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帖 第九回 招招毒辣 步步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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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骷髅帖 作者:黄鹰 书号:41202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九回 招招毒辣 步步惊魂 | |
前行七里,凤凰镇终于在望。道路两旁的人家已逐渐多起来,再过十来丈,一条大河横在前面。 河面差不多六丈宽阔,河⽔清可见底,看来并不怎样深,⽔流也显然并不怎样急。 一座大木桥飞虹般横跨两岸,从木质看来,似乎已相当时⽇,但仍然结实得很。 桥下泊著一叶轻舟,一个戴著竹笠的渔夫正在舟上垂钓。 “飕”一声鱼竿乍飞,一条活生生的鱼被钓离⽔面,尤自“泼剌剌”摆尾。 渔夫似久已未有鱼儿上钓,喜极忘形地放下鱼竿,手忙脚地弄了好一会,才将鱼儿从钩上取下,放进⾝旁的竹篓中。 然后他再上鱼饵,手一挥竹竿,将鱼钩远抛进河⽔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南宮绝等人已来到桥头。柳西川很自然地勒住了缰绳,停下了马车。目光缓缓地移向对岸,倏地叹了一口气,道:“十年也有了,想不到这座桥仍存在。”言下之意,大有旧地重临,人事全非之概。 阮平应声道:“这座桥看来非常结实。” 柳西川道:“却实在太老了。” 阮平道:“像这样结实的一座桥,要它塌倒也不易。” 柳西川道:“想当年,我们兄弟四人在这座桥之上飞车走马也不知多少趟,十年后的今⽇,人事全非,只怕这座桥也不像当年那样,能够承得起这辆马车。” 阮平道:“我们这辆马车可也并不重。” 柳西川笑道:“所以我还是放心的。” 阮平道:“其实要知道还不简单,驱车上桥,立即就有一个解答了。” 柳西川道:“不错。”含笑挥鞭。 “-哨”一声,马鞭在半空中一响,菗下。拖车那两匹马立时又撒开四蹄,奔上了那座木桥。 辚辚车声响动,中间也夹杂著几声桥板抖动的“嘎嘎”声响。 南宮绝、青凤、独孤秋亦自举步。 那座桥倒也宽阔,⾜可以容下三辆双马大马车并排驰过。 南宮绝三人也就与马车并排向前行。马车与他们的步伐同样快慢。 柳西川一面策马,一面以缰绳,指指点点。对岸有什么地方,河⽔流往何处,他都如数家珍。 这当然都已是十年前的旧事,十年后的今⽇是否这样?柳西川不知道,也没有问过独孤秋、南宮绝,他整个人都已沉醉在回忆中。 桥下小舟中的那个渔夫仍然在聚精会神地垂钓。 他倏的若有所觉,左手也落在鱼竿上,双手的青筋同时如蚯蚓一样突起来。看来又已有鱼儿上钓,而且经验告诉他还是一条大鱼。 河⽔清可见底,游鱼可数,大小却与他方才钓的那一条差不多。 像那样大小一条鱼又哪里用得著他这样紧张? “飕”一声,鱼竿终于又弹起,鱼丝与鱼钩拽著⽔花从⽔里飞出。 在鱼钩上赫然地钓著几条长长的,黑黝黝的东西。 那骤看来好像是几条长蛇,但其实是几条绳子。 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桥梁上。 那个渔夫一探手,便将那几绳子抄住,用力猛一拉“哗啦啦”一阵响,绳子系著的几条桥梁纷纷折断,那道长桥丈多长的一截,立时坠向⽔中! 这其实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南宮绝等人这时候正走在那一截断桥之上! 在踏上桥板之前,众人也看见那个渔夫,但都没有留意。 那个渔夫无论怎样看来都只是一个渔夫而已。 走到了桥上,他们当然就再看不见那个渔夫,也除非他们探头下望,否则无论桥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知道的了。 那座桥表面上看来也是如此的坚实。 马车走到了桥中,柳西川还笑说了一句道:“想不到这座桥还承受得起这一辆大马车!” 话未完,那座桥的一截就塌下去! 这一下变故实在大出众人意外,重心一失,齐坠向桥下河⽔! 柳西川一声不好,急松马缰,反手握住了旁边阮平的手臂,右手马鞭同时挥出,飕地挥向那边桥梁,企图住一桥梁,借方使力,跃回上面。 可惜马鞭虽长,鞭梢距离那桥梁仍有两三寸! 一挥落空,再挥也落空,到柳西川第三鞭挥出去。“噗通”一声,已与阮平一齐坠进了⽔里。 独孤秋亦相继坠下! 那辆马车也正就落在他们三人旁边,轰一声,一大蓬⽔花起,头向三人盖下。 独孤秋首当其冲,眼睛睁都睁不开来,整个人往⽔里一栽“骨嘟嘟”地不由自主喝了两口⽔下肚。 柳西川、阮平也被那一蓬⽔花分开,幸好都没有被马车庒著! 阮平一个⾝子差不多沉进了河底,也亏他懂得⽔,河⽔确实也不深,很快便冒出⽔面。 柳西川显然不善⽔,已显得有些慌,但一浮一沉,再浮起来的时候,右手马鞭已住了露出⽔面的马车一角,⾝形连忙借力从⽔里拔起来,落在那一角露出⽔面的马车之上。 那两匹马也当然掉进⽔里,在⽔里挣扎不已,马嘶声响彻河面,河底的泥沙不少被马蹄踢起来。 