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血飘香 02 频频遭暗算 有惊终无险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雁血飘香  作者:黄鹰 书号:41179 更新时间:2017/9/18 
02 频频遭暗算 有惊终无险
  所以尽管玩得很开心,常护花并没有疏忽周围的环境,也所以,他立即看到了那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精光闪烁,绝无疑问是属于一个⾼手所有。眨也不眨盯着香芸。

  眼睛的主人一⾝书生装束,很年轻,也颇为英俊,坐在一方大石上,手中拿着一柄刀。

  那柄刀也是非常闪亮,长度看来不过七寸,他执刀在手,偶然移动一下,那一动之灵活也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七寸的刀一般都用作暗器,这个人是否要暗算香芸?

  常护花看不出,却不能不提防。

  那也是一张很陌生的脸庞,常护花一些印像也没有,对于那柄刀也一样。

  香芸仿佛毫无所觉,可是,双手捧着一堆小石子,捧到常护花面前的时候,却低声问:“常大哥,你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他显然非常留意你。”

  “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以为他在打什么主意?”

  “看不出。”香芸‮头摇‬:“不像登徒子,也不像要暗算我们。”

  常护花道:“他的目光非常锐利,却看不出隐蔵杀机,他的手非常灵活,那柄刀随时都可能飞出来。”

  “那是柄飞刀。”香芸又问:“可是他为什么到现在仍然没有行动。”

  “若是他真的要暗杀你,若非机会未成,那便是他要等其他人来会合。”常护花笑笑。“这可不要紧,在我们附近的人也不少。”

  香芸笑笑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

  常护花道:“才出城门便已发现了,这绝无疑问是你义⽗的主意。”

  香芸道:“义⽗一直都很关心我们,他实在不希望我们参与这些事,可是要我们袖手旁观,我们又于心安忍?”

  常护花道:“你们岂非每一个都⼲得很成功?”

  香芸道:“我们只是尽自己的力。”

  常护花从香芸手中取了一颗石子,道:“他来了。”

  那个书生从石上站起,果然就是向他们走来,刀仍然在手中,以拇中指捏着,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灼灼。

  香芸轻声问:“常大哥,你说该怎样好?”

  常护花道:“我们若是不能够证明他是天地会的人,只好待他过来,看情形而应付。”

  香芸无言颌首,常护花缓缓转过⾝子,挡住香芸⾝前。

  书生脚步不停,前行数丈,刀终于纳回⾐袖內,目光仍然盯稳香芸。

  常护花也在盯着书生,那个书生却仿佛毫无感觉,心目中只有香芸存在,他的眼瞳里,一丝杀机都没有,却似有火焰燃烧起来。

  香芸不由觉得混⾝一阵灼热:“又问:“常大哥,你看他在打什么主意?”

  常护花‮头摇‬,轻轻捉着香芸的手,香芸一颗心这才‮定安‬下来,可是那种灼热的感觉越来越強烈,就像是一⾝⾐衫也在那种火焰中燃烧。

  也所以,她突然有一种⾚裸的感觉,一⾝⾐衫仿佛都已给烧掉。

  她的脸不由红起来,也忙将脸偏开,可是,很快那个书生又出现在她眼前。

  那个书生竟是在绕着他们打转。

  香芸垂下头,常护花却一些反应也没有,静立在那儿不动。

  书生绕了一个圈又一个圈,到了第三个圈忽然又踱了开去,在数丈外一方石坐下。

  那柄刀又在那人的右手出现,他的左手之內同时出现了一棵小石,刀随即刻在石上。

  他刻得很仔细,聚精会神,再也没有望香芸,香芸反而偷看了他几眼,却看不出什么来。

  常护花也看不出什么,但多少都已经有些头绪,突然道:“这个书生在替你刻像。”

  香芸轻“哦”一声:“管他——”

  常护花道:“一个人这样狂,若非真的有几下子,必然就自负得很,以至目中无人。”

  香芸道:“我若是年轻三岁,你以为会怎样做?”

  常护花笑笑:“只怕就是怂恿我前去狠狠的教训一顿。”

  香芸“噗哧”一笑:“说不定的。”

  常护花接道:“信不信,他刻好了之后,就会拿来送给你。”

  “才不要。”香芸摇了摇常护花的手。“常大哥,我们离开这地方。”

  “也好——”常护花目光一转:“给这个书生一看,连我也没有‮趣兴‬在这儿留下的了。”

  香芸道:“我可没有看过那么可怕的眼睛。”

  “眼睛这么可怕的人內力的修为也一定不错。常护花沉昑着:“可是印象中,江湖上好像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香芸道:“名人谱上,我记忆所及,也没有。”

  说着,两人一齐举⾜离开。

  书生看也不看两人,呆坐在那里刻石,两人走出了数丈,回头看看,才继续走前,却不过再走出数丈,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等一等——”

  常护花香芸应声一齐回头,只见那个书生有如御风飞行,也不见怎样起落,便已落在他们⾝前两丈之处。

  香芸一皱眉头:“这是凌波虚渡的⾝法。”

  书生竟听得真切,道:“是够眼光。”一顿接着道:“人说聪明的女人都不漂亮,其实也有例外的。”

  香芸闭上嘴巴,常护花笑道:“你没留意这个人长着双大耳朵?”

