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刀 第十四章 双下地狱探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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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不祥刀 作者:秦红 书号:41264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十四章 双下地狱探龙华 | |
这时,最为紧张的该是北天霸主罗⾕带来的北天十三仙等人了,他们原以为今天可以一鼓作气将龙华园打垮。 没想到龙华园的“一品武士”还没见到一个,自己这边就先伤了两三人,这一仗如堡主也输了。 那些所有的希望便告幻灭,剩下来的只有“逃”而不是“攻”了。 决斗双方,头上汗珠如雨下,蓑⾐鬼农南宮林⾝上穿着蓑⾐,所以汗珠沿着蓑⾐滚落地上,地面洒了一大片,而北天霸主罗⾕混⾝⾐服也全为汗⽔透,像个落汤! 王子轩也看得万分紧张,他后目四顾,发现铜锣郞中钮三甲已经挤到人群前面来,忙以“传音⼊密”问道: “钮老前辈,你看这一仗谁胜谁负?” 铜锣郞中钮三甲也以“传音”答道: “你别指望南宮林获胜,顶多是两败俱伤!” 王子轩着急道: “这怎么行呀?” 铜锣郞中钮三甲微笑道: “南宮林自讨苦吃,有什么办法呢?” 王子轩问道: “毒克制不住时,有没有方法解救?” “没有,除非他们发觉克制不住时,赶快运功将它吐出来!” 王子轩道: “谁先吐出来,谁就输了么?” 铜锣郞中钮三甲笑道: “不错,不过,老朽相信南宮林绝不肯先吐出来!” 王子轩道: “钮老前辈何不——啊呀!他们⾝上在冒烟了!” 一点不错,北天霸主罗⾕和蓑⾐鬼农南宮林⾝上开始冒出一缕缕的热气,显然已到了最吃紧的关头。 而,看情形两人的功力真的难分轩轾! 铜锣郞中钮三甲向王子轩瞟了一眼,传音笑道: “快了,再过一杆烟光景,要是两人都不认输,两人都得死!” 王子轩大急道: “钮老前辈要见死不救么?” 铜锣郞中钮三甲失笑道: “老朽的医术虽然不坏,却无法解河豚之毒!” 王子轩发火道: “索把北天霸主罗⾕⼲掉好了!” 铜锣郞中钮三甲笑道: “那一来,好人就变成坏人,坏人就变成好人了。” 王子轩道: “不管他,晚辈甘愿接受天下英雄的睡骂!”说着,举步便走出。 铜锣郞中钮三甲忙道: “别急,让老朽先出去劝劝看吧!” 他传音说完这句话,便摇摇摆摆的走出人群,在北天霸主罗⾕和蓑⾐鬼农南宮林的中间站定,开口笑骂道: “喂,你们两个老糊涂蛋,都睁开眼睛来看看!” 北天霸主罗⾕和蓑⾐鬼农南宮林闻言望着铜锣郞中钮三甲,満脸惑之⾊! 铜锣郞中钮三甲笑道: “看我⼲么?看看你们彼此的对手呀!” 两人抬目相望,仍是満脸惑之⾊! 铜锣郞中钮三甲见他们仍然没有领悟过来,不由“傻蛋…”的叫了一声道: “真是老糊涂蛋,你们已分不出⾼下,再不吐出来,都得死啦I” 两人闻言一齐把眼睛闭上,好像决心拼死似的。 铜锣郞中钮三甲转对蓑⾐鬼农南宮林道: “南宮林,人家罗堡主今天找的是龙华园主,你凭什么要替人拼死,吐出来吧!” 蓑⾐鬼农南宮林默然不语。 铜锣郞中钮三甲一看游说不动,便转对北天霸主罗⾕道: “罗堡主,你也不值得跟南宮林拼命,吐出来吧:” 北天霸主罗⾕也是冷然无言。 铜锣郞中钮三甲着急的手,忽又笑道: “对了,大概你们谁也不肯先吐出来,那么就这样吧,老朽喊一二三,喊到三时,你们同时吐出来,如何?” 两人都不表示可否,依然闭目端坐不动。 铜锣郞中钮三甲搔搔头⽪,试探地道: “注意,老朽要开始喊了一——二——三!” 一道秽物由北天霸主罗⾕的口中吐了出来! 但是,蓑⾐鬼农南宮林端坐如故,毫无动静! 北天霸主罗⾕一见大怒,喝道: “南宮林!你为什么不吐出来?” 蓑⾐鬼农南宮林睁目微微一笑道: “罗堡主,你输啦!” 北天霸主罗⾕怒道: “胡说,讲好同时吐出来,你为什么不吐?” 蓑⾐鬼农南宮林笑道: “谁跟你讲好的?” 北天霸主罗⾕一指铜锣郞中钮三甲大声道: “他!” 蓑⾐鬼农南宮林道: “他是他,我是我,老夫没有答应呀!” 北天霸主罗⾕又怒又急,怪叫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算你胜了么?” 蓑⾐鬼农南宮林低头一张口,也“哇!”的吐出一大堆秽物,举袖了抹了抹嘴,这才抬头笑道: “不算赢也没关系,反正老夫没有输!” 北天霸主罗⾕怒极,想站起来拼命,但⾝子尚未直,又无力的跌坐下去,敢情体力业已全部耗尽,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蓑⾐鬼农南宮林比较乖巧,自知无力起立,故仍坐着不动,只哈哈笑道: “罗堡主,老夫总算已跟你打过一架,以后你打算如何,那是你的事了!” 北天霸主罗⾕双目瞪如铜铃,怒声道: “此仇不报,老夫誓不甘休!” 