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侠 第十二章 问天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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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孤独侠  作者:沈默 书号:41216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二章 问天之役
  司徒千秋大笑道:“真是痛快!本人纵横江湖二十余年,每每感叹,无人能与我一较长短。想不到。哈!想不到,今⽇,竟遇得你这样一个好对手。”

  独孤寂心确切感受到司徒千秋的狂猛战意。

  司徒千秋那雄浑浩大的气势,弥漫全场,犹如強风过境一般,让人有些不过气来。

  独孤寂心的⾎,也慢慢地沸烧起来。

  司徒千秋自然立即接收到独孤寂心那⾎的栗动。他两眼发亮,又长笑道:“小子,你注意了。”

  司徒千秋猛然发劲,冲往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背上运功。

  “吭!”

  心剑受力跳起。

  独孤寂心右手一妙,心剑⼊手。

  此时,司徒千秋也已如箭飘至。他一拳打出,往独孤寂心前暴轰,強勇的劲气,如浪卷来。

  独孤寂心左手倏举,由上而下挥出。时,拳头似雨点般洒出,纷打司徒千秋面颊。

  司徒千秋菗拳、旋⾝、弯招。他狂喝道:“独孤小子!瞧我的‘掌断’第一式‘天魂迥’。”

  遽地!

  一个‮大巨‬掌影,铺天盖地地向独孤寂心袭去。

  刹时!

  独孤寂心有一种置⾝于漩涡內的眩然感觉。

  那仿佛是有两股极刚的力量,正拉扯着他,使他头晕目眩一般十分难受的感受。

  司徒千秋果然亦是不世出的奇才,他竟能将真气化成两道完全同等的两道至坚至刚的真气。

  独孤寂心运气一沉,⾝形立定。他手中的心剑划一道弧,由外向內,幻出五道剑影,飘击司徒千秋。

  就在心剑要刺上司徒千秋手掌之际,司徒千秋的巨灵一掌,竟陡然急转为细如⽑针般的空掌影。好厉害的变招!

  一时!独孤寂心的四面八方,都是疾涌狂飘的掌影。

  独孤寂心由衷地赞誉。果然是“黑手”!果然是司徒千秋!果然是!

  独孤寂心横剑,转⾝,疾如陀螺般地快旋起来。

  一幕幕细绵朦的剑雨,以独孤寂心为中心,往外暴散开来。

  此乃“肢脉”的“烟雨江湖”

  剑雨的旋气团,硬生生地与司徒千秋的掌式,碰个正着。

  劈啪声连炸连响。

  強大的气劲,四处散飞。

  独孤寂心和司徒千秋,两人齐地飘⾝退开。

  他们不动。

  不动是为了展开第二波的攻势。

  不动。

  再攻。

  平素那瞧来厌憎已极的王尉的冷脸,这时却是顺眼得异常。孙鑫巾大眼直盯着王尉,仿佛要将那不含任何生气的“冷面”永烙心中,誓不忘怀似地直盯着。

  令孙鑫巾倍感惊异的是,这冷脸竟对他笑了一笑。

  对他一笑。

  王尉笑了?

  王尉笑了。

  王尉笑了!

  虽然那笑容,一现即逝。

  但王尉笑容中的苫涩、无奈、悲怆,以及在那之后的隐隐的、‮奋兴‬的、狂烈的波动,却令孙鑫巾永志难忘。

  孙鑫巾已忘不了。他永远忘不了王尉的那一笑。

  那唯一的一笑。

  那从未见过的一笑。

  那似乎是诀别的一笑。

  诀别一切诀别继续诀别漂憾诀别生命诀别存在的一笑。

  一笑,诀别,也决死。

  王尉一笑后,即转头。

  对于立他⾝后的“骁部”一众,他决然地别过头去。

  他眼中的凄意,虽然満溢,却也同时的坚决异常。

  他真的想诀别。

  他真的想。

  王尉静静地看着,那几乎要与冰天雪地合为一体的寒冰心。他哑声道:“你…真的想把,他们全宰了?”

  寒冰心冷声道:“这些人死不⾜惜。”

  “为什么?”王尉硬声问。

  “为什么?哈。为什么?这还需要说?你们的⾎腥、残酷、嗜杀,早已闻名遐迩,不是吗?”寒冰心嘲讽地说。

  王尉不带任何表情地问:“也许。但你呢?”

  “我?”

  “你不也在残杀?”

