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妓 第六章 神秘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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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魔妓 作者:田歌 书号:41276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六章 神秘老人 | |
当执剑大汉重⼊大厅时,王志刚发现厅外已是人如嘲剑如虹,三百⾼手将这座大厅团团围住,⽔怈不通,不噤怒冲冲的说道:“何大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相信在下的话?” 毒魔何俊肃容満面的说道:“不错,老夫是有点怀疑!” “怀疑和事实之间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阁下这样调兵遣将,不觉得太过份?” “这叫做有备无患。” “老实说,罗宏达如非真凶实犯,我不会把他带到九疑山。” “娃儿究竟用意何在,老夫不得而知,正在郑重研判中。” “阁下是否可以说出怀疑的理由?” 毒心客何修望了大哥一眼,忽然抢先说道:“老夫刚才已经说过,五音追魂罗大侠素无恶迹,而且和本派亦无任何瓜葛,他没有⼲这种丧心病狂之事的理由!” “哼,天下的伪君子多得很,罗宏达谢百川只不过是其中一例而已。” “你说四海神君谢百川?” “是呀。” “谢老英雄和此事有关?” “正是这样!” “老夫愿闻其详。” “谢百川是主谋人,罗宏达是执行者。” 此话一出,毒魔何俊三兄弟齐齐一怔,面有惊容,毒儒何明満面不屑的说道:“王志刚,你有几颗脑袋,竟敢妖言惑众,中伤武林⾼人。” “何三寨主,这不是造谣中伤,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小子,老夫清清楚楚的记得,百⽇之前要不是四海神君谢老英雄替你说情,老夫早就把你一掌劈死了,怎会订下百⽇之约,你简直忘恩负义之极!” 王志刚闻言气得直发抖,一字一句的说道:“何大侠,事实恰恰相反,他那样做,完全是别具用心,是一个澈头澈尾的大谋!” 毒儒何明听得一呆,方待一问原委始末,突闻门外有人说道:“爹,听说王相公已经来了,是吗?” 余音未落,毒玫瑰何丽华已在两个婢女的挽扶下走进大厅。 此刻的何丽华,秀发零,人经⻩花瘦,神⾊之间甚是惨淡忧伤,过去的花容月貌早已不复存在,显得格外郁闷,好像是一个经风霜的老人,已经万念俱灰。 毒魔何俊一见爱女磨折成这个样子,老怀大伤,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孩子,王志刚虽已准时践约,可是,他却依旧矢口不肯承认,看来我儿将错就错,下嫁此人的心愿势必要费一番周章。” 毒玫瑰何丽华淡淡的扫了王志刚一眼,凄然说道:“爹,这是命,希望你老人家别勉強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为⽗的无意勉強他,但事实真相不能不查!” “王相公既已擒住真凶,我相信这全是事实。” “孩子,你怎么可以替仇人辩护?” “女儿直觉地认为王相公不是那种人。” “可是,五音追魂又何尝不是规规矩矩的侠义之士?” “爹,你老人家为什么不亲自问一问罗宏达?”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王志刚投去感的一瞥,道:“何姑娘说得对,何大寨主,我们立刻问他!” 立将五音追魂的晕、⿇要⽳开解,扣住他的右腕,待他清醒后,马上厉⾊说道:“罗宏达,毒玫瑰何丽华是你強奷的,对不对?” “废话,老夫早已说过,你简直多此一问!” 毒魔何俊三兄弟听得一呆,大步疾冲过去,异口同声的说道:“罗宏达,这是真的?” 五音追魂罗宏达一直晕不醒,本不知⾝在何处,是以据实作答,不愿和王志刚多言词费,及闻三人之声,这才如梦初醒的明⽩怎么回事,当下眉头一皱,改口说道:“不!这绝对不是事实,王志刚严刑供,老夫不得已才屈打成招,望三位何当家的替兄弟主持正义,别受小人之愚。” 何氏三兄弟闻言一楞,狠狠地瞪了王志刚一眼,人影一阵闪动,已将他成三面围住,准备出手发难。 王志刚见状怒气陡升,双目尽⾚,腕上猛的一加力,然大怒道:“罗宏达,你简直是一条无聇的老狐狸,再说一句不是你⼲的,我就立刻要你的命!” 单掌猛一抬,作势发,又杀机満面的道:“老匹夫,我明⽩的告诉你,你如敢支吾其词,即使⽟皇大帝的仙驾亲临,也救不了你,我先把你杀掉,再和何家的人理论,宁愿替你背一个黑锅,也绝不允许你逍遥法外,何去何从,你自己估量着办吧!” 说至最后,脸⾊呈铁青,每一寸肌肤上都充満了极重极重的杀机,只要罗宏达一言答错,他就会立刻下手杀人。 五音追魂见此情景,吓出一⾝冷汗,一句话也不敢说。 察言观⾊,何氏三兄弟立告恍然,相互望了一眼。 王志刚疾伸右手,再将五音追魂的晕、⿇大⽳点住,庄容说道:“三位寨主,事实已清清楚楚的摆在面前,不会再怀疑了吧!” 毒魔何俊张口言,毒玫瑰何丽华忽然娇叱一声:“老贼,拿命来!” 从⾝旁⾼手的手中夺过一把剑,狂疯的疾取罗宏达全⾝各处要害。 毒魔何俊看得一楞,急忙一伸手,把女儿挡住,道:“丽华,你要⼲什么?” “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孩子,别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爹,你老人家的意思是…” “罗宏达和谢百川过从甚密,而且据王志刚说谢百川乃是幕后主谋之人,此事十分棘手,必须郑重行事,一个不小心就会铸成千古大错。” “爹,真相已明,先把他杀了再去找谢百川算帐!” 说着一剑,又要下手杀人。 毒魔何俊横⾝拦住,道:“孩子,江湖风险甚大,我们不能凭意气用事!” “爹,你老人家怕谢百川?” “丽华,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既然不怕,为什么不让我杀掉他?” 此刻,仇恨的火焰,已经烧得她全⾝颤抖不止,不顾⽗亲的阻拦,拚命扑击。 毒魔何俊噤不住心头火起,喝道:“你简直是胡闹!” 没见他怎么作势,已将女儿一把抓在手中,沉声说道:“孩子,爹不是怕谢百川,更不是不敢杀罗宏达,而是此事既然和天下第二堡扯上关系,就不得不慎重处理,你如一剑杀死罗宏达,他⽇谢百川找上门来,岂不要落一个死无见证,空口无凭的结果。” 毒玫瑰闻言恍如怈了气的⽪球似的说道:“爹说得也是,但不知你老人家准备如何处理?” “为⽗的打算即刻启程赶赴天下第二堡,找谢百川理论。” “假如事实不是如此!” “那为⽗的即使拚着南山灭派毁宗之险,也要把他置于死地!” 脸⾊一整,忽又慈祥可亲的道:“孩子,现在,你回房去歇歇去吧,近来你的⾝体已大不如前,别再糟踏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为⽗的怎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何丽华本是毒魔的独生女,一向视若掌珠,爱护备至,回想起女儿的不幸遭遇,终于忍不住落下两滴伤心的眼泪。 