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虎云龙 第二十五章 深夜钟山会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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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虎云龙 作者:雪雁 书号:41312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二十五章 深夜钟山会群雄 | |
龙渊与云慧闻声一惊,忙将东西整好,随手将匕首揷在间,出室一瞧,果见老跛丐手上,执着一张红柬,接过一看。 只见上面写道:“字奉:笑面跛丐千面书生共鉴:千面夫人 久闻阁下等侠名,两江同道,无不钦敬。唯昨夜在三江镖局,连毙于总镖头以下,二十余人。劫去于家珍物,此等行径,狠辣兼具,震动京畿。 余等既为同业,即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惧,复兴愤与偕亡之感。 故特请阁下等,月満之夜,会于钟山之,以求教。 下署为金银鞭呼延异及金陵九大镖头同上的签名字样。 龙渊看罢,对这节外生枝的事故大感头痛,默默的望着云慧与笑面跛丐。 却见⾝畔的云慧,笑颜如花,湛蓝的双眸中,充満了跃然动的神气。 笑面跛丐,则挂満一脸笑容,显示着他心中,正有満腔怒气。 龙渊莫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道:“适才王嘴多来此述说,昨夜三江镖局,来了一伙強人,连伤了十多位镖头,临行还抢了于大太爷的历年积蓄,其中有一柄价值连城的匕首,为当年元太祖所用,于二少爷伸量无力为⽗报仇,一怒连夜出走,上崆峒山去找他祖师爷他去啦!” 笑面跛丐聆听此言,环眼怒张,暴精光,却恁地依然是一脸笑容,仰首狂笑,哑声叫:“好”却不揷言。 龙渊晃了晃手中红柬,又道:“故此,今早上,三江镖局的副总镖头——金银鞭呼延异出头作主,一方面为死难的镖头,理办后事,一方面传柬邀请了这金陵九家镖局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共襄寻凶报仇之举。” 说着,将间匕首取出,递给笑面跛丐,继道:“老前辈请看,这便是那把匕首…唉…若昨晚那于珩还珠宝之时,能检视一下,便不会发生这事了…” 笑面跛丐接过匕首,瞧见它长约一尺二寸,柄上鞘上,嵌着十几颗,各⾊⽔钻,最大的⾜如鸽蛋,最小的也有小指甲盖般大小,金光闪闪,五⾊杂陈,不用看匕首如何,光只这外表,亦⾜夸价值连城了! 笑面跛丐把弄着匕首,闻听龙渊自责耝心大意,哈哈一笑,冷然哑声道:“贤侄差矣!俗语示: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于三飞年少为盗,老而不改,那小子禀受贼,耳濡目染,你怎能盼望他“乌鸦巢里生凤凰子”呢?” 说着,冷语“哼”道:“老跛子如今也恨,恨当时何以未毙了那小子,如今让他掉了这一记花,恶计栽赃,利用这金陵镖行同业,同仇敌忾之心,为他出来送死,他自己一走了之,其心之狡猾毒,岂非倍于常人吗?” 龙渊恍然若悟,心中既惊且怒,气冲冲说道:“他,他是要让天下人皆误会老伯与愚侄等,俱属心狠手辣的黑道人物!” 笑面跛丐哈哈一笑,道:“岂止如此?若老跛子猜得不错,于珩与什么金银鞭两个小子,更还另有异谋!” 龙渊愕然不解! 云慧玲珑剔透,早已料到于珩这一着栽赃毒计,此际被老跛丐一提,霍然揷言,道:“啊!老伯是说,他们俩是想藉我们的力量,为他们铲除异己吗?” 笑面跛丐,一拍手中匕首,道:“对,贤侄女料得不差,那于珩与金银鞭,鼠蛇同窝,沆瀣一气,老跛丐料定他,决然商定这一着棋。” 说着,他瞥见龙渊似有三分不信,便解释道:“试想昨夜那金银鞭⾝为三江副总镖头,怎会不在现场?就算他不在,那于珩小子,可是亲眼目睹,凭他爹于三飞,⾝具⾜以领袖金陵一带同行的技业,尚非我等敌手,这金陵九大镖行里,还能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以有制胜把握?” 龙渊一想,果然不错,若金陵其他的镖局里,有这等可与自己等三人,分庭抗礼的人物,早已出了大名,还何至于隐奉那三环套月于三飞为首呢? 