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船 第二十一章 英雄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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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黑石船 作者:孙玉鑫 书号:41223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二十一章 英雄相惜 | |
雷啸天退后半步,道:“在下有事拜候,未料尊驾未在房中。” 灰⾐人道:“被莽汉吵醒,适正內急,有失接,里面请。” 雷啸天道:“深夜相扰,请恕冒造,尊驾先请。” 灰⾐人道:“虽居客店,亦当礼存宾主,阁下请吧。” 雷啸天不再客气,推门而进。 灰⾐人随之而⼊,将手中烛火揷放桌上,道:“夜深,茶⽔已凉,请恕简慢。” 雷啸天道:“在下居于对面五号房,茶⽔是现成之物。” 灰⾐人一笑,道:“请坐吧,屋小,只有一把椅子,我上坐了。” 双方坐定,雷啸天方始注意灰⾐人,发觉可能是认错了人啦,这人年纪二十五、六岁,⽩净的一张脸,不似武林⾼手。 灰⾐人这时却已开口道:“阁下贵姓,有何见教?” 雷啸天适才只顾心念敌踪,认定不致有错,也曾想过询问的话语,但是现在却为了难,不知怎样开口才是。 灰⾐人又叮问一句,雷啸天只好一笑道:“在下姓雷,字啸天,尊驾贵姓?” 灰⾐人道:“我姓展,字翼云,雷兄何事见询?” 雷啸天决定开门见山,遂一笑道:“十数⽇前,在下夜经‘子午岭’头,曾见一灰⾐朋友立于一座坟前,当在下到时,那人已去,地上…” 展翼云不待雷啸天话罢,接口道:“那人遗落了东西?” 雷啸天道:“正是。” 展翼云一笑道:“雷兄今见我⾝着灰⾐,当成那人了?” 雷啸天也一笑道:“明知可能有误,却忍不住拜问一声。” 展翼云道:“雷兄确实是认错人了,我十天前还在故乡。” 雷啸天又是一笑,道:“说来在下是太冒失了,当时又未看清那人相貌,单凭灰⾐怎不失误,展兄莫罪,展兄仙乡何处?” 展翼云道:“洛!” 雷啸天道:“古帝王都,好地方!” 展翼云道:“山川灵气已尽,寒家在洛城外的‘⽩石乡’。” 雷啸天哦了一声,当时并没有多想,道:“在下不再烦扰,冒昧处尚情多原谅,告辞。” 展翼云起⾝相送,拱手而别,但当展翼云将房门关闭,雷啸天步临院中的时候,雷啸天倏忽步止,自言自语的重复道:“⽩石乡!⽩石乡!对!对! 是⽩石乡!” 仇磊石却悄然自院中另一角落转出,疾步到了雷啸天⾝旁,正好听到雷啸天的自语声,不由问道:“是他?” 雷啸天下意识的道:“一定是!”仇磊石道:“既是此人,不应放过…” 雷闻天这才知道答错了话,道:“二弟,咱们房里谈。” 仇磊石点着头,进屋之后,雷啸天一笑道:“二弟问我话的时候,我正想着另外一件事情,所以不自觉的就答了话,此人不是我要我的。” 仇磊石道:“大哥声声说‘对’,是指什么?” 雷啸天道:“这位灰友朋友姓展,叫…” 仇磊石一笑道:“不瞒大哥说,刚才小弟就在那间房的后窗外!” 雷啸天看了仇磊石一眼,道:“深感二弟关怀。” 仇磊石道:“小弟份所当然。” 雷啸天突然低下声调,道:“展翼云虽不是我要找的人,却相遇有缘!” 