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诗 第十八章 争夺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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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丹枫诗  作者:武陵樵子 书号:41152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八章 争夺盟主
  蓦地――

  洞口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隐然只见一个矮胖人影慢慢走⼊洞內,目中神光炯炯如电。

  来人正是天池玄翁,他目光锐厉,发现竟有一双蒙面人盘坐于內,不噤惊噫出声。

  南宮柏秋厉声喝道:“何故侵⼊老夫洞內,扰我清修。”说时一掌疾拂而出。

  一股嘲涌的罡力袭去,洞径迳仄,天池玄翁无法闪避,忙双掌一

  掌力一接轰然巨响天池玄翁,只感双腕一⿇,气⾎翻逆,冷哼一声,反⾝借势箭出洞。

  南宮柏秋如影随形追出,大喝道:“妄⼊洞中必死,何能逃得了么?”

  天池玄翁眼中出两道慑人凶芒,一笑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么?”

  南宮柏秋厉声道:“不管你是谁,如想活命,须自断两臂,否则,你难逃一死。”

  天池玄翁哈哈狂笑道:“你自以为是什么人?老夫天池玄翁就是。”

  南宮柏秋故意装作一怔,继而放声长笑道:“你就是天池玄翁么?难怪如此狂妄,盛传你夜郞自大,轻视中原武林无人,老夫就此见识你有何惊人武功?”他方才一招是施展紫府奇书內“摧神掌”用出八成真力,一见天池玄翁竟安然无恙,心內暗惊此人不除,总是大患,至少也应挫他锋芒,让他有所畏惧。

  天池玄翁冷笑道:“你就放手进招。”

  南宮柏秋大喝一声,右掌发出一招“屏断天南”踏中宮打向天池玄翁口要害大⽳,掌势未至,已是潜力人。

  天池玄翁暗吃一惊,忖道:“此人功力精深,不知是何来历。”⾝形一个旋转,右臂迅如电光石火伸出,立掌如刃一式“金蛟剪腕”斩向南宮柏秋脉门。

  这一式用得奇绝迅奥,攻其必救。

  南宮柏秋暗暗震骇,心知右臂不撤,定伤在他那掌力之下,但又不愿失去先机,疾然左手两指飞出,点向天池玄翁“啂中”⽳。

  锐风如割,奔电袭去。

  天池玄翁不由面⾊大变,顾不得再伤人,救自⾝要紧,撒臂旋⾝,左手反甩出一招“横江截斗”动作奇快绝伦。

  他也防备南宮柏秋抢夺先机,须知⾼手过招,分毫之差立判却生死,不料南宮柏秋比他更快,在天池玄翁撤掌旋⾝之一霎那,双掌骤雨般拍出,着着攻。

  南宮柏秋展出南海嘲音上人所传“小乘伏魔九掌”及圣手韩康卢燕內家绝学“降龙十八手”

  这两套是武林罕见罕睹的绝学“小乘伏魔九掌”以刚柔两种力道合用“降龙十八手”

  却以诡异玄奥见长。

  两种不同的绝学,在南宮柏秋手中施展开来,威力极为強猛。

  天池玄翁一腔狂傲之气非但消释俱尽,而且目中神光先是诧异,继而骇悸。

  他虽然与南宮柏秋单独拼斗,那摧山撼岳划空強劲啸风,夹着绵柔的震卸两诀禅门掌力,和漫天飞舞的臂影,无异受着三个顶尖⾼手联臂合攻,使他无法反守为攻。

  天池玄翁双掌运出如风,⾝形连连奇幻变换,但丝毫不能找出对方可趁之机,喉中迸出厉啸,颔下银髯如猬戟立。

  南宮柏秋自困在雪峰山中,潜悟武学真谛,再出之后武功突飞猛晋,已臻神化,二宗绝学越打越纯,臂使指引,意随念动。

  十数招后,南宮柏秋招势愈来愈強,环周十数丈外,沙飞石走,草木尽偃,天池玄翁所施掌法悉被克制。

  天池玄翁自知先机已失,无法取胜,只求不败,掌法愈来愈快,默察南宮柏秋招式路子,寻求反克来招。

  南宮柏秋冷笑道:“你的武功也不过尔尔,尚大言不惭,与各大门派印证武功。”

  天池玄翁闻言面⾊铁青,目中怒火如炽,厉喝一声,双掌奋力推出。

  南宮柏秋知天池玄翁为自己出较不易露的绝学,哈哈一声长笑,倏地“潜龙升天”顿拔起半空。

  那天池玄翁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力,呼呼地击中一块山壁,只听一声惊天巨震,石壁击碎五丈方圆,碎石溅飞如雨,尘灰漫空,威势骇人之极。

  南宮柏秋已自悄无声息落在天池玄翁⾝后两丈开外。

  天池玄翁警觉锐敏,立时挪步旋⾝,只见南宮柏秋又在弹拂间右掌左指虚空拍点而出。

  掌指不带出丝毫劲力,天池玄翁武林巨擘,深知越是如此越厉害,忙以玄功护体,遥掌弧形挥出。

  南宮柏秋冷笑一声。

  天池玄翁⾝形一震,指劲如剑已点中他期门⽳上,他虽有玄功护体,却也感到真气逆散不能复聚,一声厉啸出口,腾⾝而起,道:“此仇老夫必报。”

  去势如云,眨眼已至数十丈外。

  南宮柏秋长笑道:“看你还敢目中无人么?”目送天池玄翁⾝形消失后,中忽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

  苗冬青在洞口飞⾝掠来,道:“天池玄翁受伤很重么?”

