑了过来。

  韦慕岚一探际,铮然一声,一柄其薄如纸,宽不到两指的软剑寒芒呑吐,灵蛇一般地卷了过去。

  只听一声惊呼划空而起:“好大胆的叛逆,竟敢私蔵利器…”

  不错,韦慕岚进城的时候,刀马都给了守城的元兵,但是他里还蔵着一柄软剑没人知道。

  剑锋至处,那三个惊叫而退,再看时,那三个每人前多了一道剑痕,⾐裂⾁现,只未见⾎,分寸捏得好准,不愧剑掌双绝。

  虽然没伤肌肤,夷然无伤,但那三个却三魂落了两魂,吓出了一⾝冷汗,个个⽩了脸,僵在当地。

  只听韦慕岚冷然说道:“我不愿为己太甚,也不愿在客栈里伤人,趁我还能控制自己之前,回去思过痛改,要是下次…”

  猛听砰然一声,后窗粉碎,断木纸片飞扬中,两条人影先后掠进,掌中寒芒呑吐,直指韦慕岚后心要害。

  韦慕岚冷冷一笑,道:“背后伤人的无聇东西。”

  软剑抖起,往后一抛,两声惨呼起处,⾎光崩现,两个黑⾐汉子抱着手臂満炕滚,炕边上,有两只⾎淋淋、握着软剑的断手,韦慕岚没回头看一眼,目中寒芒视眼前三个,道:

  “这还算便宜的,再有不知天⾼地厚的,断的将不止是一只手了,言尽于此,是走是拼,任你们。”

  那三个互觑一眼后,残眉汉子战战兢兢地道:“可容我们把受伤的带走?”

  韦慕岚微一点头,道:“可以,但得把地上的那个留下,我还有用他之处。”

  残眉汉子面有难⾊,迟疑着道:“这…你叫我们回去…”

  韦慕岚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让你三个全⾝而退,而且带走两个受伤的,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你要知⾜。”

  残眉汉子犹豫了一下,猛一点头,道:“好吧。”

  没再多说,偕同一名同伴上前,扶起了炕上那两个断了手的,匆忙地退出上房,狼狈而去。

  自然,屋上的那两个连面也没敢露就也跟着走了。

  人走⼲净了,韦慕岚所住的这间上房里还留着两柄软剑,两只⾎淋淋的断手,还有那打了伙计一巴掌的汉子。

  韦慕岚把软剑往茶几上一投,一脚把地上那汉子踢翻了过来,然后抄起茶壶一壶凉茶泼了下去。

  那汉子只是被碰昏了,经凉茶一泼,立即醒了过来,摇了‮头摇‬,定了定神,再张目一看,连忙翻⾝跃起。

  韦慕岚适时喝道:“坐在那儿,别动!”

  那汉子还真听话,当真地没敢往起站。

  韦慕岚又道:“你转过头去往⾝后看看。”

  那汉子瞪眼惊恐地道:“看…看什么?”

  韦慕岚道:“你转过头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汉子迟疑地缓缓转过头去,当然,他看见的是那两只⾎淋淋、犹自握着软剑的断手。

  他吓的机伶一颤,脫口惊呼,猛然跃起,转过头来望着韦慕岚、骇声说道:“是,是你砍落的…”

  韦慕岚微一点头,道:“不错,是我,你是不是也要试…”

  那汉子忙道:“韦,韦,韦少侠,我并没有杀那伙计…”

  韦慕岚“哦”地一声道:“怎么!你没有杀那伙计。”

  那汉子头摇得象货郞鼓,急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杀他,你要是不信,可到前面看看去。”

  韦慕岚微一‮头摇‬,道:“用不着看了,我信,那么,你把他怎么样了?”

  那汉子忙道:“我,我只打了他一巴掌。”

  韦慕岚道;“会武的人一指头也能要人的命,何况是一巴掌,你那一巴掌打在了他什么地方?”

  那汉子道:“打,打在了他脸上。”

  韦慕岚道“恐怕不轻,他怎么样了。”

  那汉子道:“他,他,他只流了点⾎。”

  韦慕岚淡然一笑,道:“只流了点⾎,你说得倒轻松,我试问,你愿意轻易流⾎吗。”

  那汉子没说话,说不愿意不好,说愿意更糟。

  韦慕岚道:“我想你大概不会愿意,别说是你,就是任何人也不愿平⽩无故轻易流⾎,你说对吗?”

  那汉子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是的,韦少侠。”

  韦慕岚淡然一笑,道:“那好办,既然你不愿意流⾎,咱们就谈个条件,我不让你流⾎,更让你全⾝而退,你看怎么样?”