仇磊石道:“此人文静多智,值得一!” 雷啸天道:“二弟既已听到一切,‘⽩石乡’自也听清了?” 仇磊石道:“是这位展朋友的家。” 雷啸天道:“可知‘⽩石乡’出过一位奇客?” 仇磊石道:“什么人?” 雷啸天道:“十君子中的‘展朝’!” 仇磊石恍然道:“莫非这展翼云和展朝是一家人?” 雷啸天道:“⽩石乡展姓只有一家!” 仇磊石道:“那太好了,咱们再去。” 雷啸天道:“夜间岂不失礼,睡一会吧,天亮再去拜会不迟!” 仇磊石点点头,这才熄灯安睡。 醒来,⽇近三竿,晓梅已起⾝多时,雷啸天和仇磊石顾不得洗脸,一步就跨到展翼云所住的房外。 适时房门洞开,店小二拿着杂物走了出来,雷啸天和仇磊石傻了,互望一眼,雷啸天问小二道:“展爷呢?” 店小二打个躬⾝道:“雷爷,展爷一大早就走了。” 雷啸天失望至极,道:“可知展爷上哪儿了?” 店小二道:“展爷是到‘金陵’,据说有通家好友寿辰,展爷前往拜贺,还带着一盒很贵重的礼物呢。” 雷啸天立刻道:“通知柜上算帐,我们就要动⾝。” 店小二却又道:“雷爷,你和姑娘的房饭店费,还有昨夜姑娘答应的那墙壁工本钱,展爷今早都代给了。” 雷啸天浓眉一挑,仇磊石却一笑道:“英雄相惺惜,大哥,咱们追,快马加鞭!” 雷啸天点点头,匆匆洗了个脸,连点心都没有吃,兄妹立即登程,果如仇磊石所说,快马加鞭疾驰而奔! 晓梅一直莫名奇妙,连个问话的机会也没有,胭脂宝骥马中龙,枣花红是千里驹,仇磊石所乘⽟兔,追风赶电,一口气,百里路赶过,不远处正有镇店,遂下马打尖,并询问有人见否一个灰⾐客过去。 消息令人⾼兴,灰⾐的展翼云,过去约有二十里路,晓梅这才知道追赶一个人,但仍不知为何追赶。 再登程,又是八十里路赶过,竟没追上展翼云,三人停马道旁,前后观望,晓梅适时道:“不会走上两条路了吧?” 雷啸天头摇道:“这八十里路别无岔道。” 晓梅道:“那就是追过了头。” 雷啸天仍然头摇道:“不至于,沿途我都在注意。” 仇磊石道:“大哥可是注意穿灰⾐服的?” 雷啸天哎哟了一声,道:“二弟提醒了我,万一展翼云换了⾐服…” 晓梅道:“他既去金陵,就不怕追不到他,咱们江边等他!” 雷啸天认为这是上策,遂飞骑前行,沿途遇有乡镇,则下马拜问,但多无人知晓,只好一直前奔。 江口上,雷啸天坐候展翼云,渡江船,都在此地,雷啸天不怕展翼云肩生双翼,飞过江去。 渡船处正对面,是家“大顺店”雷啸天、仇磊石、晓梅姑娘,就住在“大顺店”內的八、七号房中。 雷啸天计算宝马脚程,至少比展翼云早到一天,渡船口,问过了所有的船老大,均皆头摇,证明展翼云未到。 因此自午间到达渡口之后,就坐守在渡船口旁,注意着过渡的任何男人,尤其留心⾝穿灰⾐的少年。 但是自午后直到天黑,也没有见他要等的人到,却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不过雷啸天因为心有专注,而没发觉。 他尚恐夜间有船过江,询问船家,船家的答复,使他放了心,从现在到明天天亮之前,再没有船去对岸了。 回到“大顺店”仇磊石和晓梅已令店家送饭菜,正好进餐,饭后,仇磊石借故外出,久久始归。 自午间雷啸天渡口等人起,仇磊石先时曾相陪甚久,但到了上半天,却突然离开再没有前去。 雷啸天若仔细想想,必然发现事不平常,因为仇磊石一向对雷啸天恭敬而从命,决不会中途无故而退! 