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 第十章 风雷剑啸震在地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霸王花  作者:田歌 书号:41281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章 风雷剑啸震在地
  北海人魔离去,荒山医隐,不觉对这位又似无“情”确有“情”的人物,感叹良久!就是昆仑三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数⽇来患难并与,甘苦共尝,尤其幽壑犯难,冒险抢登,只后格石,雾海先驱,可是!他?他竟是那样的绝决,无情,反常,乃近于残酷!

  众人都为此一代魔杰,错愕良久,稍停,荒山医隐言道:“北海人魔,言语虽多犯谬,可是仍属情中人,假使有缘,我倒想化敌为友,此人!”

  碧云子接着道:“医隐所见甚确,俗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看此人,虽然凶戾之气甚重,但本不失,或可普提渡引,导致善果,亦未可知?”

  提起了人魔,大家似对他都有好感,于是围绕着这个问题,谈了许久,不觉已是⽇午时分!

  大家一看时光.也不愿再耽搁,随顺着原路,爬山越壑,走了一两⽇,才到了“星星峡”

  在“星星峡”又耽搁两天,大家相互研究,乃决定夏末秋之时,再在此地聚首,共探千古神兵,于是互道珍重,也就惜别远道。

  众人这一分道扬镳,荒山医隐乃勾起乡愁,念及一双儿女,于是“归心似箭”星夜奔驰,问道关山而去!

  荒山医隐七月动⾝,辗转迄今,等到了密⾕之地,已是来岁三月中旬,时光荏苒,吹鬓若丝,确使老人不胜凄往。

  可是一到家中,那一对儿女,竟然全都不见,更使老怀增加了无限愁怅!

  老人家四处察看,居然一点线索毫无,更是又惊,又慌,随即一声长啸,那自小驯养的庞大⽩熊,飞也似的纵跳而至!

  那⽩熊极其聪颖,手舞⾜蹈“吱、喳”学语,过了好半天,荒山医隐似已体会出来,乃轻抚着问道:“你是说,秀鸾和天龙,没有遇到危险,都离开山⾕了!”

  那⽩熊点了点头“吱吱,喳喳”又叫了半天,荒山医隐用手一挥,说道:“好好看护门户,我要找他们去了!”

  荒山医隐离开了秘⾕,一路奔驰,到了临溪镇,这时他早已有个预料:“于天龙可能失陷顶苍观,而自己女儿,也一定追随前往,双双落险!”

  到底是江湖历练有年,荒山医隐,尽管这样想,可是还不愿冒然行动,于是就在临溪镇附近,以及顶苍观方圆各处,四面打探!

  江湖道上,流传极快,不几天,竟让荒山医隐打听到,李秀鸾被劫持顶苍观之事,以暨蜈蚣岭于天龙肇祸各节。

  老人家略一思虑,乃决心只⾝赴顶苍观,面会⾚缕仙子,想以昔⽇恩怨,索讨自己女儿!

  到了顶苍观,经门人通报,顷刻之间,云板响动,钟鼓齐鸣,那⾚缕仙子,竟率同十二掌坛,以暨男女护法等数十余人,齐门外!

  还没等荒山医隐说话,⾚缕仙子先轻盈的一笑道:“真没料到,我这地方,竟蒙顶顶大名的荒山医隐侠驾光临,真是蓬筚生辉!”

  荒山医隐冷冷的点了下头道:“仙子不必过奖,敝人冒昧登山,是想践十七年前旧约而来,请先引导,以便恭聆尘教!”

  ⾚缕仙子微微含笑,有点哀怨的道:“十七年?好快的十七年!好吧!我们早些作个了断也好,那么就请后院待茶。”

  荒山医隐在前,众人相陪,经过两个禅院,到了一间很大的厢房,于是分宾主坐下,接着,献茶,奉宴已毕,其他人等均已告退。

  ⾚缕仙子乃抢先说道:“十七年前,我因一时情,蹈下大错,乃致尊夫人坐褥期间,产生意外,虽然吾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此咎当难推卸,后来你仗剑寻仇!我俩…”

  说着面转凄凉,喟然的一叹,又接道:“由是,你视我为恶魁罪首,不可宽恕之仇敌,在那场决斗中,我失着遇险,剑颈项,而你竟网开一面饶我一死,当时感愤之余,乃折剑为誓,愿以一事相报,以了那场恩怨,而今?”

  说着一声凄厉的清啸:“而今,愿心即了,恩怨已明,李士贞你也趁着今⽇,把话说明,从此视为路人,若再相逢,那将是仙子以雪折剑之辱时机!”

  荒山医隐面透异变,哀怨杂,脑中瞬刻涌起了那不堪回首之一页。

  原来,李士贞幼年随武当耆宿沧浪客,学艺荒山,功成技就之时,乃与恩师爱女结偶成婚,嗣爱‮孕怀‬,随结识⾚缕仙子。

  谁知⾚缕仙子一见钟情,竟暗暗地爱上了年比她大十数岁的李士贞,从此,探寒问暖,借故勾搭,情爱绵!

  没料到,李士贞爱情独专,竟心若铁石,后来李士贞于恩师坐化之时,又得悉⾚缕仙子,乃是走火⼊魔,困居泰册“冰峪”一向凶孤介,桀傲成的“罗刹鬼婆”之女时,更增加鄙夷之心!

  尽管李士贞如何对⾚缕仙子冷淡,可是她相反的,更是热情若焚,如火如荼!

  正当李士贞爱,产下一个女婴不久,⾚缕仙子竟在深夜中,故作惊动吵醒伊人,然后全⾝剥落,纵体⼊怀,跑到了士贞屋內!

  女人奇妒,所以引起士贞爱误会,因气罹疾,⽇益沉重,临死之际,仍呐呐说着:“你要不亲手杀掉那婢,就是⻩泉之下,我也…”

  往事如烟,荒山医隐亦不噤一声长叹,说道:“过去之事,真像一场恶梦,本不想再触前尘,可是…你既然已把事情挑明,我不妨告诉你两点:第一、那时不杀你,绝非对你有甚么爱恋,实在觉得,我那子,也太偏于妒嫉,而你?虽然不知守,可是对我总是一番好意!第二、我早然不愿亲手杀你,可是我将把一⾝所学,付予未来一女一婿,让他们替⺟雪恨,了断这场恩怨是非。”

  ⾚缕仙子冷冷的一笑,快声说道:“十七年前的痴心妄想,竟换来如此的冷酷结果,我?红⾐教主,近年作为,看来也是值得的应该的,我要把天地旋覆,网常毁灭,到底看看,这个‘理’‘是非’在哪里?”

  荒山医隐又是冷冷一笑道;“事已如此,多言无益,念在过去一段往,我总希望,你不要毁德败行,少事杀孽,言尽于此,最后我要你兑现过去,一事诺言,把我的女儿李秀鸾放出!”

  先是一阵凄劲的冷冷长啸,⾚缕仙子,面⾊突然一整接道:“李士贞,我⾚缕仙子,对任何人,从无诺言二字。可是对你这初恋情人,仇海冤家,另当别论!”

  说罢又是一阵“哀猿泣壑”般狂笑,接着,一声断喝:“来人!”

  语音甫落,由后厅中,⾐带飘飘,红罗透香,窜出一年轻道姑,只见她恭⾝施礼,口称:“弟子静庵,听候法旨!”

  ⾚缕仙子冷声接道:“快把那李秀鸾姑娘,带来此处!”

  静庵微微颔首,一声:“遵法旨”人儿也就恭⾝退出!

  顷刻光景,李秀鸾已来到前厅,她一见半年多,朝思暮想的爹爹,哪还忍得住“哇!”的一声,真像“孺燕归巢”般,早已飞⾝到荒山医隐怀中哭了起来!

  李秀鸾历经沧桑,満腑心酸,这一由中排出,立刻觉察到,这是个太诡密,无法使人相信的情景!

  她有点发呆,睁着那对翦⽔双眸,闪动着疑虑焦急怅惘的光彩。

  这时,⾚缕仙子,突然站起,的说道:“李姑娘,你也不要发愣,简单告诉你,我欠过你爹一笔债,现在已算还清,从今!各走各的路,各行各的事,将来再见面?…”

  说着微哼一声,面透杀机,又接道:“那将是你报⺟仇,或是我雪情恨之时!还有…”

  话音一停,又转对荒山医隐道:“你的事,我已经完全照办,可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侠驾,是否能够金诺!”

  荒山医隐微微一笑,接道:“已蒙慨释小女,只要力能所及,定当不负尊命,不知有何吩咐,请示当面!”

  ⾚缕仙子突然面露诡异,斩铁断钉的说:“所请无他,我要那于天龙,三月內到达本观,成全他那一片誓报⺟仇的孝心!”

  一语甫毕,荒山医隐正为此无理所请感到措手之际。

  忽然,一声断喝,跟着震天也似的,一阵狂笑,那隐于窗外,偷听已久之于天龙,亦已破窗而⼊,昂然兀立当场!

  这一种內功凝聚的吼声,这一种奇谲诡速的⾝法,不但⾚缕仙子一震,就是亲手所传之李士贞,也是目瞪口呆,惟有秀鸾,惊喜参半,早已小鸟依人般偎⾝到天龙的⾝伴,使这情景,形成了,又紧张,又绮丽的局面!

  大家正在错愕之际,于天龙又是一声断喝,说道:“⾚缕妖婢,三月之约,为期太远,何如今⽇,就使少爷了尽心愿,以报亡⺟在天之灵呢?”

  说着语音嘶哑,面转凄凉,又转向荒山医隐,躬⾝为礼,说道:“恩师,请恕弟子狂妄,我先报了⺟仇,然后再行请罪!”语音甫罢,英目含威,转面戟指,骂道:“无心妖婢,还不前来受死,等待何时!”

  ⾚缕仙子先是一串银铃般的娇笑,接道:“小弟弟!看来数月不见,又不知在哪儿学了本事,比起以前,更是‮辣火‬的,报⺟仇,雪⺟恨,理所应该,姐姐今天绝对成全你?”

  说着又是一串蚀骨‮魂销‬的笑声,又接道:“成全?是成全!可是我还想,在临死之前,领教领教,你们武当嫡传之‘无相禅功’和两仪剑法!”

  说着,云肩一拌,红罗轻飘,又现出那一⾝半裸透脂,凝香现⽟的娇娜⾝材。

  接着一声娇呼:“随我来!”⾚缕仙子已飘⾝院中!