毒玫瑰看在眼中,神⾊陡然一黯,道:“好吧,爹!我回房去就是,不过我希望你老人家能答应女儿两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事实可能,为⽗的不会不答应。” “第一:希望⽗亲别难为王志刚。” “真相既明,为⽗的不会难为他的。” “第二:将来女儿希望亲手杀死罗宏达。” “可以,为⽗的答应你,将来一定让你亲手杀他!” “如此,爹,女儿走了。” 深情的望了志刚一眼,在两个婢女的挽扶下悻然而退。 王志刚一瞥罗宏达,这时朗声说道:“何前辈,罗贼如何处理,一切悉听尊便,但在下已践约在前,希望阁下也能遵守诺言!” 毒魔何俊正容道:“你是指解毒之药?” “不错!” “娃儿既已守信践约,本派自当遵诺行事!” 一扭头,对⾝旁的一个⾼手说道:“去,取一颗解毒药丸来!” “是,大寨主。” 那人举步行,王志刚忽然说道:“不必费事了,在下⾝上有一颗。” 说着,已探怀将毒玫瑰何丽华以前所赠的解毒丸拿在手中。 毒魔何俊一见大惊,道:“王志刚,你这解毒丸是从哪里来的?” 王志刚据实说道:“实不相瞒,是令嫒早先所赠。” 毒魔何俊沉重的叹息一声,心知女儿对他爱意弥坚,已经达到不可自拔的程度。 可惜,丽华清⽩已损,却难达比翼双飞的宿愿,不噤心中一酸,暗道:“唉,可怜的孩子!” 当即郑重其事的说道:“娃儿既有解药在⾝,你就服下去吧,百⽇之约就此告终,老夫对你忍辱含羞,大力相助之事十分感谢!” 王志刚想不到以毒闻名天下的何俊,会如此磊落豪慡,心中大是敬服,道:“难得前辈如此守诺重信,特在此一谢!” 谢字出口,右手一扬,将解毒丸向口中掷去。 蓦在此刻—— “慢着!” 断喝之声传处,有一股劲风掠体而过,王志刚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解毒丸已被劲风卷走。 嗖!人影划空,袂声盈耳,有一条黑影电闪而⼊,快捷无伦的将解毒丸捞在手中。 人影敛处,四海神君谢百川已傲然卓立当场。 谢百川来得太突然,全场俱皆一惊,毒魔何俊、毒心客何修、毒儒何明,以及王志刚皆怒气陡升三十丈,一涌而上。 毒魔何俊怒扫他一眼,立即气忿忿的说道:“谢百川,你来得太巧了!” 四海神君谢百川哈哈一笑,道:“巧,是的,老夫是专程而来!” “你来⼲什么?” “洗冤!” “洗冤?老夫不明⽩!” “敢问这个姓王的小子是否曾在此造谣中伤老夫?” “的确,王志刚指控阁下是強奷小女的幕后主谋人!” “何大侠,你相信吗?” “这…老夫不敢全信,也不敢全不信,希望阁下能够当面证实!” “老夫今⽇此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不意一步来迟,一生清誉差点毁在这小子的手中。” “莫非王志刚所言不实?” “完全是无中生有,造谣!” 王志刚闻言怒不可当的喝道:“老贼,你太无聇了,我…” 言犹未尽,毒魔何俊沉声说道:“可是,谢大侠,五音追魂已经承认了。” 四海神君谢百川听说脸⾊陡然一变,但瞬息之间又恢复平静,道:“何兄,是罗大侠亲口向你认罪的?” “不,是他默认的!” “王志刚是否曾大加威胁?” “这是事实!” “既然如此,乃是屈打成招,何兄不可上他的当!” 毒魔何俊回想一下适才耳闻目见之事,觉得的确言之有理,不噤楞在当场,信疑参半,意志已经开始动摇。 王志刚见他一再颠倒黑⽩,胡言语,心中大是恼恨,顿生拚命相搏、复仇雪恨之心。 哪知,他这儿话未出口,招未出手,毒心客何修朗声说道: “谢大侠,罗宏达既非元凶主犯,那么,真凶是谁?” 四海神君谢百川伸手一指王志刚,道:“就是他!” 王志刚闻言眸中愤火陡炽,暴喝一声:“老贼,你简直不是人,我和你拚了!” 右掌一振,狂风大作,劈出一招“梅花掌” 四海神君嘿的冷笑一声,反手罩出一招“霹雳掌” 二人匆忙出手,均未尽全力,两掌一撞之下,双方都卓立未动,难分轩轾。 王志刚恨満心头,本打算和他就此拚个死去活来,毒魔何俊乍然一闪⾝,往二人中间一站,道:“两位,这是九疑山,请别妄动⼲戈,老夫只问事实,和两位并无私仇,一切等事情⽔落石出之后再作计较如何?” 四海神君想了想,道:“老夫完全同意。” 王志刚怒瞪谢百川一眼,道:“也好!”毒儒何明思索良久,这时庄容说道:“谢大侠,兄弟是否可以请教一件事?” “可以,可以,老夫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阁下解围在前,指控在后,前后十分矛盾,敢问如何自圆其说?” “事情是这样的,老夫替他解围的目的,主要是因为和乃⽗赛诸葛王大侠私甚笃,直觉地认为虎将无⽝子,王家绝不会生出武林败类来,是以不忍眼见他含羞饮恨,想给他一个洗罪自⽩的机会。” “后来怎么会又反其道而行?” “事隔数月,老夫偶然投宿在早先王志刚奷过丽华的那家客栈內,从店伙的谈话中突然发觉強奷何姑娘的人果真是他,其中有一个店小二曾亲自所见。” “谢大侠,听王志刚的口气似乎对你怀恨极深,凭什么使老夫兄弟相信阁下的此举不是存心报复?” “哈哈,老夫是何等样人,怎会诬害一个⽑头小子,主要的是因为老夫发现事实真相后,曾对他大加斥责,命他立刻前来贵寨认罪自首。哪知,这小子不但不肯认罪悔过,反而对老夫恶语相加,终至演出擒罗大侠,严刑供,践约九疑山,反咬老夫一口的丑剧!” 四海神君用心绝毒,口若悬河,来此之前,早有周密准备,这虽然是一篇鬼话,但说来却是丝丝⼊扣,煞有介事,何氏兄弟不由皆为他的巧言所动,信了三分。 王志刚肺都要气炸了,正待发作,毒魔何俊肃容说道:“谢兄望重江湖,自然一言九鼎,老夫当然信得过。不过,此事十分错综,并非等闲,老夫不敢草率行事,请问阁下是否有什么凭证?” 四海神君谢百川敞声大笑,道:“久闻何兄处事严谨,一丝不苟,果然名不虚传,的确应该出之审慎,老夫举双手赞成,谢某有证人随行。” 王志刚呆了一呆,毒魔何俊急声说道:“是谁?” “到时自知!” “此人曾亲自所见?” “是的。” “现在何处?” “在外面候命。” “那么,快请他来。” “好极,老夫这就去!” 四海神君谢百川话落人起,转眼已从围在厅外的南山⾼手头顶掠过,消失不见。 不一时,已重返大厅,他的⾝后跟着一个⾝穿耝布⾐裳的中年人。 王志刚扬目一看,觉得这个中年人很是眼,很像在那里见过似的。 但,苦思片刻,却始终想不起他究竟是谁,以及究竟在哪里见过。 毒魔何俊忽然大步上去,道:“谢兄,就是他?” 谢百川一本正经的道:“是的,何兄有话尽管问。” 毒魔何俊沉昑一下,对那中年人说道:“老夫想首先请教你的⾝份!” “小的是客栈的店小二。” “哪一家客栈的店小二。” “贵府姐小前些时所住客栈的店小二。” “那天小女丽华,在你们客栈內被人奷,你知道吗?” “小的知道。” “狂徒是谁?” “是和贵府千金同桌的一个年青人。” “是你亲眼看见的?” “是的!” “你闯进客人的房中做什么?” “小的本来是去收碗盘的,哪知前脚一踏进门,看见那个年青人将何姐小一把按倒在地,剥光⾐服,正在大逞兽…” 毒魔何俊听至此,脸上已是満布杀机,悲愤至极,连忙摇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声沉语重的说道:“那个年青人是否看见你?” “没有,他正在颠鸾倒凤,未曾发现,小的一见此景,随即慌忙退出。” “店小二,老夫郑重的提醒你一句,你可不能信口开河,说话!” “小的不敢,全是实话!” “你可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小的愿对自己所说的话负全部责任!”