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魔求道续 第十八章 情断关山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杀魔求道续  作者:武陵樵子 书号:41154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八章 情断关山
  退字尚未落,柳世杰手中红穗古剑如惊龙飞虹,已破空上腾,剑啸虹飞,朝映照下,散出万道冷霞,蔚为奇观。柳世杰随之点⾜疾腾,平空猛拨三丈。

  ⾝若矫龙,探爪一把抄住剑柄,叠下泻,斜斜飘落在俏飞燕⾝侧。

  华燕玲一把将他扯⼊怀內,爱怜横溢的道:“杰儿!吓死婶娘啦!”柳世杰若无其事的摇‮头摇‬,将剑还鞘,回⾝朝怔立岗顶的钟哲抱着拳道:“多谢老前辈手下留情!”

  冷面阎君脸上闪起两丝凄凉的横纹,低头叹息一声,抖手将长剑揷没⼊地,狂声大叫道:“算了!算了!‮二老‬,此仇只有来生再报啦!”

  活僵尸邱廉弄得莫名其妙,但他不管一切,一步横跃,探手拔起没⼊土中的长剑,⾝向柳世杰走来,冷声冷气的道:“小子!你手中兵刃被我师兄挑尺,光点,一报还一报,老夫只削你只鼻子。”

  “‮二老‬!慢着!”冷面阎君钟哲上步伸手一拦。邱廉退了一步,两眼凝神移扫,向前一望,柳世杰一脸肃穆,但面容之中,却渗出些雄迈之气。再回眸一望师兄,一脸哀伤,似胜利者所有的姿态。

  他是个老江湖,鹰目一转,知道有了古怪,视线尽往师兄⾝上望去,不但肤发不见损缺丝毫,便连⾐饰都未破裂寸缕。他大为疑诧。不解的仗剑问道:“师兄!难不成这小子赢了招?”

  钟哲面⾊冷得快刮得下层霜来,恶声恶气的道:“你眼睛到那里去啦!他一招‘地环飞虹’,万缕冷虹,平地疾涌,他本可一招将我右臂砍掉,但不知为了什么,临危收招,反让我占…”

  他话至此,无法再明言。难怪他恶声恶气,实在恨邱廉太蠢笨,连这么一招都看不出来,硬着自己出导,将短处揭露出来。

  真也难怪,像两人这种绝世神招,快得一眨眼之间就千变万化,在场之人,除开动手的两人外,真没有第三人看将出来。

  钟哲话未讲完,柳世杰慌得双手一抱双拳,柔声恭答道“那里!那里!钟前辈功盖寰宇,晚辈输得心服口服。”

  钟哲极是不愿领他这份情,也不愿再给他多事客套,拱手说了声:“再见!”遂移步向岗后走去。

  活僵尸邱廉与他那罪魁祸首的徒弟陆猛,师徒俩双双紧跟钟哲⾝后尺奔。

  两人自讨役趣,但临去之时,犹回眸一扫柳世杰,同声长哼不已。

  长杨斜影,晨风搜叶,小岗之上,一场龙争虎斗,霎时烟消云散。除了倚立岗顶,昂首长望着远方如⾖人影的柳世杰婶侄二人外,四下一惩清冷。

  华燕玲轻喟一声,接着一拍柳世杰的阔肩道:“世事沧桑,奇幻难测,燕山二老,名重武林,只为你一时快意,削了活僵尸一只右耳,今天!你虽是顾全了冷面阎君的英名,但是,人多为盛名拖累,他自也服不了这口气,今后他如洁⾝自好,可算是万幸,如因此迁怒而多呈,与牟昆那狗贼联上手,唉!他⽇你二叔…”

  她话到此,幽怨的凄然一叹!

  柳世杰垂首惶然答道:“侄儿错啦!侄儿见未及此,累得婶婶伤心。”

  华燕玲漫叹一声,纤手一挽他,低声细语的道:算了!我并无责你之意,只望你以后遇事要一本柳门侠风,忠恕处世。”

  柳世杰漫声低应。

  华燕玲看他难过,纤手一扯他道:“孩子,走吧!既是有了地头,不管雁回锋有多险峻,你婶娘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随你走一趟。”

  柳世杰扬脸柔声道:“为了侄儿的事,拖累你老人家,小侄心中难安。”

  华燕玲一批他,娇喝道:“傻孩子!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快走!”

  势随声动,她一社侄儿,对正远方那座⾼耸揷霄的危峰,双双猛奔而去。

  时间就像东逝的流⽔,尽管这娘儿俩放尽脚程狂奔,也整整走了一⽇,直到傍晚时分,方来到那座奇峰之下。

  娘儿俩大概是疲极累极,当晚不作登峰的打算,在峰下找了座寺库歇⾜。

  远看雁回峰奇耸拔霄,近临峰脚又自不同,放眼群峰万峦,环拱着那座奇⾼的⽩⾊银峰。

  娘俩在盘龙寺宿了一宵,翌晨登山,丛峦环带,蔓昔没股,到处飞岩流泉,真不易找到一处落⾜之地。

  好在两人⾝手绝世,飞腾纵跃,越岭渡漳,走了约摸三数个时辰,方来到那座奇峰下面。

  “好⾼!”柳世杰昂首惊叹了一声,但想及生⾝⽗⺟就在上面,油然的能力气大增,低声望着华燕玲道:“二婶!这⾼的峰,看着令人胆寒,但小侄却不得不往上爬!您…”

  华燕玲甜笑道:“你别担心你二婶,这座峰虽险峻,还难不倒我,当然,峰险壁绝,登越不易,你是毫无问题,我相信最不济事,攀登绝顶当无问题,只不过要落后你点!”

  柳世杰轻笑摇手道:“小侄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个意思!”

  蓦的头顶十来丈处飞岩之上,起了这么冷刺刺的沉喝。

  柳世杰剑眉一皱,昂首凝目,低声向靠近他的华燕玲道:“这人声调听来好!”

