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第十章 疾风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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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满江红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22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十章 疾风劲草 | |
出了刑部,海贝勒命海腾、海骏上马先走,自己则陪着郭璞安步当车地并肩走了回去。行走间,郭璞笑着摇了头:“海爷,您来得正好,再迟一步我就要拚了!” 海贝勒笑道:“那你就非伤在火器下不可!” “说得是,海爷!”郭璞点了点头,道:“可是我总不能束手就缚、任人宰割呀…”海贝勒道:“咱们哥儿们没有束手就缚、任人宰割那一说!” 郭璞笑了,忽改话锋,道:“海爷,您不是奉派到热河行宮去了么?”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 郭璞道:“皇上既是有计划的要杀我,他不会不把⽇子安排好,既如此,您又是怎么赶回来的?”海贝勒眨眨眼,神秘地笑了笑,道:“老弟,我会飞!” 郭璞失笑说道:“海爷,您是怎么知道…” 海贝勒道:“老弟,我也会掏指算!” 郭璞道:“说真的,海爷!” 海贝勒笑道:“老弟,听着,那你就得感谢你那位如今的心上情人,未来的枕边娇了!”郭璞霎时红了脸,窘迫地笑道:“海爷,您这是开玩笑,云珠她…” “不错!”海贝勒哈哈笑道:“我一提到你如今的心上情人,来⽇的枕畔娇,你马上就联想到云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说着,又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他道:“皇上有什么事瞒得了云珠?老弟,你拿去自己看去!”说着,探怀摸出一封拆了口的信,随手递了过去。郭璞接过去菗出信笺一看,不由怔了一怔。 信中的大意,说明了郭璞与“雍和宮”喇嘛在酆都附近遭遇的经过,说的也颇为详尽。署名的也的确是云珠。然而郭璞一看便知,这绝非云珠的笔迹。 他马上想到了梅心,可是梅心的字迹他也见过,这也不是。 那么这究竟是谁? 他心中虽暗暗诧异,嘴里却未加说破,呆了一呆之后,他点头说道:“原来她都知道…”他顿了顿,赧然笑道:“看来我真该谢谢她。” 海贝勒笑道:“怎么个谢法,老弟?预先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好躲在一边窥偷一番,瞧瞧热闹!”郭璞脸又红了,红着脸,他道:“海爷,这封信您是什么时候接到的?” 海贝勒道:“就在我办完事之后,本来我打算在热河多待一天的,真要那样,我明天这时候才能到,可是一接到这封信,我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地赶了回来,还好,正是时候,要不然我又要杀人了,其实,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就是把他们都杀了,也换不回来一个老弟你。”郭璞暗暗感动,也又一次地愧羞袭上心头,道:“海爷,谢谢您!” 海贝勒一摆手,道:“老弟,你我之间永远别来这一套,怎么样,一路辛苦?” 郭璞道:“没什么,海爷,倒是海腾跟海骏…” 海贝勒截口说道:“你别看他俩个都是铁铮铮一样,可都是娇生惯养在家里安适惯了,没出去的时候想出去,一旦出了门准定归心似箭,个个想家,老弟,我说对了么?” 郭璞叹道:“知他们的唯有海爷,一点不错!” 海贝勒笑道:“他们跟着我多少年了,这都不知道还行,怎么样,老弟,他两个路上叫苦了么?”郭璞头摇说道:“那可没有,海爷,事事多亏了他俩,他俩也不愧是您的人、您的护卫,没一天不想您,也没一处替您丢人!”