不过片刻,附近的河⽔已变得混浊不堪。 青凤也同时向⽔流坠下。 她失声惊呼,手忙脚,眼看便要掉在河⽔里,一条人影已从旁如箭来!正是那个渔夫,他右手仍然握著那支鱼竿,看准时间,纵⾝离舟出,向青凤! 人到手到,左手一探,已然抓住了青凤的左肩,连忙封住了青凤⾝上两处⽳道。 他的⾝形即时沉下去,也就在刹那间,他手中鱼竿已向⽔中揷下! “哧”一声,鱼竿直揷河底,只露出尺许一截在⽔面上。 那个渔夫的⾝形即时倒竖起来! 戴在他头上那顶竹笠自然掉下,他的面庞于是就毕露无遗。赫然是一个骷髅面庞。 骷髅刺客! 他右手连忙一按一松,借力使力,⾝形横飞丈八,又落在那叶小舟之上,右掌猛一抓,抓起了揷在舟旁那支竹竿,再一揷“飕”一声那叶小舟立即箭矢一样出,冲破⽔面,一去三丈! 南宮绝没有例外,也坠了下去。 仓猝中他仍然不失镇定,双手一伸,双袖卷风,下落的⾝形便一缓,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那个渔夫离舟向青凤去! 刹那间,他已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半空中左掌击出,右手同时子套了间长剑“叭”一声,那一掌击在⽔面之上,一股⽔柱被击得疾起来! 南宮绝也就借这一拍之力,⾝形疾向前出! 半空中剑已出鞘“飕”地疾刺向骷髅刺客! 他反应的敏锐,出手的迅速,实在是非比寻常,可惜虽然如此,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三寸之差,那一剑刺不到骷髅刺客⾝上! 骷髅刺客的⾝形刹那间已向外出! 南宮绝闷哼一声,左掌再一沉,再击向⽔面! “噗”的又一股⽔柱起来,南宮绝借力使力,⾝形再向前飞,人剑一齐向骷髅刺客再刺过去! 骷髅刺客这时候⾝形已经横飞丈八,南宮绝这一剑再刺,与他之间的距离最少四尺! 这一剑无论如何,是刺不中骷髅刺客的了,南宮绝心里也很清楚,但仍然尽全力一试! 侠义无双毕竟是侠义无双。 他⾝形一展再展,真气终于不继,终于掉进河⽔里。 骷髅刺客这时候已经落在小舟之上,对于南宮绝,他似乎也很顾忌,虽然知道南宮绝很难再追上来,但为防万一,还是立即将小舟撑开! 小舟如箭,一去三丈,南宮绝迅速从⽔里冒出来,看在眼內,不由一声长叹。到这个地步,他实在无计可施的了。他仍然不死心,纵目四顾,河面上一片苍茫,并没有第二只小舟泊在桥附近。 如何是好? 他方自烦恼,突然听见一声惊呼自⾝后传来。 是阮平的声音!什么事? 南宮绝心头一震,回头望去,就看见阮平一脸惊讶之⾊,瞪著独孤秋,独孤秋右手正拔剑出鞘,向阮平刺出! 三尺利剑,闪亮夺目,独孤秋目光比剑光更凌厉,看他的表情,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为什么独孤秋要杀阮平? 南宮绝心中实在奇怪至极,但他也知道情势危急,无暇多想,一声“小心”鲤鱼一般拽著一股⽔箭从⽔里拔起来,左掌接一翻,重施故技击在⽔面上! “叭”的又一声,南宮绝人如飞鱼,横越⽔面,向独孤秋飞过去,人与剑,刹那间化成一道飞虹! 相距这么远,是否来得及? 阮平才从⽔中冒出来,独孤秋亦缓缓地冒出了⽔面。 他外罩的那袭长衫就像是⽔⺟一样漂浮在⽔面上。 阮平忽然发觉一样很奇怪的东西从独孤秋的怀中流出来,浮上了⽔面。 那样东西颜⾊与人的⽪肤差不多,竟然有眼耳口鼻。 刹那间阮平不由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看见一个人的面庞忽然像蝉蜕一样脫下来。 可是他却看得很清楚,那的确是从独孤秋的怀中浮出来,绝不是由独孤秋的脸上脫下。 独孤秋的脸部确实也并无任何变化。 那张脸顺著⽔流,流到阮平面前,阮平不由自主地将它捏住。 触手柔软,完全与人的⽪肤一样,他留心再细看,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膛之外。 那张脸实在太悉,太像一个人。 那个人也并非别人,就是南宮绝!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就是江湖上传说的所谓人⽪面具? 独孤秋的怀中怎会蔵有一张与我家公子一样的人⽪面具? 刹那间,阮平想起了很多事,第一件他想起来的就是“铁胆”周亮的死亡。 “铁胆”周亮乃是死在骷髅刺客的剑下,当时骷髅刺客乃是戴著一张与南宮绝一样的面具,使周亮以为是南宮绝赶到,骷髅刺客也就乘周亮不防,一剑将周亮刺杀!跟著他想起了骷髅刺客擅长于易容化装,想起了骷髅刺客一向戴著骷髅面具,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莫非独孤秋就是骷髅刺客? 阮平突然生出了这个念头。 他偷眼望去,那边骷髅刺客正挟著青凤掠上小舟,催舟冲破⽔面远去。 那边已经有一个骷髅刺客,难道骷髅刺客也竟有两个? 独孤秋若不是骷髅刺客,怀中又怎会有公子的面具? 他正在怀疑,突然发觉独孤秋在冷然盯著他。 独孤秋本已森冷的面容这时候更冷了。 他方才侧首目注那边骷髅刺客,并没有发觉那张人⽪面具由怀中漂出来。这时候目光无意一转,正好就瞥见阮平拿著那张人⽪面具在发呆。他的脸⾊立时就沉了下去。 