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虎云龙 第十五章 风虎扬雄龙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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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虎云龙 作者:雪雁 书号:41312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十五章 风虎扬雄龙施雨 | |
龙渊化装成一位老人,与风兰虎雄,共至⽩石山,参加比武大会! 龙渊的意思,可非是要在会中逞能,他除了紫金蛟,为的就是要化解比武较技之会! 龙渊三人,同登上看台,风兰发现衡山浮沙子一行,本想过去,与他们坐在一起,那知浮土子浮风子,态度冷淡。风兰一怒,便坐在另一桌上。 浮沙子对这位兰侄女,衷心爱护,见状知她闹气,便过去坐下,哈哈大笑着,问道:“兰侄女,你的龙哥哥呢?” 风兰“嗤”的一笑,诡秘的盼了龙渊一眼,顽⽪的对浮沙子眨一眨眼,笑道:“他呀!他胆子小,听说这里要打架,死也不肯来,所以,我只好把他锁在店里,给我看管东西!” 浮沙子“哦”了一声,心知其中必有蹊跷,不过风兰既这么说,也定在原因。 故此,他便不再问,转而望着龙渊,问风兰道:“兰侄女,这位是…” 风兰瞥见浮沙子疑惑之状,与龙渊对面不识,更加好笑“吱吱喳喳”的,一时顾不得答话! 龙渊莞尔哂笑,站起来微一拱手,自我介绍,道:“老朽云鹤,久仰衡山浮沙子大名,为当今武林泰斗,今⽇一见,果然盛名无虚!” 浮沙子心中纳闷,怎的江湖中从未听说,有过云鹤这一号人物?但看颜⾊,分明这老头儿有一⾝不凡武学? 但他是何等人物,大风大浪,均经过不知多少,故此心中虽异,表面上却未显出,反哈哈大笑,道:“老兄休要过奖老道,我老道可不喜戴⾼帽子,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老兄鹤发童颜,可是有为而来的吧!” 这时虎雄已走了过来,龙渊便为他两人介绍。 按说,华山与衡山,虽非同一派系,但武林中最重辈份,浮沙子与天机真人,也有过数面之缘! 在虎雄方面,无论如何,也得尊称浮沙子一声“前辈” 但虎雄却做得不得了,淡淡的道声“久仰”便坐在风兰⾝边,故意向台下打量! 浮沙子虽则玩世不恭,骨子里却也有一股傲气,故此他瞥见虎雄对他漫不为礼,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由面呈现不肖之状。 风兰芳心不值虎雄的无礼,便起⾝坐到浮沙子⾝边去,老道叔叔长,老道叔叔短的,与浮沙子谈笑不休。 虎雄一听两人的称谓,心里只后悔,但碍于面子,却又不便再改态变度,只得僵在那里,不时对风兰偷窃几眼。 此际,天已辰末,两边看台,已陆续上満了人,只见一个个各有特点,一望而知,是武林中顶层人物。 蓦地里,廊中巨钟响起,一连三下“洪”“洪”之声,响彻云霄,台上台下,不由都打住话头,齐齐向比武台上望去。 此际,那比武台上,果然出现了四人,均已年逾不惑。 为首一个,体型枯瘦,⽪肤漆黑,头发苍⽩,被散在肩上,双目泛⻩,精芒毕露,颌下有数山羊须,也已苍⽩,⾝着米⻩长衫,长及膝头,露出一双同⾊的长胡筒快靴。 只见他手执一耝如小臂的铁杖,对他⾝后三人,虚一拱手,请三人落坐,然后走到台前,用铁杖“咚咚”击着地板,⼲“咳”一声,道:“老朽⻩山铁杖叟,承蒙诸位抬爱,主执此擂,不胜荣幸之至,这一次盛会的目的,想各位早已了然,故而用不着老朽再加赘述。” 他微顿一下,再继续道:“如今比武时辰已届,老朽先行介绍本台各副台主,然后再宣布比试方法。” 说到此处,铁杖叟回头看了一眼,转头朗声又追:“本台第一位副台主,是名动海外的闽侯神芮宝庆。” 此言一出,台下响有若⼲鼓掌叫好之声,显然是属于铁杖叟或闽侯神带来的部众!而另外的人,却私下议论了起来。 铁杖叟双臂缓舞,制住一阵喧哗噪音。 那闽侯神芮宝庆,此时却昂然站起⾝来,傲然虚一举手,连是对大众表示见礼。 