海贝勒既⾼兴又安慰地笑了,但他嘴里却这么说:“老弟,别往他们脸上搽粉,别替他们说好话了!”郭璞也明知道这位贝勒爷的心意,当即说道:“海爷,我说的是实话!” 海贝勒笑道:“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吧,这么说来他们还听话!” 郭璞点头说道:“那是当然,海爷,只是…” 眉锋一皱,道:“海爷,这趟出门儿,给他们的刺很大!” 海贝勒“哦”了一声,扬眉瞪眼,道:“什么事儿,老弟?” 郭璞一扬手中信,道:“就是这回事儿,海爷!” 海贝勒也皱了眉,道:“老弟,他们怎么说?” 郭璞头摇说道:“他们没说什么,海腾较冷静持重,倒是海骏…”摇头摇,住口不言。海贝勒目光视,道:“老弟,海骏怎么样?” 郭璞擒故纵地头摇说道:“也没什么,海爷,不可能的事儿,我没答应他,又何必…”海贝勒急道:“老弟,你知道,我是个急子!” 郭璞迟疑了一下,道:“海爷,他俩也是一番为主忠心,我说了您可别怪他俩。”海贝勒头摇说道:“不会的,老弟,我何曾怪过他们,又何时忍心怪他们。” “那就好!”郭璞点了点头,道:“说来您也不该怪他们,这换谁谁都一样…”他扬了扬眉,接道:“海骏气得流泪,当时就叫我把犯人地方官府,不管了,他们两个心灰意冷都忍不了…”海贝勒沉声说道:“糊涂,怎么能这么做!” 郭璞道:“海爷,这种气换谁谁也难忍,可是海腾说得好,他说您都能忍了,他们又何独不能…”海贝勒脸⾊一变,道:“老弟,你知道,我不忍还能怎么办,他是个皇上,除了偶而起跟他拍桌子外,我还能怎么做?”郭璞道:“所以我极力地劝了他们,不为任何一切,得为海爷您!” 海贝勒的脸⾊有点难看,未说话。 郭璞迟疑了一下,道:“海爷,海腾、海骏都让我劝劝您!” 海贝勒道:“劝我怎地,老弟?” 郭璞道:“急流勇退,及早菗⾝,抛弃这儿的一切,带着他们回疆新去。” 海贝勒微怔,讶然说道:“疆新,你知道,老弟?” 郭璞头摇说道:“我本不知道,是他两告诉我的。” “好快的嘴!”海贝勒道:“我有很多不能离开这儿的理由,要不然我早走了。”郭璞道:“是因为老爷子临终前的吩咐?” 海贝勒点头说道:“这是原因之一,老弟!” 郭璞道:“也因为梅姑娘在这儿?” 海贝勒脸一红,随即神情一黯,道:“我不否认,这也是原因之一。” 郭璞道:“那么,还有的是…” 海贝勒道:“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是皇上,我生就一付⾚胆忠心!” 郭璞道:“海爷,我大胆批评您一句,您这是愚忠!” 海贝勒浓眉微扬,道:“老弟,古来不乏愚忠之臣,诸如岳武穆、文文山、史可法,但是他们的人格与节都是流芳千古、完美无瑕的!”郭璞扬了扬眉,道:“那您是一点儿走的念头也没有了?” 海贝勒毅然说道:“我从没有这个念头,老弟!” 郭璞双眉扬得更⾼,道:“那您是等着他排除您了?” 海贝勒道:“你看会么?老弟?” 郭璞道:“这是事实,海爷,您也应已明显地感觉到了。” 海贝勒倏然而笑,笑得有点悲惨,道:“是的,老弟。但是谁叫我⾝为他的臣子?”郭璞心头一震,道:“那么,海爷,您打算…” 海贝勒忠义感人地道:“为人臣者,只有一条路,正如诸葛武侯所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像文文山所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老弟,我求的就是这!” 郭璞沉默了一下,道:“海爷,我没答应他俩,也不敢陷海爷于不忠不义,可是,海爷,我奉劝一句,您这…”“老弟!”海贝勒截口说道:“谢谢你,但是我要求你谈点别的。” 郭璞一叹说道:“海爷,好吧,我不说了,可是我先向您报个备,蒙海爷您知道,大丈夫有恩不报枉为人,谁要是敢动您毫发…”海贝勒又截了口,道:“老弟,你当真视我对你的是恩?”郭璞点头说道:“我生平不惯作虚言,也想不出更好的辞汇。” 海贝勒淡淡笑道:“那么,老弟,你只做到一点就行。” 郭璞道:“什么,海爷?” 海贝勒道:“别毁了我!” 郭璞心头一震,道:“您何指,海爷?” 海贝勒倏然笑问,道:“你以为我指的是什么,老弟?” 