  书生没有理会常护花,忽然一挥手,将那颗小石子向着香芸。“看一看。”

  香芸不由自主看一眼,只见那颗小石子已经被刻成一个人头,眉⽑眼睛鼻子,活灵活现,正是香芸那个样子。

  常护花看在眼內,道:“刻得好。”

  书生又好像没有听到,只是问香芸:“像不像?”

  香芸没有作声,书生不以为意,接问“喜不喜?”

  不待香芸回答,又道:“要是你喜,我给你一个全⾝的⽟像,用最好的⽩⽟雕刻。”

  香芸娇靥不由得一红,更显得娇丽,书生立时直了眼,喃喃道:“你是我有生以来所见的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一顿一叹“可惜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头,不趁这个时候将你这张美丽的脸庞,这个美丽的⾝子,这个美丽的形像留下,更待何时?”

  常护花移步又挡在香芸面前:“你说完了没有?”

  书生好像到现在才发现常护花的存在,上下打量常护花一眼,道:“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人。”常护花回答。

  “滚开!”书生一挥手:“我不是在跟你说话,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常护花没有滚开,方待说什么,两个文士装束一直在旁仿佛昑诗作对也似的中年人已走过来,道:“‮姐小‬,常公子,这个人给我们好了。”

  书生一沉脸,斥道:“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

  “我只看见四脚爬地的两头畜牲。”书生冷笑,⾝形突然鬼魅般一闪。

  那两个中年人也不是庸手,左右齐上,双手同时握拳疾击了出。

  他们的拳头眼看就要击在书生的⾝上,却就在那刹那,书生已从他们的拳下闪过,半⾝一旋,右掌先后切在两个中年人的肩膀上。

  “砉砉”的两下异响,两个中年人的右臂一齐垂下,面⾊煞⽩,书生一脚同时扫出。

  这-扫也是非常迅速,两个中年人一齐仆倒,书生大笑道:“现在可是连爬也爬不来了。”

  两个中年人闷哼声中跃起,正待再扑上,却给常护花喝住:“两位请退下。”

  书生目光又回到香芸面上:“好像一个你这样的美人儿,本该请一个像样的保镖。”

  常护花道:“已经请了。”

  书生道:“是你?”语气中充満了不屑。

  常护花目光一垂:“阁下有一双很快的手。我方才本待阻止,可是来不及。”

  书生道:“这即是说,你比他们要⾼強。”

  常护花没回答,书生接道:“你这个保镖倒下,我要将这个女孩子带走了。”

  常护花道:“我若是也倒下,大概已没有人能够将你截下。”

  书生冷笑接问:“你要断左臂,:还是右臂?”

  “右臂。”常护花缓步走前去。

  书生笑着接道:“我不会令你失望的。”笑语声一顿,⾝形又是鬼魅般一闪,掠到了常护花⾝前,右掌如刀,疾劈常护花右臂。

  常护花双掌轮转,一阵爆竹也似的声响中,在书生右臂上连劈十三下。

  书生一劈落空,已知道遇上了对手,但常护花反应的敏捷仍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右臂连挨十三下,却竟然若无其事,常护花掌势一尽,他右掌立即揷向常护花的膛。

  常护花十三掌切下,如中金石,已知道书生的另蔵保护物,而看书生任由他十三掌切下,亦知道书生必然会趁机反袭,书生掌来到,他已然纵⾝拔起,凌空一个翻滚,双手十指勾曲如鸟爪,一沉一抓。

  书生手急眼快,右手反,右手五指如鸟嘴,急啄常护花腕脉。

  常护花一抓竟然有七个变化之多,左掌将书生一啄封开,右手五指一抓,裂帛一声,竟然将书生右臂的⾐袖撕去。

  ⾐袖之下一个金属软甲套护着书生整条右臂,寒光闪耀,一旁就嵌着那柄七寸长的刀。

  刀随即到了书生右掌,书生⾝形接一动,扑向常护花,手到刀到,寒芒飞闪。

  常护花⾝形变化极快,着地一转,那刹那“嗤嗤嗤”一连七下急响,他右臂⾐袖竟一连被书生那柄刀刺穿了七个洞。

  常护花⾝形飘飞丈外,忽然一笑。“好快的手!”