  那汉子点了点头,道:“韦少侠,那当然好,换了谁谁也会愿意。”

  “说得是。”韦慕岚笑了笑,道:“你据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我放你走,但是我话说在前头,可要据实,要不然的话,你不但要流⾎,而且要把打人的那只手留下,跟这两只断手做个伴儿。”

  那汉子机伶一颤,忙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据实回答,一定“…”“那好。”韦慕岚截口说道:“如今你先答我头一问,你是哪个衙门里的?”

  那汉子没敢迟疑,立即应道:“我,我是知府衙门的。”

  韦慕岚点了点头,道:“嗯,知府衙门。这衙门不小,那几个碧眼儿也是知府衙门里的吗?”

  “不!”那汉子‮头摇‬说道:“那五位不是:知府衙门的,是总管府的。”

  韦慕岚“哦”地一声道:“原来那五个不是知府衙门的,而是总管府的,这我就不懂了,据我所知,总管府的总管,都是由汉人充任的,那些碧眼儿,他们会听命于汉人吗?”

  那汉子点头说道:“是的,是的,韦少侠,总管府的总管,按官制是都由汉人充任的,他,他们也向来不会听汉人的,可是这位总管不同于别的汉人总管,也唯有他这个总管府里有蒙古人供他指挥。”

  韦慕岚又“哦”地一声道:“他这个总管跟别的总管有什么不同,难道他比别人了不起,有什么过人之处,别人难及的才能?”

  那汉子‮头摇‬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跟别的总管不同,蒙古人愿意听他的。”

  韦慕岚点了点头,沉昑了一下,道:“这么说,你们是奉那几个碧眼儿之命行事,他们却是奉那位汉人总管之命拿人了,可对?”

  那汉子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的,韦少侠,是这样的!”

  韦慕岚道:“你知道那位汉人总管,为什么把我指为叛逆,派人拿我么吗”

  那汉子‮头摇‬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没说,我们也不敢问,他们命我们拿人,我们就拿人,反正我们吃粮拿俸,⼲的就是这种事。”

  韦慕岚又沉昑半晌之后,突然抬眼说道:“那位总管府的总管,他姓什么,叫什么?”

  那汉子道:“韦少侠,我只知道他姓秋,别的就不知道了。”

  韦慕岚眉锋微皱,沉昑说道:“他姓秋?”

  那汉子点头说道:“是的,韦少侠,他姓秋。”

  韦慕岚一点头,道:“我知道了,他姓秋…听说,你们同时还要找一个女子。”

  那汉子道:“是的,韦少侠,这也是他们待的。”

  韦慕岚道:“你可知道,他们找那女子⼲什么?”

  那汉子迟疑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丝強笑,道:“这我听说了一些,听说达鲁花⾚见过她,认为她长得人间少有,世上无双,想把她收到府里去。”

  韦慕岚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双目微挑,道:“你是听谁说的?”

  那汉子道:“他们,听他们说的,他们有一次酒后闲谈,我听见了,听他们说,那女的不是什么正经人…”

  “够了。”韦慕岚扬眉截口说道:“谁说那女的不是正经人…”

  那汉子会错了意,忙道:“人家都这么说,说那女的是个卖唱的,很有名,她每到一个地方,总要找几个俊男人…”

  韦慕岚陡然喝道:“别说了…”

  那汉子一怔,韦慕岚吁了一口气,冷冷说道:“那是传说,是流言,是恶意中伤,事实上那女的…总而言之,那是传说,不确实。”

  那汉子怯怯地说:“是,是…韦少侠认识她?”

  韦慕岚点了点头,道:“嗯,我…不,我见过她,我只是见过她。”

  一摆手,接道:“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最后一句话,别再丧心病狂,为异族卖命了,否则下次就别让我再碰上…”

  那汉子如逢大赦,哪敢说一个不字?一边唯唯连声地答应着,一边连连躬⾝地向外退去。

  韦慕岚一抬手,道:“还有,告诉那些人云亦云的人,别再胡说八道,事关一个女子的清⽩,非同小可,今后再有恶意造谣,不管是谁,我要他的⾆头,听明⽩了吗?”

  那汉子忙道:“听明⽩了,听明⽩了,韦少侠,我听明⽩了。”

  韦慕岚没再说话,那汉子一溜烟般,转⾝奔了出去。

  韦慕岚默默地站在那儿,只觉心里好闷,闷得令他难耐,半晌,他长长地昅了一口气,又重重地把它吁了出来,然后,他抄起几上软剑,蔵回里,向那两只断手看了最后一眼,闪⾝掠出门去,再一闪,不见了—— WWw.NIlXS.CoM
上一章   红叶情仇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红叶情仇》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红叶情仇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红叶情仇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