郭璞心中一跳,忙道:“该是让我撤手不管,成全海爷?” 海贝勒点头笑道:“就是这,老弟!” 郭璞心中一松,跟了一句:“海爷,您明⽩各为其主么?” 海贝勒目光一凝,道:“老弟,你为的又是哪个主?” 郭璞未答笑问道:“海爷,您向谁尽忠?” 海贝勒道:“老弟,那还用问?自然是皇上!” 郭璞道:“假如有人谋刺皇上,您管不管?” 海贝勒双眉一扬,道:“就是拼死也要护卫他的全安。” 郭璞道:“那是因为他是您的主上?”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 郭璞道:“那么您是我的主上,倘有人要害您,我焉能不拼死?” 海贝勒呆了一呆,道:“老弟,我不让你这么做。” 郭璞淡然笑道:“海爷,假如有人谋刺皇上,皇上也不让您伸手,您如何?” 海贝勒双目微睁道:“老弟,你真打算…” 郭璞道:“海爷,您该知道这是真是假!” 海贝勒双眉陡挑,道:“老弟,我话说在前头,假如你真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子!”郭璞淡淡笑道:“假如皇上恨您一辈子,您会在乎么?” 海贝勒一怔,苦笑说道:“老弟,我天生嘴笨,说不过你…”郭璞道:“海爷,这无关口才,这是理。” 海贝勒道:“可是我以为你不该这么做。” 郭璞道:“有理么?海爷?” 海贝勒道:“说了你别不⾼兴,老弟,你是汉族世胄,前明遗民…” 郭璞心头猛地一震,但他旋即淡淡说道:“海爷,您这是让我难堪,就算我有这种想法,那是公,海爷,如今存在于你我的,是私。”海贝勒笑道:“老弟,你不愧是位顶天立地的奇英豪,大丈夫,公私分明!” 郭璞淡淡说:“海爷,我辈当如是!”海贝勒道:“跟你一样,老弟,我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一旦公私有了冲突,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郭璞简直心神震动,他简直怀疑这位莽贝勒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知道了他的本来,但是表面上他仍淡淡笑道:“海爷,话虽这么说,到时候我恐怕狠不起心!”海贝勒笑道:“老弟,那是妇人之仁,有道是:‘有敌无我’,公私难两全…”郭璞道:“多谢明教,海爷,我得费一段时间!” 海贝勒道:“⼲什么?” 郭璞道:“使自己的心肠慢慢硬起来。” 海贝勒哈哈大笑,道:“不谈了,老弟,说真的,你觉得我这几个护卫怎么样?”郭璞微微一怔,愕然说道:“海爷此问…” 海贝勒道:“我是指为人、做事。” 郭璞道:“做事,他八位跟您这么多年了,您不该问我,为人,海爷,您也不该问我,只是我⾝受良多,我愿意说说…”海贝勒道:“老弟,我洗耳恭听!” 郭璞道:“海爷,以往的,我不谈了,有道是:‘疾风识劲草,患难见真情’,拿今夜事来说,海腾、海骏能不顾自己,闯进刑部来找我,这使我深深感动,也感无以为报…” 海贝勒道:“老弟,咱们之间不谈一个‘报’字,因为那是老弟你换来的,以你自己的心,换来了他们的心,所谓肝胆相照,热⾎互洒,这就是动天地、泣鬼神的朋友之义,朋友之情!” 郭璞点了点头,道:“是的,海爷!” 他抬眼凝注,接道:“海爷,您突然问我这个⼲什么?” 海贝勒微笑头摇,道:“没什么,老弟,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别人对我这八护卫的看法。”郭璞道:“那么如今您已经知道了。”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 他顿了顿,忽道:“老弟,这一趟见到岳锺琪本人了么?” 郭璞点头说道:“见着了,我等于是个钦差大臣,他敢不见我?” 海贝勒道:“素闻岳军兵強将勇,你可见识到了?” 郭璞点了点头,由衷地说道:“海爷,四川兵将训练有素,军威极壮,固然,那是年爷一手带出来的,可是岳锺琪功不可没,换个人也带不了这支劲旅,他本人无论言谈举止,处事对人,均隐隐有大将之风,称得上个将才,我看将来朝廷对他必有大用!”