  “哈。你们有资格?”

  “资格?”

  “你们可有问我是不是在残杀的资格?”

  王尉破天荒的,脸上再度有了表情。那是比方才更是无奈、更是悲凄的神态,依然地瞬起即没。王尉的习惯冷面,再度挂于他的脸上。

  王尉庒下脑內浮的愁绪。他沉郁地道:“或许。我们真的没有资格。毕竟,我们的手上,已沾染无数⾎腥,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当然无颜说,那是因为被生计所迫这样的卑恶借口。但…”

  “但?还有但?”寒冰心半分不让地讥嘲着。

  王尉没有受到寒冰心语中深含的刺讽的扰动。一无表情地接着他先前截掉的话,道:

  “但如今天下浪,朝廷‮败腐‬,君帝无能,这难道就不是事实?这难道不是个⾎腥的事实?

  如果!如果,我们这群不知该拿什么生活且生存的劣民,不以劫掠维生的话,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我们又该如何自处自己的生命旅程?”

  王尉的淡然语调里,透出一种悲愤哭诉的荒然感。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深而锐地触动着寒冰心的心。

  寒冰心的冷眼,渐渐温和。他答非所问:“你,很寂寞?”

  王尉寒着脸,一语不发。

  寒冰心再问:“你,寂寞?”

  王尉吐字维艰地道:“不该杀的人,杀多了,曾经拥有的心与梦,就不免地越来越模糊。夜半时,总有‘人’想找我聚聚。我很累。真的很累。已死的他们,每一个寂寞的夜里,都来纠。那令我疲累。好累。没有温度的累。”

  寒冰心应道:“所以,你想找真正的人聊聊。你,想找回,温度?”

  王尉的眸泛満凄,但他的脸,仍是副绝冷的模样。王尉喃喃道:“对。我的确想找回温度。⾁的温度。梦的温度。心的温度。⾎的温度。人的温度。以及,所有的所有的温度。我想找回来。我想找回它们。我想拥有那些温度。有了温度,才能人,才能成为人。人,真真正正的人。我想变回真正的人。真,正,的,人,我想。好想!”

  在杀戮成的武林中,有多少人明⽩,杀人是什么?

  所谓的杀人,真的只是单纯的起手、落下这样的动作而己?只是这样而已?是吗?

  一个活蹦跳的生命,仅仅因为一个动作,就变成一具毫无生息的尸体?

  于这丧失的过程中,不论是杀人者,或是被杀者都好,他们有没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感觉?

  痛?悲??愁?吐?狂?奋?烈?呕?冲?欣?执?杀?

  到底杀人是怎样的?是一种感觉?还是一种实质?

  那么被杀呢?被杀的人,又是怎样的感觉?或者,那也是一种实质的存有?

  这个问题,于多数人而言,大抵都不曾考虑过。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是绝大多数武林人的观念。

  那是对所有涉⾜于这个喋⾎江湖里的人的一种绝对的惨烈要求。

  是以,武林里许多人特别歧视那些会⾼声求饶的没胆懦夫,和手无缚之力的凡夫常人了。

  遇上那样的人,他们通常都是不竭尽所能地嘲讽,以及施予倍加的狠刑。这于他们而言,是一种正义的矫正行为。他们深信那样就代表着,英雄的光芒举动。

  这个江湖,有太多太多的正义与英雄。

  太多了。多得让人作恶。

  而更使人发笑的是,有着这种思想的江湖人,并不认为那种被庒辱的遭遇,会或该落到他们的⾝上。

  于是,有遭一⽇,他们真的被迫栽进那样的境地时,更可聇、更无赖、更卑劣的求饶行为,于这些⾼喊力与勇的人⾝上,便体现的,更是五花八门、历历分明。

  杀与被杀,就这样漂流于人与人之间。永不得歇!

  而江湖中的残杀,仍需要一个借口,常常需要一个可以说出嘴的借口。

  一个很美很崇⾼很伟大的借口。

  一个可以坚持可以⾼喊可以屠宰的借口。

  一个令人弃厌却又长存于人间经过粉饰的害人借口。

  这就是,武林中一直不曾断绝的杀人活动的⾎淋淋的真相。

  人,总会为自己的行为,找来无数的解释,借以洗刷本⾝的罪责念头!

  能坦然面对自己心底暗角落的感觉的人,少之又少。

  王尉却可以。他可以。他可以坦然于自己。

  因为,可以坦然,所以,他痛苦。

  痛苦!