  于天龙一声怒吼,跟⾝而出,那荒山医隐暨秀鸾姑娘,更哪敢怠慢,也就先后纵落院心!

  荒山医隐他怎会料的到,半年期间,两经奇遇,于天龙已是功同⽇进,学近神化矣,虽然,刚才那⾝法,以暨吐声劲力,已知有异,可是他总不放心,这一手培植的徒儿,能抵得住江湖闻名丧胆,一派宗主的⾚缕仙子?

  所以急步当场,一声断喝:“天龙还不速退,既已约定三月,何需急于一⽇!”

  天龙明知,恩师是一番好意,可是杀⺟仇人,近在眼前,而自己又武功大进,正想一显⾝手,了结心愿,可是恩师之命,又不敢不听,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然传来一声暴吼。紧接,一个俊健人儿,那俏面阎罗亦已进⼊当场!

  俏面阎罗崔鹏,⾝形甫落,先来了一阵狂傲至极的大笑,向着⾚缕仙子,抱拳说道:“教主,请恕小弟无礼,我与这于天龙,另有过节,想先作个了断,也好早打发他向地府报到!”说罢,诡秘倨傲已极!

  本来吗,以俏面阎罗的“毒龙掌”功,如何能看得起于天龙,那种出师未久的浅薄功力,何况“出山口”处,早已把对方份量,了解得非常彻底,所以一方面想讨好教主婆,一方面,也确实对于天龙妒恨成仇!

  若以⾚缕仙子平⽇为人,可不准许半路出手之事发生,可是今⽇不同,她早已看出,于天龙已具有莫测⾼深的武学修为,所以俏面阎罗,从天而降,強行出头,倒也正合己意,藉此也可探探对方功力深浅!

  可是于天龙一见俏面阎罗出场后,瞬间也有了个打算,既然真章在后,倒不必过份暴露,以免敌人早做准备!

  而荒山医隐呢?确实想看看自己徒弟,到底武功变异到了什么地步,惟独姑娘秀鸾是惊弓之鸟,一颗芳心,早已悬⾼九外,不断惶惶乃尔!

  正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打算之时,那俏面阎罗,一声怒吼中,亦已出手。

  于天龙,也是存心叫小子丢人,既不还攻,又不避势,只待掌风⾝刹那,突的“离”“坎”互换,以“五行踪”步法,闪挪进退,腾转倚飘,一阵旋风似,又归于原位。

  这一个瞬间的⾝法飘换,不但场外众人为之侧目,同时也把俏面阎罗的如意算盘击了个粉碎!

  那俏面阎罗,到底也是四煞之徒,心里虽惊,出手仍是方寸,正当一势落空之时,⾝子倏的后拔猛伸“凌空蹑虚”旺成一条弧线,头上脚下,以八成以上“毒龙掌”功力,倒袭天龙!

  俏面阎罗,这一变势拔⾝,好气魄!竟折起一团薰风腥飙,方圆半丈之內,劲势破风,观战之人,不噤瞩目心寒!

  说时迟,于天龙当敌人掌势,已近眉际之时,鼻叱冷笑,一声怒吼,倏的推出一掌!

  两股掌力一接,狂飙四起,平地风雷,竟活生生把俏面阎罗于空,五尺开外,而于天龙伫之当场,气定神凝,恰似⽟树临风,风华绝代,刚劲处,不失洒脫轩昂仪态!

  一掌过后,功力悉判,那俏面阎罗,于停⾝之际,早已腑中翻,口溢鲜⾎,可是这小崽,竟是那狠,一声凄厉长啸,居然以命相搏,把那“毒龙掌”神功,发挥到极致,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挟着无比狂飙,又已袭到!

  于天龙也是存心‮逗挑‬,气凝神聚,抱元守一,以退为进,硬守不攻,把一条轻灵⾝儿,闪展腾挪,舞动得,恰似一只“空中飞絮”飘忽,进退,闪逝,摇曳…

  顷刻间,哪还看的到人影!

  尽管于天龙以飘忽不定⾝法,应付敌人,可是对方,也非善予,突的掌法遽变,横削突闪,前攻后击,戳点攻错,斫砍擒戮,刹那光景,两人已旋起一股狂流,裹在一起,战在一处!

  霎眼之间,两人已是二十个照面过奉,这时于天龙突然一声怒吼。接着,⾝形暴长“凌空蹈虚”“蜉蝣三渡”一条健影,竟似风摆荷叶,凌空化作,万簇掌势,倒旺逆袭,那种无可伦比的“须弥神功”已把敌人头上,整个空间,掌握的牢牢死脫。

  说时迟,正当于天龙掌力突变,猛然一击之际,一声娇叱,变起仓促,一条金光吐纳寒飙,已予于背后袭来!

  于天龙凌空凝气,脚尖互点,急遽里,随即反手抛出,一股劲力,猛扑来人!

  天龙落⾝察看,方知来袭之人,乃是老对头护法静庵,就在于天龙曳劲倒袭,停⾝伫落当儿,那俏面阎罗,才算逃出,这雷霆万钧之“须弥”掌力!

  俏面阎罗,惊魂初定,跟着又冒然发掌,⾝形也突长猛进,把那“毒龙掌”最绝妙招式发出!

  而护法静庵,一袭未果,⾝形也突的猛进。

  于是剑走轻灵,裹起万朵金花,银光暴,寒飙顿起,齐向天龙致命处攻到!

  此时情况,已演变成,以一对二,以二敌一局面。

  好天龙!不慌不忙,气宇神凝,以“五行踪步”⾝法,间以“须弥”神功掌功,伺机捣隙,补实填空,倏忽,掌若游龙,风暴频仍,顷刻已起一股,团旋风簇裹着对方!

  这时场外最沉不住气的,要算李秀鸾姑娘,她眼看敌人以二欺一,早已耐不住心中火气,‮躯娇‬微动,正要纵⾝当场,以作龙哥哥后援之力。

  突的!荒山医隐,抱视微拂,挡住秀鸾去势,然后轻声叱道:“丫头!不要莽撞,你龙哥哥,已得异人真传,功力今非昔比,此二人相敌,何啻螳背挡车,一切!耐心观变可也!”

  ⽗女二人,正在磋商,突然场內,发出刺耳的破空啸音!

  这当儿,对方拳剑双合,于天龙猛的伏⾝后撤,一时兴起突发龙昑,右掌化作一团风幕,住来势,左掌屈指为戟,暗调“无相禅功”护体,外发“须弥神功”贯注“丝!”“丝!”两股劲力,挟着尖锐破空啸音,瞬间已抵静庵之“肩井⽳”俏面阎罗之“期门⽳”!

  两人闻风知警,急急封剑,护掌猛退,可是于天龙竟然在指风透达之际,遽然后收,倏然⾝形倒转,脚踏子午“离”“坎”互换,⾝子侧旋,斜转,竟把“须弥十二式”中,一招“横千波”使了出来!

  只见风带雷鸣,掌起啸声,于天龙就在敌人,封闭第一招时,已变招后欺。

  跟着,那一股排山倒海之势,亦已袭到!

  这时俏面阎罗、护法静庵,只感敌影飘忽,眼花一,而风透寒飙,背后旋起,哪还能再菗⾝换势。

  何况于天龙此招,确完全用了“须弥神功十二式”的打法,再想躲?如何能够!

  只听“啪,啪!”连声,跟着“蓬,蓬!”起处,静庵是花容变⾊,口噙鲜⾎,踣倒于地,而俏面阎罗,更是面⾊惨⽩,⾎吐如噴,亦已晕窒过去!

  于天龙,一掌之下,连创两个劲敌,不但使⾚缕仙子,面⾊遽变,就连荒山医隐,也弄得个,呆目以视!

  荒山医隐,何以竟然如此,因为天龙所发掌力,以及变化之间,老人家竟摸不出,是何家门道,⾝为师尊,虽是心中窃喜,然亦不觉,愧汗加!

  趋势如此,弓发待张,那⾚缕仙子,再也无法忍耐?何况对方,早存得己戮之,以为心快念头,所以不等对方挑战,随着一声清叱,红罗飘摇,早已纵⾝而至!

  于天龙一见⾚缕仙子来到当场,诚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早已目眦裂,五內焚,一声断喝后,说道:“⾚缕妖婢,我于天龙,与你往⽇无怨,近⽇无仇,何以竟将手无缚之力老⺟,刃分尸,还要暴骨弃之荒郊,今⽇天理昭彰,将是你报应之期,我若叫你,逃脫今⽇之手,誓以自刎,以报天地!”说罢正气凛然,威英四布!

  那⾚缕仙子,竟为于天龙慷慨陈词,英气轩宇,不觉为之镇慑良久,好半天,才勉強一笑道:“于天龙,徒说无益,有本事,项上人头就在此,还要等待何时!”

  于天龙一声凄厉长啸后,跟着怒吼声中,正要搏命以拚。

  突然,李秀鸾已抢⾝,挡住前面,娇羞,哀怨的说道:“龙哥哥,爹爹已说过,三月之期,再与妖婢决战,亦不为晚,为何连战数寇,还要一拚,你就不顾虑功力的消耗吗?何况!那⾚缕仙子,又绝非易予呢!”

  姑娘委婉相劝,天龙哀伤逾常,这一对喜冤家,在強敌当前,生死顷刻,间于一发之际,真情流露,确使观者杂目,⾝者伤怀,就连那⾚缕仙子,也不噤黯然起来!

  她,⾚缕仙子,是不是在懊愧着那一意孤行,毁情灭的过去吗?人类感情的变化,是那么突然,也那么遽然!

  这时⾚缕仙子,一声长叹后,突的银牙暗咬,小蛮靴一蹬,厉声说道:“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错?也只好让它错下去吧!”

  说着一顿,面透异⾊,又接道:“于天龙!你的武功进益,确实很⾼,可是?你家教主,还没把你放在眼里,有胆量,我俩先互较三下掌力,再行进招发势如何?”

  于天龙,仰天一阵大笑后,顺手推开李秀鸾,朗朗答道:“你家少爷报仇,就要使你心服口服。别说这点道儿,就是刀山油锅,于天龙是,非闯不可。好吧!我在这里,等候你那杖以害人,为患武林的红罡功,看看是否,有奈我何?”

  语音甫落,⾚缕仙子,一声微哼,单掌遥遥一推,一股奇热潜力,疾劲袭到!