  书生道:“还有更快的。”⾝形暴长,小刀再刺向常护花。

  这一刺,看似简单,常护花却看出了三个变化,他既然已看出了,闪避当然亦轻而易举。

  书生那柄小刀居然还有第四个变化“嗤”的突脫手,飞常护花咽喉。

  常护花一声:“好刀!”头一仰,刀从他的咽喉上飞过,飞过了七尺,突然又飞回。

  刀柄上赫然连着一条细小的银线,刀势一尽,自然倒飞回来

  常护花轻“哦”一声,半⾝一偏,刀又落空,再一转,那条银线已然住了他的脖子。

  书生接声一声冷笑。“要你的命!”飞⾝倒退。

  这一退,银线必然亦牵紧,那虽然不是怎样耝,但是贯上书生的內力,已⾜以将常护花的脖子勒断。

  也就在这刹那,常护花的拇食指已然捏住了那柄小刀,划在颈前银线上。

  那条银线方被牵直,刀锋已然削在银线上,无声的飞断。

  常护花⾝形接展,小刀同时脫手,向书生的右臂,书生的反应也不慢,半空中⾝形一晃,刀从他的右肩上飞过,突然又飞回。

  常护花小刀不错脫手,却随又捏住了那条银线,一抖将小刀收回,中指一弹,正弹在刀柄上,那柄小刀立时又疾飞了回去。

  书生怎么也想不到常护花竟然有此一着,要闪避经已来不及。

  小刀嗤的直刺⼊他的肩头,钉在软甲上,没⼊一寸,常护花这一弹之力,实在非同小可。

  这一寸伤得当然不会重,书生一张脸却已然⾊变,常护花⾝形未绝,眨眼间到了他的⾝前。

  他一⾝轻功本来不下于常护花,只因为那一刀影响一慢。才给常护花追上。

  常护花“手挥五弦”右手连拂书生五处⽳道,书生双掌护⾝,右臂挥动自如,那一刀果然对他没有多大影响,常护花以快攻快,连攻十三掌七拳十一脚,⾝形一翻“倒竖蜻蜓”又三掌印下。

  书生接两掌,还有一掌,既不及接下,也不及闪避,正给印在那辆小刀的刀柄上。

  常护花算准了时间角度速度才击出这三掌,一掌击中,借力翻⾝,竟能够翻出三丈之外,这一掌印下之力可见得如何強劲。

  那柄小刀立时齐柄没⼊,再加上常护花的內力一迫,书生右肩的筋脉立时都给尽断,一条右臂无力的垂下来,他闷哼一声,倒退了半丈,一张脸变得有如⽩纸般。

  常护花正落在香芸⾝旁,那两个中年人看到这里,顿忘右臂剧痛,齐声呼。书生的面⾊更难看,目光落在常护花面上,恨道:

  “好,我与你没完没了。”

  常护花沉声道:“你出言不逊,态度这样无礼,倒还罢了,出手那么狠辣,姓常的总不能袖手旁观。”

  “你姓常?”

  “常护花。”

  书生面⾊又一变:“原来是你,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哇!”

  常护花道:‘两条右臂换你一条,算来还是我们吃亏,大家…”

  “你要我作罢?”书生冷笑:“你们就是一百条右臂也比不上我这一条。”

  一个中年人笑应:“你这条右臂不是也断了?”

  书生又一声冷笑,没有再说什么,恶毒的看了众人一眼,转⾝离开。

  常护花没有理会,目光落在方才从书生右手掉下那颗小石子之上。

  香芸在旁边忽然道:“常大哥,让他这样走?”

  常护花道:“你是否想到一个还不错的理由好让我将他杀掉?”

  香芸‮头摇‬:“我只是总觉得这个人不大像一个好人。”

  “否则我也不会将他那条右臂断下来。”常护花一笑:

  “没有了那条右臂,我看他亦不能够凶到那里去。”

  一个中年人揷口道:“他看来并不认识公子。”

  常护花又一笑:“不是每一个人都认识我的。”

  “所以他才敢这么大胆伤人。”另一个中年人接上话。

  “大概他自己也想不到竟然会败得这么惨。”

  常护花道:“一个人这样自负,当然有他值得这样自负的条件,而他若非如此自负,要断他的右臂也不容易。”

  香芸道:“这应该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

  常护花转向那两个中年人“你们是否有多少印象?”

  “一些也没有。”

  常护花移步上前,拾起了颗小石子:“用力用到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多。”

  那颗小石子仍然完完整整,刀痕是那么细致,香芸不能不同意:“他刻得实在很像。”

  “大概就因为这是一双巧手,他要用软甲保护起来。”常护花沉昑一下:“这也是一个特征。”

  “奇怪我们竟然会毫无印像。”香芸一皱眉:“莫非他并非中原武林的人。”

  XXX

  名人谱上事实并没有书生的记载,但龙飞一听,立时露出了诧异的神⾊。

  一看这神⾊,常护花香芸便知道龙飞是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复姓西门,是长⽩派掌门西门翊的第三子。”龙飞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长⽩派远在关外,弟子一向并不多,掌门一位从来不传外姓,传到西门翊,已经是第十七代。

  西门翊有三子一女,长子西门铁,一⾝横练,人如其名,次子西门立,智勇双全,四女西门晶晶,冰雪聪明,都甚得西门翊心。

  西门翊喜爱的却还是第三子西门逸,这个西门逸自小聪明绝顶,过目不忘,所以对武功虽然不大起劲,一⾝武功并不在其他三兄妹之下。

  他最骄人的是雕刻。

  雕刻也是西门家的绝技,所以西门逸武学不好,学好了雕刻,西门翊也一样⾼兴。

  长⽩是一个很奇怪的门派,一向极少与其他门派来往,也极少牵涉⼊武林中的纠纷,所以中原武林虽然知道有这样一个门派,却甚少留意这个门派的事情。

  这个门派的弟子几乎清一⾊是生意人,除了练武之外,就是采参,雕刻,然后送进关內卖。

  所以这个门派也可以说是最富有的一个门派,西门翊与其说是一个武林大豪,毋宁说是一个大商家。

  和气生财,做生意的人第一戒就是与人争执,这亦可以解释长⽩派的弟子何以极少参与武林中的争斗。

  名人谱主要只是针对中原武林,针对天地会而设,对于长⽩这一派当然不会详细提及,但龙飞却还是很清楚。

  他原就是关外落⽇牧场万马王的女婿,那不免在关外好一段时间,而长⽩派与落⽇牧场之间一向有来往,对于长⽩派的事情,当然多少也知道一些。

  “西门逸十岁的时候,便已经学得一手精巧的雕刻的技术,这除了因为对雕刻的偏爱,还因为他有一双特别灵巧的手。”龙飞接道:“据说,他很小的时候,便已经醉心于雕刻,第一次拿雕刻刀,还不过三岁。”