蓑⾐鬼农南宮林笑道: “随便,老夫没有意见!” 语毕,闭目调息起来。 北天霸主罗⾕情知上了大当,但这时已无能为力,当下恨恨的“哼”了一声,回对站在⾝后最近的毒仙郁扬道: “郁扬,吩咐撤退回堡!” 所有参加攻打龙华园的武林人知道大势已去,纷纷解下臂上的⽩布巾,丢弃于地,一个接一个往山下溜了。 毒仙郁扬上前扶起北天霸主罗⾕,但一⼲群英堡的部众正动⾝下山之际,忽然人丛里走出一个襟上挂着“一品”微章的青衫老人,扬声道: “罗堡主,请留步!” 北天霸主罗⾕浓眉一轩,掉头冷笑道: “什么?” 青衫老人彬彬有礼的拱手一揖道: “老夫龙华园一品武士柳织云,奉园主之命带令媛来还罗堡主!” 北天霸主罗⾕因已说出愿将女儿带回群英堡的话,此刻若再反悔,徒令天下人聇笑,乃怒笑道: “好,回覆园主,老夫愿带回小女,但事情并不表示完了!” 柳织云又拱手一揖,表示理会得,然后回头做了个手势,立见由人丛里走出另一位女一品武士,她右手拉着一个少女,正是罗姗娜! 那位女一品武士把罗姗娜带到北天霸主罗⾕面前,松手放开罗姗娜,朝北天霸主罗⾕一拜,随即走了回去。 罗姗娜垂首喊了一声“爹”掩脸哭泣起来。 北天霸主罗⾕长叹一声道: “别哭,我们回家去吧!” 于是,转眼问,群英堡的人走得一个不留,观战的人走掉一大半,其余的似乎兴犹未尽,仍在场上围观。 柳织云大声道: “诸位,你们还不下山,可是想攻打龙华园么?” 围观的武林人闻言吃了一惊,慌忙争先恐后的夺路下山,其中的铁尘子和念瓜和尚也跟着众人往山下退,但还没走出几步,忽听场中的蓑⾐鬼农南宮林⾼声喊道: “铁尘子,念瓜和尚,你们过来!” 铁尘子和念瓜和尚心头一震,后者停步愕然道: “噫,司马⽟峰的师⽗在喊我们!” 铁尘子岜惊诧道: “正是,他怎知我们也来了!” 念瓜和尚道: “是呀,我们去不去?” 铁尘子沉昑一声,点头道: “去吧,他大概有话告诉我们!” 于是,两人转⾝穿过人群,走到蓑⾐鬼农南宮林面前。 一齐施礼道: “南宮老前辈呼唤晚辈两人,不知有何吩咐?” 蓑⾐鬼农南宮林含笑问道: “两位可曾见到小徒司马⽟峰?” 铁尘子答道: “昨天晚辈两人是在华悬城与令徒分手的,今天却没见他,不知是何故。” 念瓜和尚接着道: “令徒昨天在华悬城遇见了古兰姑娘,只怕两人谈得⾼兴,到别地方玩耍去了。” 这时,那一对手牵手站在附近的王子轩和古蓉,彼此相觑一眼,微微一笑。 蓑⾐鬼农南宮林似甚生气,皱眉沉声道: “岂有此理,他竟不管师⽗的死活了?哼!哼!”铁尘子道: “令徒或许不知南宮老前辈今⽇会到此,所以——” 蓑⾐鬼农南宮林摇手打断他的话叫道: “别说了,见到他时,老夫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说到此,忽地堆出笑脸道: “两位帮老夫一个忙如何?” 铁尘子道: “好的,只要晚辈两人能力可及!” 蓑⾐鬼农南宮林笑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老夫与北天霸主罗⾕比赛吃河豚眼睛,吃得现在浑⾝无力,那位铜锣郞中不够朋友,自个儿带着那支死河豚走了,所以想请两位帮个忙,扶老夫下山。” 铁尘子道: “是的,晚辈遵命!” 两人于是上前将他扶起,把他的手臂架到肩胛上,正要下山时,那位一品武士柳织云却上前抱拳道: “南宮前辈请慢走!” 蓑⾐鬼农南宮林诧异道: “有什么不对么?” 柳织云忙道: “不,南宮前辈为龙华园解了一场危难!王园主心甚感,恭请南宮前辈⼊园面谢!” 蓑⾐鬼农南宮林道: “这可不敢当,老夫与罗⾕比斗,可没有想到是在替龙华园解危!” 柳织云微笑道: “南宮前辈太客气了,纵使您老不是有意为龙华园解危,但您老既是司马⽟峰的恩师,如今来到龙华园,也应该⼊园和王园主见见面!” 蓑⾐鬼农南宮林不由沉昑道: “大家见见面也无不可,只是老夫现在无力过关,这可如何是好?” 柳织云道: “轮回桥这一关,在下愿意效劳,过了轮回桥就有吊篮乘坐,可直达龙华园。” 蓑⾐鬼农南宮林“唔”得一声,转望铁尘子和念瓜和尚笑问道: “去龙华园玩玩?” 铁尘子忙道: “不了,南宮老前辈既⼊龙华园,晚辈俩就此告辞吧!” 两人轻轻将蓑⾐鬼农南宮林放落地,向他施了一礼,立即发⾜往山下奔去。 柳织云问道: “这两位小师⽗⾝手似甚⾼強,不知是那位⾼人的徒弟?” 蓑⾐鬼农南宮林道: “他们是小徒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至于哪位⾼人的徒弟我也不清楚。” 柳织云未再多问,转对王子轩道: “少园主,园主正在园中等候,我们这就同南宮前辈⼊园去吧。” 王子轩犹豫道: “柳老实说一句,家⽗对小可的逃婚是不是很生气?” 柳织云笑道: “原来是的,但现在已经不了。” 王子轩发愁道: “见了面,只怕家⽗会揍我一顿…” 柳织云道: “少园主只管放心,令尊纵想教训你,令堂也不会答应哩!” 王子轩闻言欣然道: “好,我们⼊园去吧。” 柳织云俯⾝抱起蓑⾐鬼农南宮林,当先起步向轮回桥走去。 不消片刻,四人安安稳稳的通过了轮回桥,登上虎头洞门右边的石级,钻⼊虎耳门! 