海贝勒叹道:“小年已经去了,朝廷只有重用岳锺琪,不过,凭良心说,他确也是个不逊小年多少的将才!”郭璞道:“这么说,我并没有看错!” 海贝勒微笑说道:“你老弟慧眼!” 郭璞道:“那是您夸奖…” 海贝勒笑了笑,道:“老弟,你还没有向我报告此行的经过。” 郭璞道:“海爷,别的不值一提,我给您提一段最紧张、最精彩的,就因为这一段,我差点回不来了…”海贝勒“哦”的一声,扬眉说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有谁能拦住你…”郭璞道:“事实上,我差点没能回来,海爷,您听说过甘瘤子此人?” 海贝勒一震,点头说道:“江湖巨寇,西南甘家,当年其声威几乎直追胡、郭两家!”郭璞点头说道:“不错,海爷,您知道当年有座‘红莲寺’?” 海贝勒点头说道:“我知道,老弟,那是皇上犹是阿哥时的一处秘密机关。” 郭璞道:“据您所知,甘瘤子此人是否已死多年?” 海贝勒一点头,道:“不错,皇上登基以后,听说此人就死了。” 郭璞道:“那么,‘红莲寺’呢?” 海贝勒道:“也被那班自命为汉族世胄、前明遗民的江湖豪侠破了。” 郭璞笑了笑,道:“可是事隔多年后的今天,甘瘤子与‘红莲寺’唯一漏网之鱼‘九指头陀’一空,却联袂在川鄂界之处拦劫人犯。”海贝勒吃了一惊,道:“老弟,有这种事儿?” 郭璞笑道:“怎么没有,您请听…”接着就把那一段说了一遍。 听毕,海贝勒变了⾊,道:“老弟,说句不客气的,你的确?命两大造化大,甘瘤子一⾝功力在当年⾜可与郭、胡两家的那几位相颉颃,何况还有一个暴戾凶残、一⾝武学诡异、擅施百毒玩艺儿的‘九指头陀’一空…” 他目中异采一闪,急接道:“老弟,你说那位黑衫客叫什么来着?” 郭璞道:“甘瘤子称他关将军,他自称关山月!” 海贝勒脸⾊一变,那神情不知道是凝重还是震惊,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他,那就难怪甘瘤子与一空头陀也不是对手了…”他点了点头,接道:“没想到他还在人世,而且会突然出现在川鄂界处。” 郭璞惑然凝注,道:“怎么,海爷知道此人?” 海贝勒点头说道:“何止知道,当年先⽗在⽇,还跟他有一段不平凡的情。” 郭璞“哦”的一声,道:“我听那曾静说,此人是前明大将军袁崇焕麾下一员上将,当年曾混进京里,投到雍王府里…”海贝勒一点头,道:“没错,老弟,确是这么回事儿,此人不但一⾝武学莫测⾼深,智慧也是当世罕见,一人胜过百万雄兵,把朝廷搅得七八糟,大清朝的命脉,险些断送在他手里。” 郭璞道:“那么此人的确不差…” “何止不差?”海贝勒道:“他帮现在这位皇上收‘⾎滴子’、用喇嘛、练…总而言之一句话,现在这位皇上的帝位之争,全让他一手包办了,要不是他,现在这位皇上还真不容易登上帝位!” 郭璞道:“那么此人⾼明!” 海贝勒道:“⾼明二字还不⾜以形容他,老弟,你可知道,真论起来,当年郭、胡、傅三家中,以郭家声威最⾼,武功最盛?”郭璞点了点头,道:“这我听说过!” 海贝勒道:“你听说过,郭家六龙,末者为最?” 郭璞点头说道:“这我也听说过!” 海贝勒道:“同样的家学,你知道为什么末者为最么?” 郭璞道:“那该是各人禀赋不同…” 海贝勒道:“固然,各人禀赋不同,因之成就也有差异,可是我说句话老弟你也许不信,郭家六龙人人上上之材,几乎难分⾼下,难判优劣…”郭璞道:“这么说,不是因为各异之禀赋…” 海贝勒头摇说道:“不是,老弟,那是因为那位郭家六龙之末的郭燕南,除了⾼绝之家学外,还受过关前辈的指点,算得上是关前辈的一个弟子!”郭璞“哦”的一声,道:“原来如此,那怪不得,只是,海爷怎称他关前辈…”“忘了,老弟?”海贝勒道:“他跟家⽗有过一段不平凡的情?” 郭璞头摇失笑,道:“您刚说过,可是,既然他是这么个人,怎会跟老爷子…”海贝勒轩了轩浓眉,道:“那可以说是打出来的情…” 郭璞呆了一呆,道:“打出来的情?”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打出来的情,先⽗当年保的是太子,这位关前辈辅佐的则是四阿哥,当然这就免不了要打,结果一打之下,英雄惜英雄,虽然各为其主,但私下里却是一对过命的好朋友…” 郭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海贝勒双眉一皱,道:“可是后来绝了。” 