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中侠 第 九 章 小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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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魔中侠 作者:欧阳云飞 书号:41238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 九 章 小野马 | |
他说至此处,百空禅师忍不住突然接口说道:“师弟,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种情形之下,就应该赶紧突围离去才是!”史重生点点头道:“师兄说的是,南宮逸奇他当时也想到了,如再逞強支撑苦战下去,那后果必将落个剑分尸之惨,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划不来,何况连对方究竟是些什么人都不知道,也实在太冤了。” 百空禅师点头说道:“这才对,这才是明智之举,也才配称是宇內称奇称最,傲夸当代第一的盖世奇男!” 史重生忽然摇首轻声一叹,道:“可惜,事实上已经嫌迟了,来不及了!”百空禅师双目倏然凝注地道:“师弟,你这话实在令我不懂…”史重生含笑接口道:“师兄先且别急,让小弟说下去你就明⽩。” 百空禅师道:“那你就快说下去吧。” 史重生笑了笑,接着说道:“当他心中这种意念一生,便立即提起一口真气,腾⾝冲空而起时,那知已经力不从心,⾝形刚腾上半空,突然一阵头昏目眩,竟又落回了地上,恰逢一股強猛绝伦的掌力势如排山倒海般地劈到,他想避让,奈已无及,当场被股掌力击得⾝子凌空飞出数丈,口噴鲜⾎,摔倒地上,內腑巳经受了重伤!”百空禅师听说至此,心神不噤猛地一震地脫口发出一声惊“呵”急急问道:“后来呢?” 史重生又叹了口气道:“正当他感到生已绝望之际,耳畔突然听到有人向他传音说,要他立刻以‘⻳息大法’闭住气息,佯作已经气绝…"百空禅师忍不住又接口问道:“以后便又怎样?” 史重生道:“南宮逸奇被埋了,埋时,有一名蒙面人撕下了一大块⾐襟包住了他的头脸,一个更次之后,他又被挖了出来,带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治伤调养,直到三天前始才完全复原。” 听完这番经过述说,百空禅师这才明⽩史重生之所以说:“南宮逸奇已经死了”的原因。 于是,百空禅师轻吁了口气笑道:“怪不得修缘适才持着‘佛珠’进来禀报说来客姓史名重生,我心中不噤十分奇怪,以‘佛珠’上的记号看,分明是你,怎么会是个名叫史重生之人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百空禅师这话有点怪,所谓“原来是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史重生的名字本来不叫史重生么?可是史重生本来的名字又叫什么呢?南宮逸奇被数十名蒙面黑⾐⾼手围攻,埋后又被救起的种种经过细节,他又怎会知道得如此详尽的呢? 尤其是南宮逸奇获救的事情,那乃是极端秘密之事,除南宮逸奇和诸葛⾼风及“三元寺”的住持方丈外,应该决无第四人知晓!然而,史重生他不仅全部知晓十分清楚详细,而且犹如亲生经历的事情一样,这宁不令人感觉奇怪?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他这史重生的名字正如尉迟如兰姑娘芳心里怀疑猜料的一点没有错,正是采“死后重生”之意的化名,也正是那名“魔”实“侠”的“魅影拘魂王书生”南宮逸奇本人。 百空禅师接着又问道:“师弟,那位暗中传音救你之人是那一位?” 南宮逸奇道:“他是当世号称‘医偷双绝’的诸葛恩兄。” 百空禅师想了想,问道:“师弟知道那批蒙面人都是些什么人物?” 南宮逸奇头摇道:“不知道。” 百空样师道:“诸葛⾼风他也不知道么?” 南宮逸奇摇头摇道:“诸葛恩兄乃是偶然巧合的碰对这件事混迹其中的,当时他既不知道他们的企图,又不敢问,以免露了马脚引人生疑,同时因为大家都以黑巾蒙面,谁也不知道谁的名号,是以,他本也毫无所知。” 百空禅师⽩眉深皱地沉思了刹那之后,话题转回到那个独闯“铁剑堡”自称是“⽟书生”之人的问题上,国注南宮逸奇问道:“师弟,你以为那位冒称名号,独闯‘铁剑堡’之人可能是朋友,但他的用意目的是什么呢?” 南宮逸奇道:“以小弟猜想,因为小弟恶耗已传遍江湖,其用意不外是想藉此引出那些围攻小弟的凶手,以便替小弟报仇!”百空禅师又问道:“师弟猜想那可能是那位朋友?” 南宮这奇头摇道:“小弟出道虽然⽇浅,认识的朋友虽也有限,但是,对于这可能是那位朋友,一时还实在想不出来。” 百宝禅师想了想道:“师弟,‘铁剑堡主’公孙有亮所学不俗,功力不低,为当今武林有数的⾼手,其一众属下也都是⾝手不弱的江湖好手,那人竟能只⾝单剑独闯‘铁剑堡’,剑斩十多名⾼手,公孙有亮⾝负重伤而逃,由此可见其一⾝功力所学堪称⾼绝,纵不如师弟所学之⾼,亦当不在我师兄弟之下,在师弟所认识的朋友中具有这等功力⾝手之人,为数定然不多,如此,师弟应该不难想得出来才是!”这话不错,有道理,也是事实,那人如果是他南宮逸奇的朋友,以这等⾼绝的功力⾝手而推测猜想,确实应该不难想得出来是谁!