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第 六 章 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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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关山月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20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 六 章 陷入两难 | |
这姓宮的老者怎么知道? 关山月为之一怔,也为之心头震动,一时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还没有说话。 小⾼垣已然转过脸来,眨动着一双圆眼:“他知道你!” 到底还是个孩子。 这等于是替关山月承认了。 姓宮的老者两眼猛睁:“阁下真是从‘广东’来?真姓关?” 关山月只好这么说:“这关系紧要么?” 姓宮的老者道:“阁下应该听见了,我姓宮,我有一位兄长,单名一个弼字,前曾命人传话,要我时刻留意一位北来的关爷,说是‘南海’郭少皇爷的师弟,以便随时效劳!” 原来如此! ⾼垣霍地又转过了脸,只听他叫:“怎么说?你是…” 关山月却向姓宮的老者:“原来是宮老的令弟,我失敬!” 姓宮的老者一脸惊喜:“果然是关爷!我看见了关爷的人了,再一见尖爷出手就怕是关爷,赶紧赶过来问个究竟,不想真是关爷,真让我碰上了,宮和何其荣幸!” 他叫宮和。 关山月道:“宮老太抬举,关山月不敢当,我不得已,宮老也应该知道我的不得已,所以一路北来,我只有看人、看事显示姓名,宮老谅宥。” 宮和道:“不敢,宮和知道,兄长代了,关爷放心,尊姓大名只在‘漕帮’的这条船上,出了这条船,谁也不知道。” 关山月道:“谢谢宮老了。” 宮和道:“这就更不敢了,有件事要斗胆问问关爷,‘北丐帮’‘扬州’分舵那些个,还有那个独居‘运河’边的江湖老渔的,是不是关爷…” 关山月道:“不错,他两方合谋,下网捉了我这位小兄弟,卖给‘扬州’第一盐商⽩家。” 宮和道:“宮和知道了,也明⽩关爷为何下此重手,不敢再耽误关爷的行程,宮和就言尽于此了,关爷请吧!” 事情就这么算了了,只因为这是关山月。 关山月没有动,道:“我这么瞳了,‘漕帮’跟宮老…” 宮和道:“‘漕帮’‘江浙’这一段,由宮和领船,还担得起,也自有说词,关爷请放心。” “漕帮”分“江浙”、“山东”两大段“江浙”这一段又比“山东”那一段长,而且来得重要“江浙”这一段由宮和领船,宮和在“漕帮”的⾝分、地位可想而知。 关山月道:“宮老——” 宮和道:“并不是因为宮和有位兄长在‘南海’,天下各个船帮,各条⽔路,表面上虽然各有不得已,但骨子里却是共尊“南海”所以宮和跟“漕帮”都是应该的,关爷不要再多说了,快请吧!” 关山月听了宮和的,道:“我只有从命了,再次谢谢宮老,告辞!” 他又抓住了⾼垣的胳膊,腾⾝而起,双双直落雇来的那条船上,船都没动一动。 船家本来打算等“漕帮”放他走,四条双桅大船让开一条路之后,赶紧摇船走的,没想到他还没走呢,人又回到了他船上,他吓一大跳,可没敢吭一声。 他机灵,他亲眼看见关山月带着一个半大孩子飞起又飞落了。再加上上了“漕帮”的船还能平安回来,这种人,连“漕帮”都惹不了,他敢惹? 只听关山月说了话:“没事了,走吧!” 就这一会儿工夫,四条双桅大船已经把路让出来了,船家定过了神,忙摇着船走了。 ⾼垣也像大梦初醒,可找着了说话的机会,急道:“关大哥,原来你是…” 叫“关大哥”了。 关大哥却不让他说:“垣兄弟,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垣刚才在“漕帮”的船上听了不少,他多少知道些关山月为什么不让他说,他听话得很,立即住口不言,而且这一路上都把嘴闭得紧紧的,没再说一句话。 