  俏飞燕忍噤不住,娇喝一声道:“上面是人是鬼?是人你就露面让你家姑…”

  上面不待她话落,又复一声嘿嘿狞笑,笑声中⾐裾破空有声,一条⾝影星飞丸泻,劲攫而下。

  眨眨眼,电泻而下的人影如头大雕,沿壁下扑,飞落两人⾝前。

  柳世杰大惊大诧,俏飞燕又睛冒火,娇喝一声:“牟昆狗贼!”

  牟昆嘿嘿一声冷笑道:“帮主夫人,请你就此止步!牟某奉帮主之命,前来传话,帮主已皈依我佛,不愿见你!”

  柳世杰陡然之间,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一切希望成了泡影,原来传说雁回峰所见到的酷肖飞天⽟龙的峰形,是二叔柳锦虹,而非⽗亲柳剑雄。

  一个人,満腔热望,心窝本是热烘烘的,一旦如失⾜跌进⽔窖,本已希望落空,心情大受刺,怎堪再受他这番奚落,立时剑后斜挑,朗声大喝道:“牟昆狗贼!你找死!”

  牟昆贼眼一转,哈哈长笑道:“就算是老夫找死,小子!你双能耐老夫何?”

  柳世杰狂声叱道:“小爷要你⾎流五步!”

  牟昆仰天一声哈哈,倏的冷声道:“好豪壮的口气!小子!老夫有点不信琊,今天要成全你!”

  俏飞燕抢口叫道:“杰儿不得造次”!

  柳世杰扬声道:“今天不斗斗他,怎算是柳门侠义!”

  紫电无影牟昆哈哈狂笑道:“小子!你怎的要改名换姓!不再叫段灵了!”

  这名话,刺伤了柳世杰的心,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亲怎会英名扫地,今天落得这么惨,连⽗⺟在何处都不知道,还不是牟昆所赐。

  万恨归源,说来说去,牟昆自然是罪魁,柳世杰不由恶向胆边生,回⾝朝他婶娘一躬,咬牙道:“这狗贼使我柳门家败人散,婶娘!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不杀他难平心中恶气!”

  俏飞燕唉声细叹,滚落两行清泪,轻领螓首,低声说道“杰儿!我怕你不敌,既如此,但要小心点!”

  柳世杰欠⾝一揖,反手拔剑,诺应道:“侄儿知道!”

  声落剑振,就待剑出手。

  华燕玲猛的一声轻喝道:“慢着!”

  柳世杰如响斯应,住⾜垂目,柔声问道:“婶娘还有何吩咐?”

  华燕玲向惨笑一下,凄苦的摇‮头摇‬道:“让我问问他,你二叔此刻⾝在何地?”

  牟昆声冷笑道:“不要问,我就告诉你,咱们帮主就在这座峰上。”

  “这座峰上!”华燕玲疑诧愕然,望了牟昆一眼,接说道:“你立刻去叫他下来,我要见他一面!”

  牟昆明声细笑道:“你这叫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上来我就告诉你,牟某奉帮主之命,前来传话,阻你上峰。”

  “狗贼!你找死!”柳世杰朗目神光如电,在牟昆枭脸上扫了好一阵,猛的擎剑虚空一劈,震起一道剑,扬声大叱道:“你今天要不让我婶娘上峰,小爷将你大卸大块!”

  “嘿嘿!”牟昆笑一声,冷声答道:“你语气够豪,亦复够横,帮主之命,谁敢不遵,识相点,老夫看在帮主面上,饶你这遭!”

  柳世杰怒哼一声,板起面孔反问道:“小爷要不识相呢?

  紫电无影牟昆纵声狂管道:“当今武林,谁敢与老夫对上十掌?”

  柳世杰清笑答道:“你别忘了武当奇书现在仍在小爷⾝上,小爷已尽得真传,你就敢自信小爷胜不了你?”

  牟昆脸⾊大变,倏的鹰目连转了好几圈,狂吼一声道:“老夫倒忘记了这件事,好啊!你今天不将奇书出,休想离开雁回峰!”

  柳世杰大笑道:“枉你聪明二世,俗懂一时,柳某既已认诅归宗,家祖师门奇书,怎不尽速缴还,告诉你,那书吗!此刻早已安放在武当山啦!”

  “你此话可真?”牟昆大惊大恐,愕然相问。

  “哈哈…”柳世杰大声朗笑,接说道:“难道柳某骗你?”

  华燕玲娇声叱道:“狗贼!你末⽇快到了,我侄儿所说一点不假。”

  牟昆脸⾊陡然忽青忽⽩,坠⼊沉思,俄顷之间,仰天一声怒啸道:“老夫一时大意,着了你这小鬼的道儿,他⽇相见,定将你挫骨扬灰!”

  声出势发,人如枭鸟,飞下奇峰,眨眨眼,人已没了影。

  柳世杰心中大骇,一吐⾆头,失声说道:“这狗贼真个功力盖世啦!”

  他转头一看华燕玲,发觉二婶秀眉紧皱,跟自己一样,不也是愕然任望着牟昆如飞下泻的背影。

  柳世杰猜知她跟自己一个心思,一平横飘,落在她⾝侧,惋语慢声道:“二婶!牟昆已走!快上峰找我二叔!”

  华燕玲一声幽叹,俏目朝他一转,问起阵怨尤以,柳世杰慌的惊退一步,他自她眼神中,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件事,但不知是件什么事。

  确然,他真的做错了事,华燕玲不肯点破,怕他难过。

  他是聪明人,凝想了一下,也就想通了,愕然一声惊叹,颤声大呼道:“二婶!大事不好…”华燕玲淡然一笑,摇‮头摇‬,轻启樱,正想出声劝慰他几句,蓦的飞岩项上⻩云一飘,临崖站了一位宝相庄严的中年⾼僧,一声响彻云霄的“阿弥陀佛”群山万壑回音

  华燕玲倏地博泪横洒,娇声怆凉的吼道:“锦虹你…”锦虹二字出口气梗咽喉,语为之塞,不能出声。

  柳世杰已知现⾝之人为谁,慌的一步拜了十去,凄声说道:“侄儿柳世杰,叩候二叔金安!”声出势动,连叩了四个响头。

  飞岩上的那中年和尚肥袖一展,⾼宣了声佛号,然后洪声说道:“孩子!算了!你我相聚时间未到,眼前有件大事你们娘儿俩须赶去完成!”