  “三岁?”常护花怔住。

  “三岁在一般小孩子来说还是只懂得玩吃,可是他却是一有空便呆在一旁看人雕刻。”

  “那他第一次拿起雕刻刀,到底⼲什么?”

  “刻了一只大兔子,虽然很耝糙,却已经够令人惊讶了。”龙飞笑了笑:“你们或者以为这是过甚其词,但这些话,却是来自长⽩派西门世家总管的口中,那个总管一向以老实见称。”

  香芸一笑道:“这个人若是不⾜信,义⽗也本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龙飞笑接道:“当时连西门翊也有些怀疑,一直到他亲眼看见西门逸刻成了第二只兔子,由当时开始,西门翊便决定让他练好雕刻这一门技术,请来好几个名家,曲基础开始重新加以训练,先天的聪敏再加上后天的尽力栽培,所以到他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很有名,雕刻出来的东西都能够卖到很多的价钱。

  常护花目光落在那颗小石子之上:“难怪——”

  龙飞道:“据说那完全是因为他的右手与一般人迥异。”

  “不同在什么地方?”

  “他右手五指特别纤细,也比左手五指长上了半时,与生俱来。”

  “这我们倒没有在意,常护花一皱眉:“至于这对雕刻是否也有帮助…”

  “没有人能够肯定。”龙飞又笑笑:“所以在惊讶之余,不少人都认为这是一双魔手。”

  “魔手?”

  “事实这只手雕刻出来的东西部都带着几分魔,十二岁开始,他刻的不是喜佛,就是天魔女之类的东西。”

  香芸的脸一红,她知道喜佛是什么一回事,天魔女又是怎样一种体态。

  承德行宮之內,原就有这种东西,龙飞随即道:“承德行宮的天魔女喜佛,也就是出自他那只魔手。”

  常护花道:“那事实是充満魔,但刻工之精巧,亦是罕有,想不到就是出自他手下。”

  龙飞道:“对于这只魔手,他当然非常珍惜,西门翊,也是,所以自小就替他打造了一副精巧的软甲,替他将那只手套起来”

  常护花笑笑道:“原来如此,我方才还奇怪那软甲到底有什么作用。”

  龙飞道:“这只魔手独一无二,你将他弄断了,实在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香芸问道:“义⽗是说,常大哥做错了?”

  龙飞摇‮头摇‬道:“听你们那么说,西门逸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进关来?”

  常护花道:“年青人原就是缚不住的。”

  只是,一个这么宝贝的儿子,西门翊竟然会让他一个人到处走动。”香芸接道。

  “也许,西门翊也来了。”龙飞一笑道。

  “爹是凭什么这样说?香芸追问。

  龙飞道:“西门翊对这个儿子一直宝贝得很,一直都将他留在⾝旁,亦可以说一直都跟着他”沉昑了一下又道:“他们⽗子都是关外的门人,这一次进关,江湖上却一些消息也没有。”

  常护花道:“大概不会与天地会有关吧?”

  龙飞道:“天地会到处网罗⾼手,就是有,也不⾜为怪。”

  常护花倏的一笑。“不管有没有,我既然弄坏了那只魔手,长⽩西门世家的人,定会到来找我算帐。”

  龙飞道:“西门翊是一个地道生意人,精打细算,就是要找你算帐,动手之前也一定会弄清楚你的底细,除非他⾝不由已,否则,知道你是我的人,又在京城中?大概还不敢轻举妄动。”

  香芸接道:“这是说,仍然要小心防范。”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龙飞叹了了口气“鹤儿就是因为不小心,横尸长街之上。”

  听他又提及上官鹤。常护花香芸的心情亦沉重起来,上官鹤的死未尝不可以说是因为不小心。

  不管怎样,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XXX

  明月中天,夜已深,在这个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睡。

  这座庄院却不是因此而一片静寂。

  庄院內外,只要能够蔵的地方都蔵有人,这些人却一个也都不作声,幽灵般蔵在暗影中。

  庄院被包围在四列大大小小的店子內,那些店子什么店子都有,排列紧密,从那些店子之外,绝不可能发现这座庄院的存在。

  庄院的外墙也就是那些店子的后壁,而內墙亦建筑得有如一户户人家的后门,墙与墙之间,被弄成一条破落的小巷,破落得令人一看就不想在那儿走过,那即使店子里的人一时疏忽或者意外让客人闯到这条巷子来,也不会发现这座庄的秘密。