虽然没说话,可是从他的神情、眼神看得出来,如今对关山月,他是充満了钦敬。 小⾼垣几曾这样过? 从小到大,他服过谁? 船抵“⾼邮湖”回到了⾼家,⾼通海、⾼梅⽗女立即放下了久悬的心,⾼梅劈头就道:“你跑哪儿去了,又惹什么祸了?” ⾼通海则是扬手就打! ⾼垣忙躲忙叫:“听我说…” ⾼通海喝道:“你还有话说?闭上你的嘴。” 追过去仍然要打。 ⾼垣突然不躲了,大叫:“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 不躲了,宁挨打也要说,这不是⾼垣。 ⾼梅忙拉住了乃⽗:“爹,您就让他说吧!” ⾼通海自己也停了手:“你还有什么话说?” ⾼垣一指关山月,道:“关大哥他是‘南海’郭⽟龙的师弟!” ⾼通海、⾼梅⽗女俩只知道关山月是郭怀的朋友。 这一指,这一句,立即把事转到了关山月⾝上。 ⾼通海、⾼梅⽗女俩霍地转望关山月,⾼通海道:“关大哥!” ⾼梅道:“不是说是郭怀的朋友么?” 关山月还没有说话,⾼垣抢着又把“漕帮”船上宮和的话说了。 听毕,⾼通海一脸动神⾊:“这么说关大哥是郭⽟龙的师弟,不是郭⽟龙的朋友?” 关山月只好承认:“是的,老人家。” ⾼梅道:“关大哥怎么只跟我说是朋友?” 关山月道:“不是一样么?” 他只好这么说了。 其实,也可以了。 ⾼梅言又止,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还真是,对她来说,郭怀的师弟也好,朋友也好,又怎么样?也真是没什么不同。 只听⾼通海道:“原来关大哥跟郭⽟龙是同门师兄弟,难怪关大哥——难怪…” 显然,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关山月说了话:“老人家,不管怎么样?关山月还是关山月。” 这倒是。 这也是不要⾼通海再谈郭怀了,尽管郭怀如今已经举家进京,住进了“南海王”府,可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关山月清楚,他也知道,郭怀谈多了,不会有好处。 ⾼通海道:“关大哥,⾼通海一家三口,只觉得福缘深厚,更为荣宠。” 关山月道:“老人家,我师兄是我师兄,我是我。” ⾼通海道:“关大哥,不说了,⾼垣刚说‘漕帮’,还有那位宮老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垣他在‘运河’闯祸,惹了‘漕帮’?” 关山月道:“老人家,垣兄弟没有闯祸,也没惹‘漕帮’…” 他把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说了。 听毕,⾼通海、⾼梅双双神情震动,⾼通海道:“有这种事?” ⾼垣道:“听关大哥说了吧!一点也不怪我,怎么能打我!” ⾼梅道:“就该打你,你要不往外跑,在‘运河’里显能跟船,谁能看见你?不还是你惹祸招灾?” ⾼垣不服,还待再说。 ⾼通海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怒喝:“好了,还敢再说,关大哥为你连夜折回‘扬州’,为你做出了多大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垣⽪是⽪,可是做爹的真生了气,他还是怕,没敢再吭声。 ⾼通海忙转望关山月:“关大哥,‘北丐帮’‘扬州’分舵那么多人,还有那个江湖打渔的,都…” 他住了口,没说下去。 关山月道:“是的,老人家,为了不让知道是我,为了不累及老人家一家三口,我只有这么做。” ⾼通海霍地转脸向⾼垣,再次怒喝:“听见没有!” 关山月拦阻:“老人家。” ⾼通海转回了脸:“关大哥,不能不让他知道,他惹的祸有多大。” 