  柳世杰仰声问道:“二叔要我办什么事?”

  华燕玲泫然啜泣,怆声大呼道:“可怜我好不容易将你找到,你这这样狠心,撵我走!”

  柳锦虹⾼宣了声佛号,垂眉合什答道:“我劫难未満,他⽇自有夫相见之⽇。”

  华燕玲怆然惊呼了声:“锦虹!”人已跪了下来。

  柳世杰心痛如绞,低声温慰道:“二婶!我们上…”

  话未完,柳锦虹已自沉声喝道:“孩子不得莽撞、快去办事!”跟着风声震耳“啪”的一声,柳锦虹抖手打出一团物件。

  正巧不近不远,则好落在柳世杰跟前。他弯捡起,展开一看,霍然里边写了“速援武当”四字。

  华燕玲收泪止声,把纸条接过,望了一眼,一点都不现惊奇。

  柳世杰这下更了然适才婶娘埋怨的理由,自己少不更事,无意做错了一件大事,登时脸⾊大变,越想越不妙,牟昆此去武当,岂不又要掀起一场⾎海风波,灵山蒙羞,此事因我而起,如何得了。

  想到此处,越想越慌,急忙疾声说道:“二婶,快!上去看看二叔,然后我们走!”

  华燕玲似是惊觉,猛的俏目上仰,‘山风啸耳,空山寂寂,顷刻之间,飞岩上影子已杳。

  柳世杰抖嗓叫了声:“二叔!”回韵悠悠,震摇群山,柳锦虹音影俱杳。

  他有点不死心,一牵华燕玲的罗袖道:“二婶,上!”

  声落飞窜而起,人如猿猱,缘壁飞升,眨眼已爬上十丈峭壁的飞岩。

  两人飞落岩上,办外空寂,飞岩方圆三丈,仰首上视,峭壁耸揷云雾深处,一望无尽头。

  正当两人失望四寻之时,蓦的头顶百丈飞崖云端传来一声佛号,跟着四野寂然。

  华燕玲凄泣着跪了下去,柳世杰二次抖嗓大叫道:“二叔!二叔…”

  任他吼破喉咙,空山寂寂,佛号⾝影,两皆杳然。

  柳世杰‮头摇‬一叹,自知空吼无益,立时想起柳锦虹纸笺中的话,慌的走到华燕玲跟前,柔声温慰道:“婶婶!请勿过悲,二叔说得对,请快走!去迟了,武当山不得了啦!将来总有一天,您老人家自能与二叔团聚。”

  “将来…团聚…”华燕玲哀惋绝的仰脸凝泪,怆声凄号。

  语短意长,像她这种莫告的哀怜,天下人都要一掬同情之泪。少年夫,惨遭变故,十余年分手,乍然相见,只得一面,就又鸿飞冥冥,能不叫她伤悲?

  终算她是侠门虎女,怀毕竟不凡,哀痛了一阵,也就收泪起⾝,昂首向⽩云深处望了几次,凝泪一声幽切哀叹,默然无声的随在爱侄⾝后,离开雁回峰。

  凄凄楚楚,好多天,娘儿俩都打不起劲,脚下就不免慢了点,及至想及武当之难,急于燃眉,两人又火急十分,连⽇连夜的一味狂赶。

  这天,从冀人豫,渡过⻩河,一脚跨上孟律渡,面上一辆马车,软帘低垂,车把式正好劳勒缰煞车,看样子,是官宦人家的眷属,准备渡河。娘儿俩十分奇怪,为何这种华丽官车,除了车把式外,别无扈从?

  两人心中虽猜疑,但因己⾝有事,也就懒得多费推敲,扬鞭上马,向孟津城驰去。

  刚自马车之侧驰过,突然车中传出阵巧笑燕语道:“姐姐!你别老是愁眉苦脸的,这番要是找到灵哥,你可一辈子跟着他…”

  这声调,钻进柳世杰的耳鼓里,那么德,像在那儿听过一样,几可呼之出。

  马去得飞快“泼刺”一声,人影马踪,蹄声尘头,一下驰离那辆华丽马车数丈,车內娇声人语,只听了个半截。

  华燕玲心中有事,见他将马缓下来,不由大急,促声道:“杰儿!快走!赶到孟津,打了尖好赶路。”

  柳世杰诺声恭应,扬手加鞭,抖辔纵驰,越野飞奔。

  官道⻩尘蔽天,霎时之间,走出不不程,与那乘马车已距离得更远。

  柳世杰越想越不对,猛的失声惊呼。华燕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扬声问道:“杰儿!什么事?大呼小g4?”

  柳世杰面红红的嗫嚅嚅道:“没有什么,上岸时丢了件东西!”

  华燕玲俏目中闪起一丝埋怨神态,但她知道爱必定是丢了件重要东西,俏脸立时盈笑,甜声道:“你口头去找找!婶婶在前头那些桑树后面等你!”

  他得了婶婶之言,如奉纶音,⾼声应诺,掉头扬鞭,绝坐而去。

  华燕玲望着爱侄影,轻笑自语道:“这孩子怪可怜的,我算是他所见之中的第三个亲人。”

  她一松辔头,继续向前缓行。

  走了莫一箭之地,不由秀眉一皱,倾耳细听,心中一阵颠倒,自言自语的道:“⽩⽇青天,这种坦途官道,那来杀伐?”

  原来前路“铿锵”震耳,声博四野,一听就知是兵刃接之声。

  她自十六七岁上就名満燕赵,江湖过节,丝丝⼊扣,芳心才转,纤手已自扬鞭,坐骑一声朗嘶“泼刺”连声,飞腾狂纵,绝尘而去。

  眨眼之间,来到那片葱茏青桑前面,杀伐之声更是清晰可闻,并有少好听娇,夹杂着阵阵怒。

  华燕玲陡然将马勒住,静聆微顷,跟着失声娇呼:“娟儿!”

