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中侠 第十四章 油壁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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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魔中侠 作者:欧阳云飞 书号:41238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十四章 油壁香车 | |
这是一辆非常漂亮的而豪华的油壁香车,车厢的左右后三面和正面软帘上,全都精绘一只张翅飞的彩凤,车顶上则耸立着一只银制的双翅⾼张,昂首,作着似冲空飞去之势的彩凤。那虽然只是只银制的彩凤,但其制工精巧无比,远远看来,栩栩如生,完全如同真的一样。 香车前,是四匹通体⽑⾊油光闪闪发亮的胭脂骏马,那马,只要是稍徽懂得一点马的人,也会看得出都是关外异种,千中选一的千里良驹。可惜,他们的命运似乎不佳,竟被选作了拉车的。车镀上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黑⾐人中年妇人,那虽是一⾝黑⾐,但质料却是十分⾼贵的上等料子。 这黑⾐人中年妇人容貌看来虽甚平庸,但却有一股冷凝人之威,尤其是她双目闪动间,出的两股寒电霜刃般地冷芒,令人见而心懔!她⼲直的坐在车辕上,左手控着马缰,右手上握着一围环着的⽪鞭,脸上神⾊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任何表情。 那样子,那势姿,让人远远看来,几疑她是泥塑的,木雕的!奇怪!一般驾车的驭者,十有八九都是男人,这辆豪华的四骏油壁香车驭者,怎地竟然是个中年妇人?…这,能不令人感觉奇怪,惊异,心都油然而暗生种种猜测… 还有,更令人感觉惊奇的是,这辆油墨香车,不仅十分豪华绝伦,驭者是个妇人;其气派之大,可说是古少有,极端少见!香车的前面有八匹骏马开道,两旁和车后都有护车的婢女侍从,男女老少,人数不下三十余人之众,而且全都不是肩后斜背条剑,便是悬佩剑,再不就是间鼓鼓的暗蔵着软鞭软剑之类的兵刃。情形十分明显,这些“开道护车”的男女老少,个个都是⾝怀武功之人。 现在且先说前面“开道”的那八匹骏马吧,那是八匹浑⾝⽑⾊雪⽩,配着银鞍蹬的⽩马。不用说,拉车的也都是关外异种,千中选一的好马,这八匹⽩马更都是上选之中的上乘良驷了。” 马是青一⾊的⽩马,马上则是青一⾊的蓝衫少年,每人下佩着一柄长剑,年纪约在十三四、七八之间,而且气宇都颇为英!蓝衫⽩马,⾊鲜明,令人看来有着飘逸脫俗之感。 香车两旁则是八名跨乘⻩马的绛⾐少女,她们全都生得眉清目秀,面貌姣好,长发披肩,肩后露着剑柄,那鲜猩红夺目的剑穗儿,在她们右肩上空颊鬓旁,随风摇晃动!鬓旁颊畔挂着一点红,黑、⽩、红三⾊相映,煞是悦目好看,令人有打从心底升起一种神驰的美感! 随在车后之人,跨下则是青一⾊的黑马,最前面是四名⽩⾐少女,其后是两名中年青⾐妇人和两名头发花⽩的黑⾐老妪。再后,是四个⾝材魁梧精壮,貌相威武的⻩⾐大汉,最后面则是两个面目沉的黑⾐老者。这等排场,这等气派,虽当今皇帝御驾出巡,只怕也未能有如此威势!因此,香车过处,立时引得路人纷纷停步注目而观,心中暗作猜测;香车中是什么人?是皇亲?还是国戚?…一时议论纷纷。据一般人的猜测,几乎是一致认定;香车中人决不会得是当今皇帝,也决不会得是个男人,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一位公主就是一位什么贵妃无疑!当然,这是一般商人百姓的猜测推想,但是,在一些江湖人心中所猜想的可就完全不同了! 然而,这辆香车中人究竟是男是女”是个什么样子的?可惜,车帘深垂,既严且密,没有人能看得到车厢里面的实情。 因此,这辆四骏豪华的油壁香车中人是谁?来自何处的问题,已经引起了江湖上的动,很多人注意它的行踪,在暗查它的来历?暗查的结果,除了获知它是来自巫山之外,其他便什么也查不出来,再也毫无所知了。 江湖上的消息向来是传得很快的,这豪华油壁香车突然出现江湖,来历如谜的消息,很快地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传到了那位武林称奇称最,傲夸当代第一的“魅影拘魂⽟书生”南宮逸奇的耳里。 这时,南宮逸奇正在金陵,作客“金陵王府”中。原来南宮逸奇在北⾼峰剑诛金⾐人—— “至尊宮主”和兰郡主与师妹云小眉分别后,他便帮着那个为首的⻩⾐蒙面人前往江北“天雄堡”旁,剑山山腹“至尊宮”地牢內解救他义伯“铁笔鬼见愁”许伯翘和诸葛⾼风的好友“澜沧剑客”云俊秋,以及被囚噤着的那些武林⾼手。 他原以为“至尊宮主”既已伏诛,郡贼无首,俗话说得好“蛇无头而不行,”此番救人当然决无问题,何况他防“至尊宮”群贼不信“至尊宮主”已死,与他顽抗硬拼,乃才带着那个为首的⻩⾐蒙面人同行,用以说明“至尊宮主”已死之确实。如此,群贼自无不信,也就决不会与他顽抗硬拼了。问题他顾虑得虽然十分周到,孰料,事情竟完全出了他意料这外。“天雄堡”的大门和边门全都紧闭着,从前堡楼上原是有人轮值守望的,而今却不见守望的人影。他在堡外敲了半天的门,也无人应声开门,运功查听的结果,竟然不闻一点声息动静,堡內似乎已经没有了人。 于是,他剑眉微蹙地望着⻩⾐蒙面人问道:“阁下,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蒙面人朝他摊了摊手,头摇答道:“在下也毫无所知。” 南宮逸奇和⻩⾐蒙面人从杭州北⾼峰到江北“天雄堡”同行数天,他从未问过⻩⾐蒙面人的姓名出⾝,并且⻩⾐蒙面人脸上的蒙面⻩巾也未摘下,是以直到目前为止,南宮逸奇仍然不知⻩⾐蒙面人是谁?