可是,南宮逸奇虽然誉称奇才盖代,他就是想不出来,因是,他眉锋微皱地苦笑笑说道:“这问题,若不是师兄提起,小弟倒忽略了,如今细想起来,以小弟三年来所认识的朋友中,实在还无具有这等功力⾝手之人,如此看来,倒很有可能是属于第二种可能的成份了!”百空禅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双目倏现异采地笑说道:“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了,也说不定是她。” 南宮逸奇问道:师兄想起那一个人来了?” 百宝禅师笑道:“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野马。” 南宮逸奇微微一怔,道:“师兄是说小眉师妹?” 百宝禅师点头道:“我想说不定是她这个小野马。” 南宮逸奇头摇道:“那怎么会,小眉小师妹那么小,恩师怎会让她下山,决不会是她!”百宝禅师含笑道:“师弟,你可曾想过你下山几年了,小眉小师妹今年有多少岁了?” 南宮逸奇想了想,道:“小弟下山时,小酒师妹虽已十四岁,事实刚満十三岁,如今…”忽然轻“呵”了一声,接道:“小眉师妹如今该是十七岁了。” 百空禅师点头笑说道:“这就是了,十七岁已是个大姑娘了,这还能算小么,恩师怎还会把她留在山上,不让她到江湖上历练历练么!”这话不错,十七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怎能还算小呢,如果早婚的话,只怕已经做了孩子的妈妈了。 南宮逸奇心念忽然微微一动,目注百空禅师问道:“师兄,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是小眉师妹的,是不是她已经下了山,到师兄这里来过了?” 百宝禅师头摇道:“她并未来过,我只不过是偶尔触起灵机,想起来的罢了。” 语锋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好了,此事我们现在也不必枉费精神去猜想它了,悟因悟明两个大概就快回来了,他两回来,多少总会有点消息眉目的。” 南宮逸奇问道:“师兄派悟因悟明师侄出去办什么事情去了?” 百空禅师道:“我派他们出去找你去了。” 南宮逸奇眨眨眼睛道:“师兄找小弟大概就是为了‘铁剑堡’的事吧?” 百空禅师点点头道:“是的,我想问问你。” 南宮逸奇道:“师兄可是要问小弟为什么那样辣手杀那么多人?” 百空禅师又点了点头道:“正是为了此事,公孙有亮虽非侠义之士,但在武林中并无恶名,我认为你独闯‘铁剑堡’剑杀那么多⾼手,确实太狠辣过份了,所以我才派悟因悟明他们去找你来问问原因,那知事情本不是你所为…”语锋徽顿了一顿,问道:“师弟,对于此一问题,你打算怎么做?” 南宮逸奇道:“小弟打算先弄清楚了是什么人之后再说,如是第二种可能,小弟自当生擒此人,把他给公孙有亮替其手下之人报仇!”百宝禅师道:“如是第一种可能呢?” 南宮逸奇眉一皱,道:“小弟自然得问明原因之后再作计较。” 百空禅师点了点头,话题忽地一改,说道:“最近风闻金陵王府出了窃案,据说失窃之物除⻩金明珠之外,另有两样武林奇珍,师弟知道这一消息么?” 南宮逸奇点头道:“此事小弟不但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并且还替他们查出了那个做案的窃贼和奇珍的下落。” 百空禅师问道:“那窃贼是什么人?” 南宮逸奇这:“是王府青⾐待卫范新田。” 百空禅师笑道:“原来是內贼,这就难怪手法做得十分⼲净利落了。” 语声一顿,问道:“那两样武林奇珍师弟知道是什么奇珍吗?” 南宮逸奇道:“一是武林传说了百年之久的‘⽟石仙府⽟块’,一是‘七彩奇剑’。” 百宝禅师不由微微动容地道:“哦!原来是这两样东西。” 目光一凝,问道:“东西已经取回了么?” 南宮逸奇头摇道:“没有。” 百空禅师道:“难道已经不在范新田手里?” 南宮逸奇道:“范新回他只不过是奉命行窃,奇珍到手之后,他立刻转手送出去了。” 百空禅师问道:“转手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南宮逸奇道:“至尊宮,范新田里是金陵王府的青⾐侍卫,事实上却是‘至尊宮’的属下。” 百空禅师道:“至尊宮在什么地方?” 南宮逸奇道:“江北‘天雄堡’中。” 百空禅师双目突然一瞪,道:“那‘天雄堡’难道改名‘至尊宮’?” 南宮逸奇头摇道:“没有,‘天雄堡’仍是‘天雄堡’,那‘至尊宮’只是在‘天雄堡’旁的剑山山腹中。” 百空禅师威态稍敛地道:“慰迟大侠他不是‘至尊宮’主人么?” 南宮逸奇道:“不是,‘至尊宮主’另有其人。” 百空禅师道:“他是谁?” 南宮逸奇道:“目前只怕还无人知道。” 百空禅师道:“尉迟大侠也不知道么?” 南宮逸奇道:“可能知道,也许不知道。” 百宝禅师⽩眉微微一轩,道:“师弟,我想尉迟大侠一定知道。” 南宮逸奇笑了笑,话题忽地一变,问道:“师兄可知近几月来武林失踪的那些⾼手,他们都在何处么?” 此时此刻他突然提起一些武林⾼手失踪之事,百空禅师那还有不明⽩的,神情不噤倏然一震,瞪目问道:“难道都在‘至尊宮’中不成?” 南宮逸奇点头道:“那些⾼手,正是都已陷⾝‘至尊宮’中!”百宝禅师⽩眉一轩,道:“这消息确实可靠么?” 南宮逸奇正容说道:“师兄,应该明⽩我的情为人,消息如不确实可靠,我岂会随便说出!”百空禅师点了点头,问道:“师弟,你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 南宮逸奇道:“由‘至尊宮’属下口中问得的。” 