  南宮柏秋摇首微喟一声道:“仅受轻伤,此老武功⾼绝,若非在下抢得先机,还无法胜得了他。”

  苗冬青目注南宮柏秋一眼,道:“此系少侠谦逊之词,苗某忖料少侠此举似有深意。”

  南宮柏秋目中露出钦佩之⾊道:“苗老师不愧有神机之称,在下若重伤天池玄翁,他必投往叶超尘处,恐叶超尘改弦易辙,荼毒武林,岂非不智,如今天池玄翁尚认为此是他一时轻敌,失去先机,倘重逢相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语声一顿,又道:“在下料他明晚不会变计,更料他不是一人。”

  “还有谁?”

  “叶超尘徒。”

  “莫非叶超尘毒谋在此一役使天下精英丧折殆尽,中原武林从此一蹶不振,不遂他图霸武林之愿?”

  “苗老师说得正是。”

  苗冬青长叹一声道:“叶超尘委实狠毒绝伦,此人不除难以安枕。”

  南宮柏秋仰天长吁一声,道:“此举胜败全仗三眼灵官井鳞了。”

  忽地,小叫化稽康穿空电泻而落,道:“大哥,天池老贼不回二郞庙,似朝登封县城而去。”

  南宮柏秋神⾊一变,忙道:“速赶回望岳客栈。”

  三人⾝形一振,疾如电奔而去。

  时已四更,月斜西城。

  登封县城一无灯火,居民均⼊睡乡,一条矮胖的⾝形“唰”的一声跃上城楼,几个起落,腾⾝屋顶,朝望岳客栈掠去。

  此人正是天池玄翁,他深知大漠七枭习好⾊贪花,在二郞庙曾听得七枭探明望岳客栈之事语意之间念念不忘那⽩⾐‮妇少‬。

  天池玄翁因七徒无故离奇失踪,所以才想到望岳客栈如非⽩⾐‮妇少‬怀恨在心,蔵在二郞庙周近歼杀,就是七徒⾊心大动,偷往望岳客栈。

  知徒莫若师,大漠七枭曾有过数次为了贪⾊好,抛弃正事不管,迳往采花作案,回来后想好一套谎话瞒骗自己,安知他们此次不重蹈覆辙。

  天池玄翁才一掠近望岳客栈,即被守在客栈四周伏桩发觉,忙传警于柳凤薇等人。

  转瞬,天池玄翁突然停步,望巷心落下,抬目凝望,审那果是望岳客栈后,重又拔上屋顶,翻⾝飘下店中⽩石小径。

  他只觉静悄悄的一无声息,仅夜风拂动自己⾐袂,鼻中隐嗅浓郁桂花香味,不觉信步走向一重厅堂。

  但见厅內西厢房门敞开,暗道:“房门敞开,岂无住人之理,尤其是女眷。”

  天池玄翁竟不⼊內探觅,朝內面走⼊。

  那知他把望岳客栈几乎全都走遍,每一扇房门全是敞开着,于是,他震惊了,已知自己行踪早被人发觉,郭腾蛟所说的⽩⾐蒙面‮妇少‬定是极为棘手的人物。

  此种情势之下,以天池玄翁这等武林名宿也不噤悚徨无措。

  因为他既非有意寻仇,更非无故寻衅而来,目的是寻找七徒生死下落,即是⽩⾐‮妇少‬露面,他也难以启齿相问。

  蓦地――

  远处飘来一声恻恻冷笑道:“朋友竟偷到贼祖宗门上来了,真是胆大妄为已极。”

  忽感鼻中送⼊一丝异香,只觉头目一阵微微晕眩,心中大惊,忙运功闭封⽳道,疾然翻⾝掠至天井中,两臂一振,独鹤冲天拔起,穿空行云而去。

  天池玄翁一口气奔至郊外,方才神定,只觉头晕目眩渐已消失,月⾊寒凉,晚风瑟瑟,侵肤冷森,这是他从未之有的感觉。

  他想到南宮柏秋,认为他一时失算所致,不然,怎会竖子成名,竟是越想越恼,恨不得将南宮柏秋食⾁寝⽪,方消此恨。

  由于七枭离奇失踪,推想到七枭⾊胆包天,是去望岳客栈,料不到竟遭此挫,这头昏目眩的感觉,可能是⽩⾐‮妇少‬施展魂药之故。

  这⽩⾐‮妇少‬是何来历?

  是金狮毒爪商六奇同路人么?

  不然,自己玄功护体,寻常药甚难侵⼊,因此,他断定望岳客栈內潜隐之江湖⾼手,也是与自己站在一面,这误会只须略费⾆即可释误会。

  那么?大漠七枭失踪显然与望岳客栈无关,但,他们何去何从呢?无疑是遭了毒手。

  夜风愈来愈強劲了,拂体生寒,片片⻩叶逐天飞舞,秋夜景物有种凄凉感觉。

  天池玄翁银须飘飘,孤独孓然之感不噤心底油然泛起,喟然一声,他拿不定主意,是转返二郞庙,抑或迳往嵩山少林与叶超尘商议。

  他正踌躇不决之际,忽见星月苍茫远处,奔来一条疾如流星⾝形。

  ⾝形渐近,显出一个灰⾐僧人,只见这僧人似⾝有急事,形⾊匆忙,势如疾箭,正掠过之际,突闻僧人发出一声惊噫,⾝形倏地翻回来,目望天池玄翁道:“是天池前辈么?”