  此时,于天龙,面对強敌,可不敢丝毫大意,所以对方掌力一吐,也早把“须弥神功”贯用右臂,眼着一声大叱,掌力也随着透出!

  这两股劲力一接触,可非方才之战相比,在一声闷响后,竟居然起了,两股旋飙,平地兜起两团黑气(灰土)扶摇拔起,真是骇人听闻,震人胆髓!

  说时迟,两人顷刻之间,已互拚了两掌,这时于天龙,突的一声怒吼:“妖婢,让你尝尝,少爷这最后一掌!”说着,把功力凝聚全⾝,运行两臂,一阵破空,震之⽇,双手已行推出!

  ⾚缕仙子,当非易予,也在天龙发掌之际,把三十余年,苦练浸之“红罡”掌力,发挥到极致,也是泼刺刺,风暴之音,随着两条红袖,拌了出去!

  这何啻是平空霹雷“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两股劲力,顷刻起,一片狂飙,向着四方抛去,那余劲所到之处,使提心吊胆的观战人们“蹬,蹬”倒退了五步开外!

  这种真力互较,本是武林中大忌,双方三次互拚,于天龙已是,额头见汗,遍体生津,可是那⾚缕仙子,不但是粉面如露,凝脂透润,就是腑之上,也阵阵剧痛起来!

  无疑的,于天龙这种,佛门密传“须弥心法”确比对方⾼之一筹。

  可是在表面上,由于⾚缕仙子,強烈矜持,倒也很难分出轩轾!

  这当儿,⾚缕仙子,面透杀机,目显威棱,一声娇叱中,把那两缭长约三尺许之红罗袖带,拌个笔直,竟以“铁袖飞云”招式,直取天龙“期门”“天池”两个要⽳!

  于天龙对付如此強敌,哪还敢再事游斗,急遽菗⾝,双⾜互换“离”“坎”倒易,突的⾝形斜刺一转,右掌化指为点,切戳对方右腕。

  ⾚缕仙子,右肩微移,‮躯娇‬斜,跟着一拉,一吐,那两条袖带,-条倒裹双⾜,一条反劈颈部。

  一声龙昑虎啸,于天龙陡的拔⾝,两掌翻吐,化作两股奇劲掌风,直斫⾚缕仙子双肩。

  ‮躯娇‬扶摇三摆,遍地滚起红莲,那⾚缕仙子,挫⾝猛退之际“唰!唰!”发出无比威力,竟向敌下盘处,裹袭攻至!

  “凌空三匝”于天龙丹田凝气,伫空蹑立,接着一声怒叱:“妖婢,还我⺟亲的命来!”

  一语甫毕“云龙三现”凌⾝遽袭,招式突变,于天龙就在这暴喝声中,已把口袋先生密传之“须弥神功十二式”迭次发出!

  只见,健影数闪,拳出掌劈,指戳点斫…

  那风暴之声,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已把对方,罩在掌山拳簇之中!

  ⾚缕仙子,一看对方,掌势突变,凌厉中,竟含着无比绵柔之力,不由芳心大惊,于是“红罡”功,力贯双袖“铁袖飞云”连环八打,也随着一声轻叱中,抢过来!

  说时迟,两人,兔转鹰盘,觅空捣隙,瞬息,又是二十多个照面过去!这时场外观战之人,都不由得,为这种奇世绝学,引的眼花潦

  正当场子內暴疾增,红摇拳雨之际,房子上,屋檐下,突然现出了黑庒庒一群人!

  ⾚缕仙子⾝为一派宗主,一向恃大,所以每逢遇敌之时,不得云板鼓应,决不许任何人参予,可是今天情况不同。

  首先是,俏面阎罗,护法静庵,双双重伤,而今,又是不败即算万幸局面。

  是以顶苍观中之十二掌坛,以暨各护法,徒众们,不得已,乃采取了必要的行动,不但院中人已调配妥当,就是出⼊地带,也是刀山剑雨,密不通风了。

  此时,场子內,已起了震人心魄的呼叱声,破空声!夹杂着,尖锐的带、掌,怒啸声!很明显的,场子外有了变化,而场子內,也到了分际之时。

  这当儿,⾚缕仙子,巳感久战无功,而部內伤,翻滚加剧,实在已到強弓之末!

  这女人,就是那么狠,转念之间,已抱定同归于尽的打算。

  于是,又是一声凄厉长啸,两条红带,就在啸音甫竭之际,改把所有余,凝聚一起,冒着敌人凌厉风幕,拚着受伤,硬形穿⼊施击!

  说实在的,于天龙在数拚掌力,连战迄今,又何尝不是气已涌出,心神大呢!

  可是,他占了男人秉赋,先天优点,更加“乾坤袋內”奇药培掖,冷热提练,那学武至关“任”“督”二⽳,亦已自开。

  所以,尽管是強行自恃,而若到了紧要关头,仍能“守一运化”“抱元通经”!

  这当儿,⾚缕仙子,冲破对方疾厉风幕,已是‮躯娇‬,袖带,整个扑来!

  于天龙,虽是一惊,可是,忙中并不,急中并不慌,一声,奇劲怒吼,倏的“五行踪”步法“倒易乾坤”早已⾝子倚转“滴溜”团闪,避过对方逆袭。

  跟着,反⾝前欺,倒曳左掌,已向⾚缕仙子,前倾背后,带着凌厉破空掌风,斜肩劈下!

  眼看,盖世枭,红⾐宗主,就要死在于天龙“须弥神功”掌力之下。

  蓦地里,一股劲力,竟在天龙左侧游起!

  于天龙,菗掌卸劲,⾝躯猛退,定睛一看,不觉又惶,又疑,又怔!

  就是死里逃生的⾚缕仙子,也呆立起来,你道为何?

  原来逆袭天龙,解救⾚缕仙子命于顷刻之间者,竟是荒山医隐李士贞!

  整个的观院宁静了,宁静的使人们的呼昅,受到了无比庒力,变起仓促,事出偶然那,一代耆宿,居然老泪纵横,仰天长叹起来!

  正是:“只因医隐一片情,招惹天龙満⾝债!”

  荒山医隐,率同两小,一路奔驰,到了秘⾕,已是天光破晓之时!进了屋中,于天龙面含凄怨之包,可是,仍旧恭恭敬敬,给恩师行了大礼。

  ⾝形刚巳站起,荒山医隐长叹了口气,又看了下秀鸾姑娘,说道:“我明知救⾚缕仙子,不但对不住你隐恨多年,报仇孝⺟之心,也对不住,秀鸾死去⺟亲,可是?我不能眼看着她死在你们的手里!因为…”

  说着顿了口气,长叹了一声,就把与⾚缕仙子经过,说了出来!

  两小听完,都为老人的深情感动,天龙眼看鬓已如丝,恩同再造的师⽗,止不住的颤声说道:“恩师,不必难过,龙儿这次杀不了她,还有下欠!你…”秀莺更是带雨梨花,搂着爹爹脖子,哽咽的道:“爹!妈妈太可怜了,我要替妈妈报仇,我要…与龙哥哥双手歼敌,杀死那婢⾚缕仙子!可是…”

  荒山医隐‮摸抚‬着一双儿女,无限感慨的道:“我对⾚缕仙子,已算恩尽义绝,将来的事,由你们自行作主!只要能原谅爹爹一片苦衷,我也就再无其他顾虑了!”

  说罢,两目凝视二小,若有所触,突的面透严肃,厉声说道:“爹爹一生,罪恶重大,首先误了你⺟,继而害了⾚缕仙子,倘昔⽇,我能一刀两断,早与⾚缕仙子断绝,也许她不会因嫉生恨,变成罪大恶极之凶罪魁!看来,男女之间,应该互信,应该专一,所以你俩之事:应该以我为鉴!”说着,面注天龙。

  “徒儿!我想你不会忘记,为师半年前临行之言,秀鸾这孩子,我已予你,不管怎样,你可不能再与其他女孩子来往,即使是无意之间!以免情海多波,产生意外!”

  老人家语重心长,说出了这番话,可把于天龙吓了一跳。

  本来,早把草稿打在肚里,想见及师⽗时,剖腹相陈,可是,现在,他可没有那股勇气,不由得偷眼看了下秀鸾妹妹!

  在天龙意思,是想请李秀鸾为之说项,因为她早经表示,对那位姜畹舂姑娘,既同情,又爱慕。

  可是到了节骨眼上,鸾妹妹是不懂呢?还是怕爹爹生气呢?她也呆呆的给他个相对无言,默默无语!

  这当儿,荒山医隐似已看出两小神情不对,可是他没料到,个中还有这种问题。

  于是強颜一笑,说道;“今天⽗女师徒见面,本是一喜,过去之事,我们暂时,把它抛开先乐上一乐!”

  说着,手摸姑娘脸蛋,又笑道:“丫头,看你的了!还不赶快找点酒菜,咱们喝上一喝,另外,还告诉他俩,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希罕事情!”

  秀鸾也是童心未泯,早已笑逐颜开,小嘴一撇接道:“爹!吃酒就吃酒好啦,还卖什么关子,我看一会,你拿什么希罕事待,您要骗我们,您可别怪我,拔你的胡子!”

  说完,小一扭,又做了个鬼脸,人儿就出去了!

  一片暗淡的愁云,让秀鸾这厮闹,顷刻尽扫,屋子里,又充満了喜意洋洋的气氛!

  一会儿,秀鸾端上来一盘酒莱,还有不少点心,刚进门就卖力似的说道:“半年没回家,要不是我早存放了风腊⾁,还有石窟中的米麦,我看你们吃,吃西北风也没那么方便啊!”一边说,已把桌子,擦抹⼲净…

  老人家,似是心情已放,三杯下肚之后,也恢复了过去洒脫不羁的怀,一声由心里,发出的长笑后,说道:“孩子们!你道那希罕事,是什么,确是武当掌门,业已仙化之张松溪前辈,所留的一口‘风雷’神剑!”

  秀鸾首先截住道:“一破铜烂铁算得了什么,也值得大惊小怪?”

  荒山医隐,纵声一笑,道:“傻孩子,那是武林中,视为至宝的千古神兵,你竟把它,比成破铜烂铁,真是荒唐已极,罪过已极!”

  老人家,又是一阵狂笑,随即把发现遗偈赴边疆,以及约同昆仑三子“冻音⾕”探奇,江湖二煞出现等经过说了一遍。

  二小听完,都不噤神驰左右,尤其是秀鸾,两只⽟手,托着下腮,竟像着了魔似的!