百宝禅师道:“是那范新田么?” 南宮逸奇道:“那范新田虽是‘至尊宮’派在金陵王府卧底的属下,但他并未⼊过‘至尊宮’,对‘至尊宮’內的情形所知极少,小弟是从三名外宮‘铁卫’口中问出来的!”百空禅师道:“那尉迟大侠他知道这件事么?” 南宮逸奇道:“此事他多半知道。” 百空禅师⽩眉微徽一皱,道:“以他‘铁胆义豪客’的威誉声望,他竟容许那‘至尊宮主’在他‘天雄堡’之侧如此放肆胡为么!”南宮逸奇道:“他不容许又能怎样,他⾝中慢奇毒,命生死都在那‘至尊宮主’手里,并且被迫着做了‘至尊宮’属下‘青龙、⽩虎、飞凤’三殿中的‘⽩虎殿主’。” 百空禅师双目倏地一瞪,精芒电,威态慑人地道:“这真想不到,尉迟大侠,他竟然是个徒具虚名贪生怕死之徒!” 这老和尚年岁虽然已逾古稀⾼龄,但是,那双目一瞪的威态,仍然十分吓人得很!南宮逸奇淡然头摇道:“师兄,世事出人意料之外者极多不鲜,你可能错怪了尉迟大侠了!”百宝禅师道:“我怎么可能错怪他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师兄可曾想到,那‘至尊宮主’如果除了以尉迟大侠本⾝的生死为威胁外,并以尉迟大侠的二女一子以及全部属下的生死命作为要挟呢,他该怎么办?” 百宝禅师神情不由愕然一呆,道:“这…我倒不会想到,情形若是果真如此,则就…”双目倏然一凝,问道:“师弟,你已经和尉迟大侠见过了么?” 南宮逸奇道:“他五十寿辰之⽇,小弟会偕同诸葛恩兄前往堡中拜寿,尉迟大侠听说小弟是个落第的寒士,便聘请小弟为其堡中文案先生。” 百空样师道:“这么说,他并不知道你是那江湖恶徒闻名丧胆的‘魅影拘魂⽟书生’了?”南宮逸奇道:“他要是知道,还敢请我。” 百空禅师:“你答应了?” 南宮逸奇道:“正合小弟心意,小弟怎会得不答应。” 百空禅师道:“你这正合心急,可是想在堡中藉机查探‘至尊宮’的秘密?” 南宮发奇点头道:“小弟正是这个意思。” 百空禅师道:“师弟,只⾝混⼊虎⽳,你此举太冒险了!”南宮逸奇道:“师兄,俗语说得好‘不⼊虎⽳,焉得虎子’,不冒险,如何能挽救那些陷⾝里面的武林⾼手和小弟的义伯。” 百空禅师心神一震,道:“许老他也陷⾝在‘至尊宮’中么?” 南宮逸奇道:“该是不会有错。” 百空禅师做一沉思,问道:“师弟,你知道‘至尊宮’掳劫那些武林⾼手的图谋用心何在么?” 南宮逸奇道:“以小弟猜想,可能是想在武林中兴风作浪,企图称霸称尊武林!” 百空禅师觉得这猜测似乎很合情理,他默然又沉思了一阵,才正容缓缓说道:“师弟,‘至尊宮主’之图谋用心,如果真如你之猜测,则其人武功心智必然俱有过人之处,否则,他决不敢有这等狂妄的图谋,因此;你也应该特别小心谨慎从事,不可太冒险了,尤其…”忽然若有所悟地话题倏地一改,道:“师弟,江岸围攻你的那些蒙面人,会不会就是‘至尊宮’的属下?” 南宮逸奇点头道:“颇有可能,可惜没有一点证据,不过…”双眉倏然一扬,旋即平静地朝百空禅师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悟因语明他们。” 接着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走来。百空禅师立刻扬声说道:“是悟因悟明回来了么?” 随着话声,两个⾝穿灰袍的中年和尚且现⾝并肩站立在净室门口,同时双手合十躬⾝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百空禅师微一摆手,道:“你们进来说话罢。” 悟因悟明恭应了一声,迈步跨⼊净室,垂手静立一边。百空禅师问道:“此行情形如何?” 悟因悟明没有立刻答话,目光齐朝南宮逸奇望了一眼,脸上现出一丝犹疑之⾊。百空禅师见状,立刻明⽩了两人的心意,不过,他并未说明这位脸有雀斑,细眉⻩脸的青衫书生就是南宮逸奇,只笑说道:“不要紧,这位史施主不是外人,有话你们尽管直说好了。” 悟因悟明的脸上突然掠现一片悲戚之容,神⾊沉地说道:“师⽗,弟子听到了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百空禅师不由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不幸的消息?” 悟因悲声说道:“南宮师叔于半月前在江北遇害了!”若非南宮逸奇先一步来了,若非南宮逸奇已经提说过死里逃生的经过,百空禅师乍闻此一消息,要不惊骇得跳起来那才怪呢!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全盘事情的经过,是以神⾊毫无惊异之态地望着悟因问道:“你们相信这消息么?” 悟因头摇道:“南宮师叔为尽得师祖绝学心法的传人,他宇內称奇称最,傲夸当世第一,弟子自然不相信这消息,可是…” 百空禅师接口道:“可是江湖传说历历,言之凿凿,却令你又有点不能不信,是不是?” 悟因点头道:“是的,不瞒师⽗说,弟子如不是急于回寺禀告师⽗,此刻已经赶往江北去看个究竟去了。” 百空禅师忽然哈哈一笑道:“你们不用去看了,消息确实一点不假,距离‘天雄堡’六十里地的江岸上,也确实有那么一座埋葬你南宮师叔的新坟,不过,那只是一座空坟,里面并没有你们南宮师叔的尸首,你们明⽩了么?” 悟因悟明闻言,脸上悲戚之容立时全都一扫而光,泛现起一片惊喜之⾊地同声说道: “师⽗,原来您老人家已经全都知道了!”百空禅师点头一笑道:“你们放心吧,你们的南宮师叔他不但仍然活得好好的,并且仍然是武林称奇最傲当世的第一奇男!”