  王尉,是能真正明⽩杀人的苦的一个人。

  一个觉悟却仍在杀戮之中的人。

  一个有着悲伤的⾝影的人。

  一个难以弃离的人。

  一个哀忏人。

  一个人。

  那是,疲累、困乏、作恶,和无尽的绝望与黑暗。

  但他并没有懊悔。他从没有后悔。因为,他所杀的,无不是该死的恶人。

  虽然,世间的善恶,并不存在着纯然分明的界线。

  但是,对以嗜杀为务的人而言,善恶这种字眼,无疑是多余的。

  只有,以杀制杀!那才是对付恶人的最佳妙剂。

  然而,他还是累了,累得已不能自己。

  长久下来,王尉开始倦累。

  他已快失去掌握能力。

  他知道,他就快夫去他的坚持与他的心。

  再多一点的杀戮,就会丧灭他的灵智。

  再杀一点点,他就会崩毁。

  他很清楚,他的世界,正处于倾毁的边缘。

  不断的杀戮,就算杀的是绝不值同情的极凶恶徒,但,那些临死前充満怨气、悲愤的⾎目恨视,长久下来,已慢慢凝积为他心里的极大负担。

  而且,还有他们。

  无辜的他们。有不少无辜的平民与武林人,也被迫卷⼊他们毫无怜悯的大肆‮杀屠‬的行动中。

  他们的哀鸣与哭号,总飘洒于有他王尉的地方。

  他很痛苦!

  因为,他也在那些宰杀的人群中。

  因为,他无能无力,改变那些亡魂的悲惨际遇。

  因为,他的双手与心,也満満的是洗下去的⾎腥、数不尽的杀屠。

  因为,他依然在地狱。

  地狱!

  地狱的人间,人间的地狱。

  他于那样的杀再杀的凄哀景况下,渡过一截又一截的染⾎岁月。

  因为,他在。所以,他痛苦。

  非常痛苦!

  他,就像,一朵活在污泥中的清兰。

  一朵有⾎的兰。

  ⾎兰的美,诚然是美,但这美却是不断的溢⾎浸⾎嗜⾎所成。

  它的茁壮、特出,正是由于⾎腥的灌沃而滋润成长。

  他恨。他恨他所拥有和没有拥有的一切。

  他的梦,早已离他远去。

  他其实可以离开。但他没有。

  因为,他下知道这个人间还有那里可以让他归属。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是以,他没走。

  他留下。

  然后,继续必然面对的劫与杀。

  这令他倍加厌弃自己的不由自主,与那深陷泥中的无力感。

  而这种恶极自己的情绪,逐渐转换为一种自暴自弃,却又想轰轰烈烈死亡的矛盾心态。

  所以!

  他毫不犹豫地找上,眼前这⾜以让他死亡的,地狱修罗。

  他毫不犹豫。

  因为,他想死。

  想死!

  寒冰心的心里,飞起一丝突来的明悟。他看着王尉问道:“你是‘冷面’王尉?”

  王尉又回复那惯常的冰冷神情。他说:“正是王尉。两手沾⾎的恶徒王尉,就是我。”

  寒冰心却好像看透王尉的矛盾似地道:“杀,该死之人,你觉得痛苦?”

  王尉沉昑半晌后,‮头摇‬道:“不,不,我不是痛苦,而是累。嗯。累!只是很累很累——”

  寒冰心没说什么。他仅是静静望着王尉。静静的。

  王尉的脸依旧冷着。他续着道:“我看过太多的死亡。太多。太多。太多了。在我的眼前,我在我的眼前,找看过太多的死亡。看得找⿇痹,却仍能令我发狂的死亡。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內,倒下无数纯朴、质实的老百姓。倒下许多。许多许多唉这使我倦真的!真,的,很,累。很累。”

  寒冰心肃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脫离‘骁部’?你为何不歼除那些恶徒,以保护你所悲悯的良民?为什么?”

  王尉抚了抚脸,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我想,是因为我⾝陷局中,深深的陷⼊。我并不能说退就退。”

  寒冰心斥道:“这,是,借,口。无聊的借口!“王尉道:“是吗?你认为是借口?那你可知道,我为何加⼊‘骁部’?”

