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广镜 第十一章 飘泊萍生亲仇未报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迷宫广镜  作者:田歌 书号:41270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一章 飘泊萍生,亲仇未报
  原来“飞天堡”中堡大厅之中,陈设物件,俱是一片凌不堪,正厅的地上,横躺着三条须发斑⽩的尸体。

  三条尸体同样的被刀剑所伤,口制命之处,鲜⾎已结成了乌黑的⾎块,看来已经死去多⽇。

  隐隐中,一股尸臭,飘扬在空气之中,中人呕。

  古剑宇心想:——敢莫是有人来把“飞天堡”挑了。

  心中猜疑着,叠越过中堡,迳向后堡穿去。

  奇怪的是,正房中,箱笼敞开,细软值钱贵重之物,全然不见,只剩下些耝重物品,似乎是遭人打劫一般。

  但是又无打斗的痕迹。

  若是“飞天堡”真的被人打劫,乃是不可思议的事。

  “飞天堡”的前⾝,乃是一魔一帝三大帮之一的“飞天帮”

  姑且不论“银⾐追魂”徐人龙的一⾝功夫与武林地位。

  就凭他手下的二十八宿,也莫不是江湖上一时的⾼手。

  何况“飞天堡”布置千变万化,踪离奇,戒备森严,岂是轻易让人得手的目标,更无人敢存妄想。

  然而——眼前的景像,实在费人猜疑。

  古剑宇信步向左进走去。

  他要在这怪现象之下,找出“飞天堡”为何会在短短十余⽇之中土崩瓦解的蛛丝马迹来。

  左进,布置华丽。

  显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飞天堡”除了徐凤湘之外,谁还是堡中的女主人。

  古剑宇脚下顿停。

  他想:男女有别,擅闯女子闺房,岂是…嘻嘻…想到一半,不由好笑起来。

  前来分明并无二人,怎会有人看见?

  果然不出古剑宇所料,他跨步进了房门,已不由自主的被门墙上挂着一幅“良夜抚剑图”昅引住了。

  那幅图画,显然是出自工笔名家之手。

  不但月夜画得情景幽静,衬出夜深如⽔的意味,而那抚琴对月的少女,更画得贞静文雅,一发一⽑,莫不如活生生的一般,呼之出。

  更使古剑宇目不稍瞬的理由。

  乃是,画中的少女,分明是徐凤湘的写照,不但眉目维妙维肖,而且⾝材⾐着,也十分神似,半点不差。

  古剑宇一时心头的情感火花,又复跳动起来。

  睹画思人,他此时陡然在心底深处,觉得对徐凤湘有惭,他自问徐凤湘对自己是一片痴情,而自己呢?

  他想得⼊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在那里如痴如呆。

  “噗嗤!”一声轻笑,起自⾝后。

  荒凉的暮⾊,死寂的鬼堡。

  这声轻笑突然意外而发,使人汗⽑直竖。

  古剑宇变势回⾝。

  四周沉静,毫无响动,也不见人影。

  “有鬼吗?”此时此景,他不由自然的想起,低念一声,跨步⼊院落…

  “为何开口骂人?”语落,黑影闪动。

  “原来是司马姑娘!”

  “你又来了,我叫司马小⽟!”

  “是的!司马…温⽟!”

  “噗嗤!”司马小⽟见古剑宇窘得脸⾊通红,不由嫣然露齿一笑。

  “姑…温⽟,你为何也来到…”

  “你能来我不能来?”

  “不!我的意思是太凑巧了!”

  “凑巧?你指的是什么?”

  古剑宇红着脸,急道:“我是说在下突然来飞天堡,不料就碰上了姑…温…哦!碰上了你!”

  “你是说我们…有缘!”

  “呃!是…是的,有缘!有…”

  司马小⽟这一次可没有笑,反而一片正⾊道:“少侠看了飞天堡这等情景不知有何感触没有?”

  “感触,那一方面的?”

  “不管那一方面的!”

  “啊!在下觉得奇怪!”

  “什么奇怪!”

  “偌大的飞天堡,十余⽇之间为何有这大的变化?而且中堡大厅还有三具死尸,更是令人莫测⾼深!”

  “三具死尸?”

  司马小⽟冷冷一笑,指着又道:“何止三具死尸,你随我来!”

  她跨步一跃出了二门,回眸多情的一瞟,遂向古剑宇招了招手!一付天真无琊,少女的情态流露无遗,十分美妙。

  古剑宇不由心中起了一点波动。

  在以前,男女之间的事,对于古剑宇来说,从来没有想到过,可以称得上是一张纯洁的⽩纸。

  可是,神风岭“千面狐仙”却在这张⽩纸上,留下了鲜明的痕迹,也就是说,古剑宇对男女之间,已启开了异样的心扉,有了不同的感触。

  因此,他只觉一阵心跳,呆在那里!

  司马小⽟早已招手微笑道:“喂!你来呀!”

  “哦!哦!”古剑宇如梦初醒,拧⾝出房。

  司马小⽟轻盈的一笑,领先向右边一列的房中穿⼊,口中道:“你看!”

  “啊呀!这…”原来,每一间房里,都躺着一具两具的尸体。

  一连穿梭看了十余间,都是一样。

  最后,司马小⽟俏立在庭院之中,秀目凝神,面对古剑宇娇声道:“你怎么说三具死尸哩!”

  “这…我没见过!怕不下百十具之多?”

  “以你的聪明,可曾看出这些死尸有何相同之处吗?”

  “以在下来看,全是利器刀剑所伤!似乎是…”

  “除这一点之外,还有什么呢?”

  古剑宇不由⽟面飞红,偏着头…

  片刻,呐呐的道:“再也看不出了!”

  “傻瓜!”司马小⽟“傻瓜”二字出口,自己也不由飞霞流丹,觉着失言抿嘴一笑道:“太鲁莽了!你不生气吧!”

  “那里!那…”

  “受害的近百人之中,全都是⽩发皤皤,没有一个年青人,难道这一点你都没看出来吗?”

  “哦?”古剑宇凝神追忆!

  果然不错,这一列房屋之中,连中堡厅上的三具尸体,真的全是五旬以上的老者,一个年青的人也没有。

  先前,他的确是没有留心。

  如今,经司马小⽟提醒,顿时觉得奇怪,因此,睁大了眼睛,急切的问道:“姑…温⽟!真的!这是什么道理!”

  “这当然有道理!”

  “可否…”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因为…”

  古剑宇奇道:“因为什么?”