是何出⾝?他为何不问,为何不要蒙面人摘下蒙面⻩巾,难道还怕⻩⾐蒙面人不肯?当然不是! 这,正是他南宮逸奇之能称奇称最武林,襟心智两皆超人,顾虑周到之处。因为他于问知姓名出⾝之后,如果发觉对方是个江湖恶徒,武林败类,他便会心生厌恶,会忍不住要出手为武林除害,但是,在北⾼峰上,他已经答应了金⾐人“至尊宮主”放过十七⻩⾐蒙面人,大丈夫一诺千金,他岂能失信毁诺! 反之,对方如果是位武林正道侠义之士,其之听命于“至尊宮”本非所愿,乃系受胁迫不得已相从,问其姓名出⾝,岂不令对方心中感到局促和尴尬不安!虽然,这可能很小,可是,他却不能不顾虑到这一点。因此,南宮逸奇没有问,⻩⾐蒙面人自己也未说。 南宮逸奇见⻩⾐蒙面人答说“毫无所知”他便略微沉思了刹那,对⻩⾐蒙面人说道: “我们越墙⼊內,如何?” ⻩⾐蒙面人点头道:“在下没有意见。”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如此,我请阁下切勿远离我左右一丈之內,以免我不周之失!”⻩⾐蒙面人道:“多谢南宮大侠,在下遵命。” 南宮逸奇笑了笑,没有开口再说什么,⾝形倏地一长,掠上了堡墙,毫不停留地飘⾝⼊內。他和⻩⾐蒙面人小心戒备着从前面搜索到后面,若大一座“天雄堡”竟然寂无人影,成了一座空堡。这情形有点不寻常,也有点怪异!南宮逸奇不由剑眉深蹙地道:“奇怪!人都到那里去了?…” 他这话似是在询问⻩⾐蒙面人,也似在自语。⻩⾐蒙面人没有开口接话,事实上这话他有点不好接,无从接起,因为他和南宮逸奇一样,心里也正感觉奇怪,也不知“天雄堡”所有的人都到什么地方去了?于是,南宮逸奇和⻩⾐而人转向那通往“至尊宮”的峭壁处走去。峭壁间,门户大开,南中逸奇心中噤暗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至尊宮’中也没有人了…” 暗想中,他举步正向內走去时,⻩⾐蒙面人却突然伸手一拦,道:“南宮大侠请且慢⼊內。” 南宮逸奇目视⻩⾐蒙面人,但是并未开口。⻩⾐蒙面人轻咳了一声,道:“不知南中大侠可信得过在下不?” 南宮逸奇正容说道:“阁下,南宮逸奇生平从不愿意不相信别人。” ⻩⾐蒙面人道:“如此说,南宮大侠是信得过在下了!”南宮逸奇点头道:“阁下应该看得出来,从北⾼峰上下来之后,一同行至此,我既未点制阁下一处⽳道,也未心存注意监视,由此可以证明,我本并无不信任阁下的意愿。” ⻩在蒙面人道:“不瞒南宮大侠说,也就因为南宮大侠具有这份超人的襟气度,令在下心中十分折服,所以此刻在下才有此说。” 南宮逸奇口中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在揣摸着⻩⾐蒙面人“此说”的用意。在蒙面人语锋一顿,接着又道:“南宮大侠既然信得过在下,就请不必进去了。” 南宮逸奇明⽩⻩⾐蒙面人心意了,目中不由界采一闪,道:“阁下之意是要我让阁下一个人⼊內一看究竟!” ⻩⾐蒙面人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这个意思。” 语音微顿,倏然一抬手,摘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晰的国字脸,说道:“如今,在下应该让南宮大侠看看在下的真面目了。” 南宮逸奇依然并不认识他是谁?⻩⾐蒙面人自报姓名道:“在下姓⽩名孝虹,出⾝太行。” 南宮逸奇虽然从未和⽩孝虹见过,但却听说过⽩孝虹的名号,⽩孝虹一报出姓名出⾝,他立即双手一拱,道:“原来是‘太行三剑’之首‘冷魂剑’⽩兄,请恕南宮逸奇不知失敬。” “冷魂剑”⽩考虹轻声一笑道:“南宮大侠别客套了,这‘失敬’二字⽩孝虹不敢当。” 说着抬手仍然戴上蒙面⻩巾,又道:“南宮大快就请在这洞外稍待在下人內一看即出。” 南宮逸奇连忙拦阻地道:“⽩兄,还是你在此等着,由兄弟⼊內查看究竟好了。” ⽩孝虹道:“南宮大侠可是不放心在下?” 南宮逸奇笑道:“⽩兄请勿误会,兄弟可决不是不放心自兄。” ⽩孝虹道:“南宮大侠既是决不是不放心在下,那为何还要亲自人內查看!”南宮逸奇道:“兄弟实有必须亲自⼊內查看的理由。” ⽩孝虹问道:“南宮大侠的理由可是为了地牢內囚噤的那些武林⾼手?” 南宮逸奇微一点头道:“是的,这也是兄弟此来的目的!”⽩孝虹道:“这事南宮大侠但请放心。在下⼊內必定先往地牢放人,不过…以在下猜想,地牢內可能已经没有人了。 南宮逸奇目光凝注地道:“⽩兄猜想,可是认为那些武林⾼手已经被人移往别处去了?” ⽩孝虹点头道:“不错,目下这座‘至尊宮’內可能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并且以如此洞门大开的情形看,宮內必定设有极恶毒的厉害埋伏!”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兄是怕兄弟⼊內不明情形,中了那恶毒的厉害埋伏,送了命,是不是?” ⽩孝虹道:“南宮大侠称奇称最,功力罕世,那恶毒厉害的埋伏也许奈何不了南宮大侠,但是,在下认为还是小心点的好,并且,南宮大侠也实在没有⼊內蹈险的必要!” 南宮逸奇笑道:“⽩兄难道就不怕那恶毒埋伏,有蹈险的必要么?” ⽩孝虹头摇一笑道:“在下的⾝份立场皆和南宮大侠不同,自然也就无须顾虑什么恶毒埋伏,可以放心大胆的放內了。” 南宮逸奇道:“是因为是‘至尊宮’属下‘十八剑’之首的⾝分。” ⽩孝虹点头道:“这只是原因之一,第二,宮內的情势地形在下都很悉,如有异状,在下一眼即能看出。” 南宮逸奇接道:“如此,兄弟便和⽩兄一起进去看看好了。” ⽩孝虹头摇道:“不,在下还有第三点原因,南宮大侠请听完在下这三点原因再说如何!”南宮逸奇道:“⽩兄清说,兄弟洗耳恭听就是。” ⽩孝虹轻笑了笑,缓缓说道:“南宮大侠⾝系武林安危。消弭浩劫,除魔卫道的重任非南宮大侠无人能当。