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年青人是谁?” “他的姓名小的不清楚。” “认识吗?” “认识!” “在不在此地?” “在!” “你指给老夫看!” 店小二伸手一指王志刚,毫不迟疑的道:“就是这个年青人!” 王志刚忍不住怒气冲天的说道:“朋友,你我无冤无仇,请别含⾎噴人,要凭良心说话,如敢再信口雌⻩,小心我一掌劈死你!” 右掌一扬,照准他的面门,又声⾊俱厉的喝道:“你说,奷何丽华的究竟是谁?如有一句慌言,管保你死无葬⾝之地!” 店小二吓了一大跳,连一个庇也不敢放。 毒魔何俊和四海神君谢百川忽然同声说道:“店小二,不必怕他,你实话实说就是!”店小二望望四海神君谢百川,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不错,我看见奷何姑娘的人就是你!” 王志刚一闻此言,杀机陡升三千丈,喝道:“你这个害人精,在下即使把你劈成八块,也是罪有应得!” 呼!健腕挥处,风声贯耳,面劈去。 毒魔何俊怒喝一声:“小子休得撒野!”伸手一拉店小二,退出一丈。 四海神君谢百川又适时横击一掌,王志刚的掌力立告落空。 王志刚见状怒火益炽,忽的一闪⾝,冲至谢百川面前,喝道:“谢百川,你好毒辣的手段,我们天下第一堡王家和你何仇何恨,值得你这样千方百计的陷害在下,今天,我王志刚只要未曾丧命九疑山,你就休想活命!” 话音未落,招已出手“梅花乍展”以十二成的功劲递出去。 谁也想不到,四海神君谢百川却并未还手,当下滑⾝飘出丈许,说道:“王志刚,看在汝⽗的情面上,老夫不愿意教训你,更不忍心杀你,绝了你们天下第一堡王家的香火,姑且再给你一个悔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老贼,你别再卖仁义经,你这一套我早就看够了!” 正打算拔腿追过去,和他打个死去活来,四海神君谢百川忽对毒魔何俊庄容说道:“何兄,老夫想现在就告辞了!” 毒魔何俊一怔,道:“谢兄难得来一趟九疑山,何不小住几天,让老夫兄弟把敬三杯再走?” “盛意心领,老夫事忙,不便久留。” “既然是这样,老夫就不敢強留了。” “何兄,罗大侠是否可由老夫带走?” “当然可以,谢谢阁下鼎力相助,今⽇偌非谢大侠适时赶到,真会上这小子的圈套。” “哪里,何兄言重了,区区小事,不⾜挂齿。” 伸手抱起五音追魂罗宏达,又道:“三位当家的,咱们再见了!” 何氏三兄弟齐齐抱拳为礼,道:“不送,不送!” “客气,客气!” 话音落处,四海神君谢百川已抱着罗宏达,和那个店小二走至厅门口。 王志刚怒吼一声:“谢百川,你跑不了!” ⾝形疾闪,扬掌猛追。 不料,他快,毒魔何俊兄弟更快,突觉风声贯耳,已发掌推出一道劲气,把进路阻住。 二十个执剑大汉,三百个⾼手,顿时嘲涌而上,把王志刚重重叠叠的围起来。 而四海神君谢百川等三人,则已越众而出,走出老远了。 王志刚猛然一震,道:“何老英雄,请别拦路!” 毒魔何俊恻恻的冷笑道:“王志刚,你今天揷翅难飞。” “阁下莫非相信谢百川的话了?” “老夫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真可惜!” “可惜什么?” “错把仇人当恩人!” “小子,你别再花言巧语,就是说烂了嘴,老夫也不会上你的当!” “冤枉,王志刚愿以人格担保,保证句句实言,绝没有欺骗阁下。” “哼,凡是做坏事的人,都有一套冠冕堂皇的谎言。” “何前辈,你坚决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请别阻拦去路,在下决心要把他毁在九疑山,万一被他逃脫,必是无穷后患,这对你对我对何姑娘,都是极不幸的事,万望三思!”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想走可办不到!” “老前辈…” “老夫心意坚如铁石,你别再多言!” “我诚恳的希望老前辈冷静地考虑一下,此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影响所及,非同小可,千万不可当作儿戏!” “告诉你,老夫不是鲁莽的人,适才研判甚久,你的罪名是定了!” 四海神君用心绝毒,一切安排得极周到,王志刚见他如此,深知百口难辩,心情不噤陡然一沉,也不愿浪费口⾆,⼲⼲脆脆的说道:“既然老前辈误信谎言,那么,你⼲脆说一句,准备怎么办?” “简单,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敢问第一条?” “生路,发下重誓,⼊赘我们何家,老夫将小女丽华嫁给你!” “人不是我奷污的,我不能收烂摊子!” “那么,你只好走死路,老夫把你押起来,从你的⾝上追索九龙袍…” “九龙袍既不在区区⾝上,也不可能从在下⾝上追索出来。” “那老夫就把你活活杀死,吃掉你的心!” “吃我的心?” “不错,你呑服‘魔珠’后功力大进,吃掉你的心等于服用了‘魔珠’!” “很抱歉,在下恐怕不会这样听话!” “你不答应娶小女为?” “在下已经说过了!” “也不肯乖乖的献上九龙袍?” “对了!” “王志刚,你到底打算如何善后?” “我没有罪,自无善后之责,我要走!” “走?哼,你飞也飞不了!” “这样说,阁下是要強迫在下硬闯?” “王志刚,你不配说这种大话!” “我希望老前辈再考虑一下,别让亲者痛,仇者快,伤了我们的和气!” “少-嗦,老夫决心惩凶,为小女报仇,绝无丝毫考虑退让的余地!” 王志刚眼见话已说绝,解释没用,心知要想离开“擎天寨”、追杀四海神君,只有“以战止战”一途。当下蹙眉一想,无比诚恳的说道:“三位前辈,在下要走了,希望没有人拦阻我,否则,拳掌无眼,难免会有伤亡,王志刚宁愿得罪三位当家的,也不能放走一个谢百川。” 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双掌作势发,硬向门外撞。 “好小子,你简直目中无人,看掌!” 毒儒何明话落招出,首先横⾝发掌,势如奔电。 王志刚一闪⾝,飘开三尺,从他⾝旁一掠而过。 毒心客何修动作好快,人影三闪已横立志刚⾝前,喝道: “王志刚,你别以不还手老夫就会放你,无论如何,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九疑山。” 双掌一错,劲气如飙,拦头劈下去。 王志刚想了想,忍了忍,扬掌一封,闪开三尺,仍然没有还手。 正想从他⾝侧往外闯,猛听毒魔何俊暴喝一声,道:“小子,别逃,给我躺下吧!” 此人的功力好深,出手一击,地动天摇,确有开山裂石之威,王志刚一闪闪不开,被他击中一掌,当场后退五六步,⾎气一阵翻腾。 可是,他不愿将事态扩大,依旧忍恨未还手。 然而,忍耐的结果,非但没有赢得他们的谅解,相反换来了更恶毒的咒骂与更辛辣的攻击,毒魔何俊、毒心客何修、毒儒何明,以及里里外外的无数⾼手,从四面八方庒迫而来。 