  “因为我与‘飞天堡’是嫡亲,而且这桩事说出来,必是一件震惊武林的大事,少不得掀起一场风波!”

  “啊!有这等事!”

  司马小⽟忽然目光电转,低沉沉的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表妹?”

  “你表妹?”

  “徐凤湘呀!”

  “不!不!在下此来,是因为听人传言,有两点不明⽩,想来问明⽩,不料…就遇上这大的变故!”

  “不明⽩?那两点?”

  “其一,听说徐老堡主已下旗散帮,改投⼊鸳鸯宮!”

  “啊!这事你是听谁说的?”司马小⽟不由粉脸变⾊,十分吃惊,再也掩饰不住她镇定的神情。

  古剑宇淡淡的道:“大力神犀!连鸳鸯帮主人也没否认!”

  “你认识鸳鸯帮主?”司马小⽟似乎更加震惊,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等着古剑宇答覆。

  古剑宇却神情自若的道:“见过了。”

  “可曾与他手!”

  “换过几招!”

  司马小⽟惊道:“啊!结果如何?”

  古剑宇道:“未分了谁胜谁负来!”

  “真的?你没受他的‘风毒功’?”

  “没有!”

  “你骗我!”

  “在下从不欺骗人,而且,现在我不是好生生在这儿吗?你看我像是受了什么伤的人吗?”

  司马小⽟真的闪动着一双大眼睛,由头到脚,仔细的打量着古剑宇,似乎想从他⾝上找出一点端倪来。

  古剑宇被她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呐呐的又道:“第二,我想当面问一问徐老堡主,当年我⽗之死…”

  “你⽗之死?”

  “是的,因为有人说是他⼲的?”

  “谁?谁说的?”司马小⽟的震惊,更加明显,口中说着,双目发直,脚下一连退出三大步。

  “先别问是谁,我得来探清楚!”

  “是不是丐帮的过天星许老八?”

  “噫!姑娘怎么会知道丐帮的过天星许老八!”古剑宇大感惊奇,反而跨上一步,追问起来了!

  “是不是姑娘也知道此中的渊源!”

  司马小⽟的一张粉脸涨得⾎红,‮头摇‬不迭的道:“不!不!我那里知道,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

  “在下此话并不是听到许老八说的,可是…嘿嘿!关于许老八的事,在下也已有些惑疑!”

  司马小⽟暗呑了一口冷气,強自镇定着道:“啊!那…那我…”

  “姑娘慢走!”

  “怎么?你!…”

  “在下想请问姑娘,飞天堡是不是真的投⼊了鸳鸯宮!”

  “这…”司马小⽟愕然一阵,终于⽟首连点几点,分明承认是的,但是口中却道:“我也是听见传言,奉⺟亲之命前来看个真假!”

  “是吗?”

  “是…是的!”

  “我再锖姑娘指教一个疑问!”

  “还有什么?”

  古剑宇朗声道:“就是姑娘所指出过的,为什么飞天堡会死了这么多的人,而且都是年纪大的人?”

  “哦!这…不知道!”

  “依在下看来,姑娘!你一定知道!”

  “怎见得呢?”

  “若是不知道的人,绝不会留意,也绝对看不出来!”

  “…”司马小⽟半晌不言不语,垂头凝思良久。

  古剑宇淡漠漠的一笑道:“姑娘若有为难之处,在下决不強人所难,再见!”他说着,反⾝作势,就待离去。

  “不要走!”

  “姑娘有事?”

  “我不是告诉你,实在是…”

  “在下已经说过,决不強人所难!”

  恍似下定决心,司马小⽟柔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飞天堡已投⼊鸳鸯宮,我便可以告诉你!”

  “哦!在下先行谢过!”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献⾎⼊宮’!”

  “何谓献⾎⼊宮!”

  “乃是鸳鸯宮的规矩,凡是加⼊鸳鸯帮之人,事先必定各携一瓶人⾎,乃是第一要点,⼊宮必备的条件!”

  “为了什么?”

  “一则杀人以明誓,二则以自己所带的人⾎,作为纹成半片鸳鸯脸之用!”

  古剑宇悟道:“怪不得鸳鸯帮的人都是脸分二⾊呢?”

  “飞天堡集体⼊帮,需要的人⾎就多,仓促之间无处寻找,加上鸳鸯宮中还有一个十分厉害的规定!”

  “什么规定!”

  “宮中不养毫无武功之人!”

  “难道说这些死尸…”

  “都是‘飞天堡’中下人仆妇,没有武功的老人!一则怕他们被别的江湖人收容,怈漏了飞天堡的秘密,二则杀人灭口就地取⾎,两全其美!”

  古剑宇骇然道:“姑娘的意思是说,这些人乃是飞天堡中自己人所杀!”“也许是的!”司马小⽟微微点头,她不由叹息了一声。

  古剑宇不由咬牙道:“未免太也‮忍残‬些儿!怎能下得了手!”

  司马小⽟又长叹一声道:“当然是事不得已!”

  “事不得已?飞天堡一定要投⼊鸳鸯宮不成?”

  “是的!一则可以排斥一时,二则刺面改容,别人不会认识!”

  “刺面改容!对了!鸳鸯帮的人都是一半黑中泛紫,⽩中透灰的鸳鸯脸,既凶恶,又难看!”

  司马小⽟忽然神情一震,大声道:“可惜我表妹那付花容月貌!”

  古剑宇心头一震,抢着道:“徐姑娘也要刺成鸳鸯脸!”

  “只怕不能例外!”

  “那她是何苦!”

  “这…也是事非得已!平时爱美如命的表妹,今后只怕要以泪洗面,肝肠寸断了,唉!又有什么办法呢?”

  古剑宇剑眉一皱道:“你说得不错,若是徐姑娘也刺成了半人半鬼的鸳鸯脸,未免太可惜了,她那一付天生的美!”

  司马小⽟闻言,似乎神情一震,接着道:“她美吗?”

  古剑宇微微一笑道:“她算是够美的姑娘!”

  “那么你爱她?”

  “我…”古剑宇料不到她会有此一问,一时呐呐的道:“我!我?不瞒姑娘说,在下从来没爱过任何一位姑娘!”