关山月道:“老人家,我所以出这种重手,主要还是因为那些人弃宗忘祖,卖⾝投靠。” ⾼通海道:“可是关大哥你…”关山月道:“我不要紧,也不在乎,这本就是我的使命,倒是恐怕还是不免累及老人家一家三口。” ⾼通海道:“关大哥都不要紧,我有什么要紧,关大哥都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乎?” 关山月道:“老人家跟我不一样。” ⾼通海知道他跟关山月怎么不一样,道:“关大哥对‘北丐帮’‘扬州’分舵那江湖打渔的出重手,在⽩家又说是受别家盐家所雇,不就是为…” 关山月道:“为讨好満廷,也花了那么多钱,恐怕⽩家不会善罢⼲休,我担心他找遍‘扬州’盐商之后起疑,会从垣兄弟⾝上找我,也会再把垣兄弟抢回去。” ⾼通海脸上还真现了惊容了:“那关大哥说该怎么办?” 关山月道:“恐怕只有一个办法,迁地为良。” ⾼通海道:“关大哥是说…” 关山月道:“老人家举家迁住他处。” ⾼通海沉默了一下:“恐伯也只有这样了。” ⾼梅杏眼瞪向⾼垣:“看你惹了多大的祸。” 关山月道:“小妹,祸是我惹的,不是垣兄弟。” ⾼梅道:“关大哥还帮他说话,还不都是为他。” 关山月道:“我刚才说过,并不全为垣兄弟。” ⾼梅叫道:“关大哥!” ⾼垣突然瞪了眼:“不搬,让他来,跟他拼了!” ⾼通海兜头就是一巴掌:“你还敢——你有多大本事,敢说不搬,敢说拼!” ⾼垣抗声道:“怎么不敢?只要关大哥把他的本事敦给我,我就敢跟他拼!” ⾼通海又是一巴掌:“你还敢——你惹的祸还不够?你当学武这么容易,一两天就能学会了?凭你也想学成关大哥这样的武功?你当关大哥会要你这样的徒弟?” ⾼垣还说:“我…” 关山月说了话:“垣兄弟,不许再跟老人家強嘴了!” ⾼垣竟听了关山月的,一声没再吭。 关山月道:“我知道,你胆识、勇气可嘉。” ⾼垣说话了:“还是关大哥知道我。” 关山月道:“可是,要知道利害,不能逞⾎气之勇。” ⾼梅道:“听见了么?关大哥还真是知道你。” ⾼垣又不吭声了。 关山月向⾼通海:“老人家有地方可去么?” ⾼通海道:“只要有⽔的地方,我一家三口就能活。” 关山月道:“老人家说个地方,我送去。” ⾼通海道:“怎么能再劳关大哥…” 关山月道:“老人家,⽩家养的都是江湖人,不能不防他沿路追找。” ⾼通海道:“可是劳关大哥…” 关山月道:“这不是别的事,老人家不要,也不该客气。” 小姑娘⾼梅说了话:“爹,关大哥是自己人。” 为的是又能跟关大哥在一起些时⽇了。 小⾼垣也道:“要知道利害,没听关大哥说么?这不是别的事!” 跟姊姊的心思一样,可是却来这么一句。 ⾼通海叱道:“滚一边儿去!” ⾼垣道:“本来嘛!” ⾼通海道:“找打是不是?” ⾼垣不吭声了。 ⾼通海转望关大哥:“关大哥的好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垣乐了,一蹦老⾼。 ⾼梅脸上也有了喜意。 关山月道:“老人家言重了,我不敢当,老人家是打算…” ⾼通海还没说话,⾼梅抢着说了:“往‘山东’走,上‘微山湖’去。” ⾼通海道:“不去‘微山湖’!” ⾼梅道:“怎么?” ⾼通海道:“鱼家在那儿。” ⾼梅道:“您不是认识鱼壳么?” ⾼通海道:“就是因为我认识,所以才下去。” ⾼梅道:“这是怎么了?”、 ⾼通海道:“鱼家世居‘微山湖’,‘微山湖’也就如同成了鱼家的,我去到那儿讨生活,不就如同抢人家的吃食财路么?” 关山月道:“老人家,风月无古今,林泉孰宾主。” ⾼通海道:“关大哥,主要还是因为我不喜鱼壳的为人,不愿接近他。” 原来如此。 关山月道:“那老人家就另作打算。” ⾼梅道:“那咱们去哪儿?” ⾼通海道:“我倒是想到了‘山东’…” ⾼梅道:“鱼家在‘微山湖’,那咱们上‘独山湖’。” ⾼通海道:“太近了,中间只隔个‘昭湖’,真说起来,‘微山’、‘昭’、‘独山’,这三个湖,本就是一个湖。” ⾼梅道:“那您想到了‘山东’…” ⾼通海道:“我本想上‘骆马湖’,或者‘洪泽湖’,都离这儿近,搬了跟没搬一样,所以才想往北走,上‘山东’。” ⾼梅道:“您想的是‘山东’…” ⾼通海道:“‘东平湖’。” ⾼梅道:“东平湖?” ⾼通海道:“还在‘微山湖’、‘独山湖’北边,顺着‘运河’也能到,没有‘微山湖’,‘独山湖’大,也没有‘微山湖’、‘独山湖’出名,适合咱家三口。” ⾼通海道:“那就上‘山东’‘东平湖’去。” ⾼通海转望关山月道:“关大哥!” 