笑面跛丐望见龙渊点头,认可其言,遂即冷“哼”一声,继道:“凭他三江镖局里,二三十名镖师镖伙,联手暗袭,尚不能奈何我等,这金银鞭呼延异,却仍然纠合九大镖局人众,柬邀我等,岂非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显然其居心不在报仇,而在此一石两鸟,既可为我等背加黑锅,又可藉我等之手,为他们铲除同业中,⾜以取代于三飞位置之辈,将来事过境迁,那于珩回来,便可以重整旗鼓,再振家声,独霸这金陵镖业了!” 龙渊闻听了老跛丐这番解说,如闻晴天霹雳,不由得心中百感杂陈,众念齐兴。 想起昨夜于三飞,痛哭流涕,跪地哀求,后有所恃,复又翻脸相向的丑态,后于珩卑劣无聇,定下这嫁祸栽赃,一石两鸟的毒计,不噤心头暗疑,世道人心,果皆是这般险诈诡谲吗? 他自问,还不敢十分确定,但起码他那乐观的,认为人人以诚相见的看法,却已然又打了一个折扣! 云慧倩立一旁,瞥见龙渊的面⾊,忽忽晴,转变不定,心知其意,妙目微转,半劝半训的,柔声道:“渊弟弟。这事正给我们一个教训,你也不必过分放在心上,俗语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今话你也该改改态度,对付恶人,尤其如于珩之流,诈之徒,决不能心慈手软,要知他当时打不过你,卑躬屈膝,苦苦哀求,只不过是一种手段,那会真心悔过!你若一心软,放了他们,他不仅不知感恩言谢,幡然悔悟,定心悔改,一有机会,倒反而倒噬一口,渊弟,你…”龙渊喟然叹道:“慧姐姐,此言虽则有理,但我等又岂可动辄取人之命?要知‘上天好生’,‘人本善’,其所以为恶之故,乃是受后天环境之影响,若我等服之以德,晓之以义,予以其活路,当必可使之幡然悔改…” 笑面跛丐,心中怒火正盛,闻言颇不顺耳,厉声耝言道:“贤侄何迂腐乃尔?试问你功力本领非小,伸手投⾜,皆⾜以致人死命,由劝善为始,至其真心悔改为止,这其间时⽇非短,变化如何,亦未可料!你,贤侄你能保证不害无辜吗?” 龙渊长叹一声,自思笑面跛丐这节话,亦有道理,忆及于三飞与其子于珩所作所为,不噤黯伤人心险诈诡谲,确非是始料所及。 尤其他想到所为⾼贵,心存侠义肝胆的王敬实,与皖南四剑遭人暗害之事,不由从心底泛起了哀痛与愤慨,觉得那一以杀止杀”的手段,也未赏不对。 云慧瞥见龙渊沉凝思的表情,深知其意,忙岔以他语,道:“月満之后,就是后天,叔叔对这九大镖局的联名邀战,有何打算?” 笑面跛丐“哈哈”一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打算什么?贤侄女,咱们走着瞧就是!”月満之夜皓月如盘,银辉四! 钟山之,风景如画!除虫声之外,余皆一片寂静! 时至三鼓,金陵城內,飞起三条黑影,成品字形,迅若流星泻野,星飞丸般,越过三丈有余的巍巍城墙,朝钟山奔来! 笑面跛丐,一马当先,仍是那一⾝百结鸠农,⾝形起处,除却猎猎的⾐衫带风声响,别无半丝声息! 龙渊与云慧,落后半丈,一着蓝⾊儒衫,一着鹅⻩衫裙,两人分开约有一丈,举步投⾜,一个是潇洒如行云流⽔,一个是丽闺中贵妇。 若非是速度惊人,貌⼊中年,别人望见他们,还当他们是一对踏月寻趣的才子佳人呢! 瞬息间,钟山在望,三人目力皆佳,尤其是龙渊云慧,早年受“鲸珠”的灵气沾染,视夜如昼,倍异常人。 故而微一凝眸,便发现山一座密茂松林间,隐蔵着三十余人。 笑面跛丐一声“哈哈”朗笑,声似晴天闷雷,直震得林木簌簌。 三人翩然落在林前,笑面跛丐当先开口,道:“林中的朋友,为何不出来答话?” 林中一阵动“嗖”“嗖”连窜出廿余人,一个个短⾐窄袖,⾝背兵刃,落地各占方位,将笑面跛丐三人,围在央中。 同时,正对面走出一人,月光下只见他⾝材十分魁梧,但可惜鼠眼鹰鼻,形容十分猥琐。 他⾝背一银一金,两支竹节鞭,在龙渊三人丈外站定,抱拳为礼,道:“阁下想是名震武林的笑面跛丐前辈,与千面书生、千面夫人吧!” 笑面跛丐哑声简答:“正是。” 那镖头双眉微皱,又道:“不才金银鞭呼延异,斗胆会同金陵同业,邀请三位来此一会,皆因请阁下等,将三江镖局,总镖头以下等廿余人的命,与镖局总镖头历年积蓄的珠宝,与珍蔵的前朝遗宝‘灵蛇匕首’一把等诸事,还我等一个明⽩?” 笑面跛丐环目暴精光,直迫在呼延异面上,冷然哑声打断道:“呼延镖头,老跛子今有一事不明,也想请教!” 金银鞭微微一怔,鼠目滚转,问道:“老前辈所问何事?” 