真正之‘魔’,放眼当今天下武林,除南宮大侠外,也无人堪以与敌,据此三点原因,南宮大侠实在不宜⼊內涉险,以免落⼊‘魔’算中!”南宮逸奇一听这第三点原因,已经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心念不由微微一动,星目倏睁地问道:“⽩兄,那‘至尊宮主’之上,难道还另有什么厉害的魔头么?” ⽩孝虹头摇道:“没有,据在下所知,似乎是没有了。” 南宮逸奇不噤有点诧异地道:“那么⽩只适才所言那‘真正之魔’,又是个什么魔头呢?” ⽩孝虹忽然反问道:“南宮大侠难道并不知道北⾼峰上那死于南宮大侠剑下的金⾐人,他并不是真正的‘至尊宮主’么?” 南宮逸奇愕然一怔!瞠目道:“他不是真正的‘至尊宮主’?” ⽩孝虹头摇道:“不是,南宮大侠当时没有揭开他的真面目看,在下还以为南宮大使已经知道,其实,他只是‘至尊宮主’的一个替⾝。” 南宮逸奇心念飞转地沉思了刹那,道:“照眼下这等情形看来,必是‘至尊宮主’已经获得了北⾼峰的消息,料想我必来此,所以才和一众下撤离此地的了。” ⽩孝虹道:“确实大概不外如此了!” 南宮逸奇星目眨了眨,道:“以⽩兄想,他们可能会称往何处?” ⽩孝虹想了想,道:“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处地方大有可能。” 南宮逸奇急问:“什么地方?” ⽩孝虹道:“巫山。” 南宮逸奇道:“巫山什么地方,⽩兄不清楚么?” ⽩孝虹微一头摇道:“在下只知道老魔在巫山十二峰间另筑有一处极其秘密的巢⽳,至于确实所在就不知道了。” 南宮逸奇眉锋微蹙了蹙,问道:“⽩兄知道老魔的名号出⾝么?” ⽩孝虹道:“在下进⼊‘至尊宮’虽然时已三年,连老魔的真面目也未见过,名号出⾝更是讳莫如深。” 南宮逸奇想了想,又问道:“那‘青龙、飞凤’两殿殿主,⽩兄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孝虹道:“据说‘青龙’殿主居处关外,为名震关外的武林豪雄,那‘飞凤’殿主则坐镇在老魔巫山的秘密巢⽳中,至于他们是什么人,在下就毫无所知了。” 南宮逸奇听后,不噤双眉深蹙,默然沉思不语。⽩孝虹接着说道:“南宮大侠如是确实并非信不过在下,便请暂时在此地稍待,在下⼊內查看,顶多顿饭时光即出。” 南宮逸奇心中虽然很想不让⽩孝虹单独涉险⼊內查看,但是,为了免得⽩孝虹误会他不信任他,只好勉強地点点头道:“好吧,⽩兄既然这么说,兄弟便答应自兄就是,不过,⽩兄必须答应兄弟一件事。” ⽩孝或笑道:“南宮大侠但请吩咐。” 南宮逸奇接道:“⽩兄⼊后,除一切行动必须谨慎小心,如发觉情形不对,务必立刻退出,与兄弟计议而行。” ⽩孝虹点头笑道:“多谢南宮大侠的关心叮嘱,说实在话,在下正值壮年,还不想做短命鬼呢,南宮大侠请放宽心好了!”话罢,朝南宮逸奇抱拳一拱,迈步跨⼊洞门向內走了进去。 一刻工夫之后,沿內突然传一声轰然巨响,震得洞口泥土簌簌下落。南宮逸奇心头不由蓦地一惊!连忙飞⾝直扑洞內,向里飞掠。这洞好深好长的道甬。南宮逸奇飞⾝掠⼊,连拐了好几个弯,仍未走完,犹在道甬中。 又转了两个弯,这才见到一股浓烟中,前面的道甬已被阻断,看情形就知必刚才那一声轰然巨响震塌了洞顶所致。南宮逸奇心神不噤一阵猛震,他以为⽩孝虹已经中了埋伏,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突然,被阻断的那一边道甬內传来两声喝叱和兵刃击撞的音响,他星目不由异采一闪,连忙传音问道:“⽩兄,你很好么?” 那一边道甬內立刻传来⽩孝虹的朗声豪笑,道:“多谢关怀,在下好得很。” 南宮逸奇这才放下一颗紧张的悬心,接着又传音问道:“那边有几个人,你对付得了么?” ⽩孝虹答道:“和我动手的是三个,大概还能勉強对付得下来,不过如果再加上一两个的话,便就难说了。” 南宮逸奇道:“可能还有么?” ⽩孝虹道:“是留守控制埋伏的人,可能还有三五个,但是尚未现⾝。” 蓦地,一声沉喝倏起,道:“你们都与老夫退下!”南宮逸奇连忙传音问道:“⽩兄,来的是什么人?” ⽩孝虹答道:“是‘⻩河双凶’的二老‘黑心狼’马万舂。” 只听那“黑心狼”马万舂嘿嘿一笑,喝问道:“⽩兄,你在和什么人说话?” ⽩孝虹朗声道:“和我同来的一位朋友。” 马万舂道:“他叫什么名字?” ⽩老虹道:“他的名号,你马二老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马万舂道:“他的名号见不得人么?” ⽩孝虹道:“不是他的名号见不得人,是太吓人,你马二老听了会吓破胆,吓掉魂!” 马万舂冷笑道:“这老夫倒有点不信,武林中竟然会有名号能令老夫吓破胆,吓掉魂,你倒说来听听看。” ⽩孝虹扬声一笑道:“你马二老既是不信,那你就且站稳了,听清楚了,他就是那位武林人人闻名丧胆⾊变,称奇称最,似魔实侠的‘魅影拘魂⽟书生’南宮逸奇。” “黑心狼”马万舂听得心头倏然一震!旋而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孝虹,你别想用死人的名号来吓唬老夫了,今天你就是用‘阎王’的名号也吓不住老夫,救不了你的命!”⽩孝虹道:“马二老,你不相信么?” 死人岂能复活,马万舂自是不信,嘿嘿一笑,沉声说道:“⽩孝虹,吃里扒外,背叛主上,罪当分尸之刑,你是自己束手就缚,还是要老夫动手!”⽩孝虹道:“马二老,别人怕你,我⽩孝虹可未把你放在眼下…” “黑心狼”马万舂乃是个生凶狠恶毒的恶徒,一听⽩孝虹这口气,不待⽩孝虹话完,陡地一声沉喝道:“如此,你拿命来吧!”喝声中,⾝形已闪电扑出,和⽩孝虹动上了手。 南宮逸奇在南道的这一边,他虽然看不到两人动手的情形,但深知“黑心狼”所学功力皆比⽩孝虹略⾼一筹,⽩孝虹绝不是“黑心狼”之敌,为免⽩孝虹遭到意外,于是,他立即传声说道:“⽩兄听好,剑走龙蛇,剑尖上扬,招出‘拨草寻蛇’,刺敌咽喉,敌左避,剑势迅速斜引,脚下横跨,振腕拌剑,招变‘惊虹闪电’,就势斜斩!”