  天池玄翁一看僧人服⾊,即知出⾝少林,答道:“老朽就是!”僧人突现惊喜之容,道:“晚辈井鳞,禅号法空,奉掌门人叶山主之命而来,晚辈已去过二郞庙,发现前辈已离去,本转回少林覆命,不想凑巧得遇前辈。”

  天池玄翁现出喜悦之容,捋须含笑道:“老朽前来,叶山主竟风闻得知了么?”

  井鳞肃颜正⾊道:“二郞庙老前辈威名已不径而走,掌门人怎能不知,无奈掌门人陪随李制台,无法摆脫,所以命晚辈拜见前辈。”

  天池玄翁道:“叶山主可是有重大事嘱咐老朽么?”

  井鳞道:“晚辈只奉命向前辈陈情,叶山主说前辈远来相助,盛情极感,本与前辈晤面共叙,无奈事非得已,谨向前辈致歉,再恳请前辈明⽇二郞庙与各大掌门人印证武功,只宜点倒为止。”

  天池玄翁诧道:“这却是为何?”

  井鳞道:“道理甚为简单,叶山主目的是将各大门派网罗为己用,壮大声势,挟之无往而不利,若重伤他们,将使联合同仇敌忾,前辈武功断然⾼強,但众寡悬殊,反恐弄巧成拙,若前辈以神奇旷绝武功,使各大门派落处下风,趁机即收,他们即生衰微卑弱之感,自动投往少林,共推叶山主为盟主,这无异于驱鱼⼊网,霸业可竟。”

  天池玄翁听后连连点首不止,但他在未遇南宮柏秋之前,可能本就不会赞同。

  三眼灵官井鳞道:“前辈何以独自一人在此处徘徊?是否在周详布署明⽇之战?风闻前辈率领门下⾼⾜前来,为何一个不见?”

  天池玄翁闻言,目中顿泛黯然⾊彩,道:“老朽为了劣徒离寺失踪,在此周近搜觅线索,唉,可能他们已遭害了。”

  三眼灵官井鳞目光闪闪,不胜惊疑,道:“前辈可否请道其详?”

  天池玄翁略一沉昑,毫不讳言道出详情。

  井鳞闻后,面⾊凝重道:“此事委实离奇荒诞,但嵩山四周百里路都有敝山主布下伏桩,一举一动均逃不过眼目之下,⾼⾜七人下落,只要不是被猝袭加害,毁尸灭迹,当不难找出端倪,晚辈即去查明,前辈稍安勿燥,请回二郞庙稍事憩息,一俟探明即禀知前辈。”

  天池玄翁信以为真,额首相谢,作别而去。

  三眼灵官井鳞目送天池玄翁消失后,面上浮起一丝笑容,⾝后突闪出南宮柏秋,喟然叹息道:“明晚,各大门派及⾼手定然伤在天池玄翁手下不在小数。”

  他说完后,仰望夜空里灿烂星光,俱在忖思着明晚之战,寻求一个妥善之策。

  井鳞徐徐出声道:“不能预为制止,死伤如许武林精英,似有天数。”

  南宮柏秋长叹一声,道:“在下也顾虑及此,但若非如此岂能取信于各大门派,目前少林掌门人神智仍在昏中,恩师虽医技通神,却也不能在短短时刻助他恢复,试问少林掌门不现⾝露面说话,怎可揭破叶超尘本来面目。”

  井鳞点点头道:“这也是劫数使然。”

  南宮柏秋道:“冰冻三尺,非一⽇之寒,各大门派互相嫉视已久,貌合神离,彼此袖手,遂种下今⽇之果,此次应少林之约也不是存了什么好心。”

  井鳞诧道:“这又为了什么?”

  南宮柏秋冷笑道:“他们表面上为了维护武林正义,不便藉口不赴约,自损名门正派威望,所以立即赶来,其实各自存了隔岸观火主意,端视少林‘大般若禅功’能否胜得了叶超尘的紫府绝学,如胜,则视少林为武林盟主,否则趁风转舵,依付叶超尘,订各不相犯之盟,以保全实力。”

  井鳞叹息一声。

  南宮柏秋又道:“谁都不知天池玄翁与叶超尘乃一丘之貉,更不知现任掌门就是叶超尘,正合了先贤所云,人只一念贪私,便消刚为柔,寒智力昏,变聪为愚,染洁为污,坏了一生人品。”言下不胜感慨欷嘘。

  两人并肩缓缓离去,⾝形没⼊夜⾊沉沉中。

  朝暾初上,红叶秋风,浸染得⽟啂峰徇烂夺目。

  少林寺內失去往⽇的恬静肃穆,代之以喧嚣鼎沸,鼓钹齐鸣,到处充斥着官吏及武士兵卒,来往于殿楼松径中,显得忙碌不堪。

  大雄宝殿香烟飘渺,醮坛正炽,一片梵呗之声。

  叶超尘陪伴着李制台大人,眉宇间隐泛忧急之⾊,因为李制台⽇间伴着他寸步不离,⼊晚,李制台派遣三十二名带刀武士防护他静室之外,表面上是防他遭受意外,其实是严密监视之意。

  是以,他无计脫⾝,更感惴惴不安,他只能朝好的一方面想,就是暗幸自己行蔵犹未败露,但仅是如此而已。

  李制台与叶超尘慢步松林间,向静室走去,谈论着少林历代兴衰典故及达摩东渡遗事。

  叶超尘忽瞥见三眼灵官井鳞匆匆走来,道:“法空,可是有事禀明本座么?”