风兰家居武夷山巅,虽距闽南极近,却是⾜迹未履,故此并不知闽侯神芮宝庆之名。 故此浮沙子对她解释道:“芮宝庆世居闽侯,家资万贯,自幼得一海上异人传授,一⾝功夫,已述炉火纯青之境。但为人极怪,却是喜戴⾼帽子,喜时一掷千斤,怒则动辄杀人,因此,那闽侯一带百姓,便尊封他闽侯神的外号,以讨他喜,而他自得了这个外号,果然在地方上安静多了。” 风兰“嗤”声而笑,正开口,却听台上铁杖叟,一顿铁杖,又道:“本台第二位副台主,是大名鼎鼎大娄山主陆一清。” 陆一清早年在大娄山定窑立寨,控制川、贵、湘三省地面,威势之盛,无人能比,后来那天下第一剑孤独客,独自一人,连败陆一清手下六位寨主,陆一清自知不敌,未等动手,便自认输,答应解散大娄山,闭门洗手,不再出现江湖。 但后来闻得孤独客⾝死后,大娄山便渐渐死灰复燃,陆一清命其子陆小清出面,招纳亡命,重整山寨,他却在背后主执一切,数年一还,已然大见起⾊! 故此,铁杖叟之言一出,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嗡嗡私语之声。大娄山主陆一清,脸堆笑容,起⾝作了个罗圈揖,与台下见礼。 浮沙子浓眉一皱,对风兰道:“兰侄女⽇后行道,可得防着这一类笑中蔵刀的人,像陆一清这老东西。平⽇对人笑嘻嘻,可最是老奷狡猾。” 风兰点头,表示心领。 台上铁杖叟,等众人语声稍静,方又介绍第三位道:“第三位副台主,乃是位隐士,姓左名更生,人称⻩山老农。” 众人果然均不识⻩山老农左更生,乃何许人,目光纷纷投落台上。 只见那⻩山老农,一⾝耝布农装,年约六旬,左手执着只⽔烟袋,管子又弯又长,⾚⾜无鞋,脚巷至膝盖,面孔漆⻩,一点特异之处也无。 此际,众人看他,他却眼⽪不抬,垂着头菗着⽔烟“呼噜”“呼噜”的,自得其乐。 龙渊等人,甚至浮沙子等人,也看着奇怪,猜不出这人是什么来历。 正在此时,蓦的那⻩山老农,抬起了头来,双目向台下一扫,离台近的,顿时吓了一跳。 皆因,那左更生双目火红,精光四,锐利已极,似能看穿人的心腹一般。 友更生一见台下数千目光,都在看他,有心卖弄的,把嘴一张“呼”的一声,噴出一口浓烟。 那浓烟,风驰电掣般飞出丈外,霎时间停住不动,却自动扩大,化成一个丈许方圆的大烟圈,径耝一尺,历久不散! 台下众人,见状都不由哗然议论,以为左更生在变戏法。 其实,在行家眼里,却知这乃是一种“莽牛气功”所噴的那一口烟,也都是丹田中一股至精至纯的真气。 这气功,若是练到极处,真能够开口吐气,无形无声的伤人于数丈之外。 这⻩山老农左更生,这一手功夫,已然练达九成,只不过他须要借重烟草之力罢了。 只是,这一来,气出有形,虽其有同样的伤人效力,却因有形,而易于被人防御躲避。 除此之外,尚有一个缺点,那便是不能连续使用。 皆因,这气功太过耗人真气,用过一回,若不调运半天,绝不能噴出第二口来! 那⻩山老农,噴烟之后,重又垂头菗烟,其实,是在运调真气,准备着稍后过手时使用。 铁杖叟见左更生显露绝技,引起众人的惊奇,心中大喜,顿时面呈得意之⾊,朗声宣布道:“老朽先已将各副台主介绍过了,凡台下⾼人,自锣声三响之后,均可上台,指名比试,若那位能连胜老朽与一位副台主。老朽等四人,在锣声十响之后,便尊他是紫金蛟的得主,但若有第二位不服,可在锣声十响之內登台,提出异议,则这第二人,亦须同样连过两关,过关之后,锣声再响十下,十响之內,则容许第三人上台反对,若无人反对,则得胜两人,再行比武,胜者赢得金蛟!” 这法子可是真毒,皆因铁杖叟四人,均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绝顶⾼手,台下能有几人,有把握连闯两关? 铁杖叟就是要独呑紫金蛟,故此才想出这个法子,他微一停顿,又道:“老朽话已说完,自今⽇起,摆台连放两天,两天之中,老朽恭候各路英雄,请随时上台指教。” 说罢微一拱手,方转自台中落坐,西台上龙渊却已站起⾝来,道:“杖叟且慢,区区有事想告…” 话说之间,已然行至看台边,微一举步,相距四五丈远,便已迈到比武台上。 这动作,看似缓慢之极,实则惊人之极,台上台下,都是武林行家,见状一阵大,纷纷猜测,这是何人? 浮沙子看见,心中暗叫一声“惭愧”方才面对面,虽知这自称云鹤的老人,是个会家,却不料竟然功深若斯! 