门內是一条宽阔的洞道,上下左右开鉴着无数小圆孔,宛如蜂巢一般,一看就知这就是第二关考验暗器的“雨花洞”! 王子轩虽是龙华园的少园主,但是龙华园搬来太华山,他还是第一次进来,因此对一切布置和环境完全陌生,他和古蓉跟随在柳织云的⾝后,一面打量“雨花洞”一面问道: “这二关的关主还是‘树腹怪叟钱通’吧?” 柳织云答道: “是的,他原来奉命看守祁连的老龙华园,月前才赶回来的。” 古蓉一见整个洞道都布満密密⿇⿇的小圆孔,甚为惊奇,也开口问道: “这些小圆孔都能出暗器来么?” 柳织云道: “是的,能够全安闯过这座‘雨花洞’的人,便是四品武士!” 古蓉作⾆道: “这么多小圆孔,若是同时出暗器,那能闪避得了?” 柳织云笑道: “古姑娘莫客气,刚才老夫已见过古姑娘的绝艺了,区区一座雨花洞,怎能困住古姑娘!” 古蓉笑道: “我不怕打架,却怕暗器,真的,这一关要是可以用‘钱’买‘通’,我情愿花一笔钱!” 一语甫毕,蓦然洞壁上的一个圆孔中透出一片冷冰冰的声音: “谁在胡说八道?” 听声音,正是那位“树腹怪叟”钱通! 柳织云忙笑道: “钱关主莫生气,古姑娘是在跟你开玩笑!” 蔵⾝于洞壁中的树腹怪叟钱通轻“哼”一声道: “是那个古兰姑娘么?” 柳织云道: “不,是古蓉姑娘!” 树腹怪叟钱通道: “奇怪,听起来她就是古兰姑娘嘛!” 王子轩接口笑道: “钱关主难道尚不知古蓉、古兰是孪生姊妹面貌一样,声音也一样!” 树腹怪叟钱通笑道: “少园主别来无恙!” 王子轩笑道: “还好,钱关主也不错吧?” 树腹怪叟钱通道: “不好,老夫想改个名字!” 王子轩一怔道: “改名字?” 树腹怪叟钱通道: “是啊,改为钱不通!” 王子轩哈哈大笑道: “钱关主,你不会把她的一句戏言放在心上吧?” 树腹怪叟钱通笑道: “当然不会,只是老夫姓钱名通,的确会使过关者想⼊非非!” 柳织云接口笑道: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依我看,你若改为钱不通,就更不通了!” 谈笑中,四人走出了雨花洞。 眼前是一座竣坂如削的绝岩,当中建造一道石级,约有三百级之多,一眼望去,气势十分险恶! 王子轩抬头仰观,问道: “那上面就是第三关的‘龙虎台’么?” 柳织云道: “正是,关主还是‘无双神杨丙丁’!” 蓑⾐鬼农南宮林自渡过轮回桥后,即由柳织云扶持着走路,这时一见那道石级长而斜陡,不噤皱眉道: “哼,还要老夫爬那么⾼的石级么?” 柳织云道: “不,吊篮就在这边!” 一面说,一面扶着他转向左方一片树林走去。 进⼊树林中,行未数步,便见林中有一间木屋,外有三个⻩⾐大汉持剑逡回着,木屋內是一个大巨的绞盘,一条耝如儿臂的钢索由绞盘伸出屋外,通往对面的空中,而在就近的钢索上,吊着一个大巨的篮子,可容四五人乘坐。 柳织云走到木屋门口,一名⻩⾐大汉已将吊篮降到地上,蓑⾐鬼农南宮林一脚跨⼊吊篮里坐下,笑道: “这玩意儿有意思,就怕发生意外,跌下来可就变成一堆⾁浆了!” 柳织云笑道: “南宮前辈请放心,此地不会有意外事件发生!” 说着,他请王子轩和古蓉⼊篮坐下,自己随后进⼊,向那⻩⾐大汉说道: “好,开动!” 于是,吊篮冉冉上升,渐上渐⾼,不久四人便已置⾝于云气氤氲的⾼空中! 俯瞰太华,峰峦起伏,绵延不绝,耸翠如涌螺,孤峰如迸笋,岗峦森列似戟,有的龙腾凤舞,有的连骑纵奔,令人目不暇接。 蓑⾐鬼农南宮林虽是武林有数的奇人之一,也是生平第一次乘坐吊篮而看到了整个太华山的雄姿。 目睹华山三峰在霞彩风光映照中,好像一座擎天银柱放出万道金紫⾊的光芒,不噤脫口昑道: “岩上太华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武帝祠前云散,仙人掌上雨初晴,河山北枕秦关险,驿路连汉时平,借道旁名利客,无如此处学长生!” 古蓉赞道: “好诗!” 蓑⾐鬼农南宮林笑道: “老夫代表唐代诗人崔颢向古姑娘致谢!” 古蓉⽟脸一红,含羞笑道: “哦,我以为是你老作的呢。” 蓑⾐鬼农南宮林道: “老夫那里会作诗?今天看到这华山,能够记起崔颢这一首诗,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王子轩忽然举手一指远方一座山峰叫道: “蓉儿你看,那是刚才北于霸主罗⾕大摆英雄宴的⽑女峰!” 古蓉循着他的手指望去,笑道: “奇怪,⽑女峰寸草⽔生,却为何叫‘⽑女’呢?” 王子轩道: “这有个典故,据说‘⽑女’是秦始皇一名宮人,名叫⽟姜,秦始皇死后,把她殉葬在骊山,这位⽟姜姑娘颇有智慧,她不甘为一个暴君作无谓的牺牲,于是设法从墓里逃出来到这座山峰上,隐蔵在峰顶上的一个石洞中,每天采食松叶松实维生,⽇子一久,⾝体起了变化,长出许多⽑来,因此后人便称她为⽑女,山也叫⽑女峰了。” (缺2页) 蓑⾐鬼农抱拳还礼道: “不敢当,老夫今⽇得见园主,荣幸之至!” 这时,王子轩方才拉着古蓉趋前拜见,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哼一声道: “你们暂时站开去!” 