可是雷啸天一心在找展翼云,所以本就没有去想这些事,如今仇磊石借故外出甚久,方始引起雷啸天注意。 既经注意,雷啸天不由想起⽇间情形,顿觉事不平常,但因仇磊石似有心隐蔵不言,雷啸天只好暂不询问。 初更过后,晓梅回到八号房中,雷啸天正想找个借口询问一番,不料仇磊石却皱着眉说道:“小弟大概夜来受了凉,突然不适。” 说着很快的脫落⾐衫,在靠外的一边卧下,雷啸天十分关怀,遂没有询问⽇间之事,立即熄灯并在里睡卧。 二更鼓响,雷啸天早⼊梦乡,声言昨夜可能受凉的仇磊石,却悄然而起,很快的穿好了⾐衫。 接着,自⾐囊中取出一纸字柬,轻轻庒在桌上茶碗下,随即缓缓推开后窗,飘⾝疾而出! 适时八号后窗开启,晓梅姑娘劲⾐背剑而出,正和仇磊石在后墙头上相逢,仇磊石悄声道:“小妹你…”晓梅樱紧靠在仇磊石耳旁,吐气如兰,道:“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仇磊石道:“调⽪!” 晓梅一笑道:“你有多鬼,哼!”仇磊石道:“没想到瞒过了大哥,却没瞒的了你。” 晓梅娇笑一声,道:“你要我陪你在这儿喝风?” 仇磊石道:“此行十分危险,你要当心!” 晓梅瞟了仇磊石一眼,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仇磊石剑眉一皱,正⾊道:“小妹,这玩笑开不得,假如你一定要跟着我去,必须事事听我的话,否则我宁可也不去了!” 仇磊石道:“⽇间我发现有人暗中注意大哥,曾随在那人⾝后,无心中发现了些极不平常的事,为求內情…” 晓梅道:“别说这么多,我听话就是,走吧!” 仇磊石道:“别忘了诺言,事事听命哟!” 晓梅一伸⾆头,道:“你放心,天塌了有你在,我只看热闹。” 仇磊石不由被逗笑了,道:“瞧你这个调⽪像,走啦。” 说走就走,⾝形展开,疾箭般朝镇內飞纵而去。 镇中左方靠后的地方,皆系深宏广院的住户,內中一家,占地甚多,房屋建造的却并不堂皇,但那座大厅可真大。 像是座大仓库似的,⾼达三丈,长却⾜够十丈,宽也大丈出边,里面灯火辉煌,人有不少。 仇磊石和晓梅,就是到这户人家而来,隐于大厅外暗处,仇磊石左顾右盼多时,悄声对晓梅道:“你等在此地,别动,我去看看。” 话声中,仇磊石一闪到了厅外左旁窗外,伏⾝檐头,目下天寒,不敢点破窗纸窥看,只好贴耳偷听。 仇磊石是以特殊功力,如“壁虎游墙”般,紧贴于檐下,他方才定当,疾风突袭,⾝旁多了一个人,正是晓梅。 仇磊石因室內人多,不能开口罚问晓梅,只好瞪了晓梅一眼,晓梅更鬼,吐吐⾆头算作待。 仇磊石对她真是莫可奈何,来都来了,只好自已遇事小心,适时,厅內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沿途消息如何?” 一个津沽口音的人答话:“属下和老班始终没‘脫线’,在‘小李集’店中,属下和老班故意开打,点子也曾露过面…” 威严的声音揷口道:“后来呢?” 津沽口音的人道:“后来老班故作气恼,清晨动⾝,直坠着点子,大概明晨或正午,点子就该到了,据…” 威严的声音嗯了一声,道:“很好,还有其他可向老夫禀告的吗?” 津沽声调的人道:“属下没有什么事啦,石登龙石贤弟说,他有了发现。” 外面偷听动静的仇磊石,不由暗昅一口凉气“小李集” 店中,深夜争吵至打斗,原来內有谋! 