关山月道:“那就请老人家收拾收拾,咱们就定吧!” ⾼通海道:“这就走?” 关山月道:“老人家,事不宜迟,早一步总此晚一步好。” ⾼通海道:“关大哥看,我这个家还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讨生活的家伙跟几件破⾐裳而已,小梅去收拾,小垣去帮忙。” ⾼梅跟⾼垣双双应声去了。 姊弟俩先收拾屋外的渔具,收拾好渔具之后,再上屋里去收拾,诚如⾼通海所说,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收拾屋外的渔具费了些工夫外,屋里的收拾很快就好了,不过三个不算大的包袱而已。 姊弟俩把三个包袱就往桌上一放,⾼梅道:“爹,都收拾好了。” ⾼通海道:“搁船上去吧!” 自己有船,四个人,加上不算多的东西,⾼家这条打渔的船够大。 姊弟俩应一声,就要拿包袱。 关山月忽然目闪精光,抬手拦住:“等一等!” 姊弟俩停了手。 ⾼通海下解关山月为什么让等一等,道:“关大哥?” 关山月道:“老人家,有不少人往这儿来了。” ⾼通海道:“关大哥是说…” 关山月道:“恐怕暂时走不成了。” ⾼通海忙道:“难道是…” 关山月道:“来的人不少,个个行动矫捷,应该是。” ⾼通海脸上变了⾊。 ⾼梅和⾼垣脸⾊也变了,⾼垣哼一声就要出去。 ⾼通海-道:“给我站住!” ⾼垣人为之一顿。 ⾼通海道:“你想⼲什么,你能当什么用?惹的祸还不够?” ⾼垣一道:“我…” 关山月只叫了声:“垣兄弟。” 小⾼垣马上就不说话了。 看来他如今只听关山月的,他心里只服这位关大哥。 ⾼通海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关山月道:“老人家,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家养的是一批江湖人。要不我怎么会让老人家迁往他处?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通海愤然道:“真说起来,小垣并没有招谁惹谁,他们居然还不肯放手。” 还真是,这也是不折不扣的实情。 ⾼垣也一脸怒⾊,只是他没说话也没动,只两眼直直的望着关山月。 恐怕这是想听听关大哥怎么说,只等关大哥一句话。 关山月却道:“跟老人家、姊姊在屋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话是对⾼垣说的,可也是对⾼通海跟⾼梅说,话落,站起来要住外走。 ⾼通海说了话:“关大哥!” 关山月道:“老人家请不要客气,这不是客气的事。” 的确,这还真不是客气的事,不让关山月出去应付,不好意思,只是,除了关山月,他一家三口哪一个能出去应付? 小⾼垣是要出去,能让他出去么?他行么? ⾼通海道:“关大哥,⾼通海欠你太多丁。” 关山月道:“老人家言重了。” 转⾝外行。 ⾼通海没有动,也没再说话。 关山月出了屋,四周已经都站上了人,也就是说⾼家已经让人围上了。 围⾼家的这些人,十几二十个,关山月全没见过,在⽩家没见过这些人,都是黑⾐,而且一个样儿。 一样的装束打扮,这表示来自同一个地方,⽩家养的江湖人,不是这种装束打扮。 都是精壮的中年汉子,个个提一把刀,只有一个年纪大些,五十上下,像是带头儿的,清瘦,一脸的精明⼲练,一看就知道,是个好手,也是个十⾜的老江湖。 应该是,别的精壮中年汉子没吭声,只清瘦老者说了话,而且一双锐利目光视关山月:“从‘扬州’雇船,还带了个穿⽔靠的半大孩子,走‘运河’刚到这儿没多久,是你吧?” 关山月道:“不错,是我!” 