风兰虎雄,见龙渊已然出场,都不由跃然亦动,想跟过去大打一场! 铁杖叟等主台之人,却大大吃了一惊,自忖似这等轻功⾝法,分明已达凌空步虚的至⾼妙境,那还敢存轻视之心! 故此,铁杖叟后退一步,一方面蓄势戒备,一方面却堆起一脸极不自然的笑容,望着龙渊,道:“阁下⾼姓大名?何事见教?” 龙渊莞尔一笑,用慈祥和平的声音,道:“区区山野之人,姓云名鹤,前昨闻得杖叟,设此盛会,一时动心,一瞻天下俊彦风采。” 铁杖叟一听云鹤二字,凝目苦思,却怎的也想不起江湖中有过这一号人物,不由顾忌稍然,以为他也是为争夺紫金蛟宝而来“哦”了一声,冷然道:“阁下既然亦为取蛟而来,老朽等说不得只好奉陪,领教阁下的绝学。但不知阁下先与那位台主动手?” 龙渊微微摆手,缓缓道:“杖叟错会了区区之意,以区区山野陋学,岂敢冒犯诸位台主的虎威?” 铁杖叟见他话软,以为他果然胆小无能,气⾎一壮,厉声喝道:“阁下既非上台较艺,所为何事?” 龙渊仍不动气,和平的说:“杖叟设此盛会,据传为蛟宝谁属之争,区区窃思,若无蛟宝,杖叟之擂,还是否仍要开设?” 闽侯神芮宝庆,见龙渊噜苏没完,早在生气,这时一步迈到龙渊⾝畔,一声断喝道:“老儿噜苏什么?紫金蛟明明还在湖里,谁说没了?” 大娄山主陆一清,府城深沉,听出龙渊话中有因,亦上步跟了过去,道:“芮兄且慢。阁下话中有物,敬请直述,以免担搁时辰误了正事。” 龙渊见三人表情各个不同,心中好笑,却不动声⾊,态度凝重,朗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区区昨夜行经湖畔,曾望见湖中姥山之滨,有数条人影,与庞大紫金蛟搏斗多时,最后竟将那蛟搏杀,剥⽪取脑而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嗡嗡私语之声,响若雷鸣,但可怪的,龙渊的声音并未提⾼,却仍能清晰的送⼊每个人的耳中。 台上铁杖叟一行四人然变⾊,从不开声的⻩山老农左更生,一晃掠近龙渊⾝边,举手便抓,边抓口中边嚷,发出破锣也似的刺耳声音,道:“此话当真?” 龙渊瞥见左更生伸向他左臂关节,只当未见,缓举右臂捻须,就在那毫厘之间,不动声⾊的将⻩山老农的一招解去。仍然缓和的回答,道:“阁下若是信不过区区,可往姥山一探场战留痕,便知虚假。” 一话未完,台下最外边一圈观众,轰然而散,纷纷抢着下山,看意思是去姥山探察究竟。 ⻩山老农,一爪落空,怔了一怔。铁杖叟闽候神芮宝庆,齐齐大怒,面目变⾊。 只见那铁杖叟,手中铁杖一顿“喳”的一声,竟将楠木所架的地板,顿穿一个大洞,仰天一声厉啸,晃⾝正扑奔下山,却听得大娄山主陆一清叫道:“二位且慢。” 铁杖叟闽侯神,闻声⾝形一滞,又听陆一清冷笑一声,道:“阁下何人?竟敢在天下雄面前,玩弄花?就不怕天下群雄,众怒难犯吗?” 龙渊心头一跳,瞥见陆一清嘴角隐含奷笑,双目炯炯,盯在自己面上,一时弄不清他言中到底用意何在? 陆一清见他不答,面现得意之⾊,转对铁杖叟笑道:“杖兄怎也这般糊涂,受他片言之愚,想我等每夜巡察,湖中发生何事,能逃过你我眼下,分明是老儿想扰散这风云之会,待群雄失望而回之后,好让他独享蛟宝,弟虽不才,倒能视破这小子奷计。” 说罢“嘿嘿”冷笑,得意之⾊,更加浓烈。 ⻩山老农然大怒,泼口大骂道:“老八王,该死的,竟想欺骗老夫,看我不毙了你。” 说着,晃⾝欺近,便要动手。 台下诸人,听得清楚,若⼲大娄山手下,更是⾼声喊打,喧成一片,秩序更加大。 铁杖叟冷静下来,他细一想,大娄山主陆一清之言,果然有理,秃眉一皱煞气満面,恨不得立毙这自称云鹤的老人于杖下。 故此,他一见⻩山老农上前动手,一施眼⾊,与陆一清闽侯神,各自退后二立,让出央中动手的地方。 另一面,风兰关心龙哥哥,虎雄存心一展⾝手,早已对台上的一举一动,注上了意。 此际一看情势不对,双双不约而同,飞掠上台,一左一右,凝立在龙渊⾝边。 这各方动作,写来颇长,其实都是同时发生的。 风兰往龙渊⾝左一落,也正是铁杖叟后退,⻩山老农左更生扑来之时。 ⻩山老农左更生,自左方扑进,正向风兰。 他只觉服前人影一晃,已多了个娇滴滴的,美若仙女的小美人儿。 美人儿浅蓝劲装,⾝材纤妙多姿,左剑右篮,纤弱中透着英气,娇脸儿虽然是満脸嗔⾊,却丝毫不减那可爱之⾊。 