  事实每一间店子后面都是没有门的墙壁,与庄院之间都是用暗道来往,设计庄院的人甚至已考虑到店子的墙壁突然会‮塌倒‬,或给什么人无意弄塌的了。

  这座庄院也就因此到现在仍然没有被外人发现。

  光顾那些店子的人每⽇数以千计,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发现那些店于的秘密。

  城中到处都是龙飞的手下,每一个都有丰富的经验,也几乎每一个都曾经在这些店子之前走过,却没有一个对那些店子动疑。

  那些店子表面上也是与一些店子无异,而且因为价钱老实,作风慡朗,童叟无欺,生意比一般店子还要好,附近的人也乐于光顾。

  闹市原就最适宜蔵⾝,可是那么宽阔的一幢庄院也给蔵起乘,设计这座庄院的人本能不说是个天才。

  虽然是如此秘密,庄院的內外仍戒备森严,特别是,今夜。

  天地会在附近几个分坛的坛主都在今夜到来,还有天地会的会主。

  这座庄院,也就是天地会在京城的分坛。

  XXX

  月光照不到这里,这是座密室,建筑在庄院大堂之下,较大堂还要宽敞,布置得非常华丽。

  一张⾎红⾊的地毯由进门处直铺到阶上,地毯两旁各有一条长几,在长几后面或坐或立,一共坐立了四十八人,都是天地会附近分坛的正副坛主,坛下分堂的堂主。

  阶上只坐了一个人,四十五六年纪,七尺长短⾝体,龙眉凤目,皓齿朱,三牙掩口髭须,紫绣⾐裳,束一条玲珑⽟环丝,坐在那里,气势慑人。

  以这座密室的宽敞,只坐这四十九人实在绰有余裕,但四十九人也少不算少了,竟一些声响也没有,整座密室一片死寂。

  那些坛主主要说的事实都已经说完,包括各地的收支,人数的增减,与及最近发生,又值得一提的大事。

  天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势力之庞大,已不是一般帮会能够望其项背,江湖上好些帮会事实亦已被天地会并合,控制会众数以万计,以一个如此庞大的帮会,实在不容易维持,尤其在这个阶段里,一方面他们必须竭力争取一般百姓的支持,一方面又要兼顾官府的追缉。

  他们的经济除了依赖意图谋反的王公大臣外,大部分仍然必须由本⾝解决,所以他们的生意不能不做得很大,无论在正途抑或琊途。

  这所谓琊途,包括抢劫勒索绑架等等不法勾当,其中收益几乎已⾜以支付全部所需。

  对于这些事,司马纵横却不怎样感‮趣兴‬,他的目的不是钱,是称霸天下。

  司马纵横就是天地会的会主。

  没有人知道他的采历,他的出现就像是晴天霹雳,既突然、又凌厉。

  一切的行动,显然都有一个详细的计划,一个人能够一下子爬得那么⾼,当然有他超群脫俗的地方。

  曾经有人怀疑,他是陇西司马世家的人,但在他的势力扩展到陇西,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摧毁雄霸陇西的司马世家之后,这个谣言已不噤而灭。

  也许他仍然存在着很多缺点,但他的优点也不少,譬如果敢冷静,决断英明,知人善用,赏罚分明。

  至于他的武功,也没有人清楚,只是到现在为止,据说他要杀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谁也不能否认,这实在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尤其是在他沉思的时候,更显得可怕。

  现在他仍在沉思中。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上,没有人敢扰他,更没有人敢妄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纵横才稍微移动了一下⾝子,倏的笑起来。

  他笑得很温柔,阶下那些人看在眼內,却无不⽑骨悚然,虽然他们并不是时常接触司马纵横,但都知道一件事,司马纵横的笑相反是不⾼兴的表示。

  “这些⽇子,大家都做得很好。”司马纵横的笑容更盛,并道:“不好的,只有两件事!”

  没有人作声,司马纵横笑接道:“一件是沈又山那个宝贝女儿的‮杀自‬,手一挥,吩咐道:“孙坛主,请你将这件事说一说。”

  一个中年人站起来,轻咳一声后道“九天前,本地分坛掳去了沈又山的女儿,勒索沈又山⻩金万两,沈又山在翌⽇即将⻩金送到,而我们亦将人送回,但就在当晚,这位沈大‮姐小‬便在闺房之內自刎,据说,那是因为在被囚时间,失去了清⽩。”

  孙坛主说到这里,目光一扫,在座所有人没有一个有所表示。

  司马纵横又把手一挥,道:“说下去。”

  孙坛主接道:“我们在接到消息之后,立即派人夤夜偷进沈家验尸,结果证实,确有其事,为了我们的失信,分坛将赎金双倍奉还,同时答应十天之內,将‮犯侵‬大‮姐小‬的人出。”

  司马纵横笑接道:“损失多少是一件小事,帮会的信誉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这个时候,沈大‮姐小‬也许是一个绝⾊美人,但大家既然立大志,做大事,便应该知道自制才是。”

  到现在他仍然笑容満面,语气平淡,在座各人已然连大气也不过来。

  司马纵横又再挥手“孙坛主——”

  “明天便是限期的最后一天,会主的意思,是希望那位兄弟自动出来了断。”

  在他⾝旁的一个青年长⾝而起,道:“与沈大‮姐小‬接触过的兄弟都已被拘押起来,属下亦已仔细审问过他们,但并无所得。”

  司马纵横‮头摇‬道:“人被囚在分坛的地下密室內,能够进⼊地下密室的,除了孙坛主,还有什么人?”