悟因悟明不由齐皆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南宮师叔若是真遭遇了不测,天道也就未免太无态,太不公了!”南宮逸奇默坐一旁,眼见悟因悟明为他之死也悲愤,为他之生而喜悦的神情言词,內心不噤十分动!百空禅师接着又问道:“那独闯‘铁剑堡’之人,真是你们南宮师叔么?” 悟因头摇道:“以弟子们猜想,那绝对不是!”百空禅师道:“怎见得绝对不是?” 悟因接道:“据弟子打听所闻,那人虽然也⾝穿一袭青衫,生得⽟面朱,丰神如⽟,俊逸不俗,双手十指虽也是如⽟,但是,那⾝材不对,似乎不如南宮师叔颀长,并且也瘦了点儿。” 南宮逸奇听得脑中思绪翻覆飞转,暗暗忖想道:“那究竟是谁呢?…” 据悟因描述的形象,他脑子里似乎有着曾经在何处见过,也有着呼之出之感,然而,他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正苦苦思索间,突被百空禅师的一声哈哈大笑打断了他的思路。只见百空禅师忽然拍手朝他一指,向悟因悟明笑说道:“你们看看这位史施主的⾝材怎样,像你们那位南宮师叔不像?” 悟因悟明不由微微一怔,四目立时全都投向南宮逸奇望去,南宮逸奇适时倏然抬手,抹下了脸上的人⽪面具,笑说道:“悟因悟明,谢谢你们关怀我!”悟因悟明神情猛地一喜,连忙双双抢步上前,双手合十地下拜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叔,请恕弟子适才不知失礼之罪。” 南宮逸奇急忙一伸手,托住两人的⾝子,笑说道:“你们以后不准再行这种大礼了,否则,我真要不敢再⼊这座虎跑寺,不敢让你们认出我了。” 悟因悟明⾝子被南宮逸奇伸手托住,只能躬⾝恭敬地行了个常礼! 百空禅师深知道这位傲夸当世第一的师弟的洒脫个,按师门辈份虽然南宮逸奇比悟因悟明长了一辈,但是,论年纪悟因悟明比南宮逸奇大了一倍,因此,南宮逸奇托住两人的⾝子不让下拜,只让两人行个常礼,百空禅师他在旁边看着,并未开口说话。 两人行过常礼,悟因立刻目露惑之⾊地望着南宮逸奇问道:“师叔,江湖上传说的那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把弟子们吓坏了!” 南宮逸奇笑说道:“消息确实一点不假,內中详情我已经对你师⽗说过了,回头我走了,请你师⽗告诉你们吧。” 话题一转,接着问道:“那个冒我名号独闯‘铁剑堡’之人,他如今行踪何处?你们知道吗?” 悟因答道:“据传说已经往杭州来了。” 南宮逸奇问道:“知道他到了杭州没有?” 悟因道:“照理,他应该早到了。” 南宮逸奇星目眨动地点了点头,抬手戴起人⽪面具,长⾝站起,朝百空禅师笑说道: “师兄,小弟不多打拢你清修了。” 百宝禅师⽩眉微微一皱,问道:“师弟现在就去找他么?” 南宮逸奇点头道:“他既然已经到杭州来了,这正是大好的机会,小弟岂可放过,不出去到处去碰碰他去。” 百空禅师道:“师弟国寺来住么?” 南宮逸奇头摇道:“不了,小弟还是住客栈比较方便些。” 百空禅师想了想,道:“师弟什么时候再来?” 南宮逸奇道:“小弟有便时当来探望师兄。” 百空禅师又想了想,道:“师弟,万望你记取我的劝告,一切小心谨慎,别太冒险,别令恩师和小眉师妹与师兄我们为你忧心!”南宮逸奇点头道:“师兄放心,小弟记取师兄的训诲就是。” 百空禅师含笑颔首道:“好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去吧。” 说着一伸手,把南宮逸奇先前给修缘持以⼊內禀报的那颗“佛珠”递还给南宮逸奇,又道:“师兄也不送你了,这颗‘佛珠’,你还是带在⾝边吧。” 百空禅师言语说来虽然似乎十分平淡,但是,那声调神态的恳切与关怀,南宮逸奇他全都体会得到。 因此,他心头不噤有点动地接过“佛珠”道:“谢谢师兄。” 收起“佛珠”拱手作别地又道:“小弟走了。” 话落,举步洒脫地往外走去。百宝禅师口里虽说不送他了,但是,当南宮逸奇举步往外走去时,他仍然起⾝下了云,随后送出了净室,这才转向悟因悟明说道:“你们代为师的送送你们南宮师叔去。” 是初更将半的时分,西子湖中灯火闪烁,画舫漾,那婉转悦耳的歌声,那悠扬的丝竹乐声,自每一只画舫中传出,随风飘传在空间… 南宮逸奇立湖岸,望着湖心中摇曳漾着的画舫,心底暗自思忖,道:“我到那里去找这个人呢?酒楼、客店、还是湖心中的这些画舫上?…” 他暗自思忖了一阵,终于决定还是先到各处走走逛逛再说。于是,他离开了湖岸,走上了大街,在大街上缓步闲逛着。逛着逛着,突然他目中异采一闪,他看到了一个青衫背影,从前面十多丈外的一家酒楼中出来,走了没多远弯进了一家客栈。他心中不噤一动,连忙急步走了过去,跟着走进了那家客栈。他目光一扫店堂內,并无那个青衫人的影子,显然,那个青衫人是住在这家客栈里的客人,必是往后面他自己的房里去了。一名店伙计上来哈陪他向南宮逸奇招呼问道:“相公要住店么?” 南宮逸奇微一点头,道:“小二哥,有清静的上房没有?” “有。” 店伙计哈答道:“我们这里的上房最清静不过了,既宽敞又舒服,相公请跟小的来看看。” 说着转⾝在前面带路,往里面后院內走去,走过一重院落,有一排五间整齐的上房,伙计推开了左边第二间的房门,望着南宮逸奇笑问道:“相公还満意么?” 南宮逸奇看了看,问道:“右边的那几间都有客人么?店伙计点头答道:“右边的三间和左边的第一间都有客人,就剩下这一间了。” 南宮逸奇点了点头,迈步进⼊房內。店伙计殷勤地笑问道:“相公吃过晚饭没有,要吃点什么不要?小店酒菜饭面,一应俱全。” 