王子轩不敢吭气,带着古蓉站到一旁,垂手恭立。 龙华园主王则原重又换上一副笑容,为蓑⾐鬼农南宮林介绍了龙华九长老及另外那两位一品武士,然后侧⾝肃容道: “南宮前辈请!” 蓑⾐鬼农南宮林与武胜周梦公是同辈人,而龙华园主王则原论辈份却低了蓑⾐鬼农南宮林一辈,故他表现得很尊敬,而蓑⾐鬼农南宮林不大理会这些辈份关系,也不喜客套,当下把头一点,举步向龙华园走去。 主客进⼊龙华厅,分宾主坐下,一名园丁恭献过茶,龙华园主王则原开口笑道: “今⽇设非南宮前辈大力帮助,龙华园恐已毁于一旦,本园主谨代表全龙华园的人向南宮前辈致十二分的谢意!” 蓑⾐鬼农南宮林摇头摇道: “不敢当,王园主弄错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微微一怔道: “南宮前辈所谓弄错,不知何所指?” 蓑⾐鬼农南宮林道: “老天斗北天霸主罗⾕,是在了结人私过节,并非在卫护龙华园,所以王园主的道谢老夫不敢接受!” 龙华园主王则原轻“哦”一声,含笑问道: “请问南宮前辈与北天霸主罗⾕有何过节?” 蓑⾐鬼农南宮林道: “十多天前,老夫跟罗⾕的部下鬼仙戈东打架,他约老夫今天来华山解决,不来就是乌⻳孙子,老夫不想做乌⻳孙子,所以就来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道: “南宮前辈因何与鬼仙戈东打架?” 王子轩抢着道: “南宮老前辈是为了救儿子才和鬼仙戈东打架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凝目一嗯,转望他道: “你把当时的情形,说出来给为⽗听听!” 王子轩于是将自己与古蓉隐居通家寨附近的一座无名山中,不幸为群英堡的鬼、妖、毒三仙寻获,他们迫自己跟随他们去群英堡,他不答应,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正将支持不住时,南宮老前辈及司马⽟峰适时赶到等等详细说了一遍。 龙华园主王则原点了点头,回望蓑⾐鬼农南宮林笑道: “如此说来,南宮前辈所以与群英堡结怨,也是为了救小儿引起的啊!”蓑⾐鬼农南宮林又头摇道: “不是!不是!王少园主也弄错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见他一再推诿,不由微微一笑道: “南宮前辈还有什么解释?” 蓑⾐鬼农南宮林正⾊道: “有!当时帮助令郞的小徒司马⽟峰,老夫所以加⼊打斗,乃只在帮助小徒,怕他不敌受伤!” 龙华园主王则原略现困惑之⾊道: “南宮前辈这话叫人听不懂,为何贤师徒的行动如此不一致呢?” 蓑⾐鬼农南宮林忽然哈哈笑道: “王园主要想明⽩,话可得从恶讼师谢兴浪这个人说起!” 龙华园主王则原目光一凝道: “恶讼师谢兴浪是本园的一品武士,一个多月前,我派他保护⽟峰师侄去芦茅离魂宮,至今消息杳然,他怎样了?” 南宮林冷然笑了笑,道: “他向鬼⺟娘娘行贿,以百颗明珠买小徒司马⽟峰的头颇,得手之后,带着小徒的头颅逃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大惊失⾊,霍地⾝起立,瞪目骇然道: “啊,有这等事?” 蓑⾐鬼农南宮林道: “园主认为老夫扯谎?” 龙华园主王则原豁然一震,迅即恢复常态,目注蓑⾐鬼农南宮林黯然一叹道: “我万万想不到恶讼师谢兴浪会做出这种事——我那⽟峰师侄当真遇害了么?” 蓑⾐鬼农南宮林道: “没有,一向被认为行为不检的金伞仙子这一次做了一件好事,她把一颗别人的头颅给谢兴浪!” 龙华园主王则原透了口气,急问道: “之后呢?” 蓑⾐鬼农南宮林道: “恶讼师谢兴浪接过人头后,掷出炸药炸死鬼⺟娘娘,带着人头逃出离魂宮,其时小徒已化装车夫在途中等他…” 他把当⽇的情形以及在通家寨附近遇见王子轩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最后笑道: “王园主现在明⽩老夫当⽇确非在帮助令郞了吧?” 龙华园主王则原含混一唔,又急问道: “恶讼师谢兴浪现在人在何处?” 蓑⾐鬼农南宮林头摇道: “不知道!” 龙华园主王则原再问道: “我的⽟峰师侄呢?” 蓑⾐鬼农南宮林道: “据说昨天已来到华,可是今天却不见人,可能遭遇了什么意外…” 龙华园主王则原內心似甚动,不住扼腕叹道: “唉,真想不到会有这许多波折!那恶讼师谢兴浪真该死,他竟敢做出这种事,怎…怎…” 蓑⾐鬼农南宮林微笑道: “他吃了老夫一颗毒药,那颗毒药除老夫之外无人能解,所以他如果要活命的话,大概会出来!” 龙华园主王则原忙道: “南宮前辈如捉到他,可否把他带到这里来?” 蓑⾐鬼农南宮林道: “可以,老夫有把握在十天之內提到他,不过,老夫与王园主非亲非故,要老夫把恶讼师谢兴浪给你,却不能不谈谈条件!” 龙华园主王则原失笑道: “⽟峰那孩子是南宮前辈的⾼⾜,也是我的师侄,这一点不能谈上‘亲’的关系么?” 蓑⾐鬼农南宮林道: “这关系太淡薄了,不谈也罢!”