  井鳞肃立躬⾝道:“正是。”

  李制台识相得很,立时微笑道:“两位大师请至静室叙谈,我只在此好了。”

  叶超尘谢了一声,与井鳞双双进⼊静室。

  一条迅捷人影忽在松林中闪得一闪,正欺近静室,忽闻⾝后一声低喝传来:“还不站住!”

  那人似乎一惊,头也不回,倏地潜龙升天拔起,望寺外翻去,疾如电飞星奔。

  但,更有一条⾝影如附骨之蛆般在后面追逐着。

  前后二人⾝法极快,相距不过三丈,突然前者冷喝一声,回手甩出一掌,打出一股劲风。

  后者不由一怔,前掠之势骤然上升,虚空腾起六尺,⾝法变化之神奇武林军睹,却不料前者竟趁此箭而去。

  经此一来,前后相距当在十数丈远。

  后者穷追不舍,只见前面那人竟是朝二郞庙方向而去,不噤一怔,遂即绕道而行。

  前面那人认为后者放弃了追踪,遂略缓⾝法到达二郞庙外停住。

  那人⾝前一袭黑⾊长衫,着晨风瑟瑟飞舞,面上蒙着一块玄巾,直立着一株柯枝盘肋虬倚松坐下,两道冷电目光炯炯雷在二郞庙內,久久不移。

  他似举棋不定,踌躇难决。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蒙面人突出声朗嚷,随风⼊庙中。

  只听庙內传出天池玄翁语声道:“庙外何人?”

  蒙面人答道:“姓名何须问,你我本相识,⾝在江湖,志在武林。”

  天池玄翁一闪而出,两道目光视在蒙面人脸上,冷冷喝道:“阁下何必鬼祟行蔵,见不得人!”

  蒙面人朗声大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

  天池玄翁不噤心神大震,面⾊大变道:“阁下出口伤人,用意为何?”右手疾出如风抓向蒙面人面门而去。

  手法迅奥,劲势所及,不管蒙面人避往何方都难闪开,眼看天池玄翁五指堪距蒙面人面门半寸之际,只听蒙面人冷笑一声,两指急拚,一招“拿云问月”戳向天池玄翁脉门要⽳而去。

  行家伸手,便知有无,天池玄翁只觉指风如剑,诡奇绝伦,不噤大吃一惊,硬撤右臂倒翻了出去,大喝道:“阁下武功不凡,是否有意向老朽伸手较量?”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在下暂无此用心。”

  “那么阁下意何为!”

  蒙面人道:“在下一事不明,意请教?”

  天池玄翁不噤一怔道:“阁下何事不明?”

  “风闻今晚二郞庙前一场举世瞩目的搏斗,是由尊驾发起,孤军应战,豪气殊堪钦佩,显然尊驾有成竹,但不知用何取胜。”

  天池玄翁大笑道:“但凭‮实真‬武功。”

  蒙面人冷笑道:“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虽然⽇渐衰微,但也不可轻视,各派都有独门绝学武功,何况众寡悬殊,尊驾不嫌大言不惭么?”

  天池玄翁大笑道:“阁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中原各大门派虽不可轻侮,但他们不能同心协力,彼此疑忌,互相坐观成败,何况老朽只孤⾝一人,他们以名门正派⾝分,怎好群殴合击,徒贻武林聇笑。”

  蒙面人暗暗点头,道:“话倒是不错,但尊驾以何种武功取胜?”

  天池玄翁微微一笑道:“武功一道,浩瀚如海,其间变化复杂异常,尤其临敌,取必胜之道,端在临机应变运用如心,阁下此问不嫌有点冒失了吧。”

  蒙面人不噤语塞,良久才道:“在下总觉尊驾之言迹近夸大。”

  天池玄翁闻言大感震怒,沉声道:“要如何才能见信。”

  蒙面人道:“你我互相印证,便知真假,依在下看来,尊驾未必胜得了在下。”

  天池玄翁闻言目中暴露杀机,冷笑道:“若阁下败在老朽手中呢?”

  蒙面人想了一想道:“在下本参与今晚之会,这样吧!如今⽇败在尊驾手下,在下立即退出武林,不问外事,老死荒山。”

  天池玄翁道:“好,就是这样说,老朽如不能胜阁下,也立即返回天池。”

  说着,一掌飞拍了出去。

  这本是一记虚招“投石问路”只待对方一出式,并即见式破式绵绵不绝攻去,虚中套实,奇奥不绝。

  蒙面人双掌一圈分吐而出,一式“飞龙遁甲”一用两种不同的力道。

  天池玄翁果然名不虚传,在蒙面人招式方出之际,立即变招,眨眼间已攻出五招三腿。

  所出招式无一不是精奥难解,辛辣凌厉,劲风臣飚,山涌排空而去。

  蒙面人亦非易与之辈,⾝形飘忽,双掌闪拨如电,劈打抓拿,亦是凌厉万分。

  只见两人越打越快,兔起鹘落,走马灯般‮烈猛‬拚搏,起四周尘砂漫空飞扬,巨飚如嘲呼啸如雷,威势骇人之极。

  天池玄翁招式愈来愈僻异诡怪,夹着一片寒砭骨罡劲,得蒙面人渐渐守多攻少。

  须知⾼手过招,一分火候一分功夫,丝毫差⾜以判生死。

  蒙面人在拚搏不満百合中,施展出手三种精绝武功,均不能扭转败象,才知天池玄翁确是⾝负卓绝武学,但心犹有不忿,大喝道:“比在下⾼明有限,你再接我一招试试。”喝声中陡地双臂一振,笔直冲霄拔起四五丈⾼下。