  荒山医隐,一拍秀鸾小手,哈哈一笑,又接道:“傻孩子呆什么,那剑八月初旬,必定破土拔升,我们七月底前,赶至‘拔天峰’,我一定把那剑取到手中!”

  秀鸾揷口道:“爹啊!咱们可讲到头里,那剑真要得到时,可得给我!”

  荒山医隐,捏了一下秀鸾,故作娇嗔的小腮帮子,又笑道:“孩子,那剑早已惊动了整个武林,将来取剑之时,势必引起场凶杀,所以得到与否,哪能预料,就是…那剑也应该给你龙哥哥,他总是我⾐钵唯一传人啊!”于天龙忙着接道:“恩师,那千古神兵,有德者获之为祥,无德者,取之有祸,我看,那剑还是给鸾妹妹好!”先是小嘴一撇,秀鸾娇叱道:“爸既然说给你,我才不要那回头货,老人家也是太偏心眼,不疼女儿,却疼…”

  刚想把“女婿”二字溜出,一想不对,赶快闸住,讲了个半截,可是小脸早已飞红了!

  荒山医隐看看这位,胡纠蛮的宝贝女儿,心里道:“好丫头,我疼女婿,你就不疼…这一来,假戏真做,那‘宝剑’真要得到,还不等于,替龙儿,贴了封贴吗?”

  一边想一边笑,指着秀鸾头额:“好丫头,人小鬼大,我老人家,也上了你的圈套了”说罢,不由一阵大笑!

  于天龙,何等聪明,早已猜透秀鸾用意,不觉心中感动,偷眼一看秀鸾,她正丢给他个甜藌的媚眼,两小都不由会心而笑!

  老人家把话讲的不少,接着就问起两小经过,于是秀鸾先发言,把话讲完后,于天龙又接着报告一番。

  荒山医隐点了点头,又正重其事,把两小训了一顿,已是杯盘‮藉狼‬,该收家伙的时候了!

  饭后大家,又谈了一会,秀鸾最后说道:“天下事真怪,要不是龙哥哥讲,真不知道,北海人魔那样僵尸般人物,会有这么好心肠!…”

  一天光景易过,瞬间,又是第二⽇清晨!

  这时秀鸾姑娘,早已把房子桌子,以及早点整理好,老人家跟于天龙,也就坐下,享受这丰美的一顿家宴。

  正当大家,闲侃家常之际,忽然⽩熊嚎啸,众人不噤大疑!

  荒山医隐,首先站起⾝来,说道:“我这遁世逃俗的废物,还真有朋友,来照顾吗?”

  话罢,刚想长⾝外出察看,一阵苍朗的笑声,由户外传来:“好小子,我老人家来到,见不到正主,却碰到狗熊乖乖找⿇烦,未免有点看不起我这要饭的吧!”

  声到人到,那一代丐尊柳不疑,亦已站立房中。

  荒山医隐哈哈一笑,说道:“我当是何人,原来是十余年未晤的老相好,先请坐,有什么事慢慢谈!”

  这时于天龙,早已抢⾝下拜!道:“老前辈,一向可好,⽇前晤及,董老前辈,不知是否见到!”

  柳不疑接道:“说来话长,还是弄点东西,打发打发咱这五脏腑,再谈其他!”

  一问一答之间,姑娘早知来者何人,也娇滴滴叫了声:“柳伯伯,您好啊!”随即不等别人招呼,就忙着,作东西去了。

  丐侠吃过饭,把嘴一抹,面⾊一整,冲着荒山医隐说道:“老小子,你这闲云野鹤,隐士生活倒也不错,你可知尔今江湖之上,宵小群起,已到了什么程度吗?”

  说着一顿,一声震耳的狂笑!“不但如此,这批武林无心枭雄,竟然勾结异族,四处活动,硬想把大明江山,拱手于人,但不知阁下,是否还想逃世遁俗,不闻不问吗?”

  荒山医隐,让老朋友不着边际的一场开场⽩,弄的越发的糊涂,连道:“老要饭的,还改不了那个直脾气,有什么话,先别急…”

  话讲中途,柳不疑抢着接道:“哼!我倒没那个耐,关于天龙与令爱结仇蜈蚣岭之事,谅你也该知道,现在,就由这里先行讲起!”

  原来,丐侠柳不疑,自与于天龙,胜⽟凤分手之后,随辗转山壑,遍搜诸境,可是那北海人魔,竟然没有一点踪影。

  这一天,走到一个小山镇,正预备弄点东西,打点一下肚⽪。

  忽然,由山镇走出两个扎眼人物!

  一个三十多岁,耝眉暴目,一个四十许,満脸都是横⾁,老人家经多见广,心里就料到,这小子决非善类,不由得更注目打量。

  再一看,两小子手指上,各套着一个,乌油油,上嵌⽩骷髅标记的戒指,不噤心中一动!心想:“难道真是数十年前,⽩骨玄教又复活了吗?”

  柳不疑念头如此一转,哪还能放过二人,于是遥遥尾随,蹑了下去!

  这两小子,离开山镇后,把脚就跪跑,跑起来倒也“疾走如风”

  一会儿,竟让他们,走上了往“出山口”的道路。

  柳不疑心想:“这倒不错,我们倒是同路!”

  于是继续跟踪下去!

  也就是顿饭光景,小子们已走过了“出山口”直奔向“长溪峪”的山道,谁知走到半途,那两小子竟在一极狭的叉道上改了方向!那狭道极为窄狭,简直是无路可走。

  忽然,前面之人,⾝影停住,一个又说道:“周二哥!路都走不通啦,还往哪儿走啊!”另一个接道:“小吴!你小子急什么;再过半时辰,‮险保‬到达目的地,你就委曲点吧!”

  两人这一对答,也就继续的往下熘下去。

  路是愈走愈险,而且树木杂,毫无落⾜之地,好半天!前面又传过话来:“小吴!看到了没有?那底凹之处,就是咱们设在‘长溪峪’的分舵啊!”接着,那姓吴的一声惊呼:“真是奇极,绝极,这个地方,那么隐蔽,而且遥遥控制,把‘长溪峪’的情况,一目了然。”

  说着声音渐低,想是二人又走了下去!

  这时丐侠柳不疑,略一迟顿,跟着纵⾝察看,四处一打量,真使这老江湖暗地里也佩服,这批绿林枭雄,安舵设寨的独特眼光!

  首先进⼊眼帘的,就是“长溪峪”的形势,一览无余,再一察看,下坡弯脚之处,垒石为屏,古木掩映,半隐半现的,却有一片石房!

  这时柳不疑可不敢过于暴露,因为已临人家,分舵重地,不能不加倍小心,只好隐于树梢之上,想在深夜,前往一探!

  顷刻,乌⽇已经西下,又顷刻,夜神已降临这个表面平静骨子里确极险地带!

  柳不疑,略一察看,⾝子竟像一缕轻烟,早已到达了那石屋顶上!

  地方倒不大,一个小院,三间正房,左右各两栋偏房,这当儿,正房之中,出很明亮的灯火之光!

  柳不疑,猱⾝而进,轻挂房檐,微透窗愣“垂帘倒卷”屏⾝察看!

  屋中除了路上那两人外,还坐着不少人,中间位上,是一个四十多岁,极为凶丑的女人,正露着一对精光四的暴睛,瞪着众人。

  稍停,那女人,突然的把桌子一拍说道:“我丑大娘,在江湖上,也是三、四十年的人物啦!眼睛里,可不能有一粒沙子!已蒙帮主看得起,我就得替老人家分心卖力!今午又得到总舵传书,叫我们把那些书信,三⽇內送达完毕,并且,要得到对方,负责人物的亲笔回书!”

  说着一顿,桀桀一阵怪笑,又接道:“这事!本来不容易,何况对方也都是成名露脸的人物,不过,以我们‘⽩骨玄教’过去的威望,既老人家再度出山的声势,我想他们不能不卖个面子,现在把你两人叫了来!”

  说着,看了一下,周吴二人:“无非是你们做事,比较谨慎,又加手底下,比较明⽩,现在已信准备好了,明天一早,你们就按照指示,分头‮理办‬!”

  说着又指了下姓吴的:“本分舵,迁此不久,你还是头一次来,可要把路线搞清楚,不然,谁都担当不起!”

  接着,丑大娘,又训勉了一番,随命各人赶紧休息,好作明⽇行动。

  柳不疑听到这里,也知道没有什么再可打听之事,随即撤至林中,等候着第二⽇发展。

  果不其然!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在拂晓的晨光,亦已出现!

  柳不疑瞩目一望,不错!正是昨⽇尾随的那两人,也就⾝躯微晃,又紧紧的,蹑了下去!

  大约走了顿饭光景,柳不疑已经打算好,先把两小子放平了,再抢东西!然后…

  念及于此,老人家“龙行一式”几个闪⾝,已扑到对方背后!

  两小子闻风知异,刚想停⾝察看,忽感⾝上一⿇,早已晕了过去。

  柳不疑把对方⾝上,油纸包的书信取出,顺脚把小子们踢到山沟,又是一缕轻烟飞驰而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当柳不疑到达“长沟峪”时,正好是醉仙董一壶,别了于天龙,也赶到这里之际,两老一见,当然又免不掉戏耍一番,随即找了家客栈,休息起来!

  这时,柳不疑把书信取出,两老打开,相互一看,竟使这一对风尘异人,吓了个胆裂魂飞!

  原来,那信中,大概记载的是:“大明气数已尽,真主出于北方,凡是能明顺逆,知时势者,可加⼊‘⽩骨玄教’所创办之同盟大会,届时另有通知,并敦请新主所派代表,通天大法师莅临参加,以光盛典…下署:玄叟谨订。”

  二老再一看,那些书面人物,除了红⾐教主⾚缕仙子,蜈蚣岭百脚真人,还有千面挠獍等,隐于江湖多年的凶琊巨恶!

  柳不疑看罢,叹了口气道:“‮家国‬将亡,必出妖孽,可是,吾等⾝为大明子民,也只有尽心行事而已!”

  董一壶接道:“要饭的!愁也无用,现下群魔舞之际,我们也应该有个打算才对!”

  一声冷笑后,柳不疑桌子一拍:“酒鬼,就这么办,我们分头把那些自命隐士之流,老⻳孙们,都给他挖出来,也开个冲道驱魔大会,到底看看这些魔崽子们,还能猖狂几时!”