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那么,南宮前辈的条件如何?” 蓑⾐鬼农南宮林道: “提出条件之前,老夫先请问王园主一句话,刚才老夫说有把握在十之內捉到恶讼师谢兴浪,王园主相不相信?” 龙华园主王则原颔首道: “本人愿意相信!” 蓑⾐鬼农南宮林道: “那么,老夫捉到恶讼师徒谢兴浪给王园主发落,而王园主现在先把一个人给老夫如何?” 龙华园主王则原神⾊一怔,问道: “南宮前辈要我给你什么人?” 蓑⾐鬼农南宮林道: “神驼子古沧州!”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一变,露出勉強的笑容道: “南宮前辈应该早就听说过,神驼子古沧州当年去老龙华园过关过到第五关的‘飞龙抢珠’对,因没有抢到龙珠,不慎跌落岩下死了!” 蓑⾐鬼农南宮林平静一笑道: “王园主有没有替他收尸掩埋?”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有的,埋在后山的野地上!” 蓑⾐鬼农南宮林道: “那座坟墓老夫见过,那是一座既无尸骨也无棺木的空坟墓!” 龙华主王则原说: “山中多狼,也许神驼子古沧州的尸体不幸被狼群挖去吃掉了!” 蓑⾐鬼农南宮林冷笑道: “连棺木也吃掉了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年久⽇深,棺木若不是腐化,便是被樵夫捡去了。” 蓑⾐鬼农南宮林道: “这也不无可能,可是那座坟墓却完好如初,一点也没有被狼群破坏的痕迹,这一点,龙华园主做何解释?” 龙华园主王则原眉头一皱,沉昑道: “果是那样的话,神驼子古沧州的尸骨因何失踪,本人也不得而知!” 蓑⾐鬼农南宮林轻叹一声道: “神驼子古沧州是老夫童年时代的好友,他人很不错,武功也好,第一次去老龙华园过关就获得了二品武士,之后他又苦练了三年,假如说仍过不了第五关,也不至于跌死才对,所以——”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现不悦,打岔道: “南宮前辈可是怀疑本人陷害了他?” 蓑⾐鬼农南宮林不作正面答覆,冷冷地道: “老夫也觉得他应该没有得罪王园主的理由…” 王则原凝声道: “别说神驼子古沧州与本人毫无仇恨,即使有,他来龙华园过关,本人也不能对他怎样,南宮前辈如不相信,眼下有九长老可以质问!” 龙华九长老辅助和监督龙华园主的责任,龙华园主有任何措施,都不能不征征求九长老的同意。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因此蓑⾐鬼农南宮林闻言之下,不觉把视线转移到在座的龙华九长老脸上。 无情叟董天士开口道: “南宮前辈可愿听董某一言?” 蓑⾐鬼农南宮林笑笑道: “董长老请说!” 无情叟董天士道: “当年神驼子古沧州去龙华园过关时,董某适在‘登龙台’上,他的死,董某看得清清楚楚,确是因没有抢到龙珠而跌死的!” 蓑⾐鬼农南宮林问道: “当时董长老去‘登龙台’⼲什么?” 无情叟董天士道: “与第五关关主‘鬼见愁顾大树’奕棋!” 蓑⾐鬼农南宮林沉默半晌,突然站起⾝道: “好,老夫告辞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跟着站起,错愕道: “南宮前辈何急急乃尔?” 蓑⾐鬼农南宮林淡笑一下道: “追究神驼子古沧州跌死之谜,乃是老夫此次进⼊龙华园的目的。现在问不出一个名堂,老夫还留下何用!” 龙华园主王则原客气地道: “南宮前辈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园中盘桓几天!” 蓑⾐鬼农南宮林道: “不,谢了!” 说着,也不向在座的龙华九长老等人道别,移步便向厅外走去。 龙华园主王则原举步跟出,一面说道: “南宮前辈对神驼子之死如果仍不能释疑,以后只要找到什么线索,仅可再到龙华园查究!” 蓑⾐鬼农南宮林住⾜回头笑道: “老夫下次再来,不会尝到闭门羹么?” 龙华园主王则原笑道: “南宮前辈说笑话,虽然前辈不承认对本园及小儿有恩惠,但本园却不能抹煞一切,何况本人对前辈还有一项要求!” 蓑⾐鬼农南宮林注目问道: “王园主有何指教?” 龙华园主王则原道: “南宮前辈如捉到恶讼师谢兴浪,能不能将他与龙华园发落?” 蓑⾐鬼农南宮林颔首道: “可以,他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理当由龙华园发落!” 语毕,一步跨出厅外。 龙华园主王则原遂与龙华九长老等人恭送他来到峰边吊篮,仍由一品武士柳织云作陪,两人乘坐吊篮下山而去。 目送蓑⾐鬼农南宮林和柳织云隐⼊云端中,龙华园主王则原陡地面孔一寒,环望众人道: “大家回厅上去!” 回到龙华厅上,龙华园主王则原在正中坐椅落坐,目注王子轩冷笑道: “畜牲!你知罪么?” 王子轩悚然一惊,连忙跪下道: “孩儿知罪了!” 