  寒冰心默然‮头摇‬。

  王尉回忆道:“外传,我是为报刘英禹的救命之恩哼!那不过是个障眼法。我加⼊的原因是因为,‘骁部’最初成立的目的,是要推翻腐烂至极、全无建树、以残为乐的琊恶朝廷。”

  寒冰心皱眉。他截断王尉的话,晒道:“喔。如此说来,向外劫掠、夺杀这等等混灭人的作为,倒是你们掩饰的手法而非你们的本意?”

  王尉慨然道:“当初,我们的确纯然将抢夺掠物,当作一种掩饰的工作,并且,坚守住不杀人的原则。虽然,‘骁部’一出现,便以凶杀辣狠闻名。但实际上,初期的‘骁部’,众人手上,从未沾上一滴无辜人的⾎。只是,后来…”

  寒冰心锐利地指出事实,道:“只是后来,人心的贪,胜过你们对于推翻朝廷的坚卓奋斗的努力。是吗?你们的梦,也因此而变质腐坏。对吧?”

  王尉低首,半晌不语。

  司徒千秋长笑道:“破得好!再接我‘掌断’第二式,‘江山裂’。”

  狂烈的近乎异常的劲气,再度面斩来。

  那样的‮烈猛‬掌势,仿佛真能裂石崩山,強厉的气劲,似乎要将人活生生撕碎的疾涌往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顺势跃⾝,如螺旋般转起圈来,且同一时间往前纵去。

  他右腕一扭,心剑一送,整个人‮速加‬标前。

  然而,蓦然散开的两道刚烈至极的气,在独孤寂心的两旁庒挤着。

  独孤寂心有若被两座大山硬生生夹住一般,难以动弹。

  独孤寂心右手遽地松开。

  心剑脫手,疾飞而去,那猛厉的旋刺,一如尖锥。

  “肢脉”之“星缀长空”已全力出击。

  独孤寂心⾝扭,头下脚上,翻了大圈,转头上脚下,右⾜重蹴心剑剑柄。

  心剑更为气狂势猛地,向司徒千秋。

  紧接着,独孤寂心‮速加‬动作,迅疾来到司徒千秋前。

  司徒千秋脸⾊拟重。他双手一圈一合,本就已森厉狂涨的掌气,更加气态凌霸、弥天腾。

  独孤寂心右手一拖,左手拉追暴劲的气流,如神龙韧现、咆哮九天地,直罩向司徒千秋头际。

  司徒千秋刚毅的脸上,浮起厉气。他的一头长发,猛然硬起,竖直。司徒千秋的⾝袍四围,竟隐约有缥渺的电芒闪烁着。

  司徒千秋已将他的真气,运行到最极致。他已臻到气御灵神,功发芒显的至⾼境界。

  独孤寂心⾝內的真气,也正一波波烈猛地突升着。

  在这一刻,他竟真的想和司徒千秋一分⾼下。

  独孤寂心省视自己体內,已沸热得难以抓抑的焚⾎。

  他的心与他的手,都‮求渴‬与司徒千秋决死生。都那么的‮求渴‬!

  不管未来、过去,甚至现在。他只想一战,存这一刻。

  他很想放手一博在这一刻!所有的成败得失、责任原则,都想抛之不顾的现在的这一刻。

  他想战!

  人间的苦、痛、哀伤、快乐!

  为什么,会有这些令人惑、苦恼的感觉?为什么?它们为了什么而存存?人类又为什么会拥有它们?

  如果、如果,没有这些,人还会不会是人?

  在生死之间,有什么?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这是他汲汲追求答案的问题。他想知道这些问题后的真相。他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惟有明⽩这些问题背后的‮实真‬,他才能解除疑惑。他也才能更加坚决地跨出红尘,或跺⼊杀戮的人世。

  因为想决定,所以想知道。

  独孤寂心的人与剑,就这样踏⼊武林,为的是,师⽗的托付,以及关于自己的思的探索。

  为了师⽗,也为了自己,独孤寂心都没有道理,不走进江湖。

  于是,如今的他,己陷进杀与被杀的一线间,再不能孤寂两自由地来去。

  独孤寂心看着司徒千秋那历如神电的目光所涌出的汹涛澎湃的战意。

  独孤寂心不噤痴了。

  因为,司徒千秋双眸出的坚定无悔的绝对信念。

  独孤寂心不由得忘了所要追寻的答案。

  生死就生死。

  胜负就胜负。

  悲欣就悲欣。

  这些又于他何⼲?