  接着二老,又研究了下,请人拦人等技术问题,也就把话头告了一段落!

  这当儿,忽然,门外店小二喊道:“柳大侠在这里吗?”

  柳不疑不觉心中一动,随声而出,只见店小二送来一张红帖,打开一看!

  上面道:“字示柳不疑,董一壶知悉:本派叛徒,佟庭远,以及小鬼柳青,现拘于法堂之內,五⽇之期,尊驾不到,当以⽩匣为礼,人头奉上!蜈蚣岭掌门,百脚真人具。”

  柳不疑触目心惊,赶紧和董一壶商量,乃决定分头邀友,两⽇內,客栈再聚,不见不散…

  于天龙听完丐侠这一番话,早已忍耐不住,本来吗?小丐侠安危,他要负全部责任,何况,他与柳青,已成了生死之,莫逆弟兄呢?

  于是抢着道:“救人胜似救火,事不宜迟,即刻就走!”

  接着,李秀鸾也随声附和,她说的更好:“一分一秒,命难保,时间可贵,莫此为甚!”

  荒山医隐看看二小,那种感人至深,侠肝义胆的凛然正气,又看了看冷坐一旁,面含讥笑的柳丐侠,不由得仰天一叹,说道:“江湖浩劫,从此而起,‮家国‬兴亡,但看天心!”

  说着又是一叹,道:“要饭的!咱们废话少说,赶快走路,我这把老骨头算是给你了!”

  一语甫毕,两小不噤狂喜,就是柳不疑,也大出意外,真无法料到,这位遁迹十七载的风尘隐士,竟三言两语,决定了这次行动!

  于是,两老两小,竟像“弹逝丸飞”般,飞驰于关山道上。

  一路星月奔驰,到了长沟峪之时,已是蜈蚣岭之限期,还有三天!

  到了栈房,醉仙董一壶,早已伫候多时,好在多半都认识,也就免掉客套,顷刻展开了,救人脫险,赴敌应援的,一套行动计划!

  经过一番严密磋商后,荒山医隐作了最后决定:“由丐侠,醉仙,以江湖之礼,持帖拜山,相机行事,由荒山医隐率同于天龙、李秀鸾予以暗袭,以重救人为上。”

  接着,又研究了些细节问题,也就分到各室,休憩起来。

  这时已是华灯初上了!

  寂寞的夜中,忽然一声长啸,格外显得凄厉,震撼!

  这时,客栈院中,早已站立了位道装打扮,四十余岁的女人!当然群侠闻声知警,亦已列阵而待。

  柳不疑抢⾝向前,双手一拱,说道:“尊驾莫非是名震江湖的,金花圣⺟…蜈蚣岭,既然有帖相邀,未到时⽇,何以又蒙光临,难道?还有何事见教吗?”

  金花圣⺟微微一笑,接道:“本圣⺟,应百脚真人之约,特来促驾,惟恐各位后⽇赶不上蜈蚣岭,那么一场别开生面的节目,岂不太可惜了吗?”

  语音甫毕,又是一阵,刺耳的奷诈诡笑!

  众人多半江湖阅历较深,一听对方言中之意,亦已料到不是什么善局,尽管心中忐忑,表面上仍不露形⾊。

  柳不疑又接着道:“圣⺟来意已知,没有什么要事,就请早些返驾!并望转告百脚真人,我老要饭的,后⽇午前,一定到达蜈蚣岭,专程候教!”说罢,也是一声苍劲的长笑!

  金花圣⺟,沉的冷笑后,接着道:“百脚真人为感谢各位,上次蜈蚣岭赐顾之爱,特烦本人带来一项礼品,请你们自行劳驾到房子上去找罢!”说完,⾝形微挪,正要长⾝逝去!

  忽的一声风暴,老叫化目眦裂,铜牙暗咬,已疾遽的推出一掌!

  金花圣⺟在撤⾝之际,一看对方突的发招,袍袖猛的一摆,也是一股劲力去!

  只听“蓬!”的一声巨震,双方都倒退了数步,就在一式猛接甫歇之际,那金花圣⺟叫声:“一代丐尊,果不虚传,蜈蚣岭上,再领赐教!”

  说着,早已化作一股轻烟,消逝在这大地深沉的黑夜!

  柳不疑自听到金花圣⺟说道带来礼物之事,早已料到一个不堪想象的事发生,竟像‮狂疯‬般,飞抵房顶头,略一察看,一只庞大⽩漆木箱,早已呈现眼帘!

  丐侠挟箱飞返屋中。

  这时,荒山医隐等都以紧张心情,观看着这瞬间揭晓的剧变!

  箱子打开了!奇腥刺鼻,薰人昏,大家同时瞩目!

  人头!人头!那…那不是他吗?

  正是:“⾎债须还⾎债,人头要换人头!”

  荒山医隐,以及丐侠柳不疑等,打开那⽩漆箱子之后,一股⾎腥扑人呕,⾁⾎模糊人一片,大家同时瞩目,才发觉那人头乃是途知返,放下屠刀的蜈蚣岭“勾陈堂”堂主,一轮明月照九洲佟庭远的首级!

  感念伊人,热⾎沸腾,不噤怒发冲冠!

  首由荒山医隐说道:“对方心狠手辣,莫此为甚,佟庭远之死,与其说是內部火拚,倒不如说,为我等仗义,殉道而死,倘不出我料,敌人谋鬼计,必在人首之下,另有布置,吾等不妨进一步察看!”

  语音甫歇,丐侠柳不疑早已把人头取出,果不其然,在下面确放着个油纸包扎的纸笺儿!

  众人打开一看,上面写道:“佟庭远违叛本帮,甘心事敌,今杀之,以为效敌者戒!关于对方,小丐侠柳青安危,只要如期驾临敝寨,间或有一线生机也,惟敌我分明,势成骑虎,若不能伏首示罪,则彼伧小子,亦当为庭远叛逆之后尘,字达之⽇,望请三思,莫谓言之不谬!百脚真人上。”

  一阵苍劲的狂笑之后,柳不疑发须俱立,怒声叱道:“宵小诡计,有奈我何,青儿安危,又何能动摇我之信念也!”

  说罢,又是一阵苍朗笑声,可是那笑声中,却含悲愤,凄凉,以及动人心魂之怆恸之音!

  此时。

  荒山医隐连忙安慰道:“老叫化!赴敌之前,务忌不要自阵脚。据我估计,贼人确有,以柳青要挟,以达幸逞之目的,不过,对方在我等未表明‮实真‬态度之前,将不至有意外发生,可是…”

  话讲至此,醉侠脑袋一晃,接道:“医隐所言甚当,只要我们上山之时,虚于委蛇,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手段,予敌一个大出所料,防不胜防,也许能抢先救出兔崽子,亦未可知?”

  正当侠义们,因人头、字警,群相集议之时,而蜈蚣岭上,也正是群枭争辩,妖气弥漫,策动计划之时。

  “天矶堂”中,又是妖魔舞!

  蜈蚣岭掌门百脚真人,三角眼威棱四,突的⾝形站起,冷冷的道:“据耳报神萧信,探察结果,以及金花圣⺟所报,对方来者,除丐侠于天龙,醉仙董一壶之外,还有遁隐多年之荒山医隐李士贞等,如此,我等也不能过形大意,何况那荒山医隐,老谋深算,确要防他一手!”

  这时,⽩虎堂,火眼狻猊接道:“帮主所虑甚是,但‘悬饵钓鱼’之计,恐难使荒山医隐这个诡计多端人物上当,我看似应预为:‘一户二开,一进两退’之准备,方无‘挂万漏一’之虑!”

  飞天魔女柳依依,亦接道:“仇堂主所论甚是,据我观察,我等不如在彼辈拜山之际,表面以江湖之礼接待,暗中把人员调配,以‘朱雀堂’机关为反应,胜之则一鼓而擒,败之则以埋伏人员之弩弓毒簇,以及本常消息策应,则彼辈不束手被缚,实无此理。”

  百脚真人微微颔首,一声冷嗽后,说道:“就依各位所见,由柳堂主负责布置,动手之前,还应把柳青这崽子,‘悬饵为引’,动对方,始可令敌,自步调,以达我方之计划也,惟前辈千面挠獍处,必得事前商就,免得老怪又谓我等小题大作,不够江湖气派…”

  飞钹齐元接着说道:“帮主老谋深算,百无一失,令人折服,可是那千面挠獍,曾一再表示,对付如此江湖末流,实不应过胜渲染,反而遭致武林聇笑。我想吾等虽箭若弦上,只待一发,倘老怪突然变化,岂非前功尽弃,甚至…”

  百脚真人微微冷笑,接道:“齐堂主所见甚确,我看…”

  说着,用那双三角眼,扫了下飞天魔女。

  然后沉一笑,又道:“此事只好请柳堂主代为调解,我想老怪方面,由依依负责疏通,最好能请他到‘逍遥馆’內,不闻不问,由我等处理方为上计,倘对方另约有⾼人,当然会请他老人家出面,再者…”

  说着,自鸣得意的一声长啸,接着道:“各堂主随我多年,当知本派能掌握武林牛耳,就必须昅收江湖异能之士,倘对方能我势所屈,我举所挟,则医、丐、酒,三隐共收囊底,诚补益非浅,莫大收获也。”

  说罢,又是一阵“咯,咯”⼲咳!

  正当众人言谈之际,忽然香风一阵,那自命风流之半老徐娘,金花圣⺟亦已飘然而至。

  一进门,就是一阵娇笑,接着向百脚真人媚眼一飞,说道:“你们谈谈笑笑怪痛快,人家陪着老怪物死磨,弄的气都不过来…”

  说着,一庇股,偎⾝坐在百脚真人⾝旁,朝着飞天魔女,神秘的一笑道:“我的依依啊!挠獍公叫我请你去一下,还说妮子可不准拿跷,‮险保‬有你的好处,我看咱也算客人,你们当主人的,也应该作作好事,慈悲慈悲啊!”说着娇的一阵笑!