他“斜斩”两字未落,那边已传出一声懔人心颤的惨叫,显然“黑心狼”马万舂没能逃过这一招“惊虹闪电” 的斩杀!南宮逸奇耳闻惨叫,已知“黑心狼”马万舂剑下断魂丧命,立又传声问道:“⽩兄,剩下的这有几个?” ⽩孝虹答道:“五个。” 南宮逸道:“杀!不得留一活口!”⽩孝虹听得心神一震!没有立刻应声出手!南宮逸奇接着又道:“⽩兄,一念之仁会贻下后患,铸成意料不到的错误,影响今后的行动,为消弭武林杀劫,完成除魔卫道的重任,只有狠狠心肠施辣手了!”⽩孝虹一听这话,不错,眼下这五个人的确不能留下一个活口,不然,他们定将南宮逸奇仍然活着和自己已经背叛消息传报“至尊宮主”那老魔,增加老魔。警惕戒之心!因此,他心念电转间,立刻朗声说道: “在下遵命!”话落,倏然振腕抖剑,剑势如寒光暴闪,威猛凌厉无伦地直朝五人掷去! 对方五人的武学功力,虽也算得上是江湖好手,但是比起⽩孝虹来,他们可就差了一筹了。何况此际,他们都因眼前“黑心狼”马万舂在⽩孝虹剑下只走五六招,便被斩杀当场,心中全都不噤惊魂出窍,心寒胆颤,发了呆!因此五人一见⽩孝虹剑势寒虹暴闪,威猛凌厉地电问卷来,他们那敢出手与敌,立时纷纷闪⾝躲避,⽩孝虹既已明⽩南宮逸奇所言“不留一活口”的重要,这一剑他自是不会稍稍留情,不仅尽出全力,也施展了绝学奇招! 突闻一阵惊心慑魄的惨叫暴起,⾎而飞洒中,已有三人溅⾎横尸地下!若凭武学功力,⽩孝虹虽比五人略⾼一筹,但是,五人如果不是心胆生怯,联手与之力战,⽩孝虹不但难胜,并且还有溅⾎五人剑下之危! 当然,南宮逸奇在道甬的另一边,他决不会让⽩孝虹和五人力战过久,只要传声指点⽩孝虹三两招剑法,五人依然无法逃脫杀劫!另两人见状,心头不由更加大冒寒气,立时转⾝直向另一处出口飞奔去!⽩孝虹陡地一叱喝道:“那里走!”叱喝声中,掠⾝追踪扑去,长剑一抖,奇招绝学再展,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也全都丧命!南宮逸奇虽然看不到实际情形,但耳中听得十分清楚,知道五人已全都了账,立即传声说道:“⽩兄,你赶快前往地牢和其他各处去搜查看看,兄弟在‘天雄堡’大厅上等你好了。” ⽩孝虹朗声应了一声,立即前往地牢和各处地方查看而去。 一个多时辰过后,⽩孝虹回到“天雄堡”大厅上和南宮逸奇见了面,而南宮逸奇已利用这段时间上过尉迟如兰的绣楼。⽩孝虹在“至尊宮”內搜查的结果是毫无所得,南宮逸奇在尉迟如兰的香闺中也未发现一丝半点蛛丝马迹的线索。 事情的演变完全出人意外,于是,南宮逸奇双眉深蹙地默然沉思了片刻之后,心中已有所得地目视⽩孝虹问道:“⽩兄有何⾼见没有?” ⽩孝虹微一头摇道:“在下悉听南宮大侠的安排吩咐。” 南宮大侠想了想,又问道:“⽩兄,两位令弟他们现在何处?” ⽩孝虹道:“去了少林寺的那十六人之中?” 南宮逸奇微点点头道:“⽩兄对于今后的去从,可有打算没有?” ⽩孝虹道:“在下已经想过了,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 南宮逸奇问道:“是哪两条路?” ⽩孝虹道:“一条是追随南宮大侠,为除魔卫道路效棉薄,为武林尽一己之力,只不知南宮大侠要我兄弟不?” 南宮逸奇对此一问题,没有立刻作答,接着问道:“那另一条路呢?” ⽩孝虹道:“那另一条路,便是无可奈何的最后的一条路了!” 南宮逸奇他奇才盖代,智⾼当世,自然懂得⽩孝虹这句“最后的一条路”是什么路,他星目眨了眨,道:“除此以外,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么?” ⽩孝虹沉思地头摇道:“在下认为没有了。” 南宮逸奇忽然微微一笑道:“兄弟倒替自兄想到一条路,不过,那是一条非常危险,而且必须有很大的勇气和胆量才能走的路,不知自兄可有那冒险的勇气和胆量没有?” ⽩孝虹脯忽地一,语气豪然的说道:“在下自北⾼峰随同南宮大侠来此这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对死已无惧之人,又何惧‘危险’,南宮大侠尽管吩咐,虽赴汤蹈火,在下亦必全力以赴,决不稍有迟疑!”他虽然脸蒙⻩巾,令人无法看到他脸上的神⾊表情,但他那坚决的语气,已充分的表达了他內心底无畏无惧的豪气。 南宮逸奇听得不由肃然动容地长⾝起立,拱手一揖,道:“⽩兄豪气如虹,令人钦佩,南宮逸奇这里为过去的事敬谢罪了!”⽩孝虹连忙起⾝拱手长揖还礼不迭的朗声笑道:“南宮大侠,你这不是折煞⽩孝虹么,⽩孝虹不才,焉能当受得起你南宮大侠这‘失敬谢罪’四字。南宮逸奇微一笑,两人重又落坐,坐定,南宮逸奇立刻说道:“兄弟所想的那一条路,便是要⽩兄仍然返回老魔⾝边。” ⽩孝虹不噤一怔!道:“仍然返回…”话语刚住,心思倏地一动,已有所悟地顿声改口说道:“在下明⽩南宮大侠的用意了,不过,只怕老魔已经…”南宮逸奇含笑接口道: “这一问题,⽩兄大可放心,我想老魔心以决不可能已经知道⽩兄在此间的行为,除非那‘黑心狼’马万舂他们几个能够死而复生。”⽩孝虹听完这番话,心念电转间,立刻明⽩了南宮逸奇先前在南道中要他“不得留一活口”的真正原因,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如今方才知道南宮逸奇心中显然早就有了打算,早就安下这一着棋了。 于此可见,南宮逸奇才智之⾼,的确不愧为称奇称最武林,美誉才智盖代的绝世人物,⽩孝心中不由顿起无限钦佩、敬服!南宮逸奇接着问道:“⽩兄对兄弟所言,以为如何?” ⽩孝虹点头一笑道:“大侠⾼智,所言已开在下茅塞,在下遵命!”南宮逸奇星目异采一闪,拱手道:“如此,兄弟这里先谢谢⽩兄了。” ⽩孝虹一边拱手还礼,同时声哈哈大笑道:“除魔卫道,乃是武林人人份內之责,南宮大侠何必如此客气言谢,纵言谢,也该等那老魔授首伏诛之后,此刻言谢,未免太早了,在下也实在当受不起呢!” 