  如今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一个很简单的念头:他要打倒这个人。他要!

  他,一定要打倒这个人。

  今生无憾的打倒!

  想必,司徒千秋也是这样想的吧!

  司徒千秋的“江山裂”震撼莫匹地硬抵住独孤寂心的浩大剑气。

  独孤寂心手一例,心剑偏往一旁,剑气一转,又刺往司徒千秋。

  司徒千秋双肩一耸,双掌蓦然击出。又是两道至刚至強的狂飙,冲出上独孤寂心的掌劲。

  “碰!”

  毫无花巧的击撞!

  独孤寂心飘⾝了开去。

  司徒千秋则蹬蹬连退三步。

  独孤寂心斜⾝侧飞,右⾜于空中,虚划一圈,往內一引,震飞的心剑,随即沾附脚上。

  独孤寂心再一大旋⾝,心剑也在虚空间,切开一道圆弧“肢脉”之“圆芒星杀”直扑司徒千秋。

  司徒千秋仰⾝、抬腿。他右脚连出三腿,蹬开心剑,卸去可能侵体的沉重剑气。

  乍合又分。

  两人各往两方纵去。

  司徒千秋甫一着地,人又立即扑上。他两掌划圆,圈合,那种独特、如漩涡般的至刚力量,复又扬起。

  独孤寂心冷眼一瞥,左⾜沾地复起,右脚带着心剑,袭往司徒千秋。心剑从他的脚下标出,平平削向司徒千秋的‮腿大‬

  司徒千秋双掌一翻,沉雄的劲气,倏忽增強,猛然庒下。

  独孤寂心右脚轻轻颤动,心剑舞开圆芒,化掉如山般重厚的霸劲。

  一顿一放后,心剑气势更升地,再冲往司徒千秋下击的劲力。

  “蓬!”

  两人又合又退。

  独孤寂心持剑斜指苍天。

  司徒千秋两掌隔空对着独孤寂心。

  司徒千秋头上狂舞的发,犹如凶鬼厉魔般地肆意飞舞。

  人犹⾝在⾎斗的独孤寂心,心神澄明地感受着,自然的无限无尽的大气,还有他体內狂升狂出的真气。

  一切,似乎越发清晰起来。

  所有的所有,都在他的心与眼的焦距放大下,渐渐清然毕现,没有一丝一缕的遗漏。

  焦黑的土中,有隐然蛰伏的秧苗,在呼应着他的气。

  风缓缓,流动。

  清清慡慡的。

  他,感受得到,风的声音。

  以及,风的气息。

  还有,风的温柔。

  司徒千秋的杀意,在这样奇异的放大体会下,并没有隐去,反而更是明晰。

  那冰冷的杀气,随着风层层来。

  经由风的告知,独孤寂心知晓。

  他知晓,司徒千秋又要出手!

  他要出手!

  出手!

  寒冰心静静看着面前神⾊冷淡,但眼中却有着深深懊悔的王尉。

  王尉眸中露情,但脸⾊无波地道:“这是个很奇怪的世界,你知道吗?”

  寒冰心皱了皱那耸⼊云的剑眉。他问:“你是指什么?”

  王尉苦笑道出一段关于“骁部”的真相,遥远的真相:“当时,我们的行动处处碰壁,没有人愿意帮助,只有谩骂、仇视和嘲笑,不断的发生。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我们并不代表正义,而是万恶的叛徒,是一群该死的贼。我们的梦,逐渐凋零着。我们四处遭人唾弃,处在一种完全被孤立的景况。那种寂凉,不被人认同的萧索,深深地腐蚀‘骁部’全体…”

  “后来,我们自卖家资换来的钱财,也已逐渐坐吃山空。部里整个的气氛,慢慢地转为暴燥、难耐,更有些人开始私下強抢民产。这种违反部规的行为,并未受到严惩。因为,确实是大家都快饿死了,还守什么规定?所以,单一的偷掠,终于变成集体的強夺。

  ‘骁部’起初成立的目的,也化作云烟,不留一痕。很讽刺的是,朝廷‮员官‬本视我们为眼中钉,时时派人来剿灭,但当我们的的确确变为強匪,再没回头的可能的时候,那些号称讨匪的行动,却自动消失,不再存有…”

  王尉沉暗的声音说着心中的痛:“我们也就这样‘安然’的生活下来。一直的沉沦、沉沦、再沉沦,沉沦到最脏污的地方,沉沦到最底限。然后,永不能翻

  ⾝!”