清瘦老者道:“那我找对了人,也找对了地方,那个孩子呢?” 关山月道:“在屋里。” 清酸老者道:“你姓关?” 这他是怎么知道的? 关山月心头一震:“你听谁说我姓关?” 这是问话,也带着不承认意味。 清瘦老者道:“难道你不姓关?” 关山月道:“我姓什么要紧么?” 清瘦老者道:“不要紧,只是让我觉得,我跟姓关的有缘而已。” 关山月目光一凝:“你跟姓关的有缘?这话怎么说?” 清瘦老者道:“话扯远了,你不必问我听谁说你姓关,反正有人知道,有人告诉我了。” 关山月道:“是么?” 他在想这是谁?谁会知道他姓关?谁告诉了这个清瘦老者。 怎么想就只有“漕帮”“浙江”段的那位领船宮和,还有当时在那条船上的那些人。 可是宮和不会对人说,宮和也这么说过,当时在那条船上的“漕帮”人应该也不会。 那么,究竟是—— 只听清瘦老者道:“你很不错,难怪你在‘扬州’那么狂妄嚣张。” 关山月道:“怎么说?” 清瘦老者道:“你能听见我带着人来到了。” 关山月道:“还可以。” 清瘦老者道:“你这么大胆,敢现⾝站出来,也就不⾜为怪了。” 关山月道:“这无关胆大胆小,你已经带着人来到了,我不现⾝站出来行么?” 倒也是。 清瘦老者道:“说得也是,我已经带着人来到了,由不得你不现⾝站出来。” 关山月道:“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清瘦老者道:“这你也不必问,反正我带着人找到这里来了就是了。” 显然他是不肯说。 关山月道:“这倒也是,既然已经带着人找到这里来了,还问什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过,这一问我还是要问,你是要…” 清瘦老者道:“你抢了‘扬州’盐商⽩家的贡品,这是大罪,⽩家把你告下了。你得归还⽩家的贡品,吃这个官司。” 关山月目光又凝:“我得吃这个官司?你是…” 清瘦老者⾝旁一名中年汉子突然-道:“居然连‘漕运总督衙门’总捕当面都不认识,一直在这儿你呀我的!” 又是一个“总督衙门”的总捕。 关山月道:“原来是‘漕运总督衙门’总捕当面,失敬。” 清瘦老者道:“不必,我清楚得很,江湖上把六扇门里吃公事饭的放在眼里的不多。” 倒不失为一个明⽩人。 只是,他再明⽩,却不知道关山月已陷⼊了两难。 这位“漕运总督衙门”的总捕,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关山月抢夺贡品,是大罪,不但得吃这个官司,还得归还贡品。 关山月既不能吃这个官司,也不能归还贡品。 这样的罪,来的是这样的人,这件事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那么,关山月就只有拒捕,只有伤人。 拒捕,伤官,又是大罪,而且是罪上加罪。 听清瘦老者说话,显然还不知道“北丐帮”“扬州”分舵那些人,还有那个江湖打渔的,都是毁在关山月之手,不知道只是暂时不知道,⽇后只一想一定知道,那不但罪更大,还会加上一个“叛逆”罪名。 关山月并不怕这些罪,但是这位总捕已经知道他姓关了,总捕知道,眼前这些人知道“漕运总督衙门”一定也知道,这么一来,关山月⽇后的江湖路可就难走了,再想以普通江湖人的⾝分,进行让官府、朝廷不知不觉的匡复工作,也不可能了,这都让关山月不能不怕。 除非关山月改个姓,但,他义⽗的这个姓,他是头可断,⾎可流,姓不能改。 那么,既不拒捕,又不伤官,双手归还贡品,然后束手就缚,却又两不能,绝对不能。 这就是关山月的两难。 他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关山月不知道,他真不知道,这是他自叩别和尚师⽗,进⼊江湖以来,所遇见的头一桩难事! 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却又想到了他姓什么怎么会让人知道的。 