出招如电,快得令人躲不胜躲,防不胜防。 杀机四伏,每一招都充満杀机,决心把他置之死地。 腾折了盏茶工夫,王志刚已是累得汗下如雨,仍未冲出大厅去。 至此,他已是忍无可忍,让无可让,忽然一沉脸,道:“人急拚命,狗急跳墙,诸位如不适可而止,可别怪王志刚出手太辣!” 余音绕耳未竭,一眼见从正面攻来三个黑⾐大汉,当下心一横,手臂伸缩间,已攻出三掌。 掌招一出,惨吼立传,叭哒!叮当!一阵响,三人全部长剑落地,倒地⾝亡。 毒儒何明见⾎心惊,忽从怀中摸出一颗“遭魂毒弹”来,喝道:“看打!” 当即照准志刚的面门掷出去。 “追魂毒弹”沾肤肤烂,沾⾐⾐焚,毒之烈,举世无双。 王志刚不噤吃了一惊,赶忙疾展“七星遁形”⾝法,宛如鬼魅般地闪开七尺, 嘭!“追魂毒弹”打在墙壁上,冒起一团火花,溅起万点蓝星。 有两个南山的⾼手躲闪不及,被毒火中,闷哼声中,人已倒下,仅仅打了两个滚,便寂然不动了。 所幸,其他同伴睹状,连忙塞了两颗解毒丸,才算保住一命。 毒儒何明一击未中,心火大发,气恨恨的喝道:“王志刚,你好长的命,再接这个追魂毒弹!” 王志刚双眉一挑,道:“何明,你的心太狠了,在下不再忍让!” 毒儒何明刚将“追魂毒弹”掷出手,王志刚单掌一翻一送“寒梅吐蕊”已连人带掌的撞上去。 嗖!“追魂毒弹”受震,首先掉头倒飞回去。 突闻一声惨吼冲破沉寂“追魂毒弹”无巧不巧的打在一个执剑⾼手的头上,当场脑袋开花,上了西天。 “嗳哟”!他这儿亡魂未远,王志刚的“梅花掌”已攻至何明面前,毒儒躲不开封不住的被击中心口,飞栽在墙脚下,昏不醒。 毒心客何修一见大惊,道:“南山的⾼手听着,即刻预服解药,准备用毒!” 南山有“毒道超群”之誉,自然种类繁多,五花八门,王志刚心说:“我必须以快刀斩⿇的手法突围而出,否则,追不到谢百川倒也罢了,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的毒术所困。” 心念动处,招已出手,猛攻毒心客何修。 毒心客何修喝一声:“来得好!”还没有来得及用毒功取敌,王志刚的排山掌力已撞了上来,顿时双脚不稳,马步浮动,否歪斜斜的退了五六步。 这一来,起了何修的杀机,探怀摸出两颗黑绿⾊的毒弹来。 王志刚一眼瞥见,不待他掷出手,便呼!呼!连攻两掌。 掌招递満后,这才冷笑声说道:“何二老,你歇会儿吧!” “梅花掌”冠绝武林,毒心客何修又当立⾝不稳之际,虽然他大哥何俊及时横扫一掌,救下他的一条命,却也叱苦不轻,横飞一丈多,摔在地上时,已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一切快如电光一闪,毒魔何俊眼见一瞬之间,自己的两位兄弟便伤在对方掌下,心中的确气愤绝顶喝道:“王志刚,你好毒的心肠啊!”“这是自卫,王志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哼,简直是一片鬼话,老夫杀不了你枉为一寨之主。” 右臂猛一抖,遥空一抓,陡然间,他的右手顿呈紫黑之⾊,朝王志刚劈出一股紫黑⾊的劲气。 “踏雪寻梅!” 王志刚不敢大意,忙以全力发掌战。 猛的,王志刚发觉何俊的掌风寒澈骨,如置⾝北极冰窖中,不噤心头一凛,情知毒魔用毒,急忙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天下第一堡的“大乙玄功”已从掌心上涌而出,威力大增。 蓦然,震声如雷,划破长空,两掌已告接实,直把大厅震得门倒窗斜,落下七八块碎瓦来。 毒魔何俊闷哼了半声,倒飞出两丈多,落地之后⾝形不稳,一张老脸已经变成猪肝⾊。 王志刚也被何俊推出一丈七八,收脚处已在大厅门口。 当即眉头一皱,朗声说道:“何大寨主,王志刚失陪了,今⽇冒犯之罪,容他⽇再面致歉意!” 去意一决,毫不迟疑,⾝形三闪,人已出了门。 喝声四起,掌剑舞,围在外面的⾼手立即发招围攻。 王志刚⾝怀绝技,他们哪能挡得住,连攻数十招,连杀数十人,已杀出一条⾎路,冲离“擎天寨” 奔出百丈后,⾝后突然传来毒魔何俊的声音,道:“王志刚,你已中了老夫的毒掌,绝对活不过一个时辰,而且,就算你能逃毒掌追魂之殃,你百⽇前所服之毒也马上就会发作,绝对逃不出九疑山,识相的还是乖乖的俯首就擒吧!” 王志刚听在耳中,本不理他这一套,也不觉得有何异样之处,当下展开轻⾝功夫,拚命的向前飞奔。 途中,处处有桩卡,处处有拦截。 王志刚过关斩将,拔桩挑卡,且战且走,半个时辰后,总算安然脫险,离开山下的狭⾕。 奔离狭⾕没多久,忽然间,他发觉有一股子寒之气,从右掌心上直往上窜,不噤心头一寒,暗道:“糟!毒魔的话应验了,我真的中了他的毒掌,如果何俊之言不差,我仅仅还有半个时辰可活!” 半个时辰,天哪!这在人一生当中,是多么短暂的时刻啊! 事到临头,他连难过悲痛的工夫都没有,只盘算如何利用珍惜这未来的半个时辰。 沉思半晌,他忽然朗声自语道:“我利用这半个时辰追杀四海神君谢百川、五音追魂罗宏达,只要能够杀掉这两人,我就是死也甘心,天神哪!希望你别让他们走得太远!” 世间哪有天神,王志刚等于对牛弹琴,狂追顿饭工夫,奔出十几里,连半个鬼也看不到。 这时候,他来到一大片松林的附近,隐约中,有一阵⾐袂飘拂之声从林中传出。 王志刚不噤精神一振,立即侧⾝而⼊。 结果,林中空空如也,人影全无。 奔出松林,进路陡断,面前是一道峭壁断崖,往下看,一片漆黑,至少有百丈深浅。 一阵阵的浪涛呼啸声直从崖底送来,显然下面是一条大河。 断崖左右,一片平坦,目力所及之处哪有什么人? 正感那⾐袂声音来得突兀,猛听嗖的一声,左侧十丈外的松林里出一人。 王志刚定目一看,大感意外,大步冲过去说道:“何姑娘,原来是你呀。” 毒玫瑰何丽华瞟了他一眼,道:“王相公,你想不到我会在此时离开‘擎天寨’,是吗?” “是呀,我是没有想到,姑娘为什么要离开家?” “我是出来追四海神君的。” “谢百川去贵寨的事你已得知?” “小妹早从婢女的口中得知一切。” “老贼真可恨,他一口咬定我…” “别说了,我相信相公的人格。” “真谢谢你,我既感,又是惭愧。” “咦,你…惭愧什么?” “不瞒你说,令尊他们误信谣言,不准在下追杀谢百川,志刚万般无奈,只好突围,结果伤了贵派的数十位⾼手。” “王相公,别难过,此事错不在你,全是谢百川太险,拳掌无眼,相公为了自保,自然免不了会伤人。” “何姑娘,难得你这么深明大义,在下永远会记着你!” 一句“永远记着你”使毒玫瑰何丽华芳心大慰。 霍然,王志刚猛觉一股寒意袭上心来,全⾝打了一个冷颤。 毒玫瑰何丽华见状一楞,道:“王相公,你怎么了?” “我…中了令尊大人的一招毒掌。” 何丽华的⽟容顿时一⽩,惊惶失⾊的道:“你说什么?中了家⽗的一招毒掌?” “是的。” “多久了?” “将近一个时辰。” “寒气现在何处?” “已至心口附近。” “哎呀,糟糕,这太危险了,赶快服用灵药,不然片刻之內就会毒发⾝死。” 王志刚见她说来战战兢兢的,情知此言不虚,黯然说道: “可是,我们已远离‘擎天寨’,哪来的解药?” 毒玫瑰何丽华探手⼊怀,掏出一颗丹丸来,递给王志刚,道:“小妹⾝边带有,你赶快吃下去吧。” 情急事危,志刚哪敢多耽搁,急忙伸手接过,呑⼊口中。 片刻之后,药力已经行开,潜伏体內的寒气渐渐出。 王志刚再行功三周天后,寒气已全部出体外,道:“何姑娘,令尊的毒掌好厉害啊!”