  扬手两鞭,莲⾜一夹舿下坐骑“唏呖”一声,尘影滚动,坐骑朝桑林之中电驰而⼊。

  她心急如火,一穿进桑林,立时抖开嗓子大喝道:“娟儿休慌!为娘来也!”

  原来桑林后面,一位蒙面娇弱女子,与一个虬髯连肋,年近五十的汉子斗得难分难解,那子,招式渐,若不是那汉子手下留情,早已落败了。

  那汉子手中一柄寒铁长剑,光虹闪耀,慑人心,华燕玲打心底冒上来股寒意,芳心念了声:“丧门剑!”

  华燕玲一生虽未见过古桧,但对铁背苍龙古桧的生形扮相,知能详,她不知听丈夫说过了多少遍,此时一见那汉子手中的长剑与众不同,脫口呼了这声。

  那人确是古桧,呼声一发,他一步跳了开去,横剑傲立,了两口大气,朝策马冲来的华燕玲一指道:“你是谁?”

  那蒙面女子摇摇坠,一见华燕玲奔来,娇两口气,脫口论呼了声“娘”提剑拔步,前冲三步,一个踉跄,栽落尘埃。

  华燕玲惨然⾊变,不知爱女到底怎样了?不忙答古桧话,一个俏步,自乡鞍上跃下马背,慌急的一把将那蒙面女揽⼊怀內,二指一抹纱巾,立时出现个绝⾊少女。

  古桧啊的一声惊呼,退后了几步,在他一生之中,从未看到过这般貌美如花的少女。

  这少女是华燕玲的爱女也,正是响遍了半边天,河咯帮视为眼中芒刺的柳慧娟。

  柳慧娟之所以要蒙面行侠,是为了要暗中与⽗亲互通声息,执行⽗亲的命令,柳锦虹确实对牟昆暗中来上着釜底菗薪的妙策。

  前在沮,狂道朱纯飞已识破她是柳锦虹的女儿,牟昆也猜出她是帮主的爱女,但她一阵反口讥嘲柳锦虹,倒令二人疑念,一时之间,拿担不定她是谁。她何以要骂⽗亲,这非是她悖逆人伦,实是她为人机警聪慧之处,当时,牟昆已了疑念,如不来上着苦⾁计,拼着自己背上个大逆不孝之名,⽗亲处境十分危险。

  她此刻怎会与古桧恶斗起来?只为她行侠豫中,与古桧狭路相逢,识破古桧是伯⽗柳剑雄的大仇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错在她不愿表明⾝分,古桧此时虽是改琊归正,一则不明她是柳家之后,二则她出口太损人,忍不下那口气,两人才打了起来。但古桧早年名列四龙,她怎是对手,时间一久自然落败。

  且说华燕玲审视了爱女一番,发觉她并未爱伤,心下大宽,当下冷冷一哼道:“古桧!这孩子上一辈虽与你夙仇宿怨,但她总是个后辈,你就不顾点⾝份,以堂堂铁前苍龙之尊,欺侮个后辈,我替你羞!为你愧!”

  古桧马脸一拉,一肚子委曲叱进:“住口!俺姓古的自月余之前,与江湖朋友之间的过节,已一笔勾销,我欠人家的,人家欠我的,我一概不管。说起来好不令人恼恨,这娃儿气死人,古某在孟津城,就被她吊上线。”

  他咽了口唾沫,将声调放低了点,咬牙接道:“俺本是护着两个师侄北上渡河,不想这丫头现⾝将我引到此地,我过招,古某一再问她来历,她充耳不闻,古某无奈,才与她游斗,总想她知难退,不想这孩子不识好歹…”古桧尽数柳慧娟的不是。可怜天下⽗⺟心,谁不护短,华燕玲心痛爱女疲累神竭,那忍得下他这般数说,不由气往上冲,娇声大喝道:“都是你对!要不是你这铬贼,早年掀起场弥天风波,害得我一家离子散,姑今天不教训你一下,怎消心头之恨?”

  追溯源,古桧确是罪魁祸首,难怪她不问个青红皂⽩,就使上了气。

  古桧早年名列剑林四龙,叱咤风云,威赫一时,那受人这般当面唾骂过!俏飞燕这般挟气咒骂他,也就使他大起反感。

  他早年本是凶残成之人,⾎之中,潜在一段难以抑制的毒素,这一发,如泛河堤溃,大吼一声,鹰目横瞪,气愤填膺的叱道:“好戏婢!古某一生走南闯北,谁敢道我半声不是?你这人,不识好歹。古某今天不宰你,哼!哼!枉为七尺男儿。”

  华燕玲气他往⽇凶狂,古桧也不知她是俏飞燕,双方各含怨愤,这一说绝,华燕玲怎会忍得下去,柳眉斜挑,妖声叱道:“狗贼!看剑!”

  话出,剑到,寒光一闪,冷气浸肌,唰的一剑,斜削而去。

  这些年,华燕玲砥砺专节,埋首练便,就为的想他⽇有机会,助丈夫拔⾜泥淖,此番二次出世,功力自大非往昔可比,一见古桧,早存了试技之心,此刻被古桧连声婢,骂得娇怒大发,这一古恨出剑,剑势真个非同凡响。

  古桧一见华燕玲来势汹汹,倒也不敢轻敌,反手挽剑,侧步闪⾝,飕的一声,冷风刺耳,寒气砭骨,丧门剑划出两道光弧,震出几道剑风,将华燕玲长剑开。

  俏飞燕不是易与之辈,怒啸一声,剑动如风,唰,唰,唰,一连削了十数剑。

  剑剑飞虹,式式腾霄,千幻剑气,映得青桑⾊浓,古桧名重武林,自是识货之人,看她出手几式,猛的想起一人,抖嗓大声道:“你是悄飞燕?”