南宮奇逸也朗声哈哈一笑,道:“如此,兄弟便即此收回这个‘谢’字,等到老魔授首之⽇,那时再郑重向⽩兄致谢好了!”⽩孝虹摇手笑说道:“那也不必,你南宮大侠谢字已然出口,在下也已经收下了,岂有收回之理,就是…” 语锋一变,问道:“在下如果有消息需要告知南宮大侠又怎样联络呢?” 南宮逸奇笑笑道:“这问题提得好,⽩兄若有消息需要传告兄弟时,可就近处通知丐帮弟子请他们把消息转送给云小眉姑娘不行了。” ⽩孝虹点了点头问道:“云姑娘可就是北⾼峰上和兰郡主一起的那位⽩⾐姑娘么?” 南宮逸奇含笑颔首道:“不错,她是兄弟的师妹。” 突然,南宮逸奇星目寒电一闪,低声道:“有人越墙⼊堡来了,你且隐⾝避起,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再说好了。” ⽩孝虹一点头,立即长⾝而起,掠上厅梁之上,南宮逸奇则闪⾝隐⼊厅门之后。 刹那间,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位须发灰⽩的黑⾐老人在厅门口现了⾝,神⾊略一犹豫,迈步跨⼊厅內。南宮逸奇一见,立即轻咳了一声,由厅门后现⾝走出。黑⾐老人闻听咳声,心头不噤倏然一惊,飞快地旋⾝,一见南宮逸奇脸上立现喜容地躬行礼道:“老奴拜见少主。” 原来这黑⾐老人竟是云福。南宮逸奇含笑伸手相挽,道:“云老少礼,路上辛苦了。” 云福垂手问道:“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天雄堡’的人都到那里去了?” 南宮逸奇头摇道:“我也是刚到不久。” 话锋一顿,抬头说道:“⽩兄,请下来吧。” “冷魂剑”⽩孝虹应声自梁上飘落地上,南宮逸奇替两人介绍见过礼后,望着云福问道:“云老见到牟局主没有?” 云福点头答道:“见到了,老奴去得恰是时候,牟局主正因闻听恶耗消息在和了因大师商议,准备率领镖局⾼手前来查看真相,牟局主要老奴禀复少主,他随时听候少主并遣,并请少主凡事谨慎小心,以防恶魔的谋暗算。” 南宮逸奇含笑地点了点头,接着话题一转,把⽩孝虹的⾝份告诉了云福,要云福和⽩孝虹同往少林去开解那十六人的⽳道,然后去“金陵王”府会面。云福和⽩孝虹走后,南宮逸奇也就离开了“天雄堡”在“江北楼”附近的一家客栈暂住,等候“妙手医儒”诸葛⾼风。 有关南宮逸奇前往“至尊宮”救人的所有经过情形,即此略加补述待不提。 一辆四骏豪华油壁行车突然出现江湖,来历如谜的消息传⼊南宮逸奇的耳內,南宮逸奇心中不由立即一动;因为⽩孝虹曾对他透露过“至尊宮”属下“飞凤殿主”就坐镇在巫山的秘密巢⽳中。这辆四骏豪华油壁香车,既然来自巫山,车厢四面和车顶上既然都有着一只张翅飞的“彩凤”标记… 因此,他心中不由暗想:“这‘飞凤香车’中人难道就是那‘飞凤殿主’!…”他心中这种意念一生,立即便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兰郡主和云小眉,同时决定立刻前往跟踪一查究竟。兰郡主和云小眉听完他的“猜想”和说明之后,也都认为“飞凤香车”中人确实十分可能就是那“飞凤殿主”两位姑娘都是⾝怀上乘武学的当代红粉,并且也都是情好动不甘雌伏的侠女,尤其是云小眉,她向来就象一头“小野马”是以,两女一听南宮逸奇决定前往跟踪暗查“飞凤香车”中是个什么人时,立刻同时点头赞成,但是,她们却要随着南宮逸奇同行。南宮逸奇他奇才益代,两女要随他同行的问题,他自是不会没有想到,他不但早就想好了说词,也想好了要两女留在府中的理由。 可是,在他怎么说,任他说的怎样有理由,两女就是不答应,不肯留在府中,一定要跟他同行,莫可奈何,他提出了条件:就是两女必须易着男装,并且只能跟在他后面,不得跟他一起。两女只要南宮逸奇允许他们同行,这么一点小条件,她们自是不会不答应。 于是,南宮逸奇离开了“金陵王”府,以本来面目出现在江湖中,两女则易钗而弁,变成了两个俊秀绝俗的⽩⾐美书生,跟随在南宮逸奇之后。 黑龙口,是处地当陕西雒南县西北的镇市,穿镇而过是一条直通临涧的官道,也是湘、陕往来客商必经的一条要路。 因此,镇上商店林立。颇为敏荣,客店、酒楼、饭馆茶馆也都应有尽有。是“飞凤香车”出现江湖的第九天,在距离“黑龙口”二十多里的地方,南宮逸奇终于追上了它。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怀疑,南宮逸奇他不敢跟得大近。所以只在百丈以外远远地跟着。 夕将落,红霞烧天,这是个非常美丽的时刻。就在这时“飞凤香车”缓缓地驰进了“黑龙口”镇,在镇上规模最大的一家“长生居’的客店门口停了下来。南宮逸奇远立在距离五十丈之处,目光凝望着香车,在他心中以为香车的主人一定会立刻下车⼊店,如此,香车主人是男是女?是个什等样人?他一定可以看到,弄清楚了。 然而,事实很出人意外地,香车一停,随行的一众男女老少虽然都下了马,但那坐在车辕上的黑⾐中年妇人,她仍然坐在车辕上未动,直到四名黑⾐人大汉上前解下拉车的四匹胭脂骏马之后,她才踏下车辕。 接着八名绿⾐少女上前,自香车的四角取下四儿臂耝,长约五尺左右的檀木,套在香车两旁的铁环上,拔起车厢轴间紧密锁着的铁扣和铁拴,而后抬起车厢推开车轮,这样一来,车厢与车轮立刻脫体,变成了一顶香轿,由八名绿⾐少台着进⼊了“长生居”南宮逸奇没想到“飞凤香车”的车厢和车轴间的装置是活动的,看得不噤甚感失望。他默立路旁沉思了片刻,心中突然作了决定,举步直朝“长生居”门口走去。这时,那顶由“飞凤行车” 变成的“飞凤香轿”已被抬进了“长生居”的后院,一众手下也都跟了进去,五个店伙计都正在忙着张罗茶⽔照顾,连店掌柜的也亲自在院中帮忙照顾去了。 此时此,南宮逸奇走进“长生居”自然不会有人招呼他了,其实,这本是他意料中的事。于是,他神情从容地走过店堂,直往后院走去。后院门口,一名⻩⾐大汉守立着,南宮逸奇刚走到后院门口,那名⻩⾐大汉立即沉声低喝道:“你站住,别往里走了。” 