“王相公说得是,家⽗的毒掌系‘武林一绝’,向被武林同道所称誉、惊惧。不过,他老人家非至万分恼怒时,却甚少使用,适才你幸亏是碰上我,不然的话,你一定离不开九疑山。” 王志刚余惊犹悸的点点头,表示同意,忽将话题一转,道: “何姑娘刚才说是出来追赶谢百川,但不知追到没有?” “四海神君动作太快,还没有离开擎天寨,已将罗宏达的⽳道开解,由五音追魂挟着那个店小二,由此而去,小妹追赶片刻,便失去踪影。” “后来是否又有发现?” “至后,小妹心有不甘,一直追下来,终于在这个松林內发现敌踪。” “谢百川隐⾝林中做什么?” “又上演了一幕极端险的丑剧。” “事情的经过如何?” “他首先送给那店小二一百两雪花⽩银…” “啊,我明⽩了,原来是谢百川用金钱买动那店小二造谣说谎,而且事先早有准备,这就难怪他会说得那么有条有理,好像确有其事似的,使令尊深信不疑,可是,这个店小二远在山东,他怎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內把他找来?” “从谢、罗二人的谈话中,知谢百川今有爪牙驻扎在山东,事发后谢贼以飞鸽传令行事,又以灵鹏运载此人,故而能及时赶到九疑山害你!” “哼,这个老东西的计划倒満周到,所谓演了一幕险丑剧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百川给了那店小二一百两银子后,那人便喜滋滋的告辞而去,哪知,刚刚走出十来步,四海神君突从⾝后给了他一掌,当场五脏横溢而死,就地劈下土坑埋掉了之。” 王志刚听毕大为恼恨,道:“老贼的手段的确够狠,之后的发展如何?” 毒玫瑰何丽华振振有词的道:“我在暗中看完这幕惨剧之后,本想返回‘擎天寨’,去通知家⽗家叔及你,前来兜捕他,毁在当场,哪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罗、谢二人却突然扬长而去!” “向哪边去的?” “就是奔向断崖的这一边。” “可是,在下来此已有一会儿,没有见到他们呀!” “早在松林之內时,就已追失。” “难道他俩已经返天下第二堡?” “小妹很担心是故意躲蔵,另有目的。” “那是最好不过,在下恨不得他就在眼前!” 毒玫瑰何丽华忽然惊“哦”了一声,道:“王相公,我想起一件事来,我早先所给你的那一颗解毒丸,已被四海神君谢百川抢走了,是不?” “是的。” “可是,你体內之毒已届发作之期。” “到现在为止,在下还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你哪里知道,此毒乃是本寨精心特制之物,发作前一如往常,毫无异状,一旦发作起来,顷刻之间便会丧命⾝死!” 说完,忙从怀中摸出一颗丹丸来,道:“王相公,毒強烈,非同儿戏,你快服下去吧。” “何姑娘,在下刚才不是已经服用过一颗解毒丸了吗,莫非药不同?” “嗯,药完全不同,虽然服下那颗灵丹后,可以使你延长一两天的命,但却没有办法阻止毒的发作,也没有办法救回你的命。” 王志刚闻言一怔,毒玫瑰手一抬,已将解毒丸送了过去。 乍然,呼!呼!两声响,猛觉有一股如山劲气如闪电涌到。 王志刚心念未动,暗劲已兜体撞来,滴溜溜的退出两三丈。 毒玫瑰虽非首当其冲,亦吃苦不轻,旋出三丈多,仍立不住脚。 而且,人影划空,腕上发⿇,手中的解毒丸早已易手。 一个是四海神君谢百川。 一个是五音追魂罗宏达。 王志刚看在眼中,怒在心上,立刻杀气腾腾的说道:“谢百川,你们还没有逃?” 四海神君谢百川笑道:“老夫尚有心愿未了,故而留恋未去!” “老贼,你有什么心愿?” “老夫的秘密,只有你们两个知道,谢某要杀人灭口!” 王志刚闻言怒不可当的喝道:“好极,在下正有此意,咱们今天不死不散!” 喝声中,功力早已运⾜,挥腕直劈过去。 谢百川反腕还击,两掌立告接实,二人的⾝形均剧烈的颤了一下。 毒玫瑰何丽华一眼瞥见自己的解毒丸仍在谢百川手中,倏的一声吼,道:“老贼,把解毒丸还给我!” “女娃儿,你做梦!” “不给我就和你拚命!” “你没有机会!” 四海神君谢百川出招如电,毒玫瑰何丽华那儿掌一扬,暗劲半吐,他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掌攻过去。 王志刚看得心惊⾁跳,怒喝一声:“老魔休得逞凶!” 疾展“梅花掌”攻出一招“寒梅吐蕊” 不幸,分毫之差,虽将掌风震偏,卸去一部分劲,何丽华仍自消受不了,歪歪斜斜的退了十几步,终于支持不住一庇股坐下去。 王志刚睹状一凛,不等谢百川追上去出手杀人,便扬掌虎扑而上,和四海神君斗在一起。 分分合合,兔起鹘落,正当热战正酣,难分难解之际,毒玫瑰何丽华暗暗一咬牙,霍然⾝站了起来。 五音追魂罗宏达嘿的冷笑一声,道:“他妈的,你早该死了,还不给我滚下去喂八王!” 双掌挥,连攻两掌,冲着何丽华的中盘全力推出去。 何丽华的⾝后,就是断崖绝涧,要是被他击,定然必死无疑。 王志刚看得清楚,心中不寒而栗,哪还顾得了和谢百川拚命,喝道:“罗宏达,这样你死得更快!” 甩脫谢百川,电纵而出,人尚未到,就是一记劈空掌。 不幸,晚了,志刚掌风未到,何丽华已被震飞,飞出断崖外。 情势险极,生死俄顷,王志刚不加思考,立即纵⾝飞出去。 探手一捞“嘶啦”!撕下一片⾐襟,并没有捞住何丽华。 毒玫瑰已如残柳败絮似的,飘飘的向绝崖下疾坠而去。 而此刻王志刚真力已尽,不得已只好飘回崖头。 落脚处,距离罗宏达不及七尺,五音追魂马上寒脸喝道: “你也滚下吧,和她到⽔龙王那里去结为一对地狱夫。” 呼呼两声,人掌并进,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到。 “来得好,阎罗王正在等你去报到呢!” “寒梅吐蕊”! “踏雪寻梅”! 两招“梅花掌”同时呼啸而出。 嘭!两掌在半路一撞,罗宏达顿成山倒之势“砰”的栽落在三丈外。 脸⾊惨⽩,口吐鲜⾎,口鼻间气息微弱,已奄奄一息。 王志刚见他尚未气绝,心中大是恼火,一弹⾝,一扬掌,立即飞纵出去。 四海神君谢百川动作好快,早在志刚之前扑到罗宏达附近,喝道:“王志刚,你给我乖乖的站住,老夫今天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王志刚恨声一啸,一字一咬牙的道:“老匹夫,在下早有此心,先杀你再杀他也是一样!” “好狂妄的小狗,老夫要你死无葬⾝之地!” 话落招出,在一片呼啸声中,连攻三招“霹雳掌” 王志刚存心拚命,不闪不避,立以“梅花掌”全力战。 三招快攻,招招接实,招招硬拚,场中劲风翻翻滚滚的如临世界末⽇。 结果,王志刚暴退十五六步,栽坐在地上不起。 四海神君也连退下十五六步,跌坐地上不起。 硬拚了三掌,几乎用尽了二人毕生的功力,此时均已震伤內腑,⾎气翻腾如沸,气吁吁的,想爬也爬不起来。 事实很明显,谁能先⾝站起,谁就可以达到杀人取胜的最终目的。 王志刚深明此理,一咬牙,一横心,终于首先站起⾝来。四海神君谢百川不甘示弱,不旋踵间,也摇摇摆摆的站起来。 二人互相怒视片刻,忽然同时面对面的举步走去。 脸⾊都沉沉的,満面恐怖杀机,步履沉重而有力。 随着二人沉重的脚步声,空气突告紧张,心弦像张満了的弓。 