  口中在叫,手下一点不敢怠慢,丧门剑打门,运出十数道冷风,接了她十来剑。

  华燕玲此刻心肺气炸,那管许多,振剑一味进招,只是闭口不言,不予置答。

  古桧见她如头发狂的疯狮,心中大叫了声:“槽!”一时之间,别无他法可想,只好小心运剑抵敌华燕玲狂如骤雨的攻势。

  大体上说,古桧成名较早,功力老到,剑精招绝,比华燕玲要強上一筹半筹,这当儿他识破眼前之人是柳家的二媳妇,惕念大生,怕一个不慎,伤她一肤一发,岂不大糟!

  有此顾忌,是以此时两人只斗了个平手。

  这种精妙剑式,世所罕见,只看得柳慧娟目五⾊,忘记了自己脫力亏气,俏目圆瞪,盯住斗场。

  龙争虎头,两人打了约摸一刻,仍是难分胜负,陡的远处一声清啸,跟着疾飞来一道人影,抖嗓叫道:古大,请勿伤我二婶…”

  罢不能,华燕玲明知现⾝之人是爱侄,但心中着实恨上古桧,只想运剑穿他个透明窟窿,手底一点不慢,口中一声娇喝道:“杰儿!快!你⽗的大仇人在此!”

  柳世杰声声落人到,一步纵落两人⾝侧,朝斗场中大声道:“自己人!请住手!”

  华燕玲俏目横扫,叱喝道:“胡说!”柳慧娟芳心鹿撞,一步斜飘,跃到柳世杰⾝前,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哥哥。”

  娇声未落,清泪盈睫,⾝影摇摇的一把向柳世杰抓去。

  丈二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柳世杰不明这少女何以要这般凄楚的喊自己做哥哥,但眼前情势不同,时间不允许自己多作推敲,弄清自己与少女的关系,最为紧要之事,是先制止恶斗的二人。

  柳世杰见少女抓来,侧里一飘,飞⾝族腕,探手振剑“呛啷”古桧与华燕玲双双暴退三丈。

  柳世杰疾的收剑,一步跃落华燕玲⾝侧,柔声道:“姑娘!杰儿无状!请婶娘息怒,容小侄禀陈。”

  华燕玲寒着脸一声轻哼,横目一扫仗剑愕立青桑下发怔的古桧,方叹了口气,一年柳世杰朝清泪簌簌的柳慧娟走去。

  时正此刻,车声辘辘,尘头起处,青桑树下撞进一辆垂帘华车。车帘闪动,啂燕穿帘,跃落两个绝⾊少女。

  柳慧娟见⺟亲挽着哥哥走了来,一阵真情流动,脫口怆呼了声:“妈!”

  声出人动,着两人奔去。

  华燕玲凑着柳世杰道:“杰儿!他是你妹妹慧娟!”一听少女是自己妹妹,骨⾁之情,抖嗓大叫一声“妹妹”和⾝扑而去。

  武林儿女,一点不俗,何况两人尚系兄妹,半途相遇,抱头痛哭。

  这也难怪,伤心惨目,一个⽗亲隐名深山;一个慈次受恶贼挟持,⽗女不能相见,伤心人对伤心人,一旦兄妹相认,两个抱头痛哭,哭得天悉地渗,忘了⾝外的一切。

  两人哭了不知好久,忽闻一声:“痴儿!”两人松手仰头一望,⽇⾊亦已偏西,⾝侧只剩下个华燕玲泪痕沾痕沾襟,古桧与那两个绝⾊女子与健骡华车,不知跑那去了!

  柳世杰大为惊诧,朗目一扫,倏的促声问道:“婶娘,古大侠与方家两姑娘呢?”

  华燕玲苦笑一下道:“她们早走了一刻啦!”

  柳世杰跌⾜叫了声:“糟!”叠声发问道:“他们打那条路走啦?”

  华燕玲柔指一点孟津渡方向,柳世杰大叫一声:“不好!”跟着久⾝道:“婶娘请稍候,侄儿去去就来!”

  华燕玲似是恨透了古桧,怎肯侄儿去追究与古桧一道的女子,登时肃容道:“杰儿!那两个女子是你什么人?”

  柳世杰俊面飞霞,红着脸讷讷的道:“那是…是寒铁老人方琼的孙女。”

  华燕玲这下气可大了,俏鼻一动,轻声哼道:“杰儿!你好大的胆,不顾我柳门义侠英名!”

  柳世杰吓得一步跪了下去,磕了两个头,慌声道:“婶婶容禀,杰儿有下情上陈。”

  华燕玲喝道:“起来!你说!”

  柳世杰又磕了个头,爬了起来,遂将前在沮,如何误⼊⽩燕⾕被思想感情松风阵,得方琼的夫人青睐,授以绝世神剑,及至义解方琼夫妇间之纷争等情节,细说一遍。

  华燕玲听完之后,不由跌⾜大叫,一把挽着爱女,三人跳上坐骑如飞疾驰,奔向⻩河渡口。

  ⻩波滚滚,怒涛雷动,崖头人头钻动,遍寻有顷,那有华车丽影。

  对岸人影如⾖,谁分得清那是谁,华燕玲很是难过,对柳世杰:“杰儿!婶婶太对不起你,这样吧!我与你妹妹赶返武当山,你渡河去追古桧与方氏姊妹。”

  柳世杰低首细想了一下,‮头摇‬道:“杰儿难以从命,算了!他⽇见面,侄儿向她们臻致歉一下,也就行啦,应援武当山之事,十万火争,一点都耽搁不得。”

  柳慧娟倏的似银铃般甜笑道:“娘!我有个两全之法!”华燕玲促声急问:“什么法子?”

  “分道行事!”

  柳世杰翘起拇指赞道:“慧妹好主意!”