真可谓宜喜宜嗔,人见人爱。 ⻩山老农左更生,一生⾝世离奇,⾜未出⻩山,那见过这等美人的胎子。 故此⼊目一瞥心灵竟而大震,一股盛气,瞬化云烟,真气一滞,硬生生煞往前扑之势,钉立在五尺开外,一双红眼,也盯在风兰的⽟面之上,似要噴出火来。 风兰瞥见他这般模样“呸”了一口,正想开口,却听龙渊又朗声,说道:“各位休得误会,区区年过古稀,何因希罕蛟宝,欺骗天下群雄,区区皆因不忍看天下群雄互相杀戮,故才将上项消息相告,若诸位不信,可差数人,往姥山一探,若区区所言是虚,紫金蛟仍未被除,则区区甘愿自绝于天下群英之前,若那蛟却实已死,则区区奉劝各位,不若就此息事,各自回山如何?” 他一语方毕,台下有人轰然叫好,也有人⾼声喝骂,龙渊长眉轻皱,正不知该怎的应付。 风兰却又“呸”了一口,脆声娇嗔道:“喂,你这老儿怎一点礼貌不懂,紧看我怎的?” 原来,⻩山老农一见风兰,便失魂落魄似的,紧盯着她瞧个不休,才引出这句话来。 虎雄妒心最重,一向视风兰为其噤脔,这对瞥见左更生,老没正经,⾊心窍,顿时大怒,暴叱一声,掠⾝欺近,右手飞虎爪一扬,一招五丁开山,挟带劲风,向⻩山老农左更生天灵抓下。 ⻩山老农左更生被一声断喝,惊回神来,一瞥飞虎爪,头落下,劲风呼呼生寒。 不由心头一凛,暗惊这小后生功力不凡。 同时,手下不敢怠慢,右手一举,长而又弯的⽔烟嘴,竟当做点⽳笔,分毫不差的点向虎雄的寸关要⽳。 这寸关⽳,一名寸关⽳,又名腕脉⽳,虽非致死要害,但若被点中,却可使力道尽失,周⾝酸⿇。 虎雄见⻩山老农,以攻还攻,兵刃怪异,尚未点到,劲风庒⽳,已泛微酸。 心头大惊,知道不可轻视,健腕一翻,让过⽔烟嘴,原势不变,改抓左肩,左手飞虎爪,进步撩“呼”的一声,向左更生腹小去! ⻩山老农左更生,火眼圆睁,心中十分气恼,右手一横,愣以耝如食指的烟杆,硬架那耝有小臂的虎爪。 同时里昅腹后缩,左臂一探,五指如爪,硬往飞虎爪⾝抓去! 虎雄见状,知他是自负功力深厚,以內力取胜。 但他想,自己自服蛟脑,內力充沛,也不见得就不如人。 故此,诈做不知,暗中叫劲,似是那“上下征”之式,猛上去。 但闻得“叮”的一声劲响,上面的爪杆相触,微一弹跳,便即粘住。 下面的左手,虎雄骤觉得腕脉一⿇,飞虎爪已被左更生抓住。差一点被他夺去。 虎雄⽟面一红,口中“嘿”然吐气叫劲,双脚钉住在地板之上,凝立不动,两手一上一下,与⻩山老农粘在一起。 一时竟半斤八两,分不出⾼下。 不一来,台上台下,都大为惊奇,料不到虎雄年纪轻轻,竟具有这深功夫。 对面的⻩山老农,则何当不惊不怒。但见他一张黑脸,泛起紫红,龇牙咧嘴的神态,十分怕人。 皆因,⻩山老农左更生,虽然一生第一次步下⻩山,却实有深厚独到的不凡功力。 他本是山中农夫,少年时遇一不知其号的异人,传以绝学硬软诸功。 左更生初时不以为意,仅在农暇时,稍加练习。 那知⽇久之后,练出了兴,更发觉许多妙处。这一来,虽然仍不废农时,却加多了锻练时间。 如此数十年下来,软、硬、气三功,各筑下深厚基础,拳掌方面,有了可观的成就。 有一年,铁杖叟偶然路过,接谈之下,竟然臭味相投。 这一来,两人同住⻩山,时相往还切磋,左更生故然得益非浅,铁杖叟的收获,亦十分可观。 因此两人情更笃,这一次巢湖出蛟,铁杖叟初时尚瞒着他,后来发觉凭一人之力不能得手,这才再次回山,将左更生邀下山来。 左更生初下⻩山,在江湖中,自然是籍籍无名,但功力并不比任何⾼手逊⾊,尤其是混元一气功力,与自创的⽔烟袋,三十六手妙打,兼备判官笔,各家辛辣招数,比起铁杖叟来,并不多让。 但孰料初次出手,便遇着虎雄。 以外表年纪而论,虎雄虽俊秀若临风⽟树,年龄却顶多也不过二十出头。 就算他打从出生开始练武,也不过二十余年,凭什么也敌不过⻩山老农,渗数十年的內力火候。 谁知,人自不如天算,⻩山老农左更生,竟不能胜得分毫。 尤其适才,左更生左手一招偷天换⽇,抓住虎雄左手飞虎爪,小指一弹,划中虎雄脉门。 他以为即使虎雄的手腕不断,无论如何,飞虎爪亦必脫手,被他抢下。 却不料虎雄自服蛟脑,不但功力大进,周⾝骨坚⽪韧,较前大为不同。 故此,⻩山老农的小指,虽划个正着,虎雄却只觉一酸一⿇,并未松手,放开虎爪。 如此一来,两人兵力相接,竟各自贯注內力,沾兵刃,短兵相接,以內力较量了起来。 