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多,但一直以来阮平都很敬重独孤秋。 胆敢与骷髅刺客作对的人实在太少。 何况独孤秋对他与青凤还有救命之恩? 在仙女祠那里,若不是独孤秋出手,阮平与青凤两人都不难死在骷髅刺客剑下。 这些⽇子来,独孤秋与他们多少也已建立友谊。 独孤秋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也不大喜说话,但还不致令人讨厌,他虽然不很像正道之人,亦不见得就像是旁门左道之辈,但是现在他脸⾊一沉,看起来实在令人不舒服至极,尤其他那双眼睛,这刹那间,幽然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琊恶光芒,阮平目光一触之下,竟然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独孤秋即时一声冷笑道:“你现在大概已明⽩了!” 阮平“嘎”一声,道:“你…你莫非才是真正的骷髅刺客?” 独孤秋冷冷地道:“不错!” 阮平再问道:“铁胆周亮就是死在你剑下?” 独孤秋道:“若不是冒充南宮绝,要杀他可也不容易!” 阮平咬牙切齿道:“你…”这一个“你”字才出口,独孤秋⾝形便如怒鲨一样猛飞出⽔面,长剑一翻,向阮平疾刺了下去! 阮平一声惊呼,仓猝间仍不失镇定,⾝形疾往⽔底沉下! 独孤秋冷笑,剑势不变,疾刺⼊⽔中! 以他的速度,这一剑⾜以可将阮平刺杀⽔里! 这刹那,他眼旁已瞥见南宮绝凌空飞来相救,但相距仍远! 谁能够救得了他? 独孤秋此念方动“-哨”一声,一条乌黑的东西突然从一旁飞来,疾卷向他握剑右腕! 是柳西川手中的马鞭! 柳西川其实也并不清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两人的说话他却是听在耳里。 独孤秋怎会是骷髅刺客?他若是真的骷髅刺客,那边的骷髅刺客又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奇怪至极,可是看见独孤秋动剑要杀阮平,却还是立即挥鞭抢救! 对于阮平这个小伙子他实在很欣赏,拳碎马车的车厢抢救青凤,更令他感动。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个小伙子再受到伤害的了。 他双脚站在露出⽔面的那一角马车之上,⾝形已可以稳定,这一鞭挥出,浑⾝的气力也能够充分地使用! 一鞭挥出“-哨”声响,去势急劲! 独孤秋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虽然一心在刺杀阮平,但并没有疏忽周围的情形,瞥见这一鞭挥来,立时知道若不将手缩回,那一鞭只怕就得落在自己⾝上! 对于这一鞭,他倒也不敢轻视。 柳西川的武功,他到底也见识过。 该死的匹夫! 他心中暗骂,却绝不敢怠慢,右手猛一缩,⾝形接一偏,正好将来鞭让开。 他左掌旋即一翻,反击在⽔面之上! “叭”一声,一股⽔柱起,他⾝形借这一击之力,猛向上一翻,斜向柳西川飞过去! 人未到,剑已到,凌厉的剑风起了柳西川的⾐衫,杀气直迫柳西川眉睫! 柳西川眼快手急,马鞭一卷一扫向来剑去! 独孤秋一声冷笑,左手一抄,已然将鞭梢抄住,右手剑去势不停! 这出手之迅速,之准确,实在骇人! 柳西川仓猝挥鞭,力道自然就打了一个折扣,但如此轻易被独孤秋一手抄住,也不由大吃一惊! 吃惊未已,剑已刺至! 柳西川当机立断,松手弃鞭,⾝形一翻,倒翻一丈“噗通”一声,掉进⽔里! 他避得虽然狼狈,总算避开了独孤秋这一剑。 独孤秋一剑落空,⾝形就落在露出⽔面的那一角马车之上,也没有下⽔追击,脚尖在那角马车之上一点,疾往上掠起来,左手抢来那条马鞭旋即一挥! “飕”一声,那条马鞭卷在木桥的一支柱之上,独孤秋⾝形凌空一翻,借著那条马鞭的帮助,一式“飞鸟投林”飞鸟般落在那座木桥的断口旁边! 他这边⾝形方落在桥上,桥下南宮绝⾝形一落一起,已掠上那辆马车露出⽔面的那一角。 独孤秋若是仍然站立在那里,南宮绝的剑必然已向他刺到! 救人心切,南宮绝的⾝形无疑已施展至极限!事实也快得惊人! 独孤秋一直都分心留意南宮绝,一看见他已快迫近,立时就不再管柳西川、阮平,先设法离开。 对于南宮绝,他始终是心存顾忌,也没有信心与南宮绝一战。 也许他绝对可以与南宮绝战一个平手,但他需要的并非平手,是绝对可以将南宮绝刺杀剑下! 他从来不做绝对没有把握的事情。 何况对方并非南宮绝一人,还有柳西川、阮平。 这两人虽然被他迫⼊⽔中,随时都可以冒出来攻击他。阮平无疑是不⾜惧,但柳西川却是轻视不得,所以他只有离开。 南宮绝看在眼內,⾝形一落在那角马车之上,立即停下来,因为他知道独孤秋除非在桥上等候他,否则他跃到桥上,独孤秋必然已去远。 他抬头望去,正好看见独孤秋下望。 目光剑一样半空击。独孤秋倏地一声冷笑,道:“我们的情也就到此为止。” 语声清楚地传⼊南宮绝的耳里。南宮绝冷冷地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秋道:“问阮平就清楚了。” 南宮绝方待再说什么,柳西川已经从⽔里挣扎著冒出来,应声道:“小阮说他就是骷髅刺客!” “哦?”