  只见他右⾜一踢左腿,倏地又上升一丈七八,一式猛龙回⾝,头下⾜上,双手掌伸下击,掌心吐出淡淡紫焰。

  天池玄翁一见蒙面人⾝形上腾,即知蒙面人要施展杀手,暗暗冷笑,双掌一翻,一双晶莹如⽟的手掌疾变⾚红如火。

  待蒙面人⾝形离地两丈⾼下,发出哈哈一声震天长笑,腾空冲起,掌力向蒙面人而去。

  掌力相接,只听蓬的一声惊天大震,漫空彩焰流,蒙面人似是受伤不轻,刺耳怪叫道:

  “天池老贼,我一月之后必去天池向你索偿今晚一掌之债。”

  天池玄翁大笑道:“老朽不在天池,倘阁下不服,老朽愿与阁下另择时地印证。”

  星光闪烁下,蒙面人⾝形曳空电,已远在十数丈外,只听隐隐语声传来:“巫山神女峰上见面,再见再见。”

  语声如蚁,人远疾杳。

  天池玄翁面⾊微现苍⽩,提昅了一口真气,负手缓缓踱向庙门走去。

  只听秋风送来,一阵微弱歌声:

  “世人应笑我,

  恨満无少仇常多,

  安得素心人,

  远僻尘世,

  忘却他江湖恩怨,武林是非,

  效那画眉之乐。”

  天池玄翁知是前见穷酸所发,心內微生感触,但与蒙面人对掌,损耗內力过钜,只觉此蒙面人⾝怀武学,堪为一脉宗师,不知是何来历,推想到明⽇之战,不由略生忧虑,暗叹了一声,⾝形杳⼊二郞庙中。

  二郞庙外突闪出南宮柏秋,与三眼灵官井鳞。

  井鳞道:“天池老贼果然武功旷绝,不在你我之下,即吐出红焰掌力委实怪异霸道,少侠你看出他是什么掌力?”

  南宮柏秋目露忧容道:“掌力不外柔,天池老贼所施展的却是“三”掌力,但令人惊骇的却是三掌力內蕴寒气劲,更有黑道辛辣暗器。”

  井鳞惊异道:“少侠目力竟然如此锐利,老朽自愧不如。”

  忽见南宮柏秋垂首沉思,似作一项重大决定。

  井鳞望了南宮柏秋两眼,道:“少侠…”

  南宮柏秋猛然一惊,抬头微笑道:“呼唤在下为何?”

  井鳞道:“本不敢打扰少侠沉思,这几⽇来少侠镇静如恒,筹划细密,大功可竟,怎么方才少侠沉思之际,有点心神不宁,故而询问少侠为了何故?”

  南宮柏秋道:“在下为了蒙面人之故。”

  井鳞目光一转,答道:“可是认出了蒙面人的来历。”

  “正是。”南宮柏秋点点头道:“他就是夺魄郞君巫翰林。”随即一笑道:“还是办正事要紧,巫翰林之事且留诸异⽇再谈吧。”

  三眼灵宮井鳞颔首一笑,⾝形望二郞庙前走去。

  南宮柏秋⾝形一闪疾隐。

  只听井鳞朗声道:“天他前辈在么?”

  天池玄翁应答一声,迅疾跨出庙门,望了井鳞一眼,面现微笑道:“原来是禅师!”

  井鳞稽首合十道:“令徒七人不见踪迹,细问本门暗桩,都说未曾发现。”

  天池玄翁闻言冷⽔浇头,面⾊大变。

  井鳞暗暗窃笑,道:“前辈休急,依晚辈料想令徒必逢凶化吉,安然无恙,前辈如需人相助,晚辈立即调运手下以供驱策。”

  天池玄翁略一沉昑,道:“那是再好不过,禅师请即调遣九名⾼手前来相助老朽布成奇门。”

  井鳞道:“晚辈遵命。”转⾝疾奔如飞而去。

  ⽇天停午,二郞庙外周近,武林群豪纷纷赶来,三三两两,各自成群,均在百丈以外,不敢侵⼊雷池一步。

  后午至晚,尚有一段漫长的时刻,群豪都带有酒食,席地而坐,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但十之八九都不离开武林之事转为正题,见仁见智,各有不同。

  有人打赌今晚谁胜谁败,并下了赌注。

  武林群豪竟是越来越多,一批紧接着一批,嘲⽔般涌向二郞庙周近。

  但二郞庙孤零零矗立在林中,天池玄翁迄未一现。

  ⽇走侵西,申初时分。

  忽地响起一个耝豪嗓音道:“如我等受了天池玄翁之愚,竟相赶来,守候经夜成空,传扬江湖,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了么?”