经店伙计这么一问,南宮逸奇不由立刻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也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于是,便向店伙计点头说道:“替我配四样可口的小莱,另外来四两花雕好了。” 店伙计哈点头道:“好的,相公请先休息会儿,小的这就替您关照去,马上就把茶⽔先给您送来。” 说罢,又哈了哈,正要转⾝出房退去时,南宮逸奇突然手一抬,道:“小二哥,请等一等。” 店伙计又哈问道:“相会还有什么吩咐?” 南宮逸奇探手取出一块五两重的银子,递给店伙计道:“这是今晚的酒莱房饭钱,多下的就赏给你了。” 以南宮逸奇所要的酒菜加上房钱,顶多不超过二两银子,南宮逸奇竟给了五两,赏钱比酒菜房钱多了一倍还多。 店伙计不由顿感喜出意外,双手接过银子,本就哈着的,立刻弯成了只大虾似地口中连声称讲道:“谢谢相公,谢谢相公。” 南宮逸奇微一摆手,笑道:“别谢了,小二哥,另外我有点事情要请问你呢。” 店伙计忙说道:“相公您请吩咐,只管问好了。” 南宮逸奇道:“适才不是有一位也穿着青衫的年轻相公,在我前一步进店的吗,他住的是那一间房间。” 店伙计想了想,道:“那位相公就住在右边的第一间上房內,相公可是认识他?” 南宮逸奇道:“我只看到他的背影,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不过没见着面貌,不能断定,他面貌生得很俊么? 他只不过是这么随便猜测着问问而已,想不到店伙计竟立刻点头说道:“相公这么说就大概不会有错了,那位相公的人品相貌生得可俊极了,简直比一个大姑娘还标致,还漂亮呢!” 南宮逸奇心中不由微微一动,问道:“知道他姓什么吗?” 店伙计答道:“姓金。” 南宮逸奇眉锋微蹙了蹙,又问道:“他就是一个人么?” 店伙计点头道:“就是一个人。” 南宮逸奇道:“他什么时候来住店的?” 店伙计道:“昨天午后,他是相公的朋友么?” 南宮逸奇徽一沉思道:“可能是,不过仍要等见了面才知道。” 店伙计得了三两多银子的赏钱,有心讨好地道:“相公要不要小的过去和那位金相公说一声,请他过来见见。”南宮逸奇摇头摇道:“那不好,也太冒失,谢谢你小二哥,你去忙你的吧。” 店伙计笑说道:“那么相公您请坐息会儿,小的马上就给您送茶⽔来。” 说着哈哈,转⾝出房快步往前面去了,南宮逸奇坐在椅子上默然沉思了刹那,正想站起⾝子到院中走走,顺便找机会看看那位姓金的青衫相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士。 突然,他听到隔壁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了,一名黑⾐中年汉子从门前大踏步走了过去,南宮逸奇心中不由倏然一动! 原来这黑⾐中年汉子在经过他门口时,目光竟然不怀善意地望了他一眼,并且那眼神犀利如电,分明是个功力不俗的武林好手。 于是,南宮逸奇便即坐着不动,侧耳疑神倾听那黑⾐中年汉子的动静。只听那黑⾐中年汉子的脚步声“沙沙”竟一直往右边走了过去,走了二十多步才停下来,南宮逸奇据其脚步的大小和所走的步数,估计其停立之处,可能是右边的第二间上房门外,脚步声停息后,是三响“笃笃笃”很轻的敲门声,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而后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显然,那黑⾐中年汉子已经进⼊了那第二间上房之內。南宮逸奇心中不由有点诧异地暗忖道:“这黑⾐中年汉子是什么人,他为何用那种眼光看我?那边第二间上房內住的又是什么人呢?…” 适时,店伙计送来了茶⽔,把茶壶放在桌上,把⽔倒在洗脸架上的脸盆里,向南宮逸奇阿谀讨好地笑说道:“相公,这壶茶可是小的特地替您泡的,茶叶是本地最有名的‘西湖龙井’,相公您请尝尝看。” 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细瓷茶杯,替南宮逸奇倒了一杯,双手捧放在南宮逸奇桌上,接着又道:“您要的酒菜,小的已经替您特别关照过了,一做好,小的立刻就给您送来。” 俗语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店伙计对南宮逸奇如此殷勤亲切招待,当然,这完全是那三两多银子小赏的力量。 南宮逸奇点头含笑道:“小二哥,谢谢你了。” 店伙计揷头一笑道:“相公您别客气,这是小的应该的。” 随后,店伙计走了。南宮逸奇端起桌上的茶杯尝了一口,店伙计似乎没有骗他,这壶茶大概真是特别替他泡的,茶叶果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蓦地,房门口人影一闪,适才从他门外走过去的那个黑⾐中年汉子竟迈步走进了他房內,望着他嘿嘿一笑道:“朋友贵姓?” 南宮逸奇双眉微挑了挑,坐着没动,淡淡地道:“姓史,朋友你贵姓?” 黑⾐中年汉子道:“方勇光,史朋友由何处来?” 南宮逸奇道:“方朋友为何盘问我?” 方勇光道:“自然有道理。” 南宮逸奇问道:“什么道理?” 方勇光道:“史朋友最好先答我问话。” 南宮逸奇道:“如果我不愿意答呢?” 方勇光嘿嘿一笑道:“那对你史朋友可决无好处!”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怎样决无好处法?” 方勇光沉声道:“史朋友,现在我再说一遍,请立刻答我问话!”南宮逸奇冷冷地道: “如此,我告诉你好了,我由来处来,这答复,你用下満意不?” 