南宮绝一怔,道:“骷髅刺客不是在那边?” 阮平这时候已浮出⽔面,闻听立即应道:“他才是真正的骷髅刺客,周大爷是死在他剑下!” 南宮绝瞳孔暴缩,急问道:“是真的?” 阮平道:“他自己也承认了,还有这证据。”那张人⽪面具他仍然拿在手中,方待拿出来给南宮绝看看,桥上独孤秋已然一声冷笑道:“不错周亮是死在我剑下,孙志也是。” 南宮绝道:“这是说,你才是骷髅刺客的了?” 独孤秋道:“不错。” 南宮绝道:“那么那边的骷髅刺客与你有什么关系?” 独孤秋道:“什么关系也没有。” 目光一转,冷冷地盯著小舟那边,道:“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南宮绝道:“这也就是你与我们走在一起的原因?” 独孤秋道:“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将那个所谓骷髅刺客找出来。” 南宮绝道:“其实你一旁窥伺,螳螂捕蝉,⻩雀在后,岂非更好?” 独孤秋笑道:“可惜我这个人有一样坏习惯。” 南宮绝道:“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独孤秋大笑道:“聪明人到底是聪明人!” 南宮绝道:“一来你不知道那个所谓骷髅刺客在打什么主意,二来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武功又如何,况且你若是跟踪我们,万一被我们发觉了,就不难发生误会,到时候反而不美。” 独孤秋连声道:“正是正是。” 南宮绝道:“你是因为知道了骷髅刺客送给殷天赐骷髅帖,所以才到扬州?” 独孤秋道:“那时候我方要经过扬州。” 南宮绝道:“然后就在殷家庄附近窥伺,你救阮平,其实并不是偶然。” 独孤秋道:“确实不是。” 南宮绝道:“及至你发觉那个所谓骷髅刺客本领的⾼強在你意料之外,只有出手救阮平,一方面借此结识我们,从而侦查所谓骷髅刺客的本来⾝份。” 独孤秋道:“确实如此。” 南宮绝道:“柳老前辈与我早已看出你不是正道中人,却怎也想不到你才是骷髅刺客。” 独孤秋道:“你现在回忆一下我们之间的话,很多事情大概都可以明⽩了。” 南宮绝道:“你辛苦得来的声名,当然不甘心给别人偷用的。” 独孤秋道:“当然不肯。” 南宮绝道:“所以你这一次的举动,实在是不难明⽩。” 独孤秋道:“应该不难。” 南宮绝道:“弄清楚了骷髅刺客的⾝份之后,你又准备如何?杀他?” 独孤秋道:“非杀不可!” 南宮绝道:“对我们又准备怎样?” 独孤秋道:“本来不准备怎样,只想将冒充我的那个所谓骷髅刺客击杀之后就离开,但到发现你的武功竟是比我意想的还要⾼強,却已改变初衷。” 南宮绝道:“有意杀我?” 独孤秋道:“凭你的经验,迟早不难将我找出来,以你的武功,我不能不承认并不是你的对手,不杀你,我实难安寝。” 南宮绝道:“这当然是在结果那个假骷髅刺客之后?” 独孤秋道:“不错。” “看来你那个习惯的确是一个坏习惯。” “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否则在路上你突然伦袭,我只怕难逃劫运!” 独孤秋道:“我并不否认曾经好几次动过偷袭的念头。” 南宮绝道:“换我是你,也会动杀机的。” 独孤秋道:“那个所谓骷髅刺客却一再令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南宮绝道:“那厮的武功的确并非寻常可比。” 独孤秋道:“心计也比一般人来得深沉。” 南宮绝道:“就像现在这一著断桥截劫,就已经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独孤秋道:“所以我实在很想与你们合作,弄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合力将之除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的⾝份到底还是败露。” 南宮绝道:“幸好现在败露,否则在消灭那个骷髅刺客之后,你这个真的骷髅刺客是一定会看准机会,突然出手暗算我们。” 独孤秋道:“事在必为,有你南宮绝在世,我势难安寝,像你这种所谓侠义中人,当然绝不会放过我这个杀害你好朋友的凶手,追查到底。” 南宮绝道:“当然,可惜的是我们发现你的⾝份,却是在这种环境之下,虽然发现了,也并无任何办法将你留下。” 独孤秋仰天长笑道:“南宮兄怎如此气馁。” 南宮绝道:“阁下现在⾼⾼在上,我们不动⾝倒还罢了,否则还不赶快离开这儿!” 独孤秋道:“凭南宮兄的轻功,要将我追上,相信并不是没有可能,问题只是,在那边还有一个假的骷髅刺客,倘若他就是司马方,当然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付柳西川柳老前辈!” 柳西川在⽔中挣扎著,这时候终于已回到马车之旁,伸手抓住了马车露出⽔面那一角,闻言冷笑道:“纵使司马方催舟回袭,老夫大概还应付得了。” 独孤秋道:“在岸上我不敢说,在⽔里我却敢说一句,除非那位骷髅刺客也不懂⽔,否则用不到三剑,便可以将你刺杀剑下!” 柳西川冷笑道:“是么?” 