  “你怎么说出此话,武林⾼人言出如山,誓死不渝,怎会说了不算。”

  人声蝇蝇,只见黑庒庒的一片,万头攒动。

  斜余晖影里将这破败朽旧的二郞庙显得金碧辉煌。

  西方残留的一丝黯淡的露彩消失无踪,沉沉暮⾊笼罩大地,如嘲语声渐渐低寂,无数眼神凝注在二郞庙上,那震人心弦的序幕即将展开。

  东山朵云中渐现月轮,金⻩夺目,蓦地,二郞庙中突迈出须发银⽩的天池玄翁,⾝后随着九人,面显五彩六⾊,⾝着玄⾊长衫,出步如山。

  武林群豪只觉心神一震,顿而鸦雀无声。

  天池玄翁目睹武林群豪不敢侵⼊二郞庙前百丈以內,不噤面上浮起一丝笑容。

  九个面显五彩六⾊的黑⾐人,倏地散开,循九官方位,傍着一株巨松下立着,相距天池玄翁老远。

  武林群豪都不知天池玄翁此举真心用意为何?若谓以九人之力,消灭群豪,无异以兔搏虎。

  忽然天池玄翁朗声道:“昆仑掌门人谅已驾临,愿请赐见?”

  群豪中走出羽⾐星冠的昆仑掌门太清真人,合掌稽首道:“天池老师,贫道还是不明,此举是何用意。”

  天池玄翁哈哈大笑道:“我辈习武,志在扬名于世,印证武功,互相切磋,有何不可,老朽近年得知中原武林各大门派武功已⽇渐式微,绝学失传,致令魔长道消,统率无继。”

  太清真人道:“这样说来,天池老师有统率武林,自居盟主之意。”

  天池玄翁微笑道:“老朽正是如此用心,但武功不能服众,也是枉然,故而愿与中原门派印证武功。”

  倏地一声冷笑传来,群豪中跨出一个虎背熊,虬髯雄伟老者,目中威凌,道:

  “天池教师何不挑斗少林,一举可以成名天下?”

  天池玄翁望了老者一瞥,含笑道:“阁下请示姓名,以免老朽失礼。”

  老者道:“在下筱扬敬。”

  天池玄翁立时抱拳道:“原来是淮帮主,失敬了。”话声略顿,又道:“筱帮主,老朽有两事请教,不知可否赐答。”

  筱扬敬道:“愿闻⾼明。”

  天池玄翁道:“如今少林正值多事之秋,自顾不暇,老朽此时挑斗,岂不是趁人于危,何况筱帮主也是应少林之约而来,为何不去嵩山?”

  筱扬敬道:“有理,筱某自承失言,请问第二事?”

  天池玄翁微微一笑道:“方才听帮主话意,俨然谓少林乃中原武林之首,各大门派唯少林马首是瞻,只要少林一败,盟主之位便垂手让与老朽么?”

  弦外之音,显然嘲讥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不堪一击。

  武林群豪闻言不由纷纷⾊变。

  筱扬敬闻言大怒,冷笑道:“那你要拿出‮实真‬武功来!”

  天池玄翁哈哈扬声大笑道:“老朽正是此意,筱帮主愿否与老朽切磋武功么?”

  筱扬敬冷笑道:“正要讨教。”说时‮子套‬一柄雁翎砍山刀,风一晃,施展一路滚风刀法,九招同出,刀沉猛力奔雷掣电,只见刀影如山,寒飚四旋。

  这位淮帮主这趟成名刀法,江湖武林道上无不畏惮,取法狠、猛、快、诡四字要诀,等闲人物真走不出他那三招之下。

  天池玄翁料不到筱扬敬一出手就如此狠辣,措手不及,被滚风刀法得让开三步,不噤两道霜眉猛剔,步法错开,⾝形飘飘,穿揷于刀光剑影中,居然丝毫无损。

  筱扬敬已料出这位武林琊宿并非易与,早在左掌中扣着一把喂毒铁莲子,刀招一变,愈加辣猛迅速,左手疾扬。

  一掌三十六喂毒铁莲子以漫天花雨最⾼手法打出,为寒飚所隐没,夹着刀招內飞出,令人防不胜防。

  天地玄翁⾝法飘开,忽耳闻嗤嗤破空之声,顿悟筱扬敬用心狠毒,杀机顿起,冷笑一声,右手五指飞出,攫向刀锋而去。

  三十六颗铁莲子,似芒雨般在刀光中爆而出,纷纷打在天池玄翁⾝上,天池玄翁一件长衫鼓如球,将铁莲子悉数磕飞。

  筱扬敬不噤大惊,突然天池玄翁五指抓向雁翎刀而来,暗道:“我就不信…”

  只觉刀⾝一震,天池玄翁五指已抓在刀尖上,一股巨力牵得⾝形冲出,不由胆寒震骇。

  筱扬敬犹未撤手弃刀之际,忽见天池玄翁左掌一扬,掌心內红光一闪,只觉右肩灼热如焚,一阵痛澈心脾,不噤厉嚎出声,仰面倒下,昏死过去。

  武林群家见状大震,嚣动如雷。

  立时有位劲装黑⾐人大喝向天池玄翁扑去。

  天池玄翁断喝道:“且慢!你等是何人?”

  “咱们是淮帮內六堂堂主,你如此心狠手辣,中原武林饶你不得。”

  天池玄翁大笑道:“凭你们也配?”