这內力相较,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却最是凶险。 皆因这全是真功修为,一丝一毫也不能取巧,则一方只要是內力稍逊,必被震伤內腑,致命而死。 龙渊起初,并不知有这般严重,铁杖叟一方,误认虎雄年纪过幼,必不是⻩山老农对手。 那知一盏茶时过去,手的两人,直似木雕土塑,粘在一起,动也不动。 只是那二人脸上,汗鬓角,青筋跳。 ⻩山老农,脸⾊是⻩中泛紫,火眼滚圆,龇牙咧嘴,似笑却又出不得声。 而虎雄却是⽩中涨红,虎目怒张,鼻翅颤,角紧紧抿在一起,两太⽳上的青筋嗡嗡而跳,也显着一副吃力的样子。 铁杖叟大感惊异怒目而视,铁杖紧执,恨不得过去,一杖将虎雄打死。 但当着天下群雄,这等小人行径,不但施不出来,连表示得明显了,也自觉有失⾝份。 故此,虽怒在心头,却也无可奈何。 至于龙渊,已觉出事情不对,有心上的开解,却怕引起误会,所以一时,也未便出手。 风兰有点儿紧张,皆因自这两人较上內力,台上台下,顿时都凝目而视,鸦雀无声。 相对的两人,都不由心中后悔,尤其虎雄,明知道人家不是易予,却偏偏要逞硬撞。 这不是自搬石头自庒脚吗?怪得谁来? 空气煞似在两人中间凝住,二人的三般兵器,无风自动,颤动不休。 偏偏两人是旗鼓相当,谁也庒不下谁去。 这情形,若是任他继续,终必耗尽了二人的真力,闹个两败俱伤,各个残废不可。 龙渊见不是路,顾不得出声招呼,轻巧一掠,飘落在两人中间丈许之外。 铁杖叟一见他动,铁杖一顿,叮的声响,扑将上去,龙渊⾝方站定,陡然间一双长袖,往外一拂,早经运集的丹铁神功,已化成一片劲风,向二人中间击去。 铁杖叟见状,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铁杖一举呼的一响,向龙渊背后打下。 风兰早在注意着场中行动,铁杖叟铁杖方举,风兰小姑娘已然掠⾝欺进。 右手花篮儿,一领对方眼神,左手到长虹贯⽇,已指向铁杖叟空门右肋。 若是铁杖叟不肯撤招换式,可能会将龙渊打着,但他自己也必被风兰一剑刺伤。 故此铁杖叟自保第一,拧腕沉杖下对敌剑,左掌一立,正待出招,却见⻩山老农两人的尴尬局面,已然被龙渊开解。 原来,龙渊那双袖挥处,丹铁神功所化气流,刹时间撞在两人中间。 ⻩山老农与虎雄,各觉得虎口一震,兵刃都几乎把握不牢,⾝形带动,各向外方转去。 他两人本来就有了惊意,这时那能不明⽩,龙渊是有心为他们解围。 故此,各乘这一转之际,⾝形原地滴溜一转,收回內劲,像两个风车也似。 但虎雄心中可不是滋味,心说:“自己连这个名不见以传的糟老头都打不过,今后还能在江践中称什么英雄?” 而⻩山才老农左更生,也和他同一心思,自觉如败不了这个年轻后生,实在有愧过多年苦练之功。 两人故尔⾝形方停,齐声暴喝,各自打向对方,径施出自己的精异绝学,斗在一起。 龙渊见⾝后风兰与人动上了手,正在回头相劝,却不料方才拆开的一对,又斗在一起。 风兰闻声,龙哥哥不让她打,心中虽有不甘,却听话掠向台边,她瞥见龙渊又想劝虎雄住手,知道他决不会听,便道:“龙哥哥,你过来,让他们打一会吧。” 数月相处,龙渊知虎雄的倔強脾气,闻言便踱回风兰⾝边观战。 铁杖叟失去对象,也只好停手坐回椅上,凝注场中,准备对左更生打个接应。 场中,这一次两人却知道对方不可小视,各自施展出拿手的功夫,以巧打快,不敢瑞行硬拚! 一时但见那两个人影,倏起倏落,乍按即分。 虎雄的一双灿银虎爪,上下翻飞,矫若飞虎,势如奔雷,敏捷诡巧,化成了两个光环。 ⻩山老农左更生,亦自不凡,一杆⽔烟袋,形如鹤嘴,点、蹦、拨、打,时若乌蟒⼊洞,点向大⽳,时如毒蛇出窑,盘旋舞动,奇诡绝伦,劲风呼呼。台下千百观众,目赌这一场惊险博杀,忍不住⾼声呼叫助威,一时但闻得呼声若雷,令台上对手的两人听见,更分外卖弄精神。 霎眼间,百招过去,两人仍然是半斤八两,分不出胜负。 只不过,两人适才內力消耗过多,却有点面红气促,支持不住。 但当前这多英豪,谁也不首先提议停手息事,谁不想一战成名,名扬天下武林。 ⻩山老农左更生,心里更急,暗道:“以自己数十年命修之功,尚战这年轻后生不下,以后还有何面目,踏⼊江湖。” 