仇磊石在江湖行走不久,自杭州分店发生“华惕”之事,对江湖险诈已有认识,如今更加深了一层。 谁也没想到,蛮横无理的津沽汉,似鲁莽夫般的那个曹州人,却是心如蛇蝎暗蔵谋的江湖客! 这时,厅內一个尖声尖气的调门,道:“属下奉令在渡口注意,虽没发现那姓展的点子,却看到了另一件可疑的事情,似乎…” 威严的声音道:“石登龙,点子就是点子,别提名道姓的,今天是老夫问你,要是换了当家的,哼!”石登龙慌不迭的说道:“属下知错了。” 威严的声音道:“你发现了什么事?” 石登龙道:“点子⾝怀奇宝的消息,大概怈啦…” 威严声音哼了一声,道:“这是你说的?” 石登龙道:“属下确有实据!” 威严的声音冷笑一声,道:“说出来老夫听。” 石登龙道:“属下监视渡口,发现一个大汉,自午间坐于渡口木桩之上,直到天黑,一双贼眼…” “石登龙,你今天大概‘猫尿’喝多了吧?” 威严的声音,无情的叱斥! 石登龙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了,那津沽人接口道:“二爷担持石贤弟些,他未经大事,说话颠三倒四的,这件事属下也知道,请容属下禀陈。” 威严的声调道:“说!” 津沽朋友道:“属下在‘小李集’和老班故意打斗之时。 曾见过另外三个人,一个大汉,一个小⽩脸,一个小妞…” 威严的声调道:“看到了小妞,赵长舂,你还有命吗?” 津沽朋友赵长舂,嘻嘻一笑道:“二爷这是什么话,我赵长舂喜小妞儿是不假,但要分什么时候,分什么地方,决不误事!” 威严的声调道:“说正事吧!” 赵长舂道:“石登龙在渡口,发现的那个大汉,就是和点子同住‘小李集’的那一个,可能也是为了点子而来!” 威严的声调道:“这大权住在何处?姓什么?什么来历?” 赵长舂有心使石登龙出头,故意道:“这些大概石贤弟知道。” 石登龙不待发问,已开口道:“这大汉等到天黑之后,问过渡口上的船家,知道今夜没船再开,才放心的去了,属下就跟在他的背后,亲眼看他走进‘大顺店’,这人姓雷,叫什么名字可不知道,是从徐州一直跟着姓展…不,那点子来的!” 威严的声调道:“不错,你能观察⼊微,很不含糊,赵长舂,咱们在‘大顺店’不是安有暗桩吗?是谁?” 赵长舂道:“夜鹰子杜楠杜贤弟!” 威严的声调道:“通知他,要格外注意那姓雷的!” 赵长舂答应着,却转对石登龙道:“石贤弟,这功劳给你啦!” 威严的声调又道:“你们现在听仔细,当家的自徐州前站开始,就追蹑点子⾝后,傍晚有消息来,点子已到了渡口!” 厅內众人无不惊呼出声,尤其赵长舂,竟开口道:“二爷,这…这…”威严的声音道:“这不是痴人说梦!” 赵长舂道:“那…二爷,老班呢?” 威严的声音道:“当家的消息上没提到他!” 赵长舂道:“这不可能呀!” 威严的声音道:“什么事不可能?” 赵长舂道:“老班按理也到啦,怎么没来呢!” 威严的声音道:“当家的立刻就到,你们候着吧!” 外面偷听的仇磊石,和晓梅打个招呼,双双悄悄自檐下飞⾝后方,在暗影中停步,晓梅道:“二哥,咱们管不管?” 仇磊石沉思片刻,道:“此事大哥准管!” 晓梅道:“那为什么?” 仇磊石道:“大哥和那位展朋友,是通家世好。” 晓梅道:“既是非管不可,小妹有个主意。” 仇磊石道:“什么主意?” 晓梅道:“二哥可识⽔?” 仇磊石一笑道:“略通,大概沉不了底!” 晓梅却道:“我可不会⽔,大哥也不会…” 仇磊石又是一笑,道:“你怎么知道?” 晓梅道:“我猜!” 