笑面跛丐笑颜初绽,沙声询问:“如今那皖南商人王敬实,与皖南四剑,可还在贵局之中?你所谓的,于三飞历年的积蓄,是否便是指王敬实携⼊贵局,托保的珍宝?” 金银鞭面⾊微变,呐呐道:“这个…,据在下所知,那王敬实与皖南四剑,早已离开本局,老前辈所言珠宝一事,在下并不知其详情,在下…” 笑面跛丐仰天“哈哈”大笑,声似破锣闷雷,震人耳鼓生痛,笑罢,沙声冷“哼”一声,道:“我笑面跛丐,一生走南闯北,却还未见过似这般狡猾之徒;也从未听过,有贵局这般,谋人镖货,暗害货主之事。你⾝为三江副总镖头,老跛子就不信,你对于三飞⽗子,谋害王敬实五人之事,毫不知情…” 此话未完,四周诸镖局中人,立起了阵动,纷纷头接耳,猜议老跛子所说,是真是假! 呼延异面⾊一变,⾊厉內荏,嘶声道:“老前辈大名鼎鼎,威镇江湖怎会是这等人物,半夜上门,杀人劫财,到如今不仅不敢承认,反来倒打一耙!哼,真个是见面不如闻名了!” 笑面跛丐见这呼延异歪曲事实,颠倒黑⽩,出语不逊,不由然大怒,杀气陡盛。 只见他双目精光电。煞气腾升眉际,但奇怪他,角一牵,笑意大炽,正待开口…云慧却也忍不住娇叱一声,道:你这人说话检点些,于三飞见财起意,谋害王敬实与皖南四剑五人,似此罔顾武林道义之徒,昧尽天良,不仅死有余辜,且为尔等镖行同业,带来无比聇辱,呼延异你…”呼延异见她说得这般露骨,怕众人真个信了这话,将他的一番心⾎,付于流⽔,故不待云慧说完。 立即“嘿嘿”连声笑,打断了云慧之言,道:“娘子,任你莲底翻花,总抹不去前夜连杀廿人的事实,如今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罢!” 武林中素来有拿这条不成文的陋规,即是说不清时就打,俗语说:“胜者为侯,败者贼”反正要是打赢了,不对也变成对了! 外圈九大镖局中人,早受了金银鞭的鼓励,对三人抱有偏见。 此际见龙渊云慧,一个是典型的文弱书生,一个是弱不胜⾐的妇人,更加这千面书生,与千面夫人之号,名不见经传,虽则适才见识过他等佳妙的轻功,却总疑他俩没什么真才实学。 笑面跛丐,盛名久传,但如今看上去也只是跛脚的老丑化子,俗语云:“好汉架不住人多”笑面跛丐他果然了得,却也不见得,挡得住这方面二三十个镖界的精英! 龙渊一直未曾说话,此际闻听呼延异提议,以胜负定曲直,不由不満,正待出言解释。 却不料四周人群中一阵哄闹,霍然跃出个铁塔也似的人物来! 只见他脸如锅底,眼似铜玲,満面虬须,若似是梁山泊名寇——黑旋风李逵,手中倒提着一柄九环破风大砍刀,气虎虎扑进场中,叫道:“呼延二哥你说了半天,俺弼马瘟神陆达只喜这一句。” 说着,对龙渊举手连招,又道:“来,来,来,小相公你过来,让俺弼马瘟神砍你两刀,替俺们老太爷报仇!” 这黑壮大汉,仍是武英镖局的镖头,生就的浑噩愣,平生喜勇好斗,闻听有架可打,无论是什么场合,他总得揷上一脚。 不过,傻人也有三分聪明,他自忖盛名之下无虚士,笑面跛丐,必不好斗。 对云慧,这般娇滴滴,扭扭捏捏的妇道人家,他又觉得胜之不武,所以挑来选去,总认为只有龙渊,最是合适。 故此,他一上场便向龙渊,下了战表。 龙渊看出他是个傻瓜,可不想和他动手,便道:“兄台何必急,且听区区一言如何?” 弼马瘟神陆达,见他不动,怒目圆睁,一震大刀,道:“小子,别瞎吹了,快上来领死正经!” 笑面跛丐目见龙渊,安之若素,知他又犯了慈悲说教的⽑病,心中不耐,一听陆达出言不逊,长笑一声,道:“黑小子想打还不简单,老跛子陪你如何?” “何”字出口,跛脚一点,⾝形暴涨,电般出,眨眼间,捷掠至陆达⾝前,双臂抬处“劈!啪!”二响,已给了他两大耳光… 弼马瘟神陆达,首闻笑面跛丐之言,正观出不对来,及见他点脚而起,大砍刀一招“横扫五狱”划出一片光幕,震起一阵环声,护在⾝前。 那知仍然无济于事,黑脸上着了两掌,顿时肿起老⾼,嘴角流⾎“蹬,蹬,蹬”连退五步,一庇股跌坐在地上。 笑面跛丐,两下得手,藉势使力,翩然复落在适才立⾝之地,冷然哑声道:“这等稀松无用的家伙,也跟着出来丢人现眼,老跛子真替你害臊,还不快滚!” 陆达被他打得七晕八素,跃在地上,直摇脑袋,闻言羞得他黑脸涨紫,爬起业一抹,急道:“俺…俺…喂!喂!这化子懂不懂得江湖规矩,俺挑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发什么威风?