龙华园主王则原冷哼一声,转对龙华九长老问道: “九位长老,⽝子不从⽗⺟之命,擅自逃婚下山,致使龙华园受到群英堡及许多武林人的⼲扰,此罪该如何处罚?” 龙华园长老默然不语。 龙华园主王则原见他们不开口,便回对⾝边的夫人冷笑道: “夫人,有子如此,不如没有,我们——” 龙华夫人眉⽑一挑道: “怎样?” 听语气,看神⾊,就知她心里很不⾼兴! 龙华园主王则原敢情有些惧內,不由呐呐地道: “死罪既免,活罪难逃,把他噤闭一些时⽇,让他坐静思过总可以吧?” 龙华夫人点首轻“嗯”一声,举手一指古蓉道: “这个丫头也得处罚,让他们关在一起好了!” 古蓉一听要噤闭,不觉慌了起来,娇叫道: “不!你们凭什么要关我?” 龙华夫人笑道: “你拐我儿子,论罪本该杀头,如今关你几天噤闭,你还嚷个什么劲?” 古蓉嘟道: “我没有拐令郞,我们谁也没有拐谁!” 龙华夫人道: “你明知我儿子已经与罗姗姗订亲,为何还要跟我儿子相好?” 古蓉红脸道: “才不是这样,我们认识时,令郞还没有跟罗姗姗订亲呢!” 龙华夫人问道: “你是不是喜我儿子?” 古蓉垂首道: “我不知道,夫人问他好了!” 龙华夫人笑道: “我不问他,我只问你!” 古蓉不胜羞急,忽然掩脸“嘤嘤”哭泣起来。 龙华夫人笑叫道: “啊哟,好好,你不肯和我儿子关在一起,我派人带你下山好了!” 古蓉闻言吃了一惊,抬脸发愕道: “哟,我不能在这龙华园停留么?” 龙华夫人点首道: “正是!”古蓉忙道: “那我要跟令郞关在一起!” 她把手放下时,众人方才发现她脸上没有一点泪痕,刚才的哭泣原来是假的! 龙华园主王则原又好气又好笑,嘿然道: “我听说你的个比你妹妹温柔得多,敢情她也是这么调⽪刁钻!” 古蓉轻轻一撇嘴,含羞带笑垂首不语。 龙华园主王则原面容一正,转对无情叟董天士道: “董长老,⿇烦你把他们带下地牢如何?” 无情叟董天士应声起立,向王子轩和古蓉挥挥手道: “小园主,古姑娘,走吧!” 王子轩跪着不动,叩头道: “爹,听说卓妈病了,孩儿可否先去看看她老人家?” 王则原冷笑道: “不必,你想磨着卓妈来向为⽗求情,打量为⽗不知道么?” 王子轩道: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龙华园主王则原沉声道: “说不行就不行,你听不懂是不是?” 王子轩不敢再说,只得含泪而起,见无情叟董天士走向厅內,便移步跟去。 古蓉默默相随,嘴翘得老⾼。 进⼊厅后,面便是一扇紧锁着的铁门,无情叟董天士取出钥匙开了铁锁,拉开铁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向下伸的狭窄石级,里面黑沉沉的不知有多深? 无情叟董天士在铁门內点亮一盏油灯,拿在手中,当先走下石级,始终不发一语。 王子轩拉着古蓉跟下,古蓉惊懔地道: “啊哟,好黑,简直像十八层地狱!” 无情叟董天士忽然掉头一笑道: “古姑娘说得不错,这正是十八层地狱!” 古蓉惊道: “真的?我们要被关在第几层?” 无情叟董天士道: “第十七层!” 古蓉叫道: “没道理,我们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么关那么深?” 无情叟董天士不答,默默走下。 王子轩道: “董长老,我知道你老面冷心热,替我向家⽗求求情如何?” 无情叟董天士道, “今尊正在盛怒头上,谁去求情都会碰钉子!” 王子轩道: “求求我娘如何?” 无情叟董天士道: “假如令堂愿意开脫你,她刚才早就开口了。” 王子轩道: “也许卓妈有办法,董长老能不能把我回来的消息通知卓妈?” 无情叟董天士道: “我想不必,她总会知道的!” 古蓉不噤有气,说道: “子轩哥别再求他,他是无情叟,不是有情翁!” 无情叟董天士又掉头一笑道: “古姑娘也认识有情翁⻩道一么?” 古蓉道: “当然认识,他——” 说到一个“他”字,手腕被王子轩捏了一下,猛然醒悟,忙接口道: “他…他的事我们曾听司马⽟峰说过!” 无情叟董天士问道: “司马⽟峰怎么说?” 古蓉噘嘴道: “不告诉你!” 无情叟董天士哈哈笑了两声,也不再追问,继续往下走去。 看情形,无情叟董天士并非虚言侗吓,这里当真有“十八层地狱”的样子,每十二个石级,便见到一层地牢,虽然看不见地牢里面的情形,但那森森的通道和一股刺肤寒气,已使人生起恐怖之感了! 拐了好几个弯,下到十七层地牢,无情叟董天士,说道: “请进!” 地牢有丈五宽阔,四面墙壁均是用大石砌成,看上去异常坚固,里面有两张竹,一个屎桶,此外无他物! 王子轩欣赏的姿态打量了地牢一番,因望无情叟董天士笑问道: “董长老,我不能受到较好的款待么?” 无情叟董天士道: “这是所有的地牢最好的一间!” 王子轩道: “龙华园搬到这里我已完全陌生,你说这一间最好,那么其余的情形是怎样?” 无情叟董天士道: “跟老龙华园完全一样——这个答覆少园主満意否?” 王子轩情知无法在他嘴里探出一点秘密,当下举步⼊牢,一面答道: “満意之至,现在你可以走了!” 无情叟董天士等古蓉也走⼊牢后,随即把牢门锁上,返⾝走了。 