方勇光双眉倏地一挑,道:“史朋友这是要自找⿇烦么?”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方阁下,我请问,你凭什么查问我由何处来,又凭什么耍我回答你?” 方勇光道:“因为你形迹可疑。” 南宮逸奇道:“我怎样形迹可疑了?” 方勇光道:“你不该向店伙计打听那青⾐相公的来历,你明⽩了么?” “哦!”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原来如此。” 方勇光嘿嘿一笑:“因为你打听青⾐相公的来历,所以现在你就必须说明你是由何处来,往何处去,还得报出你的⾝份来历!” 南宮逸奇心念转了转,道:“阁下,我请问,这又是为了什么?” 方勇光道:“因为那一位是官家的人。” 南宮逸奇不噤微感意外地怔了怔,道:“如此说,阁下该当是位官差了?” 方勇光一点头道:“不错,现在你该完全明⽩了我查问你的理由了吧!”南宮逸奇淡然点头道:“我明⽩了。” 方勇光道:“如此,现在你该据实回答我的问话了!”南宮逸奇头摇道:“方阁下,官差吓不了我。” 方勇光双目忽地一瞪,道:“这么说,你仍然不肯答了?” 南宮逸奇道:“我要是愿意答,何须等到现在,早就答了。” 方勇光嘿嘿一声冷笑道:“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是绝对不行的了!”说着脚下倏然跨前两步,探掌就朝南宮逸奇右肩抓下!南宮逸奇⾝子仍然坐着未动,口中一声轻笑道: “方阁下,你弄错对象了,我岂是好欺之人!”一抬手,突出一指点向方勇光的腕脉!方勇光不噤悚然一惊,赶急缩腕后退了一步,目寒电地道:“是我看走眼了,阁下原来是位⾼人…” 话未落,突又跨前一步,出掌快如电闪地直拍南宮逸奇的窝!南宮逸奇双周一挑,冷声道:“阁下,我与你何仇何恨,你竟然下此毒手,心肠也太狠了!”话声中抬手出掌,奇快绝伦地一把攫住了方勇光的手腕!方勇光心中骇一颤,连力挣,但却突然一声疼哼,腕骨上犹如加了一道铁箍,疼痛折!额上刹时青筋暴露,冒出了汗珠,疼的弯下了!南宮逸奇一声冷笑道:“方阁下,你技差一筹,如今你已经落在我的手里,该得听我的,由我来问问你!” 此刻,方勇光虽然已经明⽩对方看似毫无奇突显眼之处,事实上却是个⾝手奇⾼、罕绝的武林⾼手,自己完全看走了眼。可惜,他明⽩得迟了,一只手腕已经落在对方的手里,受了制!南宮逸奇手指微松了松,减去了一成力道,说道:“阁下只要肯实答我问话,我决不难为你,否则,我就先废你这一只手!” 方勇光腕骨的疼痛减了些,他立刻暗暗深昅了口气,但是,态度却強硬地哼了一声,没有开口。南宮逸奇本不管他态度如何,接着问道:“阁下究竟是那条道上的朋友?” 方勇光強傲地道:“官道上吃粮当差的。” 南宮逸奇双眉扬了扬,道:“你不想要你的这只手么?” 方勇光脸⾊凛然一变,道:“我说的乃是实话,你不信,我就莫可奈何了。” 南宮逸奇冷笑了笑道:“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吧,那么我问你,那个姓金的青⾐相公他又是什么人?” 方勇光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他是‘官家’的人。” 南宮逸奇道:“他和你一样,也是个吃粮当差的?” 方勇光一头摇道:“不一样,他既不吃粮也不当差。” 南宮逸奇双眉不由微微一扬,接着又紧皱了起来。 这话,可把这位傲夸当代第一的“奇才”弄糊涂了,既然是“官家”的人,却又不吃粮不当差,那…那该是个什么⾝份?… 难道是当今皇上?太子?…南宮逸奇双眉紧皱地心念转了转,又道:“阁下,我请问他的⾝份?” 方勇光道:“史朋友,‘官家’这两个字应该已经很够了。” 南宮逸奇道:“但是我却认为不够。” 目光突然一凝,问道:“他是皇上还是太子?” 方勇光头摇道:“不是。” 南宮逸奇道:“那么他是?…”方勇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答话,事实上他怎敢怈露那位青⾐相公的⾝份。南宮逸奇目中寒芒倏然一闪,道:“你不说么!”五指忽地一紧,微一加力,方勇光疼痛渐消的脆骨,顿又疼的忍不住呼出了声,额上汗如⾖粒般冒起,往下滴落! 适时,门外又出现了两名黑⾐中年汉子,一名长脸,一名紫膛脸,俱都脸⾊沉寒地走了进来。长脸汉子沉声喝道:“朋友,有话好好说,先放开他!”南宮逸奇冷冷地道:“要我放开他不难,他必须实答我问的话。” 长脸汉子道:“朋友这是条件还是威胁?” 南宮逸奇道:“你认为是什么都可以。” 长脸汉子嘿嘿一笑道:“朋友知道他是⼲什么的么?” 南宮逸奇道:“吃粮当差的,对不对?” “不错。” 长脸汉子点头道:“朋友可知道威胁吃粮当差的官家人是个什么罪名么?” 南宮逸奇双眉微微一扬,道:“阁下,是什么罪名都无所谓,也吓不倒我,我也不会因为他是吃官粮当差的就轻饶了他!”长脸汉子声一笑道:“朋友不轻饶他又怎样?” 南宮逸奇道:“他实答我问话,我就不难为他,否则,我就要看看他是骨头比嘴硬,还是嘴比骨头硬了!”长脸汉子道:“嘴比骨头硬便怎样?” 南宮逸奇神情冷漠地道:“那我就先要他一只手再说。” 长脸汉子脸⾊倏然一变,道:“朋友,看来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南宮逸奇淡淡地道:“这无关胆子大小,我讲的是一个理字。” 长脸汉子目光转了转,嘿嘿一笑道:“如此,我就请问朋友的那个理字。” 南宮逸奇道:“第一,他不该闯进我房里来查问我,第二,我和他无仇无恨,他不该对我骤下毒手想要我的命!”