你化子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俺自知打不过,不跟你打,怎么你还要強欺负人?” 龙渊与云慧,见他竟这般浑,不由莞尔而笑。 陆达铜铃大眼,一扫望见,指着龙渊,嚷道:“喂,小子你笑什么?我挨了打不错,可不是你打的,你没赢我,没种出来与俺大打一场,光在一边看热闹,算什么东西?小子,你过来,前两下耳刮子不算,俺跟你比比。你要是也能打我两个耳光,俺陆达决定拍庇股走路,再不管这挡子闹事了!” 外圈的人,见陆达说出这话,不由都不是意思。 其中一位长发老者,疾步而出,叫道:“陆兄弟,你回去,让…”老者尚未说完,弼马瘟神九环大砍刀“呛啷”一震,道:“总镖头,你别管,要是那小子不和俺打,你就是杀了俺,俺也不走!” 龙渊见他如此赖定自己,心中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认为他虽是浑人,心地实在,却决非耍狡猾之人。 故此,微一思索,便决定先満⾜了他这要求,再设法说服他,让他了解事实真相,消除他对自己三人的记恨之心! 龙渊缓步而出,走到陆达面前站定,微微笑道:“你一定要和区区比武吗?” 陆达点头道:“对,俺和你比定了!” 龙渊道:“那么,区区依你,但你也得答应区区一个条件?” 陆达皱眉道:“你这个小子,一定是秀才出⾝,要不怎的这么噜苏!” 龙渊回⾝作势走,陆达忙道:“喂喂,你别走,且说来听听看!” 龙渊莞尔一笑,道:“要是你胜了区区,杀剐任便,区区决无异议,但若是区区侥幸胜了,你便得听从区区的话,为区区做一件事情!” 陆达心想:“这倒是便宜。”但,他却说道:“坏事俺可不⼲!” 龙渊暗暗点头赞许,口中道:“若是不好,区区决不会要你去做,如何?” 陆达道:“好,俺和你小子一言为定,谁要是反悔,就是孙子八王蛋。现在,小子,你菗兵器,脫⾐服,准备着吧!” 龙渊道:“不用了!” 陆达然大怒,道:“好小子,这么看不起俺吗?好,俺也不用刀。” 说着,将九环泼风大砍刀,往背扣一揷,巨掌一竖,左掌往右腕上一搭,道:“请!” 大踏一步,直欺龙渊的中宮,湛堪够上部位“呼”的一掌“金豹露爪”式,五指如钩直往龙渊的面门,推击抓去! 龙渊静立不动,电目一瞥,已看出这陆达,练有“大力鹰爪”微微一哂,暗运丹铁神功护体,等得他指爪电般抓近尺余。 右手一竖,只伸出拇食两指,似缓实疾,向陆达右腕扣去。 陆达心眼虽实,武功确实不弱,这一招“金豹露爪”出得虽猛,却实是可实可虚的试敌招式。 故此,他一见龙渊电疾般双指挟到,指风袭人,口中暴喝道:“好。” 右腕猛拧“金丝腕”反向龙渊右手,脚下一动,移向龙渊右方奇门,左掌一举“呼”的一掌“横扫千山”向龙渊背心拍去! 这一招两式,用来⼲净利落,龙渊心头暗赞,更决心将他折服。 故此,右手原式不变,左臂运拂,护住背后,眨眼间“砰砰”连响,两人的掌臂相,以硬撞硬。 陆达大吼一声,倒退了三步,环眼怒张,直瞪着龙渊,吼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来,来,来,俺与你再对一掌!” 龙渊适才,只用了二成真力,故此只将他震退数步,并不曾将他震伤,闻言微微笑道“悉听尊意!” 陆达双掌“叭”的一拍,上前两步,子午椿一站,暴喝道:“小子接掌!” 声出掌出,右手一举“呼”的推出一股凌厉的劲道,直往龙渊口击撞过去。 龙渊脚下不丁不八,仍然是随便站着,见他出掌,左掌一挥,似缓实疾,直过去。 双掌一按“啪”的一声,龙渊含劲不吐,微一挫腕,轻巧的一翻,扣住陆达的手腕一带一松,弼马瘟神陆达,再也站不住脚“蹬蹬蹬”向前冲去。 这一冲之势,无巧不巧,正对着笑面跛丐。 笑面跛丐瞧见陆达,像只瘟牛般冲上⾝来,浓眉一皱,突发童心,跛脚一伸一钩,陆达“叭哒”一声,跌了个狗吃粪。 陆达“哎啊”一声,跌将下去,无巧不巧,地上正有一堆牛粪,他这一张嘴可不要紧,正好啃了一嘴,一咕噜爬起来“哇哇”地又吐又抹,狼狈之至! 云慧一旁瞧见,早笑得前俯后仰,合不拢嘴了。 龙渊见状,心中歉然,方待开口。 月光下电目闪处,却见那一⼲镖局中人,电出数条人影,扑⼊场中,半空中齐齐扬手,出十几道乌黑光芒,向笑面跛丐及自己三人,全⾝要害打来! 同时口中暴喝:“老前辈等威名远传,怎好这般捉狭。” 龙渊一见那暗器光芒乌黑,心知必是喂有巨毒,他见云慧只顾得笑,怕她骤不及防,措手不及。 忙掠⾝挡在云慧⾝前,双袖一舞,同时口中示警,叫笑面跛丐留神! 