  华燕玲⽩了爱女一眼道:“什么好主意,鬼丫头的心思,还不是要我折程追究她们,她好与你赶上武当山凑热闹。”

  柳慧娟脸红红的点点头。

  知女莫若⺟,她一猜中的,柳慧娟也慡坦率承认道:“娘渡河去追究方家两位姐姐与古桧,我哥哥上武当,咱们在武当见面。”

  柳世杰自不便提出异议,颌首低诺。

  三人就此分手,华燕玲渡河,柳世杰与柳慧娟南下武当。

  不管两起人的行踪,且将另外三人待一番。

  古桧奉命携着两位师侄一一方氏姊妹,出⽩燕⾕历练,顺便寻坟柳世杰,助他完成⽗志。

  三人走了天,渡河南下,一天碰到柳彤,古桧与柳彤是夙仇宿怨深邃如海,两人见面,古会慌忙道出来意,柳彤见他意诚万分,方才告诉他爱已上了燕山,三人用折程北返。

  孟津渡错过见面之机,幸柳世杰半途折回,三人一见,方燕华喜得小辫子一甩,笑口如藌。

  柳世杰一听古桧随在后面,生怕与婶娘遇上,产生误会,才慌着扬鞭纵骑,赶来排解。

  方韵华本就爱上柳世杰——他口中的灵哥哥,大有此生非他莫嫁了。

  上苍太也作弄人,她姊妹俩甫一落下华车,⼊眼一幕,是自己心爱之人与一绝⾊少女抱头痛哭。

  方燕华一甩小辫子,啐了一口顿⾜噘嘴道:“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我灵哥哥都这么臭,走哇!姐姐!你还看什么!”

  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立将柳世杰刻上了一副丑恶的面型。

  方韵华凄惋绝的双袖掩面,哭泣失声,掉头狂奔。

  古桧追着二人⾝后呼了声:“华侄!”

  三人风驰电疾的奔向孟津渡,车把式一见主人走了,跟着“吆喝”了一声,丝鞭一扬,也驱车随去。

  华燕玲起初对两女这番做作有点惘,稍后一思,也就看出来点端倪,知这两个少女侄儿有点牵连,但想及两女与古桧一伙,就迁怒上两人,未出声相拦,任由她姊妹离去。

  古桧赶上方韵华姊妹俩劝了好一阵丝毫无效,方燕华一口连骂了十多声:“臭男人!”方韵华是醋劲大发,将柳世杰恨之⼊骨。

  兄妹相认之后,柳慧娟从此再未蒙面,在哥哥⾝边,似有了‮全安‬感,走来也特别轻快,倒是柳世杰惦方氏姊妹,走来似觉不带劲,是以两人步速倒走得一致。不疾不徐,朝武不赶去。

  不知走了好多⽇,这天来到武当山下,解剑岩的年轻道一看是柳家之人,就传报了进去。

  柳彤恰好也在山上,一听爱孙及孙女上武当,老怀弥慰,竟至下山亲接爱孙。

  祖孙相见,又有一番大热闹,歇了一阵,柳世杰将燕山之行细细一说,柳彤吓了一跳,慌的往上清宮走去。

  柳凶了恩师灵修与师兄妙清,将爱孙的话一说,两人均有一看法,咸认为牟昆早晚必到武当。

  一声令下,武当山戒备森严。

  柳彤大是不解,何以牟昆先爱孙一步下了南,此刻未到武当?

  稍后,柳彤率着两个孙儿去三清殿参谒掌门,灵修道长看到柳世杰的风仪气度,顿时想起当年徒孙柳剑雄来,轻嗟一声,将他叫到跟前‮慰抚‬一阵,点头问道:“孩子!你学了些什么?”

  柳世杰拜伏在地道:“杰儿自幼就习了龙虎玄掌,及后在⽩燕⾕又习了套三环剑法。”

  灵修道长神目一动,昂然起⾝,霜发无风自飘,莞尔慈笑道:“祖师有录,本门有救了!这种旷古奇剑法被他习成,牟昆今后不⾜为患了!”

  “杰儿”他倏的神情大震,扬声道:“来!练一趟给我看。”

  声出⾝移,霍然起立,站立阶沿口,神目飘向柳彤,使了个眼⾊,然后一把挽着柳世杰,并肩徐行,步下台阶,走到庭心。

  柳彤向⾝后一个年轻道士两句,那个道士翩然转⾝,如飞而去。

  弹指之单,那名年轻道士双手捧定那柄红穗古剑,朝柳彤眼前一呈,柳彤接过神剑,望了一下,趋前一步跪落道长跟前,双手⾼举,朗声道:“弟子有罪!”

  道长一指长髯,慈笑道:“柳彤!你有何罪?为师不明,起来说话!”

  柳世杰何等机灵,紧趋两步,跪在柳彤⾝后。

  柳彤捧剑微躬,洪声答:“弟子前在保定,初遇杰儿,祖孙初认,他呈本门奇书,弟子斗胆将师伯所赐古剑相赠。”

  灵修道长哈哈一笑道:“宝剑赠烈士!三环剑法如无这柄名创,威力也发挥不出来,这样吧!杰儿他⽇如列⼊本门,这柄剑就算是赐给他,如他另有遇合,此剑暂为借给他用,待除了牟昆,再还本门。”

  话落,上前三步,拿起柳彤手中红穗古剑,走到柳世杰⾝边,慈笑道:“杰儿!你就佩上去,这早晚也话就要用到了!”

  柳世杰一拜谢过。

  柳彤跟着站了起来。

  柳慧娟走到哥哥⾝前,凑上他的耳际,细声细气的道:“师祖太小气,哥哥,将来伯伯有把银阙剑…”

  柳彤虎目朝她一瞪,将她未出口的话吓得咽了回去。

  柳彤低声道:“杰儿!你演练三环剑法请你师祖等指正!”

  柳世杰猛的想了起来,赶快双手捧剑,朝灵修道长⾝前一跪,谢过赐剑之恩,方恭声道:“杰儿遵命!”

  声落势发,自地上跃起来,挽剑一划,清啸一声,然后抱剑躬⾝一个环揖,亮开三环剑门户,谦声道:“各位师祖、师伯,杰儿献丑了!”

  殿下二三代弟子不下三十来人,一个个鸦雀无声,静看着他演出这奇绝千古的盖世剑招。

  柳世杰二次清啸一声,龙昑九天,挽剑一式“天环指峰”振剑削出十数条虹影,一时之间,彩声雷动。

  灵修道长掀须微笑,神目凝注柳世杰的如龙剑势,皓首连点。

  柳世杰雄威发,在众人呼声中,唰唰唰的一连使了十二式绝妙神剑,最末一招“地环飞载”但见漫天剑影,平地升飞,看得众武当弟子心摇神驰,叹为观止。

  他收剑止势,抱剑一躬到地,灵修道长拊掌叫道:“妙剑!妙招!三剑冠武林!”