  百脚真人看着飞天魔女竟然面露不愉之⾊,惟恐事情弄僵,随抢着道:“柳堂主,既然挠獍相请,也许有甚大事,我看就请你辛苦一趟吧,何况,‘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你不为蜈蚣派效力,还有谁肯为蜈蚣派效力呢!”说罢,频频暗使眼⾊。

  原来,那千面挠獍,真是一极之怪物,又加天生异禀,每⽇不御三女,实无法心神宁贴,这金花圣⺟,早与之发生暖昧,可是尽管金花圣⺟如何,如何精于采补之术,可是对付这魔头,仍感力不胜荷。

  所以千面挠獍,一到蜈蚣岭,见及飞天魔女,何啻如蝇逐臭,早已动上脑筋,哪知,飞天魔女这种不顾廉聇之娃,竟也姐儿爱俏起来,这么一来,弄的老怪心儿念念,牙儿庠庠,不知如何是好?

  百脚真人,善体人心,精揣人意,早已看透这点,可是⾝傍噤脔,任人宰割,诚所愿也,亦非所愿也,可是这枭雄“长线放纸鸢”独见卓见,既然要利人为已所用,也只好牺牲一点。

  所以连使了几个眼⾊后,仍不见飞天魔女首肯,不由着慌起来,随又一阵谄笑道:“依依!为了本派之事,只好请你看在本帮主之面,委屈一下,尤其这两天,正是紧要之际,你难道真的看我笑话不成?”说着居然不顾⾝份,打了一恭!

  飞天魔女,经不住百脚真人死磨,娇嗔的“嗯!”了一声,说道:“好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挠前辈的好处有多大。”

  说着话音一停,又溜了百脚真人一眼,冷冷的接道:“帮主,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可是于天龙之事,可不准任何人,损他一寒⽑。”

  说完,一串冷笑,娇影一闪,离开了“天矶堂”…

  ‮夜一‬晚景不提!

  第二天一早,荒山医隐这方,已采取了行动。

  按着昨晚决定步骤,首由丐侠柳不疑,醉仙董一壶,先头出发,接着荒山医隐率同于天龙、李秀鸾,亦已间时而进!

  翌⽇上午,丐侠等已到达蜈蚣岭,第一道哨卡之处。

  这时柳不疑由中取出个红帖儿,过对方壮丁。…

  也就是顿饭光景,寨中钟鸣鼓应,百脚真人率同各堂主,接至“孔明楼”前面。

  江湖过节,有时也难令人以理揆度,像双方既已挑开了帘子,又何需来看那套假仁假义呢!可是各行有各行规矩,也只好由他了。

  这时百脚真人,双手微拱,一阵诡笑后,说道:“江湖三隐,已到其二,还有其一,不知是否因敝寨,荒茅草陋,不值侠驾一顾吗?”语罢,⼲咳一阵。

  语音甫落,柳不疑确感一惊,心想:“好厉害,对方眼缘之广,用意之诡,确使人折服,自己未出兵,已让人料得虚实,第一合,已算吃定败仗。”

  尽管如此念头,可是面然仍旧故我,老叫化玩世不恭的一阵狂笑后,说道:“草莽之人,能来其二,已感对贵寨,钟灵之气有损过多,如果全到,岂不有愧造物主,对帮主一番经营吗?”

  言中之意,语含双关,百脚真人何许人物,当然一听尽悉所指,心中也不由得佩服,对方确非等闲人物,随也一笑接道:“上次丐尊驾临时,正巧敝人因事他往,未能以尽地主之谊,阁下请看,昔⽇舍庐,不知仍否依旧,过去茅屋,不知有无变更,仍望不吝赐教,直使本人经营一番,当加倍报答也。”说完,一串“呵,呵”的诡笑!

  双方一来一往,针锋相对,算是把江湖表面过节,应付过去,于是一前一后,又到了丐侠一度来临之“聚义”大厅。

  于是,山珍海味,⽔陆并陈,杯觥错,谈笑风声…

  刹那,洒席已散,献花已毕,百脚真人推杯而立,一脸诡笑,说道:“二位武林奇士,当代侠尊,如若不以绿林豪強相视,在下倒愿剖腹相陈,诚意攀,不知尊驾是否允附骥尾?”

  丐侠柳不疑一阵狂笑后,双手一举,接道:“蜈蚣岭,江湖震耳,百脚真人,一派至尊,吾等山野村夫,只有望以携带,过奖之言,确令老不死们,如坐针毡了!”

  大脑袋一晃,醉仙董一壶,也抢着说道:“既获宠召,又蒙概允示,令人可感,只要帮主,道儿划明,我与要饭的,倒也懂得个恩怨分明。”

  百脚真人一阵“咯,咯”⼲咳后,面⾊一寒,冷冷说道:“醉仙,快人快语也,既然要令在下,场子踢开,我先有一事,需待请教。”说着面透寒飙,目显威棱,道:“江湖互争,強存弱死,原乃英雄本⾊,不知贵方何以运用诡计,冒充前辈千面挠獍,大闹本寨,而又于目的已逞之时,烧我重地,毁我庐舍,是否有江湖义气,倒要请教一二!”

  柳不疑哈哈一声长笑,脸⾊突的一沉,接着:“帮主既然如此之说,我亦有所请教,约期未到,人头作书,又是否合于武林传统,何况小侠柳青,留置于此,生死于尔手,难道还抵不了蜈蚣岭几间茅房吗?”

  此时双方言语,由表面化,而达致‮辣火‬局面,百脚真人突的一声,令人莫测之枭啸,说道:“柳大侠,⾆齿剑,锋芒人,果不虚传,今⽇相聚,倒也一了平生之愿!”

  说着,又一阵诡诈之笑,道:“本人一向崇拜刚直⾎之人,侠尊开门见山,慡快之处,确有同嗜之感,倘能折节相茭,我倒愿化敌为友,不过…”

  说着,⼲咳两声,三角眼精光外吐,又说道:“假使本人提出一二非份之请,而能蒙二位⽟诺,不但柳小侠安然无恙,就是再有什么过节,也叫它烟逝云消。”

  董一壶咧嘴一笑,道:“非份之请,太也过谦,但望早示当面,一切也有个斟酌。”

  百脚真人,突的换了副面孔,⾝子也跟着坐下,一张无表情脸,硬抹上一层笑意,朗朗说道:“说来,二位也许不信,本人对侠尊们,葵向已久,诚愿进一步结纳,倘若不以山寨过于简陋,愿虚位以待,退出帮主之位,共为武林,留一段佳话如何?”

  你道,那百脚真人,真有这种,虚怀若⾕,选贤谦让的美德吗?说来不是江湖过节,他的打算只要对方,乐予加盟,又有谁好意思,争夺这个“大王”的宝座呢!

  丐侠柳不疑,是何许人物,早已把对方奷计看穿,可是真章未见之前,还不愿此时翻脸,所以也就冷笑了下,道:“帮主!如此优容,倒是令要饭的们受宠若惊,至于加盟贵帮一节,还是留待阁下进一步的表示,再行商讨如何?”

  老叫化,这种言外有指之意,百脚真人,如何能不了解,连说:“既然如此,就请随本人,进內一行,首先把柳青还二位,这应算是,最明切的表示吧!”说着起⾝前导,已站立大厅门旁,瞩目相候。

  柳不疑之目的,又何尝不是,想动对方,把柳青还,而今,百脚真人,相邀而行,明知这內中,必有蹊跷,可是⾝为丐帮之尊,不得不抱着闯龙潭,探虎⽳的打算,也仅是微微错愕一下,随即一阵狂笑,道:“帮主,一言九鼎,老叫化们,只好奉命相陪。”

  顷刻到了,一座地堡式暗室,那室凸隆平坡,倒也极为宽敞,室周锦网密布,土⾊为一,如非有人相导,真凭目力,确也不易看出,这时,百脚真人一声冷笑,道:“这锦丝隙处,就是⼊此石室通道,此处为本寨,机密重地‘朱雀堂’堂口,别看外表狭小,里面曲径通幽,别有一所天地,还请二位,多予指教。”

  丐侠等随声察看,果然不错,那密网透隙之处,果有个洼部隧道,曲折斜转,通一极大石门,石门之上,写着“朱雀”二字,真是鬼爷神工,令人既惊,且愕!

  正当二隐心中盘算四处打量之时,一阵铃声大震,那铺地网,倏忽不见。

  接着石门大开,一阵香风飘溢,飞天魔女,早已了上来!

  未语先,檀口轻吐,飞天魔女说道:“刚才得到帮主通知,才知两位当代侠尊,驾临敝堂,真是荣幸之至,就请移⽟进来一谈,也好早些请教。”

  丐侠等,表面虽极沉静,可是心里,确极感怪异,为什么不见百脚真人有何动作,那里面竟会知道上面动静,尤其,那密如集锦之地网,竟会刹那之间,踪影皆无?

  又一阵娇笑,飞天魔女媚声道:“二位侠尊,我这地方,虽不太好,可是请放心,倒是顶⼲净的,决没有弩弓、伏箭、翻板!煨毒暗器…等埋伏在內。”说罢,鄙夷的俏眼一飞。

  飞天魔女这一套话,无疑的是两位老人非进去不可,那话中含意,真是软中带硬,还透着僵。

  这光景,丐侠也真是骑虎之势,进去固不好,不进去又与一世英名有关,也只有“哈哈”一笑,落得毫气⼲云,睥睨群枭。

  由百脚真人前导,飞天魔女以及“青龙”“⽩虎”二堂堂主相陪,沿蹬道而下,走⼊石门!众人顺着一条颇宽甬路,迂回转进!

  两旁尽是密室石门,明堡暗垒,一路上百脚真人是三缄其口,丐侠、醉仙,他是心有旁鹜,静以待变,只有飞天魔女,像银铃般,划破这寂静而神秘的幽径通衢。

  忽然,‮道甬‬已断,前面黑黝黝的,却现个,宽⾼丈许之铁闸,丐侠等,方觉有异,百脚真人,突的一声枭叫,说道:“二位,已到朱雀堂,款待⾼宾所在,请稍耐,定使侠尊们不会失望。”

  语罢,手先一摆,接着隆隆之音旋起,那面铁闸,倏然掀起。

  铁闸掀起,众人鱼贯而出,突然,眼前形势,又奇又险,竟使江湖阅历已深之柳不疑,亦不觉一怔!

  铁闸之外,是一个突出悬崖,背部为一⾼几百丈之倾削矗峰,崖面似扇,确极⼲坦,约有三里方圆,而崖壑千丈,莫测⾼深,断涧云,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

  也就在众人离开闸门顷刻“隆,隆”声后,闸复合然,柳不疑等一看此种情况,已感绝壑突崖,进退无着。

  強敌窥伺,用意已明,他不由得一声怒吼,冷冷说道:“帮主此险地,意何为,莫非此千丈幽壑,使老叫化们为葬⾝之地吗?”