南宮逸奇脚下微顿了顿,仍旧神情从容地向內走去。⻩⾐大汉浓眉微轩,抬手一拦,沉喝道:“叫你别往里走,你是个聋子没听见么?” 他抬手一拦,南宮逸奇自是不好往里硬闯,只得停步站住,抬眼凝目,问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往里走?” ⻩⾐大汉道:“整座后院我们包下了。” 南宮逸奇轻声一“哦”道:“你这话是真的?” ⻩⾐大汉道:“不是真话大爷难道还会骗你!”南宮逸奇头摇道:“但是我却有点不信,我得当面去问问店掌柜的去。” 说着竟突然侧⾝从⻩⾐大汉⾝旁快步走了过去,⻩⾐大汉没想到他会突然来上这一手,当下不由微微一怔,旋忽倏地一声大喝道:“站住!你想找死么!” ⾝形飞旋,急如飘风般地横⾝拦挡在南宮逸奇的面前。南宮逸奇眉锋故意一蹙,道: “怎么,问也不准我问,是怕拆穿你的谎话么!”⻩⾐大汉冷声道:“要问可以,等那店掌柜的出来之后,你再问他好了。” 南宮逸奇眨眼睛道:“何必等他出来,我进去问他岂不省事。” ⻩⾐大汉头摇道:“不行,你不能进去!”南宮逸奇问道:“为什么?” ⻩⾐大汉冷冷地道:“敝上住息之处,向不容许外人打扰。” 南宮逸奇道:“我只找店掌柜的,又不是去找贵上,岂会打扰了他。” ⻩⾐大汉双目倏地一瞪,道:“酸丁,少噜嗦,快回到前面去等着吧,不然,大爷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南宮逸奇道:“不客气便怎么样?” 难道你能叫地方官抓起我来不成!”⻩⾐大汉嘿嘿一笑,道:“地方官府算是什么东西,大爷也不会得把那些狐假虎威的东西放在眼里,你要是再不识相,惹恼大爷,大爷便活劈了你!”他把南宮逸奇看作了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要是知道眼前这位丰神如⽟的青衫书生,就是那武林称奇称最的”魅影拘魂⽟书生”时,他要不立刻吓破胆,吓掉魂,两条脚发软才怪! 自然“魅影拘魂⽟书生”南宮逸奇已经死去,纵是南宮逸奇向他报出名号,他也决不会相信。南宮逸奇神⾊淡然而平静地道:“阁下,这里可真是个有王法的地方,你不怕王法么?” ⻩⾐大汉倏然哈哈一笑道:“大爷闯江湖,纵横多年,杀人不知凡几,岂会怕那‘王法’,‘王法’,又岂能奈何得了大爷!”南宮逸奇故作惊讶地眨眨眼睛道:“这么说,你阁下该是个江湖亡命之徒了!”⻩⾐大汉厉声叱道:“酸丁,你说什么,谁是江湖亡命之徒,大爷乃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南宮逸奇道:“你真是江湖好汉?” ⻩⾐大汉头一昂,一直,着脯正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大爷还不屑对你一个念书人吹牛!”南宮逸奇笑了笑,道:“你既然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那就好极了,我听说,江湖英雄好汉,都是非常讲义气讲理的,你讲理不讲理?” ⻩农大汉点头道:“我当然讲理。” 南宮逸奇道:“你既然讲理,就不该拦着我。” ⻩⾐大汉道:“我拦着你是有道理的,也是职责攸关;我奉敝上的令谕守在这里不准闲杂之人进⼊,如果让你进去,万一惊扰了敝上,敝上怪罪下来,我便是吃罪不起了。” 南宮逸轻起声“哦”眨眨眼睛道:“贵上对人很严厉么?” ⻩⾐大汉道:“不错,敝上对人确实很严厉,但是却赏罚分明。” 南宮逸奇含笑道:“这么说,贵上必定是一位十分英明之人了。” ⻩⾐大汉似乎因为南宮逸奇赞誉其主人的“英明”而感到荣耀地,得意地轩眉傲然一笑,道:“你说对了,敝上不但十分英明,而且是一位才智盖世,风华绝代的巾帼红粉!” 南宮逸奇星目不由异采一闪,至此,他算是得到了证实,果如他所预料“飞风香车”的主人果然是个女人。 于是,他为了要了解对方的年龄和出⾝来历姓名,便进一步的试探着问道:“贵上是位很美的姑娘么?” 在⻩⾐大汉眼中,南宮逸奇只是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因此也就毫无一点戒心地点头道:“不错,敝上正是位美胜九天仙女的美姑娘?” 南宮逸奇星目眨了眨,又问道:“贵上她叫什么名字?” ⻩⾐大汉虽然把南宮逸奇认为是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因而对他毫无一点戒心,但是,这一问,却问得⻩⾐大汉的脸⾊不噤倏地一变!心底陡生惊觉,暗暗地起了戒心! 适时,停放着“飞风香轿”的那间上房门口,现⾝走出一位⽩⾐少女,扬声说道:“⻩三,姑娘有命,让这位相公进来!”⻩⾐大汉⻩三闻言,连忙躬⾝答道:“属下遵谕。” ⾝躯一侧,朝南宮逸奇一摆手,道:“阁下请吧。” 南宮逸奇含笑地微一点头,举步朝⽩⾐少女面走了过去。那名⽩⾐少立在上房门口,一双美目一直紧紧地凝视着南宮逸奇,直到南宮逸奇走近她面前七尺之处,她这才侧过躯娇,朝上房內禀说道:“客到。” 上房內立刻传出一个娇甜的声音说道:“姑娘有请。” ⽩⾐少女柔荑轻抬,向南宮逸奇容道:“相公请进。” 南宮逸奇也不说,迈步从容,神情潇洒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一房一厅的上房,此时,厅中间已悬挂了起一张珠帘,将这间本来就不大的小客厅隔成了內外。这“珠帘”显然决不是这小客厅中原有的设备,是“飞凤香车”中人自己带来,临时悬挂起来的。 珠帘小,三名⽩⾐少女一左两右。垂手肃立,珠帘內,人影隐约,依稀可见;当中端坐着一位脸蒙轻纱的紫⾐少女,两旁侍立着两名青⾐中年妇人。南宮逸奇走进屋內,珠帘立刻响起了紫⾐少女无限甜美的声音说道:“相公请坐。” 南宮逸奇口中道了声“谢谢”跨步在距离门旁不远,铺着锦垫的一张椅子上滞洒地坐了下去。这种乡镇客栈的椅子上决不会铺有“锦垫”显然,这也是“珠帘、锦垫”其他应用之物更就不言可知了。