  柳世杰单⾜着地,应声长谢道:“谢祖师赐名!”

  “三剑冠武林!”一阵声雷动,三十余名武当弟子立时哄声四起。响彻云霄。

  灵修道长猛的扬手一扫,立时全场鸦雀无声,老道长一招柳彤,说道:“柳彤!”

  一掌震乾坤柳彤上步躬⾝,恭答道:“弟子在!”

  老道长指髯一笑道:“杰儿人中龙凤,他⽇技盖武林,本门九龙连环步可佐他一力,你这就下去,适时将此法教他运用!”

  柳世杰猛跪地上,昂声叩谢道:“谢祖师恩典。”

  柳彤也跟着谢了一番,然后说道:“弟子尊遵命。”

  灵修道长肥袖一摆,离座转⼊后殿。

  武当一众弟子,均向柳彤道贺,几人热闹了一阵,柳彤方率着爱孙及孙女退出三清殿,返回前殿。

  柳彤又立时带爱孙至练武场中,将一套玄幻妙极的步法传授给他。

  柳世杰兄妹二人,暂就住在武当山上,早晚同习奇绝天下的步法。

  武当山,众年轻道士,也⽇夜在赶着补习龙虎玄掌招中的第三十七到四十式。

  一套冠盖武林的拳招,至此又完璧无瑕。

  时间像流⽔一般,从无间断,去了一⽇,又来一⽇,但武当山上,每人心情均万分紧张,⽇夜如临大敌。

  这天,约摸是柳世杰上武当山的九天后,皓月如镜,⾼悬冷空,蝉鸣柳拂,蓦的武当后山玄都峰上一声凄厉长啸,震的群峰摇摇。

  柳彤祖孙正在前面练武场中踏月,练九龙连环步,闻声惊魂,心中大恐。双方收式,齐扑后殿。

  两人临近后殿,灵修道长早已升座,两旁二三代弟子之中,好手已去大半,妙清道长与妙玄道长双双不见踪迹,柳彤知两位师兄是率着部分弟子奔了后山。

  他率着爱孙拜谒了恩师,道长只轻颔了下皓首,并未立时分派给任务。

  柳世杰心中在猜,不知作啸之人是谁?紫电无影牟昆,还是…

  当今之世,遍数宇內,所作啸声能达此地步之人,可说是內劲已达化境,细数之下,真的除了牟昆之外,那就只有燕山二老…忆念及此,心中一冷,暗叫了声不妙,果真燕山二老被怂恿下了燕山,今后武林真要多事,那就愧疚难堪!

  他越想越觉不对,凑着柳彤的耳际低声道:“爷爷,后山之人,不是牟昆!便是燕山二老。”

  柳彤点头道:“你放心,你两位师伯祖齐真赴后山,还带了本门一十二位⾼手,纵或不敌,以‘十二天罡剑阵’之能,遍数武林各门,时下无人敢闯。”

  柳世杰焦灼的追问了声道:“爷爷,万一来人是牟昆呢!”

  柳彤蹙眉点头道:“以你两位师伯祖主阵,即是牟昆,一时半刻,还阻得住他。”柳世杰心中落实了三成。

  祖孙二人正在喁喁细语,猛然前山下院钟声八叩,声韵苍劲,一快三慢。

  灵修道长皓髯一动,自宝座上跃了起来道:“前山来了強敌,柳彤!”

  柳彤上步欠⾝道:“弟子在。”

  老道长一拂大袖,豪声道:“你率本门三代弟子中二十四名坐镇三清殿,小心经房丹炉,为师带杰儿去前山察看。”

  柳彤一声恭诺,立挑二十四名弟子,分作两拔,摆了两个天罡剑阵待敌,自己并到各处查看一阵。

  老道长一年世杰,说了声“走”道袍飘飘,领选拔步。⾝后随着二十多武当年轻好手。

  走不几步,柳世杰低声道:“祖师!”

  老道长双眉一愣,慈问道:“何事?”

  柳世杰欠⾝恭答道:“我妹妹因系女流,未获祖师见召,不敢离前殿,此刻…”

  老道长银髯一摆,轻声道:“你去叫她!就叫她留在三清殿助你爷爷!”

  柳世杰应诺一声,晃⾝纵去。

  灵修道长率着一众徒弟径奔前院。

  去势如箭,那消一刻,一委数十人浩浩的来到半山解剑岩,但见剑气腾霄,十二名年轻弟子正围着一个长相奇丑的苍须老头苦战不休。

  解剑岩上,紫电无影牟昆,与另一怪老头正负手作壁上观。

  灵修道驾到,牟昆只傲然侧首,轻点了下头。

  老道长轻哼一声,直向恶斗的几人易前移去。

  “住手!”老道长一声清喝,立时之间,十二名道士举剑后跃,怪老头一声嘿嘿冷笑,朝道长冷声冷气的道:“老杂⽑!”

  柳世杰一步跃了出去,挑眉喝道:“姓邱的,你口齿放清慡点!”

  活僵尸邱廉声狞笑道:“好啊!削耳之恨,老夫今天问你算还。”

  柳世杰回首欠⾝朝老道长一礼,道:“师祖!杰儿…”

  老道长朝他一招手道:“杰儿慢着,过来!”

  柳世杰如言走了过来,老道长轻声道:“这老怪物是谁?”

  柳世杰细声道:“这两人是燕山二老。”

  “燕山二老!”老道长愕然的将邱廉望了一下,又移目朝正纵⾝跃下的另一个怪老头睇视一眼。

  牟昆跃落场中,哈哈连声,震天狂笑。柳世杰此时则面⾊大变,冷然皱眉,心中细想道:“果然燕山二老被这老贼说动,但闯后之人是谁?”