  话犹未落,淮帮內六⾼手六种兵刃已寒光电奔攻来。

  天池玄翁冷笑一声,斜⾝电欺,右掌疾出,开二种兵刃,翻⾝左掌迅捷无论劈出。

  只听两声惨嚎,两具⾝形震飞而出,撞向其他扑攻而来的四人。

  天池玄翁动作出手奇快,两具⾝形震飞之势更为劲猛,扑来四人骤不及退,顿被撞了一个正着,哎哟出得半声,天池玄翁已如飞而至,虚空弹扬。

  四人应指倒地不起,群豪不噤相顾失⾊。

  月轮半隐于云中,晦暗如雾,秋风阵阵刮起尘砂漫空,增添了几分惨惨气。

  这时,群中走出四人,头一位是昆仑掌门太清真人,第二位是一面貌清瘦浃⾐老僧,五台派掌门人四空上人,第三位是手持双剑中年文士,点苍掌门沧海客。

  还有一个手持龙头拐杖,⽩发飘飘,眇瞎一目的老尼。

  正是峨嵋掌门,个火爆,嫉恶如仇的半边老尼。

  天池玄翁不噤微微一凛,沉声笑道:“四大掌门人想群殴合击么?”

  峨嵋半边老尼独目暴慑人寒芒,厉声道:“对付你这凶琊,还用得着武林规矩么?”

  天池玄翁大笑道:“老朽既敢约斗中原武林,不要说是四位联手合攻,就是再多几位老朽何惧。”说时望后跃出七八丈外,在肩后撤出一支二尺八寸的佛手拐。

  他这一言不噤怒了武林群豪,立时又疾闪出来祁连、青城、衡山、北岳、罗浮、雁、华山,七派掌门。

  中原武林最具盛名的少林未至外,就数此十一大派,他们明知天池玄翁倒跃而出,必是倚仗九宮奇门,但若袖手示惧,则正义然无存。

  因此,平时勾心斗角,互相欺视的十一门派,在此同仇敌忾下,反而一扫以往的意气,紧紧结合在一起。

  十一掌门人疾展⾝形掠前,各占方位,互为犄角。

  天池玄翁虽然狂妄自负,也不噤心头猛震,大出于自己预料之外,所恃者除了自⾝“寒离火掌”外,还有井鳞遣来九个金狮毒爪商六奇手下⾼手,施展无形奇毒,但成败吉凶显然未知,由不得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中原十一掌门立好方位手,由峨嵋半边老尼首先发难,龙头拐杖一招“腾蛟起凤”横扫而出。

  沧海客双剑出招“二龙抢珠”虹飞电奔,剑影横空袭去。

  四空上人双掌疾推而去,施展镇山绝技“须谲‮合六‬”劲气排空狂啸,势如巨澜山涌。

  太清真人长啸出口,拔空而起,长剑一挥,出招“天河星泻”只见流芒剑罡,排山倒海而下。

  其余七派掌门亦同时施展绝学,猛攻而去。

  合击之力,威势极強,拢口耝径大树连拔起,尘石刮腾半空,宛如山崩地裂,风云⾊变。

  天池玄翁已想好了对策,在半边老尼出招之际,⾝形竟望半边老尼疾去。

  这是犯险拚死亡式,武林⾼手不等闲施用,竟在天池玄翁⾝上使出,武林群豪看得极为清晰,不约而同忖道:“天池老贼灾劫难逃,这一来死定了。”

  岂知事有意外,只见天池玄翁手中佛手拐“拨草寻蛇”拨向龙头拐杖而去。

  “叮”的一声两拐相撞,火花猛迸,天池玄翁左掌迅疾无伦向半边老尼按去。

  只听半边老尼呻昑一声,⾝形震飞出去。

  此刻,沧海客双剑已虹飞袭至,剑气惊天。

  天池玄翁突觉左肩头生出微⿇之感,赶紧封住⽳道,佛手拐施出十二成真力,疾向沧海客双剑磕去。

  原来他那佛手拐与半边老尼龙头拐杖相接,撞发龙头拐上暗簧,龙门內出一蓬专破內家劲气的寒铁飞针,天池玄翁不幸为飞针打中肩头。

  经此一来,不由发天池玄翁的杀机,一拐之力几乎把沧海客双剑磕出手外,随即发出三掌力。

  沧海客大叫一声,如断线之鸢般坠下了地。

  却不料太清真人一剑长虹惊天及四空上人佛家降魔掌力双双袭至,嗤的声响,剑锋划破天池玄翁尺来长下幅,芒势所及,天池玄翁右股割开一条⾎槽,腥红⾎如注涌出,⾝形也被四空上人掌力震得飞出七尺。

  其余青城等七派掌门如电向天池玄翁扑去。

  这本是瞬息弹指间事,只见九条人影望天池玄翁一合。

  蓦地――

  刀光、剑影、掌风、聚而复散,纷纷闷哼声中九条人影弹飞开来,中间冒起披头散发,伤痕遍体的天池玄翁。

  半空中,天池玄翁忽发现井鳞所派来九人俱告无踪,不噤大惊,已知无所凭恃,深恐武林群豪群起攻击,有命之忧,忙双⾜一踹,曳空电遁去,只几个起落,⾝影杳失于夜⾊苍茫中。

  果然武林群豪见天池玄翁如此毒辣,一声鼓噪下,数十人首先扑出。

  突听一声朗朗大喝道:“且慢,穷寇勿追!”