独孤秋道:“在⽔里,你武功最多只得四五成,也许还不到。” 柳西川道:“也许。你何不下来一试?””独孤秋道:“可惜我并非小孩子,也不好与别人争气。” 南宮绝冷笑问道:“那么你现在准备如何?” 独孤秋道:“当然是离开。” 南宮绝道:“也当然不肯就此罢休。” “当然!”独孤秋目光一扫,道:“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真面目,我就是想罢手也不能的了。” 南宮绝道:“由现在开始,我们都会随时小心你的偷袭。” 独孤秋道:“腹背受敌,几位加倍小心才好。” 南宮绝道:“一定一定。” 独孤秋道:“青凤被劫,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与你们为敌的,只可惜我若是不混⽔摸鱼,未免就太对不起自己。” 南宮绝冷笑道:“阁下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也清楚得很,生死有命,何必多言。” 独孤秋大笑道:“不错不错,如此,小弟也不再多留,先走一步了。” 语声一落,他半⾝一缩“霍”地转⾝。 南宮绝的⾝子即时向上拔起来,半空中左手一探,抓住了那木桥的一柱子,一抓一按,借力翻⾝,飕地掠到了桥上。 独孤秋人已在十数丈之外。 南宮绝⾝形不停,疾追了过去! 独孤秋那边似有所觉,一回头,看见南宮绝追来,⾝形更迅速,三两个起落,他已然到了桥对岸左侧的一个杂木林子之前,⾝形一侧,窜了进去! 南宮绝看在眼內,一顿⾜,⾝形停下来。这时候,他亦已到了桥头,距离独孤秋不过四丈。 可是他仍然停下来,因为他知道,以独孤秋的经验⾝手,逃⼊了那个杂木林子之內,要将他找出来实在不容易,何况那边假的骷髅刺客仍然在对面轻舟之上虎视眈眈? 那个假的骷髅刺客一连两竿将轻舟出十数丈之外才缓下来,然后他从容地舟前去,他当然看得出南宮绝他们绝对追不上来。 他的目光仍然是瞟向那边,也许还想看看南宮绝他们的狼狈情形。 突然间,他将那艘小舟完全停下。 独孤秋正菗剑要刺杀阮平! 独孤秋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这位骷髅刺客实在奇怪至极,跟著发生的事情,他完全都看在眼內。他实在不明⽩,那双眼珠子也似乎已因为奇怪而凝结了。 到柳西川马鞭被独孤秋夺去,人被迫下⽔里,他不由冷笑一声,喃喃地道:“这小子就是忌⽔,一下⽔,差不多便任人宰割了。” 从这句话听来,他若非与柳西川认识,实在是没有可能的事。但凭他的武功⾝手,又何需冒充别人的声名。 难道他真的看得出骷髅刺客那么厉害,非借骷髅刺客的声名来先寒敌胆不可? 毫无疑问,独孤秋就是真正的骷髅刺客,那么他这个假的骷髅刺客又是谁? 司马方? 殷天赐、柳西川、杜洛、司马方兄弟只四人,也只有他们才明⽩当年发生的事情。 殷天赐已死,杜洛更早就⾝故,柳西川在那边,这个人不是司马方又是谁? 他目光灼灼,紧盯著那边,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是从他这种目光看来,显然是很想舟过去,一听众人在那边到底在说什么。可是他始终没有动,还是将那一股冲动庒抑下来。 从他的不择手段,三番四次的掳劫青凤看来,他的耐绝不比任何人差,却也并不见得就是一个很有耐的人。因为他的行动是那么紧密,一步紧接著一步,每一步的行动又是那么厉! 严格说来,他的行动并非天⾐无,甚至可以说有很多破绽,但实在出人意料,而他惊人的成功,也弥补了他那些计划的不⾜。 所以他终于还是成功。 这一点他其实也明⽩得很,他的目的也只是劫夺青凤,现在目的既已达到,便该离开了。他其实并非一个好管闲事的人。 只可惜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何况独孤秋与南宮绝、柳西川等人一直走在一起,在仙女祠那里,独孤秋救过阮平的命,在峡道石轰击之下,他们是那么齐心。还有早晨早在石林中,南宮绝与独孤秋更联手搜索他这个假骷髅刺客的蔵⾝所在。 但现在他们正该同心合力的时候,竟突然反目,这岂非奇怪得很?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假骷髅刺客司马方很想有一个明⽩,他虽然没有动,心头已波涛汹涌。这件事的确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冷冷地看着独孤秋⾝形展开,南宮绝拔⾝疾追了上去,刹那间,他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何不趁此机会一举结果阮平、柳西川两人的命? 这个念头一起,他握著竹篙的那只手不觉青筋一露,眼中同时出了杀机。 可是他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知道南宮绝并不是一个那么轻率的人,同时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生枝节。 他于是仍然站立在舟上,一动也不动。 正在沉昑间,突然看见一艘小舟向这边来,那站在舟上的赫然是南宮绝! 这小子哪儿弄来这艘小舟? 司马方心中实在奇怪至极。 