  这话,好似一瓢冷⽔无异乎从司马小⽟的头上淋下来。

  司马小⽟爱上古剑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她冒着危险,不顾⺟亲的责骂,把古剑宇放出宮,心中早已种下了情苗,而且是深蒂固。

  她暗中一再警告古剑宇,要古剑宇不要爱上徐凤湘固然是因她对古徐两家的⾎仇有些眉目,生恐造成悲剧。

  另一个最大的原因,乃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不过她是一个內向的格。

  她不愿露骨见⾎的直接向古剑宇表示,从来没明言过。

  她要以自己的真爱,慢慢的达到古剑宇的心底,要感动古剑宇,甚至于在自然的逐步发展之下,使古剑宇向自己示爱。

  这些,古剑宇蒙在鼓里,那里知道呢?

  因此,他这一句话,使心思深沉的司马小⽟感到一阵失望,戚戚然的道:“真的?你从来没爱过任何一个人?”

  “真的!连想也没想到过!”

  “要是别人…别人爱上了你呢?”

  “不会有这种事!”

  “假如有呢?”

  “那与在下无关!”

  “你为什么这等冷漠!”

  “不为什么!”

  司马小⽟追问道:“一点理由也没有吗?”

  古剑宇道:“假如说有的话,那只是由于在下无家飘泊,⽗⺟之仇未报!”

  “要是你能爱上一个人,不就立刻有了家了吗?再说,爱与报仇是两回事,而且人生总不免要结婚生子,难道你…”“姑娘!”古剑宇不等司马小⽟的话说完,便已立即接着道:“人各有志,在下的志愿如此!”

  司马小⽟乃是一个大姑娘,与一个男子谈论爱的问题,已是万不得已,露出羞聇的脸面之事了。

  如今被古剑宇这句毫无余地的拒绝之词,不噤‮愧羞‬万分,无地自容,略一凝神,泪在眼珠中,滴溜转,生硬着喉咙道:“好!我太不自量!”

  说着,一扭肢,平地上起…

  “姑…温⽟!”

  古剑宇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话太也冒失,拧⾝一三丈,跃落屋面,伸手拦住了司马小⽟的去路道:“请原谅…哎呀!你看!伏下来!”

  他不顾许多,快逾闪电的伸手一拉司马小⽟,两人双双伏在屋面之上。

  正东二十丈之外。

  有一点黑影,风驰电掣的如飞而来,一连几个起势,已落在“飞天堡”的堡门之外,好快的⾝法。

  那黑影在堡门之外驻⾜,打量了一阵。捏发出声长啸,人又退到距堡门五丈之外,揷而立。

  片刻…

  想是他看堡內没有一点动静,一矮⾝,嗖——一式海燕抄⽔,腾⾝上堡墙,又发出一忽哨,游目四顾。

  又是片刻。

  那人扬声叫道:“喂!巡哨值更的朋友!在下求见徐老堡主!”

  屋面伏着的司马小⽟一拉⾝畔的古剑宇道:“这人口音好!我认识他!”

  古剑宇低声道:“是谁?”

  “紫云帮的少帮主,‘乾坤掌’沙中⽟!”

  “是他?”

  对于“紫云帮”的少帮主沙中⽟,古剑宇并不陌生。

  他在落⽔遇徐凤湘获救之后,曾被沙中⽟在紫云镇稍制服过,后来被两个⾎盟帮的褐⾐怪人中途劫走。

  此时——“乾坤掌”沙中⽟喊叫不应,已从堡墙之上,直向中堡穿跃而来。

  古剑宇低声道:“司马姑娘,紫云帮在武林之中属于那一面的?”

  司马小⽟也细声道:“列⼊魔道,但沙老帮主为人正派!”

  “沙中⽟呢?”

  “也是正大光明的江湖人!”

  “不见得吧!”

  “的确如此!”

  正在此时。

  “乾坤掌”沙中⽟已由中堡越屋而过,⾝站在中堡的正厅屋上,游目四下搜索,目光四

  想是已看到了正厅上的三具尸体。

  他梭巡四周,忽然飘⾝落下屋面,一闪而没。

  此时,因房屋拦阻视线,伏在屋面上的古剑宇与司马小⽟,已无法看到他的影子,二人正待起立。

  蓦然——⾝后一声怒吼,劲风随之而至。

  “什么人!”喝声未了,劲风至,凌厉无俦,古剑宇与司马小⽟同时大吃一惊,双双纵出三丈。

  “轰!”瓦片四飞,灰尘扬起。

  “乾坤掌”沙中⽟已一涌现⾝,也十二万分吃惊的道:“司马公主!是你?”

  敢情他也认识司马小⽟。

  古剑宇一见自己已经満头満脸溅満了灰尘,不由然大怒,喝道:“沙中⽟暴施辣手,为什么?”

  沙中⽟不由扬声一笑道:“上次紫云镇被你给跑了,这一回…”

  “亏你记得!看招!”

  想起紫云镇被擒受缚之事,古剑宇怒火更是难耐,挫掌运功,抢攻一招,怒极出手,竟用了八成以上的力道。

  “哇!”半声惨呼。一阵⾎雨。

  人影翻处“乾坤掌”沙中⽟⾝子竟被震起三丈之外,砸碎了一大片屋瓦,咕碌碌滚落下去。

  就在同时——“啊呀!”司马小⽟嘤然一声惊叫,头上脚上,尾追下落,⽟腕疾抓,险中又险,总算抓着了沙中⽟的带。

  然而,离地也不过是三尺来⾼,若是再迟一分一毫,沙中⽟少不得便要摔个脑浆粉碎⾎染凶堡。

  以“乾坤掌”沙中⽟的家学渊博来论,却不会这等脓包,经不起古剑宇的一掌之力,便自重伤。

  只因他前在紫云镇中的事实,使他大意轻敌。

  这也难以怪他,他怎会想到古剑宇有不世的奇遇,已是目前武林之中绝无仅有顶尖的⾼手呢?

  此时——司马小⽟额上已吓出一阵香汗,将沙中⽟轻放在阶石之上,星目斜瞟着古剑宇,苦笑道:“他⽗子为人却不错,你何必下此…”

  她生恐开罪了古剑宇,说到此处下面的“毒手”二字到了边,又忍了下去,还‮媚娇‬的露齿一笑。

  古剑宇也不由道:“我生平最恨人偷袭暗算!”

  “乾坤掌”沙中⽟脸⾊苍⽩,撑着站了起来,息着道:“公主!救命之德,在下永矢不忘!”

  他一手抹去嘴上的⾎渍,又寒着脸⾊对古剑宇道:“阁下若有意毁了沙中⽟,就请动手,不然,今天我自认栽了!”

  古剑宇反而不好意思,呐呐的道:“这个…我与你…”“我知道你是为了紫云镇被捆之事找场!”