仇磊石道:“说吧,你是有什么主意?” 晓梅道:“咱们这儿有船!” 仇磊石大喜道:“当真?小妹你怎不早说?” 晓梅道:“若无必要,坐渡船多好玩。” 仇磊石摇头摇,道:“这是什么时候,你只顾好玩。小妹,我正为船着急,既然咱们店里有,事就好办多啦。” 晓梅道:“该怎么办?” 仇磊石道:“你主理船上事,将船在渡口偏右地方停靠妥当,然后必须尽快的叫雷大哥,到船上等我!” 晓梅道:“你要⼲么?” 仇磊石道:“我推测展朋友今夜必有意外,现在不到三更,还来的及接他,快些小妹,其余事船上解释可好?” 晓梅娇笑一声,道:“你作的不会有错,用不着解释,我去了,你记注,咱们那艘船上,挂着个很大的灯笼,上面有个红⾊的‘艾’字,船⾝也十分奇怪,通体是黑的颜⾊,很好找,别上错了船哟!” 话声中,晓梅飞⾝而起,黑夜中一闪而去! 仇磊石没了后顾之忧,重又回到左窗上铁檐下,他刚刚附⾝站稳,下面步履声动,厅门启响,有人来到。 仇磊石料系所谓当家之人来了,果然,厅中一片起座声响,接着是那被称为二爷威严声调道:“大哥回来了,这里事已准备妥当啦。” 随着二爷的话声,一个苍老而冷漠的声音道:“有劳二弟,点子落在西街‘长顺栈’,班朋在监视他,咱们四更天动手,再迟怕要横生枝节!” 二爷答应着,道:“大哥说得对,石登龙和赵长舂在此发觉可疑人物,一共三个人,为首的姓雷,住‘大顺店’…” 苍老冷漠的声音揷口道:“哦!是他们!” 二爷道:“曾随点子住过‘小李集’。” 苍老冷漠的声音道:“我知道,那姓雷的曾和点子当面朝过面,说了些不甚相⼲的话,此事十分讨厌,姓雷的非常扎手!” 二爷似是一愣,道:“很有来头?” 苍老冷漠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仇磊石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仇磊石在“很有来头”此字之后,也离开了檐下,以无与伦比的迅疾⾝法,飞⾝向西街的“长顺栈”先一步招呼展翼云去了! 近四更“长顺栈”三号房中的后窗,悄悄支开,两条人影飞出了窗外,向渡口驰去! 渡口右方,停靠着一只大船,船⾝通体漆黑如墨,没有半点杂⾊,⾼桅上,挂着一盏“气死风雨”的灯笼,大若巨⽔缶,上面以红漆漆着个斗大的“艾字”正是晓梅姑娘所说的船! 两条自“长顺栈”飞出来的人影,到了渡口,停步在岸上,一是仇磊石。另外那人,正是展翼云! 仇磊石一指黑⾊巨舟道:“就是这条船,展兄请稍候,小弟请雷大哥相。” 岂料展翼云头摇道:“且慢,我看看这条船!” 仇磊石不便致辞,只笑了笑,展翼云却又说道:“怎是一条黑⾊的船?” 仇磊石道:“船乃小弟小妹所有莫非展兄从前见过?” 展翼云霎霎眼一笑,道:“没有。” 仇磊石也一笑道:“小弟去请雷大哥…” 展翼云摇手道:“仇老弟大可不必,我若不放心的活,随仇老弟说些什么,我也不会听信,既已相信老弟,随老弟由‘长顺栈’前来,则无所疑,咱们上船吧!” 仇磊石道:“理应由雷大哥相,才是待客礼貌,既是展兄这样说,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为展兄带路了!” 黑⾊巨舟过大,停离渡口岸边三丈以外,必须飞⾝而过,话声中,仇磊石拔⾝而起,纵落船头。 船舱适时拉开,雷啸天和晓梅出现,展翼云登舟⼊舱,晓梅立即吩咐开船,然后进舱相陪。 