南宮绝⾝形方停下,目光及处,就看见一艘小舟从旁边河岸一个弯角处出来。舟的是个老渔翁。 来得好! 南宮绝心念一动,⾝形突起,从桥上下,左掌旋即拍向⽔面“噗”一声一股⽔柱起,南宮绝⾝形借力向前出,凌空一拧,斜刺里正好落在那艘小舟之上! 小舟竟只是轻轻一晃,那个老渔翁却见鬼一样怪叫了起来:“救”“命”字尚未出口,他人已被南宮绝一手抓在间一送,送上了岸边。 南宮绝连忙抱拳,道:“老人家,借小舟一用,一会儿还你!” 说话间,他已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向那个老渔翁抛去,也正好落在那个老渔翁的手中。 那个老渔翁这时整个人都已呆住,只道是作梦。 到他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舟已然远远地开。 那艘小舟从桥下穿过,向司马方那边过去。 司马方遥遥看见,方待将脚下小舟开,南宮绝已然振吭⾼呼,道:“且慢,我有话要跟你说!” “哦?”司马方一怔,立即道:“将小舟停下再说!” 南宮绝听说,一翻腕,那支竹竿直揷⼊河底,小舟当场停下来。 柳西川这时候已回到露出⽔面的那一角马车之上,看见小舟离自己尚近,⾝形立时展开,凌空一半丈,正好落在南宮绝⾝旁。 阮平那边同时向小舟游了过来。 南宮绝一面反手将柳西川扶稳,一面振吭道:“你要的那把金钥匙并不在青凤⾝上。” 司马方冷笑道:“少来这一套诡计!” 南宮绝道:“我们早已想到你一定不肯罢休,万一不小心,给你将青凤劫去,金钥匙固然保不住,青凤的生命亦成问题,所以早已跟青凤商量好,叫她将金钥匙留下来,那么万一真的落在你手中,也还可以跟你讨一个公道。” 司马方冷笑道:“真的?” 南宮绝道:“绝无虚言。” 司马方道:“真假与否,其实也很易知道,你说金钥匙在你们那里,拿出来给我一看!” 南宮绝回顾柳西川,还未开口,柳西川已经从怀中取出一把金钥匙,⾼举起来,大声道:“小司马,你看到没有?” 司马方冷笑道:“不是假造的吧?” 柳西川道:“这么短的时间之內,我们如何弄得出这样的一把金钥匙,何况荒山野岭,哪来的钥匙匠?” 司马方沉昑了一下,道:“你们待要怎样?” 南宮绝道:“钥匙给你,青凤给我们放回来。” 司马方道:“换?” 南宮绝道:“正是。” 司马方道:“我需要的只是钥匙,不是人,只要钥匙给我,人立即给你们放回。” 南宮绝道:“一言为定。” 司马方反问道:“如何换?” 刹那间,南宮绝的脑海一连浮起了好几个念头,道:“我下舟游到你那艘小舟附近,然后你开解青凤的⽳道放到⽔里。” 司马方道:“那么金钥匙呢?” 南宮绝道:“青凤没有受伤,钥匙我抛给你,你若是不接,那么钥匙就会掉进⽔里。” 柳西川接道:“宝蔵你也就不用进去的了。” 司马方道:“你若是不将钥匙抛给我?” 南宮绝道:“在那个距离之內,你仍然可以击杀青凤,不过,你若是要得到钥匙,又要杀人,却是没有可能的事。” 司马方道:“青凤的生死于我又有何损益?” 南宮绝道:“你明⽩最好。” 司马方道:“什么时候开始换?” 南宮绝道:“现在如何?” 司马方却突然呼道:“且慢!” 南宮绝道:“还有什么?” 司马方道:“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宮绝沉昑一下,道:“告诉你也好,因为那件事与你也有很大的关系。” 司马方更加奇怪,催促道:“快说。” 南宮绝盯著他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也许就是司马方,但现在可以肯定,你绝不是骷髅刺客!” 司马方⾝子微微一震,道:“凭什么肯定?” 南宮绝道:“因为独孤秋才是真正骷髅刺客!” 司马方一怔,道:“独孤秋?” 南宮绝道:“他自己亦已经承认。” 司马方道:“一面之词,何⾜置信?” 南宮绝尚未接口,旁边阮平已嚷道:“方才在⽔里,一张人⽪面具从他的怀中漂浮出来,你看!”他连忙将手中那张人⽪面具举起。 那么远,司马方如何看得清楚,南宮绝却看得很清楚,道:“那是与我相貌一样的人⽪面具。” 阮平接道:“骷髅刺客曾经假冒我们公子,刺杀了铁胆周亮、银孙志两位老前辈。” 司马方不由点头。 南宮绝这时候亦恍然,道:“他若非骷髅刺客,绝不会蔵有那张人⽪面具,再说,在扬州城外,他为了得到朱培给阮平的那封信,亦曾以我的⾝份出现,除了真正的骷髅刺客,我想没有第二个人会蔵有那种面具。” 司马方没有作声。 南宮绝道:“你可知他为什么到扬州来?” 司马方道:“为我!” 南宮绝道:“他辛苦得来的声名,当然不甘心就那样被人假冒。” 司马方道:“当然。” 南宮绝道:“这个人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在仙女祠那里他已经试过你的武功,看来对你是有所顾忌,所以不惜出手救阮平,与我们走在一起。” 司马方冷笑道:“他是准备先与你们联手对付我,然后再动你们的脑筋。” 南宮绝道:“正是!”司马方道:“现在无意自暴⾝份,对你们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南宮绝道:“否则在了结你之后,他突然出手暗算,我们之中不难都伤亡在他的手下。” 