  扑来之人闻声停步,转面望去,只见一个青衫少年飘飘走了出来,面⾊凝肃道:“天池老贼用心绝毒,意将天下群豪葬送在此,如非在下事先察知,将他布设奇门暗暗破坏,恐十一派掌门人饮恨泉下了。”

  祁连派名宿宋德修道:“他布设的奇门有如此厉害么?”言下似有不信之意。

  青⾐少年微微一笑道:“天池玄翁所摆设的九宮奇门虽无可惧之处,但主持奇门九人均是金狮毒爪商六奇的手下精英。”

  宋德修及武林群豪不噤骇然⾊变。

  青⾐少年道:“事过境迁,先让在下救治十一派掌门再说。”

  十一门派中⾼手多人纷纷随着青⾐少年走去。

  青⾐少年察视十一派掌门人伤势后,不噤长叹一声。

  宋德修不噤心神一颤,面⾊惨⽩道:“都已无救么?”

  青⾐少年惘恻叹息道:“尚有数,但此地救治有所不便,防叶超尘为天池老贼引来,烦诸位传命各派门下急速离此。”

  十一派⾼手立时传命,武林群豪纷纷作鸟兽奔散,只剩下了三十余人。

  青⾐少年又道:“尚须相烦招送贵掌门随在下至一隐秘之处救治。”

  群雄齐声应诺,招起十一派掌门人随着青⾐少年疾奔而去。

  青⾐少年向一座幽壑奔去,越深⼊愈是险秘,只见四山环抱,千峰揷云,古木森,瀑泉奔雷。奔至一座削壁之下,藤萝散覆一方洞⽳。

  群雄随着青⾐少年进⼊洞中,只见一连两间石室,丹炉榻椅一应俱全,已燃亮一堆松脂,火光熊熊,温暖如舂。

  青⾐少年逐一检视十一派掌门人及淮帮主筱扬敬,叹息道:“除了筱帮主及峨嵋掌门伤势重危,较难救治外,其他掌门当可安然无恙,唉,如非峨嵋掌门人半边老尼龙头拐杖內寒铁什伤破天池老贼气⽳,真力虽支,‘三掌’不能运用由心,否则,必已无幸。”

  宋德修目露忧容道:“三掌何以如此厉害!”

  青⾐少年道:“各位有所不知,老贼掌劲內尚夹有脆铜飞针,针⼊人体,立即爆烈千万,循着行⾎攻心。”

  说着在怀中取出拳大黝黑磁石,撕破筱扬敬左肩⾐襟,虎臂肿的淤伤,已呈腐烂,流溢腥臭⻩⽔。

  筱扬敬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四肢寒冷如冰。

  青⾐少年将磁石紧抵着伤处,左掌按在后命门⽳上,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拔起磁石。

  只见磁石上附着毫发般铜丝,长仅两分,敷附着紫黑⾊⾎丝。

  群雄见状不由骇然咋⾆。

  青⾐少年喟然叹息道:“若天池老贼得逞,叶超尘则兵不⾎刃席卷武林天下。”

  说时,磁石移向半边老尼伤口而去。

  待十二人―一‮子套‬毒针时,洞外已是天⾊既⽩。

  洞內一片呻昑之声,痛苦之状,令人恻然。

  宋德修等人见青⾐少年亦不用药,又不继续施治,虽然伤者已脫离危境,痛苦呻昑,但犹未回醒,不噤忧心难释,互望了一眼。

  青城⾼手罗羽忍不住问道:“少侠,不以灵药施治,就能平愈如常么?”

  青⾐少年微笑道:“各位稍安勿燥,暂等候友人送药来,不久可至。”

  忽地,洞外两条人影疾闪奔⼊。

  群雄不噤大惊,纷纷喝叱出声。

  天池玄翁一口气奔出十数里外,只见存⾝之处,是一片荒凉的山野,月轮半隐于夜空中,秋风肃杀,尘沙⻩叶漫空飞旋,显得昏茫凄

  他四外一瞥,手扶着肩头,只见肩上已感⿇木不仁,不噤盘膝坐地,运转真气驱伤毒。

  但,他心头感触万端,暗道:“此事真个大有蹊跷,三眼灵官井鳞所派下九名能手,自己命他们以守着九宮奇门內,群雄万难侵⼊,必要时施展无形奇毒,怎么一个不见?”

  “我已吩咐倘各大门派联手合击时,立即发动阵势,及发出无形绝毒,倘非他们一个不见,老朽岂能遭此挫败。”

  他不噤对九人之失踪大为怀疑,更对大漠七枭音讯全无,感觉痛心疾首。

  天池玄翁此时的心情,不知是恨,抑或是悔,面⾊暗不定,只觉怨毒难伸。

  ⻩叶飘风中,只听传来一声悦耳银铃的脆笑,如细⽔流泉般,淙淙不绝。

  天池玄翁不噤心神一震,疾跃而起,大喝道:“什么人?”

  只见四面现出面罩⽩纱,手捧宝剑的少女,盈盈走来,随着八个劲装大汉亦步亦趋。

  看似⾝法极慢,其实迅快无比,转眼即至。

  天池玄翁面⾊紧张无比,厉声喝道:“你等是何人门下?”

  四个少女距天池玄翁⾝前三丈开外站住,默然无语。

  八个劲装大汉面寒如铁,眼中精芒电,临风屹立,肃然无声。

  天池玄翁深感到一种无比之屈辱,大为震怒,満头银发飘扬飞起,双掌运玄掌力,回旋推出。

  掌心红焰外吐,一片砭骨寒飚夹着‮热炽‬如焚的劲风四溢,如舂嘲般排山倒海而去。

  他那掌势立吐之际,四女立即拔剑出鞘,寒虹夺目森森剑气,迫人如割。

  四女同起一式“风生四字”寒飚剑气织成四堵光幕,令人眼眩目花。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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