那十几枚袭向云慧的暗器,虽极快捷,但仍比龙渊盖世无双的轻功⾝法,差着一筹,故此,他⾝形一移,不但躲开了向自己的暗器,同时也先那暗器,到达了云慧面前,双袖舞处,径丈內暗器,直似泥牛⼊海一般,消失无踪。 那一面笑面跛丐,纵横江湖数十余载,见多识广,外圈的人一举一动,那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故而未待龙渊示警的语音说完“哈哈”厉笑一声,双臂一举,十指齐弹,出十股夏气,迫向暗器,正是他成名的绝学——“弹指神通” 只见那十指弹处,袭来的细小暗器,倏忽转个方向,齐齐倒,向四面散飞,其势之猛之速,竟比来时犹劲。 那扑向场中二人,首当其冲,见势大惊,双双疾打千斤坠,落在地下,向左右躲闪,所幸那暗器向颇⾼,故此仅让他等,受了一场虚惊! 只是,这虚惊之后,尚隐伏着一股不堪的忧虑,这忧虑甚至比虚惊更令那般镖局中人,心头怦怦。 须知,四周九大镖局中人,在场的无一非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物,适才这一幕,龙渊的轻功⾝法,与“万流归宗”的接收暗器手法,已⾜以令人讶异。 何况,这素以“弹指神通”驰誉武林的笑面跛丐,一上来便显露了这一手呢? 只是,箭在弦不得不发,那飞⾝而来的——弼马瘟神陆达所属的武英镖局总镖头——金翅大鹏丁承渊,副总镖头万胜刀孟子庆。 因见自己手下,被人如此折辱戏弄,才纷纷扑⼊场中,如今既然来,总不能说不战而退啊! 两人对望一眼,齐反腕菗出背上的一刀一鞭,正待不顾生死,冲上去拼他一下子再说。 一旁的金银鞭呼延异,却在此际,大声疾呼道:“老前辈等,果然技艺不凡,敢请闯吾等小小一阵。” 笑面跛丐仰天“哈哈”大笑。道:“副总镖头不必客气,有什么鬼蜮伎俩,尽管施出来便是!”呼延异脸上一红,幸仗着夜⾊为之遮掩,转顾左右而言他,道:“诸位兄弟,请多辛苦!” 说着,把手一挥,顺势取下了背上的金银双鞭。 外圈诸人,望见呼延异的手势,纷纷向林中退去,场中的丁承渊、孟子庆正好也乘机下台,随众向林中逸去。 弼马瘟神陆达,好不容易将嘴里吐净,这功夫狠狠的瞪了老化子一眼,道:“老小子,俺与你林中相见。” 说着也不等笑面跛丐回话,拿起地上的九环泼风大砍刀,向林里跟去。 龙渊眼见众人纷纷退⼊林內,本等喝止,但云慧俯在他的耳边,吱吱喳喳地,劝他打完了再说。 龙渊心中暗度,武林中常是胜者有理,待他等摆好阵式,自己等三人,赢了之后,再抖露呼延异的谋,亦不为迟,故此便未言语。 呼延异见众人退⼊林中,一摆手中双鞭,说声:“请”“嗖”的纵⼊林中,亦是一闪不见。 笑面跛丐顾了顾龙渊云慧,尚未开口,龙渊嘴微动,竟以“千里传音”之法,悄告二人。 “只勿多伤人命,最好是将他们点了软⿇之⽳,以免造成再大的误会,难以解释。” 笑面跛丐闻声大为惊疑,初来时一股豪气,不由为之一消。 乃因过去他虽则晓得龙渊云慧,功力深厚,却怎的也料想不到,他已将真气,凝练得如此精纯,宛如实质之物一般。 老跛子自叹弗如,那他还有什么资格,指挥人家呢? 瞬悟间,他有些年华老去的感慨,他觉得自己真的该归隐深山,养赡天年了。 不是嘛?江湖中人才辈出,后浪而起过了前浪,他这个“前浪”尚有何资格去导领后浪呢。 因此,他黯然无语的点点头,表示答应,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不肯移动。 龙渊见他答应,心中颇喜,长啸一声,声如龙昑⼊天,清朗如宇中皓月。 啸声中,肩不晃,脚未申,微一举步,倏忽间已⼊林內。 云慧心细如发,看出笑面跛丐,神⾊寞落,生像瞬息间老了十年,一时虽猜不着,何事令他感触乃尔,却仍然芳心不忍,呖呖莺声的招呼他:“叔叔,我们也进去吧。” 笑面跛丐“啊”了一声,生似方由梦中回醒过来,应一声好,与云慧并肩而进,钻进林去。 林中树木稀疏,但一棵棵⾜可合围,⾼拔数丈,显然年代已久。 此际夜深,虽有皓月当头,但林中枝繁叶茂,却是黑暗十分,仅偶尔有月光树隙中撒下银辉数点,也不过铜钱大小,起不了什么作用。 只是,笑面跛丐功力深厚,云慧更不必说,已练成视夜如昼的夜眼,故而整个林虽则稍觉有异,却无大妨。 两人并肩而⼊,已不见了龙渊的⾝形,云慧倾耳查听,却闻得林木处,发生一阵阵金刀劈风之声。 云慧虽知龙渊的武功盖世无故,却仍是放心不下,当先疾往林內掠进。 笑面跛丐随后跟进,那知才转了四五株树,忽的不见了云慧⾝形。 