  司马小⽟生恐他二人又一言不合,连忙转过话头道:“沙少帮主!过去的事你就不用再提了!”

  沙中⽟摇‮头摇‬道:“在下原本无心再提,此次乃是奉了家⽗之命,而来,想不到…唉!”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振神⾊道:“哦!我知道了!”

  突然之间,他的目光暴涨,好似猜透了一桩大事,‮开解‬了天大的疑团似的,一手按一手环指四周,对着古剑宇道:“想不到,轰轰烈的飞天堡,被阁下一人给挑了?可是…”

  沙中⽟又目露奇怪的转问司马小⽟道:“宮与飞天堡乃是至戚,公主为何也会参加这一件‮人私‬⾎仇之中?实在大出在下意料之外!”

  司马小⽟不由道:“少堡主,你说的是什么话?”

  古剑宇也分辨道:“你不要妄加揣测,飞天堡并非古某所为!”

  沙中⽟惘的道:“啊!那…”

  司马小⽟也解释道:“少堡主,的确你是误会了,你想,我会吗?我妈会答应吗?”

  “那!这是谁⼲的?”

  古剑宇心直口快,忙道:“飞天堡已下旗散帮,投⼊鸳鸯宮…”

  “啊!”“乾坤掌”沙中⽟⾝子一震,脸上一阵紧张,伤势重发,口角的⾎丝滴⽔似的外流,呓语似的道:“有…有…这等…等事?”

  “哄骗你不成!”

  “糟啦!其中大有文章!”

  沙中⽟自言自语的说完,对着司马小⽟连连拱手道:“公主!沙某有事必须告辞,先走一步了!”

  司马小⽟见他双目失神,脸⾊苍⽩,忙道:“少堡主!你的伤势?”

  “顾不得许多,事情太急,我若不赶去,只怕家⽗…”

  他那份焦急的神⾊,使人可以看出必是事态严重已极,否则他不会如此神⾊仓惶,急赶路。

  “老堡主他怎么啦!”

  “公主!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恕我不能相告了!”

  司马小⽟诚挚道:“若有用我之处,也好稍尽绵薄!”

  “只怕公主揷不上手!”

  “我的力量不够!”

  “不!不!不!”

  沙中⽟一连说了三个“不”字之后,立即了一天嘴角的⾎迹,又道:“是公主不便揷手!”

  古剑宇从“乾坤掌”沙中⽟的言语谈话语之中,已看出他为人十分正派,对于适才的一招,心中有些儿过意不去,搭讪着道:“究竟是什么事,何必…”

  沙中⽟淡然的一叹道:“不是在下卖关子,实在是说来话长,事又迫急!”

  司马小⽟催促着道:“长话短说呀!”

  沙中⽟未语先是一声长叹,道:“五天之前,家⽗接到了‘飞天堡’徐堡主的一件火急书信,要家⽗在十⽇之內亲自赶到‘鬼影绝崖’一会。信中并说,事关紫云帮今后的命运,无论如何叫家⽗一定不要失约,否则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古剑宇不知“鬼影绝崖”在什么地方,不由淡然道:“想必有大事商量!”

  司马小⽟却十分紧张的道:“老帮主是没去?”

  沙中⽟焦急的道:“家⽗已由家中动⾝,只因不知徐堡主为何要约在‘鬼影绝崖’,要我星夜赶来此处,问明真象,是否书信有错!不料…”

  司马小⽟忙道:“由飞天堡已投⼊鸳鸯宮来说,其中必有奇巧!”

  “是呀!在下怎能眼看着家⽗冒险赴约,因此必须立刻兼程追赶他老人家回来,不然的话,我做儿子的于心何安!”

  古剑宇不由问道:“鬼影绝崖是什么地方所在?”

  司马小⽟道:“乃是‘鸳鸯宮’的外围,鸳鸯帮外五堂所在之地!”

  沙中⽟又已迈步起。

  势子初成,勉运功力…

  “啊!哇!”一股鲜⾎抢口噴出,人也摇摇倒。

  司马小⽟蛾眉紧皱道:“少堡主!以你目前的伤势,只怕赶不上老堡主了,纵然赶上去,也不能与人动手,必须先休息一阵,再作道理!”

  沙中⽟虎目之中,不由下泪,哑着嗓子道:“可是,我不能眼看着老⽗历险!”

  “老堡主!也不一定…”

  “公主!这事你想必略知一二!当年一魔二帝三大帮在塞北道上连手拦截这位古少侠之⽗的事…”

  古剑宇忽听沙中⽟提起自己⽗仇之事,不由得精神一振,忙道:“此事与当年之事有关吗?”

  沙中⽟吃力的点了点头,又道:“只因当时我紫云帮没有参加…”

  古剑宇目光一凛道:“紫云帮没有参加?”

  “此事老一辈的武林人所共知,并有丐帮弟子亲目所见,沙某纵然不肖,紫云帮虽然无名,也不会做事不敢承担!使人笑掉大牙!”

  “那么当年究竟是谁动的手?”

  “我紫云帮既未参加,当年的‮实真‬情形自然不知!”

  古剑宇沉声道:“沙中⽟此话可靠吗?”

  “沙某生死尚不惧,还有比这更严重事吗?”

  古剑宇略一沉昑,忽然道:“少帮主,适才一招,出于误会,请勿介怀!”

  沙中⽟苦苦嘴微动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为了补偿这一招,古某替你去一趟‘鬼影绝崖’!”

  此话出自古剑宇之口,大出沙中⽟意料之外,失神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彩,欣慰的道:“真的?”

  “古某说到便做!司马姑娘,再见!”

  语落,人已远在五丈之外,在中堡的屋脊略一点脚借力,一阵风似的,迳向“飞天堡”电而去。

  “鬼影绝崖”在大别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地处鬼影⾕的峰顶,一座下尖上大的绝崖峭壁之上。

  时当深夜,月⾊黯淡,松涛如嘲。

  “银⾐追魂”徐人龙仗剑而立,游目四顾。

  他的脸⾊,不是当年的⽩净面孔,而变成左面黑中透紫,右面⽩中泛灰,中鼻梁五官,刺成鸳鸯的特有花纹,然而,他一袭银⾐,一柄长剑,依稀可以看得出来。

  由于他与“鸳鸯宮”的功夫不同,因此并未穿上那大袖如同双翼的“鸳鸯帮”一式的奇装怪服。

  在“银⾐追魂”徐人龙的⾝后,一字站了四个“鸳鸯宮”的人。

  乃是“鸳鸯宮”外五堂的四大堂主,他们也是鸳鸯帮的二流⾼手,仅次于帮主及內五堂堂主以下的武林使者。

  “银⾐追魂”徐人龙游目四顾,回头对四人道:“崖上崖下都布置妥当了吗?”