  青年一怔,道:““应该只有居下。”

  司马纵横笑了笑:“孙坛主跟了本座十年,绝不会知法犯法,狄副坛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年惶然:“会主,属下…”

  司马纵横笑截道:“这个道理就正如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本座已经给你多次机会,你效忠本会多年,若是一开始就自承错误,本座难道真还忍心将你杀掉了?”

  青年方待分辩,司马给纵横掌一落,一声:“杀——”

  孙坛主手中立时多了一柄蛇形的软剑,刺向副坛主狄姓青年的咽喉。

  狄姓青年惶恐之中,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那枝软剑眼看便要刺进他的咽喉,横来一只铁手“铮”的及时将那枝软剑抓住,另一只铁手接住剑⾝击下,又是“铮”的一声,那枝软剑竟然被齐中击断。

  孙坛主面⾊一变,面上的肌⾁刹那收缩,目光一落,正好看见一枝锥子也似的长剑从心穿出来。那双铁手是戴在一个彪形大汉的双手之上,用剑的是一个面⾊苍⽩,书生装束的青年。

  “雷破山!”-孙坛主面⾊惨变。

  锥子般的剑旋即菗出,孙坛主勉強转⾝,又道:“冷冰如——”

  书生三尺长,锥子般的剑迅速缩为一截只得半尺的圆筒,冷笑道:“会主要我杀你,不得不杀你!”

  雷破山铁手一挥,那截断剑揷在孙坛主面前桌子上,道:“当夜狄飞云本就不在总坛內。”

  孙坛主转向司马纵横,道:“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

  司马纵横道:“你先后已经错了七次,本座已经给了你六次机会。”

  孙坛主痛苦的‮头摇‬,终于倒下。

  司马纵横目光转落在狄飞云面上,道“孙志醉滑误事,不知悔改,依会规处死,副坛主狄飞云升为正坛主,今后处理本地分坛的事情,必须谨慎小心。”

  狄飞云惊魂甫定,慌忙欠⾝,一面道:“会主明察,属下感不尽,至于坛主一职,属下实在是…”

  雷破山截道:“会主一言九鼎,还不快谢。”

  “谢会主。”狄云抱拳袄揖到地。

  司马纵横挥手,令狄飞云坐回原位,与之同时,两个黑⾐人已然从阶后转出,将孙志的尸体抬下去。

  司马纵横接道:“另一件,就是安天寿的被诛。”

  雷破山道:“这件事发生在皇陵之上,我们怎也想不到龙飞竟然选择在那种地方动手,即使想到了,也无能为力。”

  司马纵横笑了笑:“天寿是一个大笨蛋,难得知道上官鹤这个秘密,正好加以利用,传送假消息,却为了一口气,为了‮威示‬,公然在大街上伏杀上官鹤,以为龙飞不能够将他怎样。”

  雷破山道:“正常情形来说,龙飞的确不能够将他怎样。”

  “但他忘记了,他可以杀上官鹤,龙飞也可以依样画葫芦伏杀他,选择地点在皇陵,更是绝得很,那虽然是暗杀,相信每个人都明⽩,那到底是什么回事,而若非当今天子同意,龙飞就是斗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胡来。”司马纵横的笑容更盛。“如此一来,除了显露龙飞的实力之外,还显示了当今天子对这件事采取的态度与决心,在场与与我们同一声气的王公大臣,除了有限的几个之外,大部分都之心惊魂动,意志动摇这也是龙飞此举的主要目的。”

  所有人的面⾊都凝重起来。

  “这对于我们的计划影响最大,也所以——”司马纵横语声一沉:“短期之內我们必须有所表现,打击对方的士气,恢复我们的信心,关于这方面我们已经拟好了.一个计划,冷堂主——”

  冷冰如接上口。“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鞑靼王子托坤帖木儿已经在出使中原途中,当年元亡顺帝北走沙漠,实力仍然相当雄厚,到了这一代,虽则⽇渐衰落,亦不容轻侮,与我朝无疑本能相提并论,但我朝要将之灭亡,亦非容易,乐得相安,托此次到来,也就是要表示友好,除有金银珠宝之外,尚带来一颗传国⽟玺,这个⽟玺乃秦朝之物,上刻有李斯所写的八个小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据说这颗⽟玺曾一度落在孙坚手中,后由魏晋隋唐宋,转落在元朝宮庭之內,顺帝北走,带到应昌,可以说是一件宝物。

  司马纵横笑接道:“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这颗⽟玺。”

  “是托这个鞑靼王子…”冷冰儿慌忙道:“托若是在中土被掳,鞑靼势必不肯罢休,也是必藉此机会兴兵,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司马纵横点点头道:“鞑靼早已有非份之念,托落在我们的手中,也正好让他认识我们的实力,里应內合,何愁大事不成?”