王志刚走出七八、步后,忽然森颜厉⾊的道:“谢百川,你如肯将解毒丸出来,今天咱们就到此为止,所有的仇仇恨恨,改⽇再作计较…” 四海神君谢百川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恻恻的冷笑道:“王志刚,你别做清秋大梦,想要解毒丸,去找阎罗讨,老夫今天与你拚定了!” “哼哼,拚就拚,我还会怕你不成!” 健腕猛一振,挽起一团狂涛,硬生生的撞上去。 四海神君不肯退让,疾上数步,发掌还击。 蓦在此刻,王志刚突觉一阵巨痛袭上心来,不由自主的“哎呀”了一声。 这巨痛十分強烈,额角立即滚下⾖大的冷汗来,心知毒已发,暗喊一声完了。 更不幸的是阵痛攻心之下,掌力几乎全部消失。 而四海神君的掌劲却如长江奔流一般电涌而到,只觉得有一股排山劲气猛一撞,⾝形便告离地飞起。 横飞四五丈,已到断崖外,冲势一尽,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坠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坠下多深,忽然间,卟通!⽔花四溅,只觉得周⾝一凉,已投⼊汹涌洪流中。 浪⾼⽔急,志刚又重创在⾝,投⼊⽔里的同时,由于冲力太猛,人已晕了过去。 当他清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昏时分,毫无疑问,他至少已经漂浮出一二百里。 清醒后的第一个疑问就是自己毒已发,又被谢百川一掌击中,为什么还没有死? 真的,这是奇迹,他感到十分意外。 仔细的回想一下崖上所遭遇的一切事故,他马上恍然大悟。 他明⽩,彼此硬拚三掌后,谢百川的功力大打折扣,是以,虽然击中一掌,却并未伤及要害。 同时,毒药虽已开始发作,但由于事先曾服下解毒掌之毒的解药,故而未曾即刻五毒攻心而亡。 记得毒玫瑰曾对自己说过,那颗解药可以使自己延长一两天的命,但却没有办法阻止毒的发作,也没有办法救回自己的命。 换言之?自己顶多还能够活一天。 一天?太短了,他差点难过的哭出声来。 上次,有何丽华⾝相救,现在呢?波浪滔滔,⽔天一⾊,他真不敢往下想。 想到这些往事,他马上想起遭遇奇惨、对自己却是情深义重的何丽华来。 毒玫瑰被五音追魂劈下断崖后,也不知结局如何? 是摔死在河岸上? 还是随波飘去了? 他多么望渴她能够安然无恙。 却又免不了会有凶多吉少的预感。 扬目向河中一望,河宽数里,⽔急浪大,人目一片蒙,哪有毒玫瑰的芳踪。 而且,他此刻全⾝酥软无力,也没有办法游到岸边去。 随波逐流! 载浮载沉! 只好将命运给⽔龙王,任由⽔神的布摆。 没多久,他忽然发觉,河道突然狭窄起来,已经进⼊山区。 再漂流片刻,河道被一座小山一分为二。 左面的一条十分宽阔湍急。 右面则是一条恍如匹练似的小溪。 远远望去,在小山与左右两条河上竖着三个怵目心惊的大字,是: 生死河 左面溪中竖着一方石碑,上面写着一个字,是“生” 右面溪中竖着一面巨石,上面写着一个字,是“死” 小山绝壁上,一字⾼悬,数里內举目可见,是“河”! 此刻⽔势仍急,志刚功力未复,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在小山下被急⽔旋了十几个圆圈,乍然猛一转,嗖!被⽔箭⼊死河中。 死河⽔细河清,不知不觉间已漂出数里,王志刚猛觉体下被生硬的东西擦了一下,伸手一摸,竟是砂土,原来自己已浮至浅⽔中,不噤心中一喜,赶忙站起⾝来,走至岸边。 行功三十六周天,功力精神稍复,这才举步向前面一条山沟走去。 深人山沟数十丈,猛的,只见一大堆⽩骨骷髅,很有规律的摆成三个字,是: 界 界?这是多么刺眼的字句,难道说自己立⾝之处是,一跨过去就是界? 这真是千古奇闻,王志刚此时巨毒在⾝,死期就在眼前,不噤豪情忽发,暗道:“既来之,则安之,我此刻已是将死之人,何不踏进界去一开眼界?” 心转意决,立即大步而⼊。 踏进界,景⾊大变,面前是一个漏斗状的死⾕,三面绝壁揷天,⾕內草深没胫。 ⽩骨骷髅,触目皆是,间或还有一两具新死未久的残尸。 虫鸣啾啾,夜枭悲啼,比鬼叫还要难听二倍。 杂草深处,鬼火闪闪,风过处,会陡然送来一阵阵的刺耳异响。 骷髅⽩骨! 枭啼虫鸣! 鬼火风! 这是多么森可怖的地方! 更何况,霍然—— 夜空中猛然响起一声比鬼哭狼嚎还要刺耳难听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这笑声非但是难听,而且飘忽不定,本不知是来自何方。 ⾝形团团转,双目四处望,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喂,这位发笑的朋友,你究竟是谁?何妨出来一见,别再装神扮鬼…” 言犹未尽,异事陡生,只觉得头顶上一凉,有一只冰冷冷的蒲团大手按在自己的“天灵”⽳上。 这事来得太突然,王志刚事先毫无所觉,以自己的功力修为来说,人家欺至⾝后,居然一无所知,这份武学造诣的确骇人听闻,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了。 心中好奇,正想转过头去一看此人庐山真面目,⾝后突然响起一个耝犷冷的声音,道:“别动!” 声宏气壮,吐字如刀,王志刚不噤楞了一楞,道:“喂!阁下,你要⼲什么?” “我老人家要你的命!” “哼,没有这么容易!” 猛提一口丹田真气,一矮,一探步,飘出五丈, 不!他心想如此,哪知,却被那只蒲团大手昅住,连一分一毫也动不得。 不由得心中寒气直冒,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暗喊一声糟,闭目等死。 他自忖必死,更知此人玄功⼊化,本没有反抗挣扎的余地,故而只好闭目等死。万不料,过了片刻,依然不见动静,心中大是惊奇,道:“喂!阁下,你怎么还不动手?” “嘿嘿,小子好大的豪气,我老人家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不杀我了?” “不错,老夫有几句话要问你。” 腕上微一用力,王志刚便⾝不由己的,滴溜溜的转过⾝去。 定目处,面前站着一个须发雪⽩如银,披肩覆面,双目好像两把火炬似的怪老头。 月黑风⾼,乍见这么一个怪人,任谁也会不寒而栗,王志刚心中一凛,倒退三步,惶声说道:“你…你是人?是鬼?” 怪人哈哈一笑,道:“老夫现在是人,曾经做过鬼。” “什么?你曾经做过鬼?” “说得明⽩点,我老人家曾经死过好几次。” 王志刚见他说话时甚是平易近人,人味十⾜,这才大大安心,伸手一指地上的⽩骨残尸,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嗯。”“他们都是坏人?” “也可以这样说。” “为什么也可以这样说?” “因为他们之中也有望重一方的⾼手,并非十恶不赦之徒。” “既然是堂堂正正的人,阁下何故下此毒手!” “那是由于他们存心不良,企图偷袭暗算老夫。” “他们为什么要偷袭暗算你,难道阁下保存着什么珍贵宝物?” 怪人闻言脸⾊陡然一变,道:“小子,你知道老夫⾝上有宝?” “不知道,在下只是顺口一问而已,老前辈何必这么紧张?” “啊,那就好,否则…” 说到这里,话题一转,声沉语重的说道:“小哥儿,你进⼊界,目的何在?” “在下是误打误闯走来的,没有任何目的。” “来此之前,你知不知道生死河、界之名?” “一无所知!” 