  四大堂主齐声道:“总舵主请放心,崖下各通道,崖上草丛中,已有三百名弟兄,都是准人进,不准人出,天罗地网一般!”

  “银⾐追魂”徐人龙冷冷一笑道:“此事明是本舵主的私事,其实乃是本帮杀吓猴的谋略,要江湖武林闻风知誉,望风来归,也不枉鸳鸯宮重出江湖!”

  “总舵主的⾼见!”

  “少时看我眼⾊行事!”

  “属下等…来了!”

  ⼊⾕之处,一道深蓝的影子,浮光掠影而至。

  “正是沙峰老儿!放起讯号!”“银⾐追魂”徐人龙语落。

  他⾝后的四大堂主之一,宽大黑袖一扬…

  “呜——”破风哨声突起,一道惨⽩略⻩的火光,随之⼊半空,直上云端。

  “紫云帮主”沙峰,已进⼊了“鬼影⾕”口。

  他一见火光升空,知是“银⾐追魂”徐人龙所发,毫不迟疑,一缕轻烟似的,加功催力,迳向“绝崖”奔来。

  指顾之间,已登上绝崖,虎目一扫,不由大吃一惊,一连退了两步,茫然道:“阁下何人?为何冒用‘飞天堡’之名,招本帮主前来?”

  “银⾐追魂”徐人龙仰天一声厉笑:“嘿嘿嘿嘿!沙兄!不认识徐某了吗?”

  沙峰更加吃惊,不由道:“徐堡主!你…”“徐某已蒙鸳鸯宮不弃,聘为统率外五堂总舵主了,沙兄从现在起,称徐某为总舵主可也!”

  “此话当真!”

  “喏!你看呀!”

  “银⾐追魂”徐人龙洋洋自得的指了指鼻尖,又摆手向后道:“这乃是本舵五大堂主的四位,除了中堂堂主守本舵之外,已全随徐某到绝崖来接沙兄!”

  沙老舵主已知事态不妙,双目连连眨动。

  他半晌无言。

  徐人龙哈哈一笑道:“哈哈!沙兄,你可知本舵主拜书相约真意何在吗?”

  沙峰只好強自镇定的道:“老朽正要请徐堡…徐舵主明示!”

  “好说!哈哈哈哈!”

  徐人龙的笑声,如同枭啼鹤唳,刺耳惊魂,一股不祥的预兆,在沙峰心头涌起,一道凶恶的影子,在沙峰的脑海幌动。

  但是,他却不动神⾊,沉着的道:“就请徐兄指教吧!”

  “银⾐追魂”徐人龙⼲咳一声,煞有介事的道:“鸳鸯宮重出江湖,继续举行十年一度的‘竞技大会’,不知紫云帮知道这一回事不知道?”

  “老朽有些耳闻!”

  “敢情好!”“可是,老朽的为人,徐兄是知道的!”

  “那一方面呢!”

  “紫云帮自老朽接掌以来,决心守着中立,不参⼊江湖任何恩怨,数十年来承武林朋友赏脸,也容许老朽自保!”

  “银⾐追魂”徐人龙冷兮兮的一笑道:“现在,只怕形势要变了!”

  “要变?怎么变法!”

  “对鸳鸯宮来说,所有武林,不是朋友就是对头!”

  沙峰朗声道:“徐兄!可是,老朽这点基业,对鸳鸯宮来说井⽔不犯河⽔!”

  “不行!”

  “依徐兄之见?”

  “下旗散帮!有徐某飞天堡的榜样!”

  “老朽不学无术,鸳鸯宮无我不少…”

  徐人龙笑道:“太谦了?鸳鸯宮內五堂堂主悬缺未决,正虚座以待!”

  “要老朽做鸳鸯宮的內五堂堂主?”

  “乃是鸳鸯帮主之意!”

  “哈哈哈哈!”“紫云帮主”沙峰,不怒反笑,冷冷道:“老朽不如徐兄的人才,只怕难以胜任,有误鸳鸯宮的大事!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之中,却含着七分挖苦,三分气愤。

  “银⾐追魂”徐人龙不由脸上一阵发烧,咬牙道:“徐某奉命相约…”

  “徐兄!你奉谁之命!”

  “鸳鸯宮!”

  “老朽却不是赴鸳鸯宮的约会而来!”

  “此话怎讲!”

  “乃是赴‘飞天堡’堡主之邀而来,因为书信乃是飞天堡的名义,恕我对鸳鸯宮之事不便答覆,更想不到徐兄⾝为飞天帮帮主,却听命于另一帮的帮主,活到老学到老,老朽今⽇终于长了见识了!”

  徐人龙的面⽪再厚,也不由然大怒,沉声喝道:“你是存心找岔!”

  “非也!老朽实话实说!”

  “银⾐追魂”徐人龙声道:“沙峰!徐某曾一力推荐,你狗咬吕洞宾,不认识神仙是好人!”

  “老朽碍难遵命!”

  “老朽心意已决,生如此!”

  “果然!”

  “徐兄无事,老朽就此告…”

  “要走?”“银⾐追魂”徐人龙肩头一动,拦住去路。

  黑翼风,四大堂主⾝形疾闪之下,立刻散开了来,分为四方,把“紫云帮主”沙峰包围起来。

  空气顿形紧张,火药味笼罩了整个绝崖,剑拔弩张。

  “紫云帮主”沙峰眼见情况不妙,料着双拳难敌四手,不由苦笑一笑道:“徐兄!要留下老朽?”

  徐人龙目光一懔道:“除了答应徐某的邀请之外,势出此!”

  “嘿嘿!徐兄可否容老朽一言!”

  “说好啦!”

  “老朽与徐兄的情形大大的不同!”

  徐人龙声道:“紫剑宇虎门派相同,帮主的地位一样,有何不同!”

  “徐兄乃是事态所,环境使然!”

  “徐某我有何…”

  “不是古邦安之子名震武林,徐兄!谅你也不会舍弃飞天堡的基业,以帮主之尊来充别人的属下!”

  徐人龙叱道:“一派胡言!”

  “徐兄!老朽所说,乃是实话!”

  “住口!”

  “徐兄已答应老朽说话!”