王子轩凝神静听,直到确定无情叟董天士已走远后,这才回望古蓉苦笑道: “兰儿,你可曾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他改称古蓉为“兰儿”已证明树腹怪叟钱通的听觉没有错,眼下这个古蓉正是古兰冒充的,王子轩也竟是司马⽟峰。 古兰有心上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发愁,闻言凝眸吃吃轻笑道: “我的小园主,刚才无情叟董天士说道‘十八层地狱’跟老龙华园完全一样,请问老龙华园是怎么情形呀?” 司马⽟峰颇感啼笑皆非,搔搔头⽪道: “兰儿,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古兰一笑,拉着他在竹上坐下,以比较正经的口气道: “这都该怪你师⽗,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我们冒充王子轩,和我姊姊?” 司马⽟峰正⾊道: “我已说过,我师⽗是要我们进来探侦‘神驼子古沧洲’的生死之谜,他老人家认为‘神驼子古沧洲’可能被噤锢在这龙华园中!” 古兰道: “可是龙华园主是你的师伯,你这样做,不怕影响你们伯侄的感情么?” 司马⽟峰道: “那也没办法,我师⽗对我恩重如山,他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应该去!” 古兰道: “如今被关在这地牢里,你要怎样去探侦‘神驼子古沧洲’的下落呢?” 司马⽟峰笑道: “假如‘神驼子古沧洲’果真在龙华园中,他必是被关在这‘十八层地狱’里面,我师伯把我们关到这里,岂非得其所哉?” 古兰道: “问题是,你如何走出这间地牢?” 司马⽟峰目信地道: “我有办法!” 古兰笑问道: “破门而出么?” 司马⽟峰头摇笑道: “不,我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这间地牢!” 古兰眸光一注道: “你这样说,表示不愿告诉我?” 司马⽟峰点头道: “不错,现在告诉你,你一定会磨着我表演一番!” 古兰不解道: “果真你有办法走出这间地牢,现在表演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司马⽟峰道: “不可以,因为我还没有摸清楚这‘十八层地狱’的情形,例如他们何时送饭来,何时来巡视等等,等了解情况后才能出去!” 古兰道: “这要等好几天呀!” 司马⽟峰道: “大概两天就够了,第三天我就要走出这间地牢!” 古兰突地往他腋下搔去,笑叫道: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司马⽟峰怕庠,长⾝跳走,笑道: “兰儿,别胡,你一点耐都没有么?” 古兰纵⾝直追,笑道: “不错,你不说,我庠死你!” 于是,一逃一追,两人就在地牢內“玩耍”起来。 正戏得起劲,蓦闻牢房外有人诧声道: “咦,你们闹什么啊?” 司马⽟峰和古兰闻声心头一震,连忙停止追逐,转头望去,发现小窗口上出现一个蓬发垢脸的老人头,司马⽟峰吃了一惊,脫口问道: “你是谁?” 那老人咧嘴露出一排焦⻩的牙齿,嘻嘻笑道: “少园主你不认得老朽了?” 司马⽟峰忙的“哦”了一声道: “对对,差点不认得了,你来⼲什么?” 那老人把一篮食物提⾼到小窗口上,笑道: “老朽是送饭来的!” 司马⽟峰走上前道: “好,拿过来!” 那老人便把篮子里的食物一一递给他,司马⽟峰一看只有两大碗米饭和两条萝卜⼲外加一碗清⽔,不由一皱眉道: “哼,这如何下咽?” 那老人惶然道: “没办法,老朽也想拿好吃的送给少园主,无奈地牢里只有这些东西…” 司马⽟峰道: “一⽇三餐都是耝米饭萝卜⼲?” 那老人点头陪笑道: “是的,是的,不过一⽇只有两餐,不是三餐!” 司马⽟峰又问道: “一次何时送来?” 那老人道: “戌时左右。” 司马⽟峰冷哼一声道: “好,你去吧!” 那老人连声应是,一边点一边退去,态度十分恭敬。 司马⽟峰听他走远后,便把食物放到上,望古兰轻笑道: “兰儿,请啊!”古兰嗅嗅食物,颦眉道: “我的天,有股霉气呢!” 司马⽟峰笑道: “要活命就得吃!” 古兰那里吃得下,一撇嘴道: “哼,看来你‘爹’并不疼你!” 司马⽟峰道: “既是地牢囚,就得享受同等待遇!” 古兰把食物端到角落里放下,然后拍拍竹道: “来!坐下,我跟你讲正经的!” 司马⽟峰笑道: “你再庠我,我可要还手了!” 古兰道: “不庠你,你过来吧!” 司马⽟峰依言走过去坐下,问道: “什么事?” 古兰正⾊道: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龙华园主已经看出你不是他的儿子王子轩了?” 司马⽟峰沉思半晌,道: “不,假如他已看出我是司马⽟峰,他应该对我很好!”古兰问道: “为什么?” 司马⽟峰道: “因为我是他的师侄,而且今天又替他解了一场危难!” 古兰道: “我看不见得,你这位师伯有点琊门!” 司马⽟峰不悦道: “不要胡说!” 古兰冷笑道: “要我提出证据来么?” 