司马方道:“对我也未尝不好,最低限度,对于这个人不用担心。” 南宮绝道:“那你必须小心提防了,听他口气,必杀你而甘心。” 司马方道:“多谢指点。” 南宮绝道:“现在我倒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司马方替他说道:“你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南宮绝连忙问道:“你是谁?” 司马方道:“百丈追魂!” “司马方?”南宮绝満目怀疑之⾊。 “不错!”司马方道:“至于我冒充骷髅刺客,不过在借他的声名以寒你们的胆量。” 南宮绝道:“现在既然已不成为秘密,又何必还戴著骷髅刺客的骷髅面具?” 司马方道:“你想看看我的庐山面目?” 南宮绝道:“这样才知道你到底是否真正的司马方。” 司马方道:“若不是司马方又是谁,又如何知道这许多事情?” 南宮绝道:“无论你怎样说也好,除非你将骷髅面具脫下,否则对于你的本来⾝份,我始终怀疑。” 司马方道:“如此我就更不能将面具除下了。” 南宮绝道:“为什么?” 司马方道:“这一来,既可以保持我⾝份的神秘,另一方面你们对于我亦不能不重新估计。” 南宮绝道:“只要你并不是骷髅刺客,事情就已经很简单的了。” 司马方道:“又为什么?” 南宮绝道:“骷髅刺客名満江湖,手段之毒辣,行事之险,可以说在目前还没有什么人能够比得上,你既然并非骷髅刺客,我们最低限度,就已经放心很多。” 司马方冷笑。 南宮绝道:“相反,你现在正所谓腹背受敌,一方面要提防我们,一方面又要小心真正的骷髅刺客来暗算,已经够你担心的了。” 司马方只是冷笑,南宮绝接道:“闲话少说,我们开始换好了。” 语落,他纵⾝离舟出“噗”地跃⼊⽔中。 柳西川即时道:“小心钥匙!” 他连忙将钥匙抛出去,南宮绝一伸手,准确接下,右手连划几下,已离舟十多丈。 司马方看在眼內,一把抓起青凤,左手开解她的⽳道,连忙抛进丈八开外的河⽔里。 他右手竹竿同时对准了青凤的后背,在这个距离之內,南宮绝若是食言,不肯将钥匙抛来,他绝对有信心,一竹竿将青凤刺杀在⽔里。 青凤虽然被封住⽳道,神智一直很清醒,话她都听⼊耳中,所以⽳道一开,⾝形一下⽔,她立即已开始了挣扎。 她本不懂⽔。 南宮绝早已防到这一点,他也并没有食言,青凤一下⽔,他右手立即一扬,将手中钥匙抛向司马方,⾝形同时离⽔拔起来,飞鱼般落青凤⾝旁。 司马方左手一抬,将金钥匙接个正著,右手竹竿接一沉,揷进河⽔里! 一股⽔箭随竹竿的落下起来,那艘小舟同时如箭般冲破⽔面,疾了出去! 柳西川那边同时将小舟划过来,他对于这门子学问完全没有涉猎过,但有阮平在一旁协助,倒也总算将小舟划动。 比起司马方,当然是慢得多了。 小舟也算很快地到南宮绝、青凤旁边,南宮绝这时候已经将青凤拦挽住,在⽔中一沉一起,又浮了起来,与青凤一齐落在小舟之上。 柳西川慌忙放下竹竿,道:“青凤怎样了?” 南宮绝道:“没事。” 青凤吐了一口河⽔,息著道:“我没什么,快追那个恶贼!” 南宮绝侧首望去,这片刻之间,司马方那艘小舟已经远在四五十丈之外。 他头摇道:“追不到的了。” 柳西川道:“并不太远,无妨一试。” 南宮绝道:“我们这艘小舟人多,不及他那艘的轻,除非是他那艘小舟出了意外,否则我们很难,甚至可以说一句,绝对没有可能在⽔流中追得上他。” 柳西川道:“难道就这样目送他离开?”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怕在事前,他早已考虑我们万一会弄到一叶小舟,已做好其他准备了。” 阮平接口道:“是了公子,你哪儿弄来这艘小舟?” 南宮绝道:“在那边河口,刚好有一个老人家将小舟划来,倒被我吓了一跳。” 他一顿接道:“说起来,现在我得将这艘小舟还给那位老人家的了。” 阮平道:“他现在怎样了?” 南宮绝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被我送到岸上。” 阮平笑道:“其实我这也是⽩问,公子是怎样小心的一个人,我难道还不清楚?” 南宮绝道:“这只是偶然的一件事,你已经逐渐学会了小心,无论什么事情,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阮平道:“经过骷髅刺客这件事,我以后难道还不懂得小心么?”他伸手摸摸脑袋,他的一双手臂仍然包扎著,那么严重的伤势当然没有这么快痊愈。 南宮绝忽然一笑,道:“方才发生的事情却也实在出人意料之外,好像这种事,纵然怎样小心,也小心不来的。” 阮平道:“独孤秋竟然就是骷髅刺客,倒真的出人意料,方才可真险。” 柳西川揷口道:“我倒为你捏了一把冷汗。” 阮平道:“若非老前辈出手相救,我只怕现在已沉尸河底了,那一鞭可真来得及时!” 柳西川道:“坏在我完全不懂⽔,否则他要离开,可没有那么容易。” 阮平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他总算曾经救过我一命,在仙女祠那里,若非他出手相救,我早已伤在那个假的骷髅刺客手上。” 柳西川道:“他当时只是看见那个假的骷髅刺客武功⾼強,不知是什么来路,生怕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才出手助你,借此机会布下一条伏线,好与你们以后连成一起,对付那个假冒他的人,经过今⽇这一剑向你刺杀,什么恩义也可勾销了。” 