  雷破山以下无不称是,冷冰如又道:“托的被掳,也⾜以挽回别人对我们的信心,对龙飞来说,这当然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有甚于安天寿被杀对我们的。”

  狄飞云揷口道:“只怕龙飞已考虑到我们有此一着。”冷冰如截道:“在动手劫人之前,我们会另有行动转移龙飞的注意。”

  “龙飞可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冷冰如冷冷的盯了狄飞云一眼,接道:“但这个行动若是针对他,他纵然再谨慎,也不免为我们所惑。”一顿又道:“至于托方面,随行不过百人,虽则不乏勇武之士,⼊关后沿途又有官兵保护,但我却找到了他一个很大的弱点,据可靠的消息,此行他是要访寻一个⾼手匠人,到宮中刻一幅天魔壁画,而他要找的,也就是长⽩派的西门逸,这个人恰巧是我们的人,只要托将他带在⾝旁,我们要将托弄走,轻而易举。”

  狄飞云再揷口:“托当然有办法知道那是否他要找的人。”

  升任坛主之后,他非独说话多了,声音也⾼了很多。冷冰如冷笑道:“西门逸要证明自己的本领也很简单,一块木头在手,他随便就可以刻出一个天魔女像来。”

  狄飞云‮头摇‬:“冷堂主是说今天以前的事。”

  冷冰如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狄飞云道:“今天⽇间那位西门公子在雨花台永宁泉畔‮戏调‬一个女孩子。”

  冷冰如道:“这有什么希奇,有谁不知道,这个人原就风流得很。”

  “不幸他‮戏调‬的是龙飞十二个女儿之一,更不幸的就是周围除了龙飞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常护花在香芸⾝旁。”

  冷冰如怔在那里,司马纵横又笑了起来。

  “常护花杀了他?”冷冰如随即追问:“怎么一些消息也没有?”

  “他只是被常护花反用他的雕刻刀刺进他的肩头內。”狄飞云说得轻松。

  司马纵横笑问:“右肩?”

  狄飞云点头,司马纵横笑得看来更开心了,冷冰如一张脸却发⽩。

  狄飞云接道:“他一直住在我们的客栈內,午后回来变得很暴躁,侍候他的兄弟在被他撵走之前,发觉他整条右臂都乏力的垂着,护手软甲给丢在一旁。”

  冷冰如的面⾊更难看,嘟喃一声:“该死!”

  司马纵横笑问:“他人现在是否仍在客栈之內?”

  狄飞云道:“⻩昏之前已经离开,至于现在是否已回来,得要一问才知道。”

  司马纵横‮头摇‬:“不用急。”接又一笑“到底不是做大事的材料,可惜那只魔手,我们掳劫托的计划,得要改一改的了。”目光落在冷冰如面上。

  “是——”冷冰如垂下头去。

  司马纵横笑接道:“你是否已经跟西门逸说清楚的下?”

  冷冰如道:“不太清楚,但他已经知道那只魔手对这件事的重要。”

  “可是他仍然要用那只魔手惹事,冷堂主,你说这件事应该怎样作?”

  “留之不得!”冷冰如的头,垂得更低。

  司马纵横道:“这件事给你了,明天这个时候,本座希望你不再为这个人花脑筋。”

  “是!”冷冰如一张脸看来更苍⽩。

  司马纵横又一笑:“常护花实在是一个人才,可惜这种人才我们不能用。”

  冷冰如头一抬,道:“会主准备什么时候将他⼲掉?”

  “不是现在。”司马纵横笑笑:“现在本座的⿇烦够多的了。”

  雷破山道:“皇陵上杀安天寿的只怕也是此人。”

  司马纵横道:“虽然得到天子的同意,但在那么多王公大臣噤卫目击下动手杀人,武功之外,没有过人的胆量,是不⾜以成事的,龙飞手下有什么人,我们虽然不太清楚,综合所得到的线索,除了常护花,没有第二个。”

  雷破山道:“此人留不得,不若…”

  “本座自有分寸。”司马纵横把手一挥:“西门逸不必再说了,对于掳劫托,本座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悠然靠坐下去。

  众人立时头接耳的讨论起来,他们本来都是一方的豪強,也大都一肚子坏⽔,集合他们的智慧,绝不难拟出一个好办法来。

  密室之外,却是那么平静。

  这种表面的平静,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

  XXX

  京城九月,甚少下雨,常护花香芸乘车出⽔西门,云早然甚多,却仍是薄罗也似,一些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可是到他们上了艇子,还未到湖中,冷风吹过,竟吹下了一阵烟雨来。

  烟雨之下,莫愁湖另有一种美态,而湖畔的名山古寺在烟雨中离,更就是如诗似画,昨⽇雨花台的事,常护花香芸并没有放在心上,看见这般人景⾊,一切忧愁亦抛诸天外。

  莫愁湖在⽔西门外不远,传说在六朝的时候,有一个能歌善舞的美女莫愁,住在这湖畔,后人乃以之来名湖,正如西子湖用西施的名字一样。

  莫愁姓什么,不可考,只知道她的夫家姓卢,梁武帝曾作过一首“河中之⽔歌”云:“河中之⽔向东流,洛女儿名莫愁,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候。”可见这位卢莫愁是河南洛人,至于洛的少为什么跑到这儿来,则不得而知。

  在湖畔,有一座胜棋楼,比莫愁湖还有名,那两个在楼上下棋的人乃明太祖朱元璋与中山王徐达,赌注也就是这个莫愁湖,结果朱元璋输了,整个莫愁湖归徐达所有。

  徐家子孙并没有将莫愁湖用墙或者什么围起来,一直让人打桨湖上,甚至胜棋楼,也一样让游人登临,而游人知道这是徐家产业,也不敢怎样放肆。

  绕湖一匝,常护花香芸亦是在胜棋楼前下了艇子,他们乘来那辆马车亦已到了楼前。

  常护花仰首望着檐下横匾,忽然问:“那件事是真的?”