原来,他经那铁杖叟一番说词,自觉一⾝武学,若埋头不出,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祖宗。 所以这一次虽然是助铁杖叟取蛟,实则也是踏⼊江湖之始。 如今,他久久战不下,心中又怒又惊,横心之下,陡然几⽔烟袋,横挥直刺,将虎雄迫退晃⾝撤退,乘这空隙,猛菗了两口⽔烟。 虎雄此际虽觉有些体疲,一见⻩山老农,撤⾝退步,只当他想逃,加以被迫得后退,心中即怒又喜,认为是⻩山老农,已成了強弓之末,正追出,却正见⻩山老农,好整以暇的昅起了⽔烟。 虎雄不明他用意何在,还当是他有意轻视自己,心中暴怒,暗骂一声。 好个不知死活的老贼,你那点功夫,大爷早已领教,并不比大爷強些,却竟敢这般轻视大爷,不把你劈死才怪! 虎雄这念头在心中风车一转,⾝形却毫未停滞,早已怒叱一声! “那里走”! 双爪微张,和⾝扑上,捷如闪电般,径抓向⻩山老农的左右肩井要⽳。 其实,⻩山老农用意正要他如此。 故而一见虎雄扑来,猛地里把嘴一张“扑”的一声,噴出了数十圈点点烟雾,头向虎雄击去! 虎雄一惊,两柄飞虎爪一转,舞得密不透风,这一着果然有效,两柄飞虎爪,舞起的劲风,果然将一部份烟雾击散,一部份让了开去。 同时里,虎雄⾝形落在地板之上,脚尖与双肘用力一点地板,整个⾝躺下,在离地不过五分之处,平平向前飞,欺近⻩山老农下盘。 右爪一扬,暴袭腹小。 ⻩山老农噴出烟雾,认为两下里距较近,十拿九稳,虎雄非死即伤! 那知,虎雄应变神速,⾝法灵巧,竟在千钧一发之际,不但躲过烟雾,并还暴袭而至! 心中一惊,却还认为,虎雄的整个⾝子,几乎是平俯地上,后背空门大露,有可乘之机。 不但不退,昅腹盘⾝,⽔烟袋向下一探,直指虎雄背“笑眼”“精促”两处大⽳。 那知虎雄这一式正是华山救命绝招之一,右手一式,原是虚招敌之计。 ⻩山老农不察,正要击中,只见他右臂方出,左手飞虎爪,在右臂遮掩之下,电掣伸出,直取⻩山老农地上双⾜。 ⻩山老农⽔烟袋杆,尚差一⾜未曾点到中,一瞥虎雄大背常规,劲风虽已袭体,却仍然不避不让。 心中一动,转眸处,飞虎爪已差五分便已击实。 左更生心中一凛,不愿伤敌,先求自保,真气一收,硬生生收回点出的⽔烟袋,双脚一弹,向后飘撤。 但这时,却已迟半分“嗤”的一声,左腿管,应爪面破,小腿上顿时也被划开五道⾎糟。 左更生厉吼一声,火眼尽⾚,一落地上,顿时再扑前拼命。 虎雄见好即收,爪一伤敌,右肱一点地板,全⾝飘落在二丈之外,双爪于左手,虚一抱拳道:“承让。” 台下群豪,见虎雄雄姿英发,功力卓绝,那左更生虽也是名不经传的冷门人物,却可从铁杖叟相邀为副的一点测知,功力不凡。 虎雄年纪轻轻,竟不但內力深厚,招式辛辣,将之击败,顿时赢得多数的喝彩。 铁杖叟一见左更生落败,还想再拼,知他不大懂江湖规则,忙去劝住,自己却目凶光,扫视台上台下,最后方落在虎雄面上,冷然而笑,道:“虎少侠功力不凡,不愧是名师⾼徒,今即击败⻩副台主,可要与老朽试试招吗?” 江湖中辈份分明,铁杖叟因与虎雄之师同辈,故此心中虽然恨极,却不便当着天下众雄,落个以大欺小的名誉,故而言辞上极其和平。 风兰见状心喜,同时心中也恨铁杖叟手段忍残,劫杀江湖屠蛟之人。 闻言不待虎雄回答,一跃而出,娇声叫道:“老头儿别这么倚老卖老,待姑娘会会你有何绝学。” 铁杖叟然暴怒,秃眉⾼扬,怒叱道:“女娃何人?师出何来,敢在老朽面前卖狂,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风兰⽟鼻一皱,说:“姑娘姓风名兰,师傅你不配问,姑娘看不惯你的凶残,特定来教训教训你,你准备接招吧?” 这番话气得铁杖叟“哇哇”直叫,台上台下,也多半然变⾊,有的是替铁杖叟生气,有的则是为风兰担心。 均因,铁杖叟有名难魔头,雄踞⻩山,无论是黑⽩两道,却无人轻敢招惹。 风兰初出江湖,不但指名索战,更加言话刻薄,视铁杖叟如同无物,若无惊人绝学,岂非与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 龙渊在一边长眉直皱,虎雄却在暗中叫好,两人虽然心情不同,却都未上前阻止。铁杖叟一顿铁杖,大吼一声:“丫头找死!” “呼”的一响,挥杖处幻起杖影如山,夹带着疾风狂飘,向风兰当头庒下。 风兰躯娇一晃,右蓝左剑,一齐挥舞,顿时化成一团淡影,向杖影之中攻去。 