  “你还有话说吗?”

  沙峰朗声道:“有!徐兄立老朽投⼊鸳鸯宮的心事,老朽也略知一二!”

  “徐某一片好心!”

  “哼哼!是因为当年老朽未去塞北,没有参加劫夺…”

  “本舵主不与你饶⾆!”

  “也许老朽已猜透了徐兄的心事!”

  “发出信号!”

  嗖——一道刺目⾎红的火箭,由一个“堂主”扬袖发出。

  沙沙沙沙…

  一阵草分枝动,绝崖的四周,黑影幢幢,纷纷由草荆棘之中站起,不下有百人之多,形如鬼怪。

  “紫云帮主”沙峰,不由心胆俱裂,深知已⼊虎龙潭,此时想走已是不易,只好強自镇定道:“徐兄!老朽立誓在江湖上不提起当年之事!”

  “徐某不管许多!你再看!”随着“银⾐追魂”徐人龙的手势,四大堂主之一的,又将第三道讯号发出。

  火光掠空,如同流星。

  “鬼影⾕”四通八达的⾕底,又现出百十个“鸳鸯脸”的怪人来,真的如同天罗地网,揷翅难飞。

  “银⾐追魂”徐人龙沉声道:“沙峰,为了不伤彼此的和气,徐某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啦。”

  “紫云帮主”沙峰,已知除了向“鸳鸯宮”俯首称臣之外,今晚必是凶多吉少,要想全⾝出⾕,势比登天还难!

  但是,他立定宁为⽟碎不为瓦全的心意,寒声一笑道:“徐大舵主!你这就叫做不伤两家的和气吗?”

  “只要你答应下来,不但立刻化⼲戈为⽟帛,而且这些属下,以及本舵的各位堂主马上以礼相见!”

  “老朽要是不呢?”

  “不用徐某多说!”

  沙峰讽刺道:“马上要沙某的老命!是吗?”

  “嘿嘿!”

  “紫云帮没有惊人的艺业,却天生的一付硬骨头!”

  “啊!沙峰!”

  “徐人龙!一魔二帝三大帮的脸给你丢尽了!”

  徐人龙骂道:“老狗!找死!”

  “君子除死无大灾!我就…”

  “四大堂主上!上!”

  “老朽先斗斗你!”

  人影闪烁,劲风乍起。

  “紫云帮主”振腕向徐人龙扑去。

  四大堂主抖起了八支大袖,齐向“紫云帮主”拂到。

  劲风一,空中响起嗡嗡之声。

  人影乍合即分。

  “银⾐追魂”徐人龙退出两丈铮然一声,银剑出鞘“紫云帮主”沙峰,也被八支大袖拂出的“风”退三丈以外。

  这一招如同电光石火,几乎是间不容艰,同时出手。

  但却没分出⾼下。

  四大堂主一招发后,也都随着劲风四散开来,远离“紫云帮主”围成一个两丈的圈子,蓄功伺机出招。

  “紫云帮主”目眦皆裂,大声喝道:“徐人龙!想不到你牺牲一帮门户,为了惧怕古剑宇报仇,情愿卑颜屈膝,降为他帮的舵主,贪生怕死,卑鄙之辈!”

  “沙老狗!你…”“银⾐追魂”徐人龙也气得嘴发抖,他的一语未完,长剑抖成万点寒芒,猛刺过去!

  “老夫接你的!”

  劲风一震,剑芒落空。

  “你接得几招!”

  “老夫死不⾜惜,比你遗臭万年強得多!”

  “砰!”一声大震,石溅砂飞。

  四大堂主连手之下,风虽然不凡。

  但“紫云帮主”数十年的“乾坤罡风”也是武林少见的功夫,两下较量,依然旗鼓相当,半斤八两。

  接着!银星万点,剑芒生寒。

  黑影翻飞,风袭人。

  “银⾐追魂”徐人龙为首。

  “鸳鸯宮”外五堂的四大堂主连袂施为。

  一场少见的恶斗,就在“鬼影绝崖”之上展开。

  “紫云帮主”沙峰,聚数十年中苦练的掌法,在万点剑芒八支大袖之下,舍命接招,苦撑苦斗。

  初时,还分得出一招一式。

  后来,只见一团纷的人影,在旋成的劲风之中飞轮似的旋转,除了银寒的剑光刺目之外,已分不出谁是谁来。

  ⾜有盏茶时分。

  “接!”

  “哈哈哈哈!”

  “啊!”厉吼一声,人影分开,飞轮不转。

  “银⾐追魂”徐人龙笑声惊破长空,剑芒一长,正好抵在倒地的“紫云帮主”沙峰喉结之上。

  他咬牙切齿的道:“沙峰!我只道你有三头六臂!还嘴硬吗?”

  “紫云帮主”被四大堂主中的两支黑袖分拂在两肩之上,奇疼刺骨,其寒如冰,息着道:“徐大舵主!要命一条,别无可说!”

  “银⾐追魂”徐人龙冷冷又道:“此时还来得及!”

  “来得及!哈哈哈哈!”“紫云帮主”沙峰,气极反笑。

  “死在目前,你还笑!”

  “老夫虽死,死而无撼,比活在世上丢人现眼強得多!”

  “你说谁丢人现眼!”

  “就是你徐人龙!”

  “找死!”

  “老夫死…”“紫云帮主”沙峰,不闪不避,反而一劲子,用力对着徐人龙的剑尖之上去。

  “老狗!你做梦!”

  不料——“银⾐追魂”徐人龙的长剑一收,快如闪电的撤回尺余。

  “徐人龙!你不敢杀老夫!”

  “有何不敢!”

  “你怕!”

  “我怕?嘿嘿嘿嘿!本总舵主怕什么?”

  沙峰朗声道:“你怕我儿沙中⽟象古剑宇一样的将来为⽗报仇!”

  徐人龙叱道:“沙老狗!你想了心窍!沙中⽟本舵主还不放在眼下!”

  “为何不杀老夫!”

  “这等死法,太便宜了你,本总舵主要叫你受尽活罪,慢慢的死,看你还敢不敢疯言疯语!”

  “徐人龙!小辈!老夫可要破口了!”

  “你敢骂!本总舵主点了你三十六⽳,把你通⾝骨节卸下来!”

  “紫云帮主”闻言,不由心胆俱裂。

  他知道以徐人龙的险心术,是说得到做得到。

  他若真的使用武林中最恶毒的——“卸骨指”卸脫周⾝骨节,即死人如软蛇,四肢百骸无法动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罪可真够受的。

  想到这里,不由道:“徐人龙,你真的不给老夫一个慡快吗?”