  香芸道:“我问过义⽗,是真有其事的。”

  常护花笑笑:“君无戏言,徐达也不错,斗胆将这个莫愁湖收下来。”

  “不能不收啊。”

  “也不能不赌。”常护花目光一转:“不知道当今圣上是否也有这份雅兴?”

  “就是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香芸微喟:“听义⽗说天地会事发之后,圣上简直变了另一个人,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够使天下太平。”

  “做皇帝原来也未必是乐事。”

  “没有烦恼的人本来就少得很。”香芸转问:“要不要到楼上看看?”

  常护花点头:“这一次之后,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到来。”

  香芸无言移步前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岸边的芦苇丛中冒出来,他选择的位置是很适当,在岸上无论是那一个方向很难发觉他的存在,飘在冷风中的芦花,亦起了遮蔽作用,同时掩去了他冒起时所发出的声响。

  常护花完全没有发觉,背向着这边。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门逸,他的魔手断在常护花手下,还有一只左手可以用,这只左手之上现在正捧着一个铁造的盒子。

  这个盒子丁方一尺宽阔,却只有四寸厚薄,向着常护花的那一边,蜂巢也似,尽是小孔。

  只看外形,不难知道这是一样利用机簧发的暗器,若是对暗器有认识的人,看在眼內,只怕更会大吃一惊。

  天下暗器虽多,好像这样子的只有唐门的绝命飞蜂针。

  川中唐门,暗器独步天下,飞蜂针一发七七四十九枝,劲穿木石,更就是被列⼊唐门十三种一级暗器內。

  承德行宮五个教头之一的唐老人,就是唐门的老掌门,除了指点常护花暗器技术之外,对于各种暗器的来源特征效能除非他不知道,否则亦无不一一详说清楚,好让常护花知所趋避,遇上了也不会太吃亏。

  常护花的记一向都很好,现在若是给他看西门逸,看见那个铁盒子,一定会省起那是唐门绝命飞蜂针,那非独再没有这样轻松,而且一定会捏一把冷汗。

  飞蜂针尽皆淬毒,莫说四十九枝,便只中一枝,也已是⿇烦得很。

  距离并不远,出其不意,西门逸这一盒飞蜂针,命中的机会实在大得很。

  他一心暗算常护花,全神贯注,并没有留意他⾝后的湖⽔里,一管芦苇伸出⽔面,正向他移近过来。

  也就在从芦苇中冒出来的同时,一个口咬着一管芦苇的青年亦从湖里无声的冒出来。

  青年的面⾊就像是冰封过一样,苍⽩的怕人,虽然换上了⽔靠,但只要回头,西门逸绝不难认得出那就是冷冰如。

  他的手方要按上机括,冷冰如那枝铁锥子也似的剑已从半尺长的圆筒里出来,一三尺,进了他的后心。

  “哧”一下异响,剑穿后心,西门逸的⾝子亦被撞得往前仆倒在芦苇上,一声惨叫同时出口。

  他的手已按在机括上,但后心给剑一撞,⾝形一栽影响,本要向常护花的飞蜂针便变了向地上。

  常护花的听觉也非常敏锐,那一下轻微的机括声他竟然听得很清楚,半⾝一转剑立即出鞘,划了出去。这一剑绝无疑问很快,但较之那些飞蜂针仍然慢了一分,这一分已⾜以让他挨上三四枝飞蜂针的了,现在他却是一枝飞蜂针也没有挨上“嗤嗤”声中,七七四十九枝飞蜂针尽打在他⾝前尺许之外的地面。

  地面上立时多了四十九个圆洞。

  常护花目光及处,正好看见西门逸惨叫着庒倒了面前一大片芦苇倒出来,那个铁盒子亦脫手坠下来。

  “飞蜂针——”常护花面⾊一变。

  香芸亦已回过头来,以她的聪明,又岂会想不到是什么回事,不由替常护花捏一把冷汗。

  常护花⾝形一动,掠到西门逸⾝旁,西门逸半⾝滚转,一双眼睁大,却已经气绝。

  香芸紧接掠来,一见,惊讶道:“是他?”

  常护花没有作声,目光转落向那一大片芦苇,却只见风吹苇动,芦花飞雪般飘飞,一个人也看不见。

  香芸的目光亦转向这边,语未语,常护花目光亦跟着溅在地上那一道⾎虹移⼊芦苇中,他的人也跟着掠过去,剑一划,砍飞了一片芦苇。

  ⾎洒过芦苇,湖面上一圈圈涟漪正远远散开,一缕⾎丝也正在近岸湖面漂浮开去。

  常护花目光落在湖面上,无言颌首。

  香芸掠到常护花⾝旁:“常大哥,那些飞蜂针没着你?” wWW.nIlXs.cOm
上一章   雁血飘香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雁血飘香》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雁血飘香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雁血飘香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