司马⽟峰道: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师伯有点琊门!” 古兰道: “眼前这‘十八层地狱’就是一个证据,龙华园本是一个很正派很神圣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十八层地狱’的设置?” 司马⽟峰道: “这一点我已经想过了,我觉得龙华园有这‘十八层地狱’不仅是应该的,而且是必须的!” 古兰诧异道: “什么鬼道理?” 司马⽟峰笑道: “你听我慢慢解释,以前大家都说龙华园有个很大的神秘,而为个秘密,只有获得‘一品武士’的人才能知道,但所有一品武士对此都守口如瓶,因此直到现在,武林中没有一人知道龙华园的秘密是什么,去年我进⼊老华园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今天进⼊这地牢中,我才明⽩所谓‘秘密’原来就是指这‘十八层地狱’!” 古兰道: “你还没有解释‘应该’和‘必须’的理由!” 司马⽟峰微微一笑道: “我先问你,自从龙华园创创立以来,除了一个‘北天霸主罗⾕’之外,你可曾听到武林中,出现为害武林的大魔头?” 古兰道: “这倒没有,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琊派⾼手都被噤锢在这‘十八层地狱’中!” 司马⽟峰点头道: “正是如此,这也就是武圣创建龙华园的目的,武林人莫不要強好胜,当他们听说有这么一个龙华园时,谁都想拿到‘一品武士’的荣衔,于是凡是凶恶难驯的人获得一品武士,龙华园主就将他打⼊‘十八层地狱’,使他永远无法为恶!” 古兰道: “果然如此,这‘十八层地狱’必定关着很多恶人,但为甚么没听到过某人在龙华园‘失踪’的消息呢?” 司马⽟峰道: “他们听到的可能是某某人已过关了死了,而不是‘失踪’的消息!” 古兰注目问道: “你是说龙华园主将那些恶人打⼊地狱,然后对外宣称他们已过关失败而死了!” 司马⽟峰道: “不错,也许‘神驼子古沧州’就是一个例子!” 古兰惊讶道: “你认为‘神驼子古沧州’是恶人?” 司马⽟峰道: “我师⽗虽然一再说‘神驼子古沧州’是好人,但其实我师⽗对他的了解并不深,他们是童年的好友,成人后就很少来往,因此可能童年时代的古沧州和以后的古沧州已不一样。” 古兰道: “你说得真有点道理,我有点相信你了!” 司马⽟峰哑笑道: “只是‘有点’而已么?” 古兰点首道: “正是,其余的要用事实来证明!” 司马⽟峰道: “好,再过两天,我就证明给你看!” 古兰道: “要么就今天晚上,再过两天,也许你‘爹’或你‘娘’不忍你在地牢受苦,忽然下令赦放你,那时你再想进来,只怕就不容易了。” 司马⽟峰点点头道: “好吧,等今夜再看看…” 地牢无⽇光,分不出⽩昼或夜晚,两人时而谈话时而默默相对,好容易挨过了约四个时辰方才听到牢房外传来脚步声! 司马⽟峰微感失望,来的是那个送饭的老人! 那老人又把两碗耝米饭和一碗清⽔端上小窗口,笑嘻嘻道: “少园主,饭来了!” 司马⽟峰上前接下,把中午送的两碗耝米饭和一碗清⽔端上去,老人一见原封未动,不由诧异道: “咦,你们没吃?” 司马⽟峰淡淡一笑道: “这东西要等到饿得发昏的时候才能吃得下!” 那老人恍然一悟,哦道: “对!每个刚到地牢的人都是这样,刚来两三天都不吃,之后就狼呑虎咽,还嫌老朽给得太少,嘻嘻…”司马⽟峰乘机问道: “现在地狱里一共有几个了?” 那老人道: “连你们两位,一共是四十个!” 司马⽟峰又问道: “这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在看管?” 那老人颔首道: “是啊,一天到晚就是在这‘十八层地狱’跑上跑下,不是送饭就是倒尿桶,忙得昏头转向!” 司马⽟峰道: “过几天我出去后,我请家⽗多派几个人帮你忙,否则万一牢中囚犯发起暴动,你一人怎么应付得了?” 那老人笑道: “这一点倒是不用发愁,自有‘十八层地狱’以来,还没有一人逃脫过,因为他们都很明⽩,逃得出牢房也逃不出地狱!” 司马⽟峰道: “总是不能不防,不是么?” 那老人笑道: “是是,但向园主请求时,可不能说老朽在发牢啊!”司马⽟峰笑道: “这个当然,你放心好了!” 那老人于是把食物收⼊篮中,咧嘴一笑道: “少园主,老朽走啦。” 司马⽟峰举手一摆道: “好,晚上再见!” 那老人举手一摆道: “好,晚上再见!” 那老人本已移动脚步,闻言神⾊一怔,回头问道: “少园主,你有什么事么?” 司马⽟峰道: “没有,怎的?” 那老人道: “那么,今晚老朽不打算再下来。我们明天早上见!” 司马⽟峰挥手道: “好的,你去吧!” 等到老人走远后,司马⽟峰忍不住跳起老⾼笑道: “兰儿,看来这‘十八层地狱’只有他一人呢!”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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