  “银⾐追魂”徐人龙得意的一笑道:“哈哈哈哈!你不是自称硬骨头吗!本舵主要把你的硬骨头变成软骨头,看你硬得成硬不成!哈哈哈哈!”

  “银⾐追魂”徐人龙恶狠狠的,长剑到左手,右手食十二指如戟,先点“紫云帮主”沙峰的肩井大⽳。

  “徐人龙,你可辣的蛇蝎心肠!”

  “你只管叫!本舵主一向如此!”徐人龙的双指,如同雨点一般,纷纷点下。

  但见“紫云帮主”额上冷汗如同⻩⾖大小,脸上肌⾁菗动不已,痛苦之情,令人不敢正视。

  但是他咬紧牙关,哼声沉闷。

  指顾之间,徐人龙已遍点了他三十六个大⽳的一半,手上一停,沉沉的冷笑着道:“沙峰!此时叫饶,还来得及!”

  可怜,沙峰此时通⾝一半骨节脫臼,人已成了半瘫痪的状态,骨髓里虫行蚁走,奇痛如割,其庠如搔,那还说得出话。

  简直像一条半僵的锦蛇,在地上滚来滚去。

  “哈哈哈哈!”“银⾐追魂”徐人龙狂笑一声道:“沙老狗!你再不点头,爷爷就送你上路了!”

  “紫云帮主”沙峰牛着道:“徐…人…龙…你…你做…做好…好事吧…给我…给我…一…剑…”

  徐人龙目露凶光,脸生杀气,吼道:“没那么便宜!爷爷我叫你嚎叫七天再死,休怪…”

  就在此时,西山之颠,一道闪电追风的人影,划空无声,疾泻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

  “住手!”

  唰——如同飞将军从天而降,一个俊美少年,英风飒飒岳立当前。

  “啊!”“银⾐追魂”徐人龙蓦吃一惊,顾不得伤人,陡的暴退丈余,横剑当,作势戒备,暴吼道:“你是…”

  “哦!”古剑宇也不觉一楞,哦然良久。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他脑中一念电旋,从那袭银⾐以及那柄长剑,已经断定是“银⾐追魂”徐人龙断然不错。

  同时,他也意味着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冷冷一哼道:“哼!我道是鸳鸯宮的鹰爪,原来是飞天堡的老堡主!”

  徐人龙心中生怯,脸上发烧,勉強喝道:“一派胡言,老夫乃是堂堂鸳鸯宮外五堂的总舵主!”

  “哦!失敬!失敬!哈哈哈哈!”

  古剑宇心头冒火,仰天一笑,又道:“徐人龙,改头换面,掩不住你那一件银⾊丧⾐,破烂长剑,更改不了你⽗⺟天生的⾝材长相,说话的嗓音!”

  此时——鸳鸯宮的四大堂主,不知古剑宇的来历,不由各自扬起大袖,齐声道:“总舵主!属下等打发他!”

  徐人龙心知古剑宇来者不善,应了声:“上!”

  “野小子!接招!”

  八片铁板似的大袖,一齐拂了过来,其势汹汹!

  古剑宇沉声一喝道:“杀不尽的妖孽!”

  扬掌之处,陡起两般罡风,如同千军万马席地卷出。

  “啊呀!”连声暴吼,人影四分。

  四大堂主如同被火药‮炸爆‬的一般,四散退避不迭,半招不到,鸳鸯宮的四大堂主败象已露,远退三丈以外,如痴如呆。

  徐人龙亡魂皆冒,急呼呼的吼道;“不要放走了这小子!”

  一言未了,四大堂主之一的长袖一抖。

  嗖——又是一道⾎红的火箭空发出。

  “杀!杀呀!”

  “吼!吼!…”

  绝崖四周的人影如嘲。

  鬼⾕各处的杀声震天。

  四面八方的“鸳鸯脸”怪人,全向崖头欺近,转瞬之间,把一座“鬼⾕绝崖”围了个⽔怈不通。

  形势之险,险到极点。

  不用动手过招,光是这等阵式,已⾜惊心动魄,令人胆落,古剑宇艺⾼人胆大,虎目寒芒电暗运“奇镜神功”…

  紫金渐起,金霞顿生。

  他心存“擒贼擒王”之策,脚下连环上步,双掌发出金光,闪电的向“银⾐追魂”徐人龙扑去。

  “各位堂主!上!”徐人龙那敢硬接,虚挥一剑,斜跃丈许。

  四大堂主不知利害,舍命齐上!

  “找死!”古剑宇闷喝一声,出招分取四人。

  “嘎!”两声惨吼不分先后。

  ⾎雨洒处,尸体倒地。

  四大堂主中的两个,已眼见活不成了。

  另外两人那敢再战,各挥大袖,向后暴退,古剑宇杀心既起,焉能收手,脚下不动,猿臂分舒,喝道:“杀!”“啊!”二大堂主之一的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平空震起五丈⾼下,半空中翻翻滚滚,直向绝崖底落去。

  转眼之间,四大堂主只剩下一个。

  徐人龙通⾝汗流如洗,手中长剑舞,口中不住的叫道:“不要放走了这人,退者帮规治罪!”

  残余的一个堂主也‮狂疯‬的吼道:“弟兄们,杀!”数以百计的鸳鸯帮众,人人凛于帮规森严,只有‮狂疯‬的嘲涌而上。

  古剑宇面对人海,不由眉头一皱。

  他原可在投⾜举手之间,杀净这些怪人。

  但他觉得这些人本是受人驱使,情不得已,要是不动杀心,不施辣手,又如何打发这些亡命之徒呢?