多少⽇子以来,经历了多少事,除了让可以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的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之外,他绝不让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可是如今—— 这究竟是谁说的? 他想不出来? 既然想不出来,就只有不再想了。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有—— 关山月昅了一口气,道:“我不敢。” 清瘦老者道:“是么?” 关山月道:“是的。” 清瘦老者哼了一声:“这是我君某人头一回听说,一个在光天化⽇之下,找上‘扬州’第一盐商家抢夺贡品,如此狂妄、嚣张的江湖人,把六扇门吃公事饭的放在眼里的。” 一句“君某人”听得关山月心头一跳,他目光一凝,这么说:“那是因为我所知道的姓君的不多。” 清瘦老者也目光一凝:“你所知道的姓君的不多?” 关山月道:“是的。” 清瘦老者道:“你知道几个姓君的?” 关山月道:“一个。” 清瘦老者道:“只一个?” 关山月道:“是的。” 清瘦老者道:“你知道的这个姓君的,是哪一个?” 关山月道:“君天毅。” 清瘦老者双目之中精光一现即隐:“谁?” 关山月道:“君天毅。” 清瘦老者道:“你知道君天毅?” 关山月道:“是的。” 清瘦老者道:“你怎么会知道君天毅?” 关山月道:“君天毅昔⽇还在江湖的时候,人称‘神剑’,后来任职‘三藩’之中一家王府,卫护爵主多年,曾经多少人行刺,都不能得逞,又搏得一个‘铁卫’的称号。” 清瘦老者道:“你多大年纪?” 关山月道:“是老人告诉我的。” 清瘦老者道:“老人还告诉你什么?” 关山月道:“朝廷撤‘三藩’后,君天毅不知去向,多少年不曾现⾝,谁也不知道这位‘神剑’‘铁卫’哪里去了。” 清瘦老者道:“你以为我是君天毅?” 关山月道:“那倒不是,只因为我所知道的姓君的不多,只有一个君天毅,又是那么样一个人物,总捕姓君,我不敢不把总捕放在眼里。” 清瘦老者道:“你倒会说话。” 他没有承认他是君天毅,可也没有否认。 关山月道:“不折不扣的实话。” 清瘦老者道:“是么?” 关山月道:“是的,不知道总捕是不是那位‘神剑’、‘铁卫’?” 他乾脆直问了。 清瘦老者道:“我是不是,跟眼前事无关。” 关山月道:“至少我知道,我遇见了‘神剑’、‘铁卫’君天毅。” 清瘦老者道:“你我都把话扯远了。” 他还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可是关山月知道,眼前这“漕运总督衙门’的总捕,清瘦老者,十成十就是君天毅,跟莫怀古等一样,师⽗给他的那张名单上的人之一。 他心神震动,热⾎上腾。 又是一个,又碰上了一个,跟前几个一样,原以为得踏破铁鞋,得来却全不费工欠。 一个是巧合,可却不止一个,个个都是碰上的,还是巧合? 谁也不敢说是。 那么,是天意,是报应,是因果循环,一定是! 可是,又如何? 只因为这一回跟以前几回不一样,这一回,这么多人都知道他姓关了。 他能在这时候报仇,公然杀了这名残凶? 就算把眼前这些人都灭口“漕运总督衙门”里还有知道他姓关的人,也知道总捕带着人拿他这个姓关的人来了。 他可以不在乎。 但他不能因为报仇而不顾匡复大业。 那才是他的重责大任! 他该怎么办? 又是一个难。 他更没想到,只为救个小⾼垣,让他碰上了这么多难! 他能怎么办? 他又昅了一口气:“不错,都把话扯远了。” 如今话说回来了,又回到了正题,又如何?又该怎么办? 清瘦老者道:“归还⽩家贡品,跟我吃这个官司去。” 关山月能么? 不能又能怎么办? 第六集完待续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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