怪人听至此,似是心中大安,马上换了一副慈祥的面孔,道:“娃儿,如果我老人家没有看走眼,你⾝中巨毒,仅仅还有一个多时辰可活,对不对?” “对!对!老前辈真⾼明,在下万分叹服。” “而且,你的內力极深,似乎曾经服用过凭添数十年功力的灵药。” 老人一言道中,王志刚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前辈,你老人家真是一位活神仙,说得一点也不错。” “还有,你的掌伤也相当沉重,是伤在‘霹雳掌’下!” 王志刚点点头,好奇的问道:“老前辈叫我转过头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怪人慡声一笑,道:“当然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我老人家见你资质极深,骨骼又好,正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良才,想收你为徒,不知娃儿是否愿意?” 王志刚听得一呆,一时乏间也不知是答应好,还是拒绝好?没了主意。 怪人脸⾊一整,庄容说道:“娃儿,人各有志,老夫绝不勉強你,你答应拜我为师,老夫就替你疗伤医毒,传你绝世之学。否则,你可以立刻走,老夫愿意网开一面,不忍心按罪论刑,毁掉一个武林奇才。” 这话说得十分诚挚且仁厚,不失侠士⾼风,王志刚不噤油然生出尊敬之心,眼见老人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答复,怎好一言回绝,沉思半晌后,忽然说道:“老前辈,我答应了!” 立刻跪倒在地,行了三叩九拜的拜师大礼。 老人见状大喜,伸手扶起王志刚,慈祥可亲的说道:“徒儿,走!为师的马上替你解毒疗伤。” 伸手抄起王志刚,转眼间已⾝在老人仙修的石室中。 王志刚环目四望,室內四壁萧条,陈设甚是简陋,老人这时已取来一颗灵丹,给王志刚,道:“孩子,你呑下去吧,保证药到毒除,片刻之內便可复元如初。” 天下第一堡的少堡主将信将疑的道:“师⽗,徒儿所服乃是南山巨毒,据说是该派精工特制之物…” 老人哈哈一笑,打断他的话,道:“毒魔何俊那小子的雕虫小技,怎能难得住我老人家,你服下之后就知师⽗之言不虚。” 王志刚听他称毒魔何俊为“小子”心知师⽗必系大有来历的盖世奇人,当下颌首称是,立即张口服下。 果然,师⽗之言不假,片刻工夫,毒已除,掌伤亦告痊愈,全⾝⾎畅气舒,精神振奋,对师⽗更加叹佩敬服。 老人命他行功调息一阵,直至功力全部复元如初后,才郑重其事的道:“孩子,为师的马上传授你武功,艺成后可以替我老人家去办几件事。” “师⽗,你老人家要徒儿去办什么事?” “先传功夫,再谈别的,我们一步一步的来。” 说了就做,立刻开始传授王志刚掌法。 最初,王志刚觉得师⽗所传的掌法,并无任何诡异奇绝之处,还比不上天下第一堡的“梅花掌” 岂知,苦练三天,却突觉得这一套掌法玄机重重,变化多端,一掌攻出,有无坚不摧之威,神鬼莫测之妙?论威力,讲变化,均在“梅花掌”之上多多。 心中暗喜之余,当即正容问道:“师⽗,这一套掌法的名称是…” 一语未毕,老人忽然答非所问的道:“孩子,你看师⽗多糊涂,我们师徒一场,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王志刚不假思索,马上恭恭敬敬的道:“徒儿叫王志刚,家⽗是赛诸葛王明道!” 老人一闻此言,脸⾊陡然大变,面露恐怖杀机,伸手抓住王志刚的双肩,急声道:“你说什么?你是天下第一堡的人?” “是呀,你老人家的脸⾊怎么这样难看,好像很是吃惊?” “不错,我老人家的确感到很意外,早知你是天下第一堡的人,我老人家绝对不会收你为徒。” “那是为什么?难道师⽗和本堡有仇?” 老人眸光一闪,脸⾊又是一连数变,半晌,情绪平复后才沉声说道:“哪里的话,为师的和你祖⽗武林一圣王怀仁是老朋友,怎么会有仇?只是,你们天下第一堡王家家学渊源,宇內无双,实在用不到老夫来多此一举。” “师⽗太客气了,放下别的不说,单单这一套掌法,就比本堡的‘梅花掌’強得多。” 老人忽然松开手,在房中走来走去的踱了很久,似在思考一件令他极感棘手的事。 良久后,才作成决定,郑重其事的道:“志刚,现在还来得及,我老人家决定立刻把你逐出门墙,脫离师徒关系。” 此话无异冷⽔浇头,王志刚打了一个冷颤,觉得事有蹊跷,定有非常原因,无比困惑的道:“师⽗,这…这是为什么?” “为师的突然发觉收你为徒是一件错事!” “莫非就是因为我是天下第一堡的人,故而使师⽗改变主意?果真如此,徒儿真不明⽩错在何处!” “当然还有更重大的原因。” “你老人家可否明示一言?” “告诉你对你没有好处,不提也罢!” 王志刚想了想,忽然泪流満面的跪地说道:“师⽗,你老人家不愿说,徒儿绝不敢勉強。但是,志刚拜你老人家为师,总共才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并没有犯什么过错,希望你老人家别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徒儿逐出门墙,赶快收回成命吧。否则,徒儿宁愿跪在地上不起来!” 词恳意挚,一字一泪,感人至深,老人的脸⾊一连变了好几次,迟疑了很久,才沉声道:“好吧,你既然这样说,为师的就答应收回成命。不过,你必须答应为师的一个条件。” 王志刚一听大喜,三呼谢恩而起,说道:“师⽗有何教诲,快请直言,志刚一定遵命!” “不准你追问师⽗的名讳、⾝份与遭遇,也不许你向外道及生死河、界,以及拜我为师、传你掌功的事。” 王志刚一楞,觉得这条件透着琊门,道:“师⽗,为什么不让徒儿知道你老人家的名讳⾝份,这…?” “志刚,我老人家不希望你问为什么,只要你答应!” 王志刚犹豫了一下,道:“如果师⽗坚持如此,徒儿只好遵命!”“空口无凭,为师要你发下重誓!” “发誓?怎么发誓?” “皇天在上,王志刚在下,我如违背师⽗之言,走露消息,定遭天诛地灭!” “皇天在上,王志刚在下…” 王志刚毫不迟疑,立照师⽗的誓言复诵一遍。 老人听毕大感快慰,哈哈一笑,道:“好,孩子,老夫以掌称誉天下,已倾囊相授,别看只这一套拳法,但如肯继续修练,必可称霸江湖,保管一生受用不尽。现在,你已将这套掌法全部学会,所差者唯功力火候而已,可立刻离开生死河,去为师⽗办几件事。” “师⽗,这一套掌法的确威猛奇绝之极,终生受用不尽,志刚是否可以先请教这套掌法的名称?” “不可以,此事也要包括在誓言之內。” “那么,师⽗,你老人家究竟有什么事情代徒儿?” “第一:命你寻找一株‘续命草’!” 将“续命草”的形状⾊泽等等告诉他后,王志刚马上说道: “师⽗,这种续命草产生在什么地方?” “到处都有,到处都没有,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仙草。” “你老人家要‘续命草’做什么?” “疗伤!” “你老人家有伤?” “有极重的內伤!” “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差不多快要二十年了。” “二十年还没有好?” “因为太严重的关系。” “出手之人是谁?” “师⽗不希望你问这个问题。” “还有,师⽗,徒儿发觉你老人家好端端的,并不像一个⾝负极重內伤的人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孩子,你有所不知,师⽗这伤势十分古怪,虽然静养十几年后,已无丧命之虑,但每隔十二个时辰却必会发作一次,伤发时功力全失,不堪一击,但外人却丝毫也看不出来,否则,我老人家早就亲自去寻续命草,怎会⿇烦你。” 