舱中早备茶点,相敬后,雷啸天首先开口道:“展兄可要在下释疑?” 展翼云一笑,头摇道:“小李集店中,虽只匆匆一面,谈数语,翼云却已看出雷兄乃情中人,翼云如今在四面楚歌声中,蒙雷兄接引,何疑之有,何释之有?” 雷啸天哈哈一笑道:“展兄快人快语,不愧是‘朝神叟’的公子!” 展翼云沿途频频遭遇意外,却未变⾊,如今听了“朝神叟”四字,竟陡地⾊变,惊骇不已。 雷啸天接着又道:“其实,在下只为早些见到展兄,以慰思忱罢了,若说展兄四面楚歌,那是太客气了!” 展翼云变的十分小心起来,道:“雷兄不要小觑那群东西,彼等的来头不小呢!” 雷啸天一笑道:“但当彼等知道,追蹑之人是‘朝神叟’的公子时,恐怕早已吓得张口结⾆逃遁不迭了!” 雷啸天两次提到“朝神叟”展翼云不能再故作不解或不理,暗中戒备着,表面却含笑道:“雷兄请恕翼云眼拙,莫非曾识家⽗?” 一声“家⽗”证明未认错了人,雷啸天一笑,道:“令尊大人在世之时,曾在敝堡作客甚久,出进送茶斟酒,皆系在下为之,只惜没见过展兄。” 展翼云一愣,双眉微皱,似在默思些什么,但苦于想它不起,雷啸天又是一声哈哈,道:“和展兄打个四谜吧,在下是‘平地一声’,展兄乃…” 展翼云神⾊开朗起来,喜形于⾊道:“原来是雷大哥!” 雷啸天含笑着慡朗的微笑,道:“述及通家世谊,我可要讨个大了,来来来,展大弟,见见我盟二弟仇磊石,四盟妹艾晓梅。” 大家重新见礼⼊座,和刚才就不一样了,不过仇磊石却另有了心事,那就是雷啸天说过的话:“平地一声”! 什么是“平地一声”呢?“小李集”乍见展翼云,雷啸天曾几乎拿展翼云当作仇家,如今… 虽然仇磊石多件小心事,但更多了件大喜事,他早有存心,访求“十君子”后人。 原因有两个,一是多结昔⽇通家世谊为友,再就是,杀亲、残师的谋凶手,是“十君子”之一! 现在的展翼云,既是“朝神叟”展朝的公子,正是结纳的目标,展老侠功力错失而亡,自不是昔⽇谋杀人的凶手,结之为友,共行江湖,将前人“十君子”之誉,换诸今朝,岂非佳话? 想到这些,仇磊石遂将小小心事放落,与雷啸天、展翼云纵谈起武林中事,和江湖风云。 话题很容易的转到展翼云⾝上,雷啸天经验不少,自展翼云登舟,本不问展翼云所携何物。 仇磊石为人一向坦慡,人携之物与已无关,不管是什么东西,既未存他心,自也想不起要问。 不过晓梅姑娘就不同了!她真稚无琊,生慈爱而遇事好奇,想到就说,要问,就触及了那件东西。 晓梅笑着对展翼云道:“这怎么称呼展…反正都比我大,大哥称呼你世弟,我就叫你世兄吧,展世见,你怎会惹了这多仇家?” 展翼云当知雷啸天是谁人之后,就想谈及所携之物,但因雷、仇二人始终不问,竟无说明机会。 如今晓梅询及,正中心怀,立即一笑道:“艾女侠就是不问…” 晓梅头摇道:“世兄何不称我世妹?” 雷啸天和仇磊石想解释,世兄世妹须有世谊,但知晓梅不在乎这些,一笑作罢,展翼云已点头道:“也好,小兄此次所携之物,并不值钱,但却另有用处,它能够换起七条人命,自难怪有人必须劫取!” 此言不由引起旁听三人的趣兴,纷纷追问其详。 潇湘子扫描RaymanOCR⾖⾖书库独家连载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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