他正觉愕然,不由呆了一呆,谁知道也他⾝形一顿之际,四面八方,金刀劈风之声霍然大作,老跛子扭头返顾,电目环扫,已见⾝侧树后,各劈出刀剑鞭拐,向⾝上要害袭来。 笑面跛丐⼊林前,答应了龙渊的请求,自不便下重手伤人。 只见他眉头一皱,原地螺旋般一转,双臂抡处,打出了两股掌风,向四周袭来的兵刃去。 旋转间,老化子电眼一瞥,见左方伸来的是一柄九环泼风大砍刀,心中一动,左手一圈,改推为拿,闪电般以中拇二指,夹住了刀背第一个铁环,猛力一拉,同时口中还道:“大小子,你出来吧。” 他这一拉的劲道,看似轻描淡写,其中的含劲,却是勇猛之极。 树后之人,各露着半边面孔,探臂出手,其他的被老跛子內劲一,全都缩了回去,只剩下这个倒霉的“唉唷”一声,果然应声“蹬蹬蹬”跑了出来,正是那弼马瘟神陆达。 其他的树后之人,望见陆达被迫显形,各个暴吼一声,展刃来救。 笑面跛丐“哈哈”一笑,左手一甩,竟用出了少林的绝艺“沾⾐十八跌”的外家功夫。 陆达本来就吃了一惊,铁塔也似的⾝形一显,情知又要吃瘪,握刀右手,方待松开,陡然间一股暗劲,由刀⾝传上⾝来,眼前一花,庞大的⾝子,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冉冉而起“叭哒”一声,跌落在丈处,又来了一个狗吃屎。 就在此际,其他三面的兵刃,已堪堪袭至笑面跛丐的⾝上。 笑面跛丐又是一笑,双臂晃动,电般一转,欺近正面一株树后,探臂间抓出个使鞭的汉子,手一甩,那汉子依样葫芦,直摔了出去,跌了个头青脸肿。 其他二人,见不是路,唿哨一声,往后退去。 笑面跛丐“哈哈”一笑道:“别走,别走,你们两不陪陪他们吗?” 说着,跛腿一拐,已然跟踪而至,双臂伸处,已然轻描淡写的抓了那二人的后领,随手向陆达伏卧处甩去。 跟着看也不看,立即往林深之处掠去。 那知,方转过两株大树,却又遇上了一道拦阻。 这一组亦是四人,功力均⾼,四方呼应,此进彼退的,各以长铁刺,溜滑之极,笑面跛丐既有承诺,不伤人命,故此不出重手,一时间竟被在此处。 前面的云慧,与他的情形,相差无几。 她适才先钻掠⼊林,尚找着龙渊,才转了几转,便撞上了黑漆漆一座铁塔也似的大汉,手执着九环泼风刀,凝立如山,双目如铃。 她骤然瞥见,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却见正是吃屡次的弼马瘟神陆达。 她不由嫣然而笑,缓移莲步,正待上前去也将他戏弄一下,那知那弼马瘟神,一望见她而竟未战先败,连连后退,呐呐头摇,道:“俺…俺不和你们娘儿们打,你走吧…。” 云慧见状,心中忆起龙渊之言,便即打消念头,掠⾝转扑林內。 那知转了数转,脚下倏忽间伸出两双钩镰,悄没声的直往她粉腿之上钩来。 所幸云慧的慧目如电,视夜如昼,否则这一下无声无息的偷袭,即便是⽟腿无妨,罗裙亦必被钩破无疑! 云慧然动怒,直气得粉颊变⾊,娇叱一声,纤脚起处,已将前面的两柄钩镰,踢上半空。 同时她藉这一踢之势,借力上拔,让开了后面两,那方升未及一丈,头顶上“呼”的一声,一面奇重奇沉的大铁牌,已然当头拍下。 这一着,果然利害,若换个别人,非当场横尸就地,流⾎五步而死不可! 但云慧何等功力,她闻风知警,连眼⽪也不抬,右手⽟掌,往上一翻一托“天地罡气”真力发,如嘲涌起,劈空直撞大铁牌。 但闻得“叭”地一声,铁牌破空直上,这时间头上枝叶断飞“咔嚓”不绝。树上隐伏之人,也跟着他的惊呼之声,冲空五尺,手舞⾜蹈的,朝下落去! 云慧此际又藉那铁牌反震之力,势化“斜飞啂燕”捷逾奔电,斜斜飘向树扣。 树后使那人,被云慧那一招“天王托塔”式,惊得张嘴结⾆,疑在梦中,尚⽔回过神来。 这刻,眼前一花,面前俏立着那位娘子,不由得如见鬼魅,暴吼一声,便刺。 那知不刺还好,方举,眼儿已花,面前人影方失,脸颊上“叭”的着了一记,芳香与剧痛,互而至,未等他张口喊第二声,眼上一⿇,眼前一黑,一跤跌倒地上,晕了过去! 云慧一招得手,纤掌互拍,正在得意,⾝后倏又刺过来一柄锐刃。 她电急反腕一撩,內力出涌,撞在那利刃之上“呼”他将利刃二折为二,电飞出去“嗤嗤”没人树中。 ⾝后那人“哎唷”一声,反⾝遁,但觉得头上一阵巨痛,眼冒金星,已吃了一记“糖栗子”紧接着也是上一⿇,晕了过去。 云慧点中了这人的⽳道,芳心里恨他哑声暗算,飞起一脚,将那人踢了两个翻滚,抬头四顾,却不见再有人影! 她绕树寻找,却见地面上,七横八竖的散躺着十几个人,一望而知,是被人点了⽳道。 她⾝形如电,都无凝滞,不一刻便已找上龙渊! 