长脸汉子道:“这么说,倒是你很有理,完全是他的不对了!” 南宮逸奇道:“这乃是事实。” 长脸汉子微一点头道:“你说的虽是事实,但是,对这事实我有解释。” 南宮逸奇道:“你有什么解释?” 长脸汉子嘿嘿一笑道:“第一,你如不向店伙计打听那位青⾐相公的姓名来历,他决不会来查问你,第二,你如果实说出你的来历⾝份,他也决不会向你出手,所以事情的起因认真的说起来…”南宮逸奇接口道:“是我没有理,不对的应该是我不是他,是么?” 长脸汉子道:“你明⽩就最好。”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你可清楚我为什么原因向店伙计打听那位青⾐相公么?” 长睑汉子目光一凝,问道:“什么原因?” 南宮逸奇道:“因为我在后面看到他的背影,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位好朋友,所以才向店伙计打听他。” 长脸汉子目光转了转,道:“原因真是如此么?” 南宮逸奇道:“阁下不信可以当面问问你这位姓方的同伴,我和店伙计的谈话,他在隔壁房里应该全都听到了。” 长脸汉子目光忽然转望着方勇光问道:“他说的对么?” 方勇光微一点头道:“但是兄弟认为这并不是他真正的用意!”南宮逸奇接口问道: “方阁下,你认为我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方勇光道:“你不怀好意。”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方阁下,你有凭据么?” 长脸汉子突然扬声哈哈一笑,接口道:“朋友,看来这实在是个误会,你可以放开他了。” 南宮逸奇一头摇道:“没那么简单!”长脸汉子眉稀微微一皱,道:“朋友,你究竟要怎样?” 南宮逸奇道:“告诉我那位青⾐相公的⾝份!” 站立在长脸汉子⾝旁,一直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紫膛脸汉子,此刻突然双眉一挑,开口说道:“老徐,别和他多废罗咦了,⼲脆…” 长脸汉子不待他说下去,连忙一头摇道:“老乔,咱们不能来,不然…”老乔双目猛地一瞪,截口道:“你怕什么!”老徐头摇道:“老乔,这并不是我怕什么,而是那一位的心情,这些时正是非常坏的时候,一个不好…”适时,店伙计捧着酒菜走了,一见房里的气氛情形似乎有点不对劲,不由愕然一怔地站在了门口。南宮逸奇见状,立即朝店伙计笑着说道:“小二哥,我和他们三位谈点事情,你放下酒菜去忙你的吧。” 店伙计目光瞥视了三名黑⾐汉子一眼,点头应了声“是”便将酒菜放在桌上,朝南宮逸奇哈了哈,转⾝向门外走去。长脸汉子老徐突然沉声说道:“伙计,你别忙走!”店伙计心中微微一惊,连忙停步站住,回⾝望着老徐小心地问道:“这位爷台您有什么吩咐?” 老徐语音冷冷地道:“爷们是官里的,这里的情形不准向前面的任何人提,只当没有看到过,你明⽩么?” 店伙计一听说是官里的,心中不由立刻吓得一颤,连忙点头答说道:“爷台您放心,小的绝不向任何人提就是!”老徐点头哼了一声,道:“好了,没有你的事了,你到前面去吧!”紫膛脸汉子老乔笑着说道:“老徐,今儿个,你可是真好情,也是这小子的福大命大,若在往常…” 老徐倏然一摇手,阻断了老乔的话声,目光转望南宮逸奇说道:“阁下,俗话有句‘见好就收’之语,这意思你可懂得?” 南宮逸奇道:“你阁下的意思可是说你对我已经很客气了,是不是?” 老徐一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忍耐了!”南宮逸奇淡淡地道:“阁下,你尽了最大的忍耐又怎样,那是你自己的事,可与我无关,我也不领你这份…”老徐他沉声截口道:“阁下,我劝你也别欺人太甚,我对你一再容忍可并不是怕你,你也别我…” 突然,门口人影一闪,一位丰神如⽟,俊逸绝伦的青⾐美书生,神⾊冷凝地跨步走了进来。老徐心头不噤一惊,连忙顿声住口,和老乔一齐低头弯下了。南宮逸奇一见青⾐书生的面目,心神不由微微一震!他心神微微一震中,那青⾐美书生已经开了口,语音清朗地说道:“阁下有什么话和我说好了,请先放开他如何?” 南宮逸奇的本意就是想知道青⾐美书生的⾝份来历,如今青⾐美书生已经站立在他对面,并且,他已经认出了青⾐美书生是谁。 因此,他自是不会再难为方勇光,立刻手一松,放开了方勇光,青⾐美书生接着问道: “阁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到你房里来了?” 南宮逸奇头摇一笑道:“阁下别问我,你要方勇光自己说吧。” 青⾐美书生轻“哦”了一声,目光倏然转向方勇光,冷疑地道:“你说!” 这时,方勇光已退立在老徐⾝旁,左手正在着右腕,闻问,连忙垂手躬⾝将事实经过丝毫不敢隐瞒地实说了一遍,青⾐美书生听后,目中异采飞间地转望着南宮逸奇问道:“阁下,你说的全对么?” 南宮逸奇微笑地点头道:“他没有说半句谎。” 青⾐美书生微点了点头,星目倏然一凝,视着南宮逸奇,道:“我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南宮逸奇道:“我姓历史的史,草宇重生。” 青⾐美书生眉锋微皱地想了想,道:“史阁下,方勇光功力⾝手俱皆不低,阁下竟能于他一出掌之间,使即轻易地抓住他的手腕,由此可知,阁下所学必然十分⾼明,是位当代武林⾼人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阁下,我虽然不愿妄自菲薄,我所学可能确实比他略⾼了半筹,但是,我之所以能轻易地一出手就抓住他的手腕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一时轻敌大意之故,我不是什么当代武林⾼人,再说,我也不敢当‘武林⾼人’这誉!”