  百脚真人“桀,桀”枭笑。

  一会儿。

  旋又一声断叱,冷声说道:“柳不疑,本帮主意存忠厚,现有道路两条,任你选择,其一,加盟本帮,即⽇签约,并亲书‘江湖帖’名告绿林人,以示忠心一志,其二?…”

  顿了一顿。

  他面带寒霜,接着又道:“那只好请你等,随着叛门之徒,佟庭远败类,府作伴了!”

  说着,一声凄厉长啸,紧接“轧轧”之声顿起,竟然在深壑中,平托升起,一个立体铁架!

  架上,两手倒缚,头儿斜垂,旁立劲装刽子手,握刃临颈,那正是小丐侠柳青啊!

  遽尔之突变,柳不疑骨⾁连心,再有修养功夫,也无法忍耐,一声凄厉而苍劲啸声,正想拔⾝,冒险抢救,可是敌人也在这顷刻之间,形成了包围阵势!

  一串声浪笑,飞天魔女抢着说道:“本帮帮主,也是看二位乃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才一再告戒,百口劝说,而今⾝临绝地,四处重重陷网,只要一声号令,箭雨、飞蝗、毒矢、飞镞,顷刻之间,哪有命在,现下机会仍在,万望三思。”

  丐侠、醉仙,几于同时,⾆绽舂雷,一声怒叱,朗朗说道:“老不死咱们早就该死,可是八字排定,还不应该死在你们这批宵小之手!”

  语音甫毕。

  突的“呛啷!”一声金铁鸣。

  接着⻩光一闪,破空啸音,掀旋着一对金光耀目双钹,朝着丐侠等,急遽袭来!

  飞钹齐元,这一出手,算是这场,惊天动地,石破天惊,序幕之战的揭开!

  说时迟,那二只金光萦绕飞钹,挟着光暴,侠冲底斫,堪堪已抵二老,突的一条⽩练,化作匹练长虹,由醉侠口中噴出!

  醉侠董一壶,这种由內功凝聚的酒箭,力量何啻千钧,而钢劲含蕴中,更有无比的柔韧之力,双方暗器,遽尔接触,只见钹化金光,倒曳而起,酒作雷鸣,溅雨飞蓬。

  顷刻之间,一声剧震,那双钹反出七尺开外。

  接着冷气寒泉,劲若丝,挟着破空啸音,疾朝齐元而至!

  飞钹齐元,一招失手,敌人凌厉酒箭,亦已⾝,猛的菗钹护⾝,脚步互错,斜侧疾,跟着,两钹分飞,长⾝进袭,那钹儿一守一吐之际,又已攻至!

  百脚真人,自命胜券在握,也不愿以多为胜,遭人齿冷,倒也大模大样,不失一派宗主⾝份,袖手而立,以观变化,而柳不疑,处此情况,更不愿抢先发难,也是瞩目‮场战‬,以待机变。

  这时飞钹齐元,攻势突厉,双钹齐舞,耀眼生辉,一招“乾坤倒悬”那钹儿,猛合遽翻,一声震耳聋大响,左上右下,分袭而至。

  醉仙观定来势,⾝形斜卧,屈伸轻弹,忽的旋起,一股风浪“凌虚飞渡”长⾝拔起丈许,左掌趁势倒曳,暗调“金钢掌”力,而右手也在左发⾝落,猛扑之际,连环运招,化掌为指,一耝一细,两股疾厉劲风,齐向对方“肩井”“期门”二⽳攻到。

  齐元一看对方,变招应式,诡谲飘忽,不噤暗中昨⾆,而对方凌厉攻势,又已近,不由一声怒吼,双钹猛力上下翻推,两股劲力,亦已随势发出。

  双方出手,均都诡速疾劲。

  瞬间四股力量凝合,又是一声“隆!”然巨响,余飒四飘,风暴尤然,依旧裹起波波狂飙,后迸发!

  二人前后,两次功力相试,彼此可谓心焦,你是半斤,我也八两,所以谁也不能大意,谁也不敢大意。

  于是钹带雷鸣,金光盘绕,回环连吐!掌挟风飒,啸风破耳,腾挪闪击,刹那,二十照面已过,双方仍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这时飞钹齐元突的猛攻三招,跟着⾝形遽退,双手暗力一费,两只金光进吐,铜钹又已随手抖出。

  这一招“空中飞金”乃系齐元劲力贯注,盘旋运出,亦是齐元,平生仗以成名之一招煞手,所以双钹出手,竟然带起破空啸音,迂回逆袭,倒曳而至!

  昔⽇,与胜⽟凤相战,也是用的这手绝学,几乎连功臻化境之凤姑娘,也除遭辣手,所以齐元,趁隙发出之后,暗弹索,面透傲容,认为一举毙敌,当在顷刻之间耳。

  董一壶,见对方双钹,又已飞至,心中暗透怪异,因钹声破耳,光华旋绕,而自己酒箭,又不能及时发出,何况这种用酒凝气为暗器使用,又过形消耗功力呢?

  这种情况,就要看对敌经验,阅历深浅了,醉侠瞬向思索,已决定破敌之法,双掌微翻,不阻反引,两股潜力刃发出,猛的怀中倒汲,⾝形也跟着,凌空拔起。

  就在这一吐一昅,⾝形侧之际,对方双钹,掀旋抛掷,裹肋下袭之力,已完全为醉仙,导引藉劲之势,摧击傍侧。

  正当醉仙,拔⾝斜飞,避开一袭之际,也几于是同时一股劲风,面袭来,跟着一声断喝:“本堂主仇霸,会会你这成名人物!”

  这当儿,醉仙董一壶,半悬空中,缓势变招,已感捉肘,而敌人暴起发难,铁吐幽光,劲力急剧,且飞钹齐元,伺机蹈瑕,乘隙而起,又钹⻩光闪,也在背后拍来!

  真是危机间于一发,忽的一股狂飙,立地风暴,急袭齐元背项,飞龙,化作乌光,间跃腾空,横截双钹。

  说时迟,丐侠柳不疑,一声暴叱后“云龙三现”已把上式吐出!

  敌人为此突然之暴袭,也只好对铖挡钹,拦斫一击,而董一壶也在这当口,避过危险,跟着⾝形遽落,两掌分推,也在敌人缓势间袭之际,挟隙攻至!

  这时齐元“倒退千层浪”反丐侠柳不疑,而董一壶,也与火眼狻猊仇霸,大战起来!

  ‮场战‬上,顷刻之间,已变成两对厮杀,只见飞龙对双钹,乌光金霞四吐!双掌双铖,更是寒辉片片,风暴疾增。

  一方是,风尘异人,当代侠尊,一方是,绿林豪強,二堂之主,于是展开了一场空前悍斗,闪展封闭,斫点戳,勾锁冲拿,屈蠖攀,真是极尽惊险,狠绝辣!

  瞬息之间,双方又是二十多个回合!

  突的一声,霹雳也似巨吼,跟着破空啸音,刺⾝沁脾,‮场战‬形势顿变!

  丐侠柳不疑,就在暴叱之后,把“飞龙十八式”之“旋鹰搏兔”“横扫千波”最精妙两招,贯化为一,以“浮光掠影”⾝法,兜起层层幽光,波波寒气,倒袭而下,而飞钹齐元,舞动两朵金霞!

  盘护顶,⾝形刚想猛撤,觑机变势,没料到,丐侠一招两式,换遽进,而⾝形,就似幽灵魅影一般,第二式“横扫⼲波”亦已平推至。

  只听“嗡!”的一声巨响,齐元护左钹,脫手砸飞,一道光霞,余劲尤存,刃碰石壁,竟然深镶半尺“争争”之音,历久不绝。

  也就在齐元一招失着,震钹发,虎口崩裂,仇霸化“千层波雨”又已至之时,三点金霞,挟着“丝,丝”破耳之声,在丐侠脑后旋起。

  柳不疑闻风知警,赶紧收盘闪目。

  只见那三朵光华,两奔自己,一袭醉仙,见微知著,一声⾼呼:“壶兄,速退!”

  一语甫毕,啸音已至,两人“鲤鱼倒!”后撤疾,就在这间发光景,一声爆响,起,千丝蓝火,⽩烟弥漫,刹那,整个‮场战‬,火光熊熊,已陷⼊一股刺鼻异臭之火药气息,和诡密离幻烟气中。

  原来飞钹齐元,受伤震退,柳不疑跟⾝进袭之际,百脚真人,竟在这当口,弹指发出,三粒“辚火弹”

  这辚火弹,看来很小,但威力奇大,乃百脚真人成名暗器之一,所以一出手,真是令人震撼已极!

  这时百脚真人,一阵桀桀长啸,接着傲态可倨,咄咄人,冷冷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太也不识抬举,各堂主…”

  说着,威棱透目,一扫群琊,又道:“你们招呼着姓董的,待我会会这一代丐尊,到底有多大份量!”

  ‮场战‬上,自“辚火弹”一爆后,因为威力过大,无形中,各寻掩退,造成僵持局面。

  这时飞钹齐元,火眼狻猊仇霸,亦已双双,扑往醉仙董一壶,而百脚真人,也在话音甫落之际,猛的贯力,朝向丐侠,推出两掌。

  掌挟奇劲腥风,堪已近,柳不疑一声冷笑,也双掌猛翻,反过去。

  一声闷响,何啻晴空霹雳,柳不疑不觉气⾎倒翻,后退三步开外,而百脚真人也觉心中微,但仅是马步稍挫而已。

  这并非说,柳不疑功力,与百脚真人,过形悬殊,竟在连战迄今,早已內力,损失过剧,如何能再与自己,伯仲之间的蜈蚣岭掌门,硬拚雌雄呢?

  而百脚真人,早已成笑一,就是想视对方,功力不⾜之际,暴起发难,以本⾝独门“蜈蚣气功”敌疲惫,然后以“辚火弹”遽下毒手!

  说时迟,百脚真人,第二次掌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又已攻到。

  丐侠柳不疑,忙调诸元,双掌猛推,⾝形也疾遽后撤!

  又是一阵,风飙狂暴,柳不疑已是被得,脚步踉跄,几致颠倒。

  正在,柳不疑手拿桩站稳之际,破空声起,四点金星,在百脚真人,一抖手光影,左右袭来!