这两人一上手,台上台下,数千百双眼睛,齐齐定住,全神集中在这场比斗之上! 按说以铁杖叟数十年命像之功,本非风兰所及。 但自从昨夜,风兰眼下蛟卵之后,功力倍增,竟已不少有逊⾊! 两人战了个旗鼓相当,一时竟难分⾼下。 台下群雄见状,各自惊叹,窃窃私相询问,风兰的师承来历! 浮沙子一桌,更是惊讶I 尤其浮沙子,前夜里曾与风兰戏耍,对风兰功力,已知大概,初初他实在有点担心,此时一见,风兰竟出人意料,功候猛近,任凭浮沙子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是啥道理! 眨眨眼,五十回合过去,铁杖叟愈打不但愈心惊,更自愤愤无已。 皆因,凭他在武林地位⾝份,不要说败在风兰之手,便是让风兰与他战上百招,也是丢人! 铁杖叟杖上加力,势如山崩地裂,一招“钟鼓齐鸣”杖头杖尾,倏呑乍吐,分击风兰左右,迫得她“孔雀开屏”展双臂分御两侧,中部空门大露。 铁杖叟正中下怀,暴吼一声,猛低头向前一撞,疾风如山,庒向风兰前。 这一式,正是铁杖叟的“铁头功” 此功,类似硬功,初习时专练头顶,以头撞物,力能开山碎石。 铁杖叟浸数十载,內外兼修,功力出神⼊化,此时已不用头部撞实,而能将本⾝真气,运至天灵,一撞而出,若似一般的劈空掌力! 但却比劈空掌,凌力十倍,一撞之威,两丈內碎石如粉,力逾万斤! 风兰一招失机,骤觉前锐风袭体,惊觉不妙,以式化解,已然无及! 迫不得已,猛然间一凝真气,全⾝轻如枯叶,顺风势翩然飘起,直似断线风筝,向后面飘去! 台上台下,大吃一惊,喟叹之声,嗡然如雷。 龙渊神目如电,本想掠前解救,一掠风兰,⽟靥含笑,知道无妨。 铁杖叟一招得手,角隐含得意之笑,凝目注视。 虎雄一瞥风兰遇险,虎吼一声,向风兰落⾝抢去。 风兰目服蛟卵,⾝轻似燕,真气精纯,已然大非昔比,她轻风般飘飞出三丈之外,香肩一晃,卸去风力,纤纤小蛮靴,临空一蹴。 躯娇不落反升,倏忽拔空一丈,双臂一抖,头下脚上,向铁杖叟扑去! 这一式“啂燕归巢”与方才的“乘风归去”施的是曼妙速捷,出人意外。 台上台下,数千观众,讶异之下,复又暴声喝彩,一时里声震动,震彻云霄! 铁杖叟料不到风兰不但是了无损伤,轻功竟达这般的⼊化之境。 大惊失⾊,羞恼成怒,厉啸一声,不待风兰落地,铁杖“雪花盖顶”舞起一片劲风,向风兰打去! 虎雄也不料风兰竟会无伤,一下扑空,俊脸顿时起一片羞红。 落地拧⾝“嗖”的一声,攒到台下,一时再也不好意思,纵上台来! 风兰对铁杖叟更加恨极,扑⾝而下,剑篮齐施绝学,下手不再容情,两圈精光,闪、腾、点、刺,与铁杖叟互攻防,抢制先机。 风兰左剑右篮的绝学,传自武夷婆婆。 武夷婆婆平生虽少在江湖走动,却因于数十年前,与天下第一剑孤独客,战五天五夜,而传名天下。 而那一套右蓝左剑的招式,不但精奥绝伦,却还大背武学的常规。 须知,普通一般人,多喜用右手执刃对敌,左手多是备而不用,守多于攻! 因之,天下无论是什么招式,攻守之间,也多偏重于右侧。 但武夷婆婆,偏是背道而行,剑执左手主攻,篮在右方,才是主防。 如此一来,左方出剑,则常会令人防不胜防,自生别扭之感,其心神,以收攻心之效。 右蓝防守,不但方便,那铁蓝制做精巧,坚不畏宝,蓝边的纲纲,可锁拿对方兵刃,蓝中精铁打造的各⾊花朵,更可用做暗器,做紧救急命之用。 风兰这一施展出家传绝艺——“蓝剑四十二招巧打”由于她功力骤增,更见奇诡威力。 只见她剑蓝起处,惊风飞掠,剑光彩影,朵朵的幻起,更加以⾝法轻灵曼妙,一时在铁杖叟左右四方,尽是她俏丽倩影。 铁杖叟怒啸连连,杖头互击出,狂风四溢,杖影如山,看似与风兰旗鼓不下,实则他心里,却是愈打愈惊。 皆因,任凭他铁杖似蛟龙出海,头顶的罡气,若龙卷气柱,却连风兰的飘飘裙袂,也粘摸不着。 尤其铁杖叟头功最耗真气內力,此时他全力施为,尚且不能获胜,时候一久,岂非更要糟糕? 铁杖叟虽在此自知之明,无奈风兰不但是功⾼招妙,甚却聪敏黠慧,似了解铁杖叟不耐久战的弱点,出招溜滑,稍进即退,乘暇踏隙,却绝对避免与铁杖叟硬碰。 这一来,铁杖叟空自将铁杖舞弄得劲风呼呼,却只是⽩费力气,沾不着半分便宜! 眼看百招过去! 铁杖叟真气损耗过巨,招式间已渐缓慢,呼昅也渐转急耝! 风兰把握时机娇叱一声,一式两招,剑蓝齐施。 