“史大侠自谦了。” 青⾐美书生含笑地说着,星目又眨了眨,接着又道:“我请问史大侠师承?” 南宮逸奇头摇道:“阁下原谅,家师遁世隐迹已经多年,我实在不便奉告。” 青⾐美书生笑了笑道:“如此,那就算了。” 话题倏然一转,星目凝注地说道:“史大侠不是想知道我的⾝份来历吗,如今可以当面问我了。” 南宮逸奇头摇道:“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青⾐美书生道:“为什么?” 南宮逸奇道:“先前我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所以才想知道,如今已经知道你不是,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了。” 青⾐美书生星目眨动地道:“史大侠的那位朋友他像我么?” 南宮逸奇微微点头道:“背影很像。” 青⾐美书生问道:“史大侠的那位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南宮逸奇头摇说道:“阁下又不认识他,何必问他的姓名则什。” 青⾐美书生笑笑道:“史大侠说的是,我又不认识他,问他的姓名做什么。” 话题忽地一变,问道:“如今史大侠还想知道我的⾝份么?” 南宮逸奇头摇道:“既已没有必要,当然也就不想知道了。” 这话答得有点颇出青⾐美书生的意外,自然,他并不知道南宮逸奇事实上早就知道他的⾝份了。照理,青⾐美书生在听到这种回答之后,他应该算了,但是,他似乎别有用心的问南宮逸奇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自己愿意告诉史大侠呢?” 南宮逸奇当然不会相信青⾐美书生会把真正的⾝份告诉他,心中不由暗笑道:“随你说个什么假⾝份吧,反正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他心中暗笑着,口里却故意平淡地说道:“那就随便阁下了。” 青⾐美书生道:“这么说,史大侠是不反对了。” 南宮逸奇笑道:“这我怎好反对呢!阁下自己愿意告诉我,我又怎好拦阻阁下不让你告诉我,或者说句‘我不要听’而扫阁下的兴呢!”青⾐美书生笑了笑,脸⾊神情忽地一肃,道:“史大侠,我真正的⾝份是‘金陵王’的胞妹,官衔是‘兰郡主’。” 这不噤大出南宮逸奇的意外,他实在没料想到兰郡主竟会实说出自己的真正⾝份来。 因此,南宮逸奇不由望着兰郡主怔住了!兰郡主以为他不相信,倏然转向方勇光喝道: “方侍卫,把牌拿出来给史大侠看看。” 方勇光躬⾝应了一声,伸手一撩⾐襟便待将牌摘下,南宮逸奇连忙抬手拦阻地摇着头道:“方大人,别拿出来了。” 兰都主注目问道:“史大侠相信了?” 南宮逸奇点头道:“草民本就没有一点不相信之念。” 忽地长⾝站来,拱手朝兰郡主深深一揖,道:“草民拜见郡主,并祈恕草民适才不知冒渎之罪。” 兰郡主抬手一摆,道:“史大侠请别客气。” 接着转向老乔乔振昌吩咐道:“乔侍卫,你去前院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沈侍卫回来时,告诉他直接到这里来。” 乔振昌恭敬地应了一声,弯退出门外,转⾝大步往前院门口走去。兰郡主又转向徐建元和方勇光二人吩咐道:“你两个也到门外去守着吧。” 徐建元方勇光两人恭敬地应声退了出去。南宮逸奇见她把三名侍卫全都支了出去,心中意念立时不由微微一动,暗忖道:“难道他已经看出我了?” 他暗忖间,兰郡主已朝他客气地一举手,道:“史大侠请坐。” 说着她自己先在一张椅子上落了坐。南宮逸奇里虽在怀疑她可能已经认出了他的⾝份,但是,他神⾊仍然十分镇静地在原位上上了下去。坐定,兰都主目光忽地一凝,注视着南宮逸奇问道:“史大侠知道我告诉史大使我真正⾝份的用意么?” 南宮逸奇头摇道:“草民不知。” 兰都主忽然微微一笑,道:“史大侠,武林人应该豪慡脫俗,请改掉那‘草民’的自称。” 南宮逸奇道:“这草民怎敢!”兰郡主道:“这里是客栈不是官场,我现在和你史大侠面对谈话的立场也是武林人的立场,再说,我从小生长关外,并不习惯官场的那种俗礼,史大侠武林豪士,应该不是俗人,请别落个‘俗’字!”南宮逸奇双眉微挑了挑,道:“郡主如此说,我遵命。” “这才是。” 兰郡主含笑地点了点头,接着话⼊正题的说道:“现在我告诉史大侠我的用意好了,因为我已经决心请史大侠暂时和我一起,帮我的忙!”南宮逸奇目光倏然一凝,道:“郡主可是想让我当‘金陵王府’的侍卫?” 兰郡主微一头摇道:“不是,我想请史大快以客卿朋友的⾝份帮我的忙,事完之后,去留则任由史大侠自己。” 南宮逸奇道:“郡主要我帮忙什么事情?” 兰郡主道:“史大侠⽇后自知。” 南宮逸奇眉锋微微一皱道:“事情很重要么?” 兰郡主微一点头道:“在我来说,事情确是十分重要!”南宮逸奇想了想,道:“我实在感到奇怪不解得很!”兰郡主美目一眨道:“可是奇怪我什么要找史大侠帮忙?” 南宮逸奇点头道:“正是为此,我奇怪郡主为何要找我这个素不相识的江湖人帮忙?”—— 扫描校对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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