郭璞一怔,道:“绝了?” 海贝勒点头说道:“不但绝了,而且先⽗还要杀他。” 郭璞讶然说:“海爷,那为什么?好朋友怎么反目成仇…” 海贝勒道:“就是因为先⽗后来知道他的本来,一怒之下割地绝,并且单骑只剑遍寻天下要追杀他…”郭璞听得这原因心中一跳,忙道:“海爷,找到了没有?” 海贝勒头摇说道:“没有,他躲起来了,避不见面!” 郭璞道:“那想必是他怕老爷子…” 海贝勒头摇说道:“不是那么回事,我知道,先⽗也明⽩,真要动起手来,先⽗恐怕接不下他三十招!”郭璞诧异地道:“那为什么他要躲…” 海贝勒一叹,说道:“老弟,这就牵涉到那过命的私了,他对的是大清朝廷而不是先⽗,所以,不管先⽗对他如何仇恨,他仍视先⽗为生平唯一知己、过命的好朋友,所以先⽗去世之时,他曾来无踪、去无影到灵堂前祭奠三杯,献上一束香花…”郭璞颇为感慨地道:“这才是真朋友…”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这才是真朋友…” 郭璞忽道:“想必海爷也记恨于他?” “不,老弟,你错了!”海贝勒头摇说道:“你知道先⽗仗剑追寻他之当时,是怎么样一个心情?那是极端的痛苦,我从没见先⽗掉过泪,可是在先⽗出门的前夕,我却窥见他老人家深夜独坐灯下,望着那柄剑热泪两行,先⽗之所以仗剑找他,那是为公,私底下,先⽗仍认为他是唯一知己、过命的好朋友,上一辈如此,我这⾝为晚辈的焉敢有一点仇恨?” 郭璞猛然一阵动,道:“海爷,老爷子跟您,都是令人敬佩的宦海奇英,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豪杰!”海贝勒淡然笑道:“老弟,别捧我,只要你记住有海青这个朋友就行了!” 郭璞一惊,忙道:“海爷,您怎么…” “老弟!”海贝勒淡然头摇,道:“我说的是实话,⽩云苍狗,世事无常,如今你我是过命之,谁敢说⽇后会变成怎么样?”郭璞震惊之余,猛然一阵难以抑制的动,双眉陡挑:“海爷,郭璞…” 海贝勒忽地摆手笑道:“老弟,大丈夫话不可以轻易出口,我是说着玩儿的,你别在意,咱们谈别的,谈别的,好么?”郭璞哑声说道:“海爷…” “老弟!”海贝勒一摆手,道:“什么话都别说,我刚说过,咱们谈别的!” 郭璞暗暗好不心惊,道:“海爷,好吧,我听您的。” 海贝勒笑道:“这才是,老…” “弟”字未出“哟”的一声,目光前视,笑接道:“敢情不让咱们谈了,到家了。”郭璞抬眼一看,也不由一怔,可不是么?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贝勒府”前,海腾、海骏已下石阶。这一怔神间,海腾、海骏已然近前双双施下礼去:“爷!郭爷!” 海贝勒一摆手,道:“怎么,你两个还没有换⾐裳!” 海腾赧然而笑,望着郭璞道:“郭爷,您该走快一些。” 郭璞微愕说道:“怎么,海腾?” 海腾神秘一笑,道:“您有客,已候驾多时。” 郭璞立即想到是谁,脸一红,尚未答话-- 海贝勒已然哈哈大笑,道:“这敢情好,才回来便来看你,云姑娘真是深情似海,一颗心全在你⾝上,老弟,你令人羡煞妒煞,快去吧,想必人家已等得心急了。”伸手便要去推郭璞。 海腾适时又是一句:“爷,云姑娘也要见您!” 海贝勒为之一怔,道:“怎么,也要见我?” 海腾道:“是的,爷!” 海贝勒道:“什么事?” 海腾头摇说道:“回爷,云姑娘没说。” 海贝勒眉锋一皱,道:“让我凑的什么热闹…” 郭璞突然说道:“海爷,我知道!” 海贝勒讶然转注,道:“怎么,老弟,你知道?” 郭璞含笑点头,道:“海爷,该是和事鲁仲连,皇上的说客!” 海贝勒一怔,点头击掌,道:“对,还有一点老弟漏说了!” 郭璞忙问道:“什么?海爷!” 海贝勒道:“替皇上慰抚钦差,假公济私!” 郭璞又红了脸。 请看第八卷“⾎滴子与大罗剑法”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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