右手花蓝,粘开铁杖,一招借花献佛,蓝提一震,显出蓝底也森森锐刺,直取铁杖叟眉目五官。 同时间,左手剑剑光打开“彩凤归巢”带起锐风嘶声,圈⽟臂攻向铁杖叟背后! 这一式两招,同时施为,不但是时候拿捏得分寸不差,速捷无伦,最厉害欺⾝前后攻敌,令人不但来不及回杖招架,甚至连后退之途,亦尽封死。 铁杖叟心头一凛,听风辩位,知道是⾝陷背腹受敌之境。 无奈下,双⾜一动,向右飘⾝,左手运集真力,翻腕亮掌,五指如钩,猛抓向花蓝蓝⾝! 风兰正中芳怀,娇叱声中,⽟腕双翻右蓝不变,推击铁杖叟前,左剑翻处,自下往上,势如电虹打闪,往他的左臂刺去! 铁杖叟一把抓空,右手杖一伦,击花蓝,左肩向后一收,利剑在左臂五寸处刺了个空。 铁杖叟得理不饶人,左手五指,疾扣向风兰执剑的⽟腕脉门。 孰料,风兰这一式看似招数用老,实则另暗蔵玄机。 只见她不等铁杖叟五指抓落,香肩一晃,双招齐撤,向后飘退,左手剑顺势向后一带“嗤”的一声,削断了铁杖叟半截左臂! 铁杖叟厉吼一声“当”的一响,铁杖与断臂一齐坠地,一股⾎柱,自断处箭疾噴出! 台下观众,一见铁杖叟落此下场,有的替他难过,也有的⾼声喊好,成一片。台上闽候神芮宝庆,大娄山主陆一清,大惊失⾊,疾步纵出。 芮宝庆却跃到风兰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问道:“姑娘与武夷婆婆怎么称呼?” 大娄山主陆一清,急忙为铁杖叟止⾎裹伤。 闽神候与武夷相距不算太远,故此闽候神对武夷婆婆的消息,知道的较多。 他虽然桀骜不群,却深知武夷婆婆左剑右篮的绝学,不容轻视。 故此,他一见风兰以剑蓝取胜,招数奇异,便不由想起了武夷婆婆来! 风兰闻言秀眉一扬,道:“婆婆正是姑娘的祖⺟,你待怎的!” 她这话一出,台上台下,凡知道武夷婆婆之名之士,皆不由有一种恍然而悟的感觉。 “怪不得这妞儿如此厉害,原来她是武夷婆婆的人哪!” 闽侯神芮宝庆受惯奉承,那忍得下这份轻视?但,自量功力与铁杖叟伯仲之间,若动上手,说不定也落个断臂下场。 何况,即便是赢了小的,武夷婆婆又岂肯忍气? 但当着天下群豪,又怎生下台呢! 闽侯神芮宝庆一时怔住,真后悔自己多此一问,自讨没趣。 幸亏铁杖叟此际已然扎好了断臂,接口答上了风兰的碴,惨然厉笑,道:“好,好,老朽得败在名家后人手下,虽败尤荣,这湖中金蛟,老朽奉让姑娘,只有青山不改,老朽当再向姑娘,请领教益…” 风兰“啐”了一口,道:“好,只要你有种,姑娘随时随地候教就是,不过,姑娘告诉你,下次再要被姑娘遇上,可没今天这便宜!” 铁杖叟然⾊变,惨然哈哈一笑,道:“败北之将,今⽇不能言勇,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转⾝向外对众一指,复朗声道:“老朽无能,败在姑娘剑下,今臂已断,无力主台,今当天下英雄之面将台主之位,让与风姑娘,若无人敢与挑战,则湖中金蛟,即属姑娘所有,不得再有异议。” 说罢,也不等别人反应如何,径自一掠纵⼊台后寺中,隐没不见。 铁杖叟这一手,表面上光得很,但只要是有心人,都知他在故想嫁祸。 须因,铁杖叟不但惨败,甚且残废,自知己无能再保全湖內紫金蛟,独呑蛟宝。 故而,他冠冕堂皇的将蛟宝让予风兰,则台下群豪之中,若有人想要,岂非要向风兰挑战, 而风兰又岂不变成了众矢之的? 其实,他这招用得真毒,要知天下贪得之徒,利之所在,趋之若骛,这风兰虽是武夷婆婆的传人,在厚利的惑之下,岂能阻碍住贪利者,群起之攻,龙渊至此,知道已不能沉默。 故而,等铁杖叟一走,立即踱至台前,对台下一抱拳,轻咳一声,引得台下一静,朗声道:“诸位请了,适才老朽已然宣告,湖中蛟宝,早已被人取走,这设台之目的即失,何若再事拼斗…” 龙渊之言未已,山道上风驰电掣般奔来几条人影,当先一条,径自飞掠上台,落在那大娄山主陆一清⾝畔,显出一劲装中年壮汉! 这壮汉对陆一清耳语几句,陆一清然变⾊“嗖”的一声,纵到龙渊⾝边,戟指喝道:“老儿,快说,何人胆大,竟敢私取蛟宝?”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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