此际,龙渊正处⾝于重围之中,七个镖师,围在他四周,刀剑齐施,组成了一个有攻有守,进退有秩的奇门阵式。 龙渊因不愿出那重手,故此一味游斗,乘隙蹈机,偶尔方使用点⽳手法,专点那⼲人⾝上无关紧要的小⽳。 云慧见他游刃有余,便不打算上前,躯娇一闪,复又转向别处。 那知兜了半圈,正撞到笑面跛丐,翩然而来,云慧唤声:“叔叔”方待询问,霍听见⾝右传来一阵惨呼与暴吼之声! 那一阵惨呼,乃是由林边传来,呼声⼊耳,云慧与笑面跛丐,都不由为之一怔。 云慧妙目一转,大呼:“不好。” 香肩一晃,疾往声音来处扑去,同时张口,叫道:“叔叔快设法救醒诸人,阻那恶徒行凶…” 语音摇曳,其脆无比。笑面跛丐闻之此言,心头电光一闪,然大怒“哈哈”大笑,哑音大声骂道:“恶小子,你别跑,今儿老跛子若不得将你这毒如蛇蝎的东西,剥⽪菗筋,誓不为人…” 骂声未完,跛脚一顿,亦随后向林边赶去。 此际正当深夜,那一声惨叫,与他这一声怒骂,均能传远。 远在林木深处的龙渊与对手数人,均已听见。 龙渊一听之下,知此事决非云慧或笑面跛丐所为,微一思索,顿时料之端倪,忙即施展出神妙不可方物的“天机步”闪出重围,朗声道:“诸位请先住手,尔等已中恶人奷计,尚不自知,请速至林外等候,待我去捉住正凶,还尔等一个明⽩…。” 说话间,⾝躯闪动处,已然登上了巍巍树巅,正待掠向林外,电目闪处,霍望见林外有数条黑影,宛似惊弓之鸟,向金陵方向逃逸而奔。 龙渊目力奇佳,视夜如昼,明查秋毫之末,微一辨视,便发现为首一人非他,正是那三江镖局的副总镖头——金银鞭呼延异。 他然大怒,霍然仰天而啸,啸声中施展开绝世轻功“神龙九式”⾝法,风驰电掣般,疾捷追去! 林中七人早已晓得龙渊三人的厉害,方闻惨呼之声,只当一是笑面跛丐下的毒手,故尔一个个只觉得心惊⾁跳,又怕又恨。 及至听到笑面跛丐怒骂之言,却不由大为诧疑,不知他意所指。 只是有一点十分显明,便是这杀人之事,决非是笑面跛丐所为。 龙渊这一席话,亦是令他们莫名其妙、糊涂,举行不解,但既然人家功力这⾼,攒空逸去,追之无及,既然人家又这般说法,到林边看看,到底是谁被伤了,凶手是谁,却也求之不得! 七人一行,疾掠而出,所经之处,见地上七横八竖的卧着自己的人,不由都心头惨然。 细一察看,却见皆被点中了晕睡之⽳,所用的手法,不但十分普遍,更是十分轻微,便是不去拍解,一时三刻间,也必会自己醒转! 这七人一一为之开解,被解之人,眨着睡眼,爬起来一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那七人一一解说,率先前行,遇着有被点⽳之人,立即拍解,不稍时将至林边,霍见时地上亦一职躺着四人! 原来,不知为何?在其中三人⾝上,各刺了一刀,刀刀刺中心肺要害,已然死去,同时那三人,头面上⽪破⾎流,双目圆睁,神⾊狞厉,似是死不惧目。 另外一个,正是那弼马瘟神陆达,不知怎的,竟然未被刀伤,只是,他却也头破⾎流,黑脸染成了紫脸,软软的躺在一株巨松之下,晕不醒。 众人围过来赴忙施救,抹去⾎迹一瞧,赶情他头⽪撞破,并不严重。 迅速将他救醒,尚未询问,这弼马瘟神陆达,一瞥见众人环立左右,顿时泼口大骂,道:“妈的⽪,俺受那八王蛋的骗啦!于他娘,这鸟八王不知是安了什么心,竟对俺和这三个小子下毒手…” 他骂口不绝,却是不清不⽩,众人不由得纷纷提出疑问:是谁⼲的,老瘟你说…” 陆达骂道:“⼲他娘还有谁,还有谁?” 众人见他直骂,却说不出是谁,不由焦急的再提催问,道:“妈的,这八王蛋到是那个,老瘟你…”语声哄哄的,正闹得不可开,即听林外传来一阵清朗之音,盖过了全场,清晰的送⼊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元凶已获,诸位请出来一看便知…” 站在外圈的数人,闻声齐抢出林,目光到处,但见林外空地上,除了笑面跛丐与所谓“千面书生”“千面夫人”之外。 尚有三个蒙面人,直的站在当地,看穿着十分眼,不由“咦”了一声。 林中之人,随后陆续出来,望见那三个蒙面人都不由面露惊疑之⾊。 最后边,弼马瘟陆达,在他的同伙扶持下,走了出来,他一见那三人,顿时怒吼一声,骂道:“直娘贼,你们娘的真会装…” 骂声中,健臂一震,挣脫了同伴的手臂,大踏步上前去“叭叭叭”连打了三个蒙面人,各人一记耳光。 直打得那三人,面巾脫落“咕咚”一声,齐跌在地。 镖局众人,此际看清了那三人的庐山真面目,各个皆忍不住哗然大叫,有的并泼口喝驾起来! 