阮平道:“也亏他方才向我刺那一剑,否则将来动上手,也不知叫我如何是好。” 柳西川感慨已极地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侠义中人最吃亏的就是这一点,明知道对方是琊恶之徒,但道义所在,有时仍然不得不放开手。” 阮平笑道:“那最多我赔他一条命,也是要杀他的,老前辈,你可莫当我是那种拘泥不化的人。” 柳西川笑道:“这才好,险恶务尽,对于大恶人,有时是不能不狠下心肠的,当时你饶他一死,将来说不定有千百人死在他剑下。” 阮平道:“我可没有饶他一死这么好的本领。” 柳西川笑了笑,道:“下些苦功,总会有的,你现在的武功也很不错的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江湖可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阮平也居然懂得回捧,道:“老前辈无意江湖而已,否则凭老前辈的武功,又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小伙子立⾜的余地。” 柳西川大笑道:“废话废话。” 阮平回向南宮绝道:“公子,那把金钥匙难道就这样给了那个司马方?” 南宮绝道:“这可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青凤接口道:“一切都是我不好。” 南宮绝道:“不是姑娘不好,只是那个司马方太坏,这种办法,也亏他想得出来。” 阮平道:“可不是,没有那座桥梁,这两岸的人要往来可就⿇烦了。” 南宮绝道:“要筑回这座桥梁幸好也不困难。” 阮平道:“莫教别人以为是我们弄断的才好,否则我们这一路前去,怕不被骂一个狗⾎淋头。” 青凤道:“南宮公子,现在最后一把钥匙都落在那个司马方的手中,那个宝蔵他岂不是垂手可得?” 南宮绝道:“没有这么容易,我们一会上岸之后,立即就赶程前往宝蔵所在,希望就能够抢在他前面。” 柳西川道:“如此一来,除非他耐过人,否则就够他烦恼的了。” 阮平道:“不错,他要进去得先闯过我们这一关,这一次,可要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青凤道:“万一他已经进去了又如何?” 南宮绝亦问柳西川道:“那个宝蔵是否有第二个出口?” 柳西川道:“没有,但,他当年被击下深壑,仍然能够逃出来,可见壑下必有出路,不过除非他不将珠宝带走,否则他就是能够像当年一样,从壑下出路再走出来,也未必能够将珠宝带得到多少。” 一顿又接道:“况且以我所知道,那个深壑从上面望下去就只见雾气离,笔直如削,深不见底,他有没有胆量再由那里走下去,相信也大成问题。” 南宮绝忽然道:“有一点我们得注意,这个人是否司马方其实也大成疑问。” 柳西川道:“我也是如此说。” 他沉昑接道:“他虽然声声自认是司马方,但又何必假冒骷髅刺客?” 青凤道:“或者真的一如他所说,是借此一寒我们之胆。” 南宮绝头摇道:“我想不会这样简单的。” 柳西川亦道:“不错,现在他既然已被我们揭破并非骷髅刺客,照道理,应该就不怕取下骷髅面具,可是他始终不肯。” 青凤道:“但他若不是司马方,又怎会知道那许多的事情?” 柳西川苦笑道:“我最想不通的就只有这点。” 青凤道:“柳叔叔,那些事情,真的就只有你们四人知道?” 柳西川道:“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青凤道:“换句话说,他若非司马方,那就是我爹或者殷伯伯的鬼魂上⾝了?” 柳西川笑叱道:“胡说!” 南宮绝那边忽然道:“倒也并非完全胡说。” 柳西川一怔,道:“哦?”南宮绝缓缓地道:“青凤这一说,倒令我想起了一种可能。” 柳西川道:“是什么可能?” 南宮绝道:“他们两人是否真的已经死亡?” 柳西川又是一怔,道:“殷天赐的尸体,我们都看到的了,至于我杜二哥,死时我一直在他旁边。” 杜青凤道:“我们一家人也在的。” 柳西川接道:“再说,我杜二哥的为人如何,我们都清楚,若说他会打那个宝蔵的主意,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当初就是十年之前,他甚至可以说是被我们迫去那个宝蔵。” 南宮绝道:“这样说,杜老前辈就是魂未散,仍留在人间,也不会附诸别人,叫他去打那个宝蔵的主意。” 柳西川点头道:“我相信必然如此。” 南宮绝道:“殷老前辈的尸体我也检验过,的确是已经气绝⾝亡,他⾝上的伤口也绝对不是假的。” 柳西川道:“话说回来,便是他魂也仍然未散,对于那个宝蔵,相信也不会再感趣兴。” 南宮绝道:“因为他的钱已实在太多?” 柳西川道:“不错,以我所知,扬州城中几乎一半的店子都有他一份,以他现在的资产,无论他怎样花,这一辈子只怕也未必花得光。”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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