  而此时,飞钹齐元,火眼狻猊也把醉侠董一壶,在金光⻩影之中…

  眼看!两位游戏风尘,一生锄恶扬善之当代异土,就要瞬息间,生命临迩,蓦地里“隆、隆”之音传来,铁闸大开,竟由里面飞出数条劲影。

  一奔百脚真人,一袭飞钹齐元,接着平地风暴,弹丸斜,一声天崩地塌巨震,飞烟布,金蛇舞。

  几等于同时,来方就在这烟气漾刹那,人似鹘扬,早已飞⾝平悬深壑铁架,点指并用,擒挪同施,接着飞蝗箭雨,进腾四,而劲风幕中,回旋而降,那小丐侠竟在此艰险危困,生死一发之间,安然无恙,被救而出。

  正是:“是非善恶终有报,徒劳魍魅一片心!”

  正当丐侠柳不疑,醉仙董一壶,生死顷刻之际…

  飞将军从天而降,解人倒悬,救人⽔火,此何人耶?

  荒山医隐,率同于天龙、李秀鸾,适时而至矣。

  且说荒山医隐与柳不疑,约定明上与暗取之计,乃伺丐侠动⾝,数个时辰之后,也就飞驰就道!

  一路奔逝,翌⽇午后,到了蜈蚣岭!

  按三人武功,除秀鸾较弱外,那于天龙大有青出于蓝之势,所以相互掩映,迂回盘进,倒也轻而易举,淌了进去。

  三人各处察看,不但小丐侠,没有踪影,就连丐侠等,也是人儿何去?不由得又急,又惊!

  还是荒山医隐,老谋深算,乃轻轻告于二小道:“看来,二老恐遭敌算,不然这聚义厅上,残肴仍在,人儿何以不见?现下只有…”

  说着略作沉思,又道:“龙儿!你武功已非昔比,可陪同秀鸾不要妄动,为师捉个点儿,再作打算。”

  荒山医隐闪过“聚义”厅顶楼,⾝躯微晃,一缕轻烟,扑至一个凸形地地堡!

  说来也巧,正当荒山医隐伏⾝察看之际,由地堡中,正走出霹雷手蒯通!

  荒山医隐哪敢怠慢,屈指如风“丝!”的一声,已点中蒯通啂门⽳。

  小子上⾝已⿇,哪还能动得了,荒山医隐单臂一挟,竟像断线风筝般,几闪几晃,又已飘⾝二小两⾝旁。

  就在荒山医隐生擒霹雷手同时,亦已惊动了巡哨人员,刹那锣声响亮,万头拥挤。

  整个“聚义厅”四周,已是密密层层,围満了削刀手,弓箭手…

  尽管人声沸腾,狐假虎威,可是没一人,敢登厅抢救,轻⾝涉险。

  这时荒山医隐把住蒯通左手脉门,略一贯力,小子已是⾖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不由得杀猪也似的怪叫起来。

  荒山医隐面⾊一绷,双目透威,冷冷道:“阁下,如果不想尝一尝错骨分筋滋味,那就赶快说出,丐侠等现在何处?”说着,手劲遂形成重。

  蒯通⾝如烈火蒸腾,骨节格格错痛,如何能忍得了,急呼:“手下留情,那丐侠们,已陷⼊‘朱雀’掌之‘扇形崖’內!”

  荒山医隐,微微一声冷笑,道:“只要想活命,就带我们闯,不然?”跟着手力又贯,小子更是痛的长嚎起来!

  于是荒山医隐,按住对方⽳道,率同二小,一前一后,飞纵“朱雀堂”而至。

  刹那!穿过‮道甬‬,经蒯通指点,打开铁闸,正是双方杀的鬼哭神嚎之际。

  荒山医隐,随手把霹雷手抛出,暗地一打招呼,三人亦已飞⾝抢出。

  这当儿,正是“辚火弹”临空,醉仙被险,小丐侠就缚悬壑铁架之时。

  荒山医隐运掌先行,直扑飞钹齐元,而于天龙“凌空蹑虚”“凌空三匝”单掌飙,劈落“辚火弹”跟着临空藉力,脚尖互点,在“弹”爆“烟”漫中,抢救了小丐侠柳青!

  说来话长,铁闸顿开,一‮二老‬小飞⾝而出,掌震“辚火弹”以及小丐侠脫险,也仅时顷刻光景!

  遽尔之变化,已把形势倒转,妖枭在一阵惊呼中,倏的由散而合,无疑的,他们不得不把力量结合,再相机发难了,老实说荒山医隐等,在瞬间,扭转了危局,百脚真人们,还没看清,对方是何许人呢?

  又是一片暂时宁静,小丐侠脑袋一晃,一声“嘻嘻”怪笑,算是揭开了,第二幕的战斗先奏!

  柳青伫立当场,双手揷,鼻头微皱,说道:“小子们!你们这种鬼画符,还奈何得了我老人家,狗洞,狐道,铁架等滋味,也不过就是如此,不是前辈想多见识一点,凭这些破铜烂铁,还真能拦的住咱爷们吗?”

  说着,脑袋又是一晃,用手一指天龙,又说道:“咱这手底下功夫,可够得上份量,不信问问这小子,他那两套猫脚爪,还是哥们教的呢!”说完,自鸣得意,脑袋竟划了两个大圈。

  柳青这一讽嘲谩骂,可把对方气苦啦,可是也把对方逗笑了!

  尤其是秀鸾姑娘,脸儿也笑红啦,儿也笑得直不起来啦!

  这哪里是打仗?简直是耍活宝啊!

  百脚真人,一派宗主,哪里能沉得住气,一声怒啸,场子內,捉对也似的,杀了起来。

  荒山医隐战百脚真人。

  丐侠、醉仙,仍旧战飞钹齐元及火眼狻猊仇霸。

  于天龙战飞天魔女。

  秀鸾姑娘,猛斗霹雷手蒯通。

  小丐侠好整以暇,怡然自得,背手观战!

  于是杀声震耳,金铁鸣,寒光暴,风暴连天。

  说时迟,这一个震撼武林的正琊之争,顷尔,已是十合左右,突的一声娇呼,‮场战‬顿起变化!

  那飞天魔女,早在三合之后,已处处遇险,式式逢凶了,若不是天龙不愿剧下煞手,恐怕早已舂消⽟殒!

  这时飞天魔女,娇吁吁,勉力又攻出三招,可是仍难逃脫对方的绵绵密透,劲力含蕴之掌势范围!

  边打边想:“这小冤家,何来的如此功力,看来今⽇,非死在伊人之手,这倒好,溅⾎殉情,也是死有所得。”

  念及于此,飞天魔女,突的罢手不攻,银牙暗咬,一声娇呼:“于天龙!你…好狠心!”随即把眼光紧闭起来。

  于天龙一招“力劈华山”右掌已至魔女肩项。

  忽然闻声一动,猛的菗势撤⾝,仰天一叹,⾝儿斜侧横飞,飞扑霹雷手蒯通!

  掌下游魂,飞天魔女,半天觉醒过来,心里确泛起了,一股甜藌感觉,不自觉的呐呐自语:“看似无情却有情,依依有生之⽇,决不会忘了你,哪怕是海枯石烂!”

  你道于天龙真的对她有情吗?没有!那为什么,又大发善心,恕此一代娃呢?

  说起来又是一种维妙感情作祟,自从于天龙,上次回蜈蚣岭时,飞天魔女由地室內带至厢房,真也:百般温柔,千样体贴,尤其嘘寒问暖,昼夜不懈之情,虽是妄意绵,郞心似铁。

  可是如于天龙这种至人看,又能不动于衷吗?所以在惊掌待毙之际,感念往昔,怎忍下手!

  孰料!正因此错综复杂关系,而使飞天魔女认定伊人仍有情在,以致引起“醋海波澜”“甘为乡死”的,种种绮丽场面,当非始料所及也!

  当于天龙,瞬息之念,掌下恕生,一股余劲,早已扑向霹雷手蒯通⾝旁!

  老实说,以蒯通⾝法功力,虽然较之秀鸾⾼之一筹,可是若顷尔之间,击败姑娘,亦非易事。

  而今,天龙暴然突袭,那如何能抵此千钧之力。

  也算蒯通经多见广,一看于天龙,声未到人到之卷地狂飙至。

  见机较早,就这样,边缘掌力,也把小子震得个,眼花缭,口噴鲜⾎,长啸而去!

  顷刻光景,敌我形势已判,自于天龙以飘异⾝法,循环进袭,已使蜈蚣岭,造成了尴尬的局面,而今“朱雀”堂主,仓惶失措,只有呆然凝视。

  而霹雷手蒯通,又已负伤逃走,很明显的,侠义方面,已稳庒倒优势,倘若,天龙、秀鸾,再分头助战,那将是敌人,最不能忍受,也最不堪忍受的报应临头了。

  到底,正派人有正派人之气度分寸,尽管敌人如何不利,天龙等,也不愿趁火打劫,只是瞩目‮场战‬,全神观变!

  可是,在这当口,谁都无法料到,那小丐侠柳青,竟抱着以卵击石的精神,朝向飞天魔女袭来!

  人未到,声先到:“我的命啊!有种的,咱们到别处比划比划!”说着,虚晃一掌,小丐侠竟先奔去!

  飞天魔女,也跟着一声娇嗔,接道:“没良心的!我看你往哪里逃?”说着,追了上去。

  那“扇形崖”已有待,方圆几所三里开外。

  这时,一前一后,两人已脫离‮场战‬视力范围,小丐侠突然停⾝,转向凝目,而那飞天魔女,非但不跟纵进招,反倒粉脸微醉,不胜娇羞起来!

  奇怪?其何以如此,又何因如此!那只好,趁着正琊两方,拼斗之际,把小丐侠探山遇险,一轮明月照九洲佟庭远全首殉⾝等经过,忙里偷闲,补叙一番,以求答案吧!

  原来,小丐侠柳青,自那夜留书,别了董一壶后,随即星夜赶往蜈蚣岭。

  在路上,早已打好主意,与其暗上,不如明闯。

  所以一到了地点,就叫明了,要找“勾陈堂”堂主佟庭远!

  小子们一探问,柳青说的好:“好久没见老哥哥啦,特意不远千里而来,访访乡亲。”

  这一来,还有谁敢不通报,等到佟庭远来到,小丐侠就把编好的一套话,抢先说出话中意思,无非讲些家乡长短,以及哥们不见,如何!如何! wWW.nIlXs.cOm
上一章   霸王花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霸王花》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霸王花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霸王花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