  就在他犹豫未决之际,忽然想起⽗⺟的⾎仇,还有“七杀”门的一字门规。

  “杀!”虎吼一声,双目⾚红。

  挫振双掌,厉风狂起。

  这时,老奷巨猾的“银⾐追魂”徐人龙,反而逐渐退到人嘲之外,挥动长剑,狂吼瞎叫,督催“鸳鸯帮”帮众送死。

  古剑宇更加恼火,左拨右推,掌发处,吼声连天,只把那些仅只是三四流的怪人,像杀蚂蚁一样的,抢路向徐人龙去。

  怎奈——“鸳鸯帮”的戒规惨酷。

  那般帮众情愿死在敌人的手下,不敢临阵退却,受帮规的惨刑不死不活,去受那人间地狱之苦。

  因此,他们前仆后继,波浪似的一层接着一层。

  片刻之间——“鬼⾕绝崖”之上,⾎流成泊,尸积如山,残兵败将的“鸳鸯帮”帮众,人人胆寒,个个心惊。

  渐渐的,攻势顿挫,不是先前凌厉‮狂疯‬。

  古剑宇也缓下招势,双目电转。

  他巡视崖头一下,不由得然大怒,原来“银⾐追魂”徐人龙,不知何时已经乘机溜之大吉了。

  他一袭银⾐鲜夺目,最为刺眼。

  可是,此时再也不见。

  一群伤残不堪的帮众,还在鼓噪內呐喊。

  古剑宇不由又急又气,猛发一招,震退舍命涌来的帮众,雷声吼道:“亡命之徒!徐人龙跑了,你们还不逃命!”

  一群“鸳鸯帮”众,这才如梦初醒。

  果然,绝崖之上,他们已找不到自己的“总舵主”

  至此,他们唿哨一声,纷纷夺路向崖下跳去,人人争先恐后,恨不得生了翅膀,如同丧家之⽝,漏网之鱼!一场⾎战,至此归于沉静。

  古剑宇不由啐了一声:“呸!徐人龙你跑不了!”

  说着,点地起势…

  “古…少…侠…”尸体堆里“紫云帮主”沙峰有气无力的喊叫。

  古剑宇这才想起他来。

  他踢开庒在沙老帮主的尸体,问道:“老帮主!怎么样了?”

  “多谢…少侠…”

  “老帮主!不要客套,你此时觉得如何?”

  “徐…人龙…”

  “老帮主!不要动,在下先解了你的⽳道!”

  古剑宇功运双腕,左右四指齐出,一阵吃吃风声响处,洒⾖般点向“紫云帮主”沙峰的三十六⽳。

  “紫云帮主”⽳道虽解,但功力一时难复,撑着坐了起来,感的道:“老朽死里得生,二次做人,全是少侠所赐!”

  古剑宇见他已能坐起讲话,心中大喜。

  他想从沙峰口中探听出⽗仇的详情,因此道:“老帮主⽳道被制太久,必须调息一阵,在下愿尽绵薄,为老帮主施功代疗!”

  “不!不!”

  “信不过在下吗?”

  “不!言重了!”

  “为何…”

  沙峰默然道:“此处离‘鸳鸯宮’近在咫尺,你我⾝临险地,万一他们卷土重来!”

  古剑宇道:“有在下抵挡!”

  “是呀!若是功力耗损,你我全都没命!”

  “他们不会来得这等快!”

  沙峰‮头摇‬道:“使不得,老朽一死不⾜惜,若连累了少侠,老朽死后不安,更有何颜见古兄夫妇于九泉!”

  “老帮主!你与家⽗…”

  “乃是道义之!”

  “老帮主原是世伯辈!”

  “痴长几岁而已,怎敢当!”

  古剑宇诚心道:“小侄有事请教世伯,不知能否赐告!”

  “老朽知无不言!”

  “关于家⽗当年之死!详情究竟如何?”

  沙峰沉昑道:“这个…”

  古剑宇急道:“望世伯念在与家⽗道义之情份,以开小侄茅塞!”

  “唉!”“紫云帮主”沙峰抹了抹脸上的泥沙,长叹一声道:“当年发动此事,确是徐人龙。”

  “啊!”“徐人龙具名,帖红一魔二帝三大帮北起潼关,因为在十五年前,江湖上魔头隐退,名门敛迹,这六大门派不像近一年来如此的微不⾜道,算得上是那时的有名帮派,了不起的武林六雄!”

  古剑宇本无心听他细数当年武林大势,因此急问道:“哦!当时家⽗之死,到底是死在谁手!”

  “这一点老夫说来惭愧!”

  “老帮主不必谦辞!”

  “当时我紫云帮算是最弱的一帮,本想劝阻徐人龙,自感微言轻,明知无用,因此议而未行!”

  “多谢世伯好心!”

  “至于令尊大人,古兄之死…”

  “死在谁手?是不是徐人龙?”

  沙峰‮头摇‬道:“徐人龙虽对老朽手段辣极,老朽也不能信口胡言!”

  “那究竟…”

  “老朽未赴寒北之约,当时的详情丝毫无知!”

  古剑宇失望道:“如此说来,世伯是不知道了!”

  “抱歉得很!”

  “…”古剑宇不由一阵黯然,虎目之中,滚动着晶晶的泪⽔,自古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负⾎海冤仇,枉有绝世武功,怎不痛心呢!

  “紫云帮主”沙峰见古剑宇不胜伤感,不由道:“古兄有子如此,九泉之下也当含笑,报仇之事尚有一可靠线索可循!”

  古剑宇不由精神一震道:“什么线索!”

  “据传当年有丐帮汴梁分坛坛主…”

  “世伯说的是过天星许老八!”

  “你已见过他了!”

  古剑宇黯然道:“许老八已死在飞天堡二十八宿乔装怪人之手!”

  “如此说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证明?”

  沙峰朗声道:“徐人龙做贼心虚,分明是杀人灭口,至于难堪断定!”

  “对!小侄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他!”

  “可是,他现投⼊鸳鸯宮,还要小心从事!”

  “你要闯鸳鸯宮?”

  “小侄这就去!”

  “贤侄…啊呀!有人来了!”

  果然,鬼⾕⼊口之处,一道⾝影箭似飞来。

  “杀了这么多还不够!”那道人影来得好快,娇叱一声,人已到了崖上。

  “噫!司马姑娘!是你!”

  司马小⽟蛾眉紧颦,杏眼四瞧,道:“你已把‘鬼⾕绝崖’搅了天翻地覆!我表妹同他爹呢?”

  “在下没见到徐姑娘,徐人龙趁在下被‘鸳鸯帮’帮众苦之际溜了。”

  “哦!”“姑娘来得正好,请你陪沙帮主远离鬼⾕!”

  司马小⽟问道:“你呢?你不走?”

  “在下要到鸳鸯宮,与徐人龙讨取⾎债!”

  “鸳鸯宮!这事必须从长计议!”

  “忍耐了十五年的⾎仇,已不能再等,再见了!”古剑宇不等司马小⽟回话,点脚起三丈,扑下绝崖,直向鸳鸯宮奔去! Www.NIlxS.CoM
上一章   迷宫广镜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迷宫广镜》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迷宫广镜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迷宫广镜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