好大的气派!好阔! 南宮逸奇刚一落座坐定,珠帘內立即又响起紫⾐少女那无限甜美的声音问道:“相公是找我的么?” 南宮逸奇神⾊从容而平静地微一头摇道:“不是,小生是来住店的。” 紫⾐少女道:“相公想住这后院的上房。是不是?” 南宮逸奇点头道:“不错,因为后院的上房比较清静。” 紫⾐少女道:“我那名守在门口的手下难道没有告诉相公,这座后院的上房我已经全包下了。” 南宮逸奇道:“他告诉小生了,但是小生却有点不信你们用得了二十多间上房。” 紫⾐少女道:“所以相公要进来看看真假,是不是?” 南宮逸奇头摇道:“不是看,是问。” 紫⾐少女道:“问店伙计么?” 南宮逸奇道:“是的,外面店堂里已经没有人,店伙计和店掌柜的都到后院里来了。” 紫⾐少女道:“相公这些话完全实在么?” 南宮逸奇正容道:“小生幼读圣贤书,生向来耿直不善说谎,再说这种事情小生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紫⾐少女忽然轻声一笑,说道:“好一个‘幼读圣贤书,生耿直不善说谎’,这话实在十分动听。” 语音微顿,声调倏地一冷,道:“但是,我却认为相公所言句句不尽不实,全是一片谎话。” 南宮逸奇心中不由暗暗一震!但是神⾊仍然十分平静地淡然一头摇,道:“姑娘实在不该有所此认为,也不该有这种想法。” 紫⾐少女道:“相公要听听我怎会有种想法认为的道理不?” 南宮逸奇道:“姑娘愿说,小生自当洗耳静聆⾼论。” 紫⾐少女轻笑了笑,道:“相公于二十里外就跟踪在我车后,直到进⼊这镇上我停车住店,相公便也停下来站在相隔五十丈之处遥遥注视着我们,现在又跟进这座后院来,我请问,相公的用意目的是什么?” 南宮逸奇听得心头不噤连连震动地暗道:“敢情我一开始跟踪之时她就发觉了,只是未加理会而已,此女好沉着厉害的心机…" 他心头虽然连连震动,但是神⾊却丝毫不露形迹地淡然一笑,道:“姑娘,关于这些小生有所解释。” 紫⾐少女道:“如此,我静听相公的解释。” 南宮逸微微一笑,道:“第一,二十里外就跟在车后那不是跟踪,只是偶然的巧合。” 紫⾐少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凝神倾听着他继续解释下去。 南宮逸奇话声略顿了顿缓缓接道:“第二,到达这镇上时,已是夕将落时分,错过此镇,前行三十里之內再无村镇,若不在此投宿落店,便要露宿荒郊了,所以,小生也在此镇落后投宿,乃属合情合理之事,实非因为姑娘等停车落店,小生随之停留下来耳,至于姑娘所言小生曾站在远处遥遥注视着姑娘等之事,这小生并不否认,也确是实情,并非有何用意的目的。而是因见香车十分气派豪华,手下随行少年男女,男的英俊轩昂,女的清秀美丽,为小生生平仅见,心中好奇,想看看香车主人是位甚等样人而已。” 紫⾐少女静静地听完南宮逸的这番解释之后,她没有驳说什么,只轻声一笑,道:“如此说来,相公完全是为了没有能够看见香车中人,所以才跟进这座后院来的了,对么?” 对此,南宮逸奇实在有点不便,也不能否认,不然紫⾐少女必定继续追问理由,那岂不是自寻烦恼? 因此,他立刻点头说道:“姑娘才智⾼明,小生跟进这座后院来的实情确是如此。” 紫⾐少女笑了笑,又道:“香车中人就是我。如今相公已经如愿以尝的见到了,相公又打算怎样呢?” 南宮逸奇头摇道:“姑娘此问,使小生实在感到无法回答。” 紫⾐少女道:“为什么?可是因为你心里的‘打算’不便实说!”南宮逸奇头摇道: “不是,因为小生除了一时‘好奇’之外,本没有什么‘打算’?” 紫⾐少女道:“相公这话绝对实在?” 南宮逸道:“小生所说,句句都是实情。” 紫⾐少女倏然一笑,道:“相公难道连想知道我的姓名来历的‘打算’也没有众?” 南宮逸奇点头道:“这,小生当然想,不过小生却更想一睹姑娘的芳容凤仪。” “哦!”紫⾐少女轻声一“哦”之后,又笑说道:“相公想看看我够不够美,是不是?” 南宮逸奇道:“姑娘实在聪明解人,小生心中正是这个意思。” 紫⾐少女又轻笑了笑,倏然娇声低喝道:“卷帘!”垂手立在珠帘外边的⽩⾐少女立即有人应声掀起了珠帘,⾼⾼的托举着,接着紫⾐少女柔荑轻抬,摘下了脸上的蒙面轻纱,现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美绝尘寰的娇面。南宮逸奇看得神情不噤为之一呆! 这紫⾐少女生得实在太美了,比起那尉迟如兰,兰郡主“关外⽟凤”何瑶卿等三位绝代红粉来,似乎犹胜三分,另有其美,另有一种不同的风韵,另有其令人爱慕动人之处! 紫⾐少女忽地嫣然一笑,语音无限甜美地道:“相公看清楚了么?”语音无限甜美,令人听来气回肠,但是,那嫣然一笑更美!更甜,有如一杯醇酒般地令人陶醉!南宮逸奇心头不由微微一震,连忙深昅了一口气,点头答道:“姑娘,小生看清楚了。” 紫⾐少女笑了笑缓抬⽟手戴好面轻纱,问道:“相公有何感想?” 南宮逸奇道:“姑娘貌比天仙,美绝尘寰,小生得睹姑娘芳容凤仪,深感荣幸,眼福不浅!”紫⾐少女道:“相公感想只是如此么?” 南宮逸奇点头道:“是的,姑娘。” 紫⾐少女笑道:“我复姓闻人名解语,就是‘如花解悟’的解语,来自巫山。” 南宮逸奇没想到紫⾐少女会自报芳名来处,心中不由觉得大为意外,是以一时之间,未曾开口接话。其实,这话他实在有点儿不好接。因为他既不便说“久仰”、也不便说“我已经知道姑娘的来处了” 闻人解语接道:“除了我的名字处,关于我来自巫山的问题我想相公大概已经早知道了,对不对?” 南宮逸奇连忙正容头摇道:“姑娘料错了,小生本并不知道姑娘是由巫山来。”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底却暗暗震懔不已。 闻人解语轻笑地道:“但愿果真是我料错了那就好了。” 语气微微一顿,接着说道:“现在相公已经看过我的真面目,也知道我的名字和来历,但是相公的尊姓大名,他乡何处,我还一无所知,相公也有肯坦承赐告么?” 