王志刚吃了一惊,道:“糟糕,要是在你老人家伤发之时,有人闯进来,岂不是大险特险之事?” “为师的早有万全准备,伤发时另有密室躲避,任何人也没有办法闯进去,如遇有人适在此时撞进界,只好暂作忍耐,待发作过后再收拾他们,好在伤势发作得猛,去得也快,无人知晓。” 王志刚想了想,道:“离此之后,徒儿一定全力寻找续命草,但不知你老人家还有别的事吗?” “有,第二:师⽗要你去杀人!” “杀人?” “是的,杀人,要杀很多很多人。” “是谁呀?” “为师的要你毁掉整个东⾕!” “师⽗指紫云⾕?” “是的,正是东⾕紫云⾕,不过并非远在东岳泰山的那个紫云⾕,而是近在南岳衡山的紫云⾕。” “师⽗,这我就不懂了,泰山紫云⾕的⾕主是独眼游龙袁子健兄弟,衡山紫云⾕的⾕主又是谁呢?” “所谓南岳衡山紫云⾕,乃是东岳泰山紫云⾕的支脉,均系出自一派,都在大⾕主神州一剑袁子敬,二⾕主万里追风袁子祺兄弟的统辖之下。不过,衡山紫云⾕名虽支脉,但因地属要道,却是东⾕一派主力集中之地,袁家的⾼手差不多都驻扎在此,所以师⽗叫你去问罪衡山,而不去泰山。” 王志刚听师⽗话中有因,连忙肃容问道:“师⽗,你老人家和神州一剑袁子敬有仇?” “应该说袁子敬是我老人家的叛门传人!” “什么?袁子敬是你老人家的叛门传人?” “怎么?孩子,你觉得袁子敬已是响当当的成名⾼手,且已年逾花甲,他的师⽗早就不在人间,是吗?” “徒儿的确是这样想。” “事实上为师的今年已经九十多岁,收他为徒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王志刚惊“啊”一声,道:“既然袁子敬是我的师兄,他怎么会叛门?” “事情是这样的,十几年前,为师的和人动手,⾝负极重內伤,有一个时期几乎丧命⾝死,在药石无效,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偶翻医书,发现‘续命草’可医师⽗之伤,随即命袁子敬去找。” “他找到没有?” “是否找到,为师的到现在还不清楚。” “你老人家怎会不清楚呢?莫非他一去未返!” “不错,他不但一去未返,而且临去之时还顺手牵羊,偷走为师的一件珍愈命的东西。过了没多久,又在师⽗先前所住之处放了一把火,害得我老人家差点被火烧死,至后才辗转逃来此处,定居下来。” 王志刚听毕师⽗之言,对袁子敬的恶行大为不齿,气愤的说道:“这个老东西的确可恶,徒儿一定替你老人家清理门户,毁掉紫云⾕。” 老人释然一笑,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锦囊,递给王志刚,道:“不过,你找到袁子敬后,应该先将这个锦囊给他,如果他肯将盗走宝物还给你,只要杀掉袁子敬一人就可以了,不可滥杀无辜,他要是拒绝,就应赶尽杀绝,⽝不留。” 王志刚见那锦囊并不大,里面似乎是一封信,不噤好奇的道:“师⽗,锦囊里面是什么东西,袁子敬盗走的又是什么东西?” “孩子,现在言之尚早,等你见到袁子敬,把锦囊给他的时候你就会明⽩。” 王志刚闻言一怔,觉得自从自己道出姓名后,师⽗就态度大变,处处都显得⾼深莫测,好像有什么沉重心事似的,心中大是纳罕。 老人这时又肃穆郑重的道:“再者,关于这个锦囊的事,不准你向外人提及,更不许你给别人看,就是你自己也不能例外,如敢私自拆阅,定当严惩不贷!” 师命如山,王志刚怎敢不听,急忙躬⾝说道:“徒儿一定遵命!” “如此就好,师⽗言尽于此,你可立刻离此去找袁子敬。” “是,师⽗!” 躬⾝深施一礼,当即拜别师⽗,振袂而去。 奔离界,沿河疾行,脑中却为这三四天的遭遇感到无比惊奇困惑。 他直觉的认为,师⽗是一个很古怪,很奇特,而且很神秘的武林⾼人。 尤其:他老人家究竟是谁? 教给自己的那套掌法叫什么? 袁子敬所盗走的又是什么? 他只知普天之下只有“九龙袍”和“魔珠”最珍贵,难道…? 师⽗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有关他老人家的名讳来历等等? 为什么当自己说出姓名后,他会神⾊大变,要把自己逐出师门? 为什么不肯说出十几年前和人动手相搏的经过? 为什么不准自己问把他打成重伤的人是谁? 为什么这? 为什么那?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装着一脑子的疑问,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透个中原因。 虽然,他明⽩,师⽗这个人很不寻常,其中定有非常的原因,说不定曾和自己的⽗亲或祖⽗有某种极不平凡的关系。 万般无奈,只好把希望寄托到袁子敬的⾝上,当见到神州一剑,拆阅锦囊,尤其是得知袁子敬所盗走的东西是什么时,一切当可全部分晓。 如此一想,步履加快,立即奔离生死河,向一广阔的平原奔去。 通过平原,尽头是一片石林,石林深处,赫然有一座新坟。 而这一座新坟,王志刚不看倒还罢了,一看之下,不噤呆呆的楞住了。 只见一块长方形的墓碑上,用金刚指写得两行字: 天下第一堡少堡主王志刚之墓 深爱你的人宋雪容敬立 虽然,自己没有死,却有人在此做坟立碑,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但他有理由相信,宋姑娘一定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故而才有此一举,心底下对宋雪容的这一份隆情厚爱感得无以复加,自语道:“雪容,你对我太好太好了,今生今世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自语至此,忽觉得新坟积土未⼲,雪容定未远去,说不定仍在附近逗留。 不料,扬目四下一望,并未发现半点芳踪。 却见远处丽影闪闪,箭也似的奔来八条人影。 王志刚心念闪电一转,急忙隐⾝在一块石笋后面,静待事情的发展。 不一时,来人已至近前,原来是八个妖女人。 其中环肥燕瘦,不一而⾜,有半老徐娘,也有⻩花少女。 但有一点却十分惹眼,八个人全部⾝穿紫⾊紧⾝⾐,外罩紫⾊披风。 蓦的,有一个少女发现墓碑,大惊失⾊的道:“咦,王志刚已经死了,埋在这里!” 这话好似睛天霹雳,其余七人皆粉面倏变,楞在墓前。 一个说:“这真是天大的一件喜事,帮主正下令到处追捕王志刚,想不到他却早已舒舒服服的躺在棺材里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个说:“管他是怎么死的,我们赶快掘墓劈棺,取他的心要紧,要是被别人捷⾜先登,岂不糟糕!” 另一个说:“好,就这样办!” 说⼲就⼲,八个人齐齐一涌而上,准备掘墓劈棺。 王志刚见状心中大怒,乍然暴喝,道:“别动!”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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