  牟昆目光一扫过柳世杰的俊面,心下大惑,他似是误看成柳便雄而有了怯意,冷冷的道:“小鬼头!哈哈!今天真是个好⽇子!”

  柳世杰知他话中含意,怒不可遏。剑眉一挑,正想发作,老道长已长笑一声,阻住他出声。一拂长髯,道:“牟昆!你今晚是替贫道送神道伏魔令来?”

  牟昆笑一下道:“好说!好说!只要你道爷赢得了牟昆这双⾁掌,别说是枝小旗儿,便是…哈哈!牟某项上的人头,道长想要,牟某一准送上!”

  柳世杰怒哼一声,扬眉叱道:“狗贼!你敢轻视我师祖!”

  牟昆⽪笑⾁不笑的朝燕山二老道:“将门虎子,这小子有乃⽗风。”

  他故意提及柳剑雄,话意在撩拨柳世杰。

  柳世杰果真少不更事,双睛冒火,双⾜顿地下陷三寸。

  灵修道长一见柳世杰气极,不由朗笑道:“杰儿不得无礼,我尚有话问他们!”

  柳世杰陡然发觉自己失礼,慌的躬⾝后退,垂手侍立道长⾝侧。

  老道长道⾼千古,心中虽也十分气愤,但仍神态自若的欠⾝笑道:“牟昆你这次打的什么主意!你究意蛊惑了多少人来武当?除了燕山两位老友,后山来的是谁?”

  “哈哈!”牟昆一声笑道:“老杂⽑!别胡,我与燕山二老是不期而遇,在下此番上武当山,专程为了来索还我那本手抄秘本,至于燕山二老吗…嘿嘿!他们可是来向你算还⾎债。”

  老道长拂袖叱喝,道:“贫道与二友一无仇,二无怨,有甚⾎债可算?”

  牟昆哈哈狂笑道:“你推得好⼲净!你看!”

  他一指活僵尸邱廉的右耳道:“瞧!削耳之恨!”

  邱廉双目怒睁,气鼓鼓的哼了两声。

  老道长退了一步,愕然问道:“谁削了他的?”

  柳世杰一步躬⾝,低应道:“杰儿不肖,惹下是非。”

  老道长一拂肥袖,佛道:“你这孩子!怎会这等不敬老尊贤?枉你是侠义门中人。”

  柳世杰上前一步,跪下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师祖他⽇可询我二婶,如杰儿倚势胡为,不敬老尊贤,红穗古剑在⾝,⾎浅五尺,报答你老人家。”

  老道长冷声一哼,慈眉一动道:“不准再多嘴。”

  柳世杰一声轻诺,退立一侧。

  老道长朝二老拱手,道:“童稚无知,这孩子自小被牟昆盗去,后来跟他外祖段圭习了副冷傲脾,滋事难免,但他此刻认祖归宗,柳彤在我武当,贫道立命他查明原委,如属他错,立即送至燕山,凭二友论处。”

  活僵尸邱廉冷声大喝道:“老杂⽑!你说得好轻松。”

  老道长一代⾼人,剑盟至尊,那能受人一再羞辱,心中有点怒,登时肃容道:“依你呢?”

  活僵尸大声道:“⾎债⾎还!”

  老道长拂袖喝道:“你自信能接得下他的招?”

  这一下,可把个凶焰万丈,不可一世的老鹰头问住,张口结⾆,答不上话来。

  牟昆一看他下不了台,心中一动,一步横跨,冷声笑道:“老杂⽑!你别卖狂,连你算上一份,看老夫能不能收抬下你祖孙二人。”

  老道长气得须发怒张,长袖一指,清啸一声,往⾝后一比手势。

  二十四名年轻道士“扑⾝”腾跃,长剑晃眼,立即摆了两座剑阵。

  老道长哈哈长笑道:“要闹事!请先闯闯我这两座剑阵。”

  冷面阎君钟哲半天不出一声,此刻冷眼一阖,清嗽一声道:“这事太已简单,我们两人此番上武当,也非是为了坚持来找柳少侠算还⾎债,其实,柳少侠前在昌平,义让老夫一招,老夫至今仍耿耿于怀…”

  牟昆见他语气变了卦,大声道:“老钟!”

  他将钟哲的话打断。

  冷面阎君钟哲转头道:“你有什么事?”

  牟昆摇‮头摇‬道:“咱们不要来上那么多客套,你们燕山今后如想立⾜武林,出人头地,今天只有一句话,就是狠下心⼲一场再说!”

  钟哲似是情有不愿,莫奈何的苦笑了一下道:“老夫永不与柳少侠动手。”

  牟昆很是得意的一笑道:“好吧!那就偏劳两位去斗斗他的‘天罡剑阵’,我见识一下老杂的掌法!”

  像是在向燕山二老发号施令,活僵尸屎糊了心窍,一步跃将出去,长剑一抖,震出几道剑风,纵人左面一座剑阵。

  钟哲向他横目一瞪,极是不愿的振剑投⼊右面那座剑阵。

  柳世杰半天不出声,此刻一听牟昆指名索斗师祖,心中气往上冒,那管道长吩不吩咐,挑眉昂然叱喝道:“且慢!”

  随着转⾝向长躬⾝一礼,道:“杰儿斗胆请命,战牟昆这狗贼!”

  道长慈目动了两下,一摆手道:“小心了!”

  柳世杰转⾝挽剑,冷虹一闪,横剑绕圈,一连踩了九九八十一式连环步法。

  牟昆倏的冷面大变,暴退丈二,凶睛怒突,沉喝道:“小子你习了九龙步法!”

  柳世杰点点头。

  他愕然的一指他掌中的红穗古剑道:“你要用剑斗老夫的双掌?”

  柳世杰又点点头。

  牟昆嘿嘿一笑道:“这么说,老夫不是占了便宜了吗?”

  柳世杰一挽剑,清叱一声道:“拿命来!少废话!”

  声出势,长虹经天,一剑劈去。 wWW.nIlXs.cOm
上一章   杀魔求道续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杀魔求道续》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杀魔求道续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杀魔求道续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