原来那三人并非别个,正是出柬邀请众人,向笑面跛丐等寻仇的主人——三江镖局的副总镖头——金银鞭呼延异,及他的两个得力的手下镖师——矮金刚刘广泰,行者捧张广武。 原来这金银鞭呼延异果然是心怀不轨,早有异谋。 前数晚,在三江镖局之中,他曾亲眼目睹,笑面跛丐与千面书生千面夫人的⾝手,深悉此二个变幻莫测的人物,论功力尤在笑面跛丐,这位成名已久的前辈之上。 他自忖分量,绝对挡不住三人中任何一个的三招两式,故此在当时,一直隐⾝树巅,不敢出头。 第二天,于珩留书出走,信口雌⻩,暗中栽赃,反指笑面跛丐等夜⼊其家,旨在劫财! 金银鞭呼延异,心怀奷诈,功力虽未能登峰造极,出类拔萃,却一直妄想着,有朝一时,领袖群伦! 他那时一见于珩的留信,忽然间,心中灵光一显,便霍地想出了这一石二鸟的谋诡计,借笑面跛丐龙渊云慧三人之手,除去目下在京的镖业中,可与他分庭抗礼的人物。 故而他才出面,柬邀了金陵各镖局之中,有头有脸人物,凡三十二人,故意装出万分沉痛的表情,把于三飞⽗子与镖师镖伙二十余人遇害之事,述说出来,要求大家为他等报仇雪聇。 这一来,众人全被鼓动,各个应允,共同协力来对付笑面跛丐等人。 那知,这钟山之会,一上来笑面跛丐等人,便要揭他的老底,呼延异急怒加,连用将的诡计,挑起战火。 却不料,他隐在暗中,窥偷之下,笑面跛丐与龙渊云慧三人,竟尔一反常态,并能不杀伤众人! 这一来,不由今呼延异大感为难,皆由他自忖,若众人一一被人制服,说明真象,自己的诡计,不能得逞尚在其次,最可怕,怕自己连想在金陵鬼混也都混不成了! 他蔵在不树上,思忖再三,心头霍闪过一个歹念,立即找着他两个得力助手,来他个一不作二不休的彻底打算! 原来,他暗暗窥察,发觉龙渊与云慧,下手处十分轻微,仅仅是点了别人的晕睡⿇⽳,让别人暂时失去知觉,却无大碍!不料呼延异却认为有机可乘,便悄声,吩咐手下二人,分头行事,乘众人晕睡之时,暗中下手,除去一个算一个,同时也正好将此毒辣之事,再栽在龙渊等三人头上。 那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行者张广武,矮金刚刘广泰,下树下手,别人不找,无巧不巧,却正找上了弼马瘟神等四人! 他四人初遇笑面跛丐,被那老跛子,使用少林的不传绝学——沾农十八跌的功夫,摔得一个个头晕眼花,跌在一处,暂时虽然晕,却因全是些⽪⾁外伤,不一刻便即醒转。 就在他等回醒的片刻功夫,树上霍然跳下两个蒙面之人,默声不响的举刀便刺。 那三人刚醒过来,骤不及防,顿时只发了一声惨叫,便死去,只有弼马瘟神,醒得稍早,未待来人向他下手,便自滚开一边,大声急吼起来。 张广武刘广泰两人,虽然用黑巾蒙住面孔,但作贼暗害自己的人,终究有点儿心虚与內惭。 故而一听那惨叫之声,刺耳惊心,顿时大吃一惊。 正在此际,林中霍传来笑面跛丐的怒骂,与云慧的娇滴脆音,他二人皆见识过两人武学,那里还敢再向陆达下手,立时撒开四腿,疾急逃去。 金银鞭呼延异本来摸向林內,准备向别人下手,如今被惨号与笑面跛丐的喝骂所惊,顿时也改变初衷,向林外奔逃而去! 那知任凭他三人展尽脚程,直奔下山,尚未到达山脚,眼前人影一晃,还不曾看清是谁,便被人点了⽳道,提了回来! 此际,他三人抖露了原形面目,心中悔极怕极,但苦于⽳道受制,全⾝僵直,连眼珠都不能转上一转! 笑面跛丐満面笑容,望着地上的三人,心中却是恨极。 他“哈哈”一笑,其声沉如闷雷,电目一扫镖局群雄,沙哑着,道:“尔等⾝受这恶徒的愚惑,不辨黑⽩是非,若非我老跛子和他们两位,心存仁义,早悉诡计,尔等今⽇便是侥幸能从我老跛子手中保得命,亦必被这恶徒暗害不可,尔等…” 弼马瘟神陆达,心直口快,恩怨分明,这时那能忍耐得住? 他一掌将三人打翻在地,恨意未消,飞起一脚,踢在矮金刚刘广泰的后臋上,怒吼骂道:“刁直娘贼,俺老陆与你这浑小子,有什么仇?他,他陆大云与你这臭狗蛋有什么恨?你这么狠…” 骂声里,矮金刚变成了滚地葫芦,一下子滚出了一两丈,面⽪与⾝穿的⾐服,都被地上的碎石树枝,挂破了多处! 他还不甘心,举脚蹴呼延异与张广武,龙渊却出言相阻道:“兄台且慢,请听在下一言!” 弼马瘟神陆,大环眼一翻,本待不听,那知目光一触到龙渊庄重英俊的面孔,不由被他的磅礴气势所摄,不敢再动!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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