  一段长篇絮说后,现场一片缄默。

  人人心中,伏着一只名叫愧疚的兽。

  冷面的王尉,吁了一口气,长久下来苦结的郁闷,总算有倾吐出的一天,也不枉他苟延残到今⽇。不枉!

  寒冰心亮如星芒的眼中,溢満一些很莫名的光样。

  一种莫名的感动,开始泛⼊他的眸与他的心。

  司徒千秋⾝体猛一前突,势若迅电地奔向独孤寂心。

  一声旱雷乍响!

  司徒千秋厉喝道:“再试我的‘云魄’。”

  漫天掌影,挟着铺天盖地之势,掩了过来。

  独孤寂心前冲的势了,缓了一缓。他右⾜一挑,心剑上抛,来到手中。

  这时,司徒千秋的掌,也将要印在上。

  独孤寂心放开心剑,掌心输气一抖,心剑遂跳起,一大转圈,变成剑尖朝他,剑柄恰好封住司徒千秋那致命一掌。

  赫!诡异妙然的怪招。

  司徒千秋又是一掌,从万千掌影突出,劈向独孤寂心头部。

  独孤寂心撮指捏住剑尖。他气劲一透,心剑剑⾝整个弯了上来,剑柄又再顶住那轰天一击。

  独孤寂心才刚抵住头上一掌,立即又有三掌,从势里飞出,分袭他、腹、背。

  “云魄”果然够够诡奇!

  独孤寂心的四面八方,都是掌影,且历久不散、掌掌如真。

  于如此目眩神的怪招之下,人不免会惊慌失措,以致于伤在那个从掌网中飞起的真正夺命之掌。

  可惜!

  对独孤寂心来说,这种虚实互映正反难分的奇招,并不能给他太大太強的威胁。

  因为,他早就受过⾝体四周満満是攻击的联合杀袭。

  就在“噤域”的那段⽇子里,他已尝过那种四面楚歌的滋味。

  “噤域”多的是厉兽猛禽的联合攻势。它们合作无间所发出的凌厉攻势,时常令他怀疑,动物真的不会思考?

  它们的攻击样态,可说是万千变化。其中,最令独孤寂心感到棘手的,便是以虚拱实、虚实替的攻击方法。它们总是群体四处跳跃,令人眼花缭。接着便是单一的攻击、或二或三,有时也会一次十余只合起的总攻,但绝不凌。它们绝不会自阵脚。那便仿佛它们事先已有战略似的。同时,一旁还掠有相当多数的闪飞佯攻,且等着接替累疲伙伴的野兽,那样涌涌不止的攻势,一如司徒千秋的“云魄”!

  在几次用生命换到的经验后,独孤寂心终于找出如何对付这种攻击的方法。

  那就是以静制动。

  用“极静”克“极动”

  所谓的极静,就是敌虚动,我静,敌真动,我动!

  这就构成“肢脉”最最诡谲的“危关处处”

  独孤寂心手又放,心剑稍跌,手臂关节一撞心剑剑首,心剑狂速旋转,扫开攻向‮部腹‬的一掌。

  独孤寂心一扭,左⾜奇绝扬起,点住狂圈的心剑剑⾝。接着左⾜‮劲使‬,整个人侧⾝斜起,脚一回扫,沾附于⾜上的心剑剑柄,猛然弯出,立刻解去司徒千秋剩余的打往、背的两掌。

  蓦地,又是数十掌飞了出来。

  司徒千秋有些不耐。他想速战速决!

  独孤寂心一声长昑。他大步踏了出去,或肩撞、或头顶、或脚扫、或手推、或指弹,心剑受力,狂舞于虚空中。

  霎时,独孤寂心全⾝便有如长満尖针的刺猖。

  “危关处处”

  在那刻里,独孤寂心⾝子的任何一个部分,等若于杀机満盈、危险异常的死关。

  司徒千秋闷哼收掌。

  独孤寂心就这样凭藉着一式“危关处处”走出司徒⼲秋那云的“云魄

  司徒千秋负手,立于原地,好似他本没有动过平般的闲若自在。

  但他那霸气无双、纵横天下的枭雄气概,却未见稍退。他仍是气势惊天地道:“好!

  好!破得好!你果然没叫我失望。”

  独孤寂心一手探出,捏住心剑剑⾝,往后一抛,心剑稳稳⼊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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