南宮逸奇一听,这才明⽩闻人解语自报芳名来历的用意,因此他心头不由又是暗暗一震,道:“这闻人解语好深沉的心机,好厉害…”忖想中,口里连忙答说道:“俗语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人’,小生姓历史的史,草字重生,乃是杭州人氏。” 闻人解说道:“难怪相公人品生得如此俊逸脫俗,潇洒出群,原来是湖光山⾊秀丽著称闻名天下的杭州人氏。” 语声一顿又起,接问道:“杭州距此不下三千里只⾝远行来此,是游学的么?” 南宮选点头道:“是的,小生正是出外游学的不第寒士。” 闻人解语道:“请问相公府上居住杭州何处?是城里还是城外?” 南宮逸奇道:“城南钱塘江南岸闻家堰。” 闻人解语声倏地一冷,道:“相公所答全都是实在么?” 南宮逸奇正容道:“小生自认并无半句谎言。” 闻人解语道:“但是,我要不信呢?”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姑娘要是不信,小生便莫可奈何了。” 闻人解语道:“相公难道就没有一点使我相信的证明办法么?”南宮逸奇头摇道:“小生没有,再说小生所言既是实情,也就没有那必要!”闻人解语:“可是我却认为非常有必要!”南宮逸奇星目一凝,问道:“为什么?” 闻人解语道:“为我自己,也为相公的生命全安。” 南宮逸奇故装糊涂地一头摇,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生不懂。” 闻人解语轻声一笑,道:“相公如果真是不懂,那就别再多问了。” 语声一顿又起,接着说道:“我有一个能够证明相公所言真假的办法,相会愿意接受么?” 南宮逸奇问道:“什么办法?” 闻人解语道:“委屈相公暂时和我们一起几天,等我派人查明相公所言确属实真之后,我立即任由相公自行离去。” 南宮逸奇星目一眨,问道:“姑娘是要派人前往小生家乡查询么?” 闻人解语螓首徽点地道:“不错,不然我怎知相公真是位不弟的游学书生。” 南宮逸奇道:“杭州跑此将近三千里,姑娘为了小生所言真假这么一点小事,竟然派人跋涉奔波查询,难道不嫌⿇烦,不嫌太过小题大做了么!”闻人解语道:“本来我另有不必如此⿇烦小题大做的办法,但是,我有点不忍心采用那办法。” 南宮逸凝目道:“那是个什么办法?” 闻人解语道:“算了,我既然不忍心采用那办法,自然也就不愿告诉你了。” 南宮逸奇才智盖代,对闻人解语所言“另一个办法”是什么,自然不会一点不明⽩,心中已经猜料到了七分,于是,也就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眨动着星目,故作沉思地说道:“姑娘美绝尘寰,貌比天人,小生如能和姑娘相伴一起几天,这实在是小生莫大荣宠。 福。只是,奈何…”忽地头摇一叹,住口不言。闻人解语接问道:“奈何怎样?怎不说下去。” 南宮逸奇开口,只苦笑地摇了头摇。闻人解语道:“相公不愿意接受我的办法?” 南宮逸奇道:“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闻人解语问道:“为何不能?” 南宮逸奇道:“因为小生此番西来游学之时,曾受一位朋友之托,代送一物给一位武林少女,那位朋友并曾再三待,必须如期送到,俗话说得好:“受人之托,应该忠人之事’,而今⽇期已经无多,所以小生只好徒唤奈何,放弃与姑娘为伴的荣宠福,有违姑娘的芳命了!” 他所说的虽然都是捏造的谎言,但那名“武林少女”却引起了闻人解语的趣兴,立刻接着问道:“那位武林少女她叫什么名字?” 南宮逸奇眨眨眼睛,头摇道:“据那位朋友说,她叫做‘关外⽟凤’。” 闻人解语似乎甚感意外地轻“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她…” 南宮逸奇双目倏然一亮,道:“姑娘也认识她?” 闻人解语微一点头道:“相公的那位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南宮逸奇摇头摇道:“小生和他萍⽔相,并不知道他的姓名。” 闻人解语道:“相公没有问他么?” 南宮逸奇道:“小生过去曾经请问过他,但是他却头摇笑笑说,见到‘关外⽟风’时,只要一问‘关外三凤’就知道了。” 闻人解语微一沉思,问道:“他是个什么们的人,有多大年龄,穿著打扮怎样?” 南宮逸奇道:“相貌平庸,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着一件青衫,是个书生打扮。” 闻人解语道:“他也是位读书相公么?” 南宮逸奇道:“小生曾和他畅谈终宵,他四书五经,诸子家百,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应该是位満腹经纶的读书教才子无疑。” 闻人解语默然地想了想,又问道:“他托请相公送‘关外⽟凤”的是样什么东西?” 南宮逸奇道:“是一只雕工精巧无比,栩栩如生的‘⽩⽟凤’。” 闻人解语不由十分惊异地一“哦”道:“原来是‘关外⽟凤’的信物!”语音一顿又起,接问道:“相公是在什么地方与那人认识的?” 南宮逸奇道:“金陵城‘悦宾楼’上,偶然同桌,因而认识订。” 闻人解语道:“他人还在金陵么!”南宮逸奇头摇道:“小生离开金陵时,他也离开了金陵。” 闻人解语道:“知道他去了何处么?” 南宮逸奇道:“不知道,他没有告诉小生。” 闻人解语道:“他和相公约了后会之期没有?” 南宮逸奇点间道:“约了,三个月后重九之⽇,在杭州⾼峰上见面。” 闻人解语想了想,又